崔锦道:“再多寺庙,只要诚心在,总能拜得完的。”说罢,崔锦也不再言语。又过了两日,路经莲山时,崔锦让马车停了下来。

恰好山下有一和善的妇人搭了座茶棚,崔锦便上前讨了一杯茶水。

妇人看了看崔锦,笑着说道:“我在这里摆了十来年的茶棚,难得见到长得这般标致的小姑娘。”说着,她又看了眼崔锦身后的阿欣与阿宇,不由微微有些诧异。

“怎地只有你一人?小姑娘单独出门,当着少见得很。”

崔锦笑道:“从小野惯了,也不为规矩拘束。”顿了下,她打量着周遭,问:“不知附近可有寺庙?我从小便喜爱寺庙,每到一处地方总要去庙里拜拜鬼神佛祖,上上香以表诚心。”

妇人也不由笑道:“喜爱寺庙的姑娘也少见得很,不过你今日路过这里,还凑巧问了我,也算是缘分。若是你问其他人,定没多少人知晓。我在这儿摆了十几年的茶棚了,莲山附近有什么,我可是最清楚不过了。即便你问附近的百姓,也未必晓得哩。”

妇人伸出一指。

“这是莲山,从这里直走上山,约摸要一个多时辰的功夫,直到莲山的深处时你便能见到一座庙。庙极小,几乎没有香火,庙里只有一个和尚。我也是无意间迷路了才发现了一座这样的小庙,那和尚看起来倒是像个隐世之人。”

崔锦听罢,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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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狭窄,马车上不去,崔锦便留下了马车,让阿宇和阿欣带上细软。她付了茶钱后,便踏上了莲山。这一回,阿欣当真是被自家大姑娘的虔诚给感动了。

她说:“鬼神若知大姑娘如此虔诚,肯定会庇佑大姑娘的!”

阿宇保持了沉默。

崔锦嘱咐道:“等到了后,少说话,莫要惊扰了庙里的和尚。”

阿欣说:“奴婢晓得的!”

足足有两个时辰,崔锦在莲山里绕了好一段路后才见到了妇人口中所说的小庙。阿欣见到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岂止是小庙?简直就不是庙了!

莫说屋子,那么大的一尊神像竟是坐落在屋檐之下,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若非神像前有香炉果品蒲团,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对鬼神的不敬!

阿欣连忙瞅了瞅崔锦。

没有在自家大姑娘面上寻得惊诧的神色时,阿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只有阿宇在崔锦的脸上寻得了欣喜之色。

崔锦郑重地道:“走吧,先进去打个招呼。”

崔锦带着两人绕过神像,径自走了进去。很快的,三人便见到了有一年轻的和尚坐在胡床上打瞌睡。阿宇轻轻地咳了声,和尚睁开睡眼。

他似有几分惊愕。

崔锦说:“我们是来上香的。”

和尚“哦”了声,扬扬下巴,道:“请随意。”说着,又合上眼继续打瞌睡。

崔锦道了声“谢”,可她却也没有径自去上香,反而是寻到了一水井。阿宇打了桶凉水上来,崔锦洗净了手,又寻了一处屋瓦遮掩之地,褪去了身上的脏衣裳,换上了新衣裳,正是刘洪日夜赶出的那一匹布料所裁成的宽袍大袖衫。

衣衫上的纹案融合了异邦流传进来的独特花纹,与时下晋国所时兴的淡雅相互结合,用了提花织锦的方式完美地绣在了衣裳上。

崔锦跪在地上,裙摆像是花开一般铺在地面。适逢有阳光照射,衣裳似是有流光溢彩,华美之极。

崔锦虔诚地叩拜。

阿欣在一旁都看呆了。

崔锦在佛像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太阳将要下山时,崔锦才起身离去。在阿欣的搀扶下,下了山。主仆数人在莲山附近寻到小镇,找了家客栈歇息。

阿欣原以为第二日又要继续启程的,可是没有想到大姑娘却不走了。

她又再次上了莲山,又继续净手换衣,仍是跪足了两个时辰。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直到第八日的时候,她终于不再上莲山了。

阿欣心疼极了。

“山上寒气重,大姑娘你每天跪两个时辰,蒲团又那般薄,寒气都不知吸了多少。珍嬷说年轻时不注意,年老了就要受苦受累了。”

崔锦摆摆手,说道:“只不过跪了几日,不碍事。”

阿欣眼巴巴地说:“大姑娘,我们出来已有二十日了。”

崔锦笑道:“想家了吧?”

阿欣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也差不多该启程回洛丰了,吩咐下去,明日便回洛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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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

阳城近海,每逢夏季便会集聚众多文人骚客于此。大多数人日夜逗留在海边,只为一睹海上奇景。前几年海上出现了一座仙气缭绕的仙山,有梅花鹿伏卧在绿茵之地,还有蝴蝶丛飞,像是蓬莱仙境一般。

只不过奇景只维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很快便消失了。

后来还有画师专门留居在阳城,只为奇景再次出现时,执笔画下。这一回也不知从哪儿起了传闻,说是今年必有奇景出现,来自晋国各地的文人骚客遂陆陆续续的集聚于此。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海边依旧热闹极了,一边赋诗弹琴,一边谈笑风生,还有商人在做小买卖。偌大的海滩上有着数不清的坐地屏风。

然而,就在晌午过后,本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蓦然起了风浪。

在半个时辰后,渐渐浮现了一幅画面。

海滩上有人惊呼了一声。

“啊,奇…奇景出现了!”本是热闹的海滩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屏住呼吸望向了海面。只见海面上腾空出现了一座高山上的寺庙。

半人高的神像前跪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穿着纹案独特的宽袍大袖,兴许是阳光的缘故,似有莹莹华光在衣衫上流转,美得如同画中仙一般。那姑娘无声地叩拜着,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虔诚。

…所有人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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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二十多日,崔锦回到了洛丰。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了崔府,而是直接去了郊外的崔家布庄。刘洪与众人日夜赶工,终于得出了三千匹布,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仓库之中。

刘洪见到崔锦,苦恼地道:“大姑娘,我们这些布帛没人要,连以前与我们合作的小商铺也嫌弃我们这一次衣裳的颜色与纹案,不是说不好看,而是特别不看好。我试着拿了几匹到相熟之人的铺子里,也没人多看一眼。”

崔锦说:“莫急,时机还未到。这几日,你清点上一车的布,先去流云,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流云的掌柜见到我们的布,不管他要不要,你定要与他说我们这次的布一匹至少二十金。”

刘洪睁大了双眼。

若非顾虑着崔锦的身份,他真想说你疯了!想钱想疯了!布庄里敢卖二十金的布起码是上等的云锦,他们这次考虑到成本的问题,布料虽然是锦缎,但非上等锦缎。

崔锦说:“你依照我所说的去做便是,另外如裳和浣花两家商铺,也别忘了去。”

刘洪动动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崔锦如此笃定的模样,只好将话语咽下。之后,刘洪依照崔锦所说那般在洛丰三大布料商铺转了圈,果真如他所想那般,到了最后是被人扔出来的。

刘洪负伤去了崔府。

崔锦依旧是笃定地道:“莫急,再等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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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锦的一张嘴巴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刘洪说不过她,只好悻悻离去。刘洪离去后,崔沁过来了。打从崔锦出远门后,崔沁便一直等着嘲笑她的这一天。

如今崔锦终于回来了!

她立马放下课业,迫不及待地来了梧桐苑。

崔沁上下打量着崔锦,见她消瘦了不少,也安心了。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崔沁也不敢像上次那样堂而皇之地取笑她。

她说:“锦堂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和二姐姐可想念你了。”

崔锦岂会不知她的小心思。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是么?”

崔沁又道:“锦堂姐拜了这么多天的鬼神,可有什么心得?”顿了下,她眨巴着眼睛,说:“莫非心得是一匹布卖二十金?”

崔锦歪着头看她,直勾勾地看着她。

崔沁不由被看得有些心慌,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崔锦长叹了一声,问道:“沁堂妹,你可知前几日我碰上了什么人?”不等崔沁说话,崔锦便径自说道:“我遇见了一个少年郎,他有一个心悦的姑娘。两人皆是门当户对,少年郎想着要告诉那一位姑娘,他倾心于她,想等她及笄后便上门提亲。可是少年郎却是个别扭的性子,想对她好,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最后只好不停地欺负那个姑娘。不过嘛,少年郎年纪小,喜欢欺负自己所倾心的姑娘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睨着崔沁。

“倒是沁堂妹你…成日盯着我的错处,一见面便欺负我,还用小青蛇来吓唬我。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后来我遇到那个少年郎就明白了。”

崔锦拍了拍崔沁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沁堂妹,你喜欢我就直说,这么别扭可不好。”

崔沁的脸登时红了。

“你…你…”胡说八道!她讨厌死她了!

崔锦又叹道:“脸竟然都红了!还说不喜欢我?罢了,看你脸红我也于心不忍。阿欣,将沁姑娘送出去。我这位堂妹一见我就脸红,羞矣。”

崔沁无言以对。

阿欣想要送她,却被她瞪了眼。阿欣看了看崔锦,又看了看崔沁。最后崔沁捂着脸离开了梧桐苑。待崔沁离开后,崔锦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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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崔全召见了崔锦。

崔锦请了安,开门见山便道:“阿叔,还请再给侄女半月的时间。”

崔全问:“胸有成竹?”

崔锦微微一笑:“阿锦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九分是有的。”

崔全见状,微微沉吟,颔首应之。

接下来的半月,崔锦足不出户,她只留在崔府里,每日不是作画便是看书,或是与崔湛说话。崔元与林氏寄回来了书信,说是已经从避暑山庄启程了,约摸半月左右便能回到洛丰。

崔锦看后,欣喜不已。

许久没有见到爹娘,她心里挂念得很。

而与此同时,被一众商铺所拒的崔家布庄在一个明媚的秋日里踏上了第一位穿得光鲜亮丽的买家,正是如裳商铺的大掌柜。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托腮,今天爆发了呢!还有六天的九千字~~~顺便采访下女主,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崔锦:我…我觉得像是穿着自己原创品牌的衣服在天安门广场空降大屏幕里上演了一段唯美MV…

谢五郎:看到阿锦的人都拖出去砍了!

闵恭:没看到好忧伤(┳_┳)

第五十七章

若是问刘洪现在的感觉什么,刘洪只会答四个字。

——不敢置信。

那一天如裳商铺的大掌柜进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开始觉得像是做梦一般。那可是如裳商铺的大掌柜!平日里压根儿是不会去布庄的!都是布庄里头的人恭恭敬敬地送上布匹,然后等着被挑。

可那一日如裳商铺的大掌柜却是亲自过来了。

不仅仅如此,他还给他送了那一日误伤的赔礼,并且买了五百匹的布,一匹二十二金。比大姑娘预计的还要多了两金!

直到大掌柜离去后,刘洪才开始使劲地捏自己的脸,确认不是做梦后,他傻笑了好久,当天立马赶往崔府,亲自向崔锦禀报。

见到崔锦没有任何惊诧的神色,刘洪这一次是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这一位大姑娘果真是有能耐的!

很快的,又过了几日,接着如裳商铺大掌柜的到来之外,浣花商铺的二掌柜也过来了,同样也是买了五百匹,价格也与如裳商铺的一样。

渐渐的,其余小商铺也得到消息了,然而想要来置办布匹的时候,刘洪却拒绝了。

他去了如裳商铺一趟,与大掌柜坐下来喝了一盅茶,足足坐了一个下午。离开的时候,刘洪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紧接着第二日,刘洪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关上了布庄的大门,剩下的两千匹布,他是死活也不愿意再卖了,即便是如裳商铺的大掌柜再次登门,他也只是客客气气地与大掌柜喝了茶,却只字不提布匹的事情。

二是刘洪亲自挑选了最好的三十匹布,装了一车,亲自送到了崔锦的手中。

阿欣完全不明白刘总管的做法。

她疑惑地道:“大姑娘,刘总管怎么把布庄的门都关了?哪有人像他这样做生意的?为什么不卖给如裳商铺呢?”

阿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出。

崔锦说:“刘洪此人比我想象中要精明得多。”野心也要大得多!只不过,她欣赏有胆识亦有行动力的人。她笑了笑,又道:“既然刘洪送了三十匹过来,我也不能浪费了。”

阿欣听了之后,更是迷惑了。

莫说刘洪这几日的举动,她还不明白之前吃了闭门羹的两大商铺为何频频找上刘总管买布匹呢?阿欣想不通,其余布庄的人也想不通。

他们崔家新出的布庄,他们也摸过了,看过了,料子不是顶顶好的,花纹是独特了些,但也不值得重金买下。难不成是如裳、浣花商铺吃了崔家的迷药不成?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只不过很快的,谜题就解开了。

不到七日的时间,洛丰城中几乎都是人手一幅画,正是那一日在海边的画师所流传出来的。画中有一片大海,海上有一仙气缭绕的仙山,山上有一座小庙,庙里有一姑娘,正虔诚地叩拜。其中让人瞩目的是她身上的衣裳,那般独特的纹案在阳光之下流转着莹莹华光。

在阳城海边的画师是个极其擅长工笔画的,足足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他方画出了这幅画来。画一出,立即就被阳城的权贵收了,随后又渐渐流出临摹的版本,一传十,十传百的,这幅画在秦州如同星星之火一般,转眼间便燎了原。

权贵关注画中的姑娘是什么,而有幸得到这幅画的姑娘,更关注的却是画中姑娘身上的衣裳。

能在海上奇景出现的姑娘,想必是上天下凡的仙子,仙子所着的衣裳,她们又怎能不喜欢!每个姑娘从小心里便有个仙子梦,尤其是在好风雅的晋国里,飘飘欲仙的衣裳更为姑娘所喜好,如今见到了这样的衣裳,她们又怎能不心动?

画像流传的同时,也不知哪儿忽然传出了消息,画中姑娘正是洛丰里的崔氏女,而崔氏女身上的衣裳正是从崔家布庄里做出来的。

此消息一传,竟陆陆续续的有不同地方的马车驶向了如裳商铺和浣花商铺,离去时是满车的布匹。

如裳商铺和浣花商铺里的五百匹布,竟是在短短五日之内一销而空。

有布庄见到如此盛况,连忙日夜赶工,也如法炮制了一模一样的布匹,连纹案与织法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惜商铺一听不是崔家布庄所出的,纷纷拒绝了。

时下信鬼神,能在海上奇景出现的姑娘,必定是得了鬼神的庇佑,身上的每一样事物都是鬼神所赞同的,不是崔家布庄出来的布匹,又怎能有那样的奇效?

他们买的是布匹,可更多买的是一种对鬼神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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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梧桐苑的门前,一小厮笑吟吟地说道:“阿欣姐姐好。”

阿欣很快便回过神来,认出了小厮,正是大房那边的,在阿欣的印象中好像是大爷身边的人。不过以往可没这么热情。

“是阿竹呀。”

被唤作阿竹的小厮面上笑意更深了,他说道:“是呢是呢,没想到阿欣姐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真真是受宠若惊。”他进入正题,说道:“还请阿欣姐姐通传一声,九爷与九夫人昨日刚从避暑山庄回来,我们大爷说一路颠簸得很,得好好地办个洗尘宴,加之数月不曾相聚,大爷与大夫人心里头也怪想念的,说是还准备了九爷喜爱的烈酒,今夜定要好好地把酒言欢。”

阿欣点点头。

“我晓得了,这就去告诉大姑娘。”

阿竹嘿嘿一笑:“劳烦阿欣姐姐了。”阿欣转过身,往梧桐苑里走的时候,不由嘀咕了声,以前都不叫她姐姐来着,这大户人家里头风向转得还真快。

不过她心里头还是蛮高兴的,沾了大姑娘的光,其他人也对她恭恭敬敬的。

思及此,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厢房前。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欢快地道:“大姑娘,是阿欣。”屋里头好一会才响起了崔锦的声音,“进来吧。”

阿欣推门而入。

她随即闻到了一股余存的烟味,她小声地咳了咳,抬眼望去时见到桌案上的小铜盆里头只剩几缕灰烬,而大姑娘则在另一边盛满清水的铜盆里净手。

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对上了阿欣的目光。

阿欣连忙道:“大姑娘,方才大爷身边的小厮过来了,说是为老爷和夫人办了洗尘宴。”

崔锦颔首。

阿欣见状,也不多说什么,退离了厢房。对于大姑娘喜欢烧画之事,她早已习以为常。崔锦推开了窗子,铜盆里的灰烬随风散去。

此回多亏了画中的提示,不然她也想不出这个法子。

原想着搏一搏的,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这一次她烧了两幅画,一幅是海上奇景,一幅是莲山下妇人的茶棚。多亏了茶棚,她方知小庙的所在。也多亏了奇景上展现的小庙,而里头正因为佛像旁有一盂兰盆,她确认了时间。七月十五中元节,家家户户定置盂兰盆。不过当她上了山,见到年轻的和尚时,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好连续七日上山,直到和尚撤去了盂兰盆,她方不再上山。

她所画的海上奇景,并无她的存在,如今添了个她,虽然她想要的效果已经得到了,但此时此刻她依旧有些担忧。

就如同之前她抢了谢五郎得洺山古玉的机缘,之后她便与谢五郎纠缠上了。如今难得摆脱了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现在她依靠海上奇景重回以前的位置,相当于改了原先应有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