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燕兴奋地点了点头,女扮男装,多有趣的事啊,申屠燕定是要问东问西了,有了申屠燕,我更不怕有人擅自进来泡澡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问道。

申屠燕傻傻一笑:“那里的人不熟,就来这里了,而且,还可以窃听呢,这也是哥哥交代的。”

我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自己已经听到不少好东西了呀。

“我们一起听啊。”申屠燕笑道,耳朵贴在石壁上。

我一笑,也靠在石壁旁。

“那个申屠公子不错,是吧。”是魅舞。

“还有那个小獐子带来的那个,比他们帅多了,而且很酷,正眼都不瞧我们一下!”

我偷偷一乐,阿泰听到指不定会乐成啥样。

另一边……

“你看他们两个,躲在角落干吗?”是龙盛。

“你说的是小王爷和那个阿泰,不知道,不会是断袖吧,呵呵呵呵。”申屠鹰一阵坏笑。

躲在角落?朱宇轩和阿泰躲在角落?那必定是要说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定要去探听。顺着墙壁往角落游去,果然,不一会,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先听见的是朱宇轩,只听他说道:“你怎么来扬州了?”

“查案!”是阿泰。

“查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家里乱成一团吗?”

“知道!不过,你可知道我是被他们一路追杀的!到扬州我都快没命了!”阿泰怒道。

“什么?那你身上怎么伤都没?”

“这。。。。。。。。哎,或许是遇到神仙了吧,一下子把我治好了。”

“不会吧,神仙?这么玄?那你到底查什么案会落得如此境地。”

“其实这案子和这次的追杀毫无关系,案子是我那天无意中发现的,就是十年前张元培大人的案子。”

张元培!那不是我的,父亲,阿泰此行居然是为了我父亲的案子,心,开始狂跳起来,听地越发仔细起来。

“十年前?我还小孩呢,而且当时党派之争如此厉害,定是被王振一派暗杀的,一家三口全灭了,还查什么?”朱宇轩不解道。

“本来是不用查的,可我发现一个疑点。”阿泰说话的语气严肃起来。

“什么疑点?”朱宇轩也异常严肃起来。

“就是,当时张大人其实已经辞官还乡,是在返乡途中被杀的。”

“什么?”朱宇轩惊道,“既然已经辞官,就说明主动退出党派之争,按道理,王振不会赶尽杀绝啊。”

“恩,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阿泰沉重地说道。

“就是——我明白了!”朱宇轩突然压低了声音“张大人,定是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个惊天大秘密。”

“恩,因此,我就是要查出这个秘密是什么?”

“那有线索了吗?”

“没有啊——哎——”阿泰长长叹了口气。

隔壁终于沉寂下来,之后,他们二人也再没说过话,想来定是在考虑我父亲的案子了。

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阿泰的推断正确吗?姑且相信他的推断,那我该从何查起呢?连我这个女儿都没有线索,更别说是外人了。

仰望天空,陷入沉思中……

泡了一个下午的温泉,神清气爽,和申屠燕相视一笑,显然她已经达到了目的,估计晚上会向申屠鹰汇报。

以免大家生疑,我事先一步出了宅子,在马车前等候,不一会,里面传来说话声。

先出来的,还是魅舞和朱宇轩,这对冤家,见面不吵架,浑身难受,然后是影子和龙盛,看着他们一对一对地出来,心中忽然多了几分温馨,这次温泉之行看来大家都有了新的收获。

正想着,突然琴青一个没站稳,绊了一跤,正从她身边经过的阿泰,随手一抱,便将琴青稳稳抱在怀里,阿泰又露出他那勾魂夺魄地微笑,轻声说道:“小心!”

一朵红晕迅速浮上琴青的脸颊,低头含羞:“谢谢!”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朱宇轩家我扶公主的场景,看来,女人还是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

“没事吧!”申屠鹰突然出现,破坏这美景。

琴青摇了摇头,悄然离去,若申屠鹰早到一步,那琴青的心中应该会是他吧。

多么美好的感情啊,可是,他们感情的路会顺利吗?不祥之感随之袭来。忽然想起了一首词:

片片蝶衣轻,

点点猩红小。

道是天公不惜花,

在种千般巧。

朝见树头繁,

暮见枝头少。

道是天公果惜花,

雨洗风吹了

天公既然惜花,何必又要去催花,如同此时,天公给了他们美好的姻缘,却安排了痛苦的结局,天意弄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此次的温泉之行,似乎每个人都有了新的收获,相对于我和三娘她们,则是大战前的轻松,希望赈灾之事勿生枝节啊……

第三十七章 夜探驿站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望着路边的花丛,不禁吟道。

“怎么了?”阿泰在我身后问道。

我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青春年少时,光阴一闪而过,待我梦醒时,发现许多事情尚未完成,时日不多,却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你要死了?”阿泰的右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一愣,回头怒道:“你才快死了!”忽然看见他那焦急的神态,心中安慰不少,原来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关心我的人。

阿泰听罢,手松开了,笑道:“那你刚才缘何如此说话?”

我转过头,望着前面的马车和马匹,心中百感交集,缓缓说道:“想起很多事情,总之,你也该好好珍惜这里的时光,我感觉……你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啦,该玩就玩,该爱就爱,莫等离开了,留下一身遗憾。”

身后的阿泰沉默了,只听见他长长的呼吸声。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被他人操控命运,身不由己,真希望能帮助他们,告诉他们,什么西厂、东厂、锦衣卫,都见鬼去吧,反正百年之后,明朝又会被另一个强大的清朝所替代,一切又会重新开始,而我们已经化为尘土。

现在忽然有点明白佛家的“空”。一切皆空,执着无用。

回到扬州城,已然月上柳稍,回家进屋便睡觉,为夜晚的行动做好充足的准备

二更天一过,我换上夜行衣,悄然来到会合点,那里已经站定了两个人,正是影子和三娘,三人相视点头,即刻,一行三人,便披星戴月,飞奔至驿站,仅管我不会轻功,但有了影子的“遁走神功”功,到也勉强能跟上。

跃上元大人房间的屋顶,一惊,里面居然还亮着灯,而且传来奇怪的呻吟声。

文三娘眼一眯,伸手揭取瓦片,影子则是紧紧地盯着正在揭瓦片的文三娘。

一束光,从屋内射了出来,三娘一看,顿时扭过头去,骂道:“下贱!”

没想到这元胖子居然还没睡,自是应该好好看看他在做些什么?我也好奇地探过头去,却被三娘挡住,似乎不让我看,我好奇地瞪着三娘,随即从她的手指缝里望去,头,“翁”地一声炸开了,他们在做什么?只见元胖子和【凤来楼】送来的那个妓女抱在一起,一丝不挂,扭成一团。我立刻捂住双眼,好恶心,想吐。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鱼水之欢?”

“呵呵呵呵。”边上传来文三娘低低的笑声,轻声嗔道“不让你看,偏看!”

影子同情地拍着我的后背,我却依旧无法平复浑身的颤抖,寒毛还是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实在是太恶心了。

影子和文三娘使了个眼色,便各自行动,而我还没从那恐怖的情景中缓过劲来,于是就由影子带着我行动。

来到书房前,影子灵巧地翘开了门,拉着我闪身进了书房,转身将门拴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子里经过,是林浩天!

老松交待,此次行动不可打草惊蛇。

立刻,影子稳住了气息,像我这种不会稳的,就直接憋气。

林浩天望了望四周,一提气,跃过了墙头。奇怪?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见林浩天离开院子,影子便松了口气,那人可是御前带刀侍卫,功夫可不能小觑啊。

借着月光,影子在公案前翻看着。元胖子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要做什么事?难道仅仅是为了捞油水?

影子翻看着公文和书信,而我则在一旁喘着粗气,平复着心脏的剧条和胃部时刻都要翻滚而出的物体。

许久之后,影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她微微一叹气。

就在这时,门前黑影一闪,影子立刻拎起我跃上房梁。

门开了,又是一个黑衣人!

是三娘吗?显然不是,因为他的体型分明是个男人。

他在书房中翻看了许久,突然,他停住了,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我和影子对望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就在此时,那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我和影子的身边,右手向我功来,我一闪身,下了房梁,而影子,则与黑衣人双手交叉在了一起。

影子与黑衣人下了房梁,手依旧交叠在一起,突然,外面灯光一闪,巡逻的侍卫从门前经过,我一惊,从书房后面的窗户一跃而出,进了后院,随即,影子和那黑衣人也跃了出来。

黑衣人向我们一抱拳,转身消失在夜空中,看来不是敌人,但还是防着点好。

来到会合的地方,不见三娘。

等了片刻,只见一个黑衣人从远处飞来,稳稳落在我们的面前,摘下面罩,正是三娘。

“你去哪儿了?”影子焦急地问道。

“跟踪林浩天,怕被发现,没跟地太紧,结果,跟丢了。”三娘叹了口气。

“我们遇到一个黑衣人,是个男子。”影子说道,满脸疑惑。

三娘一惊,道:“是敌人?”

“不像,他发现我们后,没有和我们交手,走了。武功很好!”

“那会是谁?”三娘沉思道,“对了,你那里有什么收获?”

影子和我摇了摇头,而我已经冷汗直流,头晕目眩了

三娘一见我如此憔悴,便道:“算了,今晚就到这,等莫无闻有消息了,再作进一步打算。”

“是!”于是,众人离开了驿站。

影子和三娘要送我回家,我回绝了,在她们离开后,我终于忍不住,扶着墙根,呕吐起来……

虽说在小说和电脑里也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毕竟文化环境不同,我总是不好意思地匆匆跳过,不过也不会像今天看到这般恶心呀?尤其看到元胖子在床上乱吼,就跟公猪发情般的恶心。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何以男人会这样!要不是今天看见元胖子的行为,还真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来妓院!天哪,男人为什么可以有这样的消遣,而且还是合法的,如果我喜欢的人也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头,一下子疼了起来,我开始在黑夜中没命地奔跑……

停下脚步,让风任意地吹着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居然一口气跑到了断背崖。撕下变声贴和胡子,我想让真正的自我释放。

爹这样吗?不,爹不这样。他和娘在一起应该像小说和电脑里那般美好。但是,人怎么会有这种行为呢?不是相爱的人之间才有的吗?为什么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这样?而且,在不久的未来,女人也是如此,这是为什么?

因为性欲!脑子里突然窜出了这个词,没错,人的三大本能之一,无法避免,只不过因为今天我看见的是元胖子,一个无比恶心的男人,才会在心里造成如此大的阴影。

“人怎么就这么贱啊——”喊声回荡在断背崖之间。

“人就是那么贱——”一个混而有力的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谁?我愣住了,寒风涩涩,莫非?闹鬼?转身一看,我“啊”的惊叫了一声。

就在我的眼前,一顶巨大的轿子,悬浮在地面上,白色的纱罩将整个轿子包裹起来,纱在在风中飘荡着,显得异常诡异……

第三十八章 贱王之王

这个轿子不是一般的大,它的底盘就相当于平常轿子的三倍,高约为两米,真不知道里面坐的会是什么东西?

胆怯地往轿子下面看去,居然有人,而且是四个,原来,轿子不是悬浮的,吓我一跳,还以为大半夜闹鬼。

再仔细一看,抬轿的,却是四个侏儒,四个侏儒都是头戴紫金冠,身穿黑色小夹袄,灯笼裤,草鞋,耳朵则挂有一个大大的铜环,左边的两个挂在左耳,右边的两个,挂在右耳。着实有趣。

四个侏儒将轿子稳稳地放在地上,窜到我的面前,站成一排,齐声道:“你是谁?”

我晕,是你们吓我还问我我是谁,我怒道:“你们是谁?”

“我叫布三”

“我叫布四”

“我叫高七”

“我叫高八”

“我们是,不三不四,搞七搞八。”

。。。。。。。。。我顿时无语。

我理了理思路,对他们说道:“你们叫不三不四,搞七搞八啊。”

“恩!”四人出奇地一致,“你是谁?报上名来。”

我嘴一撅,说道:“你们听好了,我姓倪,叫你猜,嘿嘿。”

四个小人立刻抓耳挠腮起来,布三对布四说道:“你猜她叫什么?”布四摇了摇头。

高七对高八说道:“我猜她叫倪萍。”

“为什么?”

“好听”

“倪萍有什么好听的,倪姑才有趣!”

“你又想起峨嵋的小尼姑了,色狼!”

“我色你更色!”

“你色!”

“你色!”

四个人唧唧喳喳吵作一团,居然越吵越凶,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就在这时,轿子里怒喝一声,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戏耍,简直丢尽我贱王的脸!”

贱王!好熟悉的名字,对了,就是那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天机神算大师——信云子,朱宇轩家的桃花阵就他摆的,此人道法高深,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给他所谓的有缘人批命,可他却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贱王”,真让人费解。

“丫头,我与你有缘,上来!”轿子里的人一发话,那四个小侏儒便窜我两边,分别叠了两个罗汉,上面的小侏儒,手架在我肋下,抬着我上了轿,随即,他们恭敬地站在轿子两边。

我望着轿子,纱帘在我面前飘荡着,一个大黑影在轿中时隐时现。这信云子何等人物,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于是我大着胆子一撩帘,晕!傻眼!大胖子,又是个大胖子,今年我是不是和胖子特别有缘,不过这个胖子倒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信云子婉若一座佛陀坐在轿中,四十开外,笑容和蔼慈祥,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使我对男人的厌恶感顿时全消。

信云子将我打量一番,突然眼睛一亮道:“丫头可姓张?”

我一愣,不愧是信云子,连我的姓都看得出,于是点头道:“正是!”

信云子倒抽一口冷气,神情严肃道:“张元培大人是你什么人?”

神仙啊?我心中暗道,他到底是怎么看的,轻声说道,“正是家父!”不知为何,我对这信云子有种特殊的信任感。

信云子点了点头,神情转为平和,笑道:“丫头果然与众不同,将来必有一番奇遇。”

废话,能遇上你已经是奇中之奇了。

信云子眼一眯,继续说道:“让我赠你几句‘贱字真言’,你以后可用来逢凶化吉。”

我一躬身,道:“请赐教!”

说着,信云子一捋胡须,缓缓道,“所谓贱之第一层,就是‘贱无人知’;第二层‘贱有人知’;第三层‘贱人人来骂’;第四层‘贱人畜不理’;第五层‘贱人变圣人’,第六层‘贱人骂你贱‘,第七层,也就是最高层:就是‘人人帮你骂贱人’。总知是‘贱非真贱,引人犯贱’,哈哈哈哈,可明白?”

我听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