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坦然自若的划过她的耳廓,淡银色的双眼流转着万千妩媚,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眼神里流露着浓浓的深情:“这首诗送你。”

钱初眼神一挑。

男子雍容而笑,瞬间吹开了满幕春色压过了半卷残花:“丝儿,你这表情真诱人。”说完他轻吻钱初的额头,深情的轻嗅她的发丝。

钱初没有制止他,享受的闭了双眼,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他的粗浅资料:宗政,京城第一美男子两年前主动找上柳丝,是柳丝情事的启蒙导师还是柳丝不可多得的床伴:“比不上你。”钱初不喜欢这种男人,她找男人向来挑剔,她喜欢蒙尘的铁块也不会喜欢精品店里的钻石。

“我的就是你的。”宗政的手勾起她的衣扣,俊美的脸贴在她的颈项间摩擦:“今晚…我会让你好好感受…”

钱初仰起头‘陶醉’的‘体会’他游走在她身上的手,但她不会主动,她只碰两种男人,该碰的和不得不碰的。

“糟糕。”宗政苦恼的叹息:“丝儿今晚要回柳府。”

钱初知道,全府都这个时间她要回柳家,貌似只有眼前这个男尤物不知道,钱初淡然的等他继续演戏。

宗政轻皱眉头:“柳相爷一定给丝儿准备了好东西,丝儿肯定看不上我这个旧欢。”

“我只要你。”

宗政展眉而笑,看起来就是个为情而苦的单纯少年:“就知道丝儿带我最好,丝儿要回府也不能空着手,我给柳公子们每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老规矩你带回去。”

“好。”

宗政闻言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钱初赶紧靠了过去,身体力行的表现自己的本真…钱初没兴趣让他触碰,宗政也不乐意服侍她,两人在暧昧的边缘摩擦了两下,草草结束…

王府风云 004柳府

钱初冷眼在五大箱‘礼物’前转了一圈,就猜到里面可能装了什么,她故作不经意的道:“黛眉,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地方能提纯。”

黛眉奇怪的道:“王妃不打算让肖老头做了吗?”这几天王妃什么都要换人,难道她又玩腻了?

“算了,还是给他吧。”钱初了然的拍拍箱子,原来是这个心思,难为那个银眼睛的男人了:“车上的礼品我就不过问了,该送谁送谁。”

“给相爷的呢?”

“你整理出来,我亲自送。”柳密?什么样的人?过不过的了今晚,是她的决定筹码。

“王妃,该启程了。”

“嗯。”

夜幕降下,月出西方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上千禁卫军的保护下风风火火的出发。

轩辕行役漠然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车队行远,平静的眼中没有任何想法。

“王爷,宗少爷等你多时了。”

轩辕行役闻言,不屑的往暗处撇了一眼,瞬间在原地消失。

原本暗处的黑衣身影咬牙切齿的不甘,也瞬间没了踪影。

京城深处,一出荒废的宅院里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借着月色闪着颗颗黑点,枝头上的猫头鹰和乌鸦一唱一和的啼叫,轩辕行役坦然自若的落在树稍,几个起落便站在了两个男子面前。

“三王爷你也太明目张胆了,衣服都不换就敢出门,你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害了这些为你卖命的兄弟。”

轩辕行役看他一眼,略过他的肩头眼光落在没有表情的林青衣身上,冰冷的眼神依然没有起伏。

宗政为轩辕斟杯热茶,同样瞥眼没从打击中走出的兄弟,语重心长道:“青衣,你可是男人!女人是让你玩的不是玩你的。”

林青衣眼睛一阴。

宗政急忙道:“当我没说!”转眼就狐狸样的笑道:“我明天给你介绍个好的,包你夜不想寐。”

林青衣骤然转身,没有表情的脸也能冻住宗政说话的嘴:“谈正事。”

宗政立即收起玩笑的表情,开篇抛了个沉重的话题:“轩辕德恩不死,柳家不会倒台。”说完,两人一致看向轩辕行役。

轩辕行役喝口茶,扫自己兄弟一眼冷笑道:“以为我会在乎。”

两人不自觉的闪开目光,必定父子相残终是大逆不道,宗政摆弄着月光杯,银色的双眸在月光下异常的漂亮:“怕你有心里负担,况且谁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底牌,如果稍有差池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将化为乌有。”

轩辕行役沉默了一下,道:“这招棋太险。”皇室有太多秘密,他们没有一个人深知回天皇族政治底细的臣子,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一但失败只会让柳家越来越强盛。

“险,但是快!”

轩辕深思的滑着杯面,轻柔的力道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品,冷冷的道:“没有军权即便皇上死了,还是柳家做大。”

提到军权,宗政沉下脸道:“殷释被抓了。”

林青衣、轩辕瞬间变色:“什么时候的事。”如此重大的事他们不可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宗政对着月色,银色的双眸有份凄凉:“一个月前,或者也不能说被抓了,被柳密看上了,恐怕今晚他就是柳丝的囊中之物。”

轩辕表情难懂。

林青衣毫无表情的脸闪过一道历光。

接着就是沉默,三个人无奈的沉默。

从轩辕、宗政、殷释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时他们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柳密死!让他痛不欲生的死!

但现在最想让柳密死的是林青衣,他对回天国没有多少牵绊,但柳丝给他的耻辱是他一辈子没有尝过的羞耻,一根冰魄神针没杀死她,那就别怪老天留着她被他折磨!

宗政、轩辕都感到他嗜杀的死寂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竟别有深意…

一路红烛摇展,侍卫开路,宽广的大路一直通到柳府,夜间的大路因相爷之女回家禁城一日,钱初安静的享受权势下的奢华,脑子里掂量着开庭双方彼此手中的最大的筹码。

在一片放大的光亮中,撤耳的呼喊打断了钱初的深思、

“恭迎王妃娘娘回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福寿永康,天佑皇家。”

“娘娘千岁!”

钱初在黛眉的搀扶下,忍着心底沉重的怒意稳稳的踏在地面上,千岁?很好又多了个不得不死的理由。

“王妃!到。”

钱初抬头,放眼望去一片红光,如昼的柳府门口跪着上千出迎的老奴丫头,最主要的是,柳密既然笑盈盈的在众多女眷的拥簇下直直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女儿。

钱初脑子瞬间紧绷,她迅速想了两个无敌妙招,装病、看男人,反正柳丝好色是出了名了,她也不怕穿帮泄底,这会钱初不禁庆幸柳丝还留了点案底以供校(xiao)对,钱初第一时间推测了个保险的行为——带点娇纵的给柳密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爹爹千岁。”女儿都千岁了,老子不会没用过这个词,就算没用过也可以当撒娇使性,柳密都亲自出来了恐怕这个柳丝在柳家很有地位。

柳密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年近五十他保养的看起来四十有余,圆圆的肚皮和所有贪官一样带点肥胖,不高的身材却蕴含的恐怖的信息,精亮的小眼睛在看到钱初时笑的眯成了缝,那种处于高位久了的威严让他瞬间把身边娇艳的女子比下去,钱初满意的给他打了一百分:呵,只有这种人,才能把权势玩弄于鼓掌之间,也只有他越坚固,她才越有保障。

柳密大笑的上前,毫无架子的点点钱初的额头语带宠溺道:“你呀,就是调皮,让爹爹看看瘦了没。”

“老爷你别瞎操心了,三王爷还能亏了丝丝吗。”

钱初目中无人的挽住柳密:“爹,人家还没吃饭呢?”完全是因为女的不知道怎么称呼。

柳府——仅此于皇宫的高权府邸,其气派程度不亚于国际军事法庭,森严的家族气氛只有在柳密笑时才能知道这是个家庭。

钱初每走一步都在计算人物的表情,每笑一下都要判断那些女人的排行,柳家不缺皇室女儿,据说她的姑姑就是当朝皇后,恐怕她这个王妃回家不该受如此待遇,但是大家都默认的为她办了皇家接待礼,而且所有人说话和微笑都看着她和柳密的表情决定说话的词句。

钱初暗付:这个柳丝不是普通的受宠。

“回来一次不容易,您多住几天陪陪老爷,老爷可是提前半个月就念叨你呢。”

全部人热闹的附和。

钱初眼神一挑并没有搭腔,从他们不同的面部表情上,钱初知道这些人中有三分之一吸毒,有三分一赌徒,剩下的三分之一扶不上墙,而她柳丝很不幸的在扶不上墙的行列,可是这个看起来握有生死大权的男人怎会放任这么明显的失误…

王府风云 005殷释

“乖女儿饿了可是大事,来人,摆宴。”

“是。”

不知名的木质餐桌上,琉璃杯盏、金器翠光,食物贵而不香、稀有却没新意,钱初吃了一个月这种排场,没有一道菜是她咽的下去的,如果她没猜错柳家这桌宴是专门为这个享受奢华的身体准备的。

柳密讨好的为钱初夹盘菜,微笑的为她拨刺去皮:“丝丝,听说这几日迷恋书籍?”

“嗯,突然觉得读书可以彰显柳家的才气。”

“好,不配是我柳密的女儿,等我家丝儿学成之后把薛家的女儿找来让她给女儿对诗。”

“那她稳输。”

柳密大笑的揉揉她的头:“你啊。”

钱初自大的仰头,心里却因柳密不合实际的宠爱不安,柳密为什么会宠柳丝呢?柳丝不是正室所出,也没有值得柳密关注的身份,亲娘还只是柳密的四夫人,为什么?如果是因为她生母,可她进来时特意看了那个四夫人一眼长像一般、气质一般在柳密的众多妾侍中她算不上起眼,甚至不如柳丝的百分之一,无论怎么看四夫人和柳密都不像是能生出柳丝这种女儿的人,如果不是钱初卸妆后习惯性的对着镜子,恐怕钱初都不敢置信众粉下的那张脸是如何的醉人怡梦…

钱初应对的很小心,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抱着柳密的胳膊要神秘礼物,柳密没办法只好撤了宴带着钱初和信的过的侍卫进了一栋独具匠心的小阁楼,楼内的摆设很雅致庸俗的吊饰很容易判断出它的原主人是谁。

柳密慎重的拍拍她的肩拉着她坐在锦缎大软塌上:“丝丝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那么爱玩,会伤身的。”柳密说着还慈祥的帮钱初屡屡发丝整整衣襟:“那些男人有什么好,我怕他们对你别有居心,尤其是那个宗政你最好小心他。”

“爹爹…”

“爹不说了,就知道你护那小子,要不是你坚持我早把他杀了。”柳密说完眼里滑过一丝阴狠,可见这些话不是他说说而是他真想这么做:“天气虽然转暖了,但你还是要多穿件衣服,黛眉说你前几天发热是不是晚上又踢被子了,唉!你别任性,晚上一定要留个人看夜,真冻到了谁也不能帮你吃药。”柳密点点她的鼻子眼里的宠溺顿时让钱初撇开了视线:“礼物呢,我要礼物。”钱初的语速很快,极力冲开流入心底的淡淡暖流。

“知道了,成亲了还孩子心性以后怎么当娘亲。”

“才不要呢,宗政说了孩子会破坏我的身体不能要。”

钱初注意到柳密的眼神紧了一下:“他说的?”

钱初‘没心没肺’的点头。

“以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今晚爹爹就送宝贝女儿个大礼物,保准你看了想生个大胖娃娃。”

“那得看了才知道。”

柳密神秘兮兮的一笑:“来人。”

片刻,殷释眉头不展的出现,他的不悦明显的摆在脸上,但是也不是完全的抗拒,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为人并购时必然会出现的苦恼:“微臣参见相爷,相爷身体安康。”

“起来吧,自家人不必拘礼。”

柳密悄悄在钱初耳边低语,钱初‘分心’的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皱着眉神情有些复杂。

钱初边听柳密说话边对这男子傻笑:他很壮除了结实和稳重钱初找不在费时找形容他的词汇:“他上过战场?”钱初不禁有些好笑,服役期间简直牛郎这种男人真不多见怪不得能把眉皱成那样,但能忍到现在恐怕对权势的向往超出了他的尊严。

“爹爹先走了,剩下的随你高兴。”

屋里的人慢慢走完,暧昧不明的气氛在两人见流转,其实不管钱初今晚做与不做这个男人的声誉都悔了:“你叫什么名字。”在没有柳密、眼前人也不熟悉的前提下,钱初可以是钱初也可以是柳丝:“我不喜欢男人皱眉。”但是保险的做法是像钱初。

“殷释。”他却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

钱初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早就习惯了高处看人谈不上伪不伪装:“走的近点。”

“王妃,男女有别。”他的语气就和他的人一样看着沉重,听着沉重。

钱初眼神微眯,时常留恋床榻的媚态跃然而上“区别在哪?”钱初这四个字说的煽情却不调情,对付男人她也是各种高手可这种庸俗的乐趣她早就没了兴致。

“王妃请您自重。”

钱初最反感输了官司请杀手的雇主:“既要自重,你来干吗。”

殷释口拙。

钱初不耻。

“你想怎样。”殷释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他以为就是闭眼睡觉他不像跟这个女人说一句废话。

这句话应该我说:“你能怎样。”

殷释懵了,没人教他该怎样,他六岁跟着柳密去战场,所学和技艺都是领军打仗、脑子里片刻不敢闲的是兵法策略实践最多的是冲锋陷阵,为了得到柳密的赏识他从不在男女情爱上浪费时间,十七岁升任千夫长,十八岁为副将,可十几年的努力比不上他服侍这个女人一晚,只要今晚一过他就可独率一军正着拥有自己的军权势力,这对他来说弥足珍贵,但最大的问题横在眼前,他死命的皱着眉道:“我不会。”

钱初扑哧一声笑了,她第一次听说男人不会,在物质横流、畴光交错的社会里没有男人说不会也不会有人不会,此刻有一种单纯让钱初从心底里珍惜:“你想碰我可没那么容易。”钱初慵懒的假寐心中已有了计较:“没有让过人指出本宫可不会脏了自己的身子,听说你上过战场。”

殷释冷哼道:“嗯。”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对了,我就让你碰我,不过…”钱初眼神瞬间轻浮:“你可要快点答,别让本宫等久了。”

殷释不受影响的直立,巍然的气质没给回天国的将士丢人:“你说。”

“如果让你守城你需要多少人马?可要慢慢想哦,本宫喜欢英雄一样的男人。”说完‘含情脉脉’的看着囊中玩具好似忍着扑捉的冲动在等小兔子慢慢靠近,钱初当然知道不傻的都不会给答案,所以在‘急切’的等待下不小心累了睡了是正常的事…

天隐隐初亮,钱初铭感的睁开眼,她发现本该在地上的殷释躺在她的身边,而她身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地,可是钱初确定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但殷释的观念了脱了、睡了就是发生了,柳密答应的官职就到手了。

王府风云 006春游

看着他清纯的目光,钱初头疼的死了一堆脑细胞:碰他吧,不愿意,不碰吧,毁‘名声’,这个笨蛋,怎么没死在战场上:“亲爱的,问题你回答上来了吗?”盖着被子纯聊天说出去谁信!

殷释盖好被子,身体反感的躲她很远。

钱初‘疲惫’的没力气动他。

殷释厉声道:“什么地势?攻城人数多少,季节呢?”

钱初对他的好感瞬息下降,女人永远喜欢强势的男人,就算男人不强势也应该有强势的潜力,很显然他的问话让钱初不满意:“你是将军。”钱初的语气变的讽刺,眼神也带着轻蔑:身为将士竟然不懂基本的操守不如去死!

“是,副将。”

“你可以走了,我不喜欢白天看到男人。”

殷释脸色微变,斟酌的看着这个臭名远播的女人:“你不要我?”

钱初掀开衣被,不避讳的穿衣下床:“出去!”

“你…”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钱初的眼神变冷。

殷释瞬间穿衣走人,是男人都不会有兴趣被一个残花败柳羞辱!

——哐——

钱初看都不看她,身为站在高端的律师,她有挑剔男人的资本:“来人,更衣。”

柳府之行奠定了钱初柳丝的身份,不管以后如何、将来如何她钱初以后就是柳丝,只要柳密认同她就是柳丝!

“王妃娘娘,这次回来老爷给你准备了很多书呢,奴婢看啊,老爷最喜欢的就是娘娘。”黛眉边说边帮钱初束起夫人髻。

其她小丫头依次帮她打理衣装和鞋子。

“是吗?”

“当然了,老爷可舍不得娘娘委屈呢,就是这次的殷释不也是给了娘娘吗,听说老爷很重视他呢。”

“草包一个。”

“娘娘你说什么?”

“没事,王爷呢,本宫怎么没见过王爷。”

黛眉小心道:“不是您说让王爷滚远点吗…”

“我说!?”钱初眼睛顿时冒火,可恶!这个身体到底惹了多少麻烦!

黛眉查颜观色的顺势转舵:“王妃没说,是奴婢记错了,奴婢这就去通知王爷来找娘娘。”

“行了。”让来就来,让走就走,这不是找死:“今天有谁来过。”

“宗公子和元公子。”黛眉已帮她束好发髻,装台上的彩妆盒打开,粉底像刷墙一样往脸上涂。

钱初真不敢恭维柳丝的审美观:“今天春分,就没人邀请本宫出游?”

黛眉眼里立即来了精神:“王妃您终于想起来。”

热切的语气让钱初怀疑她别有用心:“怎么?”

“奴婢以为您嫁给王爷后就没兴趣了呢!不过您真该去,那么多小姐公子,王妃如果不去把她们比下去她们还以为自己是京城第一呢!”

“哦?”看来猜对了,越原始的社会对礼节和节气越是看重:“会有很多家小姐吧。”

“是的。”黛眉抱怨道:“娘娘两年没有参加,那些王孙公子、小姐都敢出来了。”

人家出来你有意见?

“以前王妃还是小姐时,她们谁敢嚣张啊,京城还不是娘娘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