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吓的:“咱们去看看。”

黛眉立即来了精神:“奴婢马上去准备。”

钱初纳闷的看着跑的飞快的她:“兴奋什么…”

“王妃娘娘,今天穿什么衣服?”

“照旧。”

微风轻拂,柳垂水烟,京城春色浓景的郊外是王孙贵族最乐意去的踏春之处,依山傍水,燕飞柳韧,迎春吐蕊蝶恋不舞,青青的草地上一望无际,震泽龙吟,阳光洒下,暖意洋洋。

一群衣着华丽举止文雅的贵族小姐、公子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舞文弄墨、琴鸣箫合,笑声吟吟谈天说地,每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每个人都有自己春天般的心思,谁家的小姐红了双颊,谁家的少爷触动了心神,只是一个形式都能谱出悦人的萌动。

“薛小姐,你的字就和范本一样,比之元太傅也相差无几呢。”

女子婉转一笑,盈盈的春色流泻在每位看痴了的少年心底:“何小姐过奖了,我怎敢和元太傅相提并论,只不过仰慕元老太傅的才华常常拿来临习罢了。”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升起一股温情,薛倚楼一袭淡淡的绿裙,轻纱朦胧罩身,粉淡的肌肤轻吹可弹,玉般易碎的气质灵动清影,如此的美景,如此的美人,谁又敢心生滋扰?谁又会忍心破坏?

“薛小姐谦虚了。”

“薛小姐不用妄自菲薄,京城才女之名谁敢与薛小姐比肩,就连元太傅对您也是赞为天人呢。”

薛倚楼淡淡轻笑,既不高傲也不亲近:“在下献丑了,比起小女的字,何小姐的琴更值的一听。”

群人闻言,起哄的看向何迎烟,各家小姐少爷催促着她来上一曲,闹闹哄哄的就和这春景一样红火。

相对与这边的热闹,不远处的群体则很安静,一位妖娆的银眸男子斜倚在座椅上笑看着三五成群游玩的人群,他抽空推推身侧的冷面脸,不慎有心的劝解:“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生活无比惬意。”

轩辕行役不领情的冷哼:“一切都是虚假。”

宗政享受的眯着眼睛,嗅着空气中的花香非常惬意:“错,歌舞升平只能说人心稳定。”

“不如说人心不古!”

宗政懒得再说,突然转移话题道:“那贱人没碰他。”

轩辕行役诧异。

“吃惊吧,那个见了男人不走路的竟然没碰他。”

轩辕行役马上恢复如常:“又不是第一次,也许她没兴趣。”

“笑话!我宗政亲自调教的女人会没性趣!”

两人奇怪的一笑,某些东西稳操胜券。

宗政闭着眼深深的感受难得的平静:“三爷,柳忠德什么时候死。”

“跟本王无关。”

两个身姿如剑的身影,绝尘冷傲的面容,清淡儒雅的气质即便两人在柳丝的‘照顾’下‘凄惨’收场但他们少年时的丰功伟绩依然让众多情窦初开的小姐留恋不去。

“原来你们在这。”清脆的声响立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轩辕行役的身影一僵却不肯回头。

“倚楼给三殿下请安,给宗大人请安。”轻轻的语气略点了调皮的亲切:“你们真能躲,害我找你们好几圈了。”

宗政看到她不自觉的发笑,笑容中夹着少见的宠溺:“还不是看你被那些青年才俊包围,害我们不敢近身。”

“宗大哥又笑我。”薛倚楼不依的嘟嘟嘴,可爱的样子迷惑了偷看来的各个贵族:“要罚宗大哥为小妹赋诗一首。”说完她不经意的看轩辕一眼又快速闪开。

宗政了然的轻扯嘴角,狐狸一样的眼睛看好戏一样的盯着她们。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的感情自不容外人说话,如果不是柳丝逼婚,也许她才是真正的三王妃,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他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一个是文武全才的少年皇子,一个是名满京城的大臣之女,两人的婚事本已被提上安排,可偏偏半路杀出了个柳家女!皇上二话不说就把柳丝指给了轩辕行役,那一天轩辕出奇的冷静,薛倚楼哭红了双眼只能默默忍受,做为两人的朋友,宗政只是看着爱莫能助:“还是让三爷来吧,我可不行。”

王府风云 007自作多情

轩辕闻言微微发愣,却没有看她一眼,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是放在心底不能说的。

薛倚楼见他不语,脸色稍显落寞:“宗大人可是家喻户晓的状元,写个小诗还推辞莫不是看起倚楼。”

“你呀!”宗政不避讳的抛出重棒:“我要敢看不起你还不被三爷剁了。”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因他不忌口的话再次陷入尴尬。

倚楼抱怨的瞪他。

轩辕面无表情。

就在宗政再次想帮他们一把时,不远处的骚动引起了一片慌乱。

小安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脸色难看道:“不好了,王妃来了!”

一群公子慌忙的这躲那藏,刚刚还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像见鬼一样恨不得自己长成绝世丑男,原本文雅的小姐们也慌慌张张的变了脸色,散开的众人听到这一晴天霹雳纷纷并拢,好似人多了就能把柳丝吓死。

她的到来不亚于一个冬瓜吓跑一堆动物。

宗政沉思的瞥眼轩辕。

轩辕也在纳闷,可他最在意的还是,为什么要在倚楼在时碰到那个女人!

宗政站起,走过轩辕身边时提醒道:“注意表情,小心让她看出什么,否则倚楼必死无疑!”

钱初一目望去,没料到会在人群看到宗政和三王爷,她轻轻的松口气,这下好了,总好过让她碰一个陌生的男人。

其他的人默契的往宗政、轩辕这边靠,他们想的是:有这两被破身的人在总好过他们被破身。

各家小姐失了笑颜,各个垂下柔美的笑脸,就怕她看谁不顺眼划了人皮解恨。

钱初却相反的挂上微笑,抬脚向轩辕走去,一般的穿着和厚重的粉底也没显出她在这群中多么出众,但是其抢眼的光芒因为名声大放异彩。

“臣女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跪着吧!起来也是费事!

宗政见她过来,笑的就和他的面容一样娇艳,邪笑的倚在亭廊的柱子上静候‘佳人’投怀送抱。

也不知是他太没存在感,还是钱初的注意力都在初次见面的轩辕身上,总之钱初熟视无睹的经过他,娇羞的站在轩辕面前:“你也在。”

轩辕表情不变,看也没看她一眼闲散的坐在亭廊的椅子上没兴趣跟她费话。

钱初从他的态度和柳丝平日的行为琢磨着对轩辕的称呼。

薛倚楼看着站在轩辕身边的柳丝压着心里的酸涩行礼道:“臣女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初瞧了她片刻,并不在意,看熟了镜子里的那张脸看别人难免挑剔:“三王爷,你出来都不叫臣妾。”

薛倚楼抵着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态。

“宗政在那边。”

钱初莫名的看过去,宗政皱着眉依着栏杆发呆,钱初一愣暗暗悔恨,怎么就忘了这个妖孽,她迅速补救的撇开头骄傲道:“不理他,他最坏了!”

坏个词很讲究,怎么个坏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从臭名昭著的钱初嘴里说出来那只能让全部人想歪。

宗政恢复本色,嘴角惯性上扬四十五度,转瞬移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道:“丝儿,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周围的人闻言全体吸口气,哆嗦的往后退一步,但没人敢跑,这个时候跑就是不给柳丝面子,而不给柳丝面子的后果不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就是不要你,你说过给人家的都没有兑现。”说完撒娇的躲开他的手,走到轩辕身边坐下,在钱初眼里自己的生杀大权最后还是在这个男人手里,无论是舆论压力还是道德底线这个男人都能用最简单的借口最快速的解决她,至于其他人只是证人不是原告。

钱初挽住轩辕的手臂,媚眼丝丝柔情:“你们怎么不玩了,都杵着干嘛,人家可是来看节目的。”

众家小姐、少爷齐齐后退。

钱初从他们的反应简单的就判断出柳丝的基本恶性:“你们谁先来。”高傲的语气跟本不当他们是人。

没一个少年这时候逞能,也没一个小姐这时候想死,大家都默契的沉默,期盼的目光小心的看着宗政和轩辕。

钱初目光落在最近的女子身上:“你来吧。”

薛倚楼惊愕的抬头。

宗政笑容凝结,直觉认为她看出了倚楼和轩辕的不寻常,他快速抱住钱初的腰手肆无忌惮的在她敏感地带抚弄,语气夹着浓浓的性趣:“丝儿,她们多没意思,不如我们回去把没有兑现的兑现了。”他暧昧的在钱初颈项间磨蹭,手悄悄滑入钱初的衣襟揉捏她的曲线:“丝儿…走吧…”

钱初气的脑子差点冒烟!当着她男人的面!当着她极力讨好的人!难道就不能给她留点尊严!尊严?钱初降下火气无奈的‘享受’他的挑逗,媚眼含情的娇呼:“坏死了…”中间那字是心声!钱初偷看眼轩辕,发现轩辕好像松口气般的看向他处。

钱初多心的寻找蛛丝马迹,脑子里回忆一遍刚刚的情景,眼睛变得慵懒:“宗政,先听首曲子吗,人家好想听…嗯…”钱初皱眉,这点调情以钱初的定力绝不会有反应,可是刚才她明显觉得浑身酥软。

宗政更加卖力的取悦她,胜券在握的手法甚至不用什么技巧就能挑起柳丝的反映。

才十六岁的柳丝本不可能有多高的欲念,可是保不住有心人在她身上施了不可见人的手段。

宗政:名眼人眼里的回天国大臣,唯一一个冲破柳家封锁成为无派别的个体,他会那么简单吗?当然不。

如果钱初知道他还是隐士医家的继承人,也许她就不是怀疑而是驻定了。

但如此明显的身体反映钱初还是第一个怀疑了宗政。

宗政的手劲加大,钱初忍者窜上来的欲念不想当众出丑:“政…嗯…”

宗政邪笑道:“走吧…迫不及待的想要你…”

钱初火气顿张!好样的!为了这个女人你们真能牺牲啊!“嗯…”

宗政拦腰抱起她吻着她的耳唇低喃:“小妖精…你这样子真动人…”

忍!忍不住也要忍!你就吻吧,让那些粉埋了你:“恩…等…等一下…这个个女人…给本宫带回去…”

宗政的动作明显变慢。

轩辕也心里一紧。

钱初微微解恨,放松下来的戒备感,让身体的反映更加真实。

“丝儿,要她干嘛,我们走就行了。”

“就…恩…”

宗政带笑。

钱初懵头给了他个炸弹:“不用走…就在这撕了她那长脸!”

王府风云 008谁整了谁?

轩辕、宗政险些没被她吓死。

薛倚楼也慌了神:怎么会这样?她颤抖的看向轩辕,出于本能的依靠自己最信任的人。

轩辕行役脑子一片空白:他小心呵护的女人绝不能出意外。

钱初终于有种大仇得报的错觉,同时也肯定了三人间微妙的关系。

轩辕前跨一步,刚想跟钱初说话。

宗政先一步道:“按丝儿说的先带回去吧慢慢整,走,我们赶紧回去享受。”最后一句说的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芙蓉帐飞,抵死纠缠,男子狠历,女子虚脱。

钱初几近祈求的抽泣:““不…不…不要了。”冷汗一滴滴出现在钱初的额角,娇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过激的热情。

“你要!你一定要!”宗政眼神嗜血,冷芒冰了他的双眸寒了他的热血。

钱初最终脱力的昏厥。

宗政不带感情的抽身,一粒药丸悄悄滑入钱初的舌胎。

钱初醒来时,宗政早已离开,她恍惚的望着床幔,心里恶心的想吐,她缩卷着自己第一次觉的委屈,大厅广众朗朗乾坤竟如此丑态!她钱初难道不要脸面吗!她就活该容忍这份不公!她就犯贱非得让那个禽兽碰!

钱初狠狠的握紧双拳:“宗政!”眼神阴毒狠辣:“我决不会放过你!”

她披上衣服起来,溶在嗓子里的药液让她愣了一下,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哈哈!我招你惹你了!让你恨我致斯!”钱初咬着牙,嘴角硬生生的被她咬出血来也不吭声:想她钱初风风光光三十年,站在同行业的最高峰,素手凝指万千罪恶和善意,业界备受推崇的法律奇才,从小就是一路荣耀,高人一等的家世和才学从未教她低头看人,可如今竟让人给她这般屈辱!难道柳丝会过的这般委屈!

钱初自嘲的吐出卡在嗓子里的药物,谁也没有呼叫,谁也没有惊扰,她独自一人走进水池,一头扎进水里:她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三分钟后,钱初倾尽全力向对岸速游!触及到对岸的池边时,脚下一蹬又向对岸猛进,反反复复十几次后她疲惫的趴在岸边喘息,却有一股燥热缓缓升起,她回头看看蒸腾的水汽,空间内说不清的花香让她心生警觉:“难道…”

她迅速从水里起来,顷刻间滚入冰凉的大桶里,脑子急速冷静下来嗅着空气里的花香,冰凉的水体消散了她体内的躁动,她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竟然还能清醒的将心比心:“因为柳密吧。”不但要毁了柳家还要毁了柳家的声誉,她该怪那些人的别有居心还是怪自己是奸臣之后:“唉…大义面前哪有是是非非!大恨当即没有天下道义。”她说的中文,看的已是回天国的天。

“王妃娘娘,您醒了吗?”

“…”

“王妃娘娘?”

“…”

过了会,黛眉远去的脚步声响起,钱初从容的走出浴室,她依照惯例画了浓妆,简单的衣着和发饰让她看起来虚弱萎靡。钱初对着镜子好笑的摇摇头:纵欲过度。她简单的拿起一本书,靠在一个有阳光的地方随意的翻看着里面的内容。银亮的光亮印的她更加肤白无魂。

王府主大厅,宗政和轩辕浮躁的拿不定主意。

宗政来来回回的在前厅踱步:“你想办法啊!快想办法!”

“黛眉把薛小姐压进惩戒阁了。”小安子说的很小声,脸色沉的蜡黄。

宗政紧张的看着轩辕:“你傻啦!”出口后觉的不妥放缓扈气道:“你就不怕柳丝那蠢驴伤了倚楼。”

轩辕看着急急呼呼的宗政,本烦躁的心渐渐有些平静:“坐下。”

“我坐的下嘛!”

“坐下!”

宗政——扑腾——一声坐好,开始口不择言:“早知道,我就该毒死她!”

“她死了,倚楼也必死无疑。”轩辕很静,这种静是经历了很多无奈后不得不学会的小心以对。

宗政银眸骤冷,本该无情的表情在他那张妖娆的脸上竟异常的凄美:“所以我才说该第一时间毒死她!想起昨晚就恶心,还当自己妖娆万分人见人爱呢!烂人!烂人!”边说边砸东西边说边踢椅子边说边诅咒她全家,一个水晶杯急速飞出时,林青衣的暗组护卫轻易的拦住突袭物,如鬼魅般送一个更鬼魅的身影进了客厅。

“林学士。”宗政止住脾气迎他入坐:“你来干嘛。”

“看戏。”林青衣说完面无表情的入坐,身侧的侍卫赶紧递上专备的清茶。

小安子暗地给他个白眼。

林青衣稚气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你们继续。”

宗政气恼的撇头,可当务之急不会因为林青衣的介入而不存在:“三爷!快点想办法!她快醒了。”

宗政说到她时,林青衣的眼神动了一下。

“本王在想。”他也急!可急能有什么用!“或许她不会动倚楼。”

“你少自欺欺人,她要是不欺负死人,她会是柳丝!”

林青衣‘有心’道:“三爷的事,你急什么!”

对啊!宗大人你瞎急什么!小安子那双眼藏不住一点事。

宗政烦躁的拿起杯子摔他身后的屏风上:“出去!”

小安子红着眼委屈的跑了出去:又不怨他!

“恼羞成怒。”

“你闭嘴!林青衣你居心何在!”

“我实事求是。”

“求你个头!你非得看着依楼出事你就高兴了!”

“谁是依楼?路边的狗还是猫。”

宗政咬牙切齿的指指他:“我看你是有气没处撒!一个柳丝能让你如此失态!你——”

“都坐下!”

两人看轩辕一眼,一头一个互不干涉的入坐。

“来人。”

小安子再次估摸进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