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皇女问:“我听说您派人给魏人送信,他们收信了吗?”

大伴清神色凝重的摇头,“他们把我派去的使臣杀了。”

阿江皇女惊呼的捂住自己的嘴,“那怎么办?”

大伴清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他说着又烦躁起来,“这种鬼地方魏人过来做什么?他们要是想占地,让他们占就是,为何要打我领地?”

阿江皇女咬了咬唇道,“或许他们觉得我们心意不成?不如我们再多送些金银珠宝过去?”

大伴清摇头道:“我怕我们送了金银珠宝过去,他们会见钱眼开,更想将这里攻下。”

“那——”皇女刚想说话,就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巨响。

大伴清和阿江皇女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刚想遣人出门询问发生何事,就有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公子不好了!魏人攻城了!”

“什么!”大伴清蓦地起身,从大江匆匆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阿江皇女直起身体说,“您千万小心。”

大伴清本以为他的领地有城墙,并不会马上沦陷,但是等他走出宅邸,他就惊呆了!他只见无数火箭从天儿降,落入城中,城中侍卫们慌乱逃避,一块块巨石从天儿降,压倒了无数房屋,众人慌乱的逃离,大伴清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为何这里会有装备如此精良的魏国精兵?难道这里有什么宝物不成?

“啊——”阿江皇女抑制不住担心,偷偷在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块巨石轰然而下,将一栋木棚砸掉半边。阿江皇女何曾见过这么可怕的景象,吓的她尖叫不休。

这时大伴清已经没闲心安抚妻子了,他惊恐的看着一个个如怪兽般的重甲兵冲入城池,所有的微弱反抗都被这些怪兽摧拉枯朽的解决。等那些重甲兵的尖刀刺到他面前时,大伴清终于忍不住尖叫道:“投降!我投降!”他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完全没有之前潇洒儒雅的风度。

亲卫们好奇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大伴清,“老大,这里有个会讲汉语的倭人!”语气之惊奇不亚于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

正文 第191章 大伴清(下)

亲卫叫的老大是秦山, 身为亲卫军的首领, 秦山是第一个攻入城池的,王虎紧随其后, 秦纮则等亲卫都进去才入城。这不是上战场, 也不需要他身先士卒, 不过秦纮告知过亲卫,进城以后不要滥杀无辜,毕竟他们将来要在城池中住很长一段时间, 贵族杀了就杀了,当地土人还是要团结的,不然就没人挖金矿。

因此秦山和王虎入城以后很克制, 只杀意图反抗的武士, 对没有任何威胁的平民他们基本不会动手,当然他们要是做些威胁性的动作,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他们还想活着回建德郡吃肉。亲卫一面冲入城中, 一面用当地土话让人抱头蹲地。土人一开始很慌乱,可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怪物只要他们抱头蹲地就不杀他们,他们一个个的抱头蹲在地, 动都不敢动。

大伴清这个城池土人虽多,但这些土人都是作为奴隶存在的, 城中居民大部分都是扶桑人, 很多都是随着流放家主而来的扶桑人后代, 这些人在扶桑或许身份不显, 很多都是奴隶或是平民,可在革岛他们地位高于土人,当初建造城池时也只把这部分人纳入保护范围。平时这些人在革岛趾高气昂,根本不把土人当人,可现在他们跟土人做着一样的动作,战战兢兢的贴着墙角蹲着。

秦山和王勇一路望去,就见一群倭人尖叫着在街上乱跑,秦山不由乐了,“这些倭人怎么这么小?”秦纮的亲卫都是从小陪伴秦纮长大的,从小不愁吃穿,因为个头都不矮,平均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他们也知道寻常平民个头不高,可这些倭人也太矮了,就像一只只老鼠在街上乱窜。

王虎沉默的抬脚踢开一扇沉重的大门,倭人生活困苦,就算在扶桑岛上大部分平民都是住在地洞里的,能在地上搭建一个木屋已属于富户,像这种有正经大门的屋子肯定是此处最豪华的屋子,这个坞堡主人肯定就在屋里。王虎才踢开大门,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王虎和秦山同时紧皱浓眉,秦山嘟哝:“真亏了老子现在吃素。”要是换了以前,他早杀了这些人,这些年女君反复让他们不要滥杀无辜,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见人就杀,当然那些人作出任何威胁性的动作,他们也不会留情的。

“皇女!”女官们手足无措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阿江皇女,几名侍女挺身而出,“不要伤害皇女。”她们声音尖细而破碎,颤抖的看着宛如巨兽般的亲卫。

秦山、王虎打量着几乎才到他们腰间的女子,这些女子皮肤白皙,五官清晰,看着不像土人,就是那牙口…秦山啧了一声,“真丑。”一口黑乎乎的烂牙让人看了就倒胃口。

王虎拔刀示意这些女子出门,阿江皇女捂着大肚子惊惶的看着她们,她慌乱的指着自己的首饰匣,用生涩的汉语说:“我的金银珠宝都给你们,你们不要伤害我们。”

她的汉语远没有大伴清那么流利,结结巴巴的连比带划,总算让秦山听懂了她的意思,秦山汉语也不大熟练。秦山是鲜卑人,从小就没学过汉语,直到郎君娶了女君以后他才开始跟王虎学汉语,一直说的磕磕巴巴的,用王虎的话说他脑子全长在拳头上了,他摸着下巴:“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人会说汉语。”

王虎用刀尖指着阿江皇女,用汉语一字一顿的道:“出门,别动,否则杀!”王虎也是鲜卑人,不过能被秦纮钦点为斥候头领,就说明他脑子比秦山好,他精通汉语、柔然语、高句丽语,现在或许要多学一门扶桑语了,王虎心里暗忖。

阿江皇女面对寒光凛凛的大刀,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抗,不过见这些人看到她们女眷完全露出任何急色的态度,她心中着急,她情愿这些人迷恋美色,也不要他们眼前这种态度,就是大将军的心腹武士看到她身边这些侍女都会露出迷恋的神色,他们却丝毫不动容,难道他们这次真在劫难逃了?

秦山要是阿江皇女还想色|诱他们,非笑死不可,要选美人也起码选几个牙口好的,谁看到一口黑烂牙都啃不下去。

两人押着阿江皇女去大厅,还没进门秦山就听到属下的叫声,他不由乐了,“真巧,老子也抓到一个会将汉语的倭女。”

秦山和属下们说的都是鲜卑语,大伴清完全听不懂,他看着这些脸上带着黑色皮革面具的粗汉,额头冷汗直冒,这些人是要杀了自己吗?突然大伴清看到这些把自己当贱民扣押、无法无天的粗汉同时像一个地方行礼,嘴里喊着不知名的话,他抬眼望去,就见一道高大的、几乎要撑破门口的身影站在门口。因背着光,大伴清看不清来人的长相,直到他走进,他才看清来人是个极为高大的男人,他头上同样带着黑色皮革面具,一双黑眸仿佛深渊般注视着自己,他身体微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自己平静下来,他以熟稔的汉语跟来人打招呼,“大伴清见过将军。”

“大伴氏?”秦纮挑眉,他知道大伴氏是扶桑目前最显贵的姓氏之一,“你是被流放到此的?”不然大伴氏家的公子怎么回来这种穷乡僻壤。

“是的。”大伴清介绍着自己的身世,他母亲是皇女,他的妻子也是皇女,他因为跟同父异母的兄长权利争斗失败才被流放来此。他一直对汉文化仰慕颇深,若非身体孱弱,他一定会远渡重洋,来魏国进行文化交流的。

大伴清态度诚恳,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信了,可惜在场的人,哪一个都比他老奸巨猾,秦纮转着扳指道:“王虎,带他下去聊聊。”

王虎应声上前拉着大伴清离开,大伴清慌乱的说:“等等!我说的都是真话!”

阿江皇女见丈夫被拉下去,她又想尖叫,但又怯生生的看着秦纮,扶桑风俗就是一方奴隶主战败后,会收拢战败方的所有财产,包括战败方的妻子也会变成战胜方的侧室,阿江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心中既担忧又有些忐忑期待,这么勇武的人,就算当他的侧室也不亏了自己。她在此地,他就算有正室也是在华夏,碍不到自己什么。

秦纮无意杀大伴清,让王虎拉他下去刑讯只为摧毁他的尊严,好让他以后彻底臣服,秦纮还记得阿菀说过,在扶桑岛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银矿,扶桑岛不比革岛那么方便,他需要一个日本权贵来配合自己,大伴清是他暂时选定的对象。如果此人不堪教导,那就以他为切入点,找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秦纮叫来谢文义、谢文礼,让他们清点坞堡中的粮食财物,以及他们开垦的良田。亲卫在此地整顿一天,明天继续扫荡附近坞堡。

谢文义应了,同时用熟稔的扶桑语对阿江皇女说:“皇女,你可以下去休息。”秦纮也会说扶桑语,当年谢知学扶桑语的时候,秦纮跟她一起学的。不过出门在外,秦纮一向很注意洁身自好,不跟任何女人有接触,免得被阿菀知道了多想。

谢文礼这时已经将大伴清的儿女都找到,女儿们自然跟阿江皇女住一起,大伴清有六个儿子,四个嫡子两个庶子,嫡长子今年已有十二岁,已经懂事,他用惊恐而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们。

谢文礼哂笑一声,将儿子们分开关押,几个年纪小的,他也不让乳母照顾,而是让同伴照看。谢文礼和谢文义等人都是谢知农庄出来的,谢知的农庄并没有那男孩子不干家务活让女孩子干的习俗,无论男女都要学内务、带孩子,因此他们照顾孩子还是很熟练的。

他们还有谢知特地的给大家准备的果干、肉干、奶糖之类的零食,不过几天功夫,就把这些不懂事的孩子收服了,小孩子语言能力比较强悍,十来天时间他们甚至都会说简单的汉语。谢文义等人忙着整顿内务,组织人手秋收、垦荒,同时还从山里抓了山鸡驯养,谢文义、谢文礼实在吃腻了海鲜,他们想要吃真正的肉。

秦纮则带着亲卫们四处扫荡,以一天一个坞堡的速度,金矿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坞堡全部清扫干净,将里面的贵族尽数杀光,土人们剃头、给粮食,让他们同战俘们一起开路。这这些事他都是带着大伴清做的,可怜大伴清这些天随着秦纮的人日夜奔波,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恶魔将所有贵族尽数杀光,把他们的奴隶和女人占为己有,他早就吓破了胆,痛哭流涕的求饶,只要秦纮肯饶他一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秦纮看着像条狗一样跪爬在自己脚边的大伴清,微微一笑,降尊纡贵的亲自扶起他,示意他坐下。王虎打开事先备好的箱子,满箱的珠光宝气晃红了大伴清的眼,璀璨精英毫无瑕疵的水晶摆设、莹白如玉的瓷器、华美炫丽的绫罗绸缎…秦纮的声音仿佛天边传来:“我是大魏海商,想跟你合作一起做生意,作为回报,我可以助你回到京城,从你兄长手中夺回属于你的权利。”

正文 第192章 整治革岛

“回京城?”秦纮的话让大伴清瞬间清醒过来, 他半点不信秦纮的话,大魏的海商要都他这样的,谁还在外面搏命?早回国立军功当官了。大伴清见过不少梁人,其中不少就是海商,他们身高都跟自己差不多,有些比自己还矮些,海商说过梁国大部分军汉都是他差不多个头,有些甚至更矮, 那些高壮的都被大贵族选取做亲卫。

大伴清自己就是大贵族, 他也养亲卫,明白亲卫养起来有多费钱,海商都有钱, 可有钱不能养出训练有素的亲卫。大伴清这些天被秦纮吓得半死,但是也看清楚秦纮如何摧拉枯朽的把他视为大敌的人摧毁, 这不仅是他带的兵强悍, 也是他们装备精良。大伴清看到这些武器眼睛都直了, 他要是有这些武器, 他还怕自己兄长吗?“你想再怎么帮我?”

秦纮问他:“你在朝中可还有人?”

“有的!”大伴清连声道:“我可以去找我的兄长,还可以找我舅舅。”大伴清说的兄长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舅舅则是他母亲的亲弟弟, 也是现任的天皇的叔叔。这些天王虎已经把大伴清的老底掏的一干二净, 他的公主母亲先后嫁了两任丈夫, 大伴清的父亲是她第二任丈夫, 她跟第二任丈夫感情不好, 夫妻两人聚少离多,皇女不堪寂寞,就同天皇兄弟私通,生下大伴清。

所以大伴清实际是前任天皇之子,现任天皇异母的兄弟,他的妻子阿江皇女实际是他的侄女。这关系让亲卫们叹为观止,当稀罕货似地围观大伴清好几天。许是大伴清的父亲知道自己头顶长了一片草原,从小对次子就不上心,专心培养长子,不过大伴清有自己皇女亲娘看顾,手中权力也不小。等他老爹死后,他就跟大哥杠上了,他长相出众、器宇轩昂,得了无数贵女喜爱,最后娶了阿江皇女。

阿江皇女是现任天皇长女,年纪比太子大了八岁,不可能嫁给太子,就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人。大伴清俊美温文、温柔体贴,阿江皇女对他一见钟情。两人成亲后,阿江皇女借着皇家的权势一度曾经大伴清的兄长压制的死死的。后来还是大伴清的兄长娶了皇后亲妹,得到了皇后、太子一系支持,才能反败为胜。

大伴清也被异父兄长放逐到革岛,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去。没想这些从魏国来的野蛮人居然肯助他回京城,他双目发光,“要是我能回去,我一定助您开拓海贸。”先借用他们的势力,等他夺回家中势力,他就不用怕这些野蛮人。大伴清对秦纮的身份有诸多猜测,他应该是魏国的皇子吧?被魏国皇帝压制,所以带着亲卫流亡到这里。

大伴清算盘打得精,可秦纮早料到他的打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伴清,挥手示意大伴清离开,大伴清恭敬的退下,猜到了秦纮身份,他对自己臣服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毕竟他是魏国皇子。

王虎等大伴清退下后,上前道:“郎君,可要我陪他走一趟。”

秦纮微微颔首:“你陪他回去一趟,杀了他兄长,放手让他侄子接受家主之位。”他会助大伴清回去,但也不会让他完全掌握家中大权,不然等着他卸磨杀驴?等他习惯求助,他就再也离不开了。要是这事在魏国,他可能会更曲折点,不会直接弄死大伴清的兄长,但在扶桑就没那么讲究,直接点好。

王虎明白秦纮的意思,“我派人看着他的。”

秦纮淡淡一笑:“等他尝到甜头,以后会主动联系我们的。”革岛离扶桑岛太近,时常会倭人来,秦纮把上岛的倭人全部杀光也不现实,跟大伴清合作,借他的名号开发金矿是个不错借口。秦纮也不准备让他留在这里发现金矿的秘密,在金矿开发初期,秦纮不想有秦谢两家以外的人知道。

金矿的开采非一朝一夕之功,秦纮在岛上收拢了几万奴隶不假,但是这些奴隶一开始不能马上干活,秦纮让战俘教导奴隶干活,自己则跟亲卫们在岛上打转,岛上有任何来金矿附近窥探的人都被他撬了老巢。秦纮还是那套贵族杀光,奴隶和土人压回自己领地。

比如领地中奴隶主的残酷,秦纮等人虽然攻城时无情,但对奴隶和土人却十分不错,虽然也让奴隶们干重活,但却让他们吃饱饭,还给他们建造睡觉的木屋,只要他们守规矩,那些人也从来不打骂他们,这样的生活奴隶都很满意,一样都是给人干活,新主人可比旧主人好多了。

谢文礼和谢文义也将战俘、扶桑人和革岛土人打散了一起居住,抓来的女奴率先配给战俘,少数配给会主动配合他们的奴隶、土人,原本是奴隶的女子自然不会反抗,她们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了,她们连命都是主人的,婚姻自然也是由主人做主的。但是不少从贵族沦为女奴的女子就不愿意了,这些女子大部分都来自扶桑各处,虽随着父兄丈夫沦落到革岛,但是从来没干过粗活,都是娇生惯养的。突然让她们配给以前从来没放在眼里的男人,她们能愿意吗?

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有些女子觉得与其被配给奴隶,还不如委身给亲卫,谢文礼半夜就被两个倭女摸到床上了,谢文礼睡得迷迷糊糊的见,就见两个脸蛋涂得惨白的倭女对着自己露出满口黑牙,吓得谢文礼差点拔刀把两人砍死。而秦山则不怀好意的站在外面看热闹,看到小礼翻身从床上跌下来,小脸吓得惨白,他笑得前俯后仰,大笑声把秦纮都惊动了,谢文礼气得差点跟秦山拼命。

秦纮啼笑皆非,秦山却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谢文义的肩膀说:“小礼,我这是为你好。你看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几个倭女都是扶桑贵女,给你尝过鲜也不委屈了。”免得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

谢文礼冷笑一声:“既然你喜欢,这些女人就都给你了。”他本来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安置这些女人。军中少女人不假,可少女人的都是普通军汉,绝对不包括秦家亲卫。秦家的亲卫只有不愿意成亲的,没有成不了亲的。秦纮身边的亲卫大部分都成亲了,偶尔有几个没成亲的也是眼光太高,绝对不是找不到老婆。

秦山摇头,比着自己身高说:“就我这样的,人家也看不上,且你嫂子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偷嘴,还不把我打死。”作为秦纮的亲卫首领,秦山首要的就是能打,他个头跟秦纮差不多,但身材却比秦纮壮实了近两杯,弯起的胳膊比寻常女子大腿还粗。他老婆只比他矮了半个头,同样的膀大腰圆,一个人可以对付十个壮汉,骑马比秦山还利索,暴怒时可以把秦山扛起来当沙袋扔,秦山哪里敢背着老婆找别的女人?

秦纮闻言也笑道,“秦山说的不错,小礼你要有看中的,是可以带回去。你平日在外奔波,回家总要有个嘘寒问暖的人。”秦家军规严谨,军营中不许有女人,也不许强抢民女,但是女人自愿投怀送抱,秦纮也没那么严厉。

谢文礼没想郎君居然也跟着凑趣,他脸都绿了,“我不喜欢她们满口烂牙。”一开始大家看这里女人们满口黑牙,还不明白为何这里只有女人烂牙,没有男人烂牙?后来才知道这是倭人的习俗,这里的女子习惯把牙齿染黑,并不是真黑牙。就算她们现在没有条件染牙,谢文礼也先入为主,一想到倭女就想到黑牙,然后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秦纮知道他眼光高,不然也不会这么大不成亲,也不强迫他,他对亲卫说:“你们有看上的就跟小礼说。”革岛短期内不可能有女人来,让这些驻守的亲卫,长期单身一人也不现实。倭女这次找小礼,下次就能找别人。秦纮可不希望自己亲卫跟倭女偷|情,想要就光明正大领回去,等回魏国就给钱打发,这样也不影响夫妻感情。

亲卫们眼睛一亮,连声应是。谢文礼多少带了些文人的矫情,别的亲卫却没他那么多事,黑牙洗干净不就白了?牙口不整齐也没关系,只要脸皮过得去过的就好,又不是娶老婆过日子。他们在海上航行那么多天,看到这些肤白皮滑的扶桑贵女也有心动。奈何郎君太洁身自好,之前又取消军奴营,他们也不敢乱来,现在郎君答应把倭女赏给他们,他们心中暗喜,还是郎君知道体贴。

秦山摸了摸鼻子,他有些心动,可家中悍妻,暗暗打了个哆嗦,还是小命要紧,要是那悍妇知道自己外面找女人,肯定会把自己砍死的。“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秦山发现自己有点想家里老妻了。

“等下批物资过来了再说。”秦纮说,虽然他扫平了附近势力,把远处的势力打得胆战心惊,但是他担心自己走了,这些势力会整合到一起反抗,所以他要等下一批物资送到在离开,将附近势力全部打散再离开。他也想阿菀和阿生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阿生有半岁了,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胖了?

“阿嚏——”就在秦纮想念儿子的时候,半年来变胖了一大圈的小阿生打了个喷嚏后,继续放声嚎叫,小手小脚乱蹬,要不是现在脖子和脊椎还不给力,他就恨不得自己翻身起来要阿娘抱。

谢知哭笑不得的看着四脚朝天、像只胖乌龟一样的儿子,又给儿子翻身,“宝宝乖,我们再趴一会?”

阿生在床上趴了一会,乌溜溜的大眼瞅了阿娘一会,身体再次往旁边一仰,继续嚎叫起来,不要好累!阿娘为什么不来抱我?我要抱不要趴!

谢知扶额,偏头问三姨,“我跟阿兄都没那么懒,你说阿生像谁?”以前不会翻身,让他趴他只能趴着,现在大了会躺下来了,就不肯练趴了。

三姨失笑的看着阿生,没好说像皇后,她记得皇后小时候就是如此,喜静不喜动,“小孩子都这样,等大点就好了。”

“是嘛?”谢知将信将疑的看着儿子,她看阿柔小时候也没那么懒。

阿生嚎了一会,眼见阿娘迟迟不抱自己,他瘪瘪小嘴,真伤心了,不再干嚎而是真哭了。谢知忙把儿子抱起来,给他擦眼泪,“你害不害臊?哪有男孩子不顺心就哭的?”

阿生对着阿娘依依呀呀的叫着,似乎在控诉她刚才的狠心。谢知无奈的捏捏他小鼻子,“我管不了你,等你阿耶回来管你。”阿生出生迄今,可以说是在谢知怀里抱大的,儿子一哭谢知就投降了,她觉得她没当虎妈的潜质,黑脸还是让五哥来扮吧。

三姨暗想,就你们夫妻宠孩子的劲头,这黑脸恐怕要秦将军和谢郎君来扮了。

谢知给儿子戴了一顶小帽子,理了理他的小衣衫让三姨带他去花园玩,她则趁着儿子不注意悄悄溜走了。今天革岛第一批金矿要运来,她要去工厂亲自看这批金矿的成色。现在革岛还没有冶金厂,暂时将金矿运到建德来。这一次物资运送过去时,也带了工匠和设备过去,就可以在那里造冶金厂了。谢知暗叹,亏得自己这些年做海贸赚了些,不然这金矿还没开发,就投了不少钱进去。

正文 第193章 铸金人

秦纮目前是“养伤”在家, 谢知也都是乔装打扮后再出门的, 她招牌的驼车自然是不能用了,改乘坐一辆小驴车。驴车空间狭小,只能坐她一个人,不过里面被她布置的很舒服, 到处都是柔软的垫子,她坐的也不觉得很累。她靠在车壁上,透过窗帘的隙缝,看着街道上的景色。这些年建德郡的变化不比怀荒, 也跟之前截然不同, 至少街上干净了许多, 来往的居民的精神气也比之前好很多。谢知微微而笑, 至少自己做的是有用的事, 她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驴车驶出军屯,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 才到一间破旧的农庄,这里已经在建德城外了, 农庄规模不大, 只有十来户人家, 耕地也不多,大部分耕地都种了棉花,少部分种了粟米之类的粮食。谢知的驴车径自驶入农庄之中, 在农庄中间一座建造的最整齐的屋子外停下。

屋里正在纺纱的农妇听到驴车声连忙出来迎接, “三娘回来了!”

谢知含糊的叫了一声阿母, 由农妇扶着进入屋中,屋里坐着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见谢知进来,连忙上前给她行礼,其中一人正是代替秦纮关在家里的秦六,他叫了一声:“五嫂。”

别的男人垂着头不敢看谢知。谢知坐在上座,示意他们也坐下,那些男子先将放在的角落的箱子替到谢知面前,打开箱子,一片黄盈盈的光朝谢知照来,谢知眯了眯眼睛才看清箱子里装的都是整齐的金砖,“这些金矿成色如何?”这么重一块金砖,谢知一只手都抓不来。只能两只手捧着。

“成色很不错,杂质不多,稍加提炼就能练出金子。”说话的秦六,这些金矿从下船到炼成金子,都在他眼皮底下进行。

秦家的炼金厂跟兵工厂开在一块,地处一个僻静的山谷之中,平时只负责打造秦家军的武器,无论是负责守卫的侍卫,还是谷中打杂的,都是秦家的家生子,他们平时绝少出山谷,可以说几乎是生老病死,都是在这里的。谢知不去兵工厂的原因倒不是秦家瞒着她地址,而是这个兵工厂位置隐蔽,想要进去还要爬山,谢知实在懒得爬山,才让人带着金砖出来。谢知看着满满的三箱子金砖,心中毫无波动,为了这三箱金砖,她先期投入不知多少钱,幸好她拉人参与,不然还没等她大面积开采,她就破产了。

秦六看着这些金砖,兴致勃勃的问谢知:“五嫂,你以后就准备把金矿炼制成金砖吗?”

“当然不是。”谢知摇头,“金砖不能吃不能用的,我留着有什么用?”

秦六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谢知说:“我准备开个金器作坊,专门打造金器。”他们有那么大一个金矿,金砖留一些备用即可,余下的都可以用来制成金器外销,把金子换成物资才是皇道。

秦六拈起一块金砖掂了掂,笑着对谢知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照着阿生出生时的体重打造一个小金人?”

谢知无语:“阿生要那么一大块金子做什么?”又不是造神像,还要弄个金身。

秦六却兴致勃勃的说:“给他长大以后玩呗。”

谢知依然摇头:“你想玩就自己玩,别给阿生造,他年纪小受不住这种福气。”谢知前世就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她前世后期沉迷修炼,看了不知道多少道家书籍,差一点就出家了。这辈子又经历穿越这种神奇事,对天地越发敬畏,很多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是我们秦家唯一的嫡孙,有什么承受不住福气的。”秦六不以为然,不过五嫂反对他也不会强迫,“我去跟阿耶说,让阿耶弄个金人。”

谢知不觉得大人会跟秦六一起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没想秦宗言居然一口答应,他不仅答应,还亲自带着谢兰因过来看秦六打造金人。谢知不明所以,不就是打造个金娃娃,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谢兰因抱着正津津有味吃手的胖孙子说:“你真当他们是造金娃娃?他们是准备铸金人。”

“铸金人?”谢知一怔,“他们为什么要铸金人?”

谢兰因道:“镇守这么大一个金矿,总要测一测凶吉的,而且——”谢兰因眉头不易察觉的微蹙,“陛下马上要南征,你大人也会跟着一起去。”

谢知恍然大悟,大人出征前都会铸金人测凶吉,他这次是准备两件事合在一起测,“阿娘,等大人出征,你到我这里来住吧。”

谢兰因有些犹豫:“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大人不在,你留在家里做什么?二嫂、三嫂年纪都不小了,你该放手让她们管了。”大人不在的时候,谢知不觉得阿娘有留在秦家的必要,自古婆媳难处,与其留着相看两相厌,还不如跟她住一起。

谢兰因没有马上答应:“我跟你大人商量商量。”毕竟秦纮已经出族,谢兰因不想长留在这里跟女儿、女婿添麻烦。

谢知问:“大人什么时候走?”

谢兰因说:“大约还有两个月。”

谢知松一口气:“那来得及。”

谢兰因问:“你有什么东西要给你大人?”

“我让人在崖州栽培了些三七、裸花紫珠之类的止血药,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肯定能在大人出发前送到。”谢知一有海船,就专门分了两条去海南。海南自古就是华夏领土,海南岛的原住民也是华夏子民,谢知不打自己人,因此她去海南岛只为种粮食和草药。占城稻果然要在海南这种地方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据待在海南的侍卫说海南气候炎热,若不是担心地力不够,他们甚至可以一年种三季稻。

谢兰因惊讶的说:“你让人在崖州种粮食?会不会太远了?”

谢知解释说:“江南运来的粮食足够,我没准备让人从崖州运来,我就是想把稻种给原住民,让他们是试种。主要运还是运药材。”海南有水稻也有山稻,但是成熟期都比占城稻长,所以谢知想让海南的原住民把这三种稻子一起种,试试看不能改进下种子。要是她在江南,她也不用跑到海南这么远的地方试验。以现在的科技条件,建德这里根本不适合发展大规模的农业。

谢兰因微微颔首:“回头我让你大人给你算钱。”

“嗯。”谢知也不客气,亲兄弟明算账,她去海南养这些药材也是要钱的。

母女两人说话时,谢兰因只觉得衣袖上一阵潮乎乎的,她低头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原来是阿生把口水都留到自己身上,她连忙用手帕给孙子擦口水,“他是要长牙了?怎么流这么多口水?”

谢知说:“他四个月就开始流口水了,流了两个月也没见长牙,估计是天生爱流口水。”

谢兰因啼笑皆非,“哪有天生爱流口水的?”她抬起孙子的小下巴想看他嘴里的牙齿,奈何阿生摇头晃脑的不配合,还努力伸出小手要谢知抱。

谢知抱过儿子,又给他按了按下巴,按去他源源不断的口水,“你这口水精。”天天流口水,流得她身上全是他口水味道,谢知都觉得自己有了儿子后都成黄脸婆了。

谢兰因啐道:“胡说什么?流点口水怎么了?我们家阿生流的口水都是香喷喷的。”

谢知:“…”虽然她看儿子的滤镜有城墙那么厚,可也没法子违背良心的说自己儿子口水都是香的。

“什么香喷喷?”秦宗言在外面待了一会,一直听到大孙子依依呀呀的叫声,他忍了忍,终于没忍住进来看孙子,“来,让我抱抱阿生。”

谢知把儿子递给阿娘,由谢兰因交给秦宗言,秦宗言抱过大胖孙子掂了掂,满意的说:“胖了。走,跟阿翁去外面玩。”说着将孙子扛在了肩膀上。

阿生被阿娘突然送了出去,正要愤怒的嚎叫表示抗议,突然被秦宗言往肩膀上一架,他开心的咯咯直笑。等秦宗言扛着孙子出门,他看到那么多人就更兴奋了,抑扬顿挫的“啊啊——”叫着,这些人跟他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样!谢知养阿生养得精心,他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花园,平时陪着他的不是下人就是玩伴,秦纮又不在身边,因此他从来没见过成年男子。

众人看着将军合不拢嘴的将小郎君架在肩膀上,心中暗忖传言果然没错,将军迟迟不肯另选宗子就是等着小郎君长大。

阿生看到璀璨的金水,叫得越发响亮,要不是秦宗言搂着他,他就恨不得上去摸一下,秦宗言大笑,“小东西,这可不能乱摸。摸完你手也没了。”

阿生叫了一会,见自己始终摸不到金水,就转移注意力,在秦宗言怀里使劲扑腾,不是想去抓他的头冠,就是抓着他衣服往嘴里塞,还时不时在秦宗言玄色的衣服上印下一滩又一滩口水印。秦宗言从小带儿子带习惯了,很轻易的就把不停折腾的小东西按压下来,“你这小子还挺折腾的,跟你爹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谢知深以为然,阿生容貌虽然很像她跟五哥,可个性却不大像她跟五哥,他们小时候都没阿生那么调皮。

秦宗言和谢兰因在建德郡留了半个月,金人铸造很成功,秦宗言看到完美的金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他就知道他大孙子是福星。至于谢知让谢兰因来建德住下的提议,秦宗言一口答应,他出征,留阿镜一个人待在怀荒他也不放心,还不如让她留在建德城陪儿子、儿媳。

秦宗言甚至想让妻子现在就住下,不要跟自己回怀荒了,可谢兰因不答应,他还有一段时间再走,她亲自送他出征。随着夫妻两人年纪渐长,谢兰因对秦宗言的依赖也加深,对这种情况谢知乐见其成,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就是这个道理,父母、孩子不可能陪伴太久,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也只有伴侣了。

这次秦宗言留下秦二、秦七镇守怀荒,带老大、秦三、秦四出征。谢知不仅给秦宗言准备了大量止血药,还给他准备了很多用于包扎的纱布。战场刀剑无眼,她只能尽可能多的把自己想到的都备上。秦宗言看着儿媳源源不断送来的后备物资,笑着搂着妻子的肩膀说:“难怪人家说女儿贴心,我家那些臭小子就从来想不到这些。”

谢兰因皱眉不说话。

秦宗言见她满脸担心,心中既满足又心疼,他搂着她说,“放心,我要陪你一辈子,哪里舍得现在就死了?”

谢兰因斜了他一眼,“你就不说好话!”

秦宗言哈哈一笑,“好,我不说。”他亲吻妻子额头,“你在建德多陪陪阿菀和阿生,等我这次回来,我再也不出征了。”

“真的?”谢兰因仰头看着秦宗言。

秦宗言说:“真的,我年纪也不小了,该把战场交给年轻人了。”

谢兰因闻言一怔,“你这是——”

秦宗言缓声道:“秦家占着柱国大将军的位置也够久了,也该退位让贤了。”秦宗言早看出拓跋曜想收拢兵权,要是没有革岛,秦宗言肯定不乐意避让,可现在有了革岛,秦家就有退路,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谢兰因说:“你就不怕这一退就永远退出京城吗?”

秦宗言道:“没有京城还有平城。”

“平城都不是都城了。”

秦宗言微微一笑,“且看着吧。”除非拓跋曜能打破拓跋皇帝寿命的诅咒,活到七老八十,不然魏国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清。

正文 第194章 秦纮归来

秦宗言出征前, 秦纮都没能回来,秦宗言不放心妻子, 出征前亲自送妻子去儿媳那里才策马追赶大军。谢兰因站在大门口远远的看着秦宗言的背影,直到他彻底离开才转身想回去。回头就见女儿笑盈盈抱着儿子站在她身后,看到女儿孙子,谢兰因一下笑了,“怎么把阿生抱出来了?”

“他大了点, 可以抱出来走走了。”谢知说, 以前儿子软软小小的一团,谢知抱儿子都不敢用力,就怕不小心弄伤他, 现在他大点了, 可以带出来溜溜弯。但谢知依然不准备让他接触太多的人, 时下没有各种疫苗,养孩子只能靠细心、精心, 等阿生再大点,自身免疫力上去再放他出门。当然关在家里不代表不运动, 谢知已经让人织柔软的羊毛地毯,等阿生会爬, 她就让阿生在地上爬。

谢兰因抱过孙子, 见孙子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木头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给阿生啃木头?”

“这是软木, 他最近喜欢啃东西。”谢知没养过孩子, 经验不足, 等阿生开始啃手她才想起要给阿生准备磨牙的玩具, 幸好软木找起来不难,下人很快送来一批上来。谢知担心玩具被儿子啃久了,就啃下木屑来,因此让人时时注意他嘴里的玩具,一发现他啃的太狠就换一个新的。谢知暗忖,她那会总听人说以前养孩子不费钱,家里有七八个孩子都能拉扯大,她怎么古代养孩子比现代还费钱?光是现代玩具就比现在便宜多了。她跟五哥家业再大,养上七八个孩子都要开始琢磨更多赚钱法子,不然孩子长大,家产都不够他们练手的。

谢兰因见女儿做的玩具全是一模一样的,她不由道:“你让人多做几个款式不好吗?怎么全是一样的?”

谢知说:“我之前做了好几个,他就喜欢这个,我就让人做了三百个一模一样的。”一天换三个也能用上三个月,三个月后说不定这小子不爱用软木磨牙了。

阿生跟谢兰因不怎么熟悉,让谢兰因抱了一会就要谢知抱,谢知抱着儿子跟他玩游戏,她给儿子弄了一间游戏屋,里面全是阿生的玩具,墙壁上挂满了彩色软垫,无数彩球从屋顶垂下,这是阿生最喜欢的地方,他可以在这里玩上一两个小时。

谢兰因就看着女儿陪儿子玩了两个小时,等儿子睡了才去处理公务,她感慨的看着女儿:“你真是长大了。”她当年带孩子都没女儿那么熟练。

谢知笑道:“我早长大了。”

秦纮不在,军屯大部分公务都由谢知来处理,军屯看着不大,但一天琐事也不少。谢知手下有五个女孩子专门替自己处理一些不重要的琐事,以及帮自己先看公文,将公文中的重要内容提炼出来,这样她就减少大量工作。

谢兰因帮着女儿看了大半天公务,也感觉到了这些女孩子干活的利索,阿兄当年的的通事舍人也就这些小姑娘的水平了。谢兰因看着女儿的目光带了深思,他们家族不缺钱、也不缺人,花钱培养几个人才还是足够的,可人才却不是那么好培养的,“阿菀,你是怎么教她们的?”谢兰因等五个女孩儿退下后问女儿,“我看朝中通事舍人也不过她们这点本事。”

“多听多看多干活。”谢知说,她这里人手不够,基本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工作量上去,人就历练出来了。谢知当年职场也是这么历练,无论是一开始外交部的工作,还是后来图书馆的工作,她都是最底层的员工做起,工作不拼命,怎么在职场发展?谢知给员工发福利从不手软,但工作要求同样严苛,扛不住的都推到二线去。一线和二线员工待遇相差不少,在谢知身边待惯的女孩子,哪里愿意推到二线去?还不一个个卯足劲干活。

谢兰因看了一会女孩子理事的利索劲,终于明白为何秦家那些亲卫家的女眷老往自己这里跑,一心想要从女儿这里说个媳妇,这些女孩子要真被他们娶回去才是福气,她同女儿笑着说起这件趣事。谢知说:“五哥也跟我说过这些事,我没管。”她才不会乱点鸳鸯谱,她们喜欢谢知自然支持,她们要是看不上谢知也不会强迫,将心比心,谢知也无法容忍那些大字不认几个、又大男子主义的粗鲁军汉。幸好五哥不是军汉,不然谢知情愿死遁也不会嫁她。

“你培养人手不容易,不能为了这种事寒了大家的心。”谢兰因也觉得秦家那些军汉配不上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我手头也有几个认字的小姑娘,你让她们带上几天?”谢兰因看到女儿身边人这么有用,她也心动了。

“好。”这种小事谢知一口答应,“不过她们要是哭鼻子,我是不会管的。”她身边的工作强度不是一般小姑娘能坚持得住的。

“不用管,撑不下我也不逼她们。”谢兰因不在意的说,总有人能撑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