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恨又如何,她还是强撑出娇媚的笑,又一手环上楚王的颈子,眼波流传得睇着他,另一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似解非解。

楚王向来风流荒唐惯了,自然明白这小妇人是想跟他玩情趣呢。

心里猫抓似的样,又有些急,道:“赶紧的,别让本王亲自动手。”

盘儿也不理他,依旧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襟,渐渐衣襟打了开。夏天本就穿得薄,外衫里头也就一层薄薄的中衣。

这里光线昏暗,但倒也瞧得分明,就见那羊脂白玉色的皮子在粉色的纱下若隐若现,绝美至极又添了一股肉/欲之感。

楚王道:“看不出,你这身段还不错,怪不得……”

说话间,纱衫已经也被盘儿解开了,终于露出下面的皮肉来。弧度鼓得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瘦,却足够诱人了,兜儿已经遮不住下面的风景了,似遮非遮似掩非掩露出半条颇为深的沟,让人不禁猜测下面到底是何等美妙的风景。

楚王的眼睛都红了,扑了上去。

盘儿紧抿着嘴角,压着那股作呕感,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楚王的颈子狠狠地插了下去。

这一下拼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拼尽了她所有的恨意。

恨自己太过疏忽,也是自打进宫以来,除了那次生产,她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安逸,这种平静给了她一种错觉,认为她的周遭是很安全的,让她丧失了警惕心。

恨楚王他们这些男人争皇位也就罢,为何要牵连一个妇人,更恨自己没有提前明悟,从始至终东宫都是一体,任何人都会被利用被陷害成为打击太子的一颗棋子。太子妃是,胡良娣是,她也是……

当然也有后悔,如果早知道她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她一定一定不会和太子闹别扭,以至于两人之间的那个结至今都没有说清楚。

如果他知道自己受辱,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心疼,会不会觉得屈辱,或者会不会认为她太不争气,竟然被人利用了,都怪他平时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

万般思绪之间,受疼的楚王发出一声嘶吼,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盘儿用手堵了回去。

她死死地堵着他,拼尽自己的全力。

同时,另一只手也没忘使尽力气,插进去,搅着。甚至楚王往后倒了下去,她也死死地堵着,任凭自己被摔得遍体鳞伤。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过来,下面的人已经没有动静了。

盘儿动了一下,她去拔簪子,随着一道血箭喷射出来,楚王抽搐了一下,吓得她直往后躲。

这簪子是特制的,大抵出于前世早年的记忆,她初入宫前对宫里的一切很不安,所以在入宫前她让香蒲专门去首饰铺子做了几支特制的银簪,簪头都是花状,簪身却是银掺了铜加硬,并将簪身前半部分磨成了尖锐状。

刚入东宫的时候,她不管戴什么头面,都会戴一根这样的银簪。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就算她记不住,青黛她们也会帮她戴上一根。今天早上梳妆好,盘儿摸着头上的簪子还失笑了下,没想到晚上就用上了。

盘儿庆幸,却头脑一片混乱,突然有一双扶住了她,她吓得就使劲挣扎起来,却被对方紧紧地抱住。

直到闻到那股迦南香,她才意识到是谁。

“殿下!”

“没事了,没事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他没有得逞……我、我拿簪子刺了他……我好像杀、杀人、人了……”

太子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别怕,杀了就杀了。”

盘儿猛地惊醒过来:“不对,这是一个局,你怎么就过来了?是不是有人引你过来的?快走、你快走!”

看她这样,太子将她抱得更紧:“没事,你冷静些,孤说没事就没事!我们现在就走,你别慌!”

他扶起盘儿,听见她吃疼声,才知道她的脚受伤了,便将她抱了起来。两人正要离开,太子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楚王。

此时的楚王依旧轻轻抽搐着,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显然他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他眼神一冷,伸出手:“剑。”

从暗里走出一个黑衣人,奉上一把在昏暗中闪着银光的剑。这时,远处传来阵阵人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人过来了。

太子接过剑,没有犹豫地信手一挥,长剑划过,楚王的头颅应声而落。

之后三人便离开了,夜风拂过,也不过将浓重的血腥味吹得飘散了一些。

不过须臾,这里就爆出一声尖叫。

*

到了一处明亮的宫室,盘儿才发现自己的狼狈,而太子身上也被沾满了血污。

没有时间给她说话,几个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备水为两人沐浴更衣,对二人身上的血污却看都没看一眼,盘儿心里暗暗猜测这应该是太子或者傅皇后的人。

一直到梳洗干净了,又把窗扇打开让血腥味散掉,盘儿才稍微冷静了下。

她看着那边正在整理衣冠的太子,他穿了一身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衣裳。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这种情况下能弄来这么一身衣裳,足以证明太子的心思缜密以及他在这西苑里的能量了。

“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孤出去一趟。”

“你先别!”因为心里很急,盘儿的声音有些尖锐。

“你听话,在这里先休息,孤等会儿回来陪你,现在外面……”后面的话太子没有说,却足够盘儿浮想联翩。

她杀了一个亲王,虽然最后那下是太子补上的,却也不能抹除这个事实。这个亲王是皇子之尊,还有个得宠的母妃,周贤妃一系的势力何其庞大,她现在杀了其中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楚王,这是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祸。

看太子的态度明显是打算保下她,可保下她他会遭遇什么样的事,还有之前他是怎么找过来的,楚王一系又有什么阴谋?这一切的一切都宛如一盘乱麻扔在她的面前,让她心中千头万绪却找不到起源。

“你先别走,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有人故意引你过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盘儿的情绪十分激动,以至于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太子见她这样,走了过来,将她抱住。

“没事,孤说没事就没事!你别慌,也别怕,外面的事孤会处理,你好好待在这里,等会我让人把三个孩子送过来,让他们陪着你,等晚点孤就过来陪你。”太子的声音很温和,却充满了坚定。

似乎真的没事了,盘儿渐渐冷静下来。

“若是真的没办法,你就、你就把我交出去……”她小脸上一片惨白,抖着嘴唇说。

明明很害怕,但还是这么说。太子闭了闭眼,环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就对孤这么没自信,孤用得着牺牲一个女人,来保全自己?”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盘儿摇着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极为不安,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偏偏抓不着,这一切让她很不安,很焦躁。

“不对,还有件事,应该还有件事……”一道灵感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抓着太子的衣襟就道:“七皇子,我们忘了七皇子,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七皇子?楚王让人把他弄了来,大概想让七皇子侮辱了我,可七皇子不来,楚王的手下就把他打晕了,我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晕着的,所以楚王没办法只能亲自动手……”

接下来的话盘儿没有说了,似乎想到了什么难堪的事。

可方才太子到后看到她衣衫不整,已经能想象出楚王做了什么。且楚王的伤口在后颈,是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仅凭一根簪子就能杀死一个成年男子,太子虽没有看见当时情形,但能想到其中的惨烈。

他只恨自己没有再快一些到,也许她就不用经历这些了,也不会像现在怕成这样。

七皇子?

如此一来,太子倒也明白这场局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楚王和齐王合谋,也许是个连环局,先把盘儿骗出来,利用傻子七皇子侮辱了她造成事实,再把他引过去。

他见到宠爱的女人被辱肯定会怒,就算他十分冷静不做什么,但对方肯定布了前招,七皇子必然会死,这样他才能背上一个为了宠妾被辱对弟弟痛下杀手的罪名,到时候再被人撞破,他就只有被废的下场。

太子没想太久,让福禄去问方才那个暗卫可是留意到七皇子。

他匆忙前去,孤身一人,只身边暗中跟了个暗卫。暗卫没有报来,太子猜测肯定是疏漏了,果然福禄回来禀报说没有留意到七皇子。

那七皇子就成这场局里唯一的破绽了。

可这也不能怪谁,盘儿遭遇这种事,现在能想起还有个七皇子已经很不错了,当时又有人找了过来,他们怕漏了行迹只能没有扫尾就匆匆离开。如果七皇子没有被人发现还好,可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若是被人发现,又或者看到了什么……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的。

“去把人找出来,若是方便就……”太子眼中厉光一闪。

可不等他的话说完,张来顺匆匆跑了进来。

“主子,陛下招您前去问话。”

☆、第96章

96

这句话让室里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盘儿鞋都没穿, 光着脚从榻上跑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还是我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一把抱起了, 几个大步人已经被放在榻上。盘儿还想说什么, 却被太子掩上了嘴。

“孤已经说了,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你先休息。”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太子从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过这么多内容, 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来细想那是什么了,外面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去周旋。而盘儿也是第一次看见太子如此深沉的眼神, 前世在建平帝身上倒是见过几次,太子还是第一次。

“那我等你回来。”

太子点点头, 然后很快就走了。

随着他的离去, 宫室里安静了下来, 盘儿觉得很冷,忍不住环了环双臂。

出了宫室,太子才露出凝重之色, 福禄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说话。

月色朦脓,却早已没了之前的旖旎, 反而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匆匆过来禀报:“殿下,只查到有几个宫女想抄近路,谁知却走岔了路, 不小心撞见……已经死了的楚王殿下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七皇子,声音引来了带人巡逻的禁卫军副统领吴大人,吴大人在附近搜了一遍,又找到苏良娣身边的香蒲晕倒在附近。”

竟然还有个香蒲。太子转念再想, 盘儿出来肯定要带宫女,这香蒲大概是早就被人打晕了扔在一旁。

如果说只一个七皇子,定不至于这么快父皇就让人找他去问话,必然是有什么指向才会如此。可现在已经没时间给太子去懊恼,为什么走之前没让人扫尾,当时能及时找到她并离了那处,没让人当场撞破,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所以现在就算有什么需要拾遗补缺,对比最坏的结果,也不算什么了。

太子点点头,又下命道:“去查查那几个宫女的身份,以及当时她们所当值的地方,为何又要抄近路,还有吴行所带的那批侍卫的底细。”

其实太子心知肚明,既然能把人从明面上摆出来,必然是方方面面没有漏洞,任何行为都有可解释的说法,但谁又知道对方不会有疏忽,很多时候机会都是从极小的细节中找出来的,这也是他做事一向的方法。

这边刚吩咐完,远处匆匆行来一行人,只提了一盏灯笼,看打扮是几个太监,可走到近处,念秋却从里头走出来了。

念秋神色匆匆,面色沉凝:“娘娘暂时离不开,让奴婢过来一趟,如今齐王和燕王都咬着说殿下和楚王是前后脚离开的,而水榭那头贞阳侯夫人又说苏良娣半道离开过水榭,说是太子殿下命人将她请去的,当时身边就是带着香蒲,并且有好几位夫人与她作证。也是对方动作太快,直接就让人去水榭那头找人问话,当时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那些大臣和命妇们如今?”

“齐王一系和楚王一系似乎想有意想闹大,娘娘根本没有提防,现在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了。”

太子陷入沉思中,其他人都一言不发,知道东宫乃至中宫一系最大的危机就在此刻。

念秋心中隐隐有些埋怨,却也知晓这事不能怨苏良娣,若是太子当时不离席,外面就算发生滔天大的事,也与他没什么关系,可惜……

她隐隐看着太子的目光,略有些复杂。

念秋跟着傅皇后也有些年头了,虽然不至于是从小看着太子长大,也算是看了他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从来行事有章有法从不让人担心出错的太子,竟会明知道是个陷阱,还主动往里头跳。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只有想怎么才能脱身。

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妾身同殿下一起去吧。”

是盘儿,只穿着一身薄衫站在门那处。

太子的眉拧得很紧,沉着脸走了过去,还不等他出言,盘儿就抱上他的手臂,将他拉下来一点,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话的时候她强忍着害臊,说完后又对太子点点头:“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可能会有损你名声,但……而且有我在,香蒲不会乱说话,她人很聪明的,我们主仆之间有默契,她肯定会顺着我来说话。”

唯独就是此遭过后,她的名声可能不好了,太子暗想,不过现在这也是唯一不用大动干戈的办法了。

“我现在就去更衣,你等我一会儿。还有,最好让人弄清楚香蒲现在醒了没,若是醒了有没有说什么话。”

很快盘儿就更衣出来了,因为夜风清凉,她外面还加了件披风。

就在她和太子前去回话的路上,已经又有消息递了过来,香蒲还没醒,也就是说那些人从香蒲口中并未得到任何不利东宫的证词。

太子想了想,在福禄耳边吩咐了句什么,福禄忙隐身退开了。

*

漪澜堂,正是成安帝今日设宴的地方。

这北岸的弧形游廊是倚山石建造,沿岸以漪澜堂为中心,建起一条游廊套亭台水榭,水榭又套游廊的建筑,游廊忽开忽合,忽直忽折,宛如一条缀了明珠的彩带。而彩带之后又是奇石嶙峋,草木葱郁,曲径通幽,漪澜堂、道宁斋等靠内围的建筑就在此处。

这种典型江南园林式的建筑美则美,实则弊端太多。无他,假山多必然暗角多,往日看着是曲径通幽,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瞧瞧今日不就是,谁能料想到堂堂的楚王竟会死在这种地方。

此时的漪澜堂气氛一片压抑,哭得伤心欲绝几欲求死的周贤妃已经被扶下去了,但贞阳侯还在,正黑着一张老脸坐在下处,他身材粗壮,豹头环眼,看得出是个武将出身。

他正是周贤妃的哥哥,也是楚王的舅舅,本人也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兼五军都督府后军都督,不说权势滔天,也算是手握兵权。

不过那是以前,今日楚王出事,对周家的打击难以想象,贞阳侯能继续坐在这里,而不是去撕碎那害了他外甥的人,全靠着打磨了几十年的定力,以及现在成安帝和傅皇后都在。

不光二人在,傅皇后的娘家晋国公府的人也在,还有恭亲王、高贵妃以及齐王、燕王、越王等人。

“太子殿下到了。”有太监进来禀报。

这一声让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处,太子身边还跟着一人,但没有进来,此人穿着披风,但能看出是个女人。

“不知父皇招儿臣来,可有什么事?”

“你这个孽子,还不快快招了你对楚王做了什么?!”成安帝拍案喝道。

成安帝今日高兴,虽是皇后的寿辰,但皇后能办出这般声势浩大的寿辰,全仰仗他这个皇帝当得好,再加上臣子们都识趣,他格外高兴。人一高兴,不免喝多了些,白日那会儿就喝了不少,晚上又喝多了。

所以他其实现在是有些醉了的,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本人也震怒震惊,可由于人已经被酒麻痹了,以至于身体和脸都有些不听使唤,也因此举动显得有些浮夸,且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没人关注这个,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太子身上。

“父皇,儿臣已经听说了二哥的事,儿臣也觉得很痛心,但儿臣就不解了,二哥出事与儿臣有什么关系,为何儿臣刚到父皇就如此斥责儿臣?”太子不卑不亢道。

这时,晋国公世子傅韬说话了。

“陛下,臣也觉得无凭无据就把弑兄的罪名往太子身上扣,有些不太妥当。”

晋国公虽在,但今日乃皇后寿辰,哪有父亲给女儿拜寿的道理,所以今日晋国公府到的都是和傅皇后同辈的或是小辈。傅韬乃是傅皇后亲弟弟,也是京三营之一五军营的指挥使,秉承了老晋国公的武将的做派,也是一派铁血之气,说起话也掷地有声。

且他这话说得极狠,方才哪怕所有苗头都指着太子,甚至有些人话里话外都往太子身上攀扯,也无一人敢明说太子弑兄,偏偏傅韬将这话毫无遮掩地撕掳了出来,等于将那最后一层遮羞布直接扯了掉。

“臣妾知晓陛下喜欢楚王,不喜欢太子,但臣妾乃中宫皇后,我儿乃堂堂的一国太子,陛下若实在不喜我们母子,就把我们废了吧,别随便就拿莫须有的罪名往我们身上栽赃。”傅韬的话音刚落下,傅皇后接声道,神色略有些哀怨。

“朕怎么就是栽赃了?太子那什么良娣的贴身宫女不是晕倒在那处,下面人也核实了,那良娣半途离了宴,说是被太子命人请走了,宫女是跟着一同出来的,如今宫女却晕倒在楚王出事的附近,两者之间难道没有关系?”

“妾身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如今那宫女依旧昏迷不醒,事情都还没有弄明白,凭什么说这事与我皇儿有关!”傅皇后不退不让,把成安帝噎得脸色发红发紫,显然被气得不轻。

见这世上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像市井夫妻一般吵起来,恭亲王不禁头疼至极,但这地方如今也就只有他能出面劝劝,便道:“陛下,其实皇后娘娘说的也没错,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太子乃国之储君,还是谨慎些好。”

听了这话,成安帝即使心里明白知道自己此话说得不慎重,也对傅皇后泼不下脸面,遂一甩袖子道:“朕说不赢你!”

傅皇后不再说话,看似端庄地坐着,太子却能看到她眼中的忧虑之色。

他母后素来讲究体面,今日能和父皇当众闹成这样,显然是心里有些慌了。如今香蒲依旧昏迷,唯一能作证的七皇子是个傻子。

但傻子也有嘴,也能说话,如今让几方人同时看着,以免发生什么威逼串供之事。其实太子心里清楚,七皇子之言是占着最重要的一环,相比香蒲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但宫里很多事都是瞬息万变,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看重所谓的证据,如何定论就看接下来的周旋了。

“既然还有个宫女,臣以为可以把那宫女弄过来问话,也别管什么昏不昏迷了,不过是个奴才,如今楚王出了这样的事,别说一个奴才,拿十个奴才来赔命也不为过。”贞阳侯道。

他此时的身份也能算得上是苦主了,此言倒不为过。

堂中众人一番对视,由成安帝发话让人把香蒲带上来。

这时,太子说话了。

“儿臣见父皇似因二哥的死对儿臣有些疑虑,又听闻在二哥出事的附近发现了太子良娣苏氏的贴身宫女,儿臣之前一直和苏氏在一起,所以就把她也带过来了,可是要叫她也进来问话?”

高贵妃笑着插言:“太子的想法倒是周全,但暂时还是不用了吧,还是先问问这宫女,你说呢陛下?”

高贵妃这是怕盘儿主仆当众串供呢,其他人心知肚明,都是表示支持态度。

成安帝也点头道:“还是先审问宫女。”

太子只能不再说话。

*

不多时,香蒲就被人带上来了。

她模样有些狼狈,不光衣衫有些破损,发髻也乱糟糟的,脸上沾了不少草屑。估计是为了证明这宫女确实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带上来之前也没人将她弄醒,而是到了堂上之后,带人上来的太监当场又是掐人中,又是打脸,没几下就把人弄醒了。

香蒲悠悠转醒,看得出她有点懵,躺在那儿半天没缓过神,又摸着后脑勺面露痛苦之色吸声叫疼。

“赶快起来,主子要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