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荨用很专业和了解的口吻解释道,“这里面有男人最无法抗拒的香料。肉豆蔻和麝香的魅力从罗马时代就开始被人们熟知,18世纪的绅士们都喜欢随身带,盛行几百年了。”

换言之,崔情效用显著。

这样的夸大,真真是盛情难却,陶然明白她们暗示的是什么,“我知道了,谢谢。”

肖嘉嘉和她的女伴们都是热/辣外向的女孩,硬是拉着陶然又喝光了一瓶酒才肯罢休。

“好了好了,姜禹他们也差不多快回来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去祸害其他小伙伴吧!”

陶然有一点头重脚轻,还是送她们到门口,“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新娘子不是都会担心婚礼当天的皮肤状况不好或者黑眼圈严重么?一般头一天都会有些娇羞忐忑,早早覆上面膜就睡美容觉去了,肖嘉嘉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她们声势浩大的就要转移阵地,苏荨像想起什么似的跟肖嘉嘉商量道,“咱们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戒指我还一直装在身上,要不先放在陶然这里请她代为保管吧?万一弄丢了你的卡地亚,我可担待不起。”

肖嘉嘉头都没回,脚步有些踉跄地在走廊上边走边挥手,示意听到了,随苏荨处置。

于是她带了几分歉意地对陶然笑道,“不好意思了,嘉嘉爱闹,我们今晚不陪她尽兴,明天婚礼她都要不高兴的。等会儿还不知疯成什么样,别的东西落下了弄丢了都没关系,可这个对戒是明天婚礼他们交换戒指的环节要用的,先请你帮忙保管着,明天再拿给我吧!”

苏荨今晚很平和,似乎有意示好,加上这戒指并不是她的,算起来应该是肖嘉嘉和杨逸群的面子。

陶然无法拒绝,谨慎地接过她手中的丝绒小盒,“那就先放在我这儿吧,明天你方便的时候再来找我拿。”

苏荨点头,又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茶几上那个小小的香水瓶子,笑了笑才走。

阿蒂仙之香真是令人沉醉,丝丝入扣的香味托得陶然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

当然她也知道是有酒精的作用,可是手指抚过那水晶瓶颈优雅的弧度和花纹,就是忍不住会有憧憬和幻想。

姜禹回来的时候,她正躲在浴室里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响,蒸气袅袅地氤氲了整个空间,隔着玻璃幕墙都能闻见沐浴露中薰衣草的特殊香味。

她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巧回来,忘了拉下浴帘遮住那块落地玻璃,姜禹倦极了躺在床上,一偏头就能看见她的莹白线条。

虽然玻璃是磨砂的,还隔着水雾,什么都看不真切,可就像雨幕中的镜头,越是朦胧越是想要捕捉得清晰一些,再清晰一些,最后哪怕无法写实,窗外灯光在水滴中幻化成霓虹般的写意风景也好。

他挪不开眼,身体可以动弹的,却也只是无限制地放松,就躺在那里,不肯起来。

他没有喝醉,许久未见的兄弟朋友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胡侃也非常愉快。原来友情还是经得起时间试炼的,原来青春也是拥有过,美好过的。

只是聊过笑过回忆过之后,是无边的怅然和空虚。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歌词里是这样唱的吧?

曾经属于他的爱人,想要守护的感情,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

他盯着眼前的曼妙玲珑,忽然有点想不起我是谁她是谁,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

他闭上眼睛,不让血液的流速更快。

陶然不知道姜禹在外面,她擦干身上的水珠,犹豫地看着洗手台上的那瓶香水。

浴袍上的味道已经是夜香木兰之类的花草中调,不再有热带雨林的热烈和丰盈。她受了蛊惑似的又拿过那个小瓶,还是喷洒了些许落在锁骨和手腕。

这下子,终于有说不上来的齐全和完美。

她被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楚姜禹的眉眼之后才定了定神,从床的另一侧俯身过去看他。

他身上有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眉心高拢,双目紧闭。

刚才的忐忑和憧憬都成空,陶然自嘲的笑了笑,她不醉,就只有他醉了。

“小苡?”他唇间忽的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是梦呓,又像是清醒的询问。

陶然僵了僵。他在叫谁?苏苡吗?此情此境,他怎么会混淆身边的人是谁?

她直起身刚想退开一些,姜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正对上她的视线,深邃的轮廓一下子凌厉起来。

“你醒了?啊~”她本想问他要不要喝水或是冲个澡,没想到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痛得她呼出声来。

第34章 失控

他翻身而起,身体的重量将她往后压入床垫,手掌又收紧了几分,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姜禹…”她看到他眼中赤红的光,以为只是喝多了酒,试着挣了两下,“你弄疼我了,先放开!”

他置若罔闻,压着她的手腕,身体又俯低了些,“你抹了什么?”

“没有…”她抹了什么?能想到的只有那个造型精巧的水晶瓶,“只是香水。”

他眸色转深,逆着光,陶然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气息与她只有一掌之隔,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热力和呼吸中的酒味越来越近,他像猎豹将猎物摁在了掌下,却并不急于撕碎和拆吞,只是反复确认着,确认这个猎物是不是他想要的。

陶然快要不能呼吸了,他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透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仔细思考,只能看着他,越是将他看得清楚,越是觉得要被吸卷入他眸中的黑色漩涡。

他将她的手拉过头顶,一手就箍住她两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下颚,像是流连又像是逗弄,“谁教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为了跟我上/床,这么下作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他的话就像一记闷棍,几乎将陶然打懵了,耳畔都嗡嗡作响,“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姜禹冷冷地笑,在她皮肤流连的手指忽然钳住她的下巴,“也好,既然你这么主动,我也不用客气了!”

他在笑?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愤怒,可以说是冷酷的笑,而且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真的掐得她很痛,痛到说不出话。这样的姜禹让陶然觉得陌生,甚至产生了畏惧。她本能地想躲,头一偏,他的唇落下来,恰好印在了她的颈侧,两个人都是一怔。

相触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经过,她不敢相信这就是来自于姜禹的亲吻,他们迄今为止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如此,甚至是她求而不得的。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点甜蜜缠绵,反而像是有灼伤一样的疼痛,心也跳的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姜禹仿佛听得到她血液汩汩流动的声响,那颈间最脆弱的动脉像有生命似的跳动着,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香味在血脉张弛之间萦绕鼻端,也许还有独属于她的费洛蒙,刺激得他理智全无。

这女人,用了苏苡的香水,以为他会将错就错?

不可能是巧合,苏苡用的香水是在塞纳河右岸的沙龙量身订制,她失踪之后这香味也随之消失,他以为再也不可能遇见了。

他刚才也有刹那的恍惚,以为苏苡回来了,可是睁开眼与她目光相接,就像亲眼看到希望被打碎。

他知她主动,他们走不到最后那一步是他有意回避,可是这样的方式诱他就范,不觉太过分了吗?

成全她又何妨?他没有损失,自爱和尊重她都不要,他能怎么办?

他就着刚才轻触的地方吻下去,重重地揉捻辗转,毫无温柔可言。他听到她吸气,大力掰正她的脸,覆住她的唇,惩罚似的咬和吮。

她挣扎的很厉害,唇间很快有了铁锈的血腥滋味,分不清是来自于他还是她的,宽松的浴袍向两边松散开去,露出圆润白皙的弧度。

他遵循本能地用力一握,听到她小猫一样呜咽的声音,大概是真的疼了,她的身体也有些发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把你当成是她也无所谓吗?”他松开她的唇质问她,不开口不要紧,他差点认不出,这样沙哑低嘎的声音真的是他自己的吗?

其实他没得比较,他跟苏苡何曾有过这样的激情?女孩子花一样柔软的唇和身体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尤其指间满溢的软腻和抵在手心的小小果实,让他忘了收回凌虐般的力道,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与她肌肤相亲。

他的唇仍与她纠缠着,身体紧的发疼,再往前一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幸亏她的眼泪,及时浇灭了这团燃烧的烈火。

她哭了,无声的,眼泪从眼尾滑下,留下两条湿冷的痕迹。

第35章 曲解

他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呼吸急促,两个人的拉扯就像一场战争,她的颈上、胸口都是清晰可见的红痕。

姜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一个女孩子,要靠她的眼泪来回笼理智。

他翻身退到一边,看到她下意识地用手抓紧衣襟僵硬地坐起来,心里顿时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弃。

“我只抹了点香水,是肖嘉嘉送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陶然试着跟他解释,声音抽咽发颤。虽然脑子里很乱,但一番挣扎纠缠下来,从他的态度和言语间已经大概能判断出是怎么回事。

姜禹余怒未消,也听不进她的解释,空气中熟悉的香气就像火种随时都能点燃他奔腾的血液,下一秒说不定又要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

他摔门而去,深更半夜的,他再生气也不会叫一个女孩子滚出去,但总可以选择不跟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陶然抱紧双膝在床上蜷成一团,脸上还有濡湿冰凉的麻痒,用手背去擦才发觉眼泪还在源源不绝地流出来。

他不信她,再多解释也是白搭。

她也不用担心他没有地方睡觉休息,酒店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大不了他就跟韩漱挤一晚。殊途同归,反正他也不想跟她同住一间,现在目的也总算是达到了。

她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仍然不见姜禹回来。她硬气一点就该撂下两句狠话,学他一样不管不顾地走人,婚礼也不用参加了。可她手上还保管着人家的结婚戒指,也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误会,总得问个清楚明白。

苏荨跟苏苡是孪生姐妹,妹妹会用什么香水,姐姐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苏荨又跟肖嘉嘉是好友,这事她必定脱不了干系。

陶然抓起座机拨到苏荨的房间,无人接听。她正要出门亲自去找,手机响了,正是苏荨打来的。

“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闹的很,把戒指放在你那里。”

陶然冷笑,还在惺惺作态?

“你现在在哪儿,我把戒指还给你们。”

“我在楼上vip健身房,没换衣服就不下来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吧!”

陶然深深呼吸,攥紧了手中的丝绒小盒。

杨逸群他们的婚礼就在这个酒店举行,为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准备的房间包括新人的休息室和洞房套间也都订在这里,包下了整整两个楼面。杨逸群家境虽然比不上姜禹和韩漱他们,但自身勤勉努力,年纪轻轻已经是酒店集团的法务副总,因此所有的款待都是上宾级别的,连vip健身房和室内泳池都只供他邀请的宾客专用,电梯要刷这两层楼的房卡才能上行到苏荨所说的健身房。

酒店背山临江,早晨非常安静。昨晚贪欢的人们大多还在休息,大概真的只有非常自律的人才会这么早就到健身房挥汗如雨。

她怎么会以为苏荨昨天是有意示好呢?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把他人睡觉休息的时间都拿来提升自身修为和处心积虑与人争斗了。

健身房的门开着一条缝,陶然推门进去,空间很宽敞,落地窗边一溜跑步机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个人。隔壁还有锻炼力量的房间,陶然隐约听到人声,猜想也许苏荨是在里边其他的器械上。

“…啊,快点,再深一点…我好舒服…”

陶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撞破里间令人脸红心跳无法直视的场面,趴在综合训练机上的女人一身雪肤尽露,只有黑色的蕾丝内衣半挂在手臂上,任身后的男人驰骋冲刺。

陶然几乎呆住了,早晨的阳光明晰,四周都是镜子和光可鉴人的柚木地板,她连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娇媚吟/哦的女人分明就是今天婚礼的女主角肖嘉嘉,可她身后的男人却并不是杨逸群啊!

“昨晚你不是说最后一次了么?怎么,怕他满足不了你,又来找我了?”

“他怎么能跟你比…要不是你不肯结婚,我何必让你来作伴郎,只能望梅止渴!”

男人轻笑了一声,“望梅止渴?我现在可还在你身体里头呢,你看你这湿的…你不就冲他买得起卡地亚向你求婚么?叫他老公的时候还想着我吧?那你该叫我什么,嗯?”

“老公…”

“大声点,没事的,门口我都挂了暂停使用的牌子,没人会来。”

陶然这才想起来这男人是伴郎之一,昨天还跟苏荨有说有笑看起来有几分亲密,没想到却是跟肖嘉嘉有染。他似乎也在酒店集团供职,说起来还是杨逸群的同事,竟然婚礼当天还光天化日的跟新娘搅缠在一起!

饶是陶然见多了社会阴暗面和奇葩事,这样的活春/宫也还是头一遭遇见,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踢到了身后的踏板,发出哐当的声响。

激战正酣的男女愣了愣,终于也抬头看到了她。

陶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扭头就走,倒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她。

跑到健身房门口就撞上一身运动装的苏荨,“咦,你来了?”

陶然都顾不上恶心了,把戒指盒胡乱塞进她手里就跑进电梯,用手指使劲戳1楼的按钮。胸口实在堵的难受,她必须要去吹吹风。

苏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瞥了一眼健身房里衣衫不整的男女,勾起唇冷冷的笑。

陶然在酒店花园里碰到了姜禹,他也穿一身短打和运动鞋,额上渗出晶亮汗珠,看起来也是刚从江边晨跑或者散步回来。

是了,他也是有健身习惯的自律人士。

一想到健身就不由自主想到刚才健身房里看到的一切,陶然只能强自摁下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跟他擦身而过。

“你去哪里?早饭吃过了吗?”姜禹主动叫住她,她脚步匆匆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看起来似乎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他冷静了一整晚,辗转反侧几乎完全没有合眼,早晨起来就到江边去转了一圈,被江风一吹越发觉得昨晚的失控是他的不对。

不管她弄到苏苡的香水是什么目的,既然她提到是肖嘉嘉送给她的,他至少该去问一声肖嘉嘉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她,实在过于武断了。

见她不吭身,他又道,“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去餐厅,顺便帮韩漱带一份白粥,他昨晚上吐下泻很厉害,今天都还不舒服起不了床。”

陶然一凛,“那他的伴郎不做了?”

“我帮他顶上,等会儿要跟阿群他们一起去看下婚车和空运的鲜花,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初识的时候陶然跟他聊过车的动力和性能,如果她也喜欢车,大概会想见识一下婚礼租用的劳斯莱斯幻影。

可是陶然的表情瞬间却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开口道,“你能不能不要淌这潭浑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与其前仆后继地作伴郎,不如劝杨逸群想清楚再结婚。”陶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跟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吧?做朋友兄弟的,不是都应该想要见他日子过的幸福美满吗?现在还来得及,婚礼之后就来不及了。”

其实说实在的,按照中国家庭对婚礼的重视和万事齐备的这个架势,到婚礼当天才喊停似乎也迟了。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陶然挣脱他拉住她的手,“我说了你就信吗?我想让你不要作婚礼伴郎,你能答应吗?”

姜禹蹙眉,“你介意,因为苏荨是伴娘?”

哈,他总能完美地曲解她的意思。

她仰起头,“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和苏荨了,我没心思在这儿拈酸吃醋,只想让你告诉新郎官,他老婆和他同事搞在一起,婚礼当天都还如火如荼,送他天大一顶绿帽子戴!”

姜禹变了脸色,厉声道,“你不要信口开河!”

“是不是信口开河你去楼上的健身房看看就一目了然了,我亲眼看见的!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清理好现场离开了,他们也不想冒着被捉奸在场的危险继续待在那儿吧!”

这种事真的是难以启齿,她只是想到杨逸群敦厚亲善的笑,不忍心这样一个好男人就被欺瞒着过一辈子。

至于姜禹怎么想,实在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他不是警察么?不是有卓越的侦查技巧和明辨是非的能力么,那就去查证吧,不能证实总能证伪。

可婚礼还是如期进行,小礼堂被百合玫瑰妆点得美轮美奂,新人行礼之后再移师中餐厅,席开三十六桌。

年轻女宾都围在新娘身边,肖嘉嘉已经换上缀满蕾丝和碎钻的象牙色婚纱,只小小露出锁骨到肩头一线,捧花遮住素手,仪态端庄无比,跟今早所见的狂/野放/浪判若两人。

包括苏荨在内的几位伴娘也都换上了统一的香槟色礼服裙,综合她们昨晚的言行和今早苏荨的有意设计,可见她们对新娘子的风流史也是知情的。

陶然觉得讽刺,人怎么能虚伪到这样的地步?

仪式要开始之前,陶然接了个电话,是柳博延的助手陈久打来的,“陶然小姐,出事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她失色,问了两句就匆匆挂断电话。她必须赶回江临去,正好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应酬这虚伪的新娘。

肖嘉嘉见陶然要走,跟苏荨使了个眼色,新郎和几位伴郎正好走过来汇合,她故意问道,“小荨,我的戒指是不是还在你那儿?”

苏荨装出回忆的样子,“昨晚在我这儿,我怕弄丢就寄放在陶然那里了,她还没给我呢!”

旁边两个女孩立刻附和,“是的是的,我们离开她房间的时候亲眼看到小荨把戒指交给她的,错不了!”

“她人呢?”

“刚才还看见在这儿呢!”

肖嘉嘉带着歉意抬眸对姜禹道,“姜队,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只有麻烦你去找你女朋友把戒指拿回来了,我怪紧张的,总怕哪个环节会出错。”

姜禹转身,“好,我去找她。”

他也看到陶然跑出去,步履匆忙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没想到她还拿着新人的戒指。

他在酒店门外的石阶追到陶然,拽住她手臂的力道大了一些,拉得她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放开我!”陶然扭头见是姜禹,不由郁闷得紧。

“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要回江临去,这婚礼少我一个不少,你管我做什么?”

“我可以不管你。”姜禹正色,“但你总得把新人的戒指还给人家,待会儿仪式要用的。”

陶然一愣,“什么戒指?戒指今早我已经还给苏荨了。”

“她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昨晚有好几个人看到她把戒指交给了你,但是没见你还给她或者新娘。如果你只是为了所谓的打抱不平,让这场婚礼办不成,我劝你不要再闹了。我问过嘉嘉关于香水的事,她无意引起我们之间的误会,你这样的中伤和报复是不是太过分了?”

肖嘉嘉承认香水是她送给柳陶然的,她跟苏荨一起去的巴黎,调香师分不清东方人的面孔,把她当成了苏荨的妹妹苏苡,推荐的香水中才会有苏苡的订制款,她觉得味道不错多买了几分,回来都送人了,没想到给柳陶然的这一份会引起轩然大波。

陶然不敢相信他的推论,“你说我是为了报复她才说她跟其他男人有染的?”

“不是的话,就把戒指还给他们,让婚礼顺利进行下去!”

陶然讽刺地笑,她明白了,苏荨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给她设这个圈套。明知道姜禹在她身上闻到苏苡惯用的香水会作怎样的揣测,还借肖嘉嘉的手把香水送给她,然后让她撞见健身房的那一幕,如果她告诉姜禹杨逸群他们,肖嘉嘉也可以咬定是她为了报复香水的事胡诌的;如果她忍下没说,那还有戒指这个后招,不管她有没有把戒指还给她们,她们都会说她没还,理由还是为了报复,姜禹怎么都不会相信她,里外不是人。

真是高杆,这要放在古代后宫,苏荨一定是宫斗高手,还有肖嘉嘉这样的帮手,无往不利。

可惜了,现代科技总还有些别的法子。

“没关系,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去调酒店的监控录像来看,肖嘉嘉是不是跟伴郎进了健身房,我是不是亲手把戒指还给了苏荨应该都有记录。如果他们真的手眼通天,把监控都给关闭或者抹掉了,那也很值得怀疑一下吧,你不是不相信巧合吗?”

这招她也会,不管有没有监控录像,都能证明她的清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跟你上床,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苦涩地看着姜禹,眼睛里泛起水光,“以后都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那么贱,缠着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