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床尾,姜禹立马翻身,把被子又往上拉,“凑这么近干嘛,沙发在那边。”

陶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我不坐,在这站一会儿就走。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姜禹顿了顿,似乎确定她没再靠近,才沉声道,“青门的事,我向你道歉。”

陶然笑笑,他这句话她已经听得太多,已经有点麻木了。

“你去查了监控录像?”

“没有。我从你说的那个伴郎嘴里套话,他承认跟肖嘉嘉曾经谈过恋爱,一直藕断丝连。”

如果他立即去找监控录像,那就是真的一点也不信她所说的一切。可是冷静下来思考,就会知道陶然其实没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这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誉和一辈子的婚姻幸福,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雌黄。

倒是韩漱后来跑去找酒店调视频来看,当天那两个楼层的信号果然被切断了。太多的巧合就是蓄谋,他们都深知其中的道理。

肖嘉嘉有外遇这一点被证实,就整条线都能串起来了。

陶然只为杨逸群惋惜,“是吗?那戒指不见了倒帮了新郎的忙,我还大功一件了!”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姜禹的语气有点涩,“我当时更多的是以为你帮她们保管戒指,一时疏忽忘了还给她们就要走,并不是认定你故意偷窃。”

陶然没吭声。

“婚礼还是照常进行,我跟肖嘉嘉说,他们的婚戒太贵重,如果真的不见了就要报警,那样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于是她就把戒指‘找’出来了?”

“嗯。”

“我真同情杨逸群,娶了这么个女人作老婆。”

姜禹在她看不见的方向讽刺地笑了笑,“他很爱肖嘉嘉,明知道她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还是执意结婚。”

“什么?他知道?”

“嗯,也许婚礼当天的事不知道,但之前那些纠缠他是知道的。”枉费他和韩漱绕了那么大圈子,绞尽脑汁地措辞提醒他妻子不忠的事实,谁能想到他原来早就知道。

她只是孩子心性,贪新鲜刺激所以断不了,结婚以后就会好的。杨逸群如是说。

“她不会感恩的,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嗯。”姜禹赞同这个说法,他跟韩漱当时唏嘘过后也是这么想。

谁都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最后却都终究被这世界所改变。

“所以永远都别想把一个人改造成自己想象的那样,除非你是受她本来的面貌吸引,否则勉强也不会有幸福的,两个人都痛苦!”姜禹爱苏苡,她也不会变成苏苡的模样。

他不能改变,她自己也不行。

“那个香水…”

“只是误会嘛,你知道就好了。其实我平时很少用香水的,用也只会去百货商场买安娜苏兰蔻之类大众的牌子。说清楚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他见她要走,有些急切地坐起来,陶然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你…”

姜禹有些窘迫地又拉起被单要挡,被陶然拽下来,“你头发呢?怎么、怎么肿成这样?”

他声音有些瓮瓮的,好像带着不耐,“过敏就是这样了。”

红疹,水肿,油漆弄在头发上不得不剃光,看起来就像个猪头。所以才什么人都不见。

陶然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拿出手机来,“姜队,我们合个影吧!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啊!”他这样简直就像高老庄现了原形的猪悟能,法力消失,变不回英俊潇洒的模样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真恨不得摄像头360度全方位摆拍。

姜禹生气地拿床单盖住头,重新躺下,“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回去吧!”

陶然收起笑意,在床边轻轻坐下,“那你刚刚干嘛叫我进来,怎么不叫你的苏荨进来?”

“我就是听到你跟她说话的声音,才让你进来的,免得你们一语不合又吵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我妈看着她长大的,别在老人家面前失了分寸。”

噢,原来不是想见她。

陶然啊陶然,不是说好不要抱有期待不要自作多情的么,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视频和报道的事…”

“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姜禹背对着她,打断道,“如果是我工作上失职和越界,我会自己跟领导解释,你不要插手!”

做错事的是闹事那帮人,陶然当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她在意的人,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可他说的太急,倒像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好,我不管。”他妈妈说的对,两个人这样不伦不类地相处下去,搞得不好真是要影响他的前程。

她出门使劲跺了跺脚,握紧手中的手机。

姜禹听到门锁啪嗒轻响,转身才发现陶然已经离开了。

她就这么走了?该说的话是说完了,可他怎么总觉得心里还有事没完,或者根本就不想让她走?

他好几天没见她,出院回去上班的时候被所里的领导叫去谈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处理好私生活的事,别影响工作形象。所长是中年妇女,平时雷厉风行,苦口婆心起来简直像他妈,其实拍桌子砸板凳说的都是一个中心思想——赶紧结婚,结婚了好做柳陶然的思想工作。

出去就在门外遇见柳陶然,她在派出所的院子里跟教导员聊天,像个接受教导的小学生频频点头。

姜禹赶紧过去打岔,教导员有点意味深长,“怎么了,怕我在女朋友面前说你坏话?”

教导员走后,陶然才道,“我不是来找你的,也没跟你们领导说什么,上回视频的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宣传科让我来找你们所长签个字,我顺便打听一下我哥公司的案子有没有进展。现在就走了,你忙吧!”

姜禹听她有意回避他,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那是我的案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能说的自然会告诉你。”

她抬眸看了看他,水肿消了,剃掉的头发也长出细细一层,还是跟以前一样精神帅气。

也还是以前那个冷冷的,不尽人情的姜禹。

“不用了,小燕已经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我再去其他两个辖区问问。”

第39章 吃醋

她仍然住他楼上,再怎么刻意回避也有限。

但他们作息时间不同,有时他值班回来,她才刚要出去。她从电梯里出来,他才迈步跨入,她最多点头笑一笑,他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

光谷的案子没什么进展,连个搭话的由头也没有。

有一天在小区大院里擦身而过,陶然依旧只朝他点头,回头却跟身后的人愉快地攀谈起来。姜禹好奇地转身,原来是常在院子里遛狗的一位太太,身边一只拉布拉多犬毛色光亮健壮,温和地吐着舌头。陶然就蹲在它身旁,摸着它的脑袋友好地打招呼,不时跟邻居太太聊几句近况。

姜禹顿时觉得他的待遇好像还不如那只狗狗。

陶然笑的很开心,跟狗儿待在一起,就像见了老友一般自在。

这丫头,好像一直挺喜欢小动物的。上回她在现场晕血,他相信也有部分原因是那些被不法分子杀剐的动物触动到她。

周末他上楼敲她的门,陶然原本以为是妈妈过来,穿着睡裙就打算去开门,结果隔着门看到是姜禹,惊得赶紧回房换上t恤和牛仔裤。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姜禹开门见山,“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什么安排。”咦,她干嘛如实相告?让他觉得她没人约。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不由分说拉她出门,开着车子往她完全没走过的方向行驶。

“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对你的工作也许有帮助。”

陶然本来想中途让他放她下车,听到他说工作,又没志气的乖乖坐好。

副刊专栏没有姜禹,还能叫警言警禹吗?硬着头皮做了两期,她自己都觉得乏善可陈。

姜禹开车带她去的地方很出乎意料,竟然是警犬基地。

“你…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你应该不太有机会来,见识一下也许专栏能用的上。”

她不是喜欢拉布拉多?这里多得数不过来,黑色黄色米白巧克力色,温和之外还够警醒、忠诚、活泼、聪明。

他带她一路走到警犬的训练场,果然见她露出笑容,“好可爱啊!没想到它们这么矫健的,太有爱了。”

养在城市中心的狗狗,大多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就算身姿健美,也没有机会这样跨越障碍地跑动跳跃,令行禁止,聪明得让人赞叹。

姜禹表情柔和,“我们有很多案子也靠警犬才能顺利侦破。”

陶然来了兴趣,“比如呢?”

“有被害人死亡地点在公共厕所,现场环境实在太糟糕,关键的证据靠人的肉眼判断是分辨不了的,只能请它们出马。”

“案子破了吗?”

“当然,劫杀,现场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dna。警犬是好帮手,就是有时申请手续有点繁琐。”他有一丝无奈,“行政程序就是这样,警犬本身是很机敏的。”

“我还以为警犬都是凶狠的狼犬,像德国牧羊犬和昆明犬。”

姜禹摇头,“现在拉布拉多是主力。”

不远处有人朝他们走来,姜禹招了招手,然后对陶然道,“给你介绍一位行家,关于警犬的故事他有一箩筐。”

警犬基地的副中队长罗成,肤色黝黑,清秀颀长,一开口却是爽朗带笑,“姜禹,好久不见了,最近忙什么呢?”

姜禹熟稔地与他握手拍肩,笑道,“还不是那样,案子多,事情杂,你知道的。”

罗成递给他一支烟,他接了却没点,拉陶然上前一步道,“这位是罗队,警犬基地的资深训导员。刚才我跟你说的公厕案就是他带狗狗帮忙破的案。阿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记者柳陶然。”

陶然已经无所谓姜禹怎么介绍她了,倒是看罗成的眼睛带了丝景仰,“罗队你好,我是江临晚报的记者,叫我陶子就好。”

罗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冲姜禹挤了挤眼睛才说道,“噢~久仰大名,现在果然都是美女记者当道啊,跑社会法制版块的都这么漂亮。”怪不得姜禹今天这么乖呢,烟都不抽了,原来是女朋友在旁边盯着。

其实哪需要什么介绍,在他看来姜禹就是闷骚,于公于私带女朋友过来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其实他们这一对也算轰轰烈烈了,他听各路消息八卦了不少,今天终于得见真身。

陶然被他夸得脸红,赶紧岔开话题,“罗队,你可不可以带我四处看看?这警犬基地我还是第一次来,想写篇报道呢!”

“好啊,没问题,有什么要问的也可以尽管问。”

陶然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跟罗成并排走在前面,有说有笑一直往警犬基地深处去。基地占地很广,有训练场和狗舍,除了训导员还有兽医,罗成带着她边走边看,她有疑问的地方也耐心地解答并且等着她做笔记。

姜禹跟在他们后面,中途去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回来竟然把他们给跟丢了。

他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打陶然的电话她也没接,大概是放在双肩包里没有听到。

好不容易在狗舍旁边看到他们,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隔着一段距离听到罗成说,“今天周末,我们训练任务轻,不如到外面去吃。别看咱们这里地方偏,周围好吃的可不少。”

“不吃食堂吗?我听说各种军警基地的食堂可好吃了。”

罗成表情故意一扭,“咱们这最好吃的是狗粮,你要尝尝么?我去给你拿个它们最爱的杂粮窝窝头。”

陶然被逗得笑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开心明朗的笑容,姜禹全都看在眼里。周围的阳光里有微尘,更衬得她皮肤莹润白皙,眼睛清澈透亮,有种知性明媚的美。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噢,不对,是很久没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他看着她身边的罗成,不知怎么的,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很不是滋味。

他径直走过去,对陶然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急什么,吃完饭再走吧!”罗成豪气地挥了挥手,“不能让咱们美女记者真觉得狗粮比工作餐还吃得好,走吧,难得来一趟,我请客。”

陶然又笑,“狗狗的窝窝头实在太丰盛了,我也好奇咱们吃的会不会比它们更好。今天多亏了罗队,中午这顿必须我来请。”

“客随主便,而且哪有让女生掏钱的道理,何况还是大美女!让其他兄弟单位知道了,我们警犬队的名声都要坏掉了。”

两人你来我往只顾着讨论谁请客的问题了,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姜禹的存在。

胸口的酸涩感翻腾得越发汹涌,姜禹表情冷下来,“所里有事,我等会儿还得去一趟,可能没法在这吃饭。”

“那你先走吧,我还有好多想要请教罗队的事呢,晚点我自己搭中巴回去。”

罗成插话道,“不用,我下午3点下班,开车送你回市区就行了。”

姜禹望着远处山影,默默地深吸了口气。

最终他还是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基地门外的农家土菜馆,凳子是一个个的草墩子,围着矮矮的桌子坐,饭是在柴火上大笼蒸出来的,所以还滤出了米汤给他们。

陶然和罗成一人捧一个海碗,虽然盛的不是酒,还真像水浒里的好汉一样碰了碰,喝得啧啧有声。

“真是太好喝了,这简直是小时候妈妈做饭才能偶尔吃到的美味,我还以为已经绝迹再也吃不到了呢!”

罗成笑,“嗯,这下还羡慕狗狗们的窝窝头吗?”

陶然大笑摇头。

姜禹的目光有意无意总落在她身上,像黏住似的挪都挪不开。他面前的米汤和饭几乎没怎么动,菜也只胡乱吃了两口。

“吃啊大禹,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这里炒的黄牛肉么?难得来一趟,多吃点。”

盛情难却。姜禹觉得他这样真是很没风度,可眼下就是食不下咽。

他忽然有点想不起带陶然到这里来的初衷是什么。

不是让她开心,他也会好受一点么?怎么事实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呢?

第40章 急吻

吃完饭,柳陶然跟着罗成又回到训练基地去,罗成还亲自上阵训导犬只,动作干净潇洒,陶然在场边鼓掌叫好。

“好厉害啊罗队,你比利这就是传说中教科书一样规范的动作吧?”比利是他作训的警犬,1岁左右的黑色拉布拉多,英武霸气。

罗成笑,“哪有那么厉害,陶子你太会说话了。姜队是不是走了?没关系,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交接一下,换身衣服就下班了,开车送你回去。”

姜禹其实没走,只不过到大门口去抽了两支烟。她竟然真的待到罗成都要下班了才肯走,这“兴趣”实在比他想象的要大了一些。

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在训练场边慢慢转悠,手里还捧着她的笔记本,念念有词的,不时又提笔补充几句。

午后开阔的绿地起了风,吹散了她褐色柔软的头发,宽大的t恤也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她美好的曲线。幸而她今天只穿了t恤牛仔裤,要是穿了长裙,大概真要成为这里的一道风景线了。

可是这风景偏偏让其他男人欣赏了去。

姜禹的拳头在身侧紧了紧,大步走过去,在她身后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就要抽回手,他却牢牢握住不放,拖着她往基地门口的方向走。

“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儿…罗队还没来呢…”

不说还好,一提到罗成,姜禹腾的就来了火气,脚步猛地一顿,陶然差点撞在他身上。

他把她拉进旁边一排矮楼的间隙,把她抵在墙上,“都待了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恋恋不舍?”

“你说什么呀,什么恋恋不舍?我待这儿一整天是为了工作,要说不舍也是因为狗狗太多太可爱了,这你也有意见?那你干嘛带我来啊!”

姜禹眼中簇着火苗,“是舍不得狗还是舍不得人?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跟其他男人打情骂俏吗?”

“你!”陶然气极反笑,扬起脸来,“没错,就算打情骂俏好了,人家罗队风趣幽默,耐心又好,比你强一万倍!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喜欢他?你都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喜不喜欢别人…唔…”

她的话没有说完,呼吸忽然被截断,有柔软湿润的触感覆上来,硬是将她唇舌间的词句给堵了回去。

姜禹高大的身影俯身下来笼罩住她,像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卷入风暴中心,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的刹那已经攻城略地。他吻的有些蛮横,有些急促,重重吮着她的唇,舌尖轻轻一挑,就分开她的齿关,将她的舌一并含入口中。

感觉到她颤了一下,他的手已经从肩头滑向她的后背,将她摁向自己怀中,途中碰到她细软的发丝,丝绒流苏一样的触感,他的手指也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贯入她的发间,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吻得更深。

陶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最后一丝气息都像要被吞噬,可是却很清晰地听到他渐渐粗沉的鼻息。他垂下眼眸,黑而卷的长睫完全盖住了眼睛,就像闭着眼睛,微偏着头,完全投入在这个厮磨亲吻之中。

她全身都软了,刚才还那么僵硬,这一刻却软得几乎站不住要滑到地上去。幸好还有他搂抱着她,不敢搂的太紧,恰到好处地撑着她,让她一直留在他怀中。

夏天这时的日头还很高,光线明亮得晃眼,她只好也闭上眼睛,——如果这是梦的话,她下一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就应该都消失了。

这阳光,这绿地,这矮楼间的缝隙,姜禹唇上的温度,他灼热的呼吸,以及两人交缠的体温,统统都会消失。

可怎么回事呢?简单的乐曲一阵高过一阵的重复,唤醒了她渐渐沉迷的意识,可当她睁开眼,姜禹还在面前,只是唇间的厮磨远了,他裤兜里的手机在响个不停。

他退开了一些,眼睫微颤,眼中的火苗被迷蒙水雾取代,“我没有不喜欢你…也不准你转投别人的怀抱!”

他声音黯哑得不像话,可每一个字都清楚地传进陶然耳朵里。她胸口还在起伏,晶亮的眼睛也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接起电话,目光盯着她,一手还撑在陶然肩侧的墙上,生怕她趁这空挡又跑了似的。

他讲电话极为简洁冷静,甚至听不出一点气息不稳。直到电话结束,他的表情才放松了一些,把她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派出所真的有事要我过去。我先送你回去。”

他几时有过这样温情贴心的小动作?陶然刚回过神来,又有些蒙住了,“哦好,但还是先跟罗队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