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欧阳睿目露一丝震惊:“阁下可是江湖中人所说的神秘莫测的明月公子。”欧阳睿虽在询问,但心中已十分肯定了,因为他早已知晓他的父皇将明月请进了宫中。

“正是在下。”明月侧目望向池水:“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夏郡主所中的软骨散乃是由两种药物混和而成,一种散在了花草之中,另外一种散于池水,散于花草中的药物通过气息吸入人体,一旦碰到池水中所含的药物,便自动生成软骨散…”

夏轻盈,你果然聪明,杀人不见血,以与我切磋武艺为由让我吸入药物,然后,使计让我跌进池塘,在软骨散的作用下四肢无力,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施展,只能任由这些怪物吃了我…

只是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设计我不成,反倒自食其果,把自己设计了进去,险些丧命…

“殿下,刚才卑职救起夏郡主时,夏郡主曾说是辰王妃不小心将她撞进了池塘…”救起夏轻盈的那名统领小心翼翼的禀报着。

欧阳睿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隐有厉光闪过:“沈雪宁,马副统领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

沈雪宁轻哼一声:“其实原本应该跌进池塘的并不是夏郡主,而我沈雪宁,只不过,在掉落池塘的瞬间,我的运气好,抓住了柳枝,否则,你们现在见到的恐怕就已是我的尸体…不,只怕连尸体也见不到,因为我整个人都已被怪物吞入腹中,绝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

沈雪宁一番话简明扼要,却说出了重点:是夏轻盈要害她,并不是她害夏轻盈:

“雪宁进宫的次数有限,每次来时,逗留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对皇宫根本就不熟悉,这里地势偏僻,如果不是有夏郡主带路,雪宁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一地方,自然不可能提前布置,暗害夏郡主。”

“反全是夏郡主,在宫中所呆的时间不短,想必对皇宫早已熟悉,再加上夏郡主也有足够的时间…”

“沈郡主,轻盈是一片好心,只想带你在宫中四处看看,没想过会出这种事,这里真的不是我布置的…”夏轻盈哭的梨花带雨。

“我并没有说是夏郡主在些布置,你又何必不打自招。”沈雪宁嘴角微挑,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敢暗害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雪宁,不要将自己所做的事情推给他人。”欧阳睿见事情不妙,出言怒斥:“策划此种卑鄙之事,理应处斩。”

“在下可以证明此事并非雪宁姑娘所布置。”长时间不发一言的明月突然开了口:“池塘中那几只怪物是在两个时辰前运来此处,当时,雪宁姑娘应该和皇上、辰王爷在大殿之中,更何况,池塘中所用的药物乃是珍贵药材,只有皇宫才会有,而雪宁姑娘并非皇室中人…”

“花草上所散发的并不是本花的花香,而是一种淡淡的似兰花般的香气,夏郡主身上,似乎每天都会散发这种香气。”沈雪宁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向夏轻盈。

“花草上所下的是梅花印,怎么可会有兰花香,沈雪宁,你不要信口雌黄,诬陷本郡主。”话音未落,夏轻盈立刻反应了过来,美眸中怒火显现:“沈雪宁,你…”

沈雪宁嘴角微挑,清冷眸底的戏谑更浓:“夏郡主怎知花草上被下的乃是梅花印,莫非此事乃是夏郡主一手策划?”说到最后,沈雪宁语气冰冷,眸底寒光闪现:“太子殿下,如果此事是由夏郡主一手策划,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是不是如殿下刚才所说,处斩!”

“沈雪宁,在事情尚未找到证据之前不得信口雌黄。”欧阳睿语气冰冷:“更何况,轻盈乃是烈焰郡主…”

“她是烈焰郡主就要高人一等,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沈雪宁语气严厉:“殿下,你身为太子,身负一国之命,无论犯法者是何人,你都应秉公处理,不得徇私,否则,你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如何能够信服于你?”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了欧阳睿身上,似在等着他的决定。沈雪宁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让欧阳睿难以抉择,如果他选择包庇夏轻盈就应了沈雪宁那句话,不配成为一国之君,如果他顺应了沈雪宁的意思,就必须处罚夏轻盈…

欧阳睿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沈雪宁,她竟是如此聪明,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将敌人打倒的机会,之前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眼前的事情究竟要如何处理…

沈雪宁目光微沉,俯视着草地上的欧阳睿与夏轻盈:既然敢设计陷害我,就先要做好被我反噬的准备,我沈雪宁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我都不会退让一步,欧阳睿,夏轻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和我沈雪宁做对的下场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欧阳睿眸底的神色不断的变化着,似在时行激烈的思想挣扎,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静等他的回答,可以说,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关系着他将来的命运…

“殿下,想好了吗?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沈雪宁语气平静,目光清冷,选择是一定要做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就发发善心,让你早做决定。

暗潮汹涌 第060章 魔气

沈雪宁,你不要逼我!欧阳睿抬头望向沈雪宁,眸底寒光怒火交替闪现,沈雪宁目光清冷,嘴角微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是将夏轻盈斩首为自己建立威信,还是袒护夏轻盈让自己威严扫地,你自己看着办…

“皇上驾到,辰王爷到。”就在欧阳睿下定了决心,即将做出决定之时,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凭空响起,沈雪宁眸光微沉:这欧阳清来的还真是时候,想必是有侍卫见局势不利于欧阳睿,前去通风报信了吧…

“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参见辰王,千岁千千岁。”除了明月这个坐轮椅的人,所有人皆跪于地上,恭敬的问候,沈雪宁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向欧阳清前来的方向,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欧阳清的身后跟着一身白色戎装的程南英,这才一天的时间,冷峻潇洒的程南英竟然严重憔悴,冰冷的眸底布满了血丝,光洁的下巴隐有青色的胡须冒出…

程南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是因为我拒绝了他,嫁给独孤绝所致吧…

“平身。”欧阳清语气和蔼,显得平易近人,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欧阳清缓步走向欧阳睿与夏轻盈:“这是怎么回事?”

在走过沈雪宁身边时,独孤绝停了下来,站到了沈雪宁身侧,伸手紧紧握住了沈雪宁的纤手,跟在欧阳清身后的程南英在看到沈雪宁和独孤绝交握的手时,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回父皇,轻盈中了软骨散。”欧阳睿知道欺瞒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好好的,轻盈怎会中了软骨散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中带着威严

“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欧阳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沈雪宁的错觉,在欧阳睿叙述事情的过程中,独孤绝紧握着她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紧,由于独孤绝是带着面具的,所以沈雪宁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当欧阳睿将事情解释完后,欧阳清微微一笑:“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个玩笑。”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拿人命当玩笑,沈雪宁清冷的眸底闪着浓浓的不屑,刚想反驳欧阳清的话,却见欧阳清大手微扬,头顶上方正在飞翔的一只小鸟被他强势的掌风震了下来:“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中。

就在那只小鸟掉落池塘的瞬间,那几只怪物已张嘴将那只小鸟吞入腹中,这一凄惨的景象使得众人想要叹气却碍于有欧阳清在,只得将叹息暗藏心底,整个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岂料,就在众人还未从无奈中回过神时,那只小鸟竟被那只怪物完好无损的吐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全都怔立当场,不明白欧阳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池塘中这几只怪物其实是鱼,它们以水为生,不会吃人的,就算花草和水中所下之药可以生成软骨散,也绝不会令人丧命,这些鱼今日刚从烈焰运回,想必刚才只是夏郡主想和雪宁开个玩笑…”

沈雪宁抬头望向池塘,刚才这些所谓的鱼藏于水下,沈雪宁并未看到它们的全貌,如今仔细观察,这些怪物的确是鱼,不过却是吃人的锷鱼…

这些锷鱼之所以没有吃下那只小鸟,只怕是欧阳清从中做了手脚,用内力打落那只小鸟时,在小鸟身上打入了特殊的药物,才致使锷鱼将它吃进口中又吐了出来…

欧阳清乃是一国之君,他说的话谁敢反驳,更何况又有现实摆在眼前,那鱼,的确没吃掉小鸟,就算众人心中有所怀疑,谁也不敢直言说出,除非他不想活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欧阳清比欧阳睿聪明多了,也难对付的多了…

“原来夏郡主是在开玩笑,是雪宁多想了,如果下次夏郡主再想开玩笑时,记得暗示一下雪宁,免得到时雪宁一不小心,再次误会,夏郡主。”

既然欧阳清已出面为、欧阳睿、夏轻盈解围,再加上夏轻盈又是独孤绝名义上的妹妹,如果沈雪宁再追究,众人就会数落她的不是了,所正也教训过夏轻盈了,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沈雪宁自然懂得。

“雪宁真是通情达理,难怪像南英这般冷心冷情之人也会为你动情。”欧阳清面带微笑,却未达眼底,沈雪宁眸光微沉:欧阳清在打什么主意,离间她和独孤绝的感情,可惜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欧阳清怕是白费心机了…

小手传来一阵疼痛,沈雪宁抬头望向独孤绝,却见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径直目视前方,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冰冷流转,沈雪宁微微皱了皱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独孤绝握的太紧,再加上这里人太多,她又不能反抗的太明显,所以抽了半天,她的小手还是被独孤绝紧紧握在手中,分毫未动…

自从欧阳清来到这里后,明月并未再发一言,事不关已一般淡然的观察事态变化。

“难得今日有贵客进宫,朕定要设宴款待,马副统领,传令御膳房…”

“多谢圣皇美意,本王今日还要事需处理,不宜在宫中逗留太久,改日有空,本王定会再来拜访。”独孤绝语气冰冷,话语简洁,听到众人耳中却带着强势、不容置疑的口吻。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再挽留辰王了。”独孤绝做事一向乾纲独断,就算欧阳清挽留,他也绝不会再留下,欧阳清也是人精,自然会做出最明智的处理:“那雪宁是否会留在宫中用膳…”

“本王所说的要事与雪宁有关,所以雪宁会随本王一起回去,圣皇,告辞。”言毕,独孤绝不再理会众人,拉着沈雪宁快步向前走去。

望着独孤绝和沈雪宁渐渐远去的身影,程南英眸底涌上浓浓的伤痛,微微抬头望向天空,一只小鸟正在自由的飞翔:雪宁,你一定要幸福…

皇宫阴谋诡计太多,令人防不胜防,虽然沈雪宁不怕阴谋诡计,但她今天还有一件要事绣办,就算独孤绝不带她离开,她也会找借口离去。

行至宫外,沈雪宁终于挣开了独孤绝的手:“王爷,你是回别院还是去其他地方?”

“如此说来王妃不打算回别院”独孤绝冰冷的语气中略带玩味。

独孤绝,你可真聪明,仅凭一句无关紧要的问话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不过,沈雪宁也没打算瞒他:“今日是我与冷逸轩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我要去临月楼问他要交待。”

“本王送你过去。”说着,独孤绝就欲拉沈雪宁上马车。

沈雪宁巧妙的躲过了独孤绝伸过来的手:“王爷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况且,这里距离临月楼并不算太远,雪宁自己走过去即可。”说着,不等独孤绝答话,沈雪宁已起身向前走去,望着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独孤绝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王爷,地宫宫主已到。”一道恭敬的男声凭空响起,独孤绝冷眸微眯,目光仍旧望向沈雪宁消失的方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撑到了本王大婚后,让他去别院等候,本王随后就到。”

清雅宫,夏轻盈沐浴更衣过后,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休息,太医开出的解药已服下,软骨散的药力渐渐化去,失去的内力慢慢恢复,暗中运功让内力在体内慢慢运行,整个人舒服了很多,紫色的罗帐随风轻扬,一道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大床现于床前。

“什么人?”夏轻盈娇斥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语出口的同时,纤细的身影已窜出了罗帐,纤于轻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横于那名背对着她而立的白色身影脖颈上。

在看清面前所站的人时,夏轻盈心中一惊,面色大变,立刻撤回了手中的长剑,跪于地面:“参见主人。”

白衣人没有说话,身形未变,反手一掌将夏轻盈打飞了出去,森冷的质问声在房间中响起:“谁让你设计沈雪宁的?”

夏轻盈纤细的身子撞到墙上又反弹了回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想要运功压制体内不断上涌的血气,却意外的发现,原本已恢复的内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知晓是白衣人那一掌所致,却不敢有所怨言:“主人恕罪,轻盈不知沈雪宁乃是自己人。”

“沈雪宁并非自己人,但她是我们这项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枚要棋子,在她成为废棋之前,她不能死。”白衣人语气仍旧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的冰窖:“如果让本尊知道你因儿女私情而打乱本尊的计划,你应该知道后果。

“属下明白。”夏轻盈微低着头,恭敬的回答着,一阵轻风吹过,白衣人不见了踪影,夏轻盈整个人瘫倒在地,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今天这关总算过去了…

猛然抬眸,夏轻盈眼底寒光闪现,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沈雪宁,被主人利用之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例外,看来这次用不着我出手,你的下场就会很惨,绝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临月楼雅间:“古云,那张拜帖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可是我与沈雪宁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冷逸轩立于窗前望向窗外,口中说着拜帖之事,脑中的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坐在桌前的古云慢腾腾的轻品着杯中的香茶,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你怕什么,沈雪宁那么喜欢你,就算你给不出交待她也绝不会太过为难你,最多让你暗中做做她的地下情人…”

“古云!”冷逸轩转身望向古云,眸底闪着浓浓的凝重与无奈:“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把拜帖之事原原本本向我叙述一遍。”

古云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张拜帖的确是我亲手所写,逸轩你也知道,我生平最喜欢下棋,沈雪宁破解了无人能破的棋局,我想和她切磋一下,所以就想约她第二天在望江楼一叙,谁知,就在拜帖写好一个时辰后,临州传来消息,生意出了点问题,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坐上了前去临州的马车,连夜赶往临州…”

“如此说来是有人利用了你那张拜帖设计沈雪宁。”冷逸轩眸光微沉:“你把写好的拜帖放在了哪里?”

“书房啊,我一直都是在书房处理事情的。”古云不以为然:“逸轩,你是不是认为是古府出了奸细。”

“难道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冷逸轩不答反问。

古云略略思索片刻,下定了决心:“逸轩,其实我想我知道那张拜帖是被谁拿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冷逸轩眸底的疑惑更浓。

“古府的下人都是我父亲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忠于古家,这一点儿不必怀疑,”古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天我坐马车离开古府时,隐隐看到了玉蓉的身影…”

“你是说玉蓉拿走了那张拜帖,然后找刺客刺杀沈雪宁?”冷逸轩眸底的神色越凝越重:“玉蓉不可能会有如此深重的心机…”

古云抬头望向冷逸轩,眸底闪着凝重:“所以我也一直在怀疑玉蓉是被人利用了,并且,利用玉蓉之人身份不简单,否则绝对不可能请得动这么多厉害的地宫杀手…”

说到地宫,古云眸光微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丝同情:“逸轩,地宫被战神王爷独孤绝派兵剿灭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整个地宫血流成河,其凄惨之状真是让人惨不忍睹,不过,这也是他们太过嚣张,竟然连独孤绝都敢惹,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派人去把玉蓉叫来,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冷逸轩眸光微沉。眸底隐有厉光闪现。

古云赞同的点了点头:“也对,敢利用我三大世家的人,我们又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冷公子,古公子,辰王妃到了。”侍卫恭敬的禀报声传入房间,古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辰王妃,哪个辰王妃?”

问完之后方才恍然大悟:“是沈雪宁,我忘记她昨天已经嫁给独孤绝了,不过逸轩,沈雪宁之前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这次她这么痛快的嫁给了独孤绝?我离开了京城半个多用,在此期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微微闪了闪:“能发生什么事,独孤绝文武双全,能力出众,在世人心中如同天人,沈雪宁对他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古云故做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语带戏谑:“如此说来,是那沈雪宁移情别恋了,逸轩啊,我真的好同情你,到了最后不是你抛弃了沈雪宁,而是沈雪宁抛弃了你…”

“我从未喜欢过她,何来抛弃之说。”冷逸轩眸光如炬:“也算她识时务,选择嫁给了独孤绝,否则,就算她在我身后跟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古云面色凝重,目露疑惑:“逸轩,我总觉得重伤醒来后的沈雪宁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沈雪宁已经嫁人,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现在她人就在隔壁,我们去会一会她。”冷逸轩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

隔壁雅间,对于敲门而入的冷逸轩与古云视而不见,沈雪宁自顾自的饮茶,稍顷,沈雪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冷公子,一月之约已到,不知黑衣人事件你调查的如何了?”

“在下已查到了真凶,如果在下将真凶交给辰王妃,王妃会如何处置她?”冷逸轩望向沈雪宁的目光冰冷,聪明如沈雪宁自然明白冷逸轩的意思,先给沈雪宁打上辰王妃的烙印,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再纠缠他冷逸轩…

沈雪宁面色如常,心中暗笑:我这个样子像是来纠缠他的吗,你冷逸轩虽然优秀,不过还没有优秀到可以让我沈雪宁死缠着你不放的程度,以前沈雪凝所做的一切与我沈雪宁无关:

“那名幕后真凶之所以买凶杀我,无非是想要我沈雪宁的命,如果他落到了我手中,我自然要以牙还牙,将他处死。”沈雪宁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闻言,冷逸轩和古云对望一眼,古云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沈雪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想杀她的人她岂会让人家好过,这种情况我早就料到了…

“辰王妃,对不住,在下暂时还不能将真凶交给辰王妃。”冷逸轩目光微沉,静等沈雪宁的反应。

“无妨,雪宁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一个交待。”沈雪宁缓步走至窗前,打开了窗户,望着窗外迷人的景色,朱唇轻启:“冷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依照我们的约定,如果到了时间你交不出真凶,那么你冷逸轩或者古云古公子会有一个人要任凭我处置,不知你们商量的结果让哪个人来做替罪羊?”

“逸轩,你们之间有过这种约定?你怎么都没和我提起过?”古云满脸惊讶,不过,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是装出来的:“先说下,我可不要做这只替罪羊…”

冷逸轩不悦的瞪了古云一眼,将目光转向沈雪宁:“辰王妃,在下想和王妃做笔交易,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闻言,沈雪宁有了些许兴致:“说来听听。”

“虽然那名幕后真凶要暗害王妃,但王妃毫发无伤,当时不过是虚惊一场,如今,逸轩愿将一些奇珍异宝送给王妃,为王妃压惊…”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冷逸轩,区区一些破珠宝就想收买我,你也太小看我沈雪宁了吧,不过,既然你有心,如果我不成全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的一番盛情…

嘴角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眸底却闪过诡异的光芒:“冷公子的提议不错,只不过,雪宁身为辰王妃,王爷又对我疼爱有加,奇珍异宝并不稀罕,如果冷公子真想以物来换取那名真凶的性命,雪宁倒是能够接受,只不过,条件要由我来开。”

“不知辰王妃想要什么?”冷逸轩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先探探沈雪宁的底。

“我要你冷家在圣乾国三分之一的产业。”沈雪宁一字一顿,目光清冷犀利,隐隐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诡异。

古云刚刚喝到口中的茶水立刻喷了出来:“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沈雪宁放着冷逸轩不要,选择要他的产业,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立刻出去。”

说着,古云竟然真的起身就走:“古云别胡闹。”冷逸轩冷冷扫了古云一眼,成功制止了他想要迈出的脚步。

“沈雪宁,你不要太过份?你的命值冷大哥家三分之一的产业?”李玉蓉推门而入,语带不屑。

沈雪宁轻哼一声:“李玉蓉,我沈雪宁的命是贵是贱用不着你来过问,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他冷逸轩的命值不值冷家那三分之一的产业。”

沈雪宁抬眸望向冷逸轩,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感情:“那名幕后真凶想要的是我的命,如果被我抓到他,又或者是你们交出的任何一个替罪羊,我都不会让他活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份上,我才格外开恩允许你们用产业来换回人命,如果你们觉得不划算,可不不必做这笔交易,把真凶,或冷公子,古公子中的任何一人交给我即可!”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吗?”古云试探着询问,看沈雪宁的表情他就甜美此事已没有了回转的可能,但是,他又报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没有。”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古云的最后一丝希望,古云抬头望向冷逸轩,眼露无奈,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会去做这替罪羊,依沈雪宁的脾气,如果说我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

古云眸底神色微变,隐带一丝戏谑:不如你去试试,说不定沈雪宁只是假意将你杀死,然后名正言顺的与你在暗中幽会…

冷逸轩狠狠瞪了古云一眼:你还嫌事情不够乱…

“冷大哥,这件事情一定不能答应她,她沈雪宁根本就是在试探你,想要借这件事情将你据为已有,像她这么无耻之人,天地难容…”

沈雪宁眸光微寒,猛然出手攻向李玉蓉,冷逸轩正在沉思,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相救已然来不及,李玉蓉被沈雪宁的掌风打出了几米外,撞到墙壁上又反弹了回来,小脸痛的严重扭曲,口中鲜血流出…

“玉蓉,你没事吧?”冷逸轩瞬间来到了李玉蓉面前,检查她的伤势,冷逸轩的确不爱李玉蓉,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心还是有的,更何况此时的李玉蓉又受了重伤,面对冷逸轩的关切,李玉蓉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只要她一张口就会有鲜血流出…

“沈雪宁!”冷逸轩回头望向事不关已的沈雪宁,眸底寒光闪现。

沈雪宁悠然坐于桌前:“是她先出口伤人的,这怪不得我,如果是他人如此辱骂你们,恐怕你们早就气的拿刀杀人了,相较之下,我的修养比你们要好一些。”

“你放心,我只是讨厌听到她的声音,所以让她暂时说不出话来,我出手并不重,她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沈雪宁平静的语气,听到冷逸轩和古云耳中却有着一种王者之风:“与其耗费你冷大公子的内力为她疗伤,不如你早做决定,如此一来,我也好早点离开,免得我与你们相看两生厌。”

“不就是三分之一的产业吗?好,我送给你!”冷逸轩面容冰冷,瞬间来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写下一份契约,盖上了自己的印记,反手甩给了沈雪宁:“拿着它,马上离开这里。”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气愤。

沈雪宁伸手接过那张纸,确认无误后,轻轻点了点头:“多谢,从今以后这些产业将改姓沈。”说着,无视古云惊讶的表情,以及冷逸轩微微的错愕,沈雪宁缓步走向门口,伸手推开房门的同时,沈雪宁回头望向冷逸轩,眸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既然李姑娘是被我所伤,那我就送些银子给她治伤。”

说着,沈雪宁纤手轻扬,数道利光袭向冷逸轩,虽然他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但还是被那寒光射中了肩膀,待他回过神后,沈雪宁早已不见了踪影,细看肩膀上的暗器,竟然是银制的小珠子,此时正深深嵌入他的肉中,丝丝鲜血渗出…

“沈雪宁。”冷逸轩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声,眸底是掩饰不住的厉光闪现

“逸轩,好像你每次与沈雪宁起冲突都是为了玉蓉的事情,并且,每次你都会被她所伤。”古云语带戏谑:“还有啊,我发现沈雪宁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宁愿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你分毫,并且,在你面前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背地里,去暗杀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手段残酷,可是现在的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当着你的面伤人,暗中却不再做任何动作了,相比之下,我倒是有点喜欢现在的她,做事光明磊落…”

古云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她已是辰王妃了…”

冷逸轩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随即恢复了正常:“废话少说,去请大夫为玉蓉治伤。”

拿到契约,射伤冷逸轩后,沈雪宁快速奔出了临月楼,因为她有一件急事待办,刚刚走出大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要去哪里?”

沈雪宁转过了身,只见一袭玄衣蓝衫的萧尧正缓步向她走来,英俊的面容微微带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隐隐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只是沈雪宁心中想着那件急事,并未细细研究萧尧眸底的那种莫名情愫,“师兄,我正好有事要问你,跟我来。”

说着,沈雪宁拉着萧尧的胳膊快步向外走去,或许连沈雪宁自己都没有发现,来到异世后,她是第一次主动拉着别人走。

“师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没人告诉你。”萧尧口中这样说着,却丝毫都没有挣脱的意思,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任由沈雪宁拉着他向前走。

“师兄你随性洒脱,还会在乎这些。”沈雪宁不以为然,却猛然发现自己正拉着萧尧的大手向前走,心中升起一阵尴尬,毕竟,就算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沈雪宁也没有主动拉过哪个男子的手。

沈雪宁刚想找个理由松开萧尧,萧尧率先开了口:“师妹,昨晚郡主府又出事了,幸好你不在府中,否则,极有可能也重伤!”

沈雪宁猛然停下了脚步,眸光微闪:是我太大意了,欧阳清与欧阳睿乃是父子,欧阳清会在我成亲的当天派人杀我,那欧阳睿在我成亲当晚再次炸掉郡主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师兄,你老实告诉我,你睡在我房间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雪宁清冷的眸光中隐带一丝疑惑。

“为兄走错房间了,这一原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萧尧面露不解。

“真的只是这样吗?”沈雪宁似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当然了,为兄没必要骗你。”萧尧语气慵懒。

沈雪宁沉下了眼睑,没有说话,其实她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答案,在灵隐寺萧尧为救她受了重伤,却不愿让她知道,如今,郡主府那晚的事情萧尧自然也不会和她说实话,沈雪宁暗中叹了口气:萧尧,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前的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暗中为我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