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古云对外宣布,说冷府冷老夫人想招一名箫师,不过只限女子,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此事定是那冷老夫人为选未来媳妇而筹备

李玉蓉与冷逸轩的事情人尽皆知,不过,李玉蓉为人嚣张跋扈,并不是冷老夫人心中最佳儿媳人选,再加上冷逸轩的才情京城第一,对他倾心的女子不计其数,整个临月楼从早晨到现在箫声基本没断,只不过,直到最后一名女子箫声落下,他们要找的那名女子还没有出现…

一向自信满满的古云失了面子不说,还害冷逸轩白欢喜一场,心情顿时从天边坠入了地底,摔的粉碎…

“逸轩,有可能是那名女子今天碰巧有事,未能前来参加此次的吹箫大赛,你别灰心,我们再找找看。”望着冷逸轩失落的眼神,古云赔着小心:“也有可能她并不在京城,那天只是恰巧路过,不如我们派人去别处找找…”

冷逸轩没有说话,仍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逸轩,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其实有句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又怕打击你…”

“有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可不是你古云的性格。”冷逸轩语气冰冷,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名女子也有可能已为人妇,你真的打算再继续找下去吗?”边说,古云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冷逸轩的反应:“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不,我能够感觉得到,她还没有嫁人,她在等我,只是,她究竟在哪里?”冷逸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由于喝太多酒的缘故,他的身体软软的趴到了桌子上,眸底的失落更浓:“能不能让我快点找到你…”

“逸轩,你不要灰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只要她还在这世间,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一直以来,冷逸轩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他都是随性洒脱,器宇不凡,这个样子的冷逸轩古云还真是第一次见,心中暗暗叹息:爱情真的让人这么伤神吗?

夜深了,别院早已陷入了沉睡之中,新房中也是一片寂静,折腾了一天,沈雪宁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不久便已沉沉睡去,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背对着沈雪宁的独孤绝翻过了身,比鹰隼还锐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柔情,银制的面具在夜色中散发幽光,凝望沈雪宁片刻,独孤绝慢慢向沈雪宁伸出了手…

暗潮汹涌 第059章 处斩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别院中的仆人早已起床,整座别院都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走廊中高挂的红灯笼在晨风中来回飘荡着,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梦似幻,昭示着昨日的喜庆。

独孤绝和沈雪宁所住的小院中依旧静悄悄的,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驱散了一室的昏暗,层层帐曼后,舒适的雕花大床上,沈雪宁正如同小猫一般乖巧的依偎独孤绝怀中,睡得安然恬静,独孤绝的一只手臂自沈雪宁颈下穿过,手臂尽头的大手被沈雪宁如墨的发丝盖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发丝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长,沈雪宁的眼睫连连跳动,似是快要从睡梦中苏醒,温暖有力的臂膀紧覆在她的腰间,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发上,淡淡的龙涎香飘入鼻中,睡意朦胧的沈雪宁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色的里衣,微微抬头,独孤绝戴着银制面具有脸庞映入眼中:该死,我的警觉一向很高,对于气味尤其敏感,昨晚怎会毫无防备的在他怀中睡了一夜,竟然还睡的这么香甜…

此时,独孤绝双眸微闭,银制面具在晨光中散发幽光,或许是由于沉睡的缘故,独孤绝如同银制面具一般刚毅的半边侧脸,竟然柔和了许多。

沈雪宁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小手慢慢向独孤绝的银制面具上伸去,她很想知道,在这张银制面具下所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岂料,就在沈雪宁的小手刚刚触到银制面具时,一只大手凭空伸出,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独孤绝原本微闭的利眸猛然睁开,眸底锐光闪现:“沈雪宁,你确定要看本王的真面目吗?”

世间怪事最多的就是皇家,独孤绝出身于皇室之中,本身肯定有不少的秘密,他那银制面具掩盖下的半张脸就是其中之一,不过,皇室之人的秘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窥视的,如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其下场定是十分悲惨,她沈雪宁可是聪明人。

刚想借用巧力抽回自己的小手,冷不防独孤绝一个翻身将沈雪宁压在了身下,冰冷的眸底隐带一丝戏谑:“如果王妃想知道本王的真面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成了真正的辰王妃,本王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说着,独孤绝动手去撕沈雪宁身上的白色里衣,岂料,就在他的大手刚刚碰到沈雪宁的衣扣时,一丝森冷的气息渗入到了脖颈动脉处,微微侧目,只见沈雪宁的小手正抵在他的动脉上,指尖处寒光闪闪,显然是某种暗器。

沈雪宁面色如常,清冷的眸底隐有寒光闪过:“王爷,雪宁只知道与王爷是同盟,只要王爷遵守与雪宁的约定,王爷的秘密对雪宁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王妃的确很聪明。”凝望沈雪宁片刻,独孤绝眸底的利光微散,轻轻松开了沈雪宁,慢慢与她拉开了距离…

“多谢王爷夸奖,识时务者为俊杰。”沈雪宁收回了手中的暗器,坐起身的同时,独孤绝已掀开被子下了床,优雅快速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尽快梳洗,早膳过后王妃要随本王进宫。”

“我们进宫做什么?”沈雪宁心中不解。

“到了宫中王妃自然会知道。”说着,独孤绝自靴中拿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在一条白色锦帕上滴了两滴落红,沈雪宁不以为然:这里又不是烈焰国,你这落红滴给谁看…

独孤绝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两名四十多岁的宫中嬷嬷缓步走进了房内:“王妃,王爷吩咐我们来服侍王妃洗漱。”

沈雪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昨天晚上这座别院中只有独孤绝的人,这两名嬷嬷只怕是今天早晨才被欧阳清派来此地,其目的不言而喻,检查那条试贞帕,只不过,欧阳清检查那条试贞帕做什么,还有,独孤绝又是怎么知道欧阳清一定会派人来此,难道说…

沈雪宁猛然抬起了眼睑,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如果真是这样,那独孤绝的能力还真是令人恐惧…

沈雪宁在那两名嬷嬷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梳好了妆容,当然,她也没有忽视掉其中一名嬷嬷在看到那条试贞帕上的落红时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毒光芒,心中更加疑惑:这些落红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用过早膳后,独孤绝和沈雪宁坐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独孤绝坐在马车的一侧闭目养神,沈雪宁也没有说话,兀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整个车厢十分安静,静的有些诡异,如果不是有轻微的呼吸与心跳声在马车中响起,这种安静真的会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侍卫恭敬的禀报声自车外响起:“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利眸睁开,独孤绝率先下了马车,当沈雪宁掀开车帘想要下车时,一只大手伸到了她面前,沈雪宁眸光微闪,刚想拒绝,不经意间扫到了正兴高采烈,快步向这边赶来的夏轻盈,眼神一变,柔若无骨的小手瞬间放在了独孤绝手中,悠然下了马车。

“绝哥哥。”甜美的女声传入耳中,独孤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淡答应一声,握着沈雪宁的小手旁若无人的越过夏轻盈径直向宫中走去。

在经过夏轻盈身边时,沈雪宁淡淡扫了她一眼,妆容精致,着装更是光彩照人,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用在此时的夏轻盈身上再合适不过,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美丑,独孤绝根本不在意,更加无心欣赏。

望着独孤绝与沈雪宁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轻盈气的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抬眸望向沈雪宁,眼底寒光闪现:沈雪宁,今天你进了这个宫门,就休想再活着走出这里…

御书房,房门紧闭,看似空荡荡的四周暗藏着数十名暗卫,如果有不相干的人靠近五十米内,便会血测当场。

书房中除了欧阳清外还有另外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并不是欧阳清的大臣,而是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公子。

“不知今日圣皇找明月前来所谓何事?”坐在轮椅上的明月处事淡然,静若处子,语气微傲。

“久闻明月公子奇门八卦之术独步天下,可曾听过一句预言?”欧阳清面容严肃,眸光深邃。

“不知圣皇所说的是何预言?”明月的声音不急不躁,一片淡然,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罂粟现,天下乱,处子血,始开端…”言毕,欧阳清冷眸微眯,仔细观察着明月的一举一动。

明月微微一笑:“圣皇这句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朕的话的确没有说完,明月公子精通星象命理,请公子断言,这句预言的可信度有多少?”欧阳清一向和蔼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命令口吻。

明月英俊面容上的淡笑未变,轻轻摇了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嘲讽:“明月以为,这句话并不是预言,而是戏言,不过是一些无所事事之人闲来无事所编的故事罢了…”

“可是罂粟者出现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预言所指示的方向发展。”欧阳清冷眸中隐有戾光闪现。

“也许一切只是巧合,或是有人故意为之,明月请问圣皇,这句预言是何时由何人所说?”

“二十年前,天机老人所言。”欧阳清毫不含糊,对答如流。

“家师正是天机老人,只不过,他曾告知明月,并未做过此番预言。”明月语气肯定,让人感觉他并未撒谎:“如果圣皇不信,我们可以静观接下来的事态发展,看看是否与预言所说的一致?”

“朕不明白明月公子的意思。”欧阳清目光如矩。

“圣皇如此急躁无非是因了那句处子血,始开端,如此说来处子血已出现…”

“没错,朕亲眼所见。”欧阳清森冷的眸底暗升起一股嗜血煞气。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静观事态发展。”明月声音微傲:“在下夜观星象,天地间一切正常,并未出现任何异样,所以处子血这一说,井不属实,只是…”明月欲言又止。

“明月公子旦说无妨。”

“圣皇,明月虽不知那罂粟者是谁,但是,以圣皇对其的重视程度来看,她一定是名重要人物,处子血一说并不属实,怕只怕有人想借圣皇之手除掉那名罂粟者,如此一来,圣皇无意间得罪了厉害人物,趁圣皇与那厉害人物两虎相争之时,有人在渔翁得利。”

之前欧阳清坚信那句预言是正确的,所以并未向这方面想,如今仔细思索,明月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莽撞行事,误中他人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那依明月公子的意思?”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微傲的语气透出明月的满满自信:“如果这句预言只是他人凭空捏造,而我们又毫无行动,事态并没有往他们所想的那方面发展,总有一天他会沉不住气,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欧阳清轻轻点了点头,目露赞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明月看不见的眼底,一丝阴毒一闪而逝。

“启禀皇上,辰王、辰王妃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在门外响起,欧阳清心中暗自思咐来的好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带他们去大殿,朕随后就到。”

“既然圣皇要去会见贵宾,那明月先行告辞。”那名太监走后,明月就欲告辞离去,欧阳清轻轻摆了摆手:“明月公子难得进宫,不如在宫中多逗留片刻,朕还有一些事情不明,想要请教明月公子。”威严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商量的口吻。

明月心性高傲,虽然残疾,却身手不凡,如果欧阳清强留于他,只会适得其反,欧阳清管理整个圣乾国,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要的方法去对付最有效。

“既然如此,那明月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月英俊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底一片清明,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的真正想法。

大殿中,沈雪宁与独孤绝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香茶,时间不长,门外响起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皇上驾到。”太监话音刚落,一袭龙袍的欧阳清便缓步走进了大殿,望着优雅起身的独孤绝和沈雪宁,眸光微闪,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欧阳清坐至上座,独孤绝微微倾身算是行礼:“圣皇,本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是吗,不知辰王爷想说何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欧阳清眼底没有丝毫的疑惑与惊讶,仿佛早已知晓独孤绝要和他商量的事情。

“雪宁无父无母,自小在圣乾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十分熟悉,虽说如今她已是本王的王妃,但她与本王并未有过太多接触,再加上烈焰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如果此时本王便带她回烈焰,她心中难免会有思乡之情…”

“那依辰王爷的意思…”此时,欧阳清眸底方才闪过一丝疑惑,似是猜不出独孤绝心中所想。

“本王想在圣乾多住一段时间…”

“朕明白了。”欧阳清态度和蔼,恍然大悟:“辰王是想在这里和雪宁多增进感情,如此一来,雪宁回到烈焰时便不会再对那里感到陌生,辰王之用心良苦真是让朕望尘莫及。”

说着,欧阳清侧目望向沈雪宁,轻轻叹了口气:“雪宁,程统领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不过,既然雪宁选择了辰王,那朕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皇上。”沈雪宁微微颔首,算是道谢,沉下的眼睑中一丝嘲讽一闪而逝。

一阵几不可闻的,异样的声音传入耳中,欧阳清端起了茶杯,独孤绝眸光微沉,端起身侧的茶杯悠然用茶,沈雪宁纤指轻细摩挲着光滑的杯盖,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眼角余光暗中观察着欧阳清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整个大殿静的有些可怕,风自门口吹进殿中,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如一名女子在低吟浅唱…

欧阳清手端茶杯,杯垫竟然被他握的发出阵阵轻响,沉下的眼睑中,眸光不断的变幻着,似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

稍顷,欧阳清眸光一寒,下定了决心,手中茶杯慢慢落下,没有被摔碎,而是被放到了桌子上,就在茶杯放到桌上的瞬间,沈雪宁暗中松了一口气,独孤绝面色如常,眸底的神色却是微微变了变。

“雪宁,你虽贵为郡主,但进皇宫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没有好好观赏过宫中的景色吧。”欧阳清的态度越是和蔼,越让人怀疑他是别有用心:“朕有些事情要和辰王爷商量,雪宁不如先在皇宫四处走走,今日午时和朕一起用膳。”

欧阳清的语气看似和蔼,却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聪明如沈雪宁,自然是个识趣之人,更何况这里是皇宫,欧阳清就算要害她,也不至于会蠢到在这里动手:“多谢皇上恩典。”

走出大殿,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沈雪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刚才在殿中时,她明显感觉到有数十名高手靠近了大殿,当时欧阳清端起了茶杯,紧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看来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

由此可见,那些高手定是欧阳清所安排,目的不言而喻,在殿中杀掉沈雪宁和独孤绝,只是让沈雪宁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欧阳清在最后一刻又改变了主意呢…

宫中的景色的确迷人,沈雪宁却无心欣赏,缓步走在小路上,思绪翻飞:独孤绝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我忤逆欧阳清的意思嫁给了他,再加上他又是烈焰的战神王爷,欧阳清一定想将我们两人除之而后快。

可独孤绝明知欧阳清想要杀他,还独身一人带我进宫,就这份魄力与胆识,就足以令人萧然起敬,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尝试的。

皇宫乃是欧阳清的天下,如果他想在这里杀了我们,绝对会是易如反掌,独孤绝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他在大殿上所说的那些话,明是对我关切有加,实则是给欧阳清吃下一颗安心丸,告诉欧阳清,短时间之内他独孤绝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想要杀他,你欧阳清以后有的是机会…

其实,这也是一种赌博,赌欧阳清是不顾皇室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杀了他,还是会放过他这一次,以后再找机会暗中对他下手,如果独孤绝赌赢了,我和他不仅会平安离开这里,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如果独孤绝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沈雪宁和独孤绝极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独孤绝赌赢了,只是,让沈雪宁心中不解的是,独孤绝从进宫到现在根本没有丝毫的异常,难道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沈郡主怎会一人在此闲逛,绝哥哥呢,没陪着郡主吗?”甜美的女声传入耳中,打断了沈雪宁的思绪,沈雪宁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

夏轻盈明知沈雪宁已是辰王妃,却依然称呼她为沈郡主,明白人一听便知道她对沈雪宁有敌意,不希望她成为辰王妃,不过,她沈雪宁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捏扁。

抬头望向夏轻盈,目光清冷:“夏郡主,昨晚雪宁已与辰王拜堂成亲,所以,以后夏郡主称呼雪宁时请不要再叫沈郡主,而是辰王妃。”

闻言,夏轻盈眸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一直以来轻盈都称呼妹妹为沈郡主,说要改口,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高傲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夏郡主以后要慢慢学会习惯,毕竟,这关系着皇家尊严,私下里夏郡主称呼雪宁为沈郡主倒是没什么,可是,如果不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以为夏郡主故意为之,岂不是有损夏郡主的清名。”

沈雪宁面色如常,说出的话却让人不能忽视:“还有,雪宁的年龄虽比夏郡主小,但毕竟已是辰王妃,而辰王爷是夏郡主的兄长,所以,以后就算夏郡主称呼雪宁为沈郡主,也请叫姐姐。”

夏轻盈吃了暗亏,气的小脸微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底隐有火光闪现,对于夏轻盈的怒气视而不见,沈雪宁径直越过了她:“皇上发话,雪宁可以在宫中任意走动,对于宫中的美景雪宁并未观赏多少,夏郡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雪宁就先走一步了,辰王爷在大殿,如果你有话和他说,就去殿外等他吧。”

沈雪宁这一番话根本就是在气夏轻盈,因为她知道,夏轻盈对独孤绝有心,独孤绝却对夏轻盈无情,就算夏轻盈在殿外等上一天,累的半死,以独孤绝的性子,也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本以为夏轻盈会识趣离去,谁知她竟然毫不知耻的挡住了沈雪宁的去路,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与刚才那个被气的半死的她根本就判若两人,沈雪宁不得不感叹:夏轻盈变脸竟然比翻书都快,不去表演川剧变脸真是太可惜了…

“姐姐,轻盈在宫中居住也有一段日子了,对这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现在轻盈也没什么事情,如果姐姐不嫌弃,不如让轻盈为姐姐做向导,在宫中走走看看。”

夏轻盈满面笑容,却未达眼底,眸底暗藏的那一丝戾光并未逃过沈雪宁的眼睛,如果是在平常,沈雪宁根本无心理会她,不过,如今她在宫中也没什么事做,既然夏轻盈想玩,那她沈雪宁就陪陪她…

“如此就有劳夏郡主了。”沈雪宁礼貌的回答着,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

等等,刚才夏轻盈那声姐姐怎么叫的那么别扭,难不成夏轻盈已经把她自己当成独孤绝的人了,只可惜,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独孤绝亲品答应的,虽然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但是,只要沈雪宁还在独孤绝身边一刻,那独孤绝就会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绝不纳妾…

“姐姐客气了。”复轻盈谦虚着,美眸中闪过一道诡异,两个精明异常,各怀心思的美貌女子走在一起,一出精彩戏剧即将上演。

夏轻盈说的没错,她对这欧阳皇室的皇宫比对她自己家都熟悉,宫中的一草一木,她都了解的十分清楚,不时的为沈雪宁讲解着一些事情。

夏轻盈越是热情,沈雪宁越感觉她的目的不简单,只是,眼看着距离晌午越来越近,夏轻盈却迟迟没有动作,沈雪宁心中不解:夏轻盈,她究竟想做什么,沈雪宁知道,夏轻盈没那么伟大,热情洋溢、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的情敌在宫中来回逛荡…

时至中午,两人来到了一处水塘边,夏轻盈坐到了亭中的石凳上,重重的呼了口气:“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了大半天,坐下休息片刻就该用午膳了,午膳过后,我们再接着逛。”

说着,夏轻盈侧目望向立于一边的一名小宫女:“玉儿,去给我们沏壶茶来。”

“是。”那名小宫女对着夏轻盈与沈雪宁微微福了福身,起身离去。

当地名小宫女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夏轻盈微沉的眼睑中寒光一闪,轻轻抬头,眼中早已恢复了之前的热情,眸底却暗藏着一丝冷冽:“听闻姐姐武功不弱,今日轻盈想要讨教一二,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话音落的同时,夏轻盈已出手,纤指如钩,带着强势的戾气攻向沈雪宁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沈雪宁不动声色,起身与夏轻盈过招:“难得走了大半天的路夏郡主还有力气向雪宁讨教,如果雪宁推辞就太说不过去了,不过,雪宁出手有时会分不清轻重,如果不小心误伤了夏郡主,还请夏郡主不要见怪。”

两人实力相当,如同两只美丽的蝴蝶一般,从亭中打到花丛中,再从花丛中打到亭中,半晌过后仍未分出胜负。

夏轻盈的武功仅次于沈雪宁,出手招招狠毒,不给沈雪宁留一丝反击的机会,如果真的只是相互切磋,根本不必出如此重手,她根本就是想置沈雪宁于死地,沈雪宁自然不会再让她:夏轻盈,这可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

沈雪宁眸光微寒,猛然挥掌用上十二分的功力攻向夏轻盈,如果夏轻盈真被打到,绝对重伤…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纤掌,夏轻盈仿佛早就料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意外,嘴角微微上挑,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沈雪宁预感到事情不妙,想要收掌已然来不及…

就在沈雪宁的手掌快要打到夏轻盈身上时,夏轻盈猛然侧身躲过了沈雪宁的攻击,由于惯性,沈雪宁并未停下脚步,脚下一滑,径直跌向了池塘中

就在她跌向池塘的瞬间,后心被人拍了一掌,这更加快了她跌进池塘的速度,夏轻盈立于亭中,望着径直跌向池塘中的沈雪宁,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戾光:沈雪宁,去死吧…

只是,世事难料,沈雪宁头脑镇定,临危不乱,就在她即将跌入池塘的瞬间,眸光一闪,纤手猛然抓住了一棵垂柳的柳枝,稍稍用力便借助柳枝的力量返回了亭中。

夏轻盈心中大骇,眸底寒光一闪,下意识的挥掌攻向沈雪宁,沈雪宁刚刚上来,无心与夏轻盈周旋,猛然侧身躲过了夏轻盈的攻击,而夏轻盈由于出手太急,所用功力太强,一时没收住脚,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塘中…

“救命啊,救我啊…”掉落池塘的夏轻盈挣扎站从池水中露出了头,面色惊慌的大呼救命。

沈雪宁对夏轻盈的求救声充耳不闻,站在亭中悠闲的四下观赏:看来这一切都是夏轻盈早就安排好的,百米之内空无一人,就算她在此杀了我,也无人知晓,至于那名小宫女,更加好骗,随便编过理由就可将她骗过。

沈雪宁微微俯下身,纤指轻拂过地上的一块方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几块石头被人做了手脚,用功过大的人站在上面根本收不住脚,只能跌进池塘中,只不过,刚才我将整个后心暴露给夏轻盈时,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而是一定要让我跌进池塘中…

现在的天气很暖和,就算不会游水的人掉进了池塘,也不会被冻死,只要大声呼救,总会有侍卫听到前来解救再说了,她沈雪宁轻功极好,这点池水根本难不倒她…

就在沈雪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池水突然上涌,不远处,几只面容狰狞的怪物浮出了水面,快速向掉落在池塘中的夏轻盈游去…

望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怪物,夏轻盈的呼救声更加凄惨,沈雪宁雪眸微眯,眸底寒光闪现:原来如此,夏轻盈让我掉落池塘不为别的,只为让我死在这些怪物口中,好一招借刀杀人,夏轻盈,算你狠,只是,夏轻盈的轻功很不错,为什么她不用轻功逃离池塘,而是呆在水中大声呼救,难道是…

望着距离夏轻盈越来越近的怪物,沈雪宁嘴角微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看看你夏轻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但愿接应你的人能够及时赶到,否则,还真的白白浪费了你这高超的演技…

耳边传来一阵轻响,沈雪宁心中明了:同谋来了,一道身影快速自池塘掠过,捞起了掉落在水中,即将被怪物吞入口中的夏轻盈。

沈雪宁侧目望向坐在草地上,惊魂未定的夏轻盈,以及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侍卫,心中暗自思咐:配合真默契,再晚来一会儿,夏轻盈就没命了,看这名侍卫所穿的衣服,他并不是普通侍卫,应该是皇宫御林军副统领,职位仅次于程南英…

“辰王妃,这是怎么回事?”那名侍卫副统领抬头望向沈雪宁,冷声询问。

沈雪宁不屑的轻哼一声:“你有资格质问我吗,副统领,在张嘴说话前请注意你的身份,常言道祸从口出,刚才你对我的恶劣态度就足以让你缺官掉职。”

想不到这夏轻盈还蛮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收获了这男人的心,不过,这人的职位倒是很方便夏轻盈暗中办事…

“辰王妃,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那名副统领强忍着胸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正常一些。

“副统领,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夏郡主掉进了池塘中,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问。”沈雪宁一副你不知道就是白痴的表情让那人差点气炸了肺,却又无可奈何。

“末将知道夏郡主掉进了池塘,末将想问的是,夏郡主是怎么掉进池塘的?“那名副统领目光如炬,凌厉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向沈雪宁。

沈雪宁轻哼一声,刚想说话,夏轻盈已抢先一步开了口:“马统领,这不关沈郡主的事,是轻盈不小心,与沈郡主撞到了一起,才会掉落池塘的。

夏轻盈的一翻话明是在为沈雪宁辩解,实则在说是沈雪宁将她撞进了池塘,比起李玉蓉,夏轻盈的确是个比较棘手的对手,不过,沈雪宁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她太过清闲,不介意与她周旋一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雪宁雪眸微眯:来的好快,微微侧目,只见太子欧阳睿面容严厉,带着大批的侍卫正快速向此地赶来。

“轻盈,你没事吧。”到得近前,欧阳睿并未理会沈雪宁,径直来到了夏轻盈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夏轻盈身上,并将她轻轻拥进了怀中。

夏轻盈娇小的身子在欧阳睿怀中瑟瑟发抖:“我没事,但是,不知为何,我全身无力…”

“看夏郡主的样子,应是中了软骨散。”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雪宁微微一愣:明月公子。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出色耀眼如皓月的明月正在不远处,安性淡然,静若处子,在察觉到沈雪宁的目光时,明月回过了头,对着沈雪宁微微颔首:“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欧阳睿抬头望向明月,目露戒备。

“在下明月。”声音清朗淡然。仿若身居仙界之人,与世无争,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