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身子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瞬间警醒,看见一个黑影慢慢的往自己身上爬。

有贼?

左手伸到枕头底下,悄悄摸出把匕首,只等那黑影挨上她身子,突然迅速刺出。

但显然她的速度还不够快,一只男人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她腿猛向上一抬,正踢中那人脚踝,那人闷哼一声,低哑地声音道:“娇娇,你这是想杀了爷吗?”

封敬亭?

郭文莺脸一寒,“王爷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

封敬亭夺过她手上的匕首扔在地上,嘟囔道:“爷想你了,想的不行,就赶了夜路来看你。”然后就爬了墙,就做了贼,避过了许多巡查的官兵才潜进来的。

郭文莺冷哼,“王爷这是来检验船场的守卫情况的吗?”能让他潜进来,看来张欣房得好好检讨了。

封敬亭不说话,只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今天徐茂回府的时候,绘声绘色说了郭文莺的情况,说初见她时,她一身船工衣服多么脏,说她每天就睡两个时辰觉,说她吃的多么差,脸色多么不好,说她心里惦记王爷嘴上不肯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相好

前面都是真的,最后一句是徐茂编的,但封敬亭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忍不住欣喜,他听说她过得这么惨,心里疼得什么似的。当时就在府里呆不住了,叫人备了快马,带了几个侍卫从府里出来,一路狂奔着到了北茭,然后瞧见大门紧闭,一时也不好叫门,便爬着围墙进来了。

以他的身手,甩脱个把人不成问题,是以也没人发现。然后他按照徐茂描述的路线,找到她的住处。还真是她,刚才还怕自己摸错了房,抱错了人呢。

郭文莺使劲挣着想推开他,怕他又不管不顾的硬来。

封敬亭只是不理,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轻浅的呼吸吹在她耳边,低低地声音道:“阿莺,原谅爷吧,别跟爷闹了好不好,爷保证以后再也不动你了好不好?”

郭文莺道:“你说的当真?”

“当真。”他表情极为诚恳,然后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才怪。”

郭文莺看他难得有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会儿真有些信了,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发现男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谁若信了,谁就是傻瓜。

她抻了抻手脚,道:“你先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

封敬亭抱着她的手松了点,却并没放开她,嘴里依旧叫着:“娇娇,你不生爷的气了吧。”

“不生气了。”她喘了口气,其实她也只是气了两天,后来忙起来基本把他都给忘了。

“那就好。”他欢喜着,忍不住在她脸上咗了一下,怕她翻脸,忙放开她。

郭文莺有些怒意,可对这种厚脸皮的,你越恼了他越得意,便推了推他,“王爷赶紧走吧。”

他不动,“不要,爷在这儿陪你一夜,明天再走。”

“你走不走。”她声音高了两分,鬼才想再跟他住一夜呢。

“不走。”

两人正撕扯着呢,忽然外面传来张欣房的声音,“郭大人,郭大人,你那儿有事吗?刚才有贼人潜进来了,大人没事吧?”

郭文莺一吓,慌忙道:“没事,没事。”

随后又忍不住小声对封敬亭道:“你还不快走。”

封敬亭瞅着她,月光下也看不清她的脸,但那双眼眸晶晶亮的,即便燃着怒火也分外可爱。他忍不住往上一扑,双唇紧紧堵上她的唇瓣,把她所有到嘴的话都吻了下去。看她还敢不敢赶他走。

“呜呜——”郭文莺挣扎着发出声音。

门外又响起张欣房的声音,“郭大人,你没事吧?”

封敬亭暗骂,这个张欣房事真多,这般不识趣。

“没事。”郭文莺刚张嘴说了一句,又被他给吻了下去。

门外的张欣房不由露出古怪的表情,房里分明是有人的,可郭大人却偏偏说没事,这是谁在里面?

他立刻觉得这不是一般人,没准大人找了个相好的藏在房里了。便道:“大人若有事就大喊一声。”

回答他的是“呜呜”的声响,他不禁更加确定,暗忖,没想到大人那小身板,还这么威猛?

搅合上司好事,是要穿小鞋的,他再不敢留,慌忙走了,还叫几个守卫的兵今晚没事别往这边走。

好半天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封敬亭才放开她,郭文莺只觉嘴唇都叫人吻肿了,心里更是怄的要死。这人说话是放屁吗?分明刚刚才发誓再也不碰她的。

封敬亭知道她恼了,忙道:“刚才一时情急怕你叫出来,下次真的不会了。爷就抱抱你,咱俩说会子话就好。”

他说着真的平躺下,把她揽进怀里,老老实实的再也没动了。

郭文莺气得说不出话,可也不敢喊,怕惊了外面的兵丁。被人瞧见他在她这里,自己都觉臊得慌,便只能任他赖在这儿。

封敬亭见她不说话,故意勾她,“爷听人说你这船场已经初具规模了,可要多加防范以防有人破坏。”

郭文莺一怔,“王爷可是得了什么消息?近来南陵公可安生吗?”

“安生,安生的不行,爷几次剿匪,他连句话都没说,可就是太安生了才可疑。凡事还是警醒点的好,你这里有这些工人,又全是木材,很容易出事的。”

郭文莺突然坐起来,然后拉着他非要他也坐起来。

封敬亭无奈,“你陪爷睡会儿不行吗?”

郭文莺正色道:“等一会儿再睡,我有话问你。”

封敬亭只好坐起来,与她面对面,只听她道:“假设你现在就是南陵公,你打算怎么对待这个船场?”

封敬亭忖了一下,“当然是毁了,越快越好。”

“怎么毁?”

“火攻?见效快,不过造成危害还不算惊人,如果灭火及时,最多损失几条船而已。”他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要是爷来做,爷就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火药,爷把这船场炸上天,让一块木头也留不下。”

郭文莺不禁挑起大指,“你真狠。”不过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猜到南陵公的意图,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都是极具野心,又心狠手辣,极善伪装和谋略之人。

若真是江太平下这样的狠手,她又该如何呢?

她喃喃:“火攻,炸药,怎么破解呢?”摸着下巴想了一阵,突然道:“我有办法了。”

封敬亭抬了抬眼皮,“什么办法?”

“用狗,养几条狗,训练他们闻火药味儿,每天让狗巡察,若是有人在船场里埋火药,狗鼻子可比人鼻子要灵多了。”

封敬亭不可置信看着她,这丫头也太聪明了,他都没想到这个办法,她居然想到了。

郭文莺这灵感是根据封敬卿那虎威将军来的,封敬卿养了那许多狗,谁敢惹他?看来她也是没白被狗咬啊。

郭文莺也觉自己很聪明,这个主意极好,又翻身躺下,得意的眉眼又弯又亮的。

封敬亭看在眼里,忍不住摸摸自己唇,这丫头这么可爱,让他忍不住又想吻她了。

虽心里痒痒的不行,终没再敢第二次违规,轻轻揽过她,低哑地声音道:“睡觉。”

郭文莺“唔”了一声,最终于耐不住困倦,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了。

封敬亭赶了一天路,也是累极,两人对卧而眠,不一刻房里就响起两道轻浅的呼吸声。

第二百一十八章 火药

次日一早,云墨来唤郭文莺起床,他端水进来伺候,看见房里突然多了个人,也没多吃惊。反正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在郭文莺出现的一米之内出现,经常见到这一幕,也习惯了。

他伺候完郭文莺净面,转过来问封敬亭,“王爷,可要用早膳吗?”

封敬亭道:“有什么端些来吃。”

云墨应了,不一会儿拿进一盘包子,两碗粥,还有一碟咸萝卜条。

封敬亭眉头微蹙,“这儿都吃这些吗?”

郭文莺道:“船场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能吃饱就行了。”

她昨晚没吃饭,正觉饿了,端起碗几口就喝干净,又吃了七八个包子,看他还不动,就把他那碗粥端过来,也吸溜几口喝了。

封敬亭眉皱的更紧了,她每天都吃这些,也难怪看起来瘦了许多。

“赶明爷送两个厨子过来,专门给你做着吃。”

郭文莺摇摇头,她没他那么重口腹之欲,给她好吃的也吃不出什么好来。看看天色不早,让他赶紧出去,省得一会儿张欣房来了撞见了不好。

封敬亭正好今日有事,就没跟她缠磨,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云墨从后面追出来,“王爷,可用给你准备点干粮带着吗?”

封敬亭摆摆手,“不用了。”不过,等他出去许久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后悔,真娘的饿死爷了。

等封敬亭前脚刚出去,张欣房后脚就进来了,他在门口使劲揉了揉眼。

郭文莺问道:“你怎么了?”

张欣房道:“大人,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见王爷了。”

郭文莺脸一耷拉,“你确实眼花了。”

上司说眼花了,谁敢说眼没花?他只好道:“确实眼花了。”

他进了房,左右看看,瞧得那叫一个仔细。

郭文莺不耐,“你找什么?”

“那小娘子呢?”

她不解,“什么小娘子?”

张欣房笑,“大人就别装了,都是男人,能理解的,大人不是昨晚弄了个小娘子进来,下官可是听见了。”

郭文莺哼一声没言语,心说,被人误会小娘子,都比是封敬亭好,至少证明老子雄威大振,也比男人戳了屁股强。

她也不解释,就当默认了,然后转移话题,跟他商量说要找几条狗进来。

找狗容易,要训练狗也不难。张欣房从小就喜欢狗,也喜欢养狗,只是幼时家里穷,连饭都吃不上,从没摸着过养狗,这回奉命养狗,可真是乐怀了。没几天真弄了几条狗来,都是大狼狗,又凶又猛,只是瞧着就害怕。

郭文莺看得喜欢,心里不禁暗忖,不知封敬亭再来的时候,被狗咬了是什么情形。只是后来封敬亭再没晚上来过,让人不免甚是遗憾。

张欣房每天亲自训练这些狗,郭文莺嘱咐他让狗嗅火药的事不许张扬,他便带到外面训练,在场外遛狗,训练咬人,每日玩的很是不亦乐乎。

虽说做了准备,封敬亭依旧不放心这里的守卫,让徐横从手下又拨了一千人交给张欣房,驻守在船场外围,防着有人从外面进攻船场。

月余之后,第一批船场出产的船可以下水了,虽都是些小船,可到底是船场的一个成果,启航下水之日办的极为热闹。

封敬亭有意给水军造势,考虑再三,决定在扬水河上,举行下水仪式,邀请闽地各大小官员前来参加。

既然是从钦差行辕里发出的请帖,谁敢不到,就连南陵公江太平也很给面子的说要捧场,让这个小小的下水仪式变得更加正式起来。

早几日前,郭文莺就把这批船重新检查了一遍,并把船上的所有武器装备都拆除了,她心里做了防备,最好的东西自然不能展示出来,若被南陵公的发现她造的新船的秘密,针对制定对阵策略的话,那她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做完准备工作,天色已有些晚了,她叫上张欣房,带着那十几只狗在船场各处再巡逻一遍。

两人转了大半圈都没发现什么,在走到新船停靠的码头之时,忽然有一只狗叫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狗接连叫起来。

郭文莺暗道“不对”,让张欣房带人把狗叫的地方挖开,竟然在土里发现一桶火药,紧接着又挖开几处,每个挖开地方都有火药。

郭文莺惊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叫封敬亭料对了,有人想炸掉船场。只是他们看守的这么严,究竟是谁把火药埋下去的?

船场外围有官兵把守,进出都需要严格盘查,不可能是外面进来的人,那么就只能是内贼了。有人内外勾结,打算在新船开航的前两天把船都炸毁,让他们无船可用,开航也变成了一场笑话?

张欣房也看得目瞪口呆,本来对于郭文莺说训练狗闻火药,他还当是耍着玩的,虽然每天尽心尽力的训练,也有小成,却从没想过真有挖出火药的一天。这会儿看来,郭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道:“大人,你看这事怎么办?要不要我带人把火药都挖出来?”

郭文莺道:“此事不要声张,先把火药桶挖出来,然后放些黄土进去,都盖好了。既然已经有人埋了火药,定然会有人点燃,今晚派人暗中守着这里,务必抓到内奸。”

张欣房忙点头应了,带着几个心腹士兵挖火药桶去了。

郭文莺都吩咐完了,回自己住处,心里左思右想着。这两三个月来,江太平与封敬亭交手几次都是接连失利,心里肯定对封敬亭,对她都恨到了极点。他失败越多,反扑就越厉害,看来得提醒封敬亭提防江太平会狗急跳墙了。

吃过晚饭,睡了一会儿,到半夜之时,听到张欣房在外面拍门,“大人,醒醒,醒醒。”

郭文莺穿衣出来,只见张欣房在门口欣喜地看着她,“大人,抓到点火之人了。”

后面士兵推推搡搡推上来一个人,那人三十上下,穿一身船工服。

郭文莺认识他,此人名叫袁东,是董大方招募的一批船工中的一个,技术在工匠中也算出类拔萃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开航

张欣房道:“快子时时,这人鬼鬼祟祟从屋里跑出来,到了埋火药的地方,咱们冲过去,从他身上搜出了火折子和引火之物。”

郭文莺面色微冷,“去把董大方找来。”

过了一会儿董大方衣衫不整的跑过来,看见郭文莺忙行礼,“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郭文莺冷笑道:“董员外找的好人,此人要炸了船场,董员外也不知情吗?”

董大方一脸惊慌之色,“大人,小人确实不知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郭文莺也没空探究他的神色是不是假装,叫人把董大方和那工匠一起押下去,然后让张欣房再把船场每个角落都搜查一遍。后天就是开航日了,天一亮他们就得把船都运走,暂时没有时间审问纵火犯了,索性让人都押到宁德府衙,交给蒋贸审讯。

人刚押走,董存就来了,跪在地上求郭文莺放了自己父亲。

郭文莺看了他一眼,道:“若董大方真是冤枉的,本官自会放人,本官已经派人通知蒋贸了,知府蒋大人会查清此事的,还有你,开航之前不得离开船场半步。”说完也不待他回话,便快步走了。

转过天便是开航之日,扬水河畔热闹非凡,因是端亲王和南陵公都来参加新船开航,倒为船场增加了不小的名气。远洋船场,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第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没有人能想到,这个船场将来有可能成为南齐第一大船场,为南齐海域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它所造船只更是出海多个国家,南齐船业声威远播,再造前朝盛世。

今日艳光高照,晴空万里,一排排披红带彩的六十只冲锋舟整齐排列在河岸边。百鱼春宴搭建的高台,此时还没拆卸,倒免费让封敬亭用了,他请南陵公上了高台,两人脸上俱挂着和煦的笑。对望一眼,都发觉对方脸上笑容很假,然后笑得越发假装起来。

江太平撩袍坐下,一脸笑意道:“王爷,今日试船,可是怎么试法?”

试船嘛,无非就是把船推下水,有人划着喊喊号子,再剪个彩带,大家鼓鼓掌什么的,就结束了。

封敬亭自然了解流程,听他这么问,便问道:“不知南陵公可是有什么提议?”

“提议倒是不敢,不如咱们玩个小游戏如何?”

封敬亭唇边含笑,心里腹诽他又要出幺蛾子,嘴上却道:“南陵公好兴致。”

江太平假装听不出他言语讽刺,只笑道:“咱们各出二百士兵,驾驶船只在水上对阵,且看哪一方能赢如何?”

“甚好。”人家出招,封敬亭又岂有不应之理,当即传令让徐海和郭文莺准备。

水军已经训练了一个来月,强不强的好歹基本对阵没问题,只是这种新造的冲锋舟与普通冲锋舟略有不同,士兵没经过演练,很难做到人舟合一,再加上舟上武器全部拆除,也根本发挥不到威力,与训练有素的南陵公水军对战,必输无疑。

郭文莺早知道结果,便跟徐海说让兄弟们都惊醒着点,看着不行就跳船。

徐海脸色微沉,他费尽心力训练的水军,自然希望能拿出点成绩,见郭文莺这么说,心里很是不悦。他哥哥徐横见他面色不对,忙拉到一边低声劝慰两句,无非说什么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要争一时长短之类的。

徐海自小什么事都听哥哥的,便也只能应了,随后挑选水性好兵士们,吩咐赶紧下去准备。

一阵鼓响之后,二十只冲锋舟被推入水中,有人在旁边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庆祝船只第一次试水。

郭文莺看着那鞭炮,突然脑中一动,悄悄把徐海找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徐海眨眨眼,“大人,这也行?”

郭文莺轻笑,“怎么不行?南陵公能阴咱们,咱们也阴他们一把,不过还得嘱咐弟兄们,保命要紧。”

徐海暗忖,亏得他哥总说郭大人为人最实诚,这哪是实诚人干得出来的事?不过上司发话,他也不敢不听,忙去准备了。

郭文莺的亲卫中,横三是四个亲卫水性最好的,功夫也最扎实,郭文莺让他跟着徐海下水,又让人把邓久成叫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邓久成也是一脸惊奇,哼哼两声,“文英,你就发坏吧,真损哪。”说着又兴奋地搓搓手,“不过我老成喜欢。”

郭文莺拍拍他的肩头,两人对视一笑,倒是难得的默契。他们今日定要送南陵公一份大礼,以报他昨日要炸船场之仇。

高台上坐着不少高官,听说端亲王和南陵公要对战,都瞪大眼睛等着,有纯粹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机衡量一下两方实力,把握住了该坐哪条船的。众人各怀心思,可是面上却做出一副热切欢欣样,不时为两个大人物摇旗呐喊。

不一刻,水上两军对战摆开架势,新南军二十只新造冲锋舟和南陵公的南陵军分东南两面对立。

南陵军的船明显要大,有两艘大船,护卫小舟则有十只,虽是两百名水军,却没算船工、杂役。而新南军却是实实扎扎只有两百人。

南陵军船上箭弩武器也极为先进,可见江太平是打定主意,今日要让封敬亭栽个大跟头的。

随着号角声响,对战开始。

河水中,冲锋舟仗着船体灵活,快速划向南陵军的大船,船上士兵齐齐放箭。

箭矢齐齐飞来,新南军早有准备,一百名士兵手中举着盾牌,另一百名对着大船放火铳,随着爆炸声响起,高台上的人都有些吃惊。大部分人没见过原来西北军的看家武器,都惊讶于它出奇的爆炸力和破坏力,其速度也比一般箭矢要快。

几轮火铳放后,最前面的冲锋舟已经冲到大船近前,大船近前的十只护卫舟立刻杀出来围堵,两相碰撞,在船上相互厮杀起来。

此时大船上号角响起,船上发出“咔咔”声响,却是在上机弩了。

第二百二十章 船战

徐海一见不好,忙让传令官挥旗改变阵法,不让冲锋舟与机弩正面碰上。

此时便看出郭文莺所造冲锋舟的好处,转舵速度极快,且可以不走直线航线,十只冲锋舟迅速以之字形向后退去,左躲右闪闪避机弩,竟一只船也没射沉。

大船上南陵军似是暴怒,有人对着新南军骂大街,新南军回骂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齐齐发出一阵爆笑。

这时候大船上令旗为之一变,两艘大船齐齐放下舢板,十几只形状好像锥子的船从大船上被放下来。这也不知是什么船,船体漆黑如墨,比冲锋舟略小些,每只船身上都包着铁皮,船头还有巨大的尖刺。

有人认识这船,不由叫起来,“这是鬼头船,南陵军最厉害的鬼头船。”

那些船一入水,果然好像水中恶鬼一样,张着巨大的嘴向冲锋舟冲撞而去。这鬼头船虽包着铁皮,却并不显沉重,船身灵活,几下冲撞,冲锋舟躲闪不及,有几只已经被撞沉了。

新南军立刻组织防御,火铳齐响,虽轰死了几个船兵,但鬼头船却丝毫无损,船体竟然坚固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