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五爷出门要带狗的,不带狗就不出门。

可要是万一真没带怎么办?

别急,这不还有人吗?

他看见不顺眼的,喜欢放东西去咬的毛病是打小来的,没狗就放人。他一说放狗,后面下人就得扑上去,逮哪儿咬哪儿。

通常情况下五爷会看得哈哈大笑,别提多乐呵了。对于他来说,这叫乐子,可对于别人来说那就是恶趣味,倒霉催的。谁喜欢叫狗咬啊?叫人咬也不行啊,我还嫌你牙脏呢,出门刷没刷牙啊?

不过上回跟着出来的齐蛋蛋,倒是捡了个便宜,五爷走路的时候,叫一个妇人踩了脚,那妇人也就二十来岁,长得还挺标致的,腰细胸大,尤其是那双胸雄伟的很,走路一颠一颠的,颤的人心肝都痒痒的。

五爷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叫人踩脚都不吱声?

他立刻一挥手,齐蛋蛋便颠颠的跑上去,对着那妇人的一双好胸就咬了一口。那妇人惊骇大叫,抬手就给他一嘴巴,齐蛋蛋立刻又把右边那只也咬了。

等回来之后,齐蛋蛋跟他们好一阵炫耀,把一帮下人羡慕的,直恨不得也遇上一回这种好事。

这会儿容和就在满大街四处萨摩着,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胸器美好的,也好给他过过嘴瘾。

正瞧着呢,忽然瞧见一辆马车从眼前经过,那车的款式装饰,看着甚是眼熟。

他不由低叫一声,“五爷,是三爷的马车。”

封敬卿也看见了,就那么站在道边上,斜着眼看着那车。

说实话,他还真瞧不上自己这个三哥,为人虚伪不算,还特别爱说谎话,你根本料不清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车停了下来,露出封敬安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啊,五弟在这儿呢,怎么自己走呢?”

封敬卿淡淡道:“刚去看了场热闹,走一走,活动活动。”

“五弟可是去郭大人的灵堂了?”

他冷笑,“去了又如何?”

封敬安虽被他噎的一愣一愣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五弟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下旨百官带孝,自然要给些面子的。一会儿我也要去瞧瞧。”

“那三哥记得代我上柱香。”

他说着转身要走,车上封敬安却叫住他,“五弟,做哥哥的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且上来说话如何?”

封敬卿皱皱眉,不过还是上了车。

这位三皇子可以说是天下最有钱的,马车也比一般的豪华,车厢宽大,里面铺着波斯地毯,云锦的坐垫,茶桌用具都似是古董。就连一个普通的装茶叶的罐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封敬安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似是话中有话问,“五弟,听说你先前和二哥关系不错。”

封敬卿撇撇嘴,“三哥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错?难道三哥和二哥关系不好吗?再说了那是罪臣,三哥硬要把我和罪臣扯上关系是什么意思?”

封敬安顿觉被噎的厉害,心说,都说这皇子狂放不羁,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道:“三哥不是这个,三哥是想…”

他还没说完,就被封敬卿打断,“我说三哥,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劝你赶紧歇了心思,皇上毕竟是皇上,有那闲心玩玩比什么不好,非得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弄不好再把自己玩进去。谁都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聪明的,可这聪明人太多,就显不出谁更聪明了。”

封敬安脸上微微变色,自己竟然什么都没说呢,他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不成?

封敬卿看他变色的脸,只觉心里痛快之极,他这几个兄弟,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聪明的,全把人当傻子,可真的傻子能坐上皇位吗?他四哥那是个什么人,论心计智谋,都是拔尖的,想背着他做点什么,岂不是自讨苦吃?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拐个郎君

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几个封了王的皇子呢,他才不会傻了吧唧的跟在里面穷搅合,皇位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谁好谁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才不稀罕管这些烂杂碎事。

他封敬安想跟四哥再较较劲,那他自己较去,横竖不能把他拉进去陪着送死。想利用他,门儿都没有。

他淡淡道:“三哥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下去了。”说完也不待他反应,自行跳下马车。

外面容和忙过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了,笑骂道:“小子,你五爷还没老到需要人扶的份上。”

容和忙道:“五爷身子健硕,夜御八女都没问题。”

封敬卿摸了摸下巴,“你一说爷倒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去飘香楼,走,咱爷们爽爽去。”

容和大喜,那儿的女人的胸器可是能随便摸的。

主仆俩都喜笑颜开的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马车上封敬安不由深深皱眉,随后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走到前面,转过一条街停了下来,那里站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儒生,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褶凉袍,长得甚是温雅。

封敬安掀起车帘,对那儒生说了句,“先生上车吧。”

中年儒生上了车,对他一躬,“拜见王爷。”

封敬安倒了杯茶给他,“齐先生坐吧。”

这是他手下的幕僚,齐月生,淮安人,颇有些谋略,平时对他极为敬重。

齐月生盘腿坐了下来,低声道:“王爷可是跟五殿下说了?”

封敬安摇摇头,“这个老五果然是不好打交道的,我还没等开口,就被他全堵回来了。旁人都道五皇子性格不羁狂放,是个不管天不管地的,果然说话肆无忌惮的很。”

“哦?”齐月生捋了捋颌下两捋须髯,“他说什么了?”

封敬安轻叹一声,“他说让咱们歇了心思,不要跟皇上作对。”

齐月生怔了怔,他倒也没想到封敬卿敢说的这么直白。不过他们要做的事爷确实是扯皇上后腿的,不为别的,只求自保。

三皇子被关了起来,一辈子无望了,而主子又是皇上的眼中钉,备不住什么时候就抓住把柄,也给监禁了。南齐没有杀皇子的刀,可杀人的毒计无数,当今皇上封敬亭又绝不是个善良之辈。

封敬安也颇觉踌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些事不是想不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他叹道:“五弟没参与到党争,也没做过太过分的事,或许老四能留他一命,可本王如何自处?”

多少年的恩怨,积怨太深了,说封敬亭会放过他,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来胜者为王败者寇,他既然输了,就没想能得着好。既然如此,倒不如奋力一搏。

他道:“方云棠可进京了?”

“未曾,不过也快了。属下已经去信,让他火速进京。”

封敬安点点头,方云棠是个人才,他若来了,或许他真的能扭转败局。只要皇上一死,江山照样是他的…

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郭文莺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伤一好,立刻就想着找点事做。

家里虽然有钱了,可不能坐吃山空,总要有个进项,她想开几间买卖铺子,趁着还没回郭家,便先把这事办妥了。

她寻思了半天,一时也想不到开什么铺子,总归得是清闲又赚钱的,否则没时间打理也麻烦。

正想着呢,一转头,忽瞧见红香要出门,忙叫住她,“红香姐姐,你上哪儿去?”

“去黄曲河买两条鱼去,许大娘说河边新买的鱼新鲜,回头给小姐熬鱼汤喝。”

郭文莺忙道:“我跟姐姐一块去。”她也是在家里憋了一个月,实在难受了。

红香知道她家小姐素来没个豪门千金的样子,也不必守着豪门规矩,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的。便笑着点了点头,“小姐不嫌河边腌臜,就一起去吧。”

郭文莺回房换了件衣服,还让绿玉给她打扮了一下,穿着一袭飘逸静雅的素白裙纱,一字袖的款式,显得腰身婀娜多姿,不足一握的腰间系了一条红玛瑙串成的腰链,颗颗圆润如珠,色泽明艳。正中嵌着一块镂空白玉璧,雕的是花开并蒂,红白两色,衬得她珠圆玉润,光彩照人。

郭文莺忍不住对着镜子摸摸脸,果然是吃太多,脸圆成这样了。不过胖一点更好,倒比从前好看,也有点女人味儿了。

红香见她换了裙子出来,不由笑起来,“小姐打扮起来真好看,瞧从前穿的都是什么,真该扔了。”

郭文莺笑笑,她也喜欢自己女装的扮相,不知能不能迷倒一片,替自己拐个郎君回来?

她总琢磨着封敬亭不会放过自己,现在没死乞白咧找她,那是没腾出空来,但等着他闲了,绝对能折磨的她死去活来。还不如趁现在机会找人把自己嫁出去呢。

方云棠那儿,她已经不想了,她前一阵给舅舅写了封信,让舅舅去找郭家把她的婚事退了,郭家正是求之不得,早巴巴的写了退婚文书送到方家了。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方云棠,但她真心觉得两人不合适,就算勉强成了亲,将来也少不了争吵。

方云棠虽是现在倾慕她,但他心里的媳妇,永远都是古典教育所教养出来的贤妻良母,她是真不合适。

红香带着她出了门,两人走着去黄曲河,这黄曲河河道并不太宽,但横穿了南北,硬生生把南城和北城从中间隔开。京城自来就有“东贵西富,南贫北贱”之说,他们住的是南城,房价相对便宜,同样的院子在东城和西城就要多卖上三四倍的价钱。

不过南城靠近黄曲河,吃水,吃河鲜都方便,出门不远就能看见碧波粼粼的水面,景色也好。夏季之时有不少青年男女在这儿沿着河道遛弯谈情,晚上路过石桥,偶尔睃一眼桥墩子底下,没准还能看见一两对打野食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对眼

红香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解这黄曲河的好处,这会儿早市刚开,河面上做买做卖的甚是热闹,也有不少卖河鲜的,都是新打捞上来,瞅着就活蹦乱跳的。

红香小声说,“小姐,你不知道,这南城边上的河鲜比北城贵,咱们一会儿坐船上北城去。”

河上虽然有桥,但离着太远,倒是坐船更方便。

两人说着话上了船,红香见郭文莺面不改色的欣赏河面景色,不由奇道:“小姐,你从前不是晕船吗?”

郭文莺笑笑,“从前是晕船,不过在海上待了两月就不晕了。”

红香大惊,“小姐去过海上?”

郭文莺忙制止她禁声,她一时嘴快说漏了,现在朝廷还没解海禁,这海上之事可不能随意说出去的。

她忙道:“是我说错了,是河上,河上。”

红香吁了口气,“我说小姐不能去海上吧,那可不是随便人能去的地儿。”

两人说着话,忽然一艘大船从河上过来,船上大约站着七八个人,打头的一个二十四五岁,穿一身蓝色官服,五官端正大气,说不上多好看,但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淳朴气息,瞧着叫人甚是舒服。

船上那么多人,可郭文莺一眼就看见了他,不知为何,突然心就跳了跳,总觉得他身上那股子气息很吸引人。不是农家庄户那种淳朴,而是天地间仿佛清泉般纯净,又好似一坛老酒,醇的醉人。

那人似乎认识红香,两船相交之时,对着红香笑了笑,笑容绽放中那股气息更浓了。在目光掠到郭文莺身上时,忽的一怔,随后也对她微微一笑。

红香见郭文莺愣愣地望着人家,不由抿嘴笑起来,“小姐,那人姓江,是这河道的巡检。”

巡检?他身上的官服,正是七品官呢。

她不由道:“他是什么人?”

红香笑道:“说起来这位江巡检还真跟咱们有缘呢,他就是住咱家隔壁的邻居。往常也走动过,他一个人住,身边就一个下人,还是个莽撞汉子,叫虎子的。许大娘心疼他,时常做些吃食给他送过去。一来二去倒有些相熟了。”

郭文莺听着她的介绍,头微微一低,竟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曾勾画出的梦中郎君,就该是这样的。踏实、稳重、和气、人长得也不丑。

她不求富贵,不求才华,只要人踏踏实实的,让人觉得安心,放心就好了。

要嫁人,就该嫁这样的人啊!

她忖了一下,低声问道:“那个江巡检可有家人?”

“听说没有,家人都故去了,就他孤身一个。”红香说着又道:“我还听说那江巡检是武探花出身,一身好武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怎么就谋了个七品小官做?”

说着转头看着自己小姐,忍不住心中暗忖,从前小姐很少对男人多问什么,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看上那江巡检了?这说起来侯府小姐,跟一个七品小官可不怎么般配呢。

她心里瞎琢磨,也不敢问,虽然郭文莺待她不错,但她心里多少有些怵她。小姐从小就是个特有主意的,有什么想法,可不是她一个丫头能左右的了的。

两人买了四条鱼,两条白鲢,两条鲤鱼,白鲢可以拿回去炖汤,鲤鱼可以红烧。

买了鱼又去买了些葱姜蒜和做鱼的调料,这黄曲河边店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就好像一个不小的街市,每月初一遇集,那时候比瓦舍还热闹。

都买齐了,红香拎着鱼,郭文莺拎着调料包,两人缓步往回走。也是赶巧了,在门口时,竟然又遇上那个江巡检,他看见她们也似乎一怔,随后笑着招呼,“两位姑娘好。”

虽然郭文莺和他只是见第二面,但他看的态度,似乎像是对待亲近之人一般,既客气,又有几分亲热,让人觉着很是舒服。

郭文莺对他微微一福,嘴角噙着一抹笑,那姿态恬静而优雅,活脱脱一个画中美人。

那江巡检看得一呆,莫名觉得脸红起来。

进了院门,红香自去厨房拾掇鱼,郭文莺则坐在院子里发呆。心里忍不住琢磨着,是不是该对这江巡检多了解些。

他年龄不大不小,二十五岁,正是男人最锦绣的年龄,模样不是极美,但也算英气,处于中等偏上。家世不要求太好,无父无母还少了伺候公婆的麻烦,最重要是性情,那股子淳朴劲儿,真是深得她心。

他官职不高,也不是豪门大户出来的,便没那些贵公子的高傲,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穷事。

她正想着找个合适的人把自己嫁出去,这就遇上个处处符合自己标准的,这莫非是老天专门送下来给她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忽然对红香道:“你把这盘红烧鱼给隔壁送过去,再装两碗米饭。”

红香诧异,“哪个隔壁?”她还以为郭文莺要送给耿师傅呢。

郭文莺脸微微一红,这些年面对封敬亭那种超级无赖,他在她面前脱光了她都不见得多害臊,这会儿倒真有些羞涩起来。

绿玉嘴馋,忍不住嘀咕,“好好的鱼刚做得,还没吃呢,怎么就送人了?”

她一开口,鸢儿忙拽了拽她袖子。

奶娘许氏看郭文莺那神情,不由暗惊,难道小姐看上隔壁住的江巡检了?

不能吧?那虽然也是个出色的,但配她这个千金小姐,总觉还是够不上。

红香盛了鱼端了过去,过了片刻便回来,笑道:“那江巡检正没吃饭呢,看见鱼可高兴了。我说是小姐让端来的,说谢他对咱们的照顾。那江巡检还问我小姐是什么人呢?”

郭文莺忍不住问:“你可告诉他了?”

“自然没有,小姐身份怎么能乱说呢。”

郭文莺心想,没有更好,若人家知道她是侯府小姐,没准还不愿娶呢。有了这个念头,不由心中暗惊,难道自己真看上这江巡检了?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自己心意,刚见了两面,还不太熟悉,或者以后常接触些,能加深了解就好了。

等到那时候,自己从侯府出来单过,把两家墙打通了,就这么两家并成一家,关起门来过小日子也不错。

第二百七十七章 郭家

娘曾说过,平平淡淡才是福,她还真不喜欢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几年杀人杀太多,自己晚上做梦都怕得慌,现在她只想回归田园,过一些安居乐业的日子。

这么想着便有些意动,寻思着让奶娘哪天问问江巡检可有妻室没有?

许氏真不觉江巡检有什么好,一个小官,俸禄也不高,虽然担着巡检的名油水不少,但这一位是个顶顶清廉的,从不贪银子,有商户富户给他送礼也不收。这么个脾气,可别以后嫁了他,还得接济他。

不过小姐说出来了,她还是去认真打听了一下,这江巡检还没成亲,从不涉足花街柳巷,身边也没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个很正直的人,性子也算温和,一瞧就是个疼媳妇的。还是武探花出身,又有一身好武艺,将来保护小姐也没问题。

这么一想,忽又觉这门亲事也不算太差,比嫁进豪门做少奶奶舒心多了。毕竟是小姐自己看中的,她也有意促成这门亲,只是小姐上面还有父母在堂,又有亲舅舅在京,这婚事还真不是随便能定的。

郭文莺听奶娘一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左右她还有要事要做,一时也没空想亲事。

她忽然想到一事,忙问:“上回我让人送回来的东西,奶娘可收好了?”

“都收着呢。”许氏小声道:“小姐从哪儿弄那么多宝贝回来?咱们卢家也算富裕,郭家门庭也不低,可也没见过这么些好东西。”

郭文莺笑笑,那是几十口大箱子里她挑的最好的,自然都是好货。只是这些东西一时不好变现,只能先压一压,回头找人给出了货才好。

她道:“我寻思着开几家店,奶娘找人给物色几个店面吧。”

许氏道:“这好说,绿玉有个娘家的弟弟就在京里,自己就是做买卖的,可以让他帮忙找找。不过小姐,你怎么想起开铺子了?当年夫人的陪嫁里可有六家铺子呢,小姐什么时候能要回来?”

一提这个,郭文莺不由咬紧牙,“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早晚我要叫傅莹血债血偿。”

她虽然杀了傅莹的两个哥哥傅冬彦和傅东平,但那都是公事,他们确实有罪,而她和傅莹的仇可是另算的。

想了想,道:“开铺子的事也不是太急,左右咱们不缺吃喝,咱们得先回家一趟了。”

许氏一惊,“小姐终于要回家了?”

她吁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她素来是个行动派,既然也走,也不用拖拖拉拉的。便叫来徐英准备齐了,让他去定了一辆超豪华的马车,然后再雇几个小厮仆人,又让红香去给家里人没人定做几套新衣服,都要最好的料子,看着越华贵越好。

她不仅要回家,还要大张旗鼓的回家,让人都看看,她郭文莺便是无父无母也不会混得比任何人差了。

等都准备齐了,已是次日了。

这日一早,郭文莺从房中漫步出来。她今日穿了一条长裙,整个后摆拖曳在地,上面缀着无数的粉晶和珍珠,日光照在其上,真是华美优雅,艳光四射。

阳光下,华美旖旎的长裙拖曳铺展,她婷婷玉立,宛如一朵盛开的花,璀璨明艳。而极尽华美精致炫丽的衣裙,和一张极度肃静清雅,脂粉不施的面孔,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真是如玉如莲。

许氏一见,不由得一阵唏嘘,赞她和当年的小姐越来越像了,便是小姐未出嫁时,也没她这么动人好看。

提到母亲,郭文莺心里颤了一下,对许氏道:“奶娘年纪大了,这件事就不要参与了,我带红香和鸢儿去,你和绿玉留在家里。”

绿玉忙道:“不要,我要和小姐一起去。”

郭文莺摇摇头,“你还是留下吧,奶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许氏也要跟着去,郭文莺说什么也不肯,她这次又不是去享福,郭家人备不住会说出什么羞辱的话,奶娘这么大岁数,何必受这种罪?

到了门外,马车果然华丽无比,通身都是楠木打造,镂空雕花的窗子,上好锦缎做的车围,由两匹白马拉着,还真是拉风的紧。再看那些小厮仆役的也给力,个个都精神头很足,笑容谦卑有礼,处处透着妥帖。

徐英悄声道:“小姐,这是在外面租行租的,全套的家伙事,连带仆人一起,倒省得咱们自己置办了。”

郭文莺点点头,这徐英还真是挺会办事的。

她原先想的是破衣烂衫的回去,好好羞臊郭家一番,可那样自己定然受苦,也被人瞧不起。还不如理直气壮,风风光光的回家,她没指望得到郭义显的怜悯,也就不必扮什么可怜了。

都准备好,马车便出发了,没多久便到了西城。

站在荣礼街上,面前正是永定侯府的高门,郭文莺驻足片刻,心里酸涩的不能自抑。

这就是她的家?十四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迈步往门口走,徐英早就上前禀报,说郭府大小姐回来,守门的家丁竟一时闹不清谁是大小姐,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禀报。

郭文莺走到近前,平声道:“去通报吧,就是我郭文莺回来了。”

那家丁慌忙往里跑,虽然也闹不清郭文莺是谁吧,但看她气派,也不敢怠慢。

傅莹正坐在房里喝茶,和女儿郭秀枝商量嫁妆的事,一听下人禀报,惊得茶碗都差点掉了。

她愣了愣,“你说谁来了?”

徐嬷嬷道:“回太太,那人说是郭文莺,郭府大小姐。”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回来。”傅莹咬咬牙,“把她赶出去。”

徐嬷嬷犹豫,“太太,这怕是不行吧,她带了好些人来,把大门都堵了,若是传出去怕对太太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