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主子叫你们,两个猴崽子,这就跟杂家走一趟吧。”

皮小三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哪个主子会大晚上的找人觐见?他转身想跑,可那些人早有准备,几个人围上来,手里拿着绳子就要绑他们。

其实要真想跑,以他们的身手未必跑不掉,只是两人一时还摸不清怎么回事,再加上本身又在宫里当差,还真不敢来硬的,最后挣扎了几下,也只能叫人老老实实的绑了。

这会儿宫里还没下钥,他们直接被送进了鸾凤殿,五花大绑的往地上一推。

严玉兰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好险没看吐了,这两人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一个长得活脱脱是个猴,另一个像个竹竿,顶着张大驴脸,长得都没人模样了。若是郭文莺和这样的人私通,那她口味儿也真够重的。

她问道:“可拷问了?”

“拷问了,上了两道刑罚,两人什么都没招,只说不认识郭尚寝,看她长得漂亮才冲她吹口哨的。”

皮小三和陈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吹了个口哨,就给郭文莺招了祸事。他们听那太监的意思,竟像是要栽赃他们和郭文莺有染。娘的,郭文莺是谁的人,他们门儿清,谁敢对她动心思?

不过,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贵妃娘娘拿住了把柄?

皮小三还算聪明,看见严贵妃立刻爬过去,大哭道:“娘娘啊,小人真是冤枉的啊,小人什么都没做过,借小人个狗胆也不敢觊觎宫中女眷啊。”

严玉兰看他过来,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人哭起来就更丑了,一张脸坑坑洼洼的,像是被勺子一个个挖出来的。

她忙道:“你站那儿说话就行,别过来。”

陈七也哭起来,“娘娘,是真的啊,小人也不敢啊。”

难为他们两个大男人,千军万马,刀剑加身都没掉过眼泪,此刻却哭得稀里哗啦的,比下雨还热闹。

刘公公在一旁道:“娘娘,他们指定认识郭尚寝的,据说这两人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叫张强,一个叫横三的,他们和路佥事关系都不错。上次在酒楼喝酒打架的就有他们,还和路佥事一起被关进应天大牢里。路佥事与郭尚寝相熟,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皮小三立刻叫,“我就见过那女人两面,只知道是宫里的,跟她真的不熟啊。那郭大人是路将军的义妹,和路佥事相熟有何奇怪的?说起来人家还是姑侄呢。”

严玉兰怔了怔,忽想起那日在长平公主府,路怀东拉着郭文莺说这是他义妹,看来此事竟是真的。

她被两人叫得一阵心烦,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叫刘公公把两人赶紧送走,并嘱咐两人,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句,就要了他们的狗命。

两人也是乖觉,立刻点头如捣蒜,哭喊着绝不背叛娘娘,随后才假装抹着眼泪,跟着李公公出去了。

待人都走净了,严玉兰又把这几天的事都串起来左思右想,就算郭文莺真和人私通,也不能由她揭出来。总要找个人出来打头阵,充当出头鸟的,最后再由她出面以宫规论处就好了。而这个人的身份就绝不能低了,环顾宫中,怕也只有贤妃江玉妍合适了。

她思量许久,叫道:“来人——”

景园匆匆进来,“娘娘有何事吩咐?”

“去把崔司膳找来。”

严玉兰嘴角露出一抹笑,一石二鸟,她可要唱一出抓奸的大戏了。

最近几日,路唯新一直心情不佳,时而有些精神恍惚,早上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上。路怀东看在眼里,不由暗自奇怪,自己儿子向来心大,啥时候也这么苦恼起来?

今日下差早,便让下人买了酒,拎着找儿子喝酒去。

父子俩好久没坐到一起了,路唯新摆了酒杯,“爹,你心情不好吗?”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路怀东嗤一声,又忍不住问:“跟爹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爹给你娶房媳妇?”

路唯新白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酒开始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他问道:“爹,我问你啊,要是你和你上司同时喜欢一个姑娘,你会怎么做?”

第三百四十八章 白痴

“上司?”路怀东撇撇嘴,“那得看上司是谁了,要是内阁里那帮老小子,我打得他们满嘴找牙,敢和我抢女人,也得看看有没有多长个脑袋。”

路唯新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要是你动不了,也打不了的呢?”

路怀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气道:“儿子,你可别说你跟皇上抢女人了?要真是这样,我劝你早点歇了这心思,皇上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阴着呢,手段又多,见面笑呵呵,背地捅刀子的事他可干过不少,你跟他抢女人,小心把你爹的命也给搭进去。”

路唯新低着头不说话,他是真想和皇上试试了,他早就喜欢郭文莺,明明他遇上郭文莺的时候不比封敬亭晚,凭什么人就得归他,就因为他是皇上吗?

路怀东见他那闷闷的熊样,不由冒了火,在桌子底下伸腿踹了他一脚,“小子,跟你说话呢,别犯糊涂,你爹知道你看上郭文莺了,你小子一天到晚围着人家转,瞎子都看得出来。可人家未必心里有你,你老老实实的,回头爹给你找门好亲,保管比她漂亮。”

路唯新嘴里嘟囔,“再漂亮也不是她,京里这些大家闺秀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就喜欢文莺,喜欢她的脾气,喜欢她的洒脱豪气,还有她跟我也最合拍,什么都能想到一块。”

路怀东气得大骂,“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说就听不懂呢?”

路唯新横他一眼,又倒了杯酒灌下肚,空腹喝酒最容易醉,他一连灌了十几杯,眼前就有些发晕了。

他大着舌头道:“你说文莺不喜欢我,她也未必喜欢皇上啊,我瞧着她进宫这些日子,每天都不开心,明明是蛟龙,不放进大海,却偏偏关在坛子里,这让她怎么高兴的起来?想当初在西北,虽然日子过得苦,可心里充实,她笑得时候比现在可多多了。我看着心疼,心疼不行吗?”

他说着已经站起来,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没喝干的酒液甩的到处都是。又道:“要是皇上对她好也行啊,可你看看他,哪点对人好了?好好的姑娘不知道疼着,一点到晚想法子磋磨,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那哪是喜欢人,根本就是折磨人,他但凡有一点对文莺的真心,我也认了。”

路怀东啐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皇上就没真心,他有没有真心,能叫你看出来?”

见儿子兀自挣扎着不肯听话,路怀东也觉心疼,叹道:“其实皇上也不是没用心,只是他那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更不知道怎么对待喜欢的人,可能小时候叫人暗害多了,越是感情的事越是处理的一塌糊涂。”

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这几人在一起纠纠葛葛,从前不知道郭文莺是女人也罢了,后来知道了,才醒悟原来封敬亭早就对人家喜欢了。只是他喜欢人的方式太个样,就像个小孩子似得,总想用另类的方式引起姑娘的注意,有时候做得过火,把人惹毛了,他还挺开心,以为人家就喜欢这样。

他们从东南分兵回京的那段时间,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夺了皇位,而是东南的局势以及郭文莺的安全。不知派了几批人去保护她,每天跟他念叨最多的也是郭文莺如何,郭文莺如何。

二皇子登基之时,他们被迫逃出了京都,让人追杀的几次差点把命丢了。有一回两人被追兵赶进了京郊的山谷里,被围了两天两夜,根本突围不出去。那一回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记得那时候他问他,“王爷,如果你这回能活着,最想做的是什么?”

封敬亭想了想,真的很认真的想,然后告诉他,“如果我死不了,我想娶郭文莺。”

他惊诧,还以为他会说打回京城去报仇,然后登基为帝呢。

封敬亭眯着眼,然后一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老路啊,你是不知道,本王肖想她太久了,要是得不到手,就是死了埋进棺材里也不得安息。”随后咂咂嘴,“妈的,老子做了鬼魂儿也得去找她。”

他:“…”

那会儿他才深切了解到,这位主子别说懂爱了,就连最起码怎么对女人都不知道。

路唯新喝多了,到后来路怀东絮絮叨叨说什么,全没听见,身子一栽,在地上睡了过去。

路怀东一见,不由气得在他身上踹了几脚,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皇上是个爱情白痴,自己这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军营里唯一见过的女人就是郭文莺,还真以为天下就这么一个是好的了?

妈的,三条腿的鸭子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至于要死要活的想不开吗?

红香一早起来,就见郭文莺坐在屋里发呆,双手托着下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连叫了两声“小姐”,都没反应,不由叹口气,这又是入了什么魔了?自那天从外面回来就是这幅样子,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她伸手捅了捅郭文莺的胳膊,“小姐,你想什么呢?”

郭文莺这才缓过神来,咬了咬唇,突然小声道:“红香,我问你个事,你和男人那个过没有?”

红香脸一红,心道,好好的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郭文莺拽她,“到底有没有,你赶紧说呀。”

红香脸红了红,微微点头,“也有过几回,是原来庄子上的一小子。”

一说这事,她也觉有些臊得慌,那会儿她也是十八九岁,小姐出去了一直不回来,她和绿玉也有了想嫁人的心思。那时候庄子上一个打铁的后生很喜欢她,经常采些野花送给她,有时候也动手给她做些木器和铁器的小玩意。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十八九的大姑娘碰上二十郎当的小伙子,正是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在一天夜里,两人一时动情就在庄子后面的磨盘底下成了好事。

那小子接长不断的找她私会,两人在一处好了有一年多,不过后来那小子说要跟人做生意,走了快三年了再也没回来过。她见没了指望,也就收了嫁人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只想伺候小姐。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丸药

郭文莺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事,不过那打铁的小子也够没良心的,好好的大姑娘跟了他,连个说法都没有。是等还是不等,在外面又怎样了,好歹寄个信儿回来啊?这般没音没信的,生生把人都熬坏了。

她轻叹一声,“你是真不想嫁人了?若那人回来也不想了吗?”

红香道:“他若真有心,早给了信儿回来,这么多年没消息,不是出了事,就是变了心,那我还等什么?行了,这事也别提了,小姐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郭文莺有些扭捏,脸更是红通通的,她虽然平日做事雷厉风行,可到底还是女人,比不得男人脸皮厚。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我就是想问,你可知道避孕的法子?”

红香一呆,随即大怒起来,“小姐是说的那个登徒子吗?他现在还敢来找小姐?小姐不用怕他,回头咱们告诉宫里侍卫,他要敢再来,就把他抓了,交给皇上。”

郭文莺忍不住抚了抚额,那人就是皇上啊。但这事也不想叫她知道,只道:“你别管这些,宫里的事莫要自作主张,你且说说怎么避孕就是了。”

红香想了想,“我见外面人有用鱼漂和羊肠子的,也有吃药的。”

“吃什么药?”

“外面药房里就有配的,还有喝红花汤的,只是吃多了怕对身子不好。”

郭文莺思索片刻,她是一定不能怀孩子的,尤其是封敬亭的孩子,跟皇上在一块用什么鱼漂、羊肠子什么的也不现实,就只能自个吃药了。

原本宫里宫女侍了寝,皇上不想要时,都会让人赐下红花汤,可这么多天,封敬亭一次都没赐给她过,两人做的这么频繁,要想怀孕不是不可能。她本来还没想起来,昨日中午他摸着自己肚子说的那句话,生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刻,他跟她说:“娇娇,你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当时大惊,才想起来原来两人根本没避孕过,万一真的怀上了,以后她不想待在宫里,想跑都跑不了了。这才想了,找个什么避孕的法子。只是宫里医药署的药都是有管制的,像避孕的药是宫里禁药,根本拿不出来,只能从宫外打主意了。

她想了想道:“过几日就是皇上的千秋寿诞,宫里要采买的东西多,你趁机领了腰牌出宫一趟,悄悄带些药进来。”

红香大惊,“小姐,这要被人抓到可怎么办?”

“你放心,你走神武门,我叫路唯新帮着打点一下,不会有人搜你的身的,就算搜出来也不要紧,你只管往我身上推。”

红香忙摇头,“那怎么行?”要知道宫女和外人私通是死罪,若是让人通过这个抓到小姐把柄,那岂不是害了小姐?

郭文莺吁了口气,“行了,就这么办吧。”她也知道这样太冒险,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左右她也没和别人私通,就算被发现,无非是惹了封敬亭生气。她一个女官,又不是嫔妃,要不要他的孩子,又能怎样?若是他一怒之下恼了她,再也不见她了,反倒是解脱了。

红香无奈,只得去宫正司领腰牌。有尚寝局的手令,又有宫正司的腰牌,出宫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会儿正值皇上寿诞,各局出去采买的不在少数,也没人起疑,她很顺利的便出了宫。

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些胭脂水粉,又买了灯烛之类的,还挑了点蔬菜瓜果,想着别人问起就说是个尚寝局买来自用的。等差不多都齐了,她便悄悄的钻进街角的一个药铺。

药铺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年轻小伙计,红香看四下无人,凑近过去,低声道:“小哥,给配几丸药。”

那小伙计正低头理药呢,突然听到声音,再一抬脸看见一个白净的姑娘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脸红了红。

“这位姐姐想要什么药?”

红香也觉不好意思,还没开口脸先一红,好一会儿才道:“能不能配些红花汤,叫女人避孕的药?”

那小伙计一听顿时脸耷拉下来,“你这女子看着还未成亲,怎的这般不知检点。”

红香噎了一下,又不好骂他,只得道:“是我家小姐要用的,她跟我家姑爷成亲几个月,还不想怀孩子,所以叫我出来买药。”

那小伙计“哦”了一声,似也觉说话过分,忙道:“药有几种,有熬成汤的,也有做成药丸的,你要什么样的?”

“药丸的吧。”她想着药包不好带进宫里,药丸就方便些。

那小伙计在柜子里翻了翻,给她包了一包药丸,又嘱咐,“前后各吃一粒,这药不能吃的太勤,也不能长期吃,否则对身子不好。”

红香点点头,扔了二两银子,就匆匆抓着药包跑了。

那小伙计见银子给多了,忙追出来,叫了两声,也没回应,不由摇摇头,这小娘子跑的倒挺快。

他转身回柜台里,刚走了几步,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人闪了进来,一张口说话声音娘的吓人,“小子,刚才那丫头买的什么药?”

小伙计吓了一跳,看见一对兰花指在眼前比来比去,好险没把他恶心坏了,这是哪儿来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阉货?

他道:“那是给家里小姐买药的,说是避孕用的。”

那阴阳人顿时笑了,一对兰花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娇声娇气道:“死相,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也给我包一包那样的药。”

小伙计笑道:“这位爷,您也避孕?”

“我拿着给我媳妇避孕不行吗?”

“行,行。”小伙计点头哈腰,心里暗骂,就你这娘样,什么样的女人敢嫁给你啊?

红香拿了药,小心的贴身掖好,才心惊胆战的往宫门走。

她走的正是神武门,递了腰牌,说自己是尚寝局的。那守门的侍卫对着她买的东西,东翻翻,西翻翻,也没怎么仔细查就放了人。

红香微微松了口气,心说,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这提心吊胆的,真是吓死人了。

第三百五十章 谁傻

回到尚寝局,她把药交给郭文莺。

郭文莺问她可被人发现了,她摇摇头,“小姐,就这一回,下回可别叫我去买了。”

郭文莺笑了笑,她也希望没有以后,若不是封敬亭食髓知味吃的太勤,她也不用出此下策。

朝云宫。

贤妃江玉妍在宫里坐着喝茶,两条眉毛差点飞到天上去,真是别提多高兴了。

昨天尚食局的崔司膳给她带了个大消息,今天又让她截获了另一个大秘密,那个郭文莺居然让人出宫买避孕丸,真是天也助她。初一听到全公公禀报,她还有些不信,倒没想到那女人真是自己作死了。

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竟是这样的烂货,果然是在军中混过的,还不定跟多少男人好过,皇上不要她做妃子,也多半是因为她不是处子吧。

心里暗暗高兴,她正愁没机会收拾她呢,没想到这机会就送到手上来了。

她吩咐全公公,“你盯紧了尚寝局,看那郭文莺去哪里,还有她那院子都有什么人进出,尤其是晚上,死死盯着。”

全公公妖娆一笑,“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给娘娘办的妥妥的。不过这事要不要知会太后一声,毕竟是宫闱之事,有太后娘娘坐镇岂不是更好。”

江玉妍点点头,“自然要跟太后说的。”她说着不禁笑起来,“严玉兰那女人不是主持宫闱吗?出了这样的事也够她喝一壶的,回头让姑妈好好治治她,到时候这代理六宫之事就是我的了。”

全公公大赞,“娘娘真是绝顶聪明。”

江玉妍不由笑起来,想到自己代理六宫的威风,将来有一日封了后,心里更是得意。太后总说她没有做皇后的命,让她安稳着点。这会儿送来的机会,她岂能错过了?她就不信,她真没做皇后的命,所谓事在人为,她想要的也一定能得到。

全公公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暗自撇嘴,果然叫贵妃说中了,这个女人蠢不可及,以为抓住了机会,实则就是个棒槌。

若是此事成了,贵妃娘娘最多是个管教不严,被罚禁个足就是了,若是不成,倒霉的事可半点沾不到娘娘身上。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有人脉有手段,至于恩宠,只要娘娘肯用心,自然能虏获皇上。

而江玉妍就没那么幸运了,若是抓对了,郭文莺自是倒霉,被杖杀都有可能。若是抓错了,那也是她污蔑宫中女官,跟娘娘可没半点关系。以郭文莺和皇上的关系,能饶得了贤妃才怪了。

这都是贵妃娘娘思量好了的,就等着江玉妍出手,好一石二鸟了。

封敬亭在御书房看了会儿折子,忽觉肚中有些饥饿,他望了一下边上站着的徐茂,“朕今天可约了郭尚寝了?”

徐茂一笑,“回皇上,您没约尚寝大人。”

封敬亭摸了摸下巴,他怎么记得约了呢?这丫头也是,他没叫她,她就不能来看看她吗?也不说带点吃的给他,真是没良心啊。

想再看折子,却已经看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郭文莺那张白净的小脸,还有细皮嫩肉肌肤。

“去,把郭尚寝叫来,就说朕寿诞的事要和她商议。”说着又补了一句,“你亲自去。”

徐茂应了一声,心里却道,想见人家偏还要找理由,好几年了,皇上怎么一点也不长进。尤记得在东南每回为了郭文莺能进行辕,他都费尽心机的想理由,那会儿还真是累得慌啊。

徐茂刚去了,外面小轩子禀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来了,说给皇上炖了参汤,请皇上品尝。”

小轩子把参汤盛上来,封敬亭看了看那油乎乎的汤,半点胃口都没有,摆摆手让他端下去。

小轩子道:“皇上,您可要见见娘娘吗?”

“不用了,叫她先回去,朕得了空回头去看她。”

小轩子应了,小步跑着到外面,对严玉兰笑道:“娘娘,皇上这会儿不得空,说先叫娘娘回去,得空了再去看您。”

严玉兰暗自咬牙,什么得空去看她,不过是哄骗的话而已,皇上何时会想起来看她了?

心里有气却发作不得,还得面上带笑,“多谢轩公公了。”

景园在后面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轩公公留着喝茶。”

小轩子忙接了,“谢娘娘的赏。”

严玉兰带着景园回宫去了,刚走到拐角的花坛,忽然看见徐茂和郭文莺两人往这边走来,她微微一愣,皇上不是说公事繁忙吗?怎的却把郭文莺叫这儿来了?

她对景园使了个眼色,景园立刻悄悄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回来低声道:“娘娘,确实进了御书房了。”

严玉兰几乎咬断银牙,她倒是小看郭文莺了,这是什么时候又勾上皇上了?看来那件事得抓紧了,少不得要助江玉妍一臂之力。

郭文莺进了御书房,她就知道皇上找她来不是真有事,这丫的精chong上脑,一天到晚就不想好事。什么商量寿诞,皇上寿诞需要她操那么多心吗?

封敬亭一见她,脸上立即堆满笑,“娇娇,你怎么也没给朕带些吃的,朕可是饿了。”

郭文莺扫了一眼御案上那盏人参鸡,不咸不淡道:“皇上有佳人嘘寒问暖,奴婢跟着凑什么热闹,奴婢是尚寝局女官,又不是尚膳局的。”

封敬亭摸着下巴,“你这提议倒不错,不如朕调你到尚膳局,你天天给朕送吃食可好?”

郭文莺心说,哪个有闲心伺候你,嘴上却道:“皇上说什么都好。”

这是最近一段时日她总结出来的经验,皇上说的一概都好,绝不能跟他顶嘴,以前习惯了,总忍不住反讽他两句,被他按着整治了几回,便也学乖了。只要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她一概都说好。只是私底下就别怪她阳奉阴违了。

封敬亭挑了挑眉,这丫头越来越乖,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不过她素来表面说是,背地里却全部当回事,他怎么可能以为她会受教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造人

招招手唤她过来,抱在怀里先亲热了一会儿,又让徐茂去备些膳食,今天干脆就在御书房吃了。

眼看着要中秋节了,御膳房新近弄了些螃蟹,个大的很,封敬亭让人都蒸了端进来,他和郭文莺吃螃蟹就菊花酒。

郭文莺不喜欢海鲜,也懒得剥壳,吃了一个便不再吃了,倒是封敬亭胃口好一连吃了四五只,还喝了不少菊花酒。

眼看着他有几分醉意,郭文莺不由皱皱眉,他喝了酒就没个正形,她可不愿伺候个酒鬼。起身想告退,封敬亭拉着她不让走,“娇娇,朕的寿诞,你送个礼给朕好不好?”

郭文莺道:“皇上想要什么?”

“你绣个荷包,要不做件寝衣给朕。听说民间的夫妻都会给夫君做寝衣的。”

郭文莺嘴角抽了抽,别人会她可不会,她的针线活就没学过,给他缝制寝衣,他也得敢穿啊?她想了想,“要不我给皇上做个镂空香球吧,用沉香木雕刻,里面塞上香料,再打个络子配上,挂在腰上也好看得很。”

封敬亭连连点头,“只要是娇娇做的,什么都好。来,让朕好好谢你。”说着已经拽过她压在身底下,好一阵乱亲。

郭文莺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过重的酒气熏得人难受,她实在忍不住一阵干呕起来。

封敬亭怔一怔,随后惊喜起来,“文莺,你怀孕了?”一时惊奇,娇娇也不叫了,看着倒正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