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堂堂一国之君,跑出去捉奸,像个什么话?他打算先不露面,就在暗处瞧瞧这丫头到底背着他都做了什么。

郭文莺和江一行吃碗面,倒是什么也没做,随后就骑马走了。几十个护卫在后面跟着,一路返回福州去了。

走了一段路,张强忽然从后面赶上来,低声道:“头儿,后面好像有什么人跟着咱们?”

郭文莺皱眉,这个时候,又是谁坐不住了想对她下手?她在东南这些日子,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暗杀,有时候都能感觉到死亡离她很近。虽然每回都能侥幸逃过,但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也太难受。

她偶尔也后悔过,不该接了旨意跑到东南来受罪,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咬牙也得坚持下去。

她低声道:“传令下去保持警戒,密切观察对方的意图,若是无恶意也罢,不然全力绞杀。”

张强应一声,上后面护卫去了。

有了一阵,似乎对方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只远远缀着,倒好像只是凑巧顺路而已。离得太远,也瞧不清是些什么人。

郭文莺暗暗蹙眉,莫非是自己太草木皆兵,想错了?

他们一路顺利回到福州城,进了总督府,那些跟着的人也都消失了。她这才放了心,这本是件小事,也没往心上去,便开始每日照常处理公事。

在泉州排队领票号的商户虽多,但大多都是小商户,真正的大商对朝廷开海禁,建港口还处于观望态度,她倒是有意在福州开办一场商会,把一些真正的大商人都请了来,一方面可以促进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也可以筹备建衙门、仓库和港口的资金。

她从月明岛弄到的财宝数量不少,要换成真金白银也是需要有下家的。这么想来,这场商会倒是不办不行了。

她把张明长从泉州调回来筹办此事,路唯新从旁协助。路唯新是武将出身,对这些俗务事并不怎么在行,不过他近来也是没事可做,天天在她面前念叨的烦得慌,只能给他找点事做。

好在路唯新也是做过锦衣卫佥事的,也不会什么都不懂,再有锦衣卫帮着坐镇,这商会就绝不会出乱。

都吩咐下去了,郭文莺也安心了,明天是总督府一月一次的会议。她做总督也有几个月了,每月都要召集三司的官员以及各州府的官员开会,就像现代单位的周例会、月例会一样,汇报工作,提出疑问和解决措施。

说实话,郭文莺真不愿参加这种会,她一个女人,面对一帮各怀心思,摆个臭架子的各地方官员真有一种无力感,这些人表面惧怕她,内心没几个服她的,每次都跟她扯皮的个没完,安排个事下去也拖拖沓沓的。

第五百五十章 蒜皮

她的话有时候还不如刑名师爷说的管用,说起来她这总督倒做的没半分意思。不过还好这些人小事阳奉阴违,遇上大事也不敢真跟她对着干。毕竟她手中掌着军队,还有锦衣卫和皇上亲卫在,谁敢不听话,直接杀了,也没任何人敢有异议。

谁让她身后有人撑腰,老子不用来威慑,放在后面生蛆吗?

一大早,郭文莺用过朝食,换上总督官服。便去了前面的总督府大堂,她故意去迟了一刻,不过人到的还不怎么齐,众官员三三两两的坐着,瞧见她进来,才慢腾腾站起来行礼。

郭文莺微微点头,“诸位大人坐吧。”

众人落了座,然后开始说各自月余来的政事,郭文莺仔细听着,大都是杂事一堆,她统管浙江和福建两省地方提督军务、粮饷、操江、统辖南河事务,本就事务繁忙。这些人也都是故意,故意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嫌她每天事不多,要给她多找点麻烦。

她听得心烦,索性站起来,“本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有什么问题跟杜师爷说吧,杜师爷会记录下来,一一答复的。”

说完也不待他们反应,自行走了出去。

她一走,大堂里立刻闹闹哄哄的,有人道:“咱们总督大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有人笑起来,“多半是心情不好吧,要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此言一出,满堂人都笑起来。嘲笑的意味不可言喻。

卢俊延到底是郭文莺的舅舅,自不喜欢别人议论她,哼一声,“你们消停点,有那闲心把政事好好处理,年绩考核小心一个个都通不过。”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此事大条了,得罪总督大人,今年的政绩考核那才是要命的。他们自不敢再胡言乱语,都捧着个盖碗假装低头喝茶去了。总督大人让他

郭文莺从总督府出来,心情不爽到极点,这些个戴着乌纱的官员,一天到晚汲汲营营的,只知道勾心斗角的斗心眼,有几个真正管百姓死活的?不想办法治治他们,是真不行了。

她漫步在街上走,一时走神根本忘了自己已经从总督府出来,身上穿着二品官服,实在不方便在大街上走一走。刚才张强几人要跟着,她没让,这会儿倒有些后悔了。

哪个当官的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偏她这么孤单单的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不过人已经出来了,也不想再回去,索性就信步走着。只不过偶尔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要比平日更多一些。

悠悠荡荡,悠悠逛逛,行走在喧闹的福州城里,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们,她忽然有种很闲散的感觉。难得这么悠闲,也并不急着回去了,铁人也得喘口气,还不兴在自己要治理的地方看一看吗?

她虽坐镇东南,却也从没在福州街上这么走过,看什么都觉新鲜,长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景色增添了几分诗意。

除了那些店铺商铺之外,道两边摆摊做买卖的也人很多,货品更是千奇百样,最吸引她的是一些小商贩货摊上摆的胭脂水粉和珠钗首饰,只可惜她现在的装扮硬是不敢多瞧一眼,连走到跟前都不敢。

你见过穿着二品大员官服的人满大街挑胭脂水粉的吗?没见过是吧,她也没见过,也不想做出来叫别人看,便也只好作罢了。

她早上吃得不多,跟那帮官员磨了半天牙,这会儿倒觉得饿了,一摸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也没钱吃什么好的。

在街上转了转,看见有个早点摊子还没收的,就走过去。路边摊也不会有什么好椅子,她捡了个破板凳坐下,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竹筷,一边磨着毛刺,一边喊道:“老板,来碗云吞面。”

“哎,好嘞。”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应了一声,一转身看见是个穿着官服的,立刻怔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爷,您是唱戏的吧?”

郭文莺胡乱点了下头,心里道,她会唱个屁的戏啊?

不过人家也没想错,哪个朝廷的大员坐在地摊上吃饭,没说你是疯子就认便宜吧。

那汉子凑过来,笑道:“我一瞧就知道您是唱戏的,瞧这身戏袍子,一看就不是好料子。还有您这长相,也太像小白脸了,细皮嫩肉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娃,要不是听您说话带点爷们气,还真误会了…。”

那老板啰里啰嗦说个没完,伴随着她稀里呼噜喝汤的声音倒也和谐。

正说得欢呢,老板忽然闭口不言了,她一抬眼,瞧见自己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就这一眼,下巴差点吓掉了,那鼻眼,那五官,怎么像极了封敬亭?

真是稀罕了,大白天见鬼了吗?

她不禁揉揉眼,再望过去,还真是那张脸。

她觉得声音都有点打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爷,您怎么上这儿来了?”

封敬亭哼一声,那张脸上明显写着‘爷不高兴’,“爷再不来,你这丫头还不定做出什么呢。”

郭文莺撇嘴,合着这是找茬来了?

她在福州每天被人架在炉子上烤着,他来一趟也罢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谁惹着他了?

她对老板道:“再来一碗云吞面。”

“来喽。”那汉子煮了面,端到两人面前,笑道:“两位慢慢吃。”

他看封敬亭一身贵气,瞧着就像个贵家公子,至于为什么在他这小摊上坐着,八成是看上对面那位了,瞧那眼神,怒火中含着几分情,恨不能把人给吞了。

郭文莺拿了双筷子递给他,低声道:“爷也是,怎么自己就出来了,这地方多危险。”

封敬亭哼道:“你也知道危险,一个出来连个护卫都不带,还穿着官服跑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

郭文莺笑道:“好,我知错了,下次不这样了,爷饶了我这一着如何?”

第五百五十一章 求饶

封敬亭原本对她也没那么多气,只是想她想得紧,恼她与江一行亲近,更恼她不爱重自己,独自跑出来。他从府外就一路跟着她,瞧她半天没有做上官的自觉,心里不免火大。

不过这会儿见她认错,也觉痛快了许多,伸手牵住她的手,低低地声音道:“爷想你了。”

郭文莺脸上有些微红,大街上被他这样拽着,真有些不好意思,这里人来人往的,叫别人看在眼里,这算什么?

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你跟我回府去吧。”

封敬亭冷哼,“你那府里,爷才懒得去呢。”他去了算什么?那是她的府邸,她的衙门,他跑去住着,怎么看都像是倒贴的。

郭文莺无奈地扬扬眉,“那你现在住哪儿?”

封敬亭哼道:“客栈。”

吃完了云吞面,郭文莺就跟着他到了同岳客栈,这里虽不是福州城最好的客栈,地方却很清静,难得环境雅致,院内布局有南方园林的特点,甚是与众不同。

封敬亭包了整个东跨院所有厢房,里面有侍卫高手把守着,守卫尚算森严。

她跟着封敬亭进了院子,齐进瞧见她,立刻不耻的撇嘴,那横眉冷目的模样,真是要多不待见,有多不待见。

郭文莺见惯他这样,也不在意,只问道:“这里人手可够?要不要调些锦衣卫来护卫?”

齐进冷哼,“这不用大人操心,皇上的安危自有我来保护。”

郭文莺点头,“你知道自己职责所在就好,皇上若出点什么事,唯你是问。”

齐进对着她的背影重重一哼,心道,这个郭文莺做了几个月的总督,还真是一身官家做派,越发了不起了。不过谁叫人家职位比自己高,又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他最多嘴上损两句,哪敢把她怎么样?

郭文莺一进了房,就被封敬亭抱在怀里,连摸带亲的好一阵磋磨,直把她吻的软成一滩水瘫在他怀里。

他喃喃道:“你个臭丫头,亏爷一心惦着你,你就不想爷吗?连封信也不给爷写。”

郭文莺被他亲的气喘吁吁,粗喘道:“我哪里不想了,不是见不到吗?想又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也想爷了?”

郭文莺羞涩的点点头,说不想是假的,她一个人在东南,有时候也觉寂寞,午夜梦回时也总会念你他。只是平时琐事太多,过于繁忙,想他的时间自然也没那么多。

只是他怎么就能出了京了?

她问道:“皇上离开京都,朝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封敬亭道:“有陆启方在朝,不会出乱子,朕借故生病,到京郊静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

郭文莺闻言,忍不住暗叹,这位爷还真是胡闹,就算瞒过一时又如何?真要叫人发现他不见了,就算陆启方也未必顶得住。更何况陆启方肯定不知道他跑了,以陆先生的性子,若是知道,怎么可能叫他走脱?

想到陆启方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头疼,道:“皇上还是尽快回京吧,”

封敬亭不高兴,“朕刚来你就赶朕走,还说什么想朕了,有你这么想的吗?”

郭文莺好笑,“那要怎么想才行?”

封敬亭指指自己的脸,“你先亲朕一下再说。”

看他那无赖样,倒是恢复了一贯的作风了。郭文莺无奈,红着一张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两人有几月没见,难得这么亲热,还真有些不适应了。

封敬亭得了便宜,哪里还忍得住,已经抱起她放上床,伸手扒着她的衣服,低低道:“且叫爷好好验验,爷的好娇娇是不是想爷想得紧。”

郭文莺被他放上床,见他动手扒自己,心道,你扒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扒过你呢。索性这里没人,既然要上,与其让他上自己,还不如她上他呢。

她忽的妩媚一笑,翻身把他压在身底下,望着他略显呆滞的脸,柔柔道:“爷要验一验,我还要验一验呢,且叫我验验你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封敬亭挑眉,“这你如何能验的出来?”

郭文莺抿着嘴笑,然后很卖力的扒他的衣服,验不验的出来她不知道,只不过左右心情不好,拿他发泄一下吧。她磋磨了自己那么久,还不兴叫他也受一回吗?

她这么主动的宽衣解带,封敬亭甚是受用,眯着眼看她,见她红着一张脸一件件解着他的衣服,那模样甚是可爱。他强忍着冲动,耐着性子感受着她的小手在身上抚摸。那温润柔软的手摸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那麻麻痒痒的感觉还真是种折磨。

封敬亭有些忍不下了,也不知是客栈太热还是怎么的,额头的汗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急道:“娇娇,你这是想急死了爷吗?”

郭文莺“哦”了一声,看他每次都很顺利,可轮到她的时候却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摆弄了半天都进不去。一时着急,额头上也隐隐见了汗。

封敬亭见她这生涩模样,忍不住暗忖,果然是他想多了,他的娇娇冰晶玉洁着呢,可没弄顶绿帽子给他戴过。他等得难受,急吼吼地又把她压下来。

往常他总是要个没完的,这一次倒是很快就结束了。郭文莺有些纳闷,“皇上可是太累了?”

封敬亭摇摇头,“朕想你想的紧,怎么会累?”

“那皇上定是在宫里有别的女人。”

封敬亭长叹一声,“不是啊,娇娇,你不要误会朕,实在是净网了,灵韵无心,朕也无力啊。”

郭文莺:“…”

两人数月未见,春风一度,自是你侬我侬,恩爱非常,流连好久才起身穿衣。刚穿了一半,忽听到外面有人吵闹起来,听声音似乎是总督府的衙役在四处搜查。

封敬亭匆匆开门出来,见齐进站在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齐进道:“回爷的话,是总督府的,说是他们大人找不见了,要进来搜查,咱们人不让,正吵嚷不休呢。”

郭文莺从房里出来,她已经整理好衣襟,头发也重新梳过,完全没有刚才欢爱的模样。只是脸颊还微微泛着红,隐隐能看出一丝情欲之色。

第五百五十二章 跳墙

齐进暗自撇嘴,就说两人进去这么半天,准没干好事,这是多半又魅惑皇上卖力耕田了。

郭文莺道:“爷,衙役们来找,多半是我出来时没跟人说一声,这会儿衙门里怕是都急了。”

封敬亭点头,“朕此次出来是微服,不宜叫人得知,你且先走吧,改日有事让人唤你。”

郭文莺“嗯”了一声,匆匆往前走,走了几步又觉不妥,这会儿出去不正叫那些衙役堵住,到时候知道她一介总督弄得好像在客栈偷情似得,岂不难看?

不行,还是走后门吧。

客栈里自是没有后门的,只能叫两个侍卫推着她翻墙出去,封敬亭看她爬墙的样子甚是可笑,差点乐了出来,这丫头敢做不敢当的,还怕人瞧见害臊呢吗?他走过去,索性拎起她的胳膊送到墙头,然后又越了下去,笑道:“闽浙总督爬墙,这传出去才是笑话呢。”

郭文莺瞪了他一眼,他明知道不妥,还把她送上墙头,这不明摆着看她笑话吗?

既然已经上来了,再跳回去也不行,她只能咬咬牙从墙头上跳下来。索性这胡同偏僻,也没什么人经过,倒也不至于太丢人。

只可惜老天爷也没那么优待她,双脚刚落地,忽然对面胡同口就走过来一人,那人一身书生打扮,竟然还算认识,正是她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往东安县赴任的县令。

具体叫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喜欢书生打扮,身后总背着一个书箱子。

此时看见他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欣慰的事,她用袖子掩住脸,希望他认不出自己,好糊弄过去。谁知这书生眼还特别尖,一眼就瞧见郭文莺,高声叫道:“可是郭家小姐吗?”

他挡着路也过不去,郭文莺只得放下袖子,略略点头,“原来是知县大人。”

她手里捧着乌纱,许岩初时没注意她的穿着,待看清身上的官服,不禁吓了一跳,正二品的官服,这是什么大官才有的?

他指着她,一时张口结舌说出话来,郭文莺也不想跟他扯下去,匆匆说了句“再会”,就小步跑着走了。

许岩痴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刚从那边过来时,听说满城在找总督大人呢,难不成这就是总督大人?闽浙总督是个女人,他是知情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这般年轻,还长得这么好看,最惊奇的居然是他路上遇到的,这是怎么一段机缘啊?

对了,刚才瞧见总督大人是从那边墙上翻过来的,她好端端的翻墙做什么?那边墙里有什么?

也是他倒霉催的,一时好奇竟然沿着墙头翻了过去,刚探出个脑袋,就听院里有人喝道:“是谁?”

随后几个人围了上来,有人跳上墙头,一把抓住他,犹如拎小鸡子般拎了下来,往地上一摔。直摔的七荤八素,疼得根本站不起来。

他趴在地上,只觉一双鞋上绣着祥云的脚缓缓向他走来,清冷的声音问:“这是什么人?”

许岩下意识的抬头,然后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二十六七岁年纪,好一派贵人风姿,是他从所未见的英俊美貌。

他不由一呆,暗道一声,“真是好个人才!”心里又忍不住想,莫不是刚才郭小姐见的就是他吗?

他想动也动不了,身子被人押着,只得老实招认,自己一时好奇才扒的这院子,他是永安县县令,初初上任,上福州来述职来了。只是总督大人有事,没见到大人,便出来访友,偶然路过这里。

齐进听他说的不像假的,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瞧着也不像刺客,便问道:“爷,这人怎么着?”

封敬亭冷哼,“先押起来吧,等咱们走时再放出来。”

可怜许岩,只是好奇的探了探头,却被关了一月之久,不过他也算幸运,小小的县令居然也能亲眼识得龙颜。只可惜他官运不济,直到死也没有进京述职的机会,也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见过的那人是皇上。

郭文莺一出胡同就被人发现了,一帮人拥着她回到总督府。这会儿府里已经快炸了锅了,近来颇不安稳,路唯新担心她可能被人劫持,立刻把府里的侍卫和衙役都派出去了,连锦衣卫也在满城找着。这等了许久,可算把她给找回来了。

路唯新道:“文莺,你上哪儿去了?可叫咱们急死了。”

郭文莺也不好跟他说去见了封敬亭,皇上出宫是绝密,若没必要也不能随便泄露出去,更何况他出宫是为了见她,这说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便只道自己有事出去了一趟。

路唯新见她不愿说,也没好再追问,只埋怨她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多带些人。

郭文莺也觉理亏,忙赌天发誓,以后一定听他的话,绝不乱跑,这才把路唯新给说得脸色和缓了些。

次日封敬亭就从客栈里搬了出去,住进了福州最有名的玲珑会馆,这里是商户云集的地方,往常出入的都是一些富甲巨商。正巧郭文莺邀请一些巨商来福州,一时间玲珑会馆里住满了人。

郭文莺一早来的时候,也没敢换男装,一身姑娘打扮进了会馆,迎面便瞧见张家的那位陵容公子。

最近总是碰见熟人,她倒也觉正常,何况这玲珑会馆本就是张家的产业之一,在这里看见他,实在也不算意外。

装没看见,实在没意思,便含笑着点了点头,“张公子安好。”

张陵容看见她也大感意外,“郭小姐莫不是也住这会馆里?”

郭文莺微笑,“我是来见朋友的,朋友在此暂住。”

“那我跟你一起。”他脸皮厚的靠过来,混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不妥。

郭文莺回头睃他一眼,心道,这人也是自恋的厉害,以为全天下人都得围着他转,让他去见封敬亭,回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道:“这就不必了,张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去忙。”

“我也没什么事啊。”

郭文莺在前面走,他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瞧那意思倒真是想见见她朋友了。

他非得要跟,郭文莺也赶不走,碰上非找不自在的,你有什么办法?

第五百五十三章 死活

封敬亭住在会馆西面的一个跨院,他搬进来的早还有跨院可住,等今天再来的,怕是连间上房都找不出来了。

张陵容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去,因是跟着郭文莺一起来的,也没人拦他,竟让他径直进去,不免得意不已。

封敬亭正坐在厅里喝茶,瞧见郭文莺进来,脸上露出喜色,待看见后面跟着的张陵容,顿时脸色一变。冷声道:“这人是谁?”

郭文莺微笑:“我也不知是谁,从我进来就一直跟着我。”

封敬亭眼眯了起来,他的女人都敢肖想,还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张陵容还要往里走,齐进从后面一步上来,伸臂一拦,“这里不欢迎你,还请出去。”

这是他自家的地盘,张陵容怎么把旁人放在眼里,冷声道:“你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在这福州城,有我进不去的地方吗?”

他说着拿眼去瞪封敬亭,“你个小白脸是谁?莫不是郭小姐的相好的?”

封敬亭冷冷一睃,只一句话,“把他扔出去。”

齐进伸手抓住张陵容的脖领子往外一甩,张陵容要反抗,也不知从哪儿钻出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个个太阳穴努着,手臂的青筋根根直竖,一看便是内家高手。

他莫名打了个激灵,知道这样的高手就是找一个都不容易,一起冒出这么多人,打扮的还都跟下人似得,这里的主人定不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带来的几个属下就被撂倒,接着墙头扔了出去,也是他见机快,吓得撒丫子就跑。好在齐进也没让人去追,倒饶了他一条小命。

封敬亭看着郭文莺,“那小子哪儿来的?”

郭文莺笑道:“说起来爷也是知道的,那是张家的人。”

“哪个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