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成恩公府的外家,钟家老夫人娘家的人。是做盐商起家的,在东南三省还有些势力。”

她把近来查到的一些事,捡紧要的说了两句,封敬亭听得直皱眉。

他曾经的王妃就是出自成恩公府,他虽与王妃没什么感情,但到底跟了他一场,是以对钟家也算格外开恩,就是二皇子被诛之时也没牵连到钟家。这两年钟家也还算老实,无功也无过,只要没出什么大错,他也不爱追究。倒没想到这张家借着钟家之事,竟做起为非作歹的事了。

郭文莺自是知道,要动张家,必然得到皇上首肯,何况要不要动,该不该动,也必然得有旨意,她这些话只是先打个铺垫,探探皇上口风,也好为未来做准备。

封敬亭倒是对张家没什么特别意思,只道:“你要查便去查,查到证据自有国法,朕不会包庇什么人。”

郭文莺笑起来,“那自也是如此,皇上既然到了东南,索性就多操点心,也叫我轻松几天。”

封敬亭看她一副总算解脱的模样,不由好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小丫头,爷上这儿来是会美人,躲清闲的,可不是给你处理政事的。”

郭文莺就势往他身上一趴,撒娇道:“美人太忙了,你还有什么乐子?你若不肯操心,且等我每天劳心劳力吧,片刻空闲也没有,哪有时间陪着爷啊。”

封敬亭噗嗤乐出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摸清他的脉了,为了让他插手,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不过他还真不能插手东南的事务,他若一动牵扯太大,所造成的影响就不止是这两三个省了。

不过美人投怀送抱,他哪有置若罔闻的道理,抱起她吻着她的唇角,低语道:“娇娇,爷住进你府里可好?爷一人在这儿,孤枕难眠得很。”

郭文莺吓了一跳,“你如何住进府里?”

“过两日朝廷来下旨褒奖的钦差就到了,我扮作钦差在府里住一阵也不算什么。”

郭文莺心道,他想得还真是好,扮作钦差,那府里的人百分之八十都认识他,那些亲卫锦衣卫的全是他身边的人,哪个不知道这是主子驾临了?不过想想,这样也好,放他在外面,总觉不放心,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他在福州,怕不要想尽办法弄死他。

她脑子里想着事,封敬亭的手已经伸进她怀里,搁着揉搓着胸前,渐渐向下滑去。郭文莺一时不察被他得逞,推到桌上好一顿磋磨。

她早上进来的房间,等再出去时已经近午了,封敬亭好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狼,每次不磨掉她身上每一丝力气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阳光极好,耀眼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在房间里久了,乍一出来倒觉不适应了。

郭文莺扶着墙,每走一步都觉得疼,她跟着封敬亭一起出门,不时瞪他一眼。

封敬亭倒是一脸春风得意,喜滋滋的好像刚吃了蜜糖。他伸手扶住郭文莺,搂着她的小蛮腰,笑得越发肆意。

郭文莺真想瞪死他算了,那日说他快了些,今日倒是完全找补回来了。现在大白天就这样,若真是让他住进府里,哪还有她的好?此时倒万分后悔答应他了。

封敬亭虽不是第一次来福州,但还从没带着郭文莺在福州城逛过,左右今天有闲,就带着她去看了福州最有名的小戏。

郭文莺也是连日操劳,难得有这闲情雅致,索性也放纵一日,两人逛到日落西山才回来。

再过一日便是由总督府牵头举办的商会的日子,早在一天前,许多大商人到了福州,不仅东南三省的,还有一些专门从北方过来的,得知福州府有商会,索性都来瞧瞧热闹。郭文莺一早让人把库房里一些围剿来的财宝取出来,打算来个拍卖,这些虽是赃物,可有了圣旨,便也算正途了。

拍卖会由杜师爷主持,郭文莺不愿操心这件事,便都甩手交出去了,让人在玲珑会馆找了个地方,以官方的名义卖出去。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郭文莺才出现在会场,带着卢一钰和张明长等几个随行官员。他们一露面,那些富商贾甲立刻都围拢上来,瞧见一个女子穿着官服,表情都是呆滞的,随后杜师爷介绍,“这位就是总督大人。”

第五百五十四章 拍卖

一帮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叩拜。

郭文莺今日倒是摆足了官架子,虽是笑着,气势却分毫不减,让人瞧着顿生出几分崇敬之意。

自也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这总督大人怎么是个女的?”

“早听说总督是女的了,仁兄不知道吗?”

“确实不知,这女子怎么做得总督?”

自来有人的地方是非就多,郭文莺虽在东南也待了不少日子,却依然是别人的谈资。好在她被议论惯了,也不怎么在意。

封敬亭带着齐进几个也在人群里,他们比郭文莺来得略早些,瞧见厅里摆出的一件件珍品,颇有些眼花缭乱之感。当初他下旨准了郭文莺的奏折,可没想到这贼窝里还有这许多好东西,都拿来建个港口也真是糟蹋了。要知道他这个皇帝当得也穷啊,国库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卖,日子过得比郭文莺还不如。

他一身贵气和凛然气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有些人虽不知道他是谁,却还有些着意上前结交的。

一个从山西来的富商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是从哪儿来?”

封敬亭淡淡道:“京都。”

一听说他是京里来的,立时便有几人又围了上来,有人道:“听说总督大人也是从京城来的,不知可与总督大人相识吗?”

封敬亭本来不欲理这些商户,自来官贵商贱,商人地位不高,不过听人问起和郭文莺的关系,倒是让他起了兴致,他挑眉一笑,“自是识得的。”

那些人立刻一躬到地,“烦劳这位公子帮着引荐引荐。”

封敬亭忽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的女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世所罕见了,居然有人让他引荐自己女人?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抬眼望去,这会儿郭文莺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已经围了不少,有些挤不进去的,都在外围打转转,也有的像这些人一样,看看能不能通过旁的和总督大人搭上关系,自也有那些太过长眼找到他跟前的。

封敬亭哼了一声,让他把自己女人介绍给他们,甭管因为什么,他也不干啊。不说别的,起码攸关男人的面子,弄得他好像是被包养的小白脸似得。他本就来瞧个热闹的,犯不上跟这些商人攀扯什么。

再哼一声,避开那些人迈步往外走。

这会儿厅堂里郭文莺正和许多富商攀谈着,这生意人惯会溜须拍马,不停地说着她的好话,但无非也都是大人多么多么能干,巾帼不让须眉之类,听不出什么新意来。

郭文莺也不在意这些话,她所在意的是这次商会举办的成效,达到她所要达到的目的。所以在拍卖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她突然站起身,高声道:“诸位,请听本官一言。”

大厅上瞬间寂静一片,几百双眼睛都盯着她看。

郭文莺从容一笑,“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见识,有头脑的,今日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筹集兴建港口的款项。举行拍卖只是其中一项,而最重要的一项是要卖第一批出入货的船票,以及两千四百个货仓。”她说着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倾听,才道:“众所周知,海事衙门最新在排队领号,可这些号都只是在货物装船才用得到,而这船票却是朝廷专供货运的一百四十条大船的船票。港口开始运营前三个月属于试营期是禁制外来船只停靠港口,所以这三个月只有这一百四十条船能出入港口。如果商队急着出货,想要购买船票的可以在杜师爷那儿登记,交足了银子即可。”

“至于两千四百个货仓,本官就不多做解释了,一万两一间,愿意购买的自行去交银子领号,不愿意的也不勉强,只是到时候一旦港口建成你别眼气,到时候两万两一间都不是难事。”

郭文莺话音落处,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开始议论纷纷,讨论此事的可行性。

封敬亭不禁暗赞,这丫头真有头脑啊,居然想出这些个来钱的招数,把衙门当成买卖开,也真亏她想得出。不过谁让国库紧张呢,一个个港口建起来,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想点招数,哪能做得起来?

他从厅里出来,刚走了几步,忽然瞧见张陵容从外面进来,他一眼瞧见封敬亭,也不知是怕了他还是怎的,竟吓得转身就往外跑。

封敬亭懒得跟个浪荡子计较,只当没看见,带着齐进等一干侍卫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这会儿张陵容跑了几步,到了外面迎面遇上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喝道:“小七,你跑什么?”

张陵容道:“三叔,碰上个硬茬子。”

“在这地界还有谁能硬过咱们?”

他随手一指,这会儿封敬亭刚好从不远处走过,虽只看了大半个脸,那中年男子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张口结舌的盯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张陵容惊诧不已,抻着他的袖子,“三叔,怎么了?”

中年男子吁了口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还真是硬茬,天下最硬的茬。”试问天下谁能硬的过皇上?

他心里颇觉诧异,皇上怎么会到东南来?怎么先前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他是张家的老三,张玉德,虽然没有官位在身,却也是有幸见过驾的,在封敬亭还是王爷的时候,他去王府拜望就曾拜见过郡王爷。

封敬亭风姿不凡,让人过目不忘,虽是过了这么多年,他隐约还记得他的样子。便是这乍一照面,一时惊吓也是在所难免的。

张陵容再三追问怎么回事,张玉德只低声道:“马上派人给你父亲送信,就说出大事了。”

张陵容急了,“三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先说个清楚啊。”

张玉德长吁道:“皇上来福州了。”

“皇上在哪?”

“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

张陵容嘴张的大大的,半天没合拢,他说那人身上怎么那么有气势,原来竟是当今天子。也怪不得郭文莺和他那么亲密,两人本来就有暧昧关系。早就听人说过,说总督大人之所以能在朝堂站稳,全是因为爬上皇上的床,有皇上在背后撑腰呢。

郭文莺虽然是女人,却是天底下顶顶不能惹的女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 褒奖

不过皇上在福州,那他们所计划的事岂不要有麻烦了?

张玉德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赶紧给你爹送信去吧。”该当如何,总要当家的拿了主意的。

他见张陵容呆呆地站在那儿不动,低声道:“你先离开福州吧,这里是是非之地,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那三叔呢?”

“你先离开,我随后就走。”

张陵容摇头,“我不要,我要等我爹的回信来了再离开。”

张玉德想想也无碍,这福州总要有一个可以主持事务的人,他道:“你留几日也可以,若是没什么事先离开吧,你是张家独子,若是出点什么事怎么跟九泉之下的老太爷交代啊。”

张陵容笑道:“三叔,我省得了,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如你所愿,也不会招惹那个什么总督大人的。”

“你省得就好了。”张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终觉不放心,暗想着还是先回一趟张府再说吧。

郭文莺从厅堂出来,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了,她还没用午膳,肚子早饿得咕噜噜叫了。

心想着这里离封敬亭的住处最近,没准能混点吃的。她去了封敬亭包下的小院,封敬亭却没在,只有几个他带来的随身侍卫守着院子。问过那些人才知道皇上早就出门去了,带着齐进和几个侍卫,至于去哪儿却不知道。

郭文莺无奈,只得先坐了轿子回总督府去了,到了府里立刻让红香给准备点饭。她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为了公事弄得废寝忘食,看来这总督也真不是那么可做的。

红香下厨给她做了碗面条,她正吸溜着呢,忽然云墨从外面跑进来,“大人,钦差大人来了,让您出去迎接呢。”

郭文莺面条刚吃了两口就要出去迎什么驾,心里颇不情愿,这好好的来什么钦差,偏是要这个时候来。

她刚换了官服,这会儿忙叫红香又准备上,在前厅摆上香案,等着接圣旨。

她对封敬亭都没这么恭敬过,倒是他下的圣旨得跪拜迎接,还得摆上香案跟供佛似得供着。

宣旨的太监正是江公公,他现在升了一监之主,是宫中仅次于徐茂的位置。

江公公宣读完圣旨,对跪在地上的郭文莺道:“郭大人快请起,奴才只是奉旨褒奖大人除寇有功,不敢叫大人跪久了。”

郭文莺站起来,刚要说话,忽然抬眼看见随从的人群里站着一人,便是戴着斗篷遮住脸她依然认出那是封敬亭。

他一早出去还以为是去做什么,原来是和钦差汇合了。看来他是真打算住进总督府里来了,作为皇上派来的特使,又有什么比这更名正言顺的?

只扫了一眼便转回头对江公公道:“公公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江公公道:“奴才不敢,大人想听什么,自然有人说给大人听。”他笑着拱拱手,“奴才不便久留,这就先告辞了,至于以下事务可由皇上派的特使处理。”

郭文莺也笑着抱拳,“那就不多送公公了。”

“不敢,不敢,奴家不敢。”他一口一个奴才,叫得郭文莺有点牙疼。在她面前自称奴才,似乎有那么点不妥,她是外臣,又不是他内宫的主子?

不过这江公公一向极有眼力,多半知道她和皇上的关系才会这么称呼的吧。

把江公公送走后,随后那所谓的特使开始分发皇上的赏赐,郭文莺连管都没管,打着哈欠回房去了。饭吃了一半就被叫出来,那碗面早不能吃了,看来还得再叫红香弄点吃的,吃完饭正好睡一觉休息会儿。至于其余的事,自有衙署的官员接手,否则养着他们那是白养的吗?

过了一会儿,红香又端了一碗面进来,这回还有几碟小菜,她一边往桌上放一边道:“小姐也是,一天到晚的不好好吃饭,有那么忙的厉害吗?这么下去非得把身子搞坏了。”

她每回不按点吃饭,红香每次都念她半天,郭文莺听得烦了,低着头吃着面。

红香道:“小姐,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

郭文莺“哦”了一声,“你看见谁了?”

“好像是皇上,第一眼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他瞪了我一眼,才知道那真是皇上,除了皇上谁瞪人能有那样的气势。”

郭文莺又“哦”了一声,若是她说皇上会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知道她是何表情。

她一碗面吃了一半,就听到外面门响了一下,她对红香道:“你先出去吧。”

红香推门出去,差点跟要进门的一个人撞在一处,她一抬头吓得魂儿差点飞了,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竟然差点撞到皇上。

她自吓得胆战心惊,慌忙跪下,腿都发抖着。还好封敬亭也没在意,只挥挥手让她起来,随后进了房间。

郭文莺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她把最后一口面吃完,然后吁了口气,“皇上要来一碗吗?”

封敬亭看看那空空的碗,连盘子都是空的,不由笑起来,“你都吃完了,还叫朕吃什么?”

郭文莺道:“让红香再做就是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今天起得太早,这会儿倒有些困了。

她回头看他,“爷,你先去忙吧,我补会儿眠。”

“爷陪你睡会儿。”封敬亭也不管她,已经先宽了外衫躺床上去了。

这位爷缠人的性子,想把人赶走是不行了。郭文莺只能爬上床,躺在里面。她也确实困了,躺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到后来整个人都钻进他怀里。

封敬亭看了看埋在锦被里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忍不住又是俯身一吻。然后轻巧地揭开了被子,把她的外衫脱了,让她睡得安稳点。

两人很久没这样静静地躺着睡,封敬亭看她的睡颜,莹白的小脸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真是睡得又香又甜的。这是多久没好好睡了,居然困成这样?

他轻轻把她揽进怀里,或许这样才能解了相思,东南的事务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看来这大半年她还是很成就卓著的,也不枉他牺牲那么多把她派到这儿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陪公

说起来他这个皇帝也是做得窝囊,自己的女人都不能留在身边,这么巴巴的跑到这儿来找她,刚才扮什么特使,那些所谓的赏赐就发的他手脚发软。原来从不做这种杂事的,没想到现在做起来也是这么麻烦。

可能也是疲倦了,看她睡的香,眼皮也有些打架,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也陪她一起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天色已是大黑。

郭文莺睁开眼,见他还在睡着,便趿着鞋出来,吩咐红香和鸢儿准备些吃食,等封敬亭醒来给他备着。

她还有许多公事要做,便先去了书房。最近事务繁忙,有许多事都得她亲自处置了。不过还好皇上在这儿,有许多事倒省了上折子这道手续了。

她正挑灯看着新送来的公文,忽然房门响了一下,却是封敬亭走了进来。他睡得睡眼惺忪,头发披散着,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绸褂子,下面两只鞋也是趿拉着。多半是饿醒了没看见郭文莺,上这儿找她来了。

郭文莺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公文,心里却暗道,从前在宫里他还稍微顾一下形象,到了外面便什么都不顾,这府里人来人往的,他就这么一身就敢出来了?

封敬亭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郭文莺道:“我让红香煲着汤呢,你喝一碗再去睡吧,空腹睡觉不好。”

封敬亭“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他大约还有些似醒未醒的样,头靠在她胳膊上眯着眼醒盹。郭文莺找了个软垫给他垫上,又吩咐红香把饭菜端上来,既然他醒了,就在这里先用些。

封敬亭靠着她,望着她伏案奋笔疾书的模样忽的笑起来,“从前都是我办公,你陪着我,今天倒是换过来了。我这也陪着总督大人办公了吗?”

他不说“朕”倒让郭文莺心里舒服了不少,否则总觉得跟他有些身份差距感,不免生了隔阂。此时倒觉得他们很像是正常的夫妻,当然,也不是特别像,毕竟没哪家是丈夫陪着妻子办公的。

这会儿红香带着两个丫鬟把桌子支上,摆上了饭菜。封敬亭也清醒些了,自去坐下吃起来。他吃几口,见郭文莺还不动,便道:“你吃完再看公文吧。”

郭文莺道:“我想在东南查盐,这盐一旦查起来牵涉太大,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是不行的,只是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哪儿查起。”

封敬亭道:“查盐动静太大,前些日朝廷查盐,收获甚微,你这儿一动起来,怕要搅合的天下不平了。”

郭文莺放下手中的公文,走到桌前,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道:“那皇上的意思是不查了吗?”

“你自己做主吧,要查的话怎么查,心里有个数,朝堂上要安稳,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动的。”封敬亭喝了一口灵芝蜜枣老鸭汤,这汤炖的甚好,味道很是鲜美,只是似乎补肾效果也不错。他挑挑眉,“娇娇,你这是觉得爷不行吗?”

郭文莺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不行?”

封敬亭笑眯眯看着她,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郭文莺最了解他,一看他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由暗骂一声“色痞”,推开他巴向自己狼手,埋怨道:“这会儿还吃饭呢,一会儿再说。”

那老鸭汤是府里丫鬟做主炖的,又不是她吩咐的,多半是红香看他来了,知道必然耗精力,要给他补补吧。想到她的用心不禁有些好笑,她和封敬亭能不能生出孩子可不是老鸭汤能管得了的。

这会儿封敬亭忽的兴致起来,把她抱着做自己腿上,“那爷喂你吃,你吃饱了,一会儿再把爷也喂饱了。”

郭文莺脸红了红,不过还是任他一口口喂自己吃饭,也不知是刚喝了补肾汤的缘故,还是两人轻薄的衣服摩擦起意,总觉得屁股底下有个热乎乎的东西抵着自己,让人觉得颇不舒服。

她怕他兴致上来再不管不顾了,慌忙拿了筷子自己往嘴里紧扒了几口饭。

封敬亭笑眯眯看着她,瞧她约莫吃了八分饱了,便亲执了茶给她漱口。

他难得这么殷勤,郭文莺倒有些适起来,果然这家伙瞧她都洗漱干净了,便直接抱去书房的小榻上。

这小榻是郭文莺小憩用的,她有时事务繁忙,便在这里小睡片刻,精神好了便继续办公。这是这里很小,躺一个人还勉强,两个人就未免太挤了些。若不是他紧紧扣住她,都要滚到下面去了。

“爷,咱们回房好不好?”

“不好。”封敬亭早就等得有些难耐了,这会儿可不愿再动地方。

直接凑过去叼住她的唇,郭文莺被他亲吻得有些无力,只能瘫软在他的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也不知为何,每次被他亲着,自己就会浑身无力,若不是还有些常识,可能都要觉得被他吸了阳气了?

封敬亭不知美人心内的胡思乱想,只是觉得亲吻得有些拱出了火儿来,因着是在府里不出门,郭文莺没穿裙子,穿的是窄腿儿的外裤,免得钻入了蚊虫,只是这裤儿轻薄起来便不大方便了。

郭文莺只觉得脸儿热热的,封敬亭的心火也是在不断地蔓延,这样这个美人四肢大张地呈现在眼前,就算没有补汤助兴,他的鼻梁也是热腾腾的了。

封敬亭意犹未尽地抬起头,而怀中方才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的,呼吸也紊乱起来,他掀开了她那桃红色的小肚兜,露出了那白嫩的小肚皮,随后亲吻了上去。

这一夜郭文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的房,反正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的后来,两人试了几次,从小榻到书房的案几,再到地板,真难为他怎的想到这些手段,不把她所有精力榨干了他是不罢休的。

次日一早郭文莺醒来,封敬亭还在继续睡。她动动酸痛的身子,还得跑出去办公事,倒是他睡得香香甜甜的,完全不受影响。

从前他上朝的时候,都是他去操劳,她独留下来睡大头觉,这会儿反过来,反倒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第五百五十七章 松江

封敬亭似乎醒了,睁眼看她一眼,又继续接着睡,倒是混没受一点影响。

郭文莺叹口气,起身穿了衣服往外走。

昨夜折腾的太狠,精神颇有些不济,身上也似乎酸疼的难受。她伸了伸胳膊,红香端着洗漱的用具过来,“大人,你现在就洗漱吗?”

“去书房吧。”

到了书房,洗漱完,换上官服她便上衙门去了。

在官衙里见了几位大人,把一些紧要的事布置下去,又找卢一钰和张明长过来,商量查盐的事。皇上既然说都随她,明显一副啥都不想管的样子,她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了。

张明长道:“大人,这盐不好查,先不说该从何处入手,便是这查出来的后果也很严重。上次乌大人也是动了盐税,才让人给暗杀了。”

郭文莺道:“左右都是要动的,晚动不如早动,横竖不能放着不管。”她是想趁着皇上在这儿把这事揭出来,就算捅破了天也有人给他撑着。好过到最后所有过错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

卢一钰在一旁沉吟一下,道:“此事也不是不能做,不知大人想从哪儿开始入手?”

郭文莺道:“查盐场吧,秘密把盐场近几年的账全部总一遍,然后再和官府出入盐的记录两相对照,还有朝廷分派出去的盐引有多少,这些盐引的去向,都要从头开始查起。”

张明长沉思,“大人,这么一来工作量过大,怕一时半会儿查不完啊。”

郭文莺点头,“那就先找一些典型的查,几个大盐场先查,还有张家是靠盐起家的,听说张家财富甚巨,可称得上是东南首富,便从这里查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