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夸赞

内地许多商人都开始通过海事局和外国人做生意,不仅充盈了国库,就连商人手里的钱也逐渐多了起来,百姓富足,国泰民安,也算是她当初做的一大贡献吧。

杜绾道:“说起来这也要感谢那个闽浙总督呢,没有她就没有东南三省的今天,你们是没去过泉州和福州等地,那些地方现在已经富得流油了,商人云集,做大生意的不在少数,我这点小本生意也就在云南抖擞一下,到了东南,那真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段伟晨眼睛眯了一下,“你说的那个闽浙总督可是郭文莺吗?”

杜绾道:“正是,说起来这位女子倒是我杜某最佩服的一个,且不说勇武和魄力,单是这份眼光就不是别人能及的。”

段伟晨笑起来,“看来杜兄倒是对那个郭文莺评价很高啊?”

杜绾摸摸鼻子,竟然有些羞涩起来,“这般评论一个女子确实不对的,不过我这也说的是实话,放在七八年前,谁知道闽南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松江一带都跟着发展起来,地价房价都翻了不知几番了。当初在背后大骂她的那些人现在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的,恨不得供起她的牌位来了。”

郭文莺在旁边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夸着自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隐约也有一点欣慰,至少自己曾经做的事没有白做,那般下了那么大功夫总算见了成效了。

她只当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茶,装作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但心里难免还是美滋滋的。谁不喜欢有人夸他,总比马他要好吧?

杜绾说着话,又说起一些泉州和福州的见闻,他道:“说起来在泉州我最佩服的还是一位方公子,他白手起家,靠着一条船在海上走货,现在已经拥有了最大的船队,大部分商家都要通过他的船走货,我当初入行还是这位方公子介绍的呢。”

郭文莺心中一动,问道:“不知你说的那位方公子叫什么?”

杜绾想了想,“上云下棠吧。”

郭文莺心中一阵感慨,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他的消息,现在知道他过得挺好,也算了了她的一番心事。当初亏欠了他的,总算还清了吧。

只是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杜绾仿佛许多话都是针对她说的,所叙述的有关东南的事大部分都是她比较关心的。

比如现任海事衙门海务使的梁贸,还有江一行,方云棠等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都被他说了一遍。尤其是自己,都快被他夸出花来了,到后来自己听着都有些脸红了。

不对劲,怎么嚼着都觉得不对劲。

她心中诧异,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小心,上下打着他。

杜绾应该是长得不错,周周正正的一张脸,谈不上多好看,却也谈不上难看,总之就是中等。长相中等,说话中规中矩,言谈举止都透着大气,怎么看都是个很不错的人。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问题。

她素来信奉自己的第六感的,多年的从军和从政经验,让她很知道,这往往表面看着越没问题的人背地里却往往存在很大的问题。

那么他今天在自己面前故意提到自己,提到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猜不出来,也索性不费脑子了,只随着他们的话音偶尔符合两句,以显示自己在倾听罢了。

喝完茶,杜绾让人备了饭请他们用晚膳,左右这会儿也回不去了,段伟晨让他干脆把他们的住宿也安排妥了。

这马场里除了马之外,也有一些空房子,只是却也容不得许多人住,除了段伟晨和郭文莺之外,只带了几个人进来,其余的都在马场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这些大都是军中之人,平日里都是睡野地睡惯了的,倒也不用担心他们。只是真要在这里过夜,安全必须要顾及的,所以郭文莺一听段伟晨的提议,就立刻让张强吩咐警戒。

不需要过多言语,她随便一个眼神,张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本来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就连杜绾和段伟晨都没注意到。

杜绾笑道:“咱们今晚弄个篝火宴会吧,让白族的姑娘跳跳舞,,大家欢乐一下。”

段伟晨不置可否,“你看着随便搞吧。”

杜绾眉角扬了扬,“王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对女人不感兴趣呢。王爷这把年纪不成亲,可是在等谁吗?”

段伟晨哈哈一笑,“本王不过是没有看对眼的罢了,这天下女人虽多,却也没有一个能配上本王的。”

杜绾叹息,“你就挑吧,也不知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你开始给自己造陵寝了?这孩子都没有呢,坟墓先修好了,当心百年之后可连个上香的都没有。”

若是旁人敢说这样的话,段伟晨早就把他脑袋给拧下来了,不过杜绾不一样,他不但是他的好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身为云南王的他。

他对好友还是有几分宽容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吧,你还一脑子官司呢,还操心别人有没有后做什么?”

杜绾叹一声,“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天下最悲催的是我了。”

段伟晨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么着。”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这会儿外面已经点上了篝火,一群白族的小姑娘围着篝火跳舞,有人在篝火上架起了烤架,上面烤着各色的肉类和蔬菜水果。

云南的烤肉不像草原上,拿整只羊在那儿烤,都是切的一块块的,放在铁盘子上,烤好了再拿下来分割了送到每个人面前。

郭文莺的座位就安排在段伟晨左边,杜绾在右边作陪,边吃边看着白族舞蹈。

白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各种原始舞蹈种类有鸟兽类舞蹈、踏歌舞、巫舞、踩牛舞。如鸟兽类舞蹈为无歌相伴的纯舞蹈,跳舞人数不等,以步伐为节奏,以双手和身段的变化描述模仿鸟兽牲畜动作及人们采集、劳动行为。

第六百八十八章 跟踪

今日跳的真是这种鸟兽类舞蹈,那翩翩风姿真是别有韵味。

看着鸟兽舞,郭文莺就会忍不住想到杨丽萍,想到孔雀舞。便是在这个世界,也很少有人能跳出孔雀舞的空灵和美了。

过了一会儿,气氛突然欢快起来,这些白族的少女们跳起来鼓舞。这是白族人最喜爱的舞蹈之一,仗鼓长1.2米,内空,两端大如碗口,皮革蒙绷,中间细小可握。表演时三人一组,仗鼓而入,鼎足而立,以多个小圈连成大圈,伴随笛子、唢呐、大号、锣鼓等音乐节奏,边敲边舞。

她们的动作很欢快,幅度也大,什么“硬翻身”、“翻天仰”、“野猫戏虾”、“二龙戏珠”、“五龙捧圣”、“兔子望月”、“野马分鬃”、“魁星点斗”、“雷公扫殿”、“仙女献桃”、“****”、“文王劝贤”、“霸王撒鞭”、“二十四边环”、“四十花枪”等九九八十一个套路,其中夹武术招数,灵巧多变,姿态优美。

段伟晨轻笑道:“张大人,你看这舞蹈可入眼?”

“还好。”其实她是不怎么喜欢看舞蹈的,从小没有音乐细胞,唱歌跳舞一概不行。

杜绾在一边挤挤眼,语调颇为暧昧,“张大人,你若是有喜欢,今夜倒是可以温香软玉抱满怀的。”

郭文莺忙摇头,“这倒不必了。”

杜绾笑起来,“莫非大人和咱们王爷同一个癖好吗?”

郭文莺也不知道他说的王爷什么癖好,也懒得跟他说,便转过头去看向一边。

这会儿忽然一个穿着白族服饰的男子过来,对着杜绾耳边悄悄说了句话,杜绾似是皱皱眉,对段伟晨道:“王爷先稍坐,我去去就来。”

段伟晨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从面前的银盘里拿了烤好的羊肉递给郭文莺,“你吃一点,这里羊肉还是不错的。”

郭文莺今天就发现了,马场里除了马匹还养了一些羊,数量不多,约莫是自己食用的。

她端着盘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确实挺嫩的,便多吃了几口。段伟晨又端了酒给她,她也接过喝了。

这会儿的段伟晨一扫平日的阴冷模样,变得十分和蔼可期,频频给她倒酒送吃的,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就是这样,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到了后来,郭文莺实在忍不了,便站起来道:“王爷,我去去就来。”

段伟晨以为她去更衣,便含笑道:“去吧。”

郭文莺自然不是去更衣的,她离开篝火,想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静一静。

刚走了不远,陈七从后面追上来,低声道:“头儿,那杜绾去见了几个很奇怪的人。”

这陈七从前在军中就是坐侦察兵的,郭文莺让人监视杜绾,就是他带人去的。

郭文莺微微蹙眉,“他见了什么人,可瞧清楚了?”

陈七道:“没敢走太近,也瞧不清楚,不过那几人都是披着斗篷的,其中一个看背影很是眼熟。”

郭文莺心中一动,忙道:“走,瞧瞧去。”

陈七在前面带路,引着她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再往前就是马厩了。此时马厩前正站着几个人,除了杜绾之外,其余几个都是披着斗篷的。

郭文莺一眼望过去,发现眼熟的不止是一个,起码有两三个,尤其是其中一件深黑色的斗篷,便是在月光下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七年前在福州通往松江府路上的那一场截杀。

这人竟是无影门的门主,那个漏网的斗篷男?

再看在他身前站着的那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人影也太熟悉了,即便看不清脸,只瞧着身形就隐约可以瞧出这人是谁。

他竟是三皇子封敬安?

此时此刻,在云南大理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两个人除了惊恐也只剩下惊恐了。

他们离得比较远,一时也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陈七想悄悄过去看看,却被郭文莺拽住了。

她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边才低声道:“找人远远缀着就行,切记不要靠得太近。”

那无影门主是个武功高手,耳力自是不一般,她是真不放心这些人跟着,再白搭进几条命去就不值当的了。

陈七都应了,郭文莺又不免多嘱咐一句,“记清楚了,一旦不好,以保命为主。”

陈七顿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头儿的脾气一直没变,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先顾全了他们的,不让他们轻易冒险。

若非这样,他们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八百回了。

郭文莺怕段伟晨会找她,也不敢久留,又嘱咐张强他们格外小心警戒,才回到宴会的篝火旁。

段伟晨瞧见她,柔柔一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郭文莺淡笑,“这人有三急,也分大小号的,王爷不知道吗?”

段伟晨微微一怔,随即抿嘴笑起来,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这么粗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不俗了呢?

两人正说着话,杜绾也回来,他连忙告罪,“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让两位久等了。”

段伟晨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绊住了?”

杜绾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而已。”

郭文莺回想刚才看见的场景,他和封敬安谈话时的样子,虽是眉头深锁,但两人说话时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初时,看来也不像他说的只是泛泛之交罢了。

段伟晨问了一句,也没再问下去,继续观赏起表演来了。这会儿舞蹈已经跳完,有人在场中摆了古筝,叮叮咚咚弹了起来。

那曲调算不得多么悠扬动听,但在少数民族的地方,能听到汉族的曲调已属不易,便都侧耳听着。

不过显然段伟晨也不喜欢什么音乐,只是端着盘子大快朵颐,在他眼里显然吃的更加重要。

一场篝火宴会直进行到半夜才散了,杜绾让人引着他们各自去休息,郭文莺住的地方似乎离着段伟晨有段距离,也不知杜绾是怎么想的,似乎有意把他们给分开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避难

房子还算干净,显然被特意收拾过,,里面有张精致的床,还有桌椅、茶几、幔帐之类的日用东西。马场里的住宿条件,不可能要求奢华什么的,能勉强住一夜也就可以了。

洗漱完之后,郭文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想脱衣上床,爬到床上却又躺不下来,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她又穿上鞋出来,到门口低叫了一声,“是谁值夜?”

皮小三从黑暗中跳了出来,笑道:“头儿,没事,我在这儿看着呢。”

郭文莺道:“我心里不安稳,怕是咱们在这儿不安全,你现在悄悄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撤出马场,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响动。”

皮小三挠头,“那连马都不能骑了?”

“对,不骑马,悄悄走出去,到马场外的河边汇合。记住不要同时走,分批离开,不得惊动任何一个人。”

皮小三忙应声去了,他们听话惯了,自也不会问为什么。

郭文莺又回到房里,把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做成一个好像有人入眠的样子,随后拿起披风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她既然感觉出这里不对劲,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再躺下去,而纵观整个马场,最安全的地方就莫过于段伟晨那里了。

所以她出了房门,也没急着离开马场,反而去了段伟晨的房间。

段伟晨的住所也是有许多人守候,瞧见是她,倒也没人阻拦。

郭文莺问了守门的护卫,“王爷可在?”

那护卫点了点头。

听到敲门声,段伟晨亲自开的门,瞧见郭文莺不由怔了怔,随后又不禁笑起来,“这大晚上的,美人亲自上门,这是何等的福气啊?”

郭文莺也不理他的调侃,只低声道:“我有事想跟王爷说一下。”

她绕过他的身子迈进去,段伟晨也没阻拦,随后把房门关上了。

进到屋里,郭文莺就直接坐在椅子上,从茶壶中倒了杯茶给自己,然后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段伟晨也在她对面坐下来,他可能刚换了睡衣正准备安眠了,身上穿的甚是单薄,两条裤腿还高高挽着,露出两截白白的腿,当真是一副清凉舒爽的模样。

这大半夜的一个女子跑到别的男人的房间,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自然要羞涩一些的,当然若搁在别人身上也未必能做出这种事。不过郭文莺不是别人,她一向胆大包天的很,更何况性命攸关,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段伟晨瞅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如常,一副坦然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郭文莺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就是问问王爷修陵的事,听说王爷对五行风水之说甚是精通,不知可否跟我讲讲如何看风水?”

段伟晨挑挑眉,他才不相信她是来学什么风水之术的,不过还是开口道:“风水之道讲究很多,我先说说如何看方位。风水学表示方位的方法,其一,以五行的木为东,火为南,金为西,水为北,土为中。其二,以八卦的离为南,坎为北,震为东,兑为西。其三,以干支的甲乙为东,丙丁为南,庚辛为西,壬癸为北。以地支的子为北,午为南。其四,以东方为苍龙,西方为白虎,南方为朱雀,北方为玄武,或称作:“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郭文莺听他侃侃而谈,倒也升起了几分佩服,这位王爷看着脾气不好,但也有些本事的,反正她是一句没听懂就是了。

段伟晨说了几句,见她没什么反应,心里知道她在故意没话找话拖延时间。他故意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郭文莺却坐着不动,索性她今天是打算赖在这儿了,便更加厚脸皮些也没什么。

段伟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莫非你是不想走,要留在这儿陪本王过夜吗?”

他说着话,手已经触到她的肩上,那灼热的眼神看得人都要化了,便是再没经过事的,此时此刻也该知道他在想什么。

郭文莺暗骂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就有什么好东西了,封敬亭如是,眼前这个一个也一样。

她低哼,“王爷想多了,我只是借王爷的地方避避难罢了。”

段伟晨“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本王就肯收留你了?”

郭文莺睃他,看来这一位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微笑,“王爷是惜才之人,应该不会把人赶出去吧?”

段伟晨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咧嘴笑起来,他倒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女人,沉着冷静,审时度势,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本王这里是躲藏的好地方。你如何知道今晚会出事?”

郭文莺挑眉,“王爷又如何知道?”

段伟晨笑起来,“其实我还真不知道。”

他不知道吗?是,他还真不知道今天会出什么事。

而就算出什么事,也绝对不会找到他身上,他在云南镇守多年,还没人敢动过他,便是有的也早被他给解决了。尤其是在杜绾的地盘上,他绝对不认为有谁敢对他有什么不轨。他刚才之所以那么问,只不过心里有些怀疑,约莫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这里罢了。

他问道:“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有什么仇怨不成?”

郭文莺心道,既然他问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这段王爷既然对她另眼相看了,总归不会见死不救的。

便开口道:“其实不瞒王爷,我也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咱们行伍之人做事一向谨慎,绝没有......”

她正说着话,这边还没解释清呢,就听外面有人低喝道:“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啊。”

郭文莺心中一惊,段伟晨脸上也不禁变了变色,两人都推开窗户往外看,只见郭文莺原先住的方向已经是火光一片了。炙热的火苗往上窜着,片刻间便把整座房子都置在火场中了,远处浓烟滚滚,烟雾被风吹到这里,站在此处都能感受到阵阵热浪,呛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第六百九十章 烧房

郭文莺咳嗽了两声,低咒道:“爷老子的,还真的放火啊。”

段伟晨惊愕的看她,“你早知道有人要放火的?”

郭文莺哼一声,“我哪儿知道啊,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我就是觉得会出事,为了保险起见,才特意上王爷这儿来避一避。”

虽然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段伟晨却一点火也发不出来,这么聪明,有先见之明的女人还真是少见的很。

他啧啧出声,问道:“你到底得罪谁了?下面这么大的黑手?”

郭文莺看他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的,心里猜测他可能和封敬安没什么关系。一个云南王爷,一个流窜的侵犯皇子,他们两个若真是有什么交集,那才真叫国家之祸呢。

她故意试探,便道:“王爷可知道今日杜绾去见了什么人了?”

段伟晨微怔,“他说是见生意上的伙伴,莫不是这人与你有仇不成?”

郭文莺吐了口气,“正是呢。”

至于那人是谁,她并没有说,段伟晨也没问,不是他不想问,而是没来得及问。因为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却是杜绾来了。

咚咚的声响,随后传来他略带嘶哑的声音,“王爷可在里面吗?”

郭文莺对段伟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闪身躲在门后面。

段伟晨轻轻一笑,也没阻止她,看她躲好才把门打开了。

外面杜绾一脸焦急之色,看云南王无恙,才微松了口气。

“王爷没事就好了,可知道东边一排房间里着火了吗?”

段伟晨点头,“我也是刚知道,看见外面火光一片,方知着火了。”他故作不知,问道:“可是怎么了?为何会着火的?”

杜绾叹气,“目前尚且不知,多半是天气干燥,有火星迸出引发了火灾吧。”他说着露出一脸悲伤样,“可怜张大人还在里面,也不知有没有危险呢。”

段伟晨假装惊诧,“张大人还没出来吗?”

“没有呢。”杜绾再叹一声,“已经让人去救了,不过那么大火,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道:“我这也是来求王爷来了,那张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这有个三长两短的如何向朝廷交代啊?王爷仁慈,好歹救我一命啊。”

郭文莺躲在门后,从缝隙里正好能看到这边,杜绾却看不见她。

她瞧着杜绾那满面愁苦的样子似也不像作假,心里暗道,莫不是封敬安根本没把她的身份告诉他吗?她带着这么多人住在马场里,封敬安肯定是知道的,至于他怎么跟杜绾说的,她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否则杜绾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淡定,死一个冒牌的钦差和死一个皇后娘娘,那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的,就算吓也得把他给吓死。

段伟晨知道郭文莺没死,倒也不怎么焦急,只是微微蹙眉,“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我且随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定夺吧。”

“是,是。”杜绾连连点点,引着他走了出去。

看两人出门,郭文莺忙从门后钻了出来,到了外面找了段伟晨身边的一个亲卫要了身衣服,随后快速换上,追了他们而去。

白族人都喜欢戴帽子,帽檐压的低一点再加上天黑也没人注意到她,别人瞧见了,也只会以为她是段伟晨身边的护卫。

这会儿段伟晨和杜绾两人已经到了火场,一共烧了两间房,有大半都倒塌了,还有一小半墙体在苦苦挣扎着,到处都是一片焦黑,还有细细的火苗在地上乱窜着,隐隐还有噼啪之声。

还好这里的房子并不相连,房与房之间相隔着一段距离,这里虽是烧了,却并没有殃及到别处。

段伟晨在火场外走了一圈,不由有些心有余悸,若真是郭文莺当时在房间里,怕是这会儿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郭文莺看到这场景也不禁心中一寒,这些人是真打算把她置之死地啊。烧的这么干净,这也不是一般的防火手段能行的。至于杜绾所说的什么天干物燥,不小心有火星飞入,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了。

段伟晨道:“可翻了火场了?找到张大人的......嗯,遗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