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璇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后的她才发现自己并非坐在门边而是躺在一架雕花大床之上,她内心顿时失落,她还以为自己回现代了呢,没想到依旧是幻梦一场。

她缓缓转过头,当她看见床边的人时,她的眸中迅速集结了绵绵无尽的恨,那恨若一道带刺的光束直戳在冷睿扬的身上。

冷睿扬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于她,他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此刻他正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夜子璇费力地撑起身子,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些微的声响,她径自掀开床单下地穿鞋。

虽然她的声音非常微小,但是还是惊醒了坐在一旁的冷睿扬,冷睿扬在看见她时竟然忘了她对自己的恨,他脸露笑容说道:“子璇,你醒了。”

夜子璇抿住嘴唇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自己的穿鞋动作。

冷睿扬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关心道:“你才刚醒,身子还不是很好,要少走动。”

夜子璇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口,她猛力甩开他的手,依然专注于脚上。

“你要去哪里?”冷睿扬早已估计到她醒来后的状态,可是这样冷漠的她着实让他难以接受,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接受不了她的漠视,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夜子璇依然不说话,她穿上鞋子后就径自打开房门出了房间。冷风吹拂她身,掀起身后裙摆飘荡。

冷睿扬微显惊愕,她的伤口还未痊愈,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冷睿扬一急之下使了轻功脚下一点就掠至夜子璇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他温柔地问道:“天寒地冻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夜子璇沉默依旧,她绕开冷睿扬继续往前走去。

冷睿扬不依不饶再次上前阻挡了她前进的步伐,他单手拦住她的去路:“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么?”她果然对他知之甚深,知道怎样会让他最难受,他宁可她骂他几句,也好过这样的视他于无物。

苍白的脸仍然毫无表情,低垂的眼眸始终未曾望向他,夜子璇移动脚步朝外走去。

冷睿扬长纾一口气,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

夜子璇一路出了王府大门,刚一跨出府门便见两匹骏马立于门前,夜子璇眼眸一转便已知道原因,她牵了其中一匹反身上了马,然后策马奔驰而去。

冷睿扬跟着上了另一匹马,跟在夜子璇的后面,亦步亦趋。

夜子璇沿着记忆中的路一直奔出临月城直往那夜的山崖之处而去。她先是到了夜宸风失足的地方向下观察了一会儿,随后就沿着山路直探崖底。

崖底松柏参天水杉直立,树干浸着冰水,到处都湿漉漉的,即使是在阳光暖阳之下也让人觉得一派阴寒之气。

夜子璇拿着一截枝桠四处探寻,她寻便了方圆数十里地,寻到脚上已经打满了红泡却依旧没有找到夜宸风的踪影,丛林中随处可见她凄寒的身影。

“坠崖当晚我就已派人来探寻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冷睿扬看见这样的夜子璇时忍不住在她身后说道。这样缄默的她,这样执着的她让他内心绞痛难当。

夜子璇听闻这话后,她忽然转身逼近冷睿扬的身边,厉声说道:“你果然够狠,连全尸都不肯留给他!”声音似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一样,此生她从未恨过一个人,现在冷睿扬成为了她恨的第一人。

“你怎么说都可以,不过,是真的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已派人去四处查探了,一有消息就会报来的。”冷睿扬也觉奇怪,只要没有寻到尸身就表示夜宸风可能并未死去。

“你不用再惺惺作态,已经没有这必要了。”夜子璇横眉冷对,出口的话中皆是狠戾刻薄的语言。

冷睿扬银眸中闪过黯淡,但是顷刻间就被他掩去,他扯动了嘴角轻声问道:“我在你心中难道就如此不堪么?”终究还是爱得不深呵,所以她才会如是想。

“堪与不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夜子璇全当今生从未识你,再见之日便是我复仇之时!”夜子璇抛下此话后便转身愤然离去。

夜子璇还未走出几步顿觉脑中天旋地转,她抬头望向太阳,直觉眩晕无比,眼前倏然一片漆黑,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于地。

“子璇!”冷睿扬惊呼一声,身影已至她身,他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探了探鼻息后将她横抱起朝悬崖上方行去。

第二章 绝杀宫主

临月城以北的苍山山脉,终年积雪不化,山脉横亘方圆数百里,逶迤曲折,崇山峻岭莽莽苍苍,群峡间列峰谷交错。

白日行于其间犹觉崖峰刺天高耸入云,不禁让人心生畏惧。夜间更觉有魑魅魍魉穿梭其中,绿光幽幽使人胆寒。

其实,峰峦叠嶂中不乏有美景相伴,只是人们在到达山脚时就早已望而却步了。

苍山中有大大小小许多个洞穴,其中一个洞穴里绿光闪烁时隐时现,泛着幽灵般的寒气。这个洞穴的入口处非常狭窄,一旦入内顿觉开阔,沿着溪水逆流而上可以到达一座硕大的平台,平台上放置着一张千年寒冰床,薄烟缭绕,寒气逼人。

寒冰床上躺着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剑眉舒展,脸色苍白,似是毫无生气。此人便是多日前不幸坠崖的夜宸风。

寒冰床的旁边赫然立着一名男子,那男子一头银发披散于肩,与身上的银白色衣衫浑然一体和合天成。

“该醒了。”银发男子幽幽出口,话中语气幽寒森冷。

随着他的这一声呼唤,寒冰床上的男子缓缓打开了眼睑,他两眼无甚焦距,只是默默地看着上方。

“你的名字叫什么?”银发男子慢慢问道。

躺在寒冰床上的男子慢慢回道:“绝杀。”

“你的仇人是谁?”银发男子又问道。

“冷煜天。”黑衣男子淡淡吐话。

“你的任务是什么?”

黑衣男子眸中射出寒光,冷冷道:“颠覆冷氏皇朝。”

银发男子终于满意的笑了,他的笑阴寒恐怖,没有一点的温度,让人观之而色变。

想不到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修炼绝杀神功的人。那夜他本是派人跟踪冷睿哲,本以为冷睿哲会去摄政王府,结果冷睿哲却中途改变了注意居然去追杀这名黑衣男子,这黑衣男子瞅着十分眼生,想来并非西朗朝中人士。无论这个男子是谁,只要他是跟冷睿哲有仇的他都会出手相救,然后再利用这些人去对付冷睿哲。

所以,当这名男子坠下山崖时,他飞身救了他一命,然后将他带回了绝杀宫中。

十多年前,他一直修炼绝杀神功,可是无奈心底太多情感涌动,绝情丹都无甚作用,到后来竟然差点走火入魔,一头青丝瞬间变白。

后来,他建立了绝杀宫,通过各种手段,使绝杀宫逐步壮大,可是绝杀宫的众多弟子中却没有一个可以修炼绝杀神功,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失望。

没想到的是,奇迹竟然出现了,他在为这名男子治伤的时候发现这名男子骨骼奇佳,是个武学奇才,并且生性淡漠,他终于找到了可以修炼绝杀神功的人了,这不共戴天的仇恨终于可以得报了。

“哈哈哈…”银发男子想到这里时,不禁展开双臂开口狂笑,阴恻地笑声一直回荡在山洞之中。

银发男子倏地收住笑对寒冰床上的人说道:“绝杀,我已将你之前的记忆全部替换,你现在心中只余对冷氏皇朝的恨,他们杀害了你的父母,残害了你的妻子与儿女,他们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现在就将我的大部分功力传给你,从今日开始你就修炼绝杀神功,为避免你心生七情六欲,我会给你吃一颗绝情丹,从此以后断情绝爱,如此方可炼成神功。”

语毕,银发男子双掌朝黑衣男子发力,只见那男子倏地一下坐了起来,迅速闭上了双眼,银发男子点地直跃那男子头顶,倒立身子,以头抵住黑衣男子的头,只见空气中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上而下直捣黑衣男子的百会穴。

待银发男子将功力传给黑衣男子时,他的脸瞬间变得苍老无比,他跃了下来站立于寒冰床前,沙哑干枯地声音响起:“绝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绝杀宫的宫主。”

黑衣男子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漆黑若深潭的眸子中竟是冰寒,他冷冷地答道:“是!”

银发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道:“你现在叫左右护法进来,我有事交代他们。”

黑衣男子抱拳道:“绝杀遵命!”

须臾,绝杀宫的左右护法便到达银发男子的跟前,他们单膝跪地道:“参见宫主。”

“我已不是宫主了。”苍老的声音响彻洞穴。

左右护法闻声都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银发男子,嘴里不禁低呼出声:“宫主?你的脸…”后面的话如鲠在喉,卡在了原处。

银发男子摆摆手道:“不提此事了,我招你们进来是有事吩咐你们。”

左右护法异口同声道:“听凭宫主差遣!”

银发男子五指并拢指向绝杀说道:“他从现在开始接替我宫主的位置,宫里所有事务都听他的差遣,他的话就如同我的话。”

左右护法看向站立于一旁的绝杀,只见他眸光似寒冰,不带任何一丝温度,他们在看见时不觉倒抽一口气,瞬间竟觉凉彻心扉。

片刻后,他二人回道:“遵命。”

银发男子满意地点点头道:“恩,从现在开始,我就在这里闭关修炼,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他已将大部分功力传给了绝杀,现在他必须闭关修炼内功,以便恢复元气。

“是。”

银发男子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要吩咐绝杀。”

左右护法颔首退出了洞穴。

待左右护法退出洞穴后,银发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他的手干瘪松弛血管突出,他有些抖抖索索地将册子递给了绝杀,道:“这是我毕生所创的绝杀神功,一旦练成以一抵千天下无敌,从今以后你每日卯时准时到这里来练习此功,我会教你内功心法,你可明白?”

“绝杀明白。”

“恩,你除了每日练习此功以外还要多加注意皇宫的动向,皇宫里隐藏着我的人,左右护法会详细告知于你。”银发男子说道这里时,他目光瞟向远处,似是回忆起往事,许多年前他也曾享受过天伦之乐,有娇妻在侧有儿女承欢膝下,可是那样美丽的生活却被冷煜天一夜之间捣毁了,他害得他家破人亡,这么些年来,他厉兵秣马积蓄力量目的就是要手刃冷煜天,可是他没想到冷煜天竟然那么短命,还没等到他去复仇就病死了,如此他便只能将仇恨延续到他的下一代了,即使他已下了阴间地狱,他也要让他尝尝断子绝孙的痛楚!银发男子眸聚寒光,他对绝杀说道:“记住,你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杀死冷氏兄弟,更要颠覆冷氏的天下,在我闭关期间的行动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了。”

绝杀微点头颅应道:“是。”

“行了,你先退下吧。”银发男子揉了揉眉心,略带困意地说道。

绝杀并未回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后就转身出了洞穴。

左右护法一直恭候于洞穴口外,待绝杀一出洞口,一座石门就自动降下隔绝了他所有的视线。

绝杀斜睨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左右护法,他启口问道:“冷睿哲可有什么弱点?”绝杀心里有些疑惑,他虽然内心对冷睿哲充满了恨,但是为何他却不怎么了解冷睿哲?反而更了解冷睿哲的弟弟冷睿扬。

左护法想了想后回道:“冷睿扬。”

“冷睿扬?”绝杀挑了挑眉疑惑道,“那冷睿扬的弱点又是什么?”

右护法低头回道:“启禀宫主,几个月前冷睿扬几乎没什么弱点,但是现在他却有一个弱点,而且还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说来听听。”绝杀说完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左右护法跟随其后。

“是一名女子,当日那女子坠崖冷睿扬不顾自身性命一同坠崖。”

绝杀听闻后滞住了前进的步伐,他侧头问道:“哦?想不到冷睿扬这样的人也会坠入情网?”话语中带着些许的讥诮之意,说完后他又抬步朝前走去,一面走一面问道:“那女子是谁?”

“姓甚名甚属下不知,因为冷睿扬将其保护得很好,就脸冷睿哲也不曾知晓,不过那女子应该不是西朗人,因为她与东朝的静安侯夜宸风好像关系匪浅。”

“夜宸风?”绝杀再次停下脚步,他拧眉问道。

为何这个名字会如此熟悉?就像是与生俱来一样,就像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左护法跟着回道:“夜宸风是东朝的静安侯,不过他已经坠崖身亡了。”

绝杀在听到身亡二字时不由地有些排斥,眉头倏地皱了起来,眸中露出不悦地神情。

左护法看到以后便不再说关于夜宸风的话题。

绝杀见左护法已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眸中不悦渐渐隐去,又问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回禀宫主,那女子尚在摄政王府。”

绝杀听后轻微点了点头,心中一连环计悄然而生。

第三章 血溅王府

夜子璇自那日在崖底昏迷以后就一直缠绵于病榻,本来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寒风浸入伤口染上了风寒,一直反反复复不能彻底痊愈。

她这一躺就是三个多月,如今已是春暖花开,花璇阁外的玉兰花已经绽满枝头,一簇簇雪白的花朵像片片雪花,常常勾起她在隆冬岁月里的记忆。

一旦记忆复苏就不免心口绞痛,可是无奈身子骨不健全,无法做太多的事。

仙儿已被顾菱月送走,冷睿扬另外派了一个丫鬟来服侍她,她待人向来宽厚,可是现如今住在这摄政王府邸让她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她直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整个花璇阁里弥漫着浓厚的中药味,夜子璇在这样的味道里足足泡了三个多月,绕是正常人也给泡出病来了。

“小姐,需要奴婢扶您坐起来么?”随侍在旁的丫鬟小菊在看见夜子璇睁开眼睛后问道。

夜子璇点点头道:“好的。”今日她觉得好很多了,胸口没有前些日子那样憋闷,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喘了,想来自己的病快要好的吧。

小菊扶夜子璇坐起来后为她背后垫了枕头,让她靠在床背上。

“小菊,如今是几月天了?”浑浑噩噩地躺了这么些日子,她已经有些记不起时日了。

“回小姐的话,如今已是三月下旬了。”

“哦,都三月下旬了啊,玉兰花快凋谢了吧。”时光荏苒,想不到一晃就过了这么些时日了,离当日坠崖之时已有四个月了啊。

小菊摇摇头,一手指着窗外道:“还没呢,您瞧,屋外的玉兰花开得正当时呢。”

夜子璇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高大枝干上果然还有许多花朵奔放于枝桠上。她转回头对小菊说道:“你扶我出去看看。”

“小姐您能下床走动了么?”小菊担忧的问道。当初王爷让她来照顾小姐时曾千叮咛万嘱咐过她,一定不能让这位小姐出事,否则人头不保呀。

“躺了这么些时日,也该下去走动走动了,生命在于运动啊!”夜子璇朝小菊笑了笑,这丫头片子心地跟仙儿一样好,可是为何她的主人却没有她的心地一半好呢?

小菊上前扶着夜子璇下了床,夜子璇慢慢步出房间去到那株高大的玉兰花跟前。

她抬头仰望着这株玉兰,它迎风招展,枝态摇曳,繁花朵朵如亭亭的少女般玉立于枝桠之上,一阵春风吹过,带来清香阵阵,思绪不禁回到许多年前。

那时的她不过十岁,本是承欢膝下的年纪,可是她与夜宸风却早早失去了双亲。

记得那时她静静地站立于玉兰树前,伸出手指问道夜宸风:“哥哥,这树叫什么名字?它长得好美!”

夜宸风当时冷冷的回道:“这是玉兰。”娘很多年前就在这个小院落里种了这颗玉兰,娘那时告诉他说这树代表着报恩,犹记得娘当时的眼光深邃而悠远,似乎想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娘所说的报恩是要性命来换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始于眼前的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想到这里时夜子璇低头轻摇叹道:“夜子璇啊夜子璇,你怎么那么傻,那时的他一直都讨厌你的啊!”叹完后她再次抬首望向天空,只见一行大雁朝北面飞去,“可是,如若没有你那时的一厢痴情又怎会有我与他之间的这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大雁北回了,而我又将情归何处?”在这异世之中,她真的已是孤身一人了,再也没有人陪着她了,她将何去何从?

一行清泪不免滑落脸庞,自己到头来还是最不坚强的那一人呵。

“子璇。”一声嘤咛之声唤醒了夜子璇的沉思。

夜子璇转回头朝来人微微笑道:“菱月,你来了。”

顾菱月上前搀扶住夜子璇关心地问道:“觉得怎样了?怎地现在就下地行走了?”

夜子璇眼角微弯含笑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之前还说什么呢?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顾菱月说完将手中的食盒举到夜子璇的面前。

夜子璇缓缓吸了口气说道:“叫花鸡。”

顾菱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子璇啊,自己没动手做之前还真没觉得难,真当自己做起来才发觉要做好这个叫花鸡还真不容易啊,你知道我烧糊了多少只鸡么?”

夜子璇本已愁煞枯萎的心在听到这话时又渐渐复苏了,顾菱月这样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子怎就嫁给了冷睿扬呢?他真的是不配啊!夜子璇唇角带着促狭地笑,眉眼一抬问道:“十只?”

顾菱月听后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戳了戳夜子璇的手臂,嘟着嘴说道:“我真有那么没用么?”

夜子璇听后下巴差点脱臼,她惊恐地问道:“你当真烧糊了十只鸡?!”

顾菱月难为情地点点头回道:“不止,我烧糊了十五只鸡。”

夜子璇听后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菱月,你好可爱,你想笑死我啊!”夜子璇一面笑一面轻轻拍打着肚子,“哈哈哈…你还不是一般的败家啊。”

院墙外的冷睿扬在听到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时终于露出了淡而苦涩的笑,虽然她的笑并非为他,但是只要她觉得高兴便好。

顾菱月被这一阵大笑和揶揄弄得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急道:“哎呀,子璇,就算我败家又不是败你的家,你幸灾乐祸作甚?”

夜子璇在听见这话时嘴边的笑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回身朝寝居走去。

顾菱月顿觉失落,她提着食盒追上夜子璇的脚步,急迫地问道:“子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么?要我扶你回房躺着么?”顾菱月着实被夜子璇的动作吓了一跳,方才还在说笑的她为何忽然间就变了张脸,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夜子璇转过头对顾菱月严肃地说道:“菱月,你不必为冷睿扬做这么些事,因为他不配。”

顾菱月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来看子璇关王爷何事?

“子璇,我来这里王爷并不知晓。”

夜子璇微眯了眼睛淡淡道:“你不必为他开脱,他的城府十分之深并非你我二人就能解读,你是他的侧妃,我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你且回吧。”

顾菱月听见这逐客令后她并没转身离开,而是继续追问道:“子璇,王爷在你心目中难道真就这么不堪么?”她嫁进王府一年多,王爷虽然没有给予她特别多的宠爱,但是王爷却十分尊重她,怕她思念爹娘常常让她回家省亲,她与王爷之间表面虽然平淡但实则却甚为隽永,她不明白夜子璇为何去而复返,更不明白为何她一醒来就对王爷仇恨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