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事实可以说明一切。”夜子璇说完继续朝前走去,她不想再提那夜之事了,一提起她的胸口就会疼痛难耐。

顾菱月却不打算放过她,她上前追问道:“什么事实?你且说来听听!”

夜子璇停下步伐打算将当日之事告知于她,以免她再上冷睿扬的当。可是当她刚刚准备启口之时,却听见入口处传来一声:“菱月,本王四处找你,不想你来了此处。”

夜子璇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就此卡在了吼间,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冷睿扬后就转身回屋了。

顾菱月上前追了几步喊道:“子璇,你要说什么来着?”她很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无奈王爷在跟前她又不能造次,总不能跟子璇一样视王爷于无物吧。

冷睿扬快步走至顾菱月的跟前,他看了看菱月手中的食盒问道:“提着何物?”他担心夜子璇会在菱月的追问下将当日的话说出来,如若被夜子璇知道杀死夜宸风的人是皇兄就不好办了,与其让她去恨皇兄倒不如让她恨自己,纵使不能爱,恨或许也能让她铭刻于心,如此也就足够了。

顾菱月结结巴巴地回道:“叫…叫花鸡王爷。”

冷睿扬轻扯了嘴角佯装愠怒道:“该打,你竟敢说本王是叫花鸡。”

顾菱月看见冷睿扬微怒的脸时,她吓得脸色瞬间变白,她急忙解释道:“王爷息怒,妾身并非有意的,妾身是说这只鸡叫做叫花鸡。”

冷睿扬看见她吓白的脸后不再作生气状,他一手从她手中提过食盒,迈开脚步朝门外行去,嘴里喃喃自语道:“叫花鸡?恩,这名字不错,味道应该也比较好吧。”

被抢走食盒的顾菱月顿觉两手空空,她望着翩然离去的身影,又望了望子璇寝居紧闭的木门,她低下头叹道:“啊,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还不快跟上!”花璇阁外飘来一句话。

顾菱月听后提着裙摆离开了花璇阁。待顾菱月追上冷睿扬的步伐后,冷睿扬并未停下步伐,只是转回身对菱月说道:“菱月啊,皇上是本王的孪生哥哥一事你不能告诉夜子璇。”

顾菱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异常莫名,她忘了跟自己说话的人是他的夫君,是西朗的摄政王,她本能地回问道:“为何?”

冷睿扬收了收脸上的表情,他停住前进地脚步侧身对顾菱月说道:“你是与夜子璇待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所以也开始置喙本王的话了么?”

顾菱月听后暗自咬牙,屈身回道:“妾身不敢。”

冷睿扬俯视着眼前的女子,从鼻腔里喷出话来:“依本王看,现在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你不是给了夜子璇迷迭香么?你不是偷了王府的马将夜子璇放走了么?此事本王还未跟你算账呢!”之前的他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原来不仅仅是夜子璇能兴风作浪,看来任何一个女子,只要给了她足够的空间与平台,她们都能做一些让人们觉得惊世骇俗的事来。

顾菱月听后略显仓惶,她腿一软“腾”地一下跪在了白玉石地面上,膝盖与地面撞击使她觉得有些疼痛难耐,不免微微蹙了蹙眉,她跪地后伏地请罪道:“此事确实是菱月的错,请王爷责罚妾身。”

冷睿扬弯了弯腰拽住她纤细的玉臂,将她扶了起来,唇角微扬道:“记住刚才本王说的话就是,至于责罚嘛。”冷睿扬银眸一转,将手中的食盒提了起来,“告诉本王叫花鸡的做法便是。”

顾菱月不敢置信地盯着冷睿扬,沉醉于他唇间的那一抹笑,王爷笑起来真若天神般俊美,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笑呵,温暖的阳光下,他似傲然而立的青松,苍翠挺拔,蜿蜒伸出的健臂成为她在这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嫁给这样的男子,她该是此生无悔的啊!

“愣着作甚?还不赶快领本王前去。”冷睿哲看着顾菱月盯着自己略带痴傻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他不禁催促起她来。

顾菱月听见这声催促后方才回过神,她立即点头道:“妾身遵命。”说完急急朝前走去。冷睿扬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跟在了她的后面。

自从这日冷睿扬学会了做叫花鸡后,他隔三差五就会去菱月阁的小厨房摆弄一番,弄完后径自坐在灶边啃了起来,一面啃着香滑的鸡肉一面回想着与夜子璇过往的点点滴滴,倘若人生若只初见,倘若她不是夜宸风的妹妹,他也不是西朗的摄政王,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那么他们断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夜宸风已成为夜子璇心中的一根刺,它深深的扎根于她的心尖,怕是永生也不能忘的了。如今,她伤势已好全,是该放她离开的时候了。不过在放她离开前,他希望她的仇恨得到宣泄,他不想让她一辈子抱着仇恨过活,他给她复仇的机会!

夜宸风的死总要有人来承担,他不能让皇兄有事,所以一切的一切让他来承受吧。

冷睿扬啃完鸡后就站起身望了望灶边的锅铲,唇边不免晦涩一笑。

他叹了口气后就径自去了花璇阁。

冷睿扬到达花璇阁时,夜子璇刚好在休息,小菊守在房门外。

小菊看见翩然而进的冷睿扬时,她略微张了张嘴,准备屈身请安,但是却被冷睿扬制止了:“勿需行礼,她可是刚刚睡下?”

“回禀王爷,小姐已睡了好些时候了。”

冷睿扬点点头道:“恩,你下去吧,这里有本王。”

“奴婢遵命。”小菊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冷睿扬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他静静地走到夜子璇的身边,今日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见她了,就让他再好好看看她吧。

精致的雕花木床上,一女子看似恬静地躺在其上,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细弯的眉毛微颦,紧阖的双眼似有些局促不安,红唇抿在了一起,额上隐隐有汗珠滚下。

冷睿扬在心底叹了口气,她连做梦都在恨自己么?

找来手帕本想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结果却在快要触及她香额时冷不丁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眸子,仇恨寒光已将他寸寸凌迟。

“你想干什么?”夜子璇冷冷问道。

冷睿扬手下的动作未停,握住手绢的大掌直探她额前,暖暖回道:“替你拭汗。”

夜子璇从被窝里伸出手来重重地将冷睿扬的手拍开嫌恶道:“你不要碰我,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看见你。”

冷睿扬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今日这些话我不得不说,因为以后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夜子璇冷淡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有话快说!”紧接着那一句有屁快放生生压在吼间没有说出口。

“你曾说过再见我时就是复仇之日,今日便是你复仇之时。”冷睿扬挺立于床前,神情大义凛然。

夜子璇听后倏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站起身来,躺着有些太输气势,她挺直腰背站立于冷睿扬身前,高昂着头冷嘲热讽道:“冷睿扬,亏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替你感到可笑!你武功精湛又有侍卫暗伏于附近,你就这样让我复仇?哼,我断不会再上你的当。”

冷睿扬并未说话,只是从袖中抽出一把花柄小刀,银眸中带着决然,他直视夜子璇逼迫的眼眸,缓缓道:“用这个刺我,可好?”

夜子璇眼眸微瞪,她低了低头将视线放在了冷睿扬手中的那把小刀上,她劈手一把夺过小刀将尖锐的刀锋对准冷睿扬眼睛微眯狠狠道:“当然好,只是不知你会不会躲开!”

冷睿扬闭上了眼睛,等待夜子璇的动作。

夜子璇咬住嘴唇将小刀往前一送狠狠地戳进了冷睿扬的胸膛,刀身全体没入冷睿扬的胸前,顿时血花四溅,因为戳得太过用力,一部分鲜血溅到了夜子璇的脸上,感受到热血温度的夜子璇顿时松开了手,那小刀留在了冷睿扬的身上。夜子璇瞪大了眼睛,她惊愕得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抓住头发尖叫道:“啊——”

“冷睿扬,我恨你我恨你啊——!”

冷睿扬不顾身上的疼痛上前一步拽住夜子璇的小手,让她的手再次握住刀柄,然后用力往外一拔,一股鲜血奔涌而出染红了夜子璇洁白的衣衫,冷睿扬银眸中射出刺目的光,他低吼道:“恨我就再刺我!”说完用力拽住夜子璇的手再次将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前。

夜子璇看着触目惊心的血渍,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她任由冷睿扬握住她的双手,只直愣愣地盯着他胸前的斑斑血迹发傻。

冷睿扬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又将她的手往后一拔,血花又溅落满地。

“不——”夜子璇惊恐地挣扎着,她摆脱开冷睿扬的双手尖声叫道。

泪水肆意流窜,夜子璇猛然甩掉手中的小刀,转而扑到冷睿扬跟前用力捶打他,摇晃着头歇斯底里道:“冷睿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夜宸风?为什么?”

冷睿扬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低喝道:“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被他带走。”

夜子璇一把推开冷睿扬,她一面摇头一面往门口退去,嘴里哭喊道:“不,我不要你爱我,我不要,这辈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哭喊完后夜子璇转身急速朝外奔去。

冷睿扬捂住胸前的伤口踉跄出了房门,他盯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呼唤道:“子璇!”

片刻后一黑影闪至冷睿扬的跟前,赫峰在看见浑身是血的冷睿扬时,他惊得立时上前扶住了冷睿扬,嘴里急道:“属下来迟,望王爷责罚。”

冷睿扬紧皱眉头忍住疼痛对赫峰说道:“赫峰,今日之事你全当没有看见,现在你即刻派人去暗中保护于她。”

“王爷!”赫峰急得蹬了蹬脚,“她这样伤害于你还保护她作甚?属下恨不得将她杀死!”

冷睿扬握住赫峰手臂的手紧了紧,银眸中显露出的担忧让赫峰极为震撼,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后对赫峰说道:“赫峰,我知你护住心切,但是这两刀确实是我欠下的。在我养伤期间她就拜托你了。”

冷睿扬的话语诚恳而哀切,赫峰闻之动容,王爷何时这样跟他说话过了,他定睛看着王爷,他的额头上皆是汗珠,嘴唇已然苍白,他无奈之下摇头道:“王爷,属下真为您不值,不过属下也不违逆王爷的话,但是属下还是要以王爷的伤势为重,至于保护一事属下自去安排就是。”

冷睿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赫峰的手后说道:“恩,你先扶我去医伤口吧,切莫让其他人看见。”

赫峰点头后就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罩在了冷睿扬沾满鲜血的白衣之上,随后他将冷睿扬抱起飞身出了花璇阁。

第四章 鬼魅身影

夜子璇一路顺畅的奔出了王府,因为府里的丫鬟侍卫在看见满身是血的她时都面露惊悚之色,随之都自觉的让开路来。

夜子璇奔出王府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一味的朝前奔去。

直到全身的力气已经抽干,直到再也跑不动时夜子璇方才停下,停下后的她缩到街边的角落里无声的抽泣着。

夜子璇将头埋于膝盖之间轻声低喃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人与人之间简单一点不好么?为什么硬要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古人的心里为什么那么难揣摩?”枉顾自己还是专门研究心理的,竟然偏偏输在这上面,真是丢尽了老板的脸。

夜子璇低首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她竟然舍不得杀他呵,这对她来讲又是多么的可悲,终究还是对他有些情意的,只是他杀了夜宸风,这辈子她就注定与他无缘了。

只听空中一声闷雷传来,夜子璇猛然间抬起头看向瓷色的天空,快要下雨了么?

她整理好情绪后迅速站起身来朝城门外走去。

夜子璇一路疾步朝前走去,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她,走出城门外不久时她忽然转身朝后喝道:“什么人?!”

话落之时离她不远处的草丛跟着动了一下,她在路旁捡了一根树枝后就缓步朝草丛中走去,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快到之时以极快的速度拨开草丛却发现草丛中原来是一只正在吃青草的兔子,她抚了抚胸口叹道:“哎,竟然被一只兔子给晃点了。”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杯弓蛇影的这一天。

叹完气后她丢了树枝继续朝前走去。当太阳快要滑下山坡时,她方才到达那晚夜宸风坠崖之地。

她站在悬崖之巅俯视凝望着陡峭岩壁,顿觉一阵心慌气乱,恐惧感直冲心底,前进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她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么?

如果她真的跳下去的话,跟踪她的那个人会否出手相救?她总觉得跟踪她的人不是摄政王府的人,因为她只觉阴气逼人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如鬼魅般让她胆寒。

如果他不出手相救自己岂不是就死于非命了?

夜子璇在跳与不跳之间徘徊不已,最终她乌眸一转,心下一横,双手渐渐张开如展翅飞翔的雁儿,她闭上了双眼微扬起头感觉晚风拂面,须臾,她便俯身跃下崖底。

夜子璇的双脚刚刚离地不久只觉腰间一紧,她倏地睁开眼睛,却在睁开之时定住了眼眸,唇中吐出二字:“宸风!”

待她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时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绝杀抱住手中的女子使出内力逼近崖壁,随后双脚交替触点岩石开始飞檐走壁。

须臾便到达了另一座山峰之巅,绝杀将夜子璇扔在地上,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一抹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绝杀捂住胸口闷哼一声“唔——”。

为何看见她时胸口会觉得痛?

绝杀调整好气息后嘴角扯出一抹阴郁的笑,这个女人果然心眼儿甚多,竟然使出这一招让自己现身,难道她都没有想过如若自己不出手她待如何?

看来冷睿扬在乎她也是有理由的。只是不知她为何浑身沾满鲜血?

不过,无论她以前怎样,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他绝杀宫的人了,绝杀宫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绝杀冷冷朝旁唤道:“左护法。”

丛林之中一身影倏忽而至跪在他身前:“属下在。”

“将她带回绝杀宫中。”绝杀没有再看向夜子璇,只是淡淡吩咐道。

“遵命,宫主要将她分去哪个分殿?”

“杀手殿!”本是惊涛骇浪的三字如云烟般从绝杀口中轻吐而出。

“是。”左护法领命后起身去到夜子璇身边将她抗在肩上施展轻功朝绝杀宫奔去。

当夜子璇再次转醒之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幽暗的小房间里,房间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小木桌,一张小木床和一个半米高的小柜子。借着小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夜子璇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衣已然被换掉了。

“这里是哪里?”疑问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她记得晕厥之前见到了宸风,为何现在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因为太过思念他而出现的幻觉么?

怎么可能呢?这世上哪有如此真实的幻境?

“这里是绝杀宫。”房间的门忽然间被人打开,一阵冷冷的女声传入了夜子璇的耳中。

夜子璇微眯起眼睛看向入口处,外面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那女子身材高挑背光而站,夜子璇暂时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已经天亮了么?她究竟睡了多久?

夜子璇抬起手臂挡住些许刺进眼里的阳光,她问道:“绝杀宫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人影一闪就已到达她的跟前,她冷声哼道:“绝杀宫就是绝杀宫,从今日开始你就是绝杀宫杀手殿的杀手,代号十八,本殿是杀手殿的副殿主。”

绝杀宫?杀手殿?十八?一时间太多的信息盘旋在夜子璇脑海里,让她瞬间有些眩晕,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绝杀宫是个什么地方,势力有多大,究竟是否为真,这些信息她需要尽快知晓,知道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夜子璇仰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剑眉入鬓,眼眸清朗,竟有儿郎般的气概,夜子璇恭敬地起身跪在了女子跟前,她向前伏地山呼道:“十八叩见副殿主,副殿主万福金安。”

玉竹被眼前女子的一番动作弄得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在干什么?想要讨好她么?等她在绝杀宫待上一些时日后就知道这些礼节性的溜须拍马在绝杀宫没有任何的用处。在绝杀宫,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不过这女子看来还算灵光,她还是想提点她几句:“记住,入了绝杀宫杀手殿,你的任务就是勤练武功,如若技不如人你会死得很惨。”

“谢副殿主提点之恩!”夜子璇边说边往下磕头,五体投地动作之虔诚让玉竹的眼角忍不住开始微微抽搐。

玉竹暗自镇定了情绪,她淡道:“明日开始会有专人训练你们,从此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今天先暂时休息一下吧。”

夜子璇朗朗出声抱拳回道:“十八遵命。”

玉竹满意地点点头,或许这名女子将会是她所训练的人中最有利用价值的一名。她随后转身出了房门,一阵劲风扫过门“吱呀”一声合上了,待玉竹走后夜子璇长长地纾了一口气,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举目四望,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如果说带她来这里的人是宸风的话,那么他为何将自己放在这里不管不顾,如若那人不是宸风的话,那么他又是谁?为何世上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夜子璇爬回床榻盖上被子仔细地思考着前因后果,无奈思来想去脑中依旧混沌一片,扯不出一点头绪,她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

待到三更时分,夜子璇翻身起了床,她走到木门处拉扯了一下木门,结果那门并没有从外面反锁。夜子璇轻轻地打开一条缝,她伸出头朝外望去发现四周静悄悄地一片,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打开房门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以后夜子璇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四合院里,四周皆是矮小的平房,每栋房子都有许多小房间,她目视一圈后就朝四合院的出口走去。

出了四合院后就是一条林荫小道,四周皆是黑黢黢的山脉,不时伴有阴风阵阵,夜风一吹刮着树叶婆娑作响,夜子璇抓紧了衣襟收紧了肩膀一路朝前走去。

“呜——”一阵狼嚎声幽幽响起,伴随着森然的夜唱响于恐惧的边缘。

夜子璇一听只觉毛骨悚然,嘴里直哆嗦道:“哎呀妈呀,这也太吓人了,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地狱啊!”这要是遇见狼群可怎么办才好?人她是从来不怕的,可是这狼还是十分凶险的啊!想起狼牙尖锐想起血盆大口,夜子璇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夜子璇仔细地判断出狼嚎的声音后就折回朝反方向走去,途中经过楼台水榭,水榭上挂着纱幔,随风飞舞悄无声息,仿若鬼魅,夜子璇快步走过水榭直至穿过一处石形拱门时她方才停下前进的脚步。

因为她的前方站着好几排手持火把的人,竟有百人之多,夜子璇定睛一看发现为首之人竟是方才来找过她的副殿主。

“十八,你想要逃跑么?”玉竹幽冷的声音逐渐响起。

夜子璇“扑腾”一下跪在地上迅速爬至玉竹的脚边,一把抱住玉竹的小腿鬼哭狼嚎道:“十八从未想过逃跑,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啊!”

玉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只觉小腿肌肉有些痉挛,她想将脚拔出来,无奈夜子璇抱得死紧让她有些动弹不得。

“没有么?”玉竹俯身看着抱住她小腿的女子逼问道。

夜子璇继续哀嚎道:“房子没有顶天作证,十八是真没有想过逃跑一事啊。”说完将头埋在玉竹的裤子边轻声抽泣起来。

“那你为何在这里?”玉竹咬了咬牙想再次将脚抽搐桎梏,可是依旧没能成功。

“十八饿了,想找些东西吃啊。”夜子璇将头继续埋在玉竹的裤边说道。

玉竹轻微地点了点头,道:“谅你也不敢,方才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已食了绝杀宫的独门毒药夺命散,如若每月不按时吃解药的话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夜子璇在听闻这话后抬起了头看向头顶上方的玉竹,一张小脸上满是水痕,花得有些惨不忍睹。她抖索地回道:“十八明白。”

玉竹再次俯身看向夜子璇,本来挂在嘴边得意的笑顷刻间消失无踪,她的眼珠差点滚落于地。

橘黄色火光下,只见夜子璇除了脸颊上有泪痕以外鼻子上也有两条长龙盘踞其上,那长龙清澈透亮,上面似乎还映有火把的光芒。

玉竹顿觉裤腿处有湿湿的感觉,经风一吹即刻变凉,她立时火冒三丈抓狂般尖叫道:“你这个脏女人!”随后积聚内力一脚将夜子璇踢飞出去了,夜子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曲线后直接飞落于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只听“怦——”地一声,夜子璇安稳着地,面部朝下开始啃草。

玉竹身后的几排弟子有些不由地随着身响抖动了一下肩膀,有些却掩唇憋笑起来。

玉竹在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时,她回转身朝手持火把的人吼道:“通通滚回去睡觉!”说完一手撂起裤腿一瘸一拐地率先离去,待玉竹走后众人也都一一散去。

拱门的旁边有一座二层楼的建筑,二楼的雕栏处此刻立着两名高大的男子,左护法在目睹方才的场景后忍不住低下头开始抖动肩膀。

绝杀在感受到他的动作后转回身冷冷地看了左护法一眼,左护法立时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