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璇抓住话中的关键地方问道:“那人怎么死的?”

冷睿扬摇头道:“我当时还小不是很清楚,父皇也没有告诉我。”

“那你知道那人姓甚名甚么?”夜子璇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冷睿扬口中的人定是与她有些关系的。

冷睿扬微蹙眉头开始静静思索,须臾他答道:“好似姓桑。”

夜子璇瞪大了眼眸,嘴微微张开:“姓桑?”

姓桑?!这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般打向夜子璇,她记得她在穿越之时之前的夜子璇曾告诉她,她的本家姓也是桑,冷睿扬口中的男子会与她有关系么?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么他是谁?他又为何会如此仇恨冷氏皇朝?如果宸风的记忆真的是他改变的话,那么能找到他的人唯有宸风了。

冷睿扬偏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了?你认识他么?”

夜子璇轻轻摇头道:“不认识。”就算那人与她有关她也不想再将冷睿扬牵连进来了,她希望他的日子能够平静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太摧残他的心了。

她说完后将脚移了下来,不再踩在冷睿扬的脚上。

“不踩了么?”冷睿扬磁性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过,带着些许失落。

夜子璇笑道:“不踩了,踩肿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哦。”说完抬眼朝冷睿扬娇媚的笑了笑,这话可是真的。

冷睿扬因她的笑而怔愣住了,他再次搂紧她的腰,脸靠近她的脸,鼻尖触碰细细摩挲,与她耳鬓厮磨起来。

半晌后,他的唇开始蜻蜓点水般的触击她柔软的唇瓣,随后攫住她的红唇开始慢慢探索,夜子璇也开始回应起来。

隐藏在殿宇深处的绝杀在看见他二人的舌吻时,胸中似有一把熊熊烈火在无尽地燃烧着,他从来不知原来当面见她吻向其他男人时他的心会如此的难受,就像千万根铁棒齐齐打向他身,让他瞬间筋骨错裂。他偏头转向他方,让自己暴躁的心得以慢慢沉澱。

就在绝杀转头的一刹那间,夜子璇从怀中摸出两块布以极快地速度轻巧地装进了冷睿扬的怀中。冷睿扬旋即一愣,怔了一会儿后他继续与夜子璇唇舌相依。

吻到天荒地老后,冷睿扬终于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他必须停下了,再继续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待他停下后,夜子璇再次扑向他的怀中,双手缠颈,附唇去他耳前轻声耳语了好些话,冷睿扬在听了这些话后眼睛微微瞪大,只一霎那又恢复了寻常的表情。

夜子璇说完话后朝冷睿扬轻轻笑问道:“你能答应我么?”

冷睿扬轻扬唇角,颔首道:“你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答应你么?”这样的奇女子呵,又叫他如何能不爱呢?

夜子璇憋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终于滑落了出来,朦胧泪眼中她看着带笑的他,轻轻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她相信他呵,会一直相信的!

他二人又厮磨了一阵子以后,冷睿扬方才离开,待他离开后夜子璇整理好了头发与衣衫,坐在贵妃榻上等待着绝杀的质问,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玄天澈。

由于错愕,所以当她看见玄天澈时用十分惊愕地眼神看向他,不相信地问道:“天澈?你怎么还在宫里?”

玄天澈不理她的质问,他只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跟我一起离开。”他听闻夜子璇要与冷睿哲一起去苍山,他所集结的武士要在途中对冷睿哲动手,他不想伤害到夜子璇,所以想将她带离皇宫。

夜子璇甩开他的手,偏头回道:“我不走!”

玄天澈蹲至她跟前说道:“我不相信你是那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也不愿相信你乐意游弋于冷氏兄弟之间,我知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不愿意看见你受到伤害。”

夜子璇警觉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玄天澈避而不答:“你不要管我做什么,你现在即刻跟我离开皇宫。”

夜子璇摇头道:“天澈,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我若现在离开,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会付诸东流,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夜子璇已经猜到玄天澈要做什么了,可是他却不知个中缘由,如若她不去苍山冷睿哲又怎会一人前去呢?

“莫非你当真爱上冷氏兄弟了?”方才他见子璇那样跟冷睿扬跳舞,如若不爱又怎会跳那样的舞蹈呢?那可是亲密无间的人才会跳的舞蹈啊!

夜子璇低垂眼眸淡淡回道:“是的,我爱上了他们,我不愿意离开他们,你快点走吧。”她只想将他快点赶出如霜宫,不然绝杀一出来玄天澈就只有死路一条,绝杀上次说的话她清楚的记得,他说没有第三次就当真没有第三次了。玄天澈曾有恩于她,她不想看见他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于绝杀莫名其妙的伤害。

玄天澈听见后他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很好,就当我今生从未识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个他曾经心爱的女子呵,终将与他形同陌路。下次再见时他将不再顾恋旧情,她与他的国家比起来,他还是会毅然选择后者的。

夜子璇听后说了一句绝情的话:“玄公子请一路走好。”

玄天澈又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后就转身绝然而去了。

待他走后夜子璇长长地纾了口气,她转身看向窗棂,透过雕花间隙她看着殿外那银白的月亮,或许当神仙就不会这么累了吧。

殿内静悄悄地一片,只余烛火在“噼啪”燃烧着,烧尽的红烛似一抹带血的泪沿着烛身缓缓垂下。

夜子璇对着月亮沉声说道:“绝杀,你有话就出来说,不要等我睡着了又站在床边吓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一阵劲风袭过,一身黑衣的绝杀已然立于她身旁。

绝杀立在她身边一直缄默不语,空气中混沌一片,凝固成解,夜子璇觉得自己像似行于路间的盲人,奈你如何摸索也找不到前进的路,因为眼前黑暗一片。

她转头仰视着神情漠然的绝杀:“没有话说么?没有的话那么我要就寝了,你自便吧。”

说完径自起身朝床榻走去,可是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被绝杀的铁手紧紧攫住了羸弱的玉臂。

夜子璇吃痛,她烦闷道:“你弄痛我了,放手!”

绝杀并没有因为她恶毒痛呼而放轻手中的力道,他一个飞身带着夜子璇进了内殿,将她逼迫于墙角之中,冷冷出口讽刺道:“对付男人,你果真有一套。想不到连冷睿哲都对你动了些许心思。”他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冰寒之意,让夜子璇的脸颊上瞬时铺满了一层薄霜。

夜子璇挑眉道:“你的本意不就是让我挑拨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么?怎么?现在我如期完成了你的目标,你非但不嘉奖我难道还要数落我么?”她本来有些听不懂绝杀的话,今天晚上的事什么时候又跟冷睿哲有关了,不过,这个于她来讲着实没什么关系,现在的她只想气死绝杀。

绝杀将夜子璇紧紧地抵在墙边,他骇人的气势将夜子璇整个笼罩,他不理夜子璇的嘲讽只俯身逼问道:“你方才与冷睿扬耳语了些什么?”夜子璇一直诡计多端,常常于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此次的事关系重大,如若夜子璇使诈,有可能会将整个绝杀宫都陪进去。不过,他虽然一直怀疑她,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夜子璇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而做。

夜子璇仰头迎视,浅笑盈盈:“情人间的话语,宫主要听么?”

“讲!”他倒要听听看,她所谓的情话究竟是什么样的。

夜子璇踮起脚尖,诱惑的唇附于绝杀的耳边,吐气如兰:“我告诉他,我爱着他,因为他无尽的体贴,因为他缠绵的温柔,因为他曾是我的知己,因为他是唯一懂我心思的人。”

绝杀听后身躯僵硬了,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洁白无暇的墙壁,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脖颈边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的呼吸声,那呼吸声镇定而均匀,这足以证明她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这番真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打向他心,将他的心瞬间劈裂为两块,一块凄凉一块愁殇。

相比于冷睿扬的体贴,他对她从来只有残暴的苛求,相对于冷睿扬的温柔,他对她从来只有冷语相向,他不是他的知己更加不懂得她的心,这样的自己又怎配拥有她的爱呢?他不配啊!

他所有的表情变换夜子璇全然看在眼中,她扬唇道:“我还没有说完,宫主还要听么?”

因着这话,绝杀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不是早就决定放手的么?为何会一再地想要奢求更多,他们终将不适合的呀!

挥开杂念,绝杀话锋一转:“你为何将苍山之行定在十日后?”

夜子璇无辜地耸了耸肩,道:“不定在十日后,那定在何时?难道说明日么?宫主您难道不用回去部署么?还是说您早已部署完毕了?”夜子璇早料到绝杀会有这么一问,她早已想好了回答的话语,依她对绝杀的了解,他一定是在自己离开绝杀宫后不久就进了宫,随后一直暗藏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可以遥控绝杀宫的事务,但是对于刺杀冷睿哲这样的大事来讲他还是需要亲力亲为的。因为这事一旦失败整个绝杀宫就会惨遭覆灭。

绝杀因为夜子璇看透自己的心事而觉得有些内心灰败,她为何如此了解自己,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让他不禁疑问,究竟是他控制她,还是她在控制他?

“哼,我明日一早便赶回绝杀宫,左护法会一直监视于你,你最好不要玩任何花样,否则你将与我一起玉石俱焚。”绝杀离开她身,不再将她迫于角落,他冷冷地对她说道。

如若她算计于他,那么他一定会拉她一起下地狱的。

夜子璇听后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惶恐,反而笑问了一句:“宫主这是要跟属下生死相许么?”

她可以将这句话看做一种承诺么?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么就一起坠入地狱吧。

绝杀不理她的调侃,冷冷看了她一眼后就飞身离开了。

夜子璇盯着绝杀离去的背影,微昂起头,嘴里怪嗔道:“如若你不是夜宸风,那么我铁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偏巧你就是夜宸风,所以在我面前你永远只会输!”

第十九章 苍山之行

绝杀于两日后回到了绝杀宫中,当他回宫之时守门的护卫告知他前任宫主已经出关了。他淡淡地点头表示知晓此事,随后进了绝杀宫议事殿。

绝杀一进入议事殿就看见一银发男子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袍子背对着他,那发丝的颜色显得几许苍老,此刻他的周围似有一股气流在蹿动,气流之中的张力无限制扩大致使站在门边的绝杀都觉得有些窒闷。

他去到银发男子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弟子参见师父。”

银发男子听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银色发丝下的倾世俊颜显露了出来,绝杀盯着银发男子半晌未说话。

银发男子伸手扶起跪于地上的绝杀,他开口说道:“你且起来吧,是不是惊讶于为师的样貌?”声音遒劲雄浑,力拔山兮气盖世,与他苍老的发相比实属大相径庭。

绝杀并未说话,只是微点了头表示赞同。

银发男子松开他的手,他将视线望向殿门外的天空,叹道:“这才是为师本来的面目,样貌对为师来讲不过一张皮像而已。”

“师父您的内力是否已经全然恢复?”虽是关心的话语,但是语调却显得异常冰凉。

银发男子惊讶地看向绝杀,他旋即笑了笑:“果然是断情绝爱啊,哈哈,为师的大部分功力已经传给了你,不可能全然恢复了,以我现在的功力已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对付其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绝杀简单的回应道。

银发男子在看见绝杀冷漠的表情时,心里十分满意,他偏头问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他出关之时右护法告诉他绝杀出了宫,但是却不知他去了哪里。

“徒儿去了西朗皇宫。”绝杀如实相告。

银发男子显得有些惊讶:“哦?你的速度竟然这样快?”这件事于他来讲确实是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绝杀的速度如此之快。

绝杀并未因银发男子眼中的赞赏而露出些许的欣喜之色,他只是淡淡道:“冷睿哲将于八日后前来绝杀宫。”

银发男子听后瞪大了乌眸,他攫住绝杀的双肩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他要来绝杀宫?他怎么会来这里呢?为何?”

“因为这里藏有他想要一统天下的秘密。”

银发男子听到“一统天下”几个字时,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狂般地吼道:“一统天下?一统天下?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人还在追寻这个么?”他吼完手心聚力朝殿内的一个擎天柱袭去。

“怦——”一阵巨大的响声之后,那根柱子顷刻间崩塌。

他打完后又继续吼道:“我恨,我恨这个几个字!就是这几个字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失去了温婉美丽的她,害我失去了可爱灵巧的她,我恨啊——”

吼完又接连着袭向殿内四面八方,殿内的饰物被他的内力炸得七零八落的,碎片四处飞溅。

绝杀不自觉地用手挡来人档,他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发狂中的银发男子。

“冷煜天,我要杀了你的儿子,我要毁灭你的江山,我要用你冷氏一族的血脉来祭奠我的家人!哈哈哈…现在老天终于给我这个机会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冷睿哲的,你就在地狱里等着你的儿子吧!”银发男子狂肆的笑宛若风中凄零飘落的花,带着无尽的伤逝的哀愁。

银发男子一直仰头狂笑了很久方才停了下来,停下来后的他忽然眼眸一转盯着绝杀,逼问道:“苍山有一统天下的秘密?是什么?”

绝杀淡淡回道:“大炮!”

银发男子乌眸一瞪,有些瞠目结舌,他疑惑道:“大炮是何物?”

“可以摧毁一座房屋的武器。”绝杀那日于御花园中亲眼见到了大炮的威力,他终于相信了夜子璇的话,原来她真的没有撒谎,世间真有如此威猛的武器。

“你说什么?哈哈…绝杀,你是不是现在陷入仇恨中不能自拔了,竟然说出如此昏话。”银发男子与当初的绝杀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绝杀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没有说昏话,待有朝一日你看见时就会相信了。”

银发男子听后银色长袖一挥,道:“恩,现在先不说这事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部署陷阱,好让冷睿哲来的了回不去!”

绝杀抱拳道:“是,师父!”

*

八日后,夜子璇与冷睿哲一起出了皇宫,冷睿扬暂待冷睿哲监国,冷睿哲带了五万精兵跟随在他的后面,真可谓是浩浩荡荡。

夜子璇十分荣幸地坐在了冷睿哲的龙辇之内。

冷睿哲自从上了辇车后就一直歪在矮榻上,姿势慵懒而妖媚,他用一种暧昧不清的眼神凝视着夜子璇,银眸中带着不知名的深意,夜子璇十分讨厌他那张与冷睿扬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这让她着实恨不起来,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四起,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又想甩人耳光了。

“你那样的眼光是打算甩朕两个耳光么?”冷睿哲忽然懒懒地出口问道。

夜子璇嘴角抽搐,这个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竟然可以听见她脑中的话。

对于他的问题夜子璇避而不答,她转而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勇气呢,结果就是陪我走一趟苍山而已,你竟然带了五万精兵,看来,你还是很怕死的嘛!”

冷睿哲对于她的嘲讽并不恼怒,唇角勾起了放肆而邪佞的笑,他只慢慢回道:“朕的命可不止是朕一人的,而是这天下苍生的。”

夜子璇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她眼角抽搐,嘴也不留情面:“你说的话真的很恶吔。”好老套的台词,好没创意的话语。

冷睿哲俊眉一挑,饶有兴趣:“很恶是何意?”

夜子璇摇头晃脑道:“很恶就是恶心的想吐啊,兄台。”冷睿哲果然与冷睿扬不一样,要是这话被冷睿扬听见了他一定不会问自己是何意。

冷睿哲看着她俏皮的表情后竟然不可遏止的开始大笑。

夜子璇指着冷睿哲的鼻子,皱眉咧嘴说道:“形象,注意形象,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笑得这么没品?”

“哈哈哈…怎么办呢?朕一看见你就想笑。”冷睿哲依旧捂嘴大笑,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夜子璇没好气道:“怎么办,凉拌!你不要再看见我就行了,让我自己坐一辆马车。”夜子璇顺便提出建议,她不想跟这个妖男同坐在一个车厢里,为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性格会如此迥异呢?

冷睿哲收住了笑,他俊颜脱俗,银眸含露,须臾便闪身去到了夜子璇的身边,夜子璇因为他的逼近又往角落里缩了一下,进了马车后的她一直与冷睿哲保持对角关系,她不想离他太近。

冷睿哲的忽然逼近带过一阵沉郁的龙延香,这是他身上特有的熏香味道,与冷睿扬身上清新的味道全然不同。

“此去苍山路途遥远,朕不想旅途太过无聊,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吧。”说完俊眉朝夜子璇挑了一挑。冷睿哲好似对调戏她一事上了隐,他怎地就那样想看她害羞的模样呢?

夜子璇因为冷睿哲的那一记电眼吓得上下哆嗦了个遍,她往后挪了挪身子无心念道:“果然是一个妈生的,种都是一样的。”

冷睿哲听力极佳,夜子璇随便念叨的话他悉数听了进去,他俊眸倏地一暗,沉声对夜子璇冷冷说道:“休得对我母后无礼!”她怎样说自己无所谓,他也乐得逗弄于她,可是他的母后却是神圣不可侵犯之人,即使是她也不得出言侮辱。

夜子璇对于冷睿哲的突然发飙有些感到头痛,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耸肩道:“我刚才所说的话中并没有半点侮辱您母后的语言,只是你听不懂我话中的含义罢了。”

冷睿哲不再发怒,他随后问道:“那谁能懂?”

“你的弟弟,冷睿扬。”对于此事夜子璇已觉没什么可保密的了,现在冷睿扬于她来说只是匆匆过客而已,她与他的故事已然结束了。

“这就是你为何喜欢他的缘故?”冷睿哲忽然很想知道相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个女人不是曾经嘲笑过他不懂爱么?那么她心中的爱又是如何的呢?

夜子璇微垂睫毛,上下浮动的浓黑如扑闪的蝶翼般轻盈而美妙,她低声道:“是的,与他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当这里的所有人都听不懂我说话时他却能听懂,他的人生观与我一样,这对我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这里会有人真正懂我,可是他却偏偏就是一个,这些使我对他产生了好感。再后来因为的他的温柔与细心呵护,好感渐渐上升为情感。”

这就是她所认为的爱么?就是一个知你懂你的人,原来爱竟是如此简单的么?

冷睿哲挑出她话中他最想知道缘由的部分详细问道:“为何这里会没有人懂你?”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没有战乱没有纷争,只有和平与大爱。”夜子璇此话意境悠远。

冷睿哲盯着她卷翘的睫毛半晌没有回话,她这话是何意,是在告诉他要停止战争么?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特定含义的,只可惜,他决定的事就没有改变的可能,没有现在的纷争又何来以后的和平呢?这天下终究是要合一的啊!

夜子璇看着久未说话的冷睿哲,她没奢望他能回答她的这句话,不过从她的立场来说,她必须说,并且尽力去做,努力过后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冷睿哲不想与她谈及此事,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如何认识睿扬的?”

夜子璇眼中带着狡黠的光束,她笑道:“在青楼里认识的。”

“什么?!”果然不出夜子璇的所料,冷睿哲瞪着银眸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睿扬几乎从不涉足青楼。”

夜子璇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扬唇道:“你紧张个啥?我有说他是去青楼寻欢的么?”

冷睿哲闭了闭俊眸复又张开,浅笑道:“也对,堂堂静安侯府的小姐又怎会是那青楼女子呢?”话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对于他的蔑视,夜子璇微低下颚抬眸反问道:“青楼女子又如何了?她们不也是迫于生活的无奈么?有哪个女子生就是那青楼女子了?人们皆道青楼女子薄情寡性淡泊无爱,可是谁又曾给过她们爱的机会了呢?她们不过是为了灵魂的完整在自保而已。”

这一番话着实震惊了冷睿哲,想不到她一个养于深闺的大家女子竟然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青楼女子着想,她心里的那片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探寻她的一切了,她的所有于他来讲都是新鲜的。她似一汪清泉,滴滴落于他的心间,叮咚作响,于平静的心湖上掀起水斑阵阵。

如今时光于他来讲太过闲暇,他也不妨听听她的见解,冷睿哲接着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如此了解青楼女子?”

既然他如此乐意听她说教,那么她也愿意与他分享,希望能让他的心境得到些许的改变,帝王其实是一个非常悲哀的角色,因为他是冷睿扬的哥哥,所以她在心底也希望他多少能够幸福一些,不要整天都活于算计之中,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女子走进他的心间。夜子璇慢慢回道:“曾经有段时间伤感于她们悲戚的爱情故事,所以研究过一些她们的内心想法,曾想过亲身实践以便更准确的了解她们的想法,但是却被家人阻止了,所以我刚才所说也实属纸上谈兵而已。”她读硕士的时候本想去一些夜总会当女宾,但是却被她的爸爸勒令禁止了,说如果她敢去当女宾的话就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是以,这个计划被迫流产。

冷睿哲匪夷所思地问道:“你研究她们的想法?还要去实践?为何?”这个女人的小脑袋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她竟然为了知道青楼女子的想法而想过去当青楼女子?这实在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呵呵,这是我的专业,如果我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那么这将是十分可贵的,对这些资料进行归纳总结就可以得出普遍的行为模式,最后可以根据这些行为模式提出一些对策,这样就有利于解决人们的一些心理疾病。”冷睿哲的不解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唇边带笑,淡淡解释道。

“心理疾病?”冷睿哲微蹙眉头不解其意。

夜子璇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例如抑郁症,强迫症,过度自卑症,人格分裂症都是属于心里疾病,这些病是属于精神疾病,如果得不到改善它将会影响人们的身心健康。”

冷睿哲听得津津有味,随后的时间他一直追问着夜子璇类似的问题。时间也随着他二人的谈话渐渐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