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行了四日的路了。

这日,大队行过一条狭长的山谷,刚刚用过午膳之后,冷睿哲忽闻一阵异动,他机警地挑开窗帘问道一旁的高俊:“何事喧哗?”

高俊望了望头顶上方,两侧峭壁高耸入云,遮掩住了大部分天际,唯留一条长长的缝隙,他低头禀告道:“属下觉得峰顶上似乎有人。”

待高俊话音刚结束,“轰轰轰——”空中传来巨石滚动的声音。

高俊脸色骤变大叫一声:“护驾!”

一声令下后,冷睿哲所坐的马车顷刻间被禁卫军包围,头顶上方砸下的巨石打死了很多卫兵与马匹。

“竖起盾牌来,所有人将盾牌和在一起!于缝隙中放箭!”冷瑞哲看着死伤一片的士兵,他瞪大了银眸厉声呼道。他出发之前早已研究好了路线,这一峡谷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所以他嘱咐禁卫军带上厚实的盾牌以防止空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真有人敢袭击他,如若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当时东朝的卧底。

他呼喊过后,士兵将盾牌合成了一块巨大的屏障,羽箭从缝隙中飞射而出,形成了一阵箭雨。

因为山石的巨大,所以尽管有盾牌护身,但是一些臂力弱小的士兵仍旧抵挡不了巨石的冲力,他们最终被压在巨石之下,身躯尽毁,血肉模糊,惨绝人寰。

“怦——”一声巨响传来,一颗石头砸入了马车之中,将车顶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冷睿哲脸色瞬变,他闪身进入车内,嘴里疾呼道:“子璇,你有没有伤到?”

夜子璇从角落里屈身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说道:“没有,我们不能呆在马车里了,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冷睿哲点头附和,随后他去到夜子璇跟前准备将她横抱起来。

夜子璇感谢道:“不用了,我会轻功,你护好自己便是。”如若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次袭击应该是玄天澈发起的。他这是想要瓮中捉鳖啊。

冷睿哲略微惊诧,旋即他掀开车帘让夜子璇先行出马车,他吩咐道:“去到盾牌下面。”

夜子璇一个闪身就飞至段拍之下,冷睿哲紧随其后,他们艰难地穿梭于盾牌之间,偶尔有一些石头砸在身侧,夜子璇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血渍,她无奈地摇摇头,这实在太过残忍了啊。

“专心点行路,若要让他们死得其所就保住你这条命。”冷睿哲在感受到她的动作时冷声警告道。

夜子璇屏住呼吸与冷睿哲一路行至岩壁下。冷睿哲一到达安全地带就对众士兵吩咐道:“敌人石块有限,大家现在朝两侧岩壁撤退,准备好箭阵!”

大队死伤无数,活下来的人一步步朝岩壁下方慢慢退去。

石块数量越来越少,不过多时就已全部耗尽。耗尽之时,只觉一阵山呼,黑色身影如陨石般急速坠落至山底。

那些黑色身影一经落地就与禁卫军厮杀起来。

玄天澈在空中盘旋之时就已看清冷睿哲所站的位置,他手持利剑直飞冷睿哲而去。

冷睿哲警惕性极高,他耳朵微动就已感觉到杀气,他将头微微仰起时便看见手持利剑朝他飞奔而来的蒙面人,玄天澈察觉到他的眼神后,他微微转动手中的剑,让阳光照在剑身上,一道白光闪向冷睿哲的眼中,他不自禁地闭了闭眼。

就在冷睿哲闭眼之时玄天澈已近他身,他朝着冷睿哲的胸口猛力的刺了下去,冷睿哲眼花看不见事物,但是他的听力却是极好的,他侧身一让玄天澈便刺了个空。

后知后觉的夜子璇此时方才看清了情况,她惊悚地盯着蒙面之人半天没有反应。

“站到一边去。”冷睿哲使力推了一把夜子璇,她一个趔趄跃至了远处。

冷睿哲空手与玄天澈搏斗了起来,他二人武功不分伯仲,在空中上上下下打了好几百个来回。

夜子璇站在地上观望着二人,头时不时的望向他处,玄天澈带来的人不过数千名,而方才的石块使冷睿哲损失了上万人马,玄天澈的人虽然各个武功高强,但是多寡悬殊,如果时间一长玄天澈绝无胜算,而冷睿哲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一直拖延玄天澈的时间。

他们以后要如何斗争与她无关,但是现在她却不能任由这事发生在她的眼前,他们中任何一人受伤都是不行的。

夜子璇转动了一下眼眸,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脚下使力点地朝飞打的二人掠去。

她直飞二人处从中间劈开一条蹊径,玄天澈与冷睿哲在看见飞身而来的她时皆是一怔,手边的动作滞住些许,夜子璇面朝玄天澈,她眼中充满了乞求,玄天澈因为她的眼神而微愣,就在这时夜子璇劈手抢过了玄天澈手上的剑,对他说道:“快走!”

冷睿哲听闻此语后他眉头微皱,莫非这些人是夜子璇派来的?他心里起了试探之意,于是他掌风聚力朝夜子璇的后背打去,飞于夜子璇身后的玄天澈看见了冷睿哲的举动,他迅速将夜子璇推开,自己迎了上去,冷睿哲早已料到他会替她接这一掌,于是他聚齐全身掌力朝玄天澈猛然一击。

“噗——”玄天澈口吐鲜血身子迅速朝后飞去。

夜子璇被玄天澈一推她在空中翻转了几下后方才定住,她一定住后便朝玄天澈看去,但见玄天澈受了冷睿哲一掌,她痛声惊呼道:“天澈——”

夜子璇迅速朝后退中的玄天澈掠去,冷睿哲也伺机朝玄天澈飞掠而去,夜子璇身旁劲风扫过,她转回身掌风使力朝冷睿哲打了过去,冷睿哲没料到夜子璇会打向他,他并不与她过招,只是绕过她继续朝玄天澈飞掠而去。

夜子璇一直于空中追随着冷睿哲,几个回旋之后她依旧没有追上冷睿哲,情急之下,她扬起手中的剑朝冷睿哲刺了过去。

冷睿哲一时未有防备,左肩处被夜子璇刺了一下,血瞬间迸射而出,染红了他明黄色的龙袍,盘踞在他身上的长龙因为这血色的渲染而显得面目狰狞,张扬的五爪在凌空乱舞着,仿佛想要跃出衣袍来将她这刽子手绞杀一般。

“你…”夜子璇因着这一刺她的手瞬间松开了剑柄,长长的剑在空中上下颤动着。

冷睿哲不理她的愕然,他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手因为触碰剑身而血溅四野。他将剑身抽出后将剑掉转方向握住剑柄,随后提气全速朝玄天澈刺去。

他飞速朝玄天澈杀去,近至玄天澈跟前时,他将剑身往前一送,利剑沿着直线朝玄天澈奔去,阳光照在剑身上闪出一条银白色的光束,剑气如虹,带着前所未有的杀伤力。

可是那剑却并没有刺入玄天澈的身内,而是刺入了追赶而来的夜子璇的身上。

“啊——”夜子璇仰头痛呼出声,她手持长剑娇躯迅速朝后退去。

那剑穿透了她单薄的身躯,剑最终生生地插入岩壁之中,将夜子璇的身子钉在了墙上。

岩壁上流下斑斑痕迹,血色妖娆,让人看之惊魄三魂。

“子璇!”玄天澈与冷睿哲同时惊呼道。

他二人一前一后迅速朝夜子璇飞掠而去。玄天澈先冷睿哲一步到达她身,他用力抽出利剑将它狠狠地掷于地上,她抱着夜子璇已然无力的身子几个飞旋就落在了地上。他瘫坐在地上将夜子璇紧紧搂在怀中,轻轻的呼喊着:“子璇!你有没有怎样?很痛么?”

夜子璇朝他摇头道:“不痛…我不痛…”

冷睿哲迅速赶至二人跟前,他对玄天澈吼道:“你放开她!”

玄天澈抬头狠狠地盯了一眼冷睿哲未说一句话。

夜子璇抖抖索索地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她指向冷睿哲。冷睿哲看出了她的意图,他单膝跪于她身前握住她满是鲜血的手问道:“我在这里。”

“放…放…他…走…”夜子璇困难地吐出几个字。

冷睿哲震惊地盯着夜子璇,他没有回话只是抬眼看了看眼前早已揭开蒙面布巾的年轻男子,这人究竟是谁,让她如此为他搏命?

夜子璇见冷睿哲没有答应她,她忍着右肩上的剧痛,再次提气说道:“这是…我欠他的,如今…你再放他离开,今生…我就再也不亏欠他什么了。请你…请你…圆我这个愿望。”说完后她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冷睿哲。

玄天澈拼命摇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她这是要与他诀别么?从此再见就互不相识了么?

冷睿哲被她所震撼了,一个人究竟会有怎样的勇气才能义无反顾的去接下那有可能会夺去她生命的那一剑,这个女子太让他震惊了,以至于让他再也管不了放了眼前男子的后果了,他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夜子璇朝他微微一笑后,眼前一黑昏厥过去了。

“子璇,子璇!”玄天澈抱着她的身子痛苦地呼喊着。

不相欠了,再不相欠了,他与她缘尽今生了啊!玄天澈无力地抬头望天,痛声大呼道:“啊——”

他的发因为痛吼而顷刻散乱于肩,随风扬起,似一条条凄婉的灵蛇,他凄惨地吼声久久回荡于满是血污的山谷之中。

待他发泄完后,高俊等人已将玄天澈的人诛杀完毕,他们将玄天澈统统围了起来。

冷睿哲盯着眼神木讷的玄天澈,他知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若自己用强力让她放开夜子璇,那么他铁定会抱着夜子璇静静死去,而他方才答应了子璇,所以他今日不会让他死,若要让他自愿放开夜子璇唯有用情了。

他朝玄天澈冷冷说道:“她受了重伤不能轻易移动,你若还想她活命现在就放开她。”

活命二字在玄天澈脑中瞬间炸开,他方才脑中一片浆糊完全不能思考,他傻愣愣地盯着浑身沾满鲜血的夜子璇,脑中炸开一条明朗的血路,他抱着夜子璇站立起来,随后将夜子璇递给了冷睿哲,冷睿哲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怀中的夜子璇,随后他对玄天澈说道:“朕敬你是条汉子,你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朕等着你!”

说完,抱着夜子璇绝然而去。

高俊也冷冷地看了玄天澈一眼,随后率众尾随冷睿哲而去。

脚步声,马蹄声渐渐远去。

方才还人潮涌动杀声震天的山谷忽然之间静谧一片,偌大的地方只剩玄天澈一人孤零零地站立于原地。

他一直呆呆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车队,心中的哀伤一直盘亘于胸前。

那个曾经在她面前飞身拦马的女子,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女子,那个曾经用滚烫的茶水烫伤他的女子,那个曾经给他讲希腊神话的女子,那个曾经大闹夜宴的女子,那个与他在树林中生死与共的女子,她真的已经离开他的生命了,已经彻彻底底离开了!

冷睿哲将夜子璇抱回马车后就急急唤来御医为她诊治。

御医探过脉后拧成一团的眉毛松了开来,他长舒一口气道:“还好这位姑娘有内力护身,且并未伤到要害,不然性命危矣。”

冷睿哲点点头道:“恩,你且将伤药准备好,然后再开一副养神的方子。”

御医低头道:“臣遵命。”

冷睿哲随后为夜子璇换了伤药,当他为她脱去衣衫时他才发现她身上竟然是伤痕累累,身上大伤小伤四处皆是。这女人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宫里的那些女人哪个不将她们的身体看成如珠如宝,而这个女人倒好,整天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她是每天不受伤一下就会觉得不舒服么?

宽厚大掌轻轻抚过她苍白的容颜,嘴里轻轻叹道:“这样的女子呵,又有谁能抗拒你这致命的吸引力?”如若他猜得没错,方才那名男子应当是东朝的三皇子玄天澈,想不到他也对夜子璇一往情深。夜子璇之所以为他挨这一剑应该是源于大炮制作一事,她心里该觉得很愧对东朝吧。

拇指滑过她苍白的嘴唇,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已渐冰凉的唇。

心又开始缓缓悸动。

只可惜,她是睿扬心爱的女人,就算自己对她有情也是不能表露分毫的。

长纾一口气后,他依旧凝睇着她,这一生,只要能见着她便好吧!

第二十章 生死与共(大结局)

夜子璇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她是被冷睿哲的灼灼目光给烫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凝视着他的男人说道:“原来阎王爷竟然是个帅哥!”

冷睿哲听后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头,动作宠溺而自然,他低声喝斥道:“竟敢说朕是阎王爷,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夜子璇摸了摸头呲牙咧嘴道:“哇,你竟然虐待病人,还有没有人性哇?”

“人性?你在刺朕一剑的时候就有人性了么?”这个女人竟然胆大包天的刺了他一剑,而更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并未因为她刺了他一剑而有丝毫的怒意,他是不是疯了?

“哎,你也刺了我一剑,咱俩算是两讫了啊!”夜子璇无辜地眨着眼睛说道。

算起来,他刺她的这一剑貌似要比她的那一剑重多了啊。

冷睿哲摇头轻笑:“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才敢与朕讨公道了!”

夜子璇笑道:“这可是你的服气啊,多少年来除了你的亲人有谁敢在你面前说实话的啊!”她已经将冷睿哲当做她的朋友了,就像她现代的那些朋友一样,是一个可以分享快乐与忧愁的朋友,是一个无关乎爱情的朋友。

“说实话?呵呵,你恐怕也未必说的都是实话吧。”冷睿哲语中含着深层的含义,既然喜欢说实话,那么她又为何不告诉他引他来苍山的真实目的呢?

夜子璇并未因为他这句隐射的话而害臊,她依旧笑得春光灿烂:“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呵呵,好,朕倒要看看那路究竟是康庄大道还是悬崖绝顶!”冷睿哲豪迈而爽朗地说道。

夜子璇无所谓地耸肩道:“敬请期待呗!”

随后的日子里,冷睿哲无论是用柔情攻势,用糖衣炮弹,用帅哥必杀技,还是用死皮赖脸法,他都没能从夜子璇口中套出任何话来。

夜子璇真可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果真是油盐不进呢!

八日过后,冷睿哲一行到达了苍山山脉。

冷睿哲站在巍峨的山脉脚下仰视着群山,顿觉山河入梦,气势恢弘,这如画江山又怎能让他不爱呢?

夜子璇领着冷睿哲按照记忆中的路找到了绝杀宫的宫门。

绝杀宫的宫门坐落于山坳之中,两侧皆是是悬崖陡壁,山峰如剑,经过这一狭缝之后便是开阔山景。

夜子璇望着空无一人的宫门时顿觉有异,这空气中似乎存在的她不熟悉的味道,她挥了挥手示意冷睿哲暂时不要前进。

须臾,山坳处一阵劲风使过,一白一黑两道人影便立于夜子璇的跟前。

白色身影正是绝杀宫前任宫主,而黑衣男子正是绝杀。

银发男子看着眼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冷睿哲时他猖狂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冷睿哲,没想到你还真来了这苍山,勇气真是可嘉啊,只不过,你却是有去无回!”话中包含着无尽的恨意。

高俊等即时站位将冷睿哲包围在最中央,并朝银发男子喝道:“大胆贼寇,休得对我皇无礼!”

冷睿哲盯着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喟叹道:“夜宸风!”

夜子璇没管冷睿哲的低叹,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那银发飞舞的男子,眸中相思之意尽显,泪水不经意间滑出眼眶,她哽咽地朝他呼唤道:“爸——”

经这一呼唤银发男子方才发现冷睿哲的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她的脸色略显苍白,身躯娇小而瘦弱,他皱眉看向她,眸中尽是莫名,他着实不知她口中呼唤的是谁。

这一声呼唤也同样震惊了冷睿哲与绝杀,他们齐齐望向夜子璇。

夜子璇劈开围在她身旁的侍卫,她脚一点地飞身朝银发男子掠去。

银发男子望着向他飞来的女子,思绪竟然飘到了远方,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朝他飞奔而来,她笑意盈盈,亲切地呼唤他为“浩良”。

愣神之际,夜子璇早已扑入他怀,手臂圈住了他的腰身,螓首摇晃声声呼道:“爸爸,我是在做梦么?爸爸,我好想你啊,妈妈呢?”

银发男子此刻方才回过神,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铁定早已将此人一掌劈开了,但是他对这女子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那感觉似乎早已融入骨血。

他低头看向在他怀中不停抽泣的女子,过了半晌后冷声问道:“你是谁?”

夜子璇听后呆傻地抬起头,望向上方的银发男子,她眸中皆是惊诧,泪水再次泛滥而出,她抚上了男子的银发哽咽道:“爸爸,我是子璇啊,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也穿越了么?你为何满头银发?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妈呢?”

银发男子在听见她的自称后忽然间激动的攫住她的双臂,将她推离他怀,盯着她的眼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子璇?你真的是子璇么?”

夜子璇头如捣蒜:“对啊,爸,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桑子璇啊!”

“桑子璇,桑子璇。”银发男子将夜子璇揽入怀中开始喃喃自语,他抚摸上她的脸颊轻声呢喃道:“十三年了,我的璇儿啊,你都长这么大了!为父还以为你早已命丧黄泉了呀!是这真的么?”

站在一旁的绝杀完全不知面前的两人在说什么,夜子璇何时又变成桑子璇了?

不远处的冷睿哲更觉莫名,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这个银发男子是谁?子璇为何叫他爸爸?爸爸是什么意思?

听了银发男子话后的夜子璇忽觉不对劲,她抬头愣道:“爸爸你说什么?十三年?我才到这里一年啊,怎会是十三年呢?还有我离开你跟妈妈时就这么大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银发男子继续抚摸着她柔顺的发,带着痛苦的表情说道:“璇儿啊,你那时还太小,你知道么?你的母亲就是被那个人的父亲所杀啊!”说话间他纤长的手指指向了人群之中傲然矗立的冷睿哲。

母亲?被杀?还太小?夜子璇集合所有的信息终于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站在她身旁的这名男子竟是夜子璇的父亲,他不是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么?为何还尚在人间?他又为何与她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呢?这之中又蕴含着什么玄机呢?

他的出现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内,现在她的整个计划因为突然出现的他而起了变化。

如今之际只有先劝服他了,她仰头看向银发男子苦心劝道:“爹,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现在杀了他,那么他的后人又会再追杀女儿,如此以往将永无宁日啊,既然女儿还尚在人间就不要再追究往日的仇怨了,可好?”

银发男子听后将夜子璇拽离身边,他怒瞪着她:“璇儿,你可知他父亲当日有多残忍么?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说,他将我们全族的人都屠杀了,这样的人所生出来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为父这是在替天行道!”说完用手将夜子璇拨到自己的身后,随后转头对绝杀说道:“绝杀,按计划执行。”

“不——绝杀,你莫要听爹的话,你不能啊!”夜子璇本想飞扑去到绝杀身边,但是却被银发男子钳制住了。

“阁下可是桑浩良前辈?”人群中的冷睿哲忽然扬声启口问道。

银发男子听后他看向冷睿哲,嘴里哼道:“是又如何?”

冷睿哲忽然之间掀袍跪于地上,高俊等人因为他的动作而滞愣住了,随后大军跟随着冷睿哲的动作齐齐跪下。山坳中响起了“腾腾腾”的跪地声,经久不息。

桑浩良斜眉挑了挑冷冷地望向跪地的冷睿哲,鼻中依旧哼声不断。

跪于地上的冷睿哲挺直了脊背向桑浩良将往事娓娓道来:“我父皇临终时曾告诉我,说他戎马一生叱咤风云,最终登峰造极掌控半壁江山,但是却有一件憾事是他一生的梦魇。当年我父皇听寒山寺的得道高僧说天降紫微星,必有鸿运之照,说不为人知的凤族族长之女乃星君降世,得此女便可得江山,我父皇寻找多年终于寻得凤族的行迹,他本想恳请前辈将您的女儿赐给我当正妻,不料当时正处于皇权斗争的紧要关头,我叔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叔父他从小憎恨我父,他于父皇之前赶到了凤族,将凤族之人悉数灭掉,并且嫁祸于我父皇的身上。如今,十三年过去,不想再次见到前辈及令千金,在此,我代表父皇向前辈您请罪,以请求您的原谅。”

桑浩良听后先是愣了半晌随后不禁开始仰头狂笑:“哈哈哈…”

笑声张狂而肆意。

“如此血海深仇岂是你一句话就能化解的?”当真是笑话,他恨了十三年,盼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结果这黄毛小子竟然告诉他当年竟是一场误会,他又岂会听信他这一家之言呢?他分明就是害怕自己取他性命,冷煜天的后人果然都是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冷睿哲手臂挥舞,扬声道:“前辈想要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