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觉。

他们两个离得太近了,近到李悦然能感受到谷遇东的热呼吸伏过自己的皮肤,痒痒的,好难受!

不!不能再这样了!

她不想再看到这双温柔到让人沉沦的眸子!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用这么深邃迷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李悦然狠狠一拧眉,用了足足三十秒的时间,反应过来,她霍的起身,逃也似地迈开脚步,步伐焦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他!

“悦然!”不是幻觉!李悦然是真的!谷遇东很快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潜意识地告诉自己,要追上去。

于是谷遇东举步追了上李悦然。

男人手长腿长,几步路就追上了李悦然的疾走。

李悦然走得又快又急躁,没想到谷遇东一下子就追了上来,她气得不行,没有转头,气恼地喊了句:“你干什么跟着我?”

“悦然?你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吗…”谷遇东的声线,低沉,醇厚,一日既往的温柔,像是从云朵里流淌出来的温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这该死的温柔!

李悦然恼羞成怒,边走边道:“站住!我不许你跟着我!”

谷遇东就真的停了下来。

没想到谷遇东真的不追着她了,李悦然愣了一下,脚步顿了半拍。

这个蠢货,让他不要跟着,就真的不跟了?

李悦然快要气哭了,差点没忍住骂他笨蛋,算了,不跟就不跟了,甩掉他这个讨厌的男人,她求之不得!

李悦然气冲冲地往前走。

谷遇东看李悦然走出了五米左右的位置,又抬脚跟上了她。

她不让他跟在身后,他尊重她的意见,但是跟在她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不算是跟着她了。

李悦然一股脑地往前走,看看身后,只有几棵棕榈树,看不到谷遇东的人影了。

这个家伙,真的走了?

杏眸一转,瞥见棕榈树露出来的脚,李悦然噗的一笑,转身故意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一下子转过身。

果然看到棕榈树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欣长、容颜清润的男人。

谷遇东还以为自己没有被李悦然发现,谁知道这个小女人狡?得很,她故意往前走就是为了引虎出山。

从棕榈树后走出来的谷遇东,毫无预兆的和李悦然打了个照面。

活了三十年,而且还是在而立之年,谷遇东自认自己已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在看到三米外亭亭玉立的李悦然的时候,竟然心情一乱…

李悦然白皙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柔软的丝巾,随风舞动而滑过细腻的肌肤,一缕碎发垂在额前,瓜子脸仿佛雕琢的一般,天然去雕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

谷遇东心跳加速,难以抑制住心驰神往,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两人就这么看似平静的对视了大约三分钟。

李悦然动了动自己麻木的脚,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努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你跟着我吗,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听着李悦然疏离冷漠的声音,谷遇东闪神了一下,嘴角划过一抹谁都看不见的苦涩笑容,温声启唇道:

“悦然,奈何岛远远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这里非常危险,我要看着你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才放心。”

“…”

听到这话,李悦然不禁红了眼眶,看着谷遇东认真诚恳又皱着眉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她的心口憋闷。

李悦然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赶走谷遇东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最终,李悦然叹了口气,“行了,你走吧,我现在回房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谷遇东的脸色一下子就?淡了下来,脸上浮现浓浓的失望之色,“悦然…”

转身的那一瞬间,李悦然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心…

像是躺在手术台上被开膛破肚,没有打麻药,能清晰轻易感受到心脏被凌迟的痛苦。

好痛。

目送李悦然的消失在后门,谷遇东仍然看着李悦然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舍得收回视线。

在海边漫步了一圈,太阳慢慢没了踪影。

天很快就要?了,夜幕就要降临了。

“我们回去吧。”

“嗯。”

连牵着卓斯年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上岸,忽然余光一瞥,?连看见了站在一棵棕榈树旁边的一抹身影。

好熟悉…

这是谁呢?

连扯了扯卓斯年的衣角,“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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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斯年垂下眼皮,“嗯?”

“你看。”黄连指了指那个人影,“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我总觉得是我们认识的人!”

卓斯年顺着黄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见了伫立在一棵棕榈树旁边的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好像是雕像一样。

“是谷遇东。”

“遇东?”黄连呆了一下,脸上浮现迷糊,“遇东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卓斯年收回目光,“他像是看什么人离开,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听到卓斯年这么一说,黄连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这样的,“斯年,你说遇东在看谁呢?”

卓斯年薄唇微抿,旋即冷静地分析道:“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人,但是能让遇东这么惆怅,我猜十之八九肯定是女人。”

女人?

哪个女人能让遇东黯然伤神?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了…

低下眼皮看了一眼黄连如有所思的样子,卓斯年失笑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嘻嘻,不是坏主意啦,就是…”黄连笑吟吟地道:“今晚我有点事情,想去西区别墅找悦然玩?来岛上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她几面,可以不?”

“嗯。”卓斯年道:“快点回来,不要太晚了。”

“好嘞!”黄连得了准许,乐不可支地笑了几声。

小丫头,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卓斯年跟在活蹦乱跳的黄连身后,黑眸中的宠爱就要满溢而出。

是夜。

明月如钩,繁星如水。

沐浴过后,李悦然趴在沙发上,呼吸着好闻的栀子花沐浴乳的香味,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夜景,满脑子都是转身离开时候谷遇东脸上心痛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难道他还是在乎她的吗?

呵,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当初就不会拒绝她。

看错了吧,李悦然揉揉眼圈,闭上了眼睛。

当时她看到的应该只是谷遇东自责的表情。

唉…

李悦然紧紧抱着抱枕,烦躁地滚了一下,差点忘了这是沙发不是床,这么一滚,整个人掉到了地板上。

“痛痛痛…!”

李悦然倒吸凉气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抽气。

这时,叩叩叩——

有人来敲门了。

李悦然从地板上爬起来,“等等!”

是谁这么晚过来找她?

会不会是…他?

紧张地拉开房间门,看见站在走廊上仰着小脸,冲她笑嘻嘻的女孩,李悦然怔了一下,心底掠过一抹失望,随后惊讶地睁大了水眸,“小连?你怎么来了?”

“看到是我。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黄连嘿嘿一笑,笑得像是弯月的眼睛里闪烁着可爱的狡黠。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应该在陪斯年才对。”

李悦然拉开了门,藏住心底淡淡的失望,喜悦地甜笑道:“快进来,看到你来我真的好开心,在岛上实在是好无聊。”

“嗯嗯!”黄连在玄关换了拖鞋走进去。

看到黄连手上拎着两瓶葡萄酒瓶子,还有一个装着蛋糕的盒子,李悦然好奇地问:“是你亲手烤的蛋糕?”

“对啊,是我亲手做的,刚烤出来,奶油也是刚刚打发的,水果也是刚切好摆上去的,特新鲜!”

黄连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在了茶几上。脱了外套,“出门的时候斯年非逼着我穿衣服出来,说昼暖夜凉,万一感冒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这么容易感冒了…”

看李悦然心不在焉的样子,黄连皱了皱眉头,担心地问:“悦然,你还好吗?是不是吃饱了不想吃我的蛋糕?”

“没有!”李悦然打起精神来,脸上勾起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我是在想,我们两个人简直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天知道我想喝酒都快要想疯了,正好你就带着红酒和亲手烤的蛋糕来了!”

李悦然给了黄连一个大大的熊抱,“谢谢亲爱的!”

黄连这次啊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刚才还以为你不想晚上吃蛋糕害怕长胖呢!”

“反正我也没有人要,长胖就长胖,怕啥!”李悦然转身去找开瓶器,“等等,我去拔酒塞的开瓶器过来。”

“嗯。”黄连听着李悦然的话,若有所思。

李悦然长得这么好看,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大长腿,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就连家世背影也是响当当的,追李悦然的男人恐怕多如江鲫,怎么会没人要?

开了红酒,醇厚的紫红色液体倒进了晶莹的水晶高脚杯。

李悦然和黄连碰杯,“cheers!”

黄连抿了一小口醇厚的红酒,“我想问你好久了,你怎么和郑东一起过来奈何岛了呢?”

“我联系不上你的人,便直接飞去水杉苑找郑东。谁知道就听到了你被人请到奈何岛研究中药的事情,斯年失忆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担心你,所以就恳求东哥带我过来了。看到你和斯年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就安心了。”

李悦然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又倒了一杯。

“原来是这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李悦然是个重情义的姑娘,没想到竟然为了看她倒了奈何岛,要知道这里可是很危险。

李悦然能为了她这么做,说明打心眼当她是朋友。

作为朋友,她有必要和李悦然聊聊她的烦心事,给她指一条正确的道路,免得悦然这么好的姑娘误入歧途。

黄连打定了心思,又抿了口酒,和李悦然聊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你到古城一段时间又回青城了。回去这段时间在家做了什么?”

“被老妈逼婚,被逼着去相亲,她也是忙操心,担心我嫁不出去,你说可能吗,我绝对不会成为剩女,只是看我想不想嫁罢了…”

聊了一会,两人的脸颊都微醺,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嫩红。

黄连不是很能喝酒,所以一杯就有了一点朦胧的醉意。

连续五杯红酒下肚,饶是酒量很好的李悦然也有了微微醺色,借着醉意,很多情绪一时间全涌上了心田,“小连,看到你和斯年拥抱在一起,一对璧人真是羡煞死我这只单身狗了…”

黄连笑了出声,怜爱地看着趴在沙发上摇晃着红酒杯的李悦然,吃了一口蛋糕,“嘿嘿,别人的爱情不如自己的爱情有意思,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你的爱情吧?”

“我的爱情?”李悦然一阵恍惚,眸光涣散了一下,嘴角牵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啊,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因为知道李悦然和谷遇东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黄连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分吃惊的神情。

黄连只是皱了皱秀眉,然后,开门见山地问:“悦然,那个男人是不是遇东,谷遇东?”

李悦然扯开嘴角咧嘴笑了一下,点点头,坦率地承认:“是,就是谷遇东。我和他就是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我并不知道他有家室有老婆,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感情…”

仰头饮尽杯中酒,李悦然哈哈笑了几声,似是自嘲,“我答应过自己远离他不做小三,但是还是没办法忘掉这个男人,我真是恨不能挖掉自己的心脏和脑子,如果这样能忘记他的话…小连,他太温柔了,每次看到他…”

李悦然颤声说着,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我这里,这里!就会该死的痛不欲生,看到他眼泪就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溢出来!是不是很煽情,我从来不知道爱情竟然也会是这般折磨人!”

语气悲怆,渗出一丝丝哭腔。

黄连听得眼眶发涩,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紧捏了手里的高脚杯,她迟疑了一下,柔润声音开口说:“悦然,你这次过来奈何岛,想必也是因为谷遇东吧?”

李悦然是个性情直率的女孩,他们两个既然是朋友,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什么事情她都摆上台面上来说了。

“是。”李悦然坦坦然地承认了,旋即凝眸望着黄连,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汽,嘴角泛起苦笑:

“小连,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你看不起我我不怪你,因为我都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好贱,怎么会爱上一个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室的男人!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站在我的人生观看,简直匪夷所思!”

说着说着。李悦然突然捂住嘴巴,哭了出声,随后,她抓过酒杯仰头饮尽高脚杯里的大半杯红酒,拿起酒瓶倒酒,发现喝光了,开了另外一瓶,边倒酒边抬手抹了一把脸,擦了眼泪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悦然。”黄连眉头紧拧,眼底一片心疼,赶紧抓过抽纸的盒子,抽出几张纸巾帮李悦然擦脸上的眼泪,“自己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喝!”

黄连倒了一杯酒,然后仰头咕噜噜地饮尽。

看着黄连啪地放下酒杯,李悦然扭头过来。泪眼朦胧地问:“小连,你不会看不起我这样的女人吗,我这么犯贱,明知道他有家室有儿子,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爱上了他,我就是个贱女人!”

“嘘…”黄连干脆一把抱住了崩溃到了极点的李悦然,有时候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

黄连紧紧地抱着李悦然,“傻瓜,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爱情本就霸道的事情,没有原则可言,更没有道理可以说,说不清道不明,我们都是爱情的俘虏,没有对错可言,只是成败罢了。”

“嗯嗯!”李悦然伏在黄连的肩头,将脸深深地埋进黄连温暖温柔的怀抱里,泪水很快打湿了黄连胸前的连衣裙布料。

黄连的安慰,给了她很大的欣慰和帮助。

“可是。”李悦然带着浓浓黑音的哭腔,“我向来很有主见,可是我这一次却迷茫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连,拜托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这几个月来,李悦然一直试图将谷遇东从心底赶走。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不是铅笔画,根本不是用橡皮擦随便擦一下就能擦掉的。

谷遇东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甚至心底里,挥之不去。

说句不骗人的心里话,就连这次过来奈何岛,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谷遇东的原因。

她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来到奈何岛,重新见到谷遇东的第一眼,天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他就站在那里,身材欣长,眼神清润,儒雅清俊,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她喜欢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些,李悦然哭得更凶了。

黄连沉吟了三秒,忧心忡忡地开口:“毕竟我只是局外人,如果你要我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一个建议,我自然是会给你一个对你好的建议。”

“你说。”李悦然已经泣不成声。

“遇东是个好男人,这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他的妻子为了他们的孩子,选择留在美国,一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单身母亲,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辛苦,如果你真的爱谷遇东,就不要让谷遇东成为一个抛妻弃子的坏男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远离他?”

“是的,放弃谷遇东,你现在这么年轻,漂亮,聪明,想必你比我更懂得该怎么做,只是你不想承认,要我亲口告诉你。”黄连轻轻拍着李悦然的背,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劝道:“想必,你也不想成为一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小三,对不对?”

李悦然是她的好朋友,她打心眼里希望李悦然获得幸福。

可是和谷遇东在一起并不能幸福,只会让他们两个人更加痛苦。

看看万佳怡的下场就知道了。

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抛开谷遇东是否对自己的妻子和家庭有感情,在法律和到的层面上,李悦然和谷遇东的恋情都是不为允许的。

黄连道:“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爱你才是最重要的。有的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和一堆孩子接吻’,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言下之意:长痛不如短痛,痛定思痛放弃,会比不舍得松手受折磨来得好。

“好。”李悦然抹干了眼泪,涩然地挤出一个强颜欢笑,“我会慢慢忘记这个男人,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悦然,你以后会找到比谷遇东更好的男人,更疼你的男人,你还年轻。”黄连想说什么话安慰一下李悦然,最终还是只说了这些。

“嗯,我也相信,我会有遇到更好的男人。”李悦然眼神落寞,悲怆一笑。

只是,再也遇不到谷遇东这样让她短短几天时间爱得这么深的男人了。

“来来来,继续喝酒,还有大半瓶呢,不喝完也太浪费了!”黄连又给两人倒上了红酒,碰杯饮酒。

东区别墅。

卓斯年手中捧着一本中医学读物,翻到最后一页,看完了,从书中抽出神,拿过茶几上放着的没有信号的,摁了一下home键,看到屏幕显示的时间,剑眉微微皱了一下。

十一点四十三分了。

小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

出门前还笑吟吟保证:“我十二点之前一定准时回来,不用等我啦,要是你困了话就早点睡觉吧,我要去和闺蜜聊聊人生,挥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念头一冒出来,便刹不住车了,卓斯年的剑眉一直紧紧皱着。盯着时间,过了十分钟,还是不见黄连回来的动静。

不等了,现在就过去找她。

即便知道在奈何岛上很安全,程非凡的人会保护好他的女儿不被受到伤害,可卓斯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极度宠溺自己孩子的母亲,说什么也放心不下。

抓过外套一边披在自己的身上一边快步走出去,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卓斯年抵达了西区别墅,问了仆人,“李悦然的房间在哪里?”

“李悦然小姐,在2333房间。”

“好的。”

卓斯年抬脚朝着2333房间走去,站定在门口,便听得门里面传出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听起来有几分醉意。

卓斯年长眉一锁,抬起来敲门的手顿住了,看来她们喝得都很醉,敲门也未必会有回应。

于是,转而拧开了门把手,卓斯年直接推门而入。

门打开,一股浓郁的红酒味道冲进了呼吸里,客厅的一幕落入了卓斯年的眼帘。

两个女人,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得东倒西歪,四仰八叉,空气弥漫浓郁的酒精味,扫眼两个空了的红酒瓶。

看来这两个女人今晚都喝了不少。

容姿娇艳、长发披肩的女人趴在一张茶几上,摇晃着空空如野的酒瓶,嘴里咕哝着:“酒呢?我还要喝酒,再给我酒,我还能喝…”

另外一个容颜清秀清净的女生,上半身倒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两条腿搭在沙发上,姿势很不雅。

女生的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抬起手臂抓住那个娇艳女人的手,“悦然,酒都喝完啦,你喝醉啦,嗝——”

黄连很不优雅地打了个酒嗝。

卓斯年的浓眉皱得更紧张,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线。

他很不想承认这个小酒鬼是他的女人。

“我没喝醉…我…我还能喝!”

“悦然…别喝啦…再喝多少…那个男人也不会…嗝!”

卓斯年眼角抽搐了一下,捏拳忍住了火气,长腿迈开,抬脚大跨步地朝着黄连走过去。

两个女人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

黄连像是一块融化的黄油一样,温顺地伏在卓斯年的怀里,嘴里嘟嚷着卓斯年听不懂的话。

“蠢货。”卓斯年额头出现一个大大的“井”字,低沉的声线里透露出浓浓的无奈,“喝得这么醉,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黄连醉的快断片,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也不知道自己老公眼睛都快能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