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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找他们。”靳天择冷淡道:“他们自己来的。”

杜蘅吃了一惊,“他们都是毛遂自荐的?可是你……”她很想说,你怎么会如此相信他们,可转念一想,这三个人,明显对他忠心耿耿,他到底是怎么让这三个人对他死心蹋地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们?”靳天择说道:“不为什么。他们既然愿意来,就只能做他们该做的事。做不好,就走。”

“你就不怕……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杜蘅好奇道。

“他们没那个本事。”靳天择冷淡道。

这话够狂妄。杜蘅暗想,你不过是个瞎子,不就武功好点,凭什么认为他们没办法对付你?要是这三个人都一心想对付你,以他们的本事,恐怕也不是很难。

“你干嘛老说他们?”靳天择有一丝不耐。

“我好奇啊!”杜蘅无辜地,“三个这么杰出的人,凭什么就在这里任你差遣任你苛责啊?他们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靳天择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在为他们抱不平?景忪?应准?还是庄颜?”

“都有。你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何必还要他们替你挡着三大世家的人,你有本事就自己去面对呀!”杜蘅没有留情。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靳天择冷笑一声,“三大世家,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有什么好见的?!风拂林还算是个人物,可惜现在什么事都不管了,风行远、风行道两兄弟本事是有,不过比起他们的父亲就差远了。至于司空一断,武功是不错,就是不会识人!容上省固然精通奇门阵法,门下的人却一个不如一个!诺大个家业,迟早要败掉!这三大世家的人,能称得上人物的,总共不超过三个,有什么好见?”

杜蘅心头一震,武林三大世家,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声望极高,可是在他靳天择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甚至不值他去见上一面!可见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才是最最狂傲自恃的人!

“你既然这么看不起他们,为何还要跟他们有来往?难道你以为在这江湖上,只有你最厉害?”

靳天择冷笑道:“我可不喜欢跟他们有什么瓜葛,是他们要来找我的!我从不说我最厉害,只不过他们也厉害不到哪儿去!江湖上流言是非太多,许多事都是不真实的。”

杜蘅笑道:“这样说起来,倒真是找不到一个你佩服欣赏的人了?”

靳天择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倒未必。有两个人,我还是很佩服的。”

“谁?”杜蘅惊奇道。这个狂妄的家伙也有佩服的人吗?

“一个是妙手郎君。另一个……是引魂招的主人。”靳天择冷静得让杜蘅心里发毛。这两个人?一个是情敌,一个是敌人?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妙手郎君深藏不露,武功医术,都无人堪比。最可贵的是,此人心怀坦荡,不与人争一处之长短。只可惜他不收弟子,一身本领恐怕无人相继。”

杜蘅低下了头,原来他也是个心怀坦荡的人,能这样说自己的情敌,也属不易。

“至于引魂招的主人,他是个高明的下棋人。”

杜蘅的心一跳,“什么意思?”

“江湖上自从有了引魂招,就没有宁日。十几年来,一直与流云山庄和三大世家为敌。杀人方法阴狠毒辣,许多武林高手都死在他们手上。可是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循。那就只能说明这个组织的首领,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不仅能训练出一批手段各异的杀手,而且能创造出天衣无缝的组织,让人无从攻破。”

杜蘅问道:“如果你遇见他,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吗?”

他挑眉,“我不知道。四年前交手,彼此都没尽全力,如今已经难见高下。”

第十三章 夜未明(6)

三年前?他们已经交过手?杜蘅沉默了,忽又轻轻笑道:“没准儿你们再遇见了,正好棋逢对手。他有四大杀手,你有三大管家,大战一场,倒也有趣。”

靳天择的唇角轻轻扬起,整张脸忽然温暖如春。他居然笑了?她说得那样危险激烈的一件事,在他看来,难道是好笑的?杜蘅呆了一呆,呐呐道:“你笑的样子,好看多了。”

他收起了笑容,淡淡道:“你原来是想来看我们打架。”

“啊?!我没这么想。”杜蘅支吾道:“我只是觉得,万一你们遇上打起来了,不知谁会赢。你有想过怎么对付他们吗?”既然是世仇,肯定不可能从无防范。那三个管家,防引魂招防得几乎密不透风,这个真正的主人,不可能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突然想起了招影使。那个杀手的武功,似乎并不及应准。可是四大杀手中,招影使的武功并不是最好的。

靳天择抬起头,他的眼光望着远处,仿佛想到了什么许久未曾想过的难题。

沉默了许久,杜蘅只觉得夜色越来越凉了,看了看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笑道:“夜深了,你不歇着吗?”

他静静道:“你累了就去歇着。”

杜蘅只得转身进屋,回过头去看时,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很高大,青蓝的衣衫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昏暗的灯光下,那身影竟有说不出的孤寂冷傲。

杜蘅心头又莫明地一软。为何她面对这个靳天择,竟然没有半分的憎恶怨恨?尽管他的脾气时好时坏,时而冷漠如冰,时而又温柔体贴,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每每看到他冷清落寞的眼神,她就无一例外地心软?

杜蘅在心里轻轻地叹气,“宗主,你不该派我来。”她倒在床上,渐渐睡去。

夜半时分,梵音阁里突然铃声大作。杜蘅猛地惊醒,披上外衣就冲了出去。突然见到门外的草丛长得一人那么高,一眼望不到边。这是靳天择布的万木丛生阵,她不知道其法门所在,也不敢随意乱走,只得踮高了脚,努力地往外张望。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靳庄主,别来无恙?”

杜蘅的心,失跳一下。他来了?这么快?

靳天择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又听他道:“远来是客,庄主也不愿出来相见吗?”

杜蘅凝神细听,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她莫明地捏了一把冷汗,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也没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阵箫声传来,悠扬悦耳。杜蘅听出来,那是“天意”,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靳天择为何要吹这首曲子?正在疑惑,突然发现眼前半高的草丛忽地不见了,只有一片平阔的草地。四周顿时开阔无比,一眼明了。

“你懂得破这个阵法,我低估了你。”是靳天择的声音!杜蘅连忙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第一次进这梵音阁时,她听到他说话,也是飘忽不定,无从判断他的方位,可见他的内功已臻化境,可以随意控制。

“哈哈哈……”笑声传来,有一丝冷意。这个笑声太熟悉,令杜蘅心跳加速。

第十三章 夜未明(7)

远处慢慢地出现一道灰白的影子,朝着木屋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一袭月白的衣袍,面如满月,笑容平静,冷淡得如同一个文人高士,清清淡淡地走来。他干净得没有一丝杀气,就好象从天外来的,足以傲视这世间的一切。唯有看到他的眼睛时,你能觉察到那瞳仁深处隐藏的深深的冷酷绝情。

杜蘅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阿蘅……”他的声音一如往昔地温和轻柔,一如他的外表一般清淡。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杜蘅以为自己会扑到他的怀里,惊喜万分地哭泣,可是意外的是,她居然没有动。

“我来接你。”他说得很轻,伸手抚上她的头发,“你好象瘦了些。”

杜蘅怔住,难得他对她竟如此温柔,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鼻间传来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是百花草的香气。

“你放开她!”靳天择突然出现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

他轻轻地失笑,“阿蘅,跟我走吧。”

“好。”她应了一声,有些控制不住心跳。他在笑,多么罕见。在飘香谷里三年,她只见他笑过三次。

他执起她的手,慢慢地转身,朝外走去。

靳天择忽然手持洞箫,身形飘过数丈之外,乐声立时扬起,是“心折”!杜蘅一惊,这“心折”全然不象她上次听到的那般激扬深情,每个乐声都隐藏着肃杀之气!

他皱起了眉,忽又低头对她笑道:“原来靳庄主也精通音律!不过你这一招在我这里,恐怕不管用!”

靳天择没有答话,突然乐音一转,气势陡然回旋,已然是先前她听到的感觉!杜蘅呆住了,莫明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色微变,淡淡道:“怎么不走了?你喜欢他的乐音?”

杜蘅低下了头,心头砰砰乱跳,被他握住的手,突然发麻。“这曲子,我听过。”

“哦?”他扬起了眉,笑道:“原来他还为你作曲。看来他对你,倒真是一往情深。”

“不是的。”她惊惶地抬起头,“他喜欢的是云初雪,是他妻子,不是我。”

“是吗?”他仍然冷冷淡淡,似乎在倾听靳天择的箫声,根本没仔细地听她说话。

他如此地心不在焉,杜蘅咬住了唇,说道:“当然是,你也知道他喜欢的是谁,不然就不会让我来了。可是……你让我来,究竟是做什么?”

他抬眼看她,眼睛里的冷意有一分淡去,“你既然懂得我的心思,何必再问?你只需要相信我,别的,一概不要问。”

杜蘅低下了头,靳天择的箫声突然中断。抬头看到远处那个青蓝的身影,黑发在肩上随风轻舞,可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的心,无端地空落了一下。

靳天择没有说话,萧声突然大作,房檐下的铜铃铮铮作响,仿佛空气也变成了一丝丝的钢针利刃,扑天盖地而来。杜蘅心头大惊,拉住他的手叫道:“快走!”

他却动也没动,突然大声笑道:“靳天择,你今生注定得不到你想要的。”他的声音洪亮无比,瞬间将那箫声中的杀气划开一道口子,飞天扑来的利刃到他的跟前,生生地消逝得无影无踪!

那青蓝的身影眨眼扑到,手中的箫破风而来,如同索魂的宝剑,直直地朝他的头顶划去。

“啊!”杜蘅惊叫一声,立时坐起身来,四周寂静如水,窗外的天色微微泛白。黑夜已去,黎明已经到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

第十四章 比武(1)

一连晴了几天,白雪渐渐融作春水,渗入松软的土地。流云山庄内花木逢春,枝芽新生,顿时有了春的气息。

杜蘅每日闲来无事,便在山庄里四下闲逛。有锦阑陪伴,他们似乎不再限制她活动的范围。剑天阁、云居、衣轩内的地形,都已经被她掌握得清清楚楚。剑天阁是山庄内最大,人最多,也最没有多少防范的地方。除了进了山门的云天楼每天有人把守以外,别的地方,就只有干活的人。云居内的防卫要严一些,各苑的入门处都有守卫。而衣轩,是最特别的,虽然看不到守卫,可是阵法密布,稍不留心,就会陷入其中。

杜蘅越看越觉得有些心惊,初来时,她不觉得这流云山庄有什么不妥,处处好象都没有什么防卫。可是原来最厉害的防卫,不在于布置,而在于人。机关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人,才能真正地防人。

剑天阁就象一个外表华丽风景优美的大庄园,让你进来以后,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和不适。慢慢地你放松了警惕,越来越觉得要在这里有所作为易如反掌。结果你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景忪的掌握之中。杜蘅越来越相信,这剑天阁里每一处,都有他的心腹之人,关注所有有任何疑点的人。这些人,表面上看来,与平常家仆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却能掌握你的所有行踪。所以玉娘才会那么快就被抓住。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封住了内力,恐怕也早被他们抓出来。

杜蘅暗想,饶是她费尽心机躲过了景忪的盘查,最终也没有逃过庄颜的反复试探。如果她们并没有发现她的真面目……会不会杀了她?杜蘅打了个冷战。

流云山庄内的三重楼阁,唯有云居她不熟悉。因为她只呆了一天,还来不及去仔细地看仔细地想,就莫明其妙地进了衣轩。

云居内的人,春分自不必说,那是应准的人,别的,唯有挽云可疑,但她听命于谁,却不知道。杜蘅心想,当初引她进了迷途,应该是庄颜授意。可她又在云居,归应准管辖。这样想来,三大管家并非是各自为政,而是互为照应的。

杜蘅自了解了整个流云山庄的构架地形,便不再经常出衣轩。锦阑每日相伴,并不多话。只是偶尔会看着她失神。杜蘅知道,她定是在想云初雪,也不见怪。这衣轩里的人,好象只有锦阑是见过云初雪的,因为旁的人,见了她,都没有惊讶的反应。

靳天择每天都会来梵音阁里和杜蘅一起用饭,然后便消失了。他的话越来越少,时常静静坐着发呆,让杜蘅莫明有些失措。想起那夜的梦境,她便愈加不安。

那只是一个梦。她这样安慰自己。一个梦何必当真?

天气越来越好,流云山庄草长莺飞,突然热闹起来了。那日锦阑陪着杜蘅走到依云亭时,她禁不住好奇地问:“我第一次到这里便迷路了,为何阑姨你不会?”

锦阑笑道:“庄管家告诉我怎么走不会迷路,我自然就知道了。不明白的人,怎么都走不出去的。”

“阑姨你也精通阵法吗?”杜蘅惊讶道。

锦阑失笑,“什么阵法,我只记得从哪儿走,别的可不明白。你要问我这山庄里的路,就是最小最偏的,我也记得,但要问我武功阵法,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杜蘅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有阑姨这般记性,能记清每条路的关键之处,也属不易。”

锦阑道:“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年,想不记得,也不行啊。”她淡淡地笑,指着依云亭道:“今天要出去瞧瞧吗?”

杜蘅没有说话,方才锦阑的话突然让她有一丝异样。二十年?难不成这里二十年前就已经摆了阵法?衣轩的阵法,多数是海南容家的独创阵法,只有在关键的地方,才是靳天择自己设阵。如果二十年前这里就有海南容家的各种阵法,那说明什么?难道流云山庄与海南容家关系密切?

云峰在世时,流云山庄的确与三大世家来往甚密,几乎每年三大家主与他都有一次相聚。可是云峰夫妇突然辞世,死因也不甚清楚,三大世家不仅没有追查过问,也不见他们有多少行动。这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如果说他们怕了靳天择,似乎又说不过去。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直沉默到现在?

杜蘅想起庄颜提到的,靳天择与他们曾有约定……是什么约定呢?难道和云峰有关?

“挽云?!”锦阑突然出声,杜蘅抬头一瞧,果然见到挽云朝着依云亭而来。

第十四章 比武(2)

“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出事了?”锦阑自语道。杜蘅疑道:“挽云是云居的人,来这里有什么奇怪?”

锦阑笑道:“云居的人,除了取饭,一般是不能上依云亭的。除非是出了事,才会来报。”她沉默了一下,拉着杜蘅道:“今天要出去吗?”

见她的眼光中有一丝疑虑,杜蘅想了想道:“你觉得下面出事了?”

锦阑没有作声,眼见挽云须臾就到了跟前,见了她二人便笑道:“阑姨,你怎么在这里?”

杜蘅见她神色间有一丝焦虑,却没有慌乱,心中明了。她盯着她看,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只听锦阑笑道:“我们两个闲来无事,转着玩玩。你呢?”

挽云打量着她,淡淡道:“我有点事要去禀报,这位姐姐是谁?”

她认不出她了。自然是的,当初杜蘅进来时,她未曾识得她的真面目。杜蘅笑道:“我是新来的,你不认得我?”

她一开口,挽云便吃了一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得十分的仔细。杜蘅又道:“原来挽云妹妹果真不认得我了。我以为你不认得我这张脸,也会认得我的声音。”

挽云眼光一闪,低下头道:“新来的姐姐如何称呼?”

杜蘅笑道:“我叫杜蘅,你可以叫我阿蘅。”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挽云笑道:“原来是阿蘅,小女子眼拙了。你如今和阑姨在一块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早料到她身份不同。

“嗯,我在梵音阁。”杜蘅淡淡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她没忘记是这个挽云引自己进了迷途。

“奴婢有事要去禀报庄管家。失陪了。”挽云没有多话,匆匆走了。

杜蘅长叹一声,说道:“我果然没有想错。”

锦阑看着挽云的背景,奇道:“什么没有想错?”

杜蘅笑笑,“没什么,我是说你没说错,下面肯定出事了。不然挽云不会走得这么急。”她心念一动,说道:“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反正没事。”

锦阑犹豫道:“恐怕不妥。这时候,我们去只会添乱。还是先等等,如何?”

两个人正商量着,突然听到红尘的声音朗朗传来:“庄管家有令,衣轩的人不得擅离职守,没有命令,不得踏出依云亭!”

锦阑脸色微变,喃喃道:“看来真是出事了。我们赶紧回去。”

杜蘅不便多说,只得与她回了梵音阁。衣轩里很安静,看不出有什么大事发生。杜蘅推说乏了,回房歇息。她在床上躺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悄悄地起身,为不想惊动其他人,她下了暗室,出了梵音阁。

既然是挽云来传话,那定是云居出事了。如此庄颜与红尘都可能去了云居。杜蘅暗想,靳天择是不会去的,他想必在衣姿楼里。如果自己要单独一人出衣轩去云居,肯定会陷入迷途,要怎么才能进去不被发现呢?虽然锦阑带她走过几次,但每次她都看不出迷途的法门所在,实在是费神。

杜蘅站在上次福福带她出来的树林边上,突然有一丝犹豫。真的要去?她深吸一口气,试试?

刚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的好奇心就那么重?”

杜蘅大吃一惊,回头竟见靳天择站在身后,表情冷淡。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进了暗室,我便跟着你出来了。”靳天择仿佛能听到她心里说的话,淡淡道:“你想去云居看发生了什么事?”

“你……”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你不是看不见吗?”

他冷冷道:“这个你不必知道。我只问你,当真想去看?”

杜蘅吞了吞口水,轻轻道:“不去也无所谓。我就是好奇而已。”

他没再说话,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跟我来。”

第十四章 比武(3)

杜蘅微微一怔,意外地没有抽出手来。他拉着她朝着山林的方向走了约有十步,忽然搂过她的腰,飞身跃起。杜蘅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抱住了他,他在一人高的树枝上轻轻一点,身子如纸鸢一般,轻轻掠过密密的树林,清风一样飞了过去。

杜蘅惊喘一声,身旁绿树飞一般地倒退,转眼消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敢相信他的武功如此登峰造极。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落在一树粗壮的老树枝桠上,手臂仍然紧紧地搂着她,低声道:“抱紧,不要出声。”

杜蘅惊喘一声,脚底差点一滑,连忙抓紧了他的衣襟,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抱住,“嘘!”他在她耳边轻声叫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就最好不要开口。”

杜蘅立刻闭住了嘴。她抬眼望去,只见云居四苑,尽在眼底。她惊讶地张大了嘴,以前她路过云居时,那里还被白雪覆盖,所以对其全貌,她不是太清楚。如今身处高地,一目了然。四苑的分布果然是有玄机的。

南苑较小,东西两苑为梯形,北苑最大,整个看上去是一个喇叭状。进来了就出不去。云居的人多住在东苑,应准在西苑,正好扼住了整个云居的咽喉之处。而北苑四面的小花园,应该也是布了阵的。

杜蘅看得十分仔细,如今北苑前后左右都有人把守,好象来了不少人。

“应准,为何不请庄主出来一见?”好洪亮的声音!杜蘅心想,此人内功雄浑,江湖上少见。

“在下无能,庄主闭关多时,不便出来相见。诸位有何事,尽可以跟我们三人讲。”应准的声音,永远都象钢板一样,硬梆梆的。

“你?你能做主吗?姑父不必理他。今日见不到靳天择,我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杜蘅听出来了,这个是风轻尘。他称那人为姑父,难道是司空家的七公子司空铮?

“风少侠请见谅,庄主的确不见外客!”这是庄颜,一如既往的冷。看来这三大管家不是浪得虚名,就是对着三大世家的人,也一样没有丝毫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