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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沉地叹气,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在哪里?举目四望,雪色尽失,芳草萌绿,已是一片春意。

如今,她真的忘记了,飘香谷在哪里?他又是谁?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也许应了他说的,你越想记得的,就忘得越快。越想忘记的,就记得越清楚。不过有一点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来找她的,一定会的。

“阿蘅!”锦阑的声音传来,她连忙振作精神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锦阑笑意吟吟地走来,一见她便笑道:“有个人来了,你见了准高兴。”

“谁?”她诧异地抬眼一望,见到封三娘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她身后站的,竟然是赵志刚!

封三娘上前来行礼,眼光扫到她,竟没有半分惊诧,只是笑道:“老婆子眼拙,竟没看出来阿蘅你,原来深藏不露!”

杜蘅心头一沉,慌忙迫:“封大姐快别这样!我,我,我受之有愧。”

封三娘叹道:“你有什么愧?自打你走进织造坊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小姐生得一模一样!”

杜蘅沉默了,内心百般滋味,却说不出来。眼光扫向赵志刚,他嘿嘿笑道:“当初我那一掌也不轻,亏你还受得了。换个人早死了。你能进来这衣轩,是天意。”

天意……她怔道:“你们……今天来这儿做什么?”不会是来叙旧吧。

封三娘道:“庄主吩咐的,为你做几身衣裳。我老婆子自然亲自来了。赵管事陪我上来的。阿蘅,我为你量身吧。”她神情冷淡,卑微之间,有一丝沉晦。

杜蘅慌忙道:“我怎么敢劳封大姐的驾?这衣裳的事,我自已做了。多谢封大姐了。”

“这是庄主的吩咐,我们违抗不得。在这天下第一庄里,让庄主亲自来吩咐的人,只有你了。”她说得平静,眼中却分明有一丝疑虑和轻淡。

杜蘅心一沉,自嘲笑迫:“封大姐在怪我?”

“奴婢怎么敢?只不过如今阿蘅你一朝得志,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却不知那心,是不是也真的在这枝头上!”她不卑不亢,望向她的眼光有一分锐利。

杜蘅的心,别地一跳。默默地转身,喃喃道:“如果我也知道,我的心在哪里,那所有的一切,都圆满了。”

赵志刚与封三娘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杜蘅走到廊沿下坐着发呆,轻声道:“对不住,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衣裳的事封大姐不用操心了,我自已心里有数。”

众人只得默默地退下了。杜蘅呆了半晌,一阵风来,她才觉得有些凉了。正想往回走,一转身就看见靳天择站在身后。“为仟么不让封三娘为你裁衣?”他低沉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难怪她第一次在梅林里听到他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心中砰然一动。

她低下头,“我只是觉得这种小事不用劳烦她,我自己可以做。”

“雪儿以前最不爱做女红。”他清淡的口气,有一丝忧色,“就连她的父母,也不曾用过穿过她做的任何针线之物。”

杜蘅笑迫:“她是千金小姐,养尊处优,和我们自是不同。”

“那你是什么?”他沉了沉脸。

“我?我不过是个平民丫头,自然安操心生计,帮补家里。女红家务,样样都要做。”

他皱了皱眉,目光游移不定。杜蘅知道,他一直在怀疑自已的身份,在任何事情都没有确定之前,他也无所适从。正想开口告退,就见到庄颜慢慢走了过来。

“禀庄主,我已收到妙手郎君的消息,他原定五月初八来山庄,现提前两日,初六即可到达。属下想安排他住来这梵音阁,以方便医冶你的眼晴,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好。”他淡淡地应了声,“阿蘅随我去衣姿楼。”

杜蘅与庄颜都是一惊,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他却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沉默半晌,庄颜方道:“阿蘅走了,梵间阁就没人了。派谁来?”

“你安排吧。”他挥了挥手,上前去拉住杜蘅道:“今天就搬过去。”

“什么?!”杜蘅吃惊了,“这么快?妙手郎君还有些日子才来呢。我就住这儿,我觉得挺好的。”

“立刻搬。”他不容置疑,拉着她就往前走。杜蘅正想分辩,转眼见到庄颜微微点头,似平在示意她不必反抗,当下只得住了口,但心中仍然忿忿。

一直到走出了梵音阁,她才用力地甩开他,冷冷道:“你当真是这里的主人,说话做事,只顾自已高兴,从不用顾忌别人!”

“事事都要顾忌,那还做什么事?”他毫不客气,又一把抓住了她,直往前拖。

杜蘅气得直叫道:“你!你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

他将她扯到身前,哼了一声,“你时时都在置疑我的能力,好象当我说的话不是回事!我告诉你,在这世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没有人,能左右我!”

杜蘅气得哇哇叫道:“是啊,你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嘛,人人都怕你!我可不怕!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是吗?”他逼近她,令她忽地紧张了一分。他不过是个瞎子,为何气势却比她还大?“当真不怕我?”他的温暖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纤细的腰。杜蘅浑身一哆嗦,拼命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立刻结巴起来:“那个,我,我是不怕,你,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对我这个小女子,动手动脚的哦?!”

“我记得你进来的时候,是来做奴婢的。”他冷漠无情地提醒她,“为何对你的主子,如此不敬?!”

“啊?!”她张口结舌,突然发现自已把自已套住了,禁不住懊恼万分,为何在这个瞎子面前,她总是张惶失措?

他神色一顿,伸手抚上她的脸,思索着,迷惑着,疑虑、希望、痛苦纠结在一处,似乎难以决择。“你到底是谁?”他喃喃地摸索,急于想在她身上寻找到需要的答案。

“我,我是杜蘅。”她有点气虚,想逃过他的摸索,却不能成功。

他收回了手,眉宇间焦燥的神色,慢慢褪去,半晌才道:“你跟我去衣姿楼,里面的房间,随便你挑。”

杜蘅怔了怔,脱口道:“随便我挑?包抬云初雪的?”

他迈出去的脚步蓦地收了回来,原以为他会冷嘲热讽,或是严令不许,谁知他只是淡淡地扫向她,冷冷道:“如果你想住进去,可以。但是,以后若想出来,就难了!”

她莫明打了个冷战,那个幽深的房间里,华丽舒适,却处处充满着诡异,上次一进去就看到幻象,指不定有什么古怪!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去住。当下讪讪笑道:“你不用威胁我,我也不会去住。那屋子怪得要命,我才不喜欢!”

他皱起眉,“怪?哪里怪?”

“嗯……”她自觉失言,连忙赔笑道:“你一直觉得它的主人还没死呢,我哪敢去?它又不是我的。”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大步走了。杜蘅选了西边一间小厢房住下了,这屋子比云初雪的卧房要小些,但布置得仍然精致。庄颜派了浮云来服侍,说是服侍,可是杜蘅心里清楚,这是弄个人来监视她呢!那浮云,根本不是个普通丫头。梵音阁里缺人手,庄颜思前想后,只得从云居调了个人上来。那人叫青儿,是锦阑的女儿,原本是嫁了人的,后来因为丈夫突然病死,便回了庄内来帮佣。青儿与锦阑母女都进了梵音阁,倒是得以天天相见,圆了天伦之乐了。

杜蘅住进衣姿楼以后,清闲了许多。四个丫头,浮云、绯影、素心、灵玉,都是十七八岁,年轻俏皮,平日里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很快。杜蘅恍惚有一种错觉,好象自己真的就生在这个人家里,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但每夜入睡之前,她都要反复地提醒自已,你是杜蘅,不是云初雪。

只是对于靳天择,她仍然一无所知。每天他何时进出,在做什么,都没有人提,也没有人问。她自是更不敢多想,但从她进来之后,他反而不常出现在她面前。也许他真的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不太愿意再做多余的事。

封三娘做了五套衣裳来,两套春装,三套夏装,无不精致素雅,都以淡紫色为主,梅花为饰。杜蘅知迫那是靳天择的命令,并不因为封三娘已相信了她。在这庄里,知迫她真面目的人,都似乎在等着,等着她暴露真正目的的那一天,好出手将她一举擒获。

她也在等,等着他来,等着结束这一切的时刻。

第四十二章 妙手郎君2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夏。五月初六这天,景忪一大早便在剑天阁门前恭候,等着妙手郎君白无及到来。到正午时,烈日当空,天气热得人直趟汗。周正端过凉茶道:“景管家,妙手郎君不知何时才能到,不如先进去歇会,等他进了云天楼,小的再来请。”

景忪斜了他一眼,懒懒地喝了茶,“你的主意是好,只怕旁人会以为我怠慢了他。这个人,是个人物,就算要我等他一天,也是应当的。你下去吧。”

周正喏喏退下了。却又跳过一个素衣丫头,嘴角有着讨喜的笑容:“景管家,你热吗?”她热情地为他摇扇,卖力又讨好。

“甘浅浅,嗯,你倒是知情识趣。来,这边儿……”他指了指背后,甘浅浅立刻转到他身后去扇。

“唔……”景忪微微笑了,“好。”这丫头自打跟着他,每日端茶送水,无不殷勤。虽然知道她易容改装,却并不说破,只困她从没有半点逾距行为。应准一早派人查清了她的底细,甘浅浅,飞天教的圣女,前任教主甘泉的女儿。景忪心中叹息,小丫头进来,想必是为了甘泉之死,来搜集证据的。

“景管家,”甘浅浅的额头已经冒出汗来,她赶紧将汗拭去,怯怯道:“我能歇会不?手软了……”

“没这本事,就别做这事!”景忪好笑地看着她,“小丫头,你整天戴着个面具不觉得难受吗?”

甘浅浅吓了一跳,连连倒退三步,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惊声道:“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把那人皮面具摘了。你这种易容术谁都能一眼看穿!”景忪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甘浅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呐呐道:“我知道骗不过你,可我不想摘。”

“为何?”他的眸光沉了沉。

“我怕我摘了,你会赶我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不可闻。

景忪叹息一声,沉思道:“你留下来也没有用。你父亲当年之死,已证实是时翰所为!与我……无关。”他目光灼灼,却并没有半分魅惑之意。

甘浅浅吞了吞口水,小心道:“真的?你没骗我?”

景忪好象听了个笑话,懒懒地喝了口茶,“我骗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那样子就仿佛是做一件根本不屑于做的事。

甘浅浅转了转眼珠,笑道:“既然你说与你无关,我相信你。那我更要跟着你了。”

“哦?”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丫头,难迫就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他不过一句话,她就毫不怀疑?当下失笑,“这么信我?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吗?做你的飞天教圣女不好吗?”

甘浅浅眼中有一丝黯然,却笑道:“什么圣女,我才不稀罕。要不是为了找爹……算了,反正我只想跟着你,你是赶不走我的!”

景忪皱了皱眉,正想再说几句,只见有人快步奔来报道:“妙手郎君白无及已进了云天楼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景忪立刻站起身来,径直走出门外,果然不一会,便见到一匹快马奔来,须臾到了跟前。来人翻身下了马,月白的衣袍随风起舞,眉宇间宇静清淡,俊朗非凡,这么热的天气,他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却仿佛身不染尘,肤上无汗。

景忪连忙上前笑迫:“在下景忪,见过白公子。”

“景管家,”白无及微笑,“久违了。””

“不敢。”景忪恭敬道:“得知白公子今日光临敝庄,庄主命在下在此恭迎。公子一路辛苦,还是先清到议事厅内喝口茶。稍事休息,庄颜会派人来接公子去梵音阁。”

白无及点头道:“如此,有劳。”随景忪进了议事斤内坐定。他环顾四周,心头略生感慨,“想不到一别四年,这里还是没有变化。”

景忪连忙笑道:“白公子故地重游,想必心中定然感慨。庄主在梵音阁设宴,一会儿见了庄主,白公子只怕会更有感慨。”

白无及一怔,淡笑道:“我与靳天择已四年未见。当年云峰庄主去世之时,我事务缠身,终不得前来吊唁,深以为憾。想不到今生竟然还有机会来这里,也正好了我的心愿。”

景忪沉吟道:“白公子号称妙手郎君,济世为怀,救治了不少人。就算云庄主在世,也不会责怪公子的。”

白无及叹道:“云庄主胸襟广阔,是难得的英雄豪杰,白某生平极为佩服。只是他去世突然,倒实在是出乎白某意料。这三年来我本想来拜访,无奈靳天择闭庄不见外客,也只得做罢!这次接到庄管家的江湖传书,却不知所为何事?”

景忪笑道:“这个,等白公子见了庄颜,她自会跟你细说。在下就不多言了。 ”

正说着,红尘走了进来,低身道:“奴婢红尘,奉庄管家之命,来接白公子。 ”

景忪笑道:“你来得倒快。白公子,她是庄颜跟前的人,你就随他去吧。在下就不留你了。”

白无及连忙起身施礼道:“那有劳红云尘姑娘。”

红尘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浮出一丝笑意:“白公子多礼了,请跟我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议事厅,往北而去。这条路,白无及走了不止一次,从最初来为云初雪诊病,到后来比式招亲,参加婚礼,大战引魂招邪教,他在这条路上,走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都有着不同的心情和际遇。只是这一次,等在前面的是什么,他却从未曾,如此没有把握。

“白公子,”红尘轻声开口,“庄管家有几句话,想让奴婢先跟公子说。”

白无及微微一怔,“姑娘请说。”

红尘轻叹道:“此次来,事关重大。白公子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跟衣轩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即使是事情不成功,白公子离开衣轩之时,也要忘记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白无及微微皱眉:“在下明白。庄管家多虑了。”

红尘笑道:“白公子不要怪庄管家多心,虽然你侠名远播,但与庄主,必竟曾有过往。这次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敢轻易相邀。还望白公子多多包涵。”

白无及叹道:“在下明白了。我与靳天择虽然不是挚友,但也算相识一场。请你们庄管家尽管放心,在下绝非无耻多事之徒。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在下还分得清楚。”

红尘轻轻吁气,“如此甚好。奴婶先替庄管家谢过了。白公子,到了,请。”

白无及在梵音阁前的芳草地上站定,远远地看到庄颜站在廊沿底下,清冷的眸光扫来,“在下庄颜,恭迎白公子。”

“不敢。庄管家别来无恙?”他气定神闲,微微带笑。

庄颜沉默低头,当初审甘泉之案时,他与自己有一面之缘,想不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楚,此人严谨细致,果然不假。当下淡淡说道:“有劳关心。在下一切都好。白公子请进来,庄主在厅内恭候。”

白无及抬脚便走,那脚底下的芳草地突然漫天飞长,转眼就遮住了视线。他惊诧道:“这是什么阵法?!”

他停住了脚,四下打量,却不得其法,不由得又笑道:“原来靳庄主是这样在考我?”隔了半晌不见回答,他只得自笑道:“若要在下医人,那是不在话下。可要在下……弄懂这些阵法,却是难为我了……”

静默了一刻,忽然传来悠扬的萧声,空气中流动的音符,缓缓拂过深长的草木,传到他的四肢百骸。白无及闭了眼,只觉得那萧声轻缓之中,跳跃着燥动的情感,不安之中,有着万丈豪情,丝丝细流。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朝着那声音慢慢走去。萧声停止了,他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已经站到了廊沿下,庄颜不知何时走了,这里竟空无一人,梵音阁内安静异常,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他心中略沉,淡笑道:“靳庄主迎客之道,果然高明。”

“白公子,请进来一坐。”靳天择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抬脚便踏了进去,似乎从没有想过,那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屋内门窗大开,虽然已近黄昏,但夕阳仍然光影绚丽,映照在木屋内,显得别有风情。厅内正中,摆了一张木桌,四把木椅,看似平常,却精致至极,用料做工,无不上乘。靳天坐在北面主位上,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余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华丽景致中,一道清冷幽深的神秘影子。

白无及上前坐下,执起酒壶伸过去,“主人家都坐好了,那白某先借花献佛,敬阁下一杯。”酒,缓缓倒进杯中,淅淅沥沥,声音清脆。

靳天择毫无犹豫,仰头一饮而尽。“你远到而来,我也应该敬你。”他递过杯子,伸手拿过酒壶,准确无误地倒酒,递过去。

白无及笑了笑,接过饮罢,眼角却在打量他。“时隔四年,靳庄主凤采不减当年。你我在这梵音阁一别,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当年你曾说向我讨教音律,想不到如今,你已经乐理纯熟,在下佩服不已。”

“音律,不过是娱人之物。白公子这么说,倒是在笑我,这四年都无所事事,只顾着玩了?”靳天择眼角浮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白无及失笑,“在下怎么敢?靳庄主这些年大力整顿流云山庄,以前云庄主手下的人,十个去了九个,哪有闲的时候?”

靳天择轻轻哼了一声,“不中用的人,留着有何用?!云峰就是没有防人之心,心肠太软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白无及默默一怔,却没有说话。

“你不问我?”

“问什么?”

“人人都想知道,当年云峰夫妇因何身亡,我不信你就不想知道。”靳天择冷笑。

白无及轻叹一声,“既然没有人知道的事,我问了又有何用?天下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靳庄主一人。江湖上流言传闻甚广,这三年来,也不见你有过任何解释说明,那么这个真相,想必是靳庄主,不愿再说的真相。我,又何必多问?”

“哼,”靳天择轻笑,“你果然是个君子。好。”他站起身来,目光扫向他,“庄颜执意找你前来,并没有错。”

白无及平静道:“那在下可以知道,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靳天择道:“你号称妙手郎君,心思缜密,行事严谨,从进来这梵音阁到看到我,有没有觉察出,与四年前,有何不同?”

白无及沉吟道:“自然不同。阵法变换,以音控阵。你……”他顿了一顿,却意外地住了口。

“说下去。”靳天择沉了声音。

“你的注意力永远集中在耳部,真气在掌中流动,瞬时即发。”白无及平静地,“虽然行动如常,但比之四年前,身形已变。”

靳天择微怔,坐了回去,淡淡道:“好个妙手郎君啊!你我若是敌人,这世间,恐怕再无宁日!”

白无及轻笑,“为何不会是朋友?在下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靳天择面色一沉,“朋友?你不恨我吗?”

白无及沉默半晌,方道:“恨由何生?”

靳天择冷冷道:“你应该恨我,误了雪儿……除非我想错了你。”

他轻轻摇头,无奈叹息,“雪儿嫁你,是云庄主的决定,事实上她嫁了你,也并不辱没。你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她,都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你是否能好好待她……只是有一事,我必须要问。”

靳天择沉了脸,“你想问她在哪儿?我如果有答案,又何必在此坐着?!”

白无及沉声道:“那她如何会失踪?江湖上的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可是真的?”

“死了?!”靳天择冷笑道:“你信吗?”

白无及哑口,他不想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信。沉下眼光长叹:“庄颜应准声称,找到了她的尸体……”

靳天择忽地捏紧了手,咬牙道:“我没看见,算不得数!”

白无及目光一闪,紧紧地盯着他道:“是你不想看见吧?你害怕看见她的尸体,会毁灭自己所有的希望!!!”

靳天择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抬眼扫向他,“我不是不敢看,而是看不见。你不明白吗?”

白无及脑中灵光一闪,他蓦地站起身来,失声叫道:“你!你失明了!!”难怪他对声音如此敏感,他的一举一动,全靠着听音来辨位!

靳天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执起酒杯,缓缓地喝酒,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似乎手伸出去时,在判断东西的位置。二人沉默了许久,白无及方叹道:“原来如此!你三年未出衣轩,就因为失明了?”

“不全是。”他冷淡地,“外面没什么人值得我见。”

白无及道:“为何不早点找我来?”

他沉声道:“我没想过要治。”

白无及皱眉:“那为何现在又要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