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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凭你处置!”他平静淡然。

“好!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她正视他,眼光中有一丝果断坚决。

他站起身,“你跟我来。”

“去哪儿?”她疑惑着,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一脚踏出了房门。杜蘅咬了咬牙,只得跟了上去。正巧浮云端了茶来,一看这样子,连忙叫道:“小姐要喝茶吗?”

“不用了。”杜蘅神色漠然,“我已经很多年不喝茶了。”

前面的人影略略一顿,终于没有停下来,只是大步前走。他走得很快,衣袂飘飞,几乎成了风中的一道飞絮。杜蘅有点跟不上了,不由得有几分恼怒,叫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她停下来喘气,却不肯开口要求他慢一些。靳天择停下了脚步,转身直走到她跟前,伸手去拉。她警觉地倒退一步,冷冷道:“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他目光一暗,没有说话,举步又走。杜蘅咬了咬牙,连忙跟了上去。他似乎越走越快,身影在她眼前晃动不停,仿佛赌气似的,丝毫不顾忌她。杜蘅终于生气了,叫道:“走那么快做什么?又不说去哪儿,我不去了!”她停下了脚步,坐在一旁喘气。

他终于折返回来,打量着她,“你累了?!”

她瞪着他,叫道:“你当我是你?”

他蹲下来,与她脸对脸,目光直白,“那为何我要扶你,你又不肯?!”

她呆了一下,立刻回避着他的眼光,故意冷声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我碰你?”他的声音里,沉哑一分。

她的心跳加快,却止不住嘲笑道:“这个时候你来跟我说这种问题,是不是不合时宜?!难道你以为,我会喜欢你碰我?!”

他目光发沉,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忽然轻叹一声,转过了身。“我们刚刚成亲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一直拒绝我的亲近。那段日子,我很消沉。但是我也很清楚,那不能怪你。所以,我费尽了心思,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消除你心里的恐惧感。”

杜蘅握紧了手,记忆忽然清晰得让心底生疼。他低沉的声音,在树林里格外的清晰:“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接受了我。”他转回头去看她,眼光温柔平静,“你想起来了吗?那个你喝醉酒的夜,那个个下雪夜,还有,梅花林的温泉池……”

“够了!”它抖着打断了他,“别说了。”

他沉默地看着她,终于没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站着,过了好久,伺平静了心绪,冷淡地说:“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想现在。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牧马场。”他平淡地,“你不想去看看宝儿吗?”

她愣住,忽地低下头道:“它好好的,有什么好看……”说了一半,却没再往下说。

“它怀孕了。”

“什么?!”杜蘅惊讶地看向他,“宝儿有了?!它要生小宝宝了?!”

他轻轻点头,扬眉道:“是啊,没想到吧?!当初如意怀它的时候,我刚刚来到流云山庄,想不到,如今如意都要做外婆了。”

杜蘅微微失神,不自觉地笑了笑,“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意外看到她的笑容,靳天择的神色有瞬间的恍惚。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抚上她的脸,喃喃道:“你笑了。”

杜蘅一震,连忙往后一缩。他却及时地环过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低低道:“别躲着我。你心里还想着宝儿,你的感情还是活的。仔细看看我……看清常”

杜蘅挣扎着,看着他的眼光,有说不清的爱恨纠缠,声音却冷得让人心如刀割:“我看得很清楚,不过我可以更清楚地告诉你,在所有事情没有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不会跟你再有任何瓜葛!”说完,她果断地推开了他,冷冷道:“要去看宝儿,就快点走吧。”

他颓然放下了手,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走进梅林时,杜蘅突然犹豫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象个傻子,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一点令她非常地不悦。

“怎么了?”他见她停下来,忍不住问道:“不记得路了?”

杜蘅举目四望,说道:“这里的香水移魂阵改过了?”

“嗯,”他不在意地点头,“容家阵法在江湖上多有流传,懂的人也不少。我略作了改动,以免疏漏。”

她低头暗想,靳天择好象什么都懂,他是个无法揣测的高手,神秘莫测,聪明绝顶。就算是“他”,对他也诸多顾忌,这么多年都不敢轻举妄动,惟恐功亏一篑!

“要从这里出去吗?”他轻声问,杜蘅心头一动,淡淡垂下眼,“这不是最近的路吗?总不能再从云居绕出去!”

他迟疑着走到她跟前,却没有动,“你自己可以吗?”

她点头,“你告诉我位置。”

他指了指西方偏南的位置,说道:“这是唯一的生门。你小心,下面是一片坡地。”

杜蘅想了想,除夕那天,她就是从那儿进来的,外面的确是一片坡地,她受他指引跳出去的时候,就是连滚带爬地滚了下去。不过当时雪厚,刷未受伤,但现在……虽然有点心虚,但仍然强自镇定地走到梅林边上,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了下去。

那片坡地很陡,虽然她有了准备,但仍然脚底不稳,几乎就要摔倒。连忙提气前冲,连跑了几步,才缓过劲来,站住了脚,不由欣喜万分,得意地笑道:“我就说我没问题!”回头一看,竟看到靳天择眼中笑意浅浅,似乎有欣赏之意。她连忙转过了头,迈步就走。没想到脚上居然有一块凸出的石头,她完全没留意到,一脚就绊了上去,身子一个趔趄,就直挺挺往地上倒去。

杜蘅惊叫一声,似乎就快要感觉自己的鼻子要去亲吻大地了,却突然觉得腰间一紧,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心!”他低沉的声音及时地响起,一如他的怀抱,四平八稳。

杜蘅惊喘一声,不自然地别过头:“我没事了。放开!”

他迟疑着松了手,杜蘅的身子晃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又伸手去扶。这一次他没再松手,只是说道:“下去再说!”

杜蘅只觉得脚踝处有些生疼,好象刚踩到石块时扭了一下。看着前面的陡坡,起伏不平,她终于决定不再逞强,让他扶着自己一步步朝着坡底走去。这条路以前曾经走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他抱着自己下去,从来没有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过。杜蘅内心忽然酸涩起来。

靳天择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绕过那些不平的地方,让她缓慢前行。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脚下,不敢有半点疏忽。杜蘅走了几步,才觉得那脚踝处的疼痛有些难忍,额头渗出汗来。她却倔强地不肯开口,唯有渐渐沉重的呼吸,泄露了她不适的感觉。

“怎么了?”他发现了她的异样,停了下来。

“没事。”杜蘅咬牙道:“快点,下去就好了。”她暗暗想,到了平地上,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靳天择眼光沉了沉,不由分说就往她的脚踝处摸去。杜蘅大吃一惊,立刻缩脚道:“你干什么?!”

靳天择抬眼看着她,那脸上的神情,是惊慌失措的,害怕不甘的。他的心又紧缩了一下,却没再迟疑,立刻拦腰抱起了她。

“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她立刻慌了神,连声大叫。

“你的脚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他语气不悦。

“关你什么事?放我下来!”她也固执得有些招打,直推他。

他瞬间沉了脸,“休想!你再闹,我立刻要了你。看你如何再拒绝我?!”他沉声喝斥,毫不留情。杜蘅呆了一呆,一时忘了反抗。他,他说什么?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说,要,要她?!

“你不怕疼吗?”他难得缓了脸色,举目眺望,“等这段路走过去,我就放你下来。走平路应该问题不大了。”

杜蘅拼命地忍下了一口气,没再说话。他便这样,抱着她,一直走到牧马场的大草坪上。她靠在他的胸口,一如从前般亲密。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震痛了她的耳膜,她的手,她的心。杜蘅很想哭,却又极力忍住了眼泪。她不能再允许自己那样脆弱。

“到了,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冷淡,极力不带感情。

他果然没有坚持,轻轻放下了她。脚踝处仍然有些疼,但走在平地上,的确好了很多。远远地瞧见马厩处站了些人,似乎在讨论些什么。人群中有个窜来窜去的小身影,一转身就瞧见了他们,立刻欣喜地叫了起来:“庄主!小姐!你们来啦!”

杜蘅一见他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小鱼儿!”

小鱼儿飞快地跑了过来,仰起脸笑道:“小姐!你是来看宝儿的吗?它要当娘啦!”

杜蘅点了点头,“嗯,你带我去吧。”

“好啊!”小鱼儿立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边走边笑,“宝儿宝儿,小姐来看你了!”

马厩那儿围着的人见到他们,连忙站到一旁,恭敬请安。杜蘅粗略了打了量了他们一眼,其中青灰短衣的人,是牧马场的管事于谦,小鱼儿的父亲,她熟悉的。旁的人,都是生面孔,想必是这三年中陆续来的。

于谦笑道:“杜蘅小姐,难得你有心,又来看它了。”

杜蘅微微一怔,他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正在疑惑,只听靳天择道:“于谦,以后杜蘅就是小姐,你要象对雪儿一样对她,明白吗?”

于谦微微一怔,虽然有一丝惊讶,却没多问,连忙笑道:“原来如此,小的明白了。”

杜蘅禁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这个于谦是个聪明人,不多话,清楚明确地掌握状况,反应也快,难怪可以留到现在。回头看着小鱼儿道:“宝儿呢?”

小鱼儿连忙拉着她跑到另一侧的马栏里,宝儿正躺在里面吃草。他得意地笑:“两个月了哦!你看看它,精神多好!”

杜蘅仔细地看着宝儿,它一见到她,就立刻欢叫一声,奔上前来,和上次一样。杜蘅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它便轻轻舔着她的手掌,喷出一股热气,让她痒得立刻笑出声来:“宝儿乖!别闹,你都快当娘了,还这么顽皮!”

宝儿这才停了下来,又调转过头去吃草。杜蘅不禁叹道:“还是你好,不识人间愁滋味,过得一天乐一天!”

小鱼儿好奇地瞪大了眼:“小姐你说什么?我怎么袒懂?”

杜蘅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不懂更好。你也和宝儿一样,快快乐乐过日子就好了。”

小鱼儿撅嘴道:“哪儿啊,我爹整天逼我读书写字,烦都烦死了!我才不喜欢。”他的神情立刻有些不快,杜蘅这才想起,这个小鱼儿以前一心想学武功,靳天择似乎还答应过收他为徒!她回头朝靳天择看去,谁知他也正在看她。杜蘅正要说话,他便上前来,淡淡道:“小鱼儿的字练好了?”

小鱼儿见他发问,立刻答道:“早练好了。庄主您要瞧吗?”

“嗯。”他低低地说,“取来我看。”

小鱼儿雀跃而去,飞一般地取来了练好的大字,献宝似的递了过去。众人纷纷窃笑:“小鱼儿!你那丑字还敢拿出来给庄主看!”

小鱼儿立刻紧张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靳天择,过了一会,还不忘回过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人扮鬼脸。杜蘅不禁失笑,暗自摇头。忽见靳天择将纸页递了过来:“你瞧瞧!”

杜蘅微怔,瞥见小鱼期盼的目光,只得接过那纸页,细细地查看。这些毛笔大字果然有些粗糙不堪,一看就是出自顽劣孩童之手。一笔一画,都不曾仔细想过,只是横七竖八地凑在一起。杜蘅忍不住轻轻摇头,叹息,小鱼儿立刻垮了脸:“小姐,我写得很差?”

见他如此失落,杜蘅不禁心头一软,淡淡笑道:“不算太好,不过……”

“不过什么?”小鱼儿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不过,也不算一无是处。你年纪尚轻,以后好好练练,还是能练好的。”杜蘅低下眼,淡笑,想了想又道:“虽然笔画毫无章法,但起势落势有模有样,力道走势也能看出你意向所在,行文不羁格调,算是自成一派吧。”

她说得似乎很认真,不是玩笑,众人都听得呆了一呆,半晌才帖于谦喃喃道:“还是小姐有学问,我们啥都看不出个道道来,只觉得他鬼画桃符!小姐这一说,我才发现,这臭小子还真是有点天赋啊!”

小鱼儿立刻松了一口气,得意笑道:“嘿嘿,爹,你现在终于肯承认我好啦!还是小姐英明!”

杜蘅连忙道:“我不过随口说说,别把我的话当真。小鱼儿虽然有些感觉,但要练好字,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还要多多努力才行。”

“嗯!”小鱼儿连连点头,“我听小姐的!”

杜蘅笑了笑,只听靳天择沉声道:“既然这样,以后你每日午后便到梵音阁来,我教你武功,小姐教你练字,如何?!”

小鱼儿听罢大喜,连声叫道:“多谢庄主!不,小鱼儿拜谢师父师母!”

第六十五章 微澜

靳天择意外收了小鱼儿为徒,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于谦父子,真是喜出望外,连连叩谢。只有杜蘅微笑不语,她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却毫无疑问地了解了靳天择的心思。他要小鱼儿来,并非真心想授他武功,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来与她亲近。她想拒绝,可是一看到小鱼儿天真狂喜的笑脸,冷淡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第二日午后,小鱼儿果然如约来到梵音阁,靳天择便派青儿去请杜蘅。她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去了。时已入秋,凉意习习,梵音阁中,秋色怡人。杜蘅走到木屋时,靳天择正在后院中教小鱼儿习武。他手待一柄木剑,立在一旁,淡淡道:“练武不是一日之功,更无捷径可走。你更要从基本功练起,不可疏忽懈怠!”

小鱼儿站在院中扎马,咬着唇,皱着眉,额头尽是汗,却是一动不动,眼里倔强的神色,让杜蘅心中微动。这孩子虽然年纪轻,却是个执着之人,将来定能成器!靳天择不是在随便选徒弟。

“你来了?”他转眼看向她,“先坐一会儿。”

杜蘅没有答话,只走到窗边坐下。桌上泡了一壶茶,有着熟悉的香气。她皱了皱眉,没有动。

“你试一试,秋茶还未收,这是春茶,不过我另加了一味香料,你肯定会喜欢。”他缓缓地走过来,眼光在她脸上打转。

“不用了。我不喝茶。”她冷淡地答。

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叹息。上前来,执壶低斟,茶水倾流而出,碧绿中透着淡淡的浅红,清雅香溢。杜蘅不觉目光一动。他执起杯子,递到她唇边,轻声道:“尝一口,也许你会喜欢呢?!”

她微微皱眉,似乎内心还在挣扎。香茶诱人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极力与她的理智奋战,试图将她扑倒。她忽地转过身,硬声道:“不用。我说了不喝。”

端着茶杯的手,无奈地回转,移至他的唇边,一饮而尽。茶清香甘甜,入口滑爽。可是入肚后那份隐约的若涩,只有饮的人才懂得。他沉默地又倒茶,饮尽,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对着那一旁练功的小人儿叫道:“小鱼儿!过来喝点茶!”

小鱼儿欢叫一声,飞快地跑了过来,端起杯子就喝。“好香啊,师父,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咦,师母你为何不喝?”

听到他叫她师母,杜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微微淡笑,“我不渴。你喝吧。还有,别叫我师母!”

他亮晶晶的眸子,好奇地盯着杜蘅,啧啧又道:“为什么不叫你师母?那我叫什么?”

杜蘅道:“叫阿蘅,不好吗?”

小鱼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靳天择,笑嘻嘻道:“你明明是我师母,为啥要叫阿蘅?我不要。叫师母好。”

杜蘅无奈,她深知跟一个小孩子较劲最累,他的思维简单一条线,以为理应如此的事,根本不会有第二个想法,于是动了动嘴,低声叹息,索性作罢。他爱叫什么叫什么,自己心里明白就成了。

小鱼儿见她不再反驳,开心又道:“这茶真的好香,师父加了什么在里面?为什么跟我以前喝的茶都不一样?以前爹给我喝过的茶,又若又涩,这个真的好香啊。”

靳天择笑道:“小鬼精灵,知道这茶里有别的东西。我加了一味百合和梅花。百合入味,梅花泌脾。自然与旁的不同。”

小鱼儿惊讶叫道:“师父,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连泡茶都讲学问。对了,这么好喝的茶叫什么名字?”

靳天择喃喃道:“名字?没有名字。”

小鱼儿笑道:“没名字啊,那取一个吧。师母你说,叫什么好?”

靳天择目光旋即朝她望去,杜蘅连忙别开头,低低道:“我没喝过,不会取名。”

小鱼儿手快地倒了一杯,殷勤地递了过去:“师母,那你尝尝,可好喝了。”她本能地站起身,皱眉拂袖道:“不用。你去练你的功去!”

小鱼儿下意识地闪过她的衣袖,手一抖,茶水立即泼在了地上。他立刻扑了下去,叫道:“哎呀,洒了!好可惜啊,那小脸失望的神色,令杜蘅心中又是一软,忍不住叹息道:“洒了就算了,快起来吧。”

小鱼儿神色有些失落,砸嘴又道:“这么好喝的茶,浪费了。我爹我娘可能一辈子都喝不到呢。”

杜蘅心头一颤,这孩子平时看似顾劣,倒是个极有孝心的,这时候还想着自己的爹娘,不由浮出笑容来,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你要是真喜欢,让庄主送你一包,拿回去,泡给你爹娘喝,如何?”

小鱼儿大喜道:“真的?谢谢师母!那我去练功了!”说完,他一溜烟地跑了。

杜蘅喃喃道:“还是小孩子好,一点点好处,就足以开心一天了。”

靳天择目光深沉,说道:“你为何送他茶叶?只是为了让他开心?”

“不过是举手之劳,能让人开心,何乐而不为?你不会连一包茶叶都舍不得吧?”她不以为意。

“茶叶多得是,但这梅花,却只能给你。”他目光温柔,隐有情意流动,“今年初雪那日,我到梅花林中去扫雪取梅,想的就是将它们风干,深埋于地下,等你回来再用。想不到,那日你竟然也到了梅花林中……你不觉得是天意吗?”

杜蘅微怔,隐约想起当时只见他的声音,心中不断揣测他的身份。天意的确弄人,明明是最牵捶的心里人,却对面不识!

见她没有说话,靳天择默默地上前一步,眼光凝结在她如芙蓉一般的面颊上,低低道:“我实在浪费太多时间!”

惊觉他的靠近,杜蘅蓦地退了一步,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他目光微沉,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杜蘅忽然气息不稳,连忙转身对着小鱼儿招手叫道:“小鱼儿,你练累了,过来写字!”

小鱼儿应了一声,立刻跑了过来。杜蘅摆开笔墨纸砚,让他执笔练字。小鱼儿满头大汗,写了儿笔又去拭汗,不觉就抹了一头的墨汁。杜蘅一见,忍不住扑味笑道:“好,好,好,这墨水算是进了你的脑袋了!以后定是个文武全才!”

小鱼儿喇嘴笑道:“师母你夺我呢?!”那笑容混合着浓黑的墨汁,竟然说不出的滑稽有趣。他还浑然不觉地又在脸上抹了几把,立时让一张小脸变成了唱戏的小丑。

杜蘅愈发笑得厉害,只觉得一口气岔在胸口,肚子都痛了。一只手递过杯子来,她不自觉地抓过就喝。清茶入口,香气入眸,甘甜爽口!微温的茶水滑入喉咙,她蓦地喘了一口气!瞪着手中的杯子,怔怔无语。

“还要吗?”他轻声细语,执起壶来就倒,似乎自然而然。

杜蘅的喉咙埂住,突然手开始抖得厉害。靳天择的霸道、固执、坚待、执着,让她心中瞬间失去了平衡。“不就是一杯茶吗?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我喝?!”她重重地放下杯子,控制不住地莫明恼怒,茶水溅了出来,连小鱼儿也呆住了。

杜蘅觉得情绪难以控制,烦燥抑郁不甘席卷了她,连忙大步往外走去。一直冲进芳草地中,忽然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杜蘅又急又气,拼命地挣扎,可惜无济于事。那手臂就仿佛钢铸的一般,根本撼不动半分!

“你想怎么样?”她气急败坏,大声叫道。

“不就是一杯茶吗?”他语气低沉,有些微的怒意,“为什么就这样难以接受?你明明喜欢!”

“我不喜欢!”她大声吼叫,仿佛想说服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你声音越大,就越说明你心意相反!”他的冷静,与她的急燥形成对比。

“你放开我!”她咬牙,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温柔体贴让她失控,害怕,无法面对!她不断告诫自己,面前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人,她不能失去冷静!

“阿蘅……”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遵从你自己的心意做事,别总是为难自己,不好吗?”

她有些控制不住地轻颤,却努力地集中思想,硬声道:“我没为难自己,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你放开我!”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开了手。这个时候,不能急进。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深知,一步错,就步步皆错。

杜蘅大步往前走了,她走得很急,惟怒他又追了上来。刚刚冲出梵音阁,就看见青花苑出来一个身影,她来不及收脚,差点就撞了上去。好在那身影已经看见了她,连忙往一旁侧侧身,两人总算没有撞翻。

“小姐!”那人看清了她,惊喜地叫出声来。

“阑姨?!”杜蘅认出了锦阑,连忙定了定神,淡淡笑道:“原来是你!我听说青儿姐姐病了,可巧一直没见着。正想问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