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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角落里的景松,仿佛在想什么心事,听到他说话,恍然回过神来,立刻道:“拜堂?! ”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朝他望去,他脸上难掩一丝尴尬的神色,连忙低声道:“我这就去。”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往外走,迎面走来一个丫头,正是剑天阁织造坊的翠云,她见了他也来不及拜,便焦急道:“不好了,甘浅浅被飞天教的人抓走了。”

“什么?! ”景松勃然变色,怒道:“不是叫你看好她吗?"

“奴婢当然时时都很留意她,可是飞天教那个教主说,甘浅浅是他们的圣女,私逃出来,犯了教规,应该回教受罚!奴婢哪里说得过他们,浅浅就让他们给带走了。奴婢一刻也不敢担搁,马上来报,想必他们快出了山门了。”翠云抹了抹额头的汗,急促地说了一大堆,景松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只听见说他们出了山门了,脑子里忽然就“嗡”的一声响!他不受控制地叫道:“去,备马!" “景松!”风行远与靳天择同时叫出声来!

他霍地转过身,盯着他们道:“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同小可。我必须去解决。放心,我会尽快赶回!"

“你一定要这个时候去?”靳天择沉了眼光。

“如果不去,我会悔恨终生。”景松的脸色难得严肃,与平日的散漫轻浮截然不同。靳天择心头微微刺痛,挥手道:“去吧。”

景松转身欲走,靳天择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小心点。那飞天教邪门的紧,我怀疑它与从前的火云邪教有渊源。你想救甘浅浅出火海,一定要除掉张七星!”

景松微微点头,低声道:“我明白。这里的事,你自己先担着吧。应准有伤,庄颜一人难以独撑大局。依我之见,不如索性交给杜蘅… … 我知道,你没死心。”

靳天择略略一惊,他却没再多话,大步走了。

风行远见他去得急,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只得在院内连连叹气。靳天择转眼拉着他低声道:“风大侠是过来人,总不愿意他也跟你一样,老来后悔吧?!

风行远一征,跺脚长叹道:“罢了罢了,随他去罢。”

景松快马加鞭,直追至山门外,也未曾见到飞天教众,心中急怒又生。忽然看到杜蘅拉着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在一旁吃草,连忙上前道:“阿蘅!你有没有见到浅浅?! "

她笑意淡淡:“怎么?人走了才着急?"

他微微皱眉:“这个时候何必调侃在下?浅浅是不是从这里走了?”

杜蘅轻声叹息:“小丫头一心想着你呢,一步三回头,可惜啊… … 她也知道,不过是空念一场!"

景松的心忽然揪紧,硬声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回飞天教,能往哪个方向呢?”杜蘅装作不在意地笑,“我看你别追了,说不定人都快出城了。就算是追上,人家是飞天教的圣女,不能嫁外教之人,只能与教众交合生子… … ”

“住口!”他的脸色顿时白了,咬牙道:“什么圣女!尽是污人害人之名!

杜蘅怔了怔,心底却笑开了,谁让这男人这么迟钝,明明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老是装作不在意!哼,就让你着会急吧。

“浅浅,不会稀罕做什么圣女的!”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极度焦灼不安。

杜蘅忽然觉得好笑,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那你以为她想做什么?千里迢迢地来找你,又为了什么?"

景松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没看出来甘浅浅对自己情意,起先他一直以为这丫头只是来查父亲的案子,后来发现不是那么简单。她的眼光始终围着自己打转,特别关心自己的饮食起居,这才忽然生了疏离之心。只他以为自己的心,早给了另一个人。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不俱危险救过他的小草儿!

他一心拒绝着她,哪里去想过那张易了容的面具下面,藏着的,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脸!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呢?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一直不肯让他看到她的真面目!只是自从揭了面具之后,她一直躲着他,加之这段时间是多事之秋,他也总分不开身。哪知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她说个清楚,人就走了!

景松突然就觉得心头一空,慌乱得无法镇定。他急切地想把她找回来,说明一切。偏偏越慌就越乱,连方向都迷失了。

杜蘅见他一直不说话,眼光又惊又乱,知道这人心思已经早不在这儿了,不由得叹道:“你要真心想着她,就不应该那样伤她!"

景松震惊地看着她,他伤了她?有吗?有的,他总是笑她笨,笑她傻,笑她不知进退,不识人心。做事手脚不利索,还老赖着不想走!她逃出来找他,其实也是希望,他可以救她的吧!只是他这个傻子,竟一直没看出来她的害怕,只一味地拒绝!他才笨,比她笨上一千倍!想到这儿,景松懊恼极了,喃喃道:“是我不好!我一定把她找回来!绝不对让她回飞天教去!"

杜蘅叹了一口气,这男人总算开窍了。这才笑道:“你确定了?你找她回来做什么?别没想好,到时候又后悔!"

“我不后悔!”景松果断地,严肃地说道:“我要娶她。不管她怎么想,总之这辈子我娶定了她!她要是不嫁,我就等到她嫁为止!"

杜蘅心头微颤,难怪这人能与靳天择为伍,表面看来一个圆滑轻浮,世故老练,一个冷漠孤傲,不喜言辞,骨子里却都是一种人。一样执着固执,认死了就不放手!不知为何,一想到靳天择,她的眼光便不觉沉了下去。

“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往哪儿走了?”景松双眼切切地看着她,充满了期盼之色。

杜蘅抬起头来,淡淡道:“你想得到心爱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有所付出?"

“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你不用紧张,”杜蘅仍然在笑,“我不会要你什么贵重东西。我只是想你能帮我个忙。”

“要我帮什么忙?”他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最讨厌有人跟他讲条件,偏偏总有人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威胁他!

“我想… … 让你去帮我问一个人一个问题。”她笑得有些小心翼翼,但却仍然直直地盯着他看。

“问谁?”

“这个,你先不用知道,总之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甘浅浅去了哪里。否则,就算你自己找去了,也恐怕来不及了… … ”

景松面色铁青,似乎还在犹豫,半晌方道:“好!但我不做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

“你放心,我也不会做。”杜蘅正色道,“你出了山门一直往西走,飞天教教主张七星找到了甘浅浅,要先去苍阳的分舵,那人是个色鬼,说不定一早在打浅浅的主意,我看你得快点… … ”

她话音未落,景松连人带马,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杜蘅轻轻吁了口气,看来她得了消息来守在这儿的决定没有错,果然有收获。不管如何,景松能追回甘浅浅,又答应了帮自己一个忙,真是一举两得。

“你越来越懂得利用每一个机会了。”清朗的声音响起,杜蘅连忙回头,心中却微微一惊,淡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也听说了,所以才来瞧瞧,没想到你来得比我快。正奇怪呢,衣姿楼到这里,怎么比云居还快吗?”白无及一身素袍,站在草地上,格外丰神俊朗。杜蘅微微心沉,笑道:“我比你早得到消息吧,本来我是想来看宝儿,凑巧了。”

“是吗?还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打算让景松去问谁?”他目光淡淡,却隐有利光。

“我也没想好。就那么随口一说。总之让他记住欠我个人情。”杜蘅笑,你呢?也来看甘浅浅?"

“飞天教行事乖张,小姑娘恐怕会有灾。”他略有忧色,状似无意道:“我也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才来瞧瞧。希望景松能得偿所愿。”

杜蘅沉思道:“甘浅浅的身份,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清楚,飞天教为何以得知消息?真是奇怪。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将她带走了。”

白无及轻叹一声,“飞天教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找到线索。也可能他们的人早盯上了,只是没证实。如今找到了机会证实了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再放任不管了。”

杜蘅长叹一声,没再说话。眼光转向一旁的宝儿,担忧道:“应准如何了?”

“我也不是太清楚。”白无及淡淡的,却掩不住些微的失落,“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他们显然对我已经起了疑心。尤其是庄颜,怎么会让我靠近应准?”

杜蘅微怔,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

“靳天择此一计果然行事精准,利用你去引那花影使现身。只可惜,功亏一篑,终是没有抓着人。”他紧紧地盯着她,目光有一线冷意,“阿蘅,这么大的事,你连我也要瞒着了。”

杜蘅低下头,脑子里念头转个不停。“你在意这个?事情决定得突然… … 我也的确没机会跟你细说。先前我就告诉过你,我要引那花影使现身,你明白的。”

他轻轻叹息,“他们不信我,也就罢了。如今连你也不信我了。若是当时我也在,应准可能不会受伤,那花影使也未必能逃脱!”他的语气有丝丝感伤,字字敲打在她的心上。杜蘅连忙道:“你何以如此多心?我几时不信你?”

他沉默了一下,居然笑着说:“我知道,这绝非你的本意。靳天择一定要你远离我,是吗?”

杜蘅怔住。

“唉,阿蘅,我现在真有些后悔送你回来了。”他落寞地自嘲,“我应该再自私一点,让你永远记不起从前的事,让你永远呆在飘香谷,留在我身边… … ”

“无及!”她的心慌乱一分,失口叫道,“别这么说!"

白无及沉默着走到她面前,目光牢牢锁住她漂亮的双眸,那其中的惊惶、慌乱,清晰可见。他悠长地叹息,伸手揽住她:“当初我执意要你回来,你却一直不肯。想不到事到如今,后悔的人,却是我了… … ”

杜蘅心头莫明轻颤,低头道:“你这是何苦?我真的很感激你。将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感激你… … ”

“我要的,不是感激… … ”他的脸色和声音一并发沉,“你的心在变了… … ”

“不!”她仓皇地抬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一丝难以确定的不安,“我没有。”

“是吗?”白无及轻轻地笑,平淡的神色间,无法捉摸的冷意一闪而逝,“我愿意相信你的心仍在,可是阿蘅,凡事都能骗人,唯一不可骗的,便是自己。你敢说你从未曾对靳天择动过心?! ”

杜蘅咬住了唇,愁绪袭上心头。

“先不说他有嫌疑害了你父母,只说当初,或者现在,面对他的时候,你真的毫不心动?! ”白无及没有放弃地追问。

“别说了!”她转过了身,走到宝儿身旁,怔怔地看着它发呆。

“我不管从前如何,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否还跟我一条心?! ”他期待的眸子微微发亮,走到她身后停住。

“当然!”她果断地回头看他,“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只要找出真相,报了仇,我就随你走。将来不管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只要你愿意… … ”

他无声地叹息,四年前他拒绝她的那个夜晚,也许在她心上,划了太深的一道伤。以至于现在,乃至将来都不可能完全痊愈。她对于他的感情,始终处在若信若疑,无法深信的鸿沟中,难以爬得出来。

他终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语:“你记住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实践承诺。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言而有信。”

杜蘅连忙点头,抓住了他的衣襟。仿佛想说服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他低头温柔地吻她,杜蘅没有拒绝,只是半闭了眼默默地接受。白无及在她唇边叹息道:“回去吧,出来太久了。”

杜蘅低低地应了一声,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回走。白无及淡淡道:“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或许有个办法,可以速战速决!"

“什么办法?"

“靳天择对当年的事,始终三缄其口,细想之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父母是他所杀,他正在找人开脱。二是你父母不是他所杀,他在找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在这世上,他最在意的人是你,最害怕的人,也是你。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可以解开这个谜底。”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要怎么做?”杜蘅皱紧了眉。

“你要让他完全信任你,那么他或许会慢慢放开心房。靳天择的来历十分神秘,江湖上虽有传言说他来自飞天岛,但无人能证实,他自己也不曾公开承认。我一直怀疑,他是为了这流云山庄而来… … ”

杜蘅的心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喃喃道:“他不是不承认,他承认过,自己是惊海老人的弟子。”

“他对你说过?”白无及有一丝惊讶。

杜蘅默默点头,当年在后山的山洞之中,他曾对她提及过往事,虽然说得不多,但句句都不象是刻意捏造。只是他不喜欢在人前提及罢了。但他来流云山庄是为何,却无人知晓。忽然想起租杀洁云那晚,曾听到引魂招的人说过,流云山庄有个天大的秘密… … 不由得思绪微乱。

白无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顾自又道:“惊海老人是世外高人,教出来的弟子绝非邪魔歪道。可是奇怪的是,为何靳天择在人前却不肯承认自己是惊海老人的弟子?! "

杜蘅默默摇头,这个问题她不曾细问他,相比他来流云山庄的目的,这一点,倒不是她最关心的。

白无及沉吟道:“有件事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你。”

“什么事?”她眼光看向他,内心疑虑忽生。

“江湖传言,流云山庄有个秘密,与太祖皇帝赐封天下第一庄有关。你父亲在世时,可曾跟你提过?"

杜蘅心中一紧,皱眉道:“没有。爹娘在世时,从不曾说过有什么秘密。”

白无及目光微沉,“流云山庄自建成以来,历任庄主,除了第一任云扬天和你父亲云峰之外,都只有一位妻子,从不纳妾。当年云扬天所纳之妾甄氏,进庄后不到三年便去世了。而你父亲娶你母亲之前,也有过一位妻子,你是知道的吧。”

杜蘅心头微微刺痛,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件往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江湖上知道的人,多传言低毁,皆是母亲不轨,害了父亲抛妻弃子。但是自她懂事以来,父母一向相敬如宾,并不象外界传言那般不堪。但流言终是流言,解释无用。

“云峰大侠的发妻孟青衣,乃大侠孟新成之女,是女中豪杰。她也曾习武,云家上乘武功,她懂的,并不比云峰少。只是可惜,她与你母亲终究成仇,才落得妻离子亡!"

杜蘅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的内情,当年父亲曾细说过,你也在场的。”

白无及默默点头:“不错。孟青衣也是为人所害,但我始终觉得内有蹊跷。云扬天去世之时,曾训示后世子孙,但凡接任庄主之职的云家子弟,一生不得抛弃妻子,不得纳妾,否则死后便不能葬在云家陵园内。但是你的父亲,却未曾遵守祖训… … ”

杜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白无及轻轻笑道:“这件事,江湖上早有传言,我知道有什么奇怪?"

杜蘅低下头,早有传言?为何她这个真正的云家人,却丝毫不知?父亲生前从不曾提过这件事,也没有说过流云山庄有任何秘密!为何这些江湖传言与她在家中所看所知完全不同?!

白无及叹了一口气,又道:“流云山庄的秘密,也与这祖训有关。相传,云扬天所娶的妻子,乃是一位未曾载入史册的公主… … ”

“什么?! ”杜蘅吃惊不小,公主?!她的祖母是位公主?!

“不错。只是这位公主未有封号,不入宫廷,但却的的确确是皇家血脉,太祖皇帝亲口承认的。”白无及目光炯炯,微微有光,“公主去世之后,皇帝曾下令以公主之仪厚葬,才有了云家陵园。”

杜蘅失声道:“这就是流云山庄的秘密?葬了一位公主?! "

白无及收敛眼光,淡淡道:“也许这只是表象。皇帝亲自赐封天下第一庄,多少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云扬天所纳之妾,原本是武林三大世家中司空家的外戚,可惜后来不明不白地死了。司空家即便不服,也不敢追查。怕的也是这皇家威仪。”

杜蘅惊疑难定的眼光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白无及淡淡道:“自从云峰夫妇死了,你也失去了记忆,我知道流云山庄已经遭逢大变,其中必有内情,便开始着手调查有关流云山庄的一切。我怀疑,以流云山庄与皇家密不可分的渊源,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皇家秘藏!皇帝如此厚爱这位民间公主,怎么会单单赐一座天下第一庄给她?"

他抬起头,看着绵延起伏的山脉中,巍峨秀丽的三重楼阁,比之京城的皇宫禁城还要辉煌灿烂。指着那最上重的衣轩道:“这就是皇帝心中的宫殿!不是皇城,胜似皇城!"

杜蘅震惊地看了看面前的流云山庄,又转头去看白无及,他面色沉静,眼光复杂晦暗,竟有几分读不懂的深沉。杜蘅喘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流云山庄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皇家宝藏?! "

“极有可能!”白无及沉声道,“否则三大世家这些年来为何一直与之来往密切?他们也想着呢!还有那靳天择,不远千里来到这儿,难道是仅仅为了一座死的宫殿不成?! "

杜蘅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已沉到谷底!

“你是云峰唯一的女儿,难道从来没听你父母讲过山庄里的事?" 杜蘅摇头,眼光一暗,“没有。我以前只觉得流云山庄太大,大得离谱,反倒不如平常人小家小户的舒服。”

“也许… … 靳天择知道。”他若有所思。

杜蘅心一跳,“他怎么会知道?父亲连我都没说… … ”

“你父亲不告诉你,或许只是时候未到,他想保护你。但不代表他不告诉靳天择。在他心里,一直认定了靳天择是流云山庄的继承人,那么如果他真是遭人暗算,死之前又见过了靳天择,那他一定会告诉他!"

杜蘅终于明白了他说这一番话的意思,心却莫明地沉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是云家唯一的女儿… … ”白无及看向她,平淡的眼光里精光一闪。

“也不一定,这些都只是传言… … ”杜蘅沉沉道。

“我也希望一切都只是谣传。但无论如何,你身为云峰的女儿,有责任去弄清事实真相。否则,云家百年基业,寸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 ”

杜蘅一震,内心忽然又乱了。

白无及看着远处,悠悠道:“其实我想的办法就是这样简单,如果靳天择真是杀了父母的凶手,那么他必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但如果他没杀人,你父亲垂死之际,肯定会将实情告诉他!你不如就以此来试探他… … ”

杜蘅惊了一下,旋即沉下眼,“你说的也有一丝道理。只不过… … 只不过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 ”

“这件事要做得不留痕迹,要看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 ”白无及沉沉地看向她,竟浮出淡淡笑意:“他不肯说当时的情形,肯定别有内情。一味追问,只会让他更加不想解释,你大可以从旁打探,他若真心待你,必定会实言相告!只要他能说出流云山庄的渊源秘密,知道那秘密的机要所在,就足以证明,他不是杀你父母的凶手!"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杜蘅的心,忽然跳得很快。眼前的白无及,越来越不象她所认识的妙手郎君。

他轻轻叹气,“我只是不想再拖下去!不想你还在他的掌控中。既然有个办法可以尽快找到答案,为何不试一试?! "

她沉了眼,“你说得对… … ”

“阿蘅,你尽快找个机会,试探他。我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地做回流云山庄的主人!"

她默默点头,没再多话。白无及轻声道:“是不是累了?回去休息会吧。”

杜蘅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嗯。我想回房去好好想一想… … 这件事,的确不宜再拖下去… … ”

白无及拉着她的手,回到梵音阁时,正好青儿在厅内收拾东西。杜蘅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脸上闪过微微尴尬的神色。

青儿迎上来道:“阿蘅小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以前小鱼儿留在这儿的东西,如何处置?! "

听她提及小鱼儿,杜蘅心中又是一痛,轻声叹道:“先送我那儿去吧。人不在了,有些东西留在身边也好。”

青儿应了一声,连忙将一些杂物纸张打包装好,唤了小厮来送去衣姿楼。杜蘅只觉得头疼起来,低声对白无及道:“我先回去了,你说的话,我会仔细想。”

“阿蘅… … ”他拉住她,轻声道:“别太累。身子要紧。这事也急不来,慢慢想。”

杜蘅默默点头,转身回了衣姿楼。一进房门,便看见青儿差人送过来的小鱼儿的东西,放在桌旁。她呆了一呆,心中无可抑止地又疼痛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去打开小包袱,里面散落着一只小茶杯,草折的小蚱蜢,还有些乱糟糟的纸张,是他练的字。

杜蘅一张一张拾起来看,眼晴里慢慢蒙上一层雾气。这孩子一心想习武,字练得分外潦草,虽然她一再地盯着,他还是拣了不少的空子。

看了几页,她看不下去了。将那些纸张往桌上一放,坐倒在椅子上发呆。浮云进来笑道:“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呆了!看什么呢?! "

杜蘅轻轻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有点累。帮我倒点茶来吧。”浮云连忙上前去斟茶,口中笑道:“累了就歇歇,眼下虽乱,可是终究要注意身子。旁人顾不了了,自个儿得先顾着自个儿!"

她递过茶去,杜蘅听着这话,却是心头微颤,茶杯接过来,竟不想喝了。浮云好奇地看了看那桌上的纸张,忍不住嘻嘻笑道:“这是什么呀?鬼画桃符,写的字还是画的画啊?"

忽然一阵风吹来,那些纸张纷纷飘落地上,浮云连忙跑去关上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喃喃道:“哎呀,要下雨了!"

杜蘅一惊,连忙跑去拾那些纸张,白纸黑字散落一地,杜蘅急得四处乱扑,忽然眼光瞟到一个字,骤然呆住,心禁不住砰砰狂跳起来!

浮云见她脸色不好看,连忙去拉她道:“好了,别老呆在这儿胡思乱想了,走,我陪你下去吃饭!"

“你先去… …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捏着纸张的手,关节开始泛白!“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浮云打量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安道。

“叫你先去!”她突然大叫一声,指着门口道:“出去!"

浮云一愣,脸色暗了暗,却没再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杜蘅急忙将那其中一张纸抽出来,颤抖道:“门泊东吴万里船… … 啊!为什么?不可能… … 不可能!”

只见雪白的纸张上,那泊字的右边,赫然画着一个圈,开口朝上,左边往上扬起,正是在小鱼儿遇害处发现的诡异的符号模样!原来那不是一个符号,而是? ? ? ? ? 一个“白”字!杜蘅惊慌难安,捂着狂跳的心,抓着那张纸不住地发抖!小鱼儿临死前写的是一个“白”字!难道他在告诉她,杀他的是白… … 她猛地捂住了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飞快地思索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花影使明明承认是自己杀了小鱼儿!为何小鱼儿又要写一个“白”字?难道当时他们两个都在?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闯进了她的脑海,让她震惊得完全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