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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天择沉了脸,“不错。”

他淡淡一笑,目光移到了杜蘅的脸上,“回还丹短期内没有发作,并不是因为那药对云峰没用,而是他以深厚的内力,将药力生生压住!"

众人惊叹出声!

杜蘅眼中溢出泪来,她不由自主地蒙住了脸,回想当天父亲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当初她以为父亲只是累了,一直沉浸在亲人团聚的幸福里,根本没有重视。现在想来,那时父亲的身体,恐怕就已经撑不住了。

白无及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却只是低声道:“云峰的武功,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清楚,当今武林能胜过云峰大侠的人,可能没有。试问他一个已经身中剧毒的人,全身功力都用来压制毒素,西窗这丫头还需要再去下毒吗?!而靳庄主你,此刻已经恢复了八成功力,要打倒一个中毒的人,易如反掌!"

靳天择怒喝道:“一派胡言!"

杜蘅踉跄着后退一步,瞪大了眼只是喘气。

第七十五章 往事纠缠

白无及冷冷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抱拳道:“今日白某在此,也想请诸位做个见证!在下还有一位证人,可以证明西窗并没有对云峰下毒!”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司空一断皱起眉,“白公子还有什么证人?”

白无缓缓地拍了拍手,门外立刻走进一个人来。杜蘅禁不住失声叫道:“阑姨?!”

锦阑徐徐拜倒:“奴婢锦阑,见过诸位英雄。”

白无及淡然道:“靳庄主,锦阑曾经是云峰夫人的贴身丫头,我说得可对?”

靳天择阴沉了脸没有说话。杜蘅却控制不住颤声道:“阑姨,你知道些什么?”

锦阑低了头,犹豫道:“我,我本来也不想多话,在这流云山庄里,多说一句话,就可能会丢掉性命。可是事到如今,我要是再也什么都不说,只怕……只怕老庄主和夫人,就要冤死了……”

说着,她竟不自禁地红了眼。白无及叹道:“阑姨,你有什么话就照实说。今天老前辈,三大家主都在,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他平静的眼神,暗暗地鼓励着她。

锦阑吸了一口气,说道:“自从庄管家把西窗接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让所有人见她。这孩子好象精神受了重创,常常神志不清地胡乱说话。一开始我以为,庄主是见她可怜,才让她回来。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靳天择脸色忽沉,死死地瞪着她,却没开口。锦阑悄悄地看了杜蘅一眼,又道:“我知道阿蘅就是真正的小姐,所以一直很害怕,怕姑爷会再害小姐……”

“你……”靳天择指着她,厉声道:“胡说!”

锦阑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杜蘅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沉沉道:“你说下去。”

“刚才西窗说她给庄主下药,其实不大可能的。庄主的夫人的膳食一向都由奴婢打理。除夕那天庄主只在衣姿楼里用过了早膳,早膳是奴婢亲自煮的,也是奴婢亲自送的。西窗当时一直在小姐房中,庄主和夫人都用过膳了她才下了楼来,所以若说是她下毒,奴婢觉得她没那个时间。”

靳天择冷冷道:“不是西窗,难道是你?”

锦阑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奴婢在怎么敢?庄主和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绝不敢做这等下作之事的!”

靳天择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她,未置可否。

杜蘅失神道:“你的意思是,我爹中的毒,不是西窗下的,而之事吃了前辈的回还丹?”

锦阑抓着她叫道:“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姑爷他……不是好人。他来流云山庄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如果……如果当初老庄主身中剧毒,他乘机将他杀了,最有可能啊!然后为了博取你的信任,再把西窗找到做人证……我看他根本就是一早计划好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诧失色。杜蘅心一跳,眼泪刷地涌了出来。

此刻站在靳天择身后的福禄寿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们都在冤枉公子!要是公子真想杀云庄主,那当初又何必浪费功力去救他?”

白无及皱眉,看着杜蘅道:“靳天择因何要救云峰,也许……云小姐最清楚。或许他一开始并不是想救云峰,但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救。”看了杜蘅痛苦的神色,他不禁略顿了一顿,又叹气道:“救了之后,他功力尽失,知道自己想杀云峰,十分困难,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手。直到他恢复了武功,而云峰此刻又中了毒,狂性大发。他被迫与他交手,为了保命,将他杀死!”

这解释似乎合情合理,毫无漏洞,众人都已有不少在默默点头。唯有杜蘅仍然低头啜泣,似乎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白无及又道:“回还丹的威力,相信诸位还不太清楚。不如让老前辈再跟我们说说,服了回还丹之后,会有什么症状?”

苍海圣姑冷冷道:“云峰若以内力压制药力,后果只有一个,就是狂性大发,见人就打!”

白无及点头道:“不错。所以,最有可能杀了云峰的人,只有一个……”他转身指着靳天择道:“靳庄主精通奇门阵法,武功奇高,梵音阁内一个万木丛生阵,就足以拦截所有人。能自由进入梵音阁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

他沉默着走到杜蘅身边,低低道:“当时的情形,你看得最清楚,你告诉大家,你看到了什么?!”他蓦地捂住了脸,已经说不下去了。

靳天择杨天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所有人都禁不住唏嘘一声。白无及又道:“当时还有别的人吗?”

杜蘅摇头,“没有了。梵音阁的暗室,除了爹爹和天泽,没有人知道。福禄那会在外面,相信他也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福禄寿急得叫了起来:“云小姐!我家公子不会杀人的!你相信我!他不会杀你爹娘的!”

白无及目光一凛,“不是

她哆嗦着,眼光沉痛,梗咽道:“我……我看见,娘躺在一旁,已经……已经断了气。靳天择,抓着爹爹的衣襟,爹爹,一身都是血……”她蓦地捂住了脸,已经说不下去了。

靳天杨天叹了口气。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所有人禁不唏嘘一声。白无及又道:“当时还有别的人吗?”

杜蘅摇头,“没有了。梵音阁的暗室,除了爹爹和天泽,没有人知道。福禄那会在外面,相信他也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福禄寿急得叫了起来:“云小姐!我家公子不会杀人的!你相信我!他不会杀你爹娘的!”

白无及目光一凛,“不是他杀的,是谁杀的?你吗?你敢说你亲眼看见他没杀人?”

“我……”福禄寿一时语塞。他是个性直忠耿之人,从不会说假话,此刻被白无及逼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味大叫道:“我没看见!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轻扬死了!公子在屋里,让我守着,不准人进去!可是我相信公子他不会杀人!”

他说得斩钉截铁,似乎证词确凿,却不知这番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是另一番情形!

风行远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确定当时除了你家公子以外,没有人进出梵音阁?!”

他忽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呐呐道:“是没有人……可是,可是……”

“不用说了!”靳天择打断了他,冰冷的眸子扫向白无及,“你费尽了心思,就是想证明,是我杀了云峰是吗?”

白无及淡淡笑道:“我只提供证据,也不知道结果。如果靳庄主有别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也不妨拿出来……”

“哼!”靳天择冷冷道:“所谓的证据,无非是证明云峰之前中了毒。回还丹之毒是很厉害,但并非无解。如果先以内力压制,再用三种灵药辅助相治,就可以解毒。这种方法,普天下只有我知道!”

苍海圣姑眼光一历,叫道:“你知道?!”

靳天择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沉晦不明,“三种灵药,本是师父与师祖费尽心力采来,珍藏再飞天岛的稀珍楼里。只因这药太珍贵,在没有研究清楚如何发挥他们最大功效的方法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它。”

苍海圣姑变了色,别过了头。

靳天择又道:“稀珍楼里的钥匙一向是师父保管,你因为好奇,一直央求师父带你去看看。师父拗不过你,就只得答应。因此他犯了门规,被师祖责罚,面壁一月。”

苍海圣姑咬牙硬声道:“臭小子,你翻我的旧账!”

靳天择抬眼看向她,淡淡道:“我并没有责问师姑的意思,我只想告诉师姑,在师父心里,师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苍海圣姑的脸色忽地白了,胸口不住地起伏,恨恨道:“重要?那为何我要他救豫儿,他却不肯?!”

靳天择缓缓摇头:“师父不是不救,只是因为,当时师祖刚刚仙逝,那灵药的用法尚不能完全掌握,因此他不敢冒险。豫师兄身子弱,又不会武功,稍有差池,极可能危及生命。”

“胡说!他明明是不肯救!三种灵药是天下奇珍,于练武有百倍功效,他想当天下第一!想自己武功精进百年!他不想救豫儿!”说着,她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忽然她又怒上心头,猛地操起身边的椅子胡乱地砸摔,厅内立时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众人惊愕地看着她,不由得连连躲闪,免得被殃及,这妇人想来是疯了!

靳天择皱眉道:“师姑因为这个原因,狠心离开了飞天岛,三十年不见师父。他老人家到死也未曾真正安心……”

苍海圣姑指着他怒道:“你住口!你是那老头儿的徒弟,当然帮他说好话!别指望我会信你!”

靳天择定定地看着她,只声又道:“师姑不信不要紧,但那回还丹的解毒之法,确是师父想出来的。回还丹因为药力太猛,师父很担心服用之人会有性命之尤,因此在写上炼制之法的同时,也记下了解药之法。只是他老人家刚刚想到这个法子,就去世了。”

苍海圣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死得好!狠心得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救的人!死得好!”

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只是摇头。

靳天择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冷冷道:“你居然这样说他,真是枉费他对你一片真心,无处寄托!临死之前,也不忘要我去找你,将这法子告诉你。”

她立时呆了,却又恨恨道:“少来诓我!老头子心里早没我了!”

靳天择冷笑道:“他若是没把你放在心里,那为何三十年来,都潜心研究那起死回生的药,不肯出岛一步?”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你胡说!”

“我骗你有什么好?你很清楚,回还丹能救人,也能害人。所以你虽然盗走了三种灵药,也不敢轻易给豫师兄服用,才会找来那么多人试药。只是这三十年,你也没能找到真正的法子,让那回还丹发挥最好的功效!”靳天择放缓了脸色,沉默着低下了眼,“师姑,这解药之法我可以给你,就算是了了师父一个心愿。”

苍海圣姑瞪着他,“你给我?!为何上次来时,你不说?”

靳天择淡淡道:“上次我本无意去求药。只因……”他转眼看向杜衡,眼中竟然柔情顿生,“家人都要我去,我才不得不去。这法子虽是师父想出来的,但从未实践过,到底有没有用,也没人知道。师父要我试过之后,才告诉你。”

杜衡感觉到他的眼光,如轻风柔和,充满情意,不禁浑身一颤。

靳天择又道:“当初你要岳父大人服下回还丹,我就在想,正好用这法子来试一试,若是不成,我若恢复了功力,融合岳父大人的功力,也有办法将毒逼出。”

“难怪当时云峰答应得那么痛快!”苍海圣姑咬牙道:“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靳天择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的手指忽然颤动了两下,“你以为我会让岳父轻易去试药?只不过我们以为,这事万无一失,就是要费些力气。因此,趁你不注意时,我将那三种灵药盗了些出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失算了……”

杜衡失声道:“什么意思?”

靳天择神色黯然,冷冷道:“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解毒,他已经毒发……只因为有人先我一步,在他身上下了催动毒发的药!”众人哗然。

白无及步步紧逼,“就算云峰提早毒发,你也有机会救他!为何不救?”

靳天择用力直盯着他道:“你怎知我没有救?”

“以你的功力,当时要救他不难。如果你出手了,不是杀他而是救他,那么他会死吗?”白无及冷淡的脸色,有了一分历气。

杜衡急喘一声,转眼去看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端倪,却不料,他的脸色竟如铁铸一般,毫无表情。

白无及冷冷道:“你分明就不想他活着,就算你没有亲自动手,也是他死亡的帮凶!”

这指责声声在耳,杜衡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连声叫道:“别说了!别再说了!”

“啊蘅,”白无及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愧色,上前轻轻拉住她道:“对不起……”

“别说了!”她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泣声道:“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下去!”

他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和,却有不容置信的果断:“难道你不想查出真相,替你父母报仇吗?”

杜衡哽住了喉咙,望着他说不出话来。眼中充满了祈求之意,任是铁石心肠,也禁不住会化成一滩水。白无及轻叹一声,轻轻揽住她,在她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雪儿!你要取回属于你的一切,这个时候,千万别心软!”

杜衡浑身一震,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叫她“雪儿”!她内心一软,竟是无力凝噎。

“放开她!”靳天择身形一晃,已经托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往怀中一带!杜衡不及防备,倒进他怀中,连声惊叫:“天择!”

“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忘了……”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瞪着她的眼光,竟有两分恨意。

杜衡呆了一呆,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没忘……”

“那要问问你配不配做她的丈夫!”话音未落,白无及的身影已欺身上来,对着靳天择便是一掌切下。

杜衡神色一惊,立刻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叫道:“住手!”

白无及眼光微暗,盯着她道:“你……”

她死死拉住他的手,不肯放松一点,眼光忽然多了一分祈求的意味:“不要动手!白大哥……”

白无及缓缓地收回了手,忽然长叹一声,“原来你,终究还是信了他……好,我走。”

“白大哥!”杜衡慌了,只觉得他转过身去的背影,竟有一分决绝,不由得声音微微发颤,“你也想我能做回这里的主人,恢复自己的身份,不是吗?如今……天下英雄都在,我既然已经做回了云初雪,就应该当起这天下第一庄小姐的责任!”

他霍地转过身来,盯着她淡笑:“好!那么云小姐,你当如何处理你父母忽然惨死的冤案?!”

杜衡喘了口气,沉思说道:“我当时只看到我爹娘死了,脑子里一下就蒙了,的确没有细看细想其中的问题。我知道,三位伯伯后来也到了流云山庄,我想问一下三伯伯,可清楚我父母的死因?”

司空一断吟道:“我们赶到时,云峰夫妇已经下葬了。”

白无及目光一凛,“敢问三位何时到达流云山庄?”

司空一断道:“在下最先到,是五日之后。风大侠晚我一天。容大侠路途遥远,十日后方才到达。”

白无及冷冷道:“云峰大侠死时,正值隆冬,况且山中气温更低,完全可以停足七日再下葬,为何靳庄主如此着急,匆匆忙忙就将他夫妇葬了?”

靳天择冷脸以对,不予回答。杜衡忍不住哆嗦起来,“难道,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们的尸体?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无及冷笑,“这个,天下恐怕只有靳庄主最清楚了。只因你知道三大家主得了消息,肯定会赶回来一查究竟。因此你在下手杀人之前,便已通知了庄颜、景忪,让他们立即赶来流云山庄。云峰夫妇才能在三天内匆忙下葬!你以为,只要尸体被掩埋了,此案便没有人能再翻。就算是三大家主,也无权开棺验尸!”

杜衡转眼看着靳天择,眼里的悲伤已经满溢而出:“是这样吗?”

他的心,忽地如刀绞一般,却只握紧了手,低沉道:“不是!”

“诸位想听真正的真相为何吗?”白无及朗朗洪亮的声音突然响彻厅内,铮铮回响,“当年云峰服了回还丹之后,靳天择知道机会来了,便做好了一切准备,趁云峰毒发之时将他杀害。正巧云夫人此刻去找丈夫,他便顺手将云夫人也杀了。就连梵音阁内的丫头,也未能幸免。哪知道云小姐也寻来了,见到这个情形,自然吓坏了,拼命地逃命,跑到了悬崖边上。为了不落入魔掌,她失足坠崖,哪知命不该绝,被人所救。”

“那么救她的人,是谁?又如何知道,她坠崖未亡?”靳天择忽然眼中精光一闪。

“是我。”白无及面色无波,平静地回首看他。

“好,你终于承认了。”他脸色微微一动,“与其说我蓄谋杀人,不如说你蓄谋害人!”

众人惊叹出声!面对他的指责,白无及丝毫不为所动,“当时我在附近采药,司空铮大侠可以做证!事实就是这么巧合,并非我蓄意为之!”

“是的。”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司空铮,突然开口道:“诀儿当时病情有反复,白公子当时想要一味药材,遍寻不着。他便说,到流云山庄后山区找找,他好像在那边见过。”

白无及又道:“我没找到药,反而找到了一个人,不该找到的人!”

杜蘅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从前所有的记忆,顷刻如潮水,涌入她的脑海里,瞬间将她淹没。摔下悬崖后,她被一棵树挂住了裙裾,吊在了离谷底还有三丈远的空中。等她从眩晕中醒来,有意识的时候,便惊慌失措,一心只想着活命,不愿就这样死了,因此才大声呼救。过了一天,白无及路过时,发现了她。那时她浑身带伤,已经奄奄一息。后来,白无及抱着她,一路去了飘香谷,替她治好了所有的伤势。但是对之前的所有事,她完全忘记了,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在飘香谷里,她只觉得白无及份外地安静,从不多话。有事默默地打量她,研究她。她只当他时救命恩人,一心一意地感激他。他医术高超,无所不通,又关怀备至,细心周到,一颗芳心,早已失落在他身上。无奈他总是若即若离,君心未明。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要去一个地方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她才开始了自己混乱的失落之旅。

白无及轻轻地走到她跟前,柔声道:“啊蘅,别哭。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有的是机会,从头再来。只要你勇敢一点,将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赶出流云山庄,你就能得到重生!”

“笑话!”靳天择忽然厉声道:“我才是这天下第一庄名正言顺的女婿!四年前比武招亲,天下皆知!如今你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想治我?白无及,你太自以为是了!”

白无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与云峰之死有关。你也会找来诸多证据,证明他们不是你杀的!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云峰究竟是何人所杀?如果云峰只是因为药物狂性大发,根本不至于致死。还有云夫人呢?她又是怎么死的?当时梵音阁中,除了你,还有谁?!”

杜蘅睁着一双泪眼,直钩钩地看着他,期待着他说出那个一直深藏的真相。可是他却铁青着脸,瞪着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你不说,就只能证明,你脱不了嫌疑!”白无及指着他叫道,“你来比武招亲,从一开始,就心怀叵测!”

杜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原本无意娶我,后来又同意成亲。成亲之后,你待我很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终身的依靠。哪知道……”

“雪儿!”他失声叫道,“难道我待你之心,到现在你仍然不明白?”

“我明白。如果你待我是真心,那么说出真相!就算你真的杀了他们,我也不希望你再欺骗我!”杜蘅斩钉截铁。

靳天择忽然心沉如铁,苦涩的滋味,让他眼光暗淡,长叹道:“我从未骗过你。不管是对你坏,还是对你好,我都没有骗过你……天下人怪我恨我不信我都无所谓,我只想你……”

“别说了!”杜蘅泪涌如泉,吸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不肯说也不肯承认,那就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立时变了脸色,不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我走?”

“是的。”她镇定下来,冷淡道:“你不肯承认自己杀人,也没有证据。但你的嫌疑的确最大。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他倒退一步,不自觉地摇头,盯着她喘息一声,“你……当真不信我?”他忽又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叫道:“不,雪儿,你亲口说过,绝不负我!你不能这样做!”

她冷冷地看着他,“我是说过,可是你也说过不负我,结果呢?我爹娘死于非命,我自杀未果,侥幸捡回了命,这一切,你敢说跟你毫无关系?!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如何跟你再共处一室?!”

靳天择松了手,痛苦让他双眼发热,隐有灼痛。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微微喘息。

杜蘅目光一沉,又道:“你立刻离开!”

白无及看着他淡漠道:“靳天择,云小姐发话了,你已不再是流云山庄的人,请吧。”

他忽然睁开眼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福禄寿上前来扶住他道:“公子,我看我们先出去,如今所有人都当你是杀人凶手……”

“胡说!”他忽然回头怒视他,“是不是你也这样想?你也认为,是我杀了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