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决定出门。这次是回家去看望父母。她辞职去g市的时候,老爸老妈忧心忡忡,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们还一无所知。前两天老妈给她打电话,还在问她在g市过得好不好,她一直瞒着他们,但最后,总得给老爸老妈说说清楚。

早上她睡到自然醒,桂妮妮早就上班去了,她洗漱完,简单地吃了个早餐,正准备出门去买车票的时候,接到了虞柏谦打来了电话。

他说,“手机一直不开机,我一个会都开完了,你才接我的电话。昨晚是不是很早就睡了?” 她说是,他问,“怎么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你在干什么?”

她回答:“正准备出门。”

“去哪?”

“超市。”超市有一个车票代理窗口,在那买火车票很方便。

“买东西?”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去买车票,我打算回家一趟,去

看看我爸爸妈妈。”

虞柏谦在那端一下没做声,他知道她家是个沿海城市,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别去买票了,坐火车时间太长,我给你买飞机票。”

“不用了。”她说,“我买个卧铺,睡一觉就到了。”

他像是生气了,“叫你别买!我这就让人给你订机票去,你别出门了,等我的电话。”电话才放下,他接着又打过来,还是叮嘱她别去买票,接着就要她的身份证号码。

辛蕙就知道会是这样,这男人一旦把她纳入他的势力范围,就什么事都要管着。很早很早以前,她只和他一起呆了三天,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那个本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随便一个女人都宠成个公主。

中午的时候,周申就把飞机票给她送了过来,是第二天的航班。虞柏谦晚上找她吃了个饭,但他好像很忙,吃完饭就把她匆匆送回了家,自己就开车走了。

第二天中午也是周申送她去的机场,陪她办完登机手续,一直把她送进闸口周申才转身离去。

她突然回家,让父母喜出望外。

老妈立刻去买菜,晚上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老爸比较敏感,也比较细心,看她不打招呼就突然回来,就察觉了什么。辛蕙的性格有点像父亲,小时候她有点头疼脑热都是父亲先发觉的,母亲一直是个马大哈,带她去买个菜都能把她搞丢,还是邻居把她捡了回来。长大以后,辛蕙一直庆幸,自己能平平安安做他们的宝贝闺女,一半是运气,一半靠的是老爹。

甚至连她第一次来初潮,也是老爸发现的。她当时有点惊慌,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直到第二天,老爸看见了她床单上的血迹,提醒了老妈,老妈才反应过来。而马大哈的老妈,也看见了血迹,却只是怪她乱流鼻血,又把床单搞脏了。每次想到这个事情,辛蕙都很佩服自家老妈的粗神经。

饭后老妈去洗碗,老爸就把她叫到了卧室。辛蕙知道瞒不过老爹的眼睛,也不能再瞒了,于是主动向老爹坦白了。当然,她只是说:“爸,我和顾承亮分手了,因为他爸妈不接受我。”至于其他的一切,包括怀孕,她都一字不透。

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不知道呢,何必让父母操碎了那份心。

结果就听老妈在卧室门口一声喊,“什么!你们俩分手了?你不是说去结婚的吗,怎么分手了?”

接着家里就乱了一阵,她和老爹费了半天的功夫才让老妈安静了下来。做父母的一颗心都是为儿女生的,虽然他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家里的气氛却被搞得凄凄惨惨的。老妈一直念叨着,“七年哪,你跟了他七年哪。”甚至要让她立刻回烟城。老爹就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最后说了一句,“吹就吹了吧,他父母不接受你,就算结了婚也过不好,不用伤心。”

她眼眶一热,“爸,我没伤心,就是害你们担心了。”

老妈直接流了眼泪,又说:“你干脆回家吧。”

直到十一、二点,她才回房睡觉。躺在床上,老妈在她床边站着一直不肯走,一会儿给她掖掖薄毯,一会儿又帮她杀一两个蚊子,夏天蚊子多,点了蚊香还有一两只在嗡嗡嗡地飞,她连说好几遍,“妈,你去睡吧。”老妈这才走了。

她在床上就睡不着,甚至想,要不然就真的回家吧,江城再大,再好,再舍不得,也已经没了她爱的人。

回家以后,手机她倒是一直没关,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虞柏谦的电话。他把她安排的妥妥当当,买票,送上飞机,一手操办,可是没有电话,她竟然又是隐隐约约在等。每当意识到这点,她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兔子和狐狸的故事。

警报一再拉响,她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做那只等在最后的狐狸,至少和虞柏谦在一起,那样可能会死得很惨。

快到一点的时候,她却没有想到接到了虞柏谦的电话。她睡不着,正拿着手机在看电影,铃声突兀地想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他的电话,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接了。听见他问:“还没睡?”她说:“你还不是一样的?半夜三更打电话,你也不怕把人吵醒了。”

他说:“我知道你没睡。”

“你那只眼睛看见了,明明是被你吵醒的。”

他脸皮够厚,“我知道你在想我。”她直接让他滚远点,却突然听见一声汽车喇叭的声音,然后听见他说:“睡不着就出来接我一下,我迷路了。”

她脑子一懵,停了几秒才说:“你在哪?”

听见他回答:“烟城,我找不到你家的那条街,这都是什么路嘛,连个标志都没有。”

第31章

辛蕙简直难以相信,虞柏谦竟然也跑到烟城来了,半夜三更还在找她家在的那条街。愣了一下,她就爬了起来,摸过一条休闲七分裤,又套了件t恤衫,她就出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她蹑手蹑脚的,怕吵醒老爸老妈,灯都没敢开。

摸着黑到了门口,轻轻地打开门,又用钥匙控制着锁纽不让它发出声音,把门轻轻地锁上,她这才从家里走了出来。

到了楼下,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个别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她从悄无声息的小区走出去,门口看门的保安看了她一眼,她来到了旁边的大街上。街上也很安静,没有几辆车,橘色的路灯向两边延伸着,宽阔的马路上,除了偶尔驰过去一辆车,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打虞柏谦的电话,问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结果他说了个地名,又说了附近的建筑物,她才明白他在另一条街上,“你从那个路口转过来,才是我们家这条街。”

一路匆匆地走出来,她也没问他是在走路,还是搭乘的的士,要是的士的话,多半是他说不清地址。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他问她家在那里,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往前走了一小段,然后就在一盏路灯底下站住了。朝着虞柏谦可能出现的方向望过去,空寂寂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要是再摸不着,她就准备劝他先找个酒店住下来了。结果就听他说:“我看见你了。”

她四处张望,哪有人影,也没见有出租车过来,就马路对面刚刚过去了一辆越野车,再一看,那辆越野车正在不远处调头,她愣了一下,就望住了那辆车。

果然那辆车就向着她开了过来,然后缓缓地停住。

车窗降下来,露出虞柏谦的面孔,她站在街边与他对视着,晕黄的路灯光下,照见车内一个男人蕴 隐隐笑意的一双眼睛,他俯身推开副驾位这边的车门,说:“愣着干嘛?上来吧。”

她说:“你跑烟城来干嘛?”

“这还用问吗?”

“你有病。”她说。

他一点都不生气,下了车走过来就把她往车上推,“我刚到,你总得陪我一下吧。”她被迫坐到他的车里,看他一松手刹,开着车又要上路,连忙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饿了,带我去吃饭,你赶紧想一想,哪里有吃饭的地方,这地方我不熟。”

辛蕙问他,“你怎么来的?”这么远,他不可能是开车过来的吧,而且刚才她也看见了,这辆车的牌照是烟城的。

“当然是坐飞机过来的了,难道我还能开车过来?”她也懒得问他哪来的车子了,想来他神通广大,租的借的总有他的办法。

深夜一点多,要找一个吃饭的地方,辛蕙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烟城不像江城那么热闹,这些年变化也非常大,她每年回来的时间也不多,对这个城市也有点不太了解了。

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地方。指挥着虞柏谦把车开到了那里,他停车一看,就很嫌弃,“就这里?”辛蕙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宁肯带他们去喝茶,也不愿去吃烧烤,但这半夜三更的,她真不想带着他满城乱转。

“我想喝一口热汤,这里有吗?”他不想下车。

“你吃不吃?”她连威胁带引诱,“这大排档味道不错的,你看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我记得这里还有粥卖,我每年回来,和同学聚会都是在这里宵夜的。”

他最后还是跟着她下了车。

辛蕙是怕了他了,特意去寻了老板娘,问她有没有什么热汤。最后端上来一碗银耳汤,一碗海鲜粥。老板娘还站在旁边,问他们要吃些什么烧烤,辛蕙就望着他,虞柏谦往两边看了看。

边上两桌都很热闹,桌下堆满了啤酒瓶。一桌好像是几个刚打完球的球友,每人都穿着运动短衫,旁边的包里露出乒乓球拍子的把手,几个人正在争论谁的球技长进了,谁的发球耍痞,几个男人又笑又骂的。另一桌好像是几个学生,似乎是有人刚过完生日,一个男生正在抱怨,“我妈刚给我买的新衣服,你们就给我涂了奶油。”

几个女生响亮地笑起来。

午夜又静又闹的街头,她和虞柏谦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对老板娘说:“来一些烧烤吧。”

辛蕙松一口气,看他拿着菜单点了几样,最后竟然还要了啤酒,她立刻反对,“喂,你还要开车。”

老板娘笑眯眯地对她说:“少喝一点也没关系的,你怕他喝多了,就帮他多喝一点。”

她说:“出了事你们又不负责。”

“出不了事的。”老板娘只顾自己做生意,还是一脸笑容,“你看他们。”她指着那几个打球的,“他们经常来,都是开车来的,稍微喝一点,不会出事的。”

她跟唯利是图的老板娘简直是说不到一块儿,“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老板娘陪着笑脸,转身就叫人帮他们拿东西去了。

她瞪着虞柏谦,他的心情却好像好了起来,笑着说:“喝一点没关系,再说了,不还有你吗?”

“我酒量很差。”她说。

他想了想,“嗯,是很差。”说着就笑起来。

辛蕙知道他是想起很多年前她喝醉了,在他车里睡了一觉的事情。“我最多喝一杯。”她说,虞柏谦点头答应,“你也只准喝一杯。”她又说。

他满口答应:“好。”

等啤酒和烧烤送上来,她看着虞柏谦给她倒酒。他手法娴熟,沿着杯口慢慢倾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 ,泡沫沸腾着湮灭。倒了两大杯,两个人碰了一下。

海滨城市的夏夜街头,空气微凉,长街上霓虹无声地闪烁,只有大排档这里还有 的人声。辛蕙应景地端起酒杯就搞了一口,没想到那啤酒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得很彻底,只一口,冷气就直抵脑门,她“嘶”地吸一口气,“好冰!”

虞柏谦立即做出反应,招手叫旁边的小伙计,“拿一瓶不冰的啤酒来。”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也可以,过一下就不冰了,我刚才那口是喝急了。”

虞柏谦却还是叫小伙计拿了瓶不冰的来,辛蕙见桌上已经有了两瓶开好了的啤酒,再加一瓶,不就是三瓶了么,她还想阻止,小伙计却动作飞快,都没看见瓶启子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酒瓶的盖子已经飞出去了。

两个人最后还是干掉了三瓶啤酒,辛蕙怕他喝多了,也尽可能地多喝了一杯。她的酒量是真的不行,一瓶多啤酒就微微的晕,以前上班,她就最怕应酬。虞柏谦却一点事都没有。等坐到他的车里,辛蕙就后悔,“后面那杯酒不该替你喝的,应该剩在桌上。”又隐隐觉得自己被他算计了,“你是装样子的吧,一定要把酒喝完?”

“谁让你和我抢的,我就是再喝三瓶,也一点事都没有。”

“你就吹吧,等你被交警抓住,我看谁来救你?”

“你啊,等你睡醒了,就可以来救我了。”

辛蕙知道他又在取笑她喝醉了在他车里睡觉的事,不想和他打嘴仗,说:“送我回家去,都已经三点多了,再等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虞柏谦没说话,开着车就跑。辛蕙看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对的,也就没做声。等了一会儿,她觉得热,就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风一吹进来,她觉得舒服了许多,虞柏谦却好像怕她着凉似的,立即就把车速减了下来。

后面就有车超了过去,白光一闪,只剩尾灯。烟城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中心城区也是高楼林立,车子穿行在长河一样的灯海中,两侧楼宇不断倒退,楼顶的霓虹在空中闪烁着,扰乱了一整个星光。

她想起有一次和顾承亮去露营,在野外看见的那种天空,星座一个个都能数出来,每一颗星都熠熠生辉,他们手牵手躺着看,那样的夜空,看过就再也忘不掉。

也许是喝了酒,她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都被分成一块一块的了,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

“什么?”虞柏谦问。

“城市的夜空。”

她以为虞柏谦也许会笑话她,或者附和一句,没想到他却说:“开出去就能看见完整的了。”话一说完,他就突然加速。辛蕙刹那间清醒,再一看他走的方向,早已不是送她回家的方向。

“你这是去哪?”

他的回答让她后悔都来不及。“兜风,去看看完整的夜空。”

辛蕙劝他,说现在太晚了,可他根本不听。他开着车已跑在了滨海大道上,这是烟城最宽最直的一条路,一直向着城外延伸。就像很多年前那样,他也是带着她兜风。最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片海边,四周一片空旷,车灯一熄,黑暗就包围了他们。

夜空真的是完整的了,星和海连在一起,很小的一牙月,他们坐在车内,听见海水奔涌的声音,哗哗哗地拍着浪。

两人半天都没做声。

黑暗中虞柏谦就吻向她,她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控制,可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任凭她怎么挣扎,他都把她牢牢地控制着不让她挣脱。她不知不觉就流下眼泪,她现在还不想这样,他忽然停下来,吻着她的泪水,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还爱着顾承亮,但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她的眼泪就拼命流下来。

什么叫喜欢,又什么叫爱,如果分手几天就能接受另一个男人,那还是爱吗?可如果不是爱,她又为什么要坚持七年?她爱顾承亮吗,还是她更爱自己?

虞柏谦的吻又密密地落下来,她终于放弃挣扎,任凭他 。感觉到她的变化,他禁锢着她的手臂也慢慢地松了下来,渐渐的,他的吻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她的 ,他细细抿着,然后又用力压下来,又像碾压一样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脸上的泪痕已干,她还带着些酒意,脸上依然热得发烫,黑暗中,只一双眼睛像有水波在流转。虞柏谦望着她,忽然就吻向她的眼睛,她赶紧闭住,他却只是在她的眼帘上轻轻地盖了盖。

但辛蕙却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座椅,就跨到了后排,一伸手把她也抱了过来。她想到了在民俗村河边的那次车震,立刻就反抗,说:“不行。”

虞柏谦把她抱在腿上,搂住她的腰,又吻她,她用力推他,他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然后隔着t恤 她的 ,又一路吻上她的唇,对她轻声说:“我不动你,我自己解决,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她说不,他软软地求她,“就帮一下,你没看见我这么难受么?”说着就不停地吻她。她知道他不罢休是不会放过她的,最后只能出手帮他一下。他舒服地叹气,却又得寸进尺,摸着她还不够,还要亲着她。她怀孕以后, 变得特别敏感,就呼疼,又挣扎,他的动作这才轻缓了下来,满满抓的一手,在她耳边低笑,“是比原来大了。”

她甩手不干了,他又软言软语求过来,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她手上释放了。她累个半死,转过头不想理他,他把自己收拾好,又把她抱在怀里,黑暗中对她说:“你是喜欢我的吧,我感觉得到,你从来都没有讨厌过我,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这样觉得。”

“那是你太自恋了。”她说。

“不要否认自己的感觉,有时候直觉是最准确的,要不要打个赌,赌你最后会爱上我。”

她扭头看他,在黑暗中与他对视,“你别做梦,不会有那一天,你放心。”

第32章

夏天的天亮得早,烟城又靠海,所以不到五点,天就有点蒙蒙的白。星光渐渐隐去,那牙月也越来越淡,海就整个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虞柏谦不放她回去,辛蕙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一起等天亮。她渐渐困顿得就受不住,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就要闭上,虞柏谦却像忽然来了精神,用手轻轻拍她的脸,又吻上来,非要把她弄醒,一直把她弄得睁开眼恼怒了,他却对着她笑,说:“天亮了,我们到海边去走走。”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拽着她就下了车。

黎明前的海边,雾气浓重,两个人走在沙滩上,没走几步,就把鞋子都脱了。远远地把鞋子丢在一边,两人光着脚,虞柏谦拉着她只管在沙滩上印一个一个脚印。走出很远,他让她回头看看。辛蕙回头,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脚印。

而这个时候,太阳正在出来,整个天空是粉红色的,被浓浓的雾气一遮,粉色里又带了点紫。那种颜色,就像钧窑的瓷器,天青与玫瑰紫、海棠红 在一起,灿烂到了极致。那串长长的脚印,就在这样的朝晖里。

她侧身看着,忽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回过身,就见虞柏谦对她举着手机,她说:“不要拍!”他还是对着她取景,又咔嚓了几下。

辛蕙冲过去阻止他,他举起手机,一只手就把冲过来的她抱住了,然后把她揽在怀里,把刚拍的照片给她看。辛蕙不满,“你把我拍得这么丑,赶紧删掉。”

他说:“丑吗?”

就定住了其中一张,与她一起看,“我怎么觉得很漂亮。你看,我连你扬起的头发都拍出来了,还有那串脚印,就在你脚下延伸,沙滩的颜色又这么美。”他又看了看,“唔,人是有点丑,但是其他都很美。”

辛蕙光着脚去踹他,被他躲开了。她要他删掉,虞柏谦不干。两人最后讲条件,留下了那张他们刚刚一起欣赏的,这张也确实是拍得最好的一张,她侧身站着,头发被海风吹得扬起,身后是一片粉紫色的沙滩,长长的脚印像是没有尽头。

她看着虞柏谦编辑照片,他竟然把这张照片命名为“我的女孩”。辛蕙简直受不了,她说:“你看看我都多大了,我又不是十八,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

他嫌弃地看她一眼,“谁看那种要死要活的东西,我只看韩国的电影,从来不看韩国的电视剧。”

“算你有眼光。”她表扬他一句,还是想让他把这个肉麻的称呼改掉。

他根本不理她,“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很小。我又不是现在认识的你。”他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又喜欢顾前想后,我得想办法挤进去给自己占个位置,不做点肉麻的事情,我拿什么去跟别人比?”

辛蕙知道他说的这个别人是指的顾承亮,还没说话,脑袋又被他戳了一下,“你看吧,才说完,又想别人去了。”

辛蕙对他爱戳她脑袋的这个小动作深恶痛绝,说:“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动脚好不好?”

他两个字回答她,“不好。”

辛蕙拿他无可奈何,所以男人无耻起来你真是拿他一点招都没有,对虞柏谦,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太阳一出来,沙滩上已渐渐有人。背后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多了起来,他们终于回城。虞柏谦还没找到要住的地方,回城的路上,他自己选了一家有海景房的宾馆,办完入住手续,两人就在宾馆的早餐部吃了个早饭,然后虞柏谦把她送回了家。

这时候其实也还是很早,刚刚七点多。

辛蕙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老妈逮了个正着。“一大早,你跑哪去了?”她松一口气,老妈没发现她是半夜不在家了就好。她做一个喘气的表情,“妈,烟城的空气太好了,我一大早就醒了,出去转了一圈。”

老妈被成功地糊弄住,不过看她是穿着凉鞋回来的,还是说:“我等会儿给你找一双鞋子出来,你那些运动鞋我都给你收起来了,等会儿拿出来晒一晒,明天你穿运动鞋出去,可以跑步,别穿凉鞋了。”

她一口答应,然后见老爸一直没现身,就问老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