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见她弱了气势,又说不出正理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耐烦的横了长矛来赶她:“去去去!钦差大人日理万机,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叶乐乐心里喜欢,越发哀求起来:“求求两位官爷行个方便,真是有要事。”

其中一人就发起怒来:“再不识趣,小心大爷我手下的矛没长眼!”

叶乐乐佯装吓得倒退下三步阶梯,正要一副害怕委屈的样子遁走。

就听庄莲鹤在里边道:“委屈叶娘子了。”

叶乐乐差点没错脚摔下去,就见庄莲鹤一撩下摆,迈步跨过门槛走了出来。今日他穿着暗红色的官服,头戴乌纱帽,显得又精神又妖孽。此刻对着叶乐乐意味深长的道:“是本官考虑得不周,要给叶娘子一张名帖才是。”

两名侍卫连忙向庄莲鹤行礼,又向叶乐乐请罪:“实在不知道这位娘子的身份,多有得罪!”

叶乐乐怎会和他们计较,她只担庄莲鹤这一番作态后,很快官署的人就会特殊关注她了。

庄莲鹤却先行负手,施施然步下阶梯:“走吧,驿馆离此不远。”

叶乐乐心中叹了一声,埋着头跟在他身后前行。

驿馆离些确实不远,庄莲鹤领着叶乐乐直接往里走,便有人迎了上来:“庄大人可是来看那几个婆沙番子?”

庄莲鹤略一点头,这人就殷勤的引着他往里走。

驿馆不大,这群婆沙人一行四十余人都挤在几间房里。还没进门,就闻到股薰人的气息,叶乐乐忍不住举手在口鼻前扇了扇,庄莲鹤亦是轻轻皱了下眉头才恢复如常。

待驿馆的小吏推开了门让两人进去,就见这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伤员,旁边坐着四五个人,抱着臂在打瞌睡。

小吏忙嚷了一句:“我们钦差大人来了,还不快来行礼。”

这几人便被惊醒,张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这边。

小吏狐假虎威的要发怒,庄莲鹤已淡淡的道:“行了,不用和他们说这些,你先下去吧。”

这小吏这才一缩身子,带上门下去了。

庄莲鹤就朝叶乐乐抬了抬下巴。

叶乐乐只好认命的上去问:“你们好,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④

这几人闻言顿时眼睛放出光亮,一弹而起,拥到了叶乐乐跟前:“女士,你能听懂我们的话?这太好了!”

“我们需要水和食物,需要人来帮我们修船!”

“我们带了些货物,你们愿意看看吗?非常漂亮!”

这群都是婆沙最底层的平民,平日就行止十分粗放,激动之下更忘形,当下就有人激动的掏出一个艳丽的珐琅手镯,拉住了叶乐乐的手腕往上套:“太棒了,女士,你能听懂我们的话,这个送给你,请一定收下。”

庄莲鹤下意识的就伸手拉开了叶乐乐,等拉开她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见婆沙人和叶乐乐都奇怪的盯着他。

叶乐乐更是解释:“他不是要动粗,只是非常激动的要感谢我。”

庄莲鹤神情恢复自若的袖手站在一边,淡淡的提点叶乐乐:“问他们沿途经过何处,有什么奇特之处,大约用了多长的时日。”

由着叶乐乐去向他们打听,自己却略分了一份心神,也不知为何,先前见着宁熙景与她相拥,心中也似这般,略有些不适。

作者有话要说:1,“救命!请帮帮我们,我们遇到了风暴,船快不行了!”

2,“有人在风暴中撞到了头部,需要医生!”

3,“上帝啊,帮帮忙,让条路,他需要新鲜空气!”

4,我英文不行,这样折腾太累了,麻烦你们直接将这些番人口中说出来的,默认为英文。

84

84、姨娘V章 ...

叶乐乐很快就打听清楚,这一行人从婆沙启航,途中历经了十余个国家,历时三年才到了这里,启航时有四百人之众,如今却只剩下四十三人。

船长叫阿兰德,是个中年汉子,生得十分高大,满脸的胡子十分粗放,却有着细软的亚麻色头发。

大副出乎意料的是个头发火红的年轻小伙子亚瑟,只有二十五上下的样子,满身都是热情,属他话最多,而且不停的比划着手势,简直像个多动症患者。

这一行人带了不少货物前来,包括一些独特的种子、玻璃器皿、珠宝首饰。

当他们从船上搬下来货箱一一打开,再扒开覆盖在上头的填充物,耀眼的光华几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叶乐乐忍不住也凑过去看,要说玻璃制品,她前世没少见,但是时隔许久,看惯了瓷器,也觉这些玻璃制品非常剔透漂亮。

这些婆沙人十分坚定的要用金子交易,叶乐乐寻思了一阵,想将他们这批货物全部吃下,再转手售出,肯定能大赚一笔,但他们历尽千辛而来,就算这些东西在婆沙不值钱,他们也早就在其中加入了其他的价值,并且深深的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开出的价格远不是叶乐乐所能承受,只好叹了口气罢手。

这伙人在业东掀起轩然大波,原本各世家就派人在此处等候良机,此时更是一拥而上,将这些货物瓜分。

这些货物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至此,各方势力均热切的促成组成船队下西洋一事,对于皇帝指派下来的各项指令积极的配合,以至于事情推进得十分顺利。

叶乐乐这边却根据这些婆沙人的口述,简单描绘了一张航海图,粗略的纪录了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整理成册交到庄莲鹤手中时,简直松了口气。

庄莲鹤气定神闲的翻看了一阵,不免嫌弃她的字丑:“有空可再练练字。”

叶乐乐哼了一声:“我一介女子,又不去考状元。自个儿开个小茶馆,谁还因我字丑就不来喝茶了?”

相处时间一久,发现庄莲鹤也不是那么危险,也许没触及机要,他并不会动辄取人性命,是以说话也稍自如了些。

“日后你也总要嫁人,主持中馈、书信往来,岂不是拿不出手么?”

“庄大人真会说笑,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嫁人?已不作他想了。”

庄莲鹤看着她,状似无意道:“何谦已病死,你大可光明正大的,任什么人也嫁得。不过,宁熙景若是来寻你,你还同他回去么?”

叶乐乐一怔,下意识的忽略了后一个问题:“源哥儿呢?”

“何家太太指望他支应门庭,自是尽心栽培。源哥儿还曾到我府上来过,我瞧着他学问不错。”好说庄莲鹤也教过源哥儿几日,逢年过节源哥儿总会携礼上门。

叶乐乐怔忡了片刻,吐了口气:“那就好。”

话题就此岔了过去,庄莲鹤有些莫名在意,正想转个弯重提,就听自己的长随在门外道:“二公子,三爷来了!”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急匆匆前来报信的。

庄莲鹤神色一敛:“知道了。”当下另铺了纸,准备誊写叶乐乐整理出来的书册。

叶乐乐心中正在猜想是怎么回事,就见门帘一掀,一个穿着华丽,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径自掀帘进来了。

叶乐乐为免麻烦上身,赶紧中规中矩的站在书桌旁装婢女,幸好这业务还算是熟练,那中年男子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直冲着庄莲鹤去。

庄莲鹤手笔不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睑去,淡淡的唤了声:“三叔。”并无恭敬之意。

庄三爷早已习惯他这不冷不热的样子,自顾自焦急的道:“我从漠东回来,就听闻你已辞去吏部尚书一职!容清!你怎可如此妄为,如今我们庄家的顶梁柱便是你一人,多少族人还需你的带契,你怎可说退便退?听闻陛下尚在挽留于你,吏部尚书一位还为你空悬,你赶紧寻个梯子下了吧,早日重回朝中为妙,莫让焦家钻了空子。”

庄莲鹤丝毫不为其所动:“我意已决。”

不疼不痒的扔出这四个字,庄三爷更是暴跳如雷:“容清!不过是个‘克妻’的名声,你怎的就担不住了?不为我们想想,也要为你爹想想,你退是退了,让你爹这把年纪还要重担重责,于心何忍?”

庄莲鹤冷冷的瞥他一眼:“我兄长为人务实,足以支应门庭,三叔这般说,莫不是欺我兄长无能?”

庄三爷一噎,气势弱了下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转以苦口婆心:“你娘如今日日以泪洗面。。。。。。”

“听闻我大嫂又诞麟儿,娘亲怎会哭泣?三叔究竟是眼见还是臆想?”

庄三爷还待劝说。

庄莲鹤已是毫不留情的道:“三叔之意是让容清再撑个几年,让三叔借着‘吏部尚书’这一名头再大肆敛财一把?”

庄三叔一惊,庄莲鹤又道:“三叔若再不识趣,大义灭亲的事,我也做得。”说着重醮了墨的笔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对这主意有些兴趣。

庄三爷却是知道这侄儿为人最是冷清独断,从小到大做过不少出人意料的事情,再不敢挟长辈之威发作,一时悻悻的丢了句:“此时你听不进去,我还要在业东多留几日,改日再来与你说道。”说着就甩了袖子走了。

叶乐乐一直以来其实对他辞官很有疑问,实是不信他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会被一个名声打倒,此时不免也多看了他几眼。

庄莲鹤凉凉的道:“怎么,你也觉得可惜?”

叶乐乐一听这话明摆着瞧人不起,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满口胡诌起来:“怎会,你这叫激流勇退!已立了这么大功劳,掌兵的白燕麟又是你的好友,陛下当然会生出忌惮之心,不想出个无法摆布的权臣。你若退了,念及先前的功劳,陛下指不定还会对庄家多方照应呢。”

说着见庄莲鹤神色不对,不由得意起来:“我说中了?”

庄莲鹤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中其一,也好卖弄?”目光却温和了许多,他辞位自是另有深意,却从未有人想去深究,只知哭丧着脸挽留,着实令人厌烦,不想她一介女流这辈,反倒能沾着些边。不过,她本就不同吧。。。。。。

略一出神,叶乐乐已是准备告辞了:“我这书册已是交了,自家茶馆还有许多啰嗦事,这便告辞了。”说着也不等庄莲鹤答应,直接就往外走。

庄莲鹤看着她那匆匆的身影,竟是怕有人拦着似的,不由无端生起些不快,仔细想想,她似总对他有些惧意,归根究底,只怕也是由于当初那次动手。

心念一动,便微微抬起了当初掐了她的右手来看。

长随拎了壶进来续茶,看见他阴沉着脸的样子,不由有些害怕,觉得他家二公子最近有些阴晴不定,更不好伺候了。

却说叶乐乐回了茶馆,看到茶馆靠门的桌子旁坐着个衣着古怪的红发男人,就猜到是大副亚瑟。

走到面前一看,果然是他。

亚瑟正被人当猴围着看,一见是她异常高兴:“嗨,叶!真高兴见到你。”

他们没法和其他的大黎人沟通,有了事只能来问叶乐乐,一来二往的便也熟了。

“你知道什么地方有麦芽酒卖?我们都离不了这家伙。”

叶乐乐想了想:“没有。”

亚瑟就扶着额痛苦的哦了一声:“你知道,这玩竟儿若是混着摩西酒,两杯下去就可灌倒一头大象。我们这些可怜的水手需要它!”

叶乐乐发笑:“亚瑟,你说话太夸张了。”

亚瑟挥舞着手表示自己毫不夸张:“哦,不不不!在我的家乡,若是在路边见到昏迷不醒的人,一种可能是他要去见上帝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喝了这种混酒,好吧,将他抬到桌上,围着他大吃大喝,等两天若还不醒来,就可以安葬了!知道吗?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守灵’!”

叶乐乐被他逗得忍笑不住,用手背掩住唇,几欲弯下腰去。

亚瑟虽然粗俗,但他说话十分风趣逗人。叶乐乐一边整理这几日的帐目,一边听他瞎吹。正好有了亚瑟在,路人无意看到都会被吸引进来,店里的生意一时大增。

计准抱着臂在旁转了几个圈,终于忍不住道:“老板娘,您怎的也会说这鸟语?”

叶乐乐轻咳一声:“嗯,那天的庄大官人教的。”没有人敢去寻庄莲鹤对质吧?

正说着庄莲鹤就进来了,叶乐乐也不知道他如何凑得这般好,估摸着他已听了去,就垂下头去装死。

亚瑟一见到这位先生就莫名有些害怕,于是就摸了摸他的大鼻子:“叶,我该告辞了。”

叶乐乐就从柜台里摸出一小坛青梅酒来,虽然她这里不卖酒,但是当地的黄酒十分好入口,有时她自己也会小酌一番,有次想起前世喝过的青梅酒来,就扔了几颗到酒坛里泡着,后来味道倒也差不离。这时送给亚瑟尝个新鲜:“给你,虽然不够劲,也尝尝。”

亚瑟双眼发光的接过,就张大手要来拥抱她:“叶,你太好了。”

眼看叶乐乐就要被熊抱住,庄莲鹤一步走近,顺手持起柜台上的算盘,硬生生的用算盘横阻住亚瑟的去势。亚瑟转头一看,庄莲鹤双目微眯,喜怒不辨的神情十分可怕。虽然明知他听不懂,亚瑟仍是往后退了两步,再耸耸肩解释:“先生,只是礼节。哦,好吧好吧,你们不喜欢,我不会再做了。”冲叶乐乐摇了摇手,亚瑟悻悻的抱着酒坛离去。

庄莲鹤凉凉的对叶乐乐道:“册子有些不够详尽,你再随我走一趟,补充完善。”

说着转身负手先行,吃定叶乐乐不敢不来。

叶乐乐拧着眉,也想不明白他这是唱的那出戏。

小甲一旁嘿嘿直笑:“老板娘,我瞧着这位大人怎么有些像呷醋的模样呢?”

计准一震,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觉得隐隐不对劲的地方在那。

叶乐乐看了他们俩的神情,失笑:“胡说八道,他的眼睛在天上呢,再混说就是给我惹祸了。”

说着锁了手上的帐册,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外头,见着庄莲鹤正负着手看天。

叶乐乐也抬头看了看:“这天看着不错,今日该是不会再下雨了。”

庄莲鹤嗯了一声,不动。

叶乐乐心里一个咯噔,努力回想了一番,他这样,不是因为耳尖听到自己说了他“眼睛在天上罢”?试探着道:“大人看什么呢?”

庄莲鹤道:“看该看的地方。”

叶乐乐的脸扭曲了,正在想庄莲鹤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就见他低头转脸看了过来,她脸上神情还来不及收起,顿时吓了一跳,生硬的转成一个笑脸。

庄莲鹤看着她,目光闪动,良久不语。

叶乐乐想了一阵,勉强打断这沉默:“庄大人,还去不去办事?”

庄莲鹤别过头去:“走吧。”

领着她再跑了次驿馆,叫了船长阿兰德上了码头,到了婆沙船上,指着船上的各处结构一一询问,到了天擦黑才下了船。

叶乐乐只觉满身疲惫,回去洗洗歇下,只觉得庄莲鹤后头的反应有些奇怪,并不像往常一般时刻目光能洞察人心一般锐利,反而称得上温和,只是偶尔有些走神的样子。

转念一想,管他做甚,只要他不来为难她,就什么都好办。

第二日朝庭送来了新建的一批鹰舟,这种小船是预备配在大船上,可以在大船行驶过程中放下,令少数人单独离开用以执行其他指令。亦可在主船遇险时令船上人员藉此逃生。

庄莲鹤请了阿兰德船长和叶乐乐一道去检测这批鹰舟的性能,将来这批鹰舟是要随着船队下西洋的,不可马虎。

这鹰舟不大,只能容下四人,阿兰德船长说只有下水才能真正的检验,于是三人一起登上了一艘鹰舟,阿兰德见一位是当地高官,一位是女士,只好自己主动摇橹。

庄莲鹤与叶乐乐并坐在前,庄莲鹤拿出地图来看了看,指着上面的一个小点道:“围着天门小岛转一圈就回来。”

阿兰德船长表示同意,奋力摇起橹来。

叶乐乐看着这海水,未经污染,蓝中透着碧,在阳光下粼粼闪动,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看着让人心中郁气全散,不由得高兴的侧过腰去伸手想捞海水。

她这举动引得船身微歪。庄莲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阿兰德也嚷了起来:“女士,请不要乱动!”

叶乐乐便有些不好意思。

庄莲鹤侧脸看她,她面色微红,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微有些俏皮,也不知怎么的,看着竟是十分——惹人喜欢!

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扶在她手臂上的手,转过脸去,微微出神。

阿兰德船长摇了一阵道:“速度很不错,但是,我觉得底部要做平一些,虽然会减缓速度,但是会更平稳。”

天门岛岛边有白色的沙滩,阿兰德船长越靠近岛,就越觉得浪在变大,他不由看了看天边,出来时还很干净的天际,隐隐有了些黑色:“见鬼!看起来像是有暴风雨,我

84、姨娘V章 ...

们赶紧回去,虽然很有可能被巨浪赶上掀翻,但距离不远,可以试着游回去。”

叶乐乐吃惊的对庄莲鹤翻译了一遍,又有些无措:“我不会凫水!”

庄莲鹤冷静的道:“先上岛躲避。”

阿兰德不乐意:“谁知道要持续多久?”但是他们在大黎,就要仰仗庄莲鹤,最后只好屈从。

当下奋力的将小船撑上了天门岛,三人跳了下来,将小船拖上沙滩,用绳子系在旁边的大石上。

风暴来得极其迅速,转眼整个天空就阴云密布,雨点迫不及待的大滴大滴的从乌云中落下,极短的时间内演变成滂沱暴雨,大风掀起一浪高过一浪。三人四处寻找着躲避的地方,又见天边隐隐有些电光,叶乐乐道:“会打雷,不能躲在树下!”

阿兰德见一处山坡下略有余地,就赶紧躲了进去,那处小坑塞下他一个熊一般的人后,就再没余地。

叶乐乐被雨糊了眼睛,看不清去路,禁不住脚下一滑,庄莲鹤伸手将她及时的揽住,冷静的道:“这边。”

终于看到有块大石上端凸出,底下凹进,他便拉着她一齐矮着身子坐到了大石下头。

两人被地势迫得紧紧的相依在一起,彼此身上的热气都传到了对方身上,不约而同的不看对方,只直视着前方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