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乖乖的。”他似乎很满意,然后语气里还充满了歉意,“念念,很抱歉,你生病了我却不在你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洗澡时间不要太长了,晚上不要蹬被子,知道吗?”

她很是诧异,自己晚上有蹬被子的习惯吗?她怎么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陆向北在那边哼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恶习有多少吗?不把你抱紧了,只怕晚上你连我都会蹬到床底下去!还有,冰淇淋不准吃了,辛辣的也别吃,管住自己的嘴巴!我会让保姆看着你的!”

这个…如果她还听不出陆向北的关心,那她真是有问题了,可是,这样的陆向北让她很不习惯,也许自己真的有问题了,生病给闹的,听力系统失常…

不过,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尤其对伍若水,指不定比这还好呢…

她努力这样想着,让自己病中那颗脆弱的心继续保持坚硬的状态。

然不管怎么说,生病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福利的,至少陆向北走的时候是怒气冲冲的,到了现在,却是温柔如水的,她觉得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低声道,“陆向北…”

“嗯?”听得她开口说话,他好像很开心,短短一个“嗯”字,竟饱含了耐心和柔情,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让她想起生病时的童一菱抱着小妈的脖子撒娇地叫“妈妈”的时候,小妈也是搂着她,这样“嗯”了一声,那样的画面童一念铭记于心,一菱嘟着唇,小妈则是满脸关不住的宠爱,要知道,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童一念,彼时是多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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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来继续~!

正文 第107章 发现秘密

96无端的,眼眶又湿润了。

并不是为他这样的温柔,而是,她艳羡多年的情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她和他之间?

她想起了两个字:孽缘。

要说什么的,也忘记了…

周遭一度静了下来,连他那边也是异常安静的,静得她几乎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畔,夜夜枕在她身侧时,一呼一吸间,将热气喷在她耳际一般。懒

“念念,我刚刚到酒店,马上要去开会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他低柔的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她没有回答,闭上眼睛,似是疲倦,疲倦的心没有力气再随着他温柔的风翻舞。

好在,温柔也好,残忍也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唇角挂起微微的笑,她渐渐睡着,发热的病人总是很嗜睡的,不是吗?

只是,也睡得不够沉,稍稍有点响动就醒了。

醒来时,医生已经走了,针也拔掉了,惊动她的是保姆,正在给她盖被子,原来,她还真有蹬被子的习惯。

“阿姨,谢谢你。”她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头有些昏沉。

保姆笑了笑,“不用客气,还好陆先生交代我每隔二十分钟来看你一次,我还道陆先生夸张呢,他说光昨夜就给你盖了次被子,果然是个淘气的姑娘!”

昨夜?他不是和她分房睡的吗?虫

迷迷糊糊的,这个念头只转了一转,又睡着了。

生病的滋味和她想象的一样难受,尤其发热,浑身无力,昏沉嗜睡不说,还老睡不踏实,不断地在做梦,而且全都是些噩梦,许多可怕的片段凑在一起,荒诞而恐惧。

她梦见涨洪水了,水浪滔天的,卷走了妈妈,她在水中抱着一块浮木,浮浮沉沉,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暴雨磅礴中,妈妈再也不会回应她,而事实上,梦里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看清楚。

她想起了康祺,他不是来抗洪的吗?他会救她吗?风雨的咆哮中便多了她呼喊康祺的声音,康祺在哪里呢?思维开始混乱了,对,康祺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了军校,他走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背着书包追着火车跑了好久好久,可是火车那么快,无论她怎么奔跑都追不上了,康祺也不要她了…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停止了哭喊,抱着浮木顺水而漂,却听见有人在叫她,“念念!念念!”

一双手臂托起了她,是谁?声音那么熟悉?

她转过头一看,是陆向北…

为什么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念念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如是对她说。

“不要!我不要你陪!”她松开了父母,返身捶打着陆向北,即便是在梦里,她也记得他的伤害,疼痛那么清晰…

离开了浮木,她的身体便往下沉去,窒息、冰冷,难受得快要死去,身边还有人在大喊,“念念!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

依稀,有谁的手在她身体上推着,她惊醒过来…

没有洪水、没有妈妈、没有陆向北…

有的只是保姆在推着她,“大小姐,你整个头都蒙在被子里,做恶梦了!”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惊喜地道,“好了好了,出了这许多的汗,烧退了,赶紧起来洗个澡,感冒就好了!”

原来如此!

难怪会窒息!难怪全身会发冷!

她觉得身上果然轻松了不少,依言起来洗了个澡,本想放水泡浴缸的,想起陆向北昨晚闯进来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改变了主意,在花洒下冲了一阵了事。

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全是清淡的病人餐,她一看就没有胃口,吃了两口放下筷子,从冰箱里找到一瓶辣酱,打算拌着吃,结果被保姆看见了,连忙夺下来,“大小姐,你还没好全,不能吃这些个辛辣的!”

“可是,那样的菜吃不下啊!”她抱怨,生病了胃口本来就不好,还要吃那样的东西…

“这个是陆先生吩咐过的,一定不能让你馋嘴。”保姆毫不怜悯她可怜的胃口,拿着陆向北给的鸡毛当令箭。

童一念无语,不过也算是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别人都更听陆向北的话,如果她的意见和陆向北的相左,人家就压根不把她的意见当一回事。

无奈之际,只得粗粗吃了点东西,寻思待会儿把颐朵约出来去外面大快朵颐一顿。

正想着,冯医生的电话来了,告诉她,医院突然临时有个大手术,非他上台不可,而她下午还要注射一针,如果可能的话,请她自己去医院注射。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一个小感冒而劳动本市排名第一医院的第一刀上门出诊实在小题大做到了荒谬的地步,现在冯医生这么说,她焉有说不好之理?连连答应了,请冯医生放心。

冯医生自是不放心的,特别又加了一句,“念念,如果你想要借此机会躲过一针是不可能的,我会去注射室过问,我可不想你家陆先生回来拿我是问。”

“知道了!”难道陆向北人走了,这三个字就不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几天?

她不打算逃过这一针,因为就算冯医生肯放过她,保姆也不肯放过她,下午恁是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在经过小区物管的时候,保安捧了一大束郁金香出来给她,“陆太太,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花,我们帮您签收了。”

花?这个岑杰西!玩真的?!

“谢谢。”她接过来,扔在车里。

保安又笑着道,“好漂亮的花,昨天也送了一束来,我们交给您先生了,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才怪!家里半片郁金香的花瓣也没有!不知是不是陆向北给扔垃圾箱了…然不可明说,只能笑道,“看到了,谢谢!”

她把卡片拿出来,今天写的是:一天一束郁金香,一天一点爱恋。落款也堂而皇之地落着他岑杰西的大名…

不知道陆向北看见这花这卡做何感想…

他这人,反正也捉摸不透!好在,以后可以不用再琢磨了!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开车往医院驶去。

从注射室打完针出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童一念在保姆的陪同下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去,却意外地发现,莺莺从一辆宝马里面出来。

出于本能,她赶紧藏身至隐蔽处,心里极度地不舒服,这宝马,莫非也是她童家的钱买的?

眼看莺莺提了个汤盒往住院部走去,她脑中闪过一道亮光,赶紧对保姆说,“阿姨,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

保姆有点犹豫,“可是大小姐,陆先生说…”

又是陆先生!

她要被这三个字逼疯了好不好?人都走了,不能让她安静几天?!

“阿姨!我有个朋友住院,我必须得去看看!看完保证回家!不回家你再跟陆先生报告行不行?我说你到底是我爸请回家来的还是陆先生请回来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说完再也不等保姆有说“不”的机会,往莺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剩保姆在那委屈地嘀咕,“怎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呢?陆先生怎么是外人呢?”

童一念一路小心翼翼跟着莺莺,而莺莺前去的方向越来越像伍若水住院的病室,她心里便纳闷着,难道陆向北走了,把照顾伍若水的任务都交给莺莺了吗?那他跟莺莺可就太贴心了…

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薄软的平底鞋,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否则跟踪莺莺就没那么容易成功了。

当莺莺进入电梯以后,她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去第几层,最终还是进了旁边的电梯,果断按了骨科那层楼。

电梯到了以后,她小心地走出来,以防和莺莺撞个正着,而她却看见莺莺已在她前面十米的地方。

果然是来看伍若水的!

心里的难受劲不知怎么来形容,她有点鄙视自己,明明都要和他分开了,还有什么好难受的?可是,她能做到的只是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却不能用它来控制情绪。

等莺莺再走远一点,她再次跟了上去,果真看着莺莺进了伍若水的病房…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却见莺莺推着轮椅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身病号服的伍若水。

她闪身躲了起来,一直看着莺莺把伍若水推进电梯,还听见莺莺在进电梯的瞬间说了句,“去花园干什么?医生说你最好别乱活动。”

童一念等旁边的电梯来了以后,也随之下了楼,而莺莺已经推着伍若水在花园里了,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伍若水表情挺激动的。

好吧,她承认她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她很想偷听她们俩在说些什么,而花园是个偷听的好地方,那么多的灌木花草的,可以做掩护。

悄悄潜进离她们不远的一大丛一人高的植物后面,那两人的对话便传了过来。

伍若水的语气很冷硬,“既然这么不乐意你就不必来看我,何必假惺惺!”

而很奇怪的,莺莺在她面前却显得低声下气,“我不是不乐意,只是何必到花园这种地方来招摇?让人看见了不好。”

“是吗?有什么不好?我都不嫌你丢我的脸,难道你还嫌我丢脸?”伍若水的话里嘲讽的意味很足。

“我不是这个意思…若若,我们姐妹难得见一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童一念听到这里,如晴天霹雳,原来,伍若水竟然是莺莺的妹妹!难怪他说伍若水是一个对他很重要之人的妹妹,她还一直以为是如娇的妹妹,想不到竟然是莺莺的妹妹…

很重要之人…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莺莺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

她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震在了原地,两姐妹的话却仍然再继续。

“难得见一次?你也知道我们难得见一次吗?这几年来你有管过我吗?你有在意过我吗?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二十岁成人礼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大学毕业典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生病感冒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要找工作了你又帮过我什么?”伍若水问得咄咄逼人。

莺莺显然已经在哭了,声音在哽咽,“若若,姐姐不是不想来,是不能…”

“是啊!你不能!你在忙什么呢?忙着伺候男人吧?我真不懂,你有什么好?陆大哥看上你什么?我又有哪点不如你?至少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干干净净的!陆大哥为什么就要你不要我?”

“若若,你在说什么?”莺莺显然是急了,“难道你爱上你陆大哥了?”

伍若水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吧。

“若若!我告诉你,你不可以爱上他!”莺莺激动地道。

“为什么不可以?”伍若水反问,“因为他是你的男人吗?因为你舍不得吗?可是,你不配和他在一起!”

“不是这个原因!他已经结婚了啊!”

“结婚?既然你也知道他结婚了,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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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见哦~!

正文 第108章 他心中的爱人

96伍若水平日里性格温顺,楚楚可怜,今天却是极端的言辞犀利,字字句句只怕刺中莺莺要害。童一念听着,只觉得好笑,这两个女人在这里争着别人的丈夫,算不算天下第一趣闻?

“若若,你不懂…”莺莺的声音有几分凄然。懒

“是啊!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世界上那么多工作你不做偏要去干那个!而我更不懂,像你这么脏的女人陆大哥为什么还会喜欢!我唯一明白的就是,在我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都是陆大哥陪我度过的,我的生日,我的成人礼,我的毕业典礼,本该是你出现的日子,全都是陆大哥在替你尽义务,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听着伍若水的话,童一念觉得心里像有一只爪子在撕扯一样疼痛,原来,那个答应会一直陪着她的人,也在那么多重要的时刻陪伴过别人…

“若若!”莺莺打断了伍若水滔滔不绝的声讨和表白,“若若,你误解我没关系,可是姐姐希望你这一生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爱一个你该爱的人,找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陆大哥?别跟我说他结婚了!我知道他和童一念的感情并不好!童一念根本就不爱他!他好可怜!像他那样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值得更干净的女人去爱!”虫

他那样的男人?他是怎样的男人?听这语气,好像她还不如伍若水了解自己的丈夫似的!还有,何谓更好的女人?更干净的女人?言下之意是她伍若水比她更好更干净?

若在从前,她一定会冲出去指责伍若水,一个妄想当小三的女人还有资格谈好谈干净?可是现在,这个冲动只在心里滚了滚,又落下去了,毕竟,离婚起诉状已经交给沈老了,以后的事,他们想怎么爱,想去爱谁,都不关她的事!

这样的壁角,听到这里也够了,她正准备走,却听莺莺幽叹了一声,

“若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陆大哥不会爱上你的,你再怎么好再怎么干净,也没用,把你的好和你的干净留给真正属于你的男人吧…”

童一念不由自主站住了脚步,是吗?为什么莺莺这么笃定陆向北不会爱上伍若水?她倒要听一听。

伍若水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是气愤,“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不会?”

“呵…”莺莺笑得有些酸楚,“因为他心里有人,有他最爱的人…”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如娇吗?

越听越酸楚,继续听下去只会折磨自己的心,既然打算从这段婚姻里抽身,还是别听了吧!

她举步离去,最后听见的是伍若水的信誓旦旦,“我不管他心里还有谁!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

夕阳沉落,天际残留最后的火红,她苦涩地笑,一切都到了尾声,只要撑过这个夜晚,明天会是新的晴天。

星期一的早晨,感觉感冒已经好了很多,陆向北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和保姆啰啰嗦嗦不知说了一大堆什么。

她心里想的却是沈老今天会把离婚起诉状交到法院去,她得赶早把所需证件送到沈家去。

收拾好以后,她立刻开车去了沈家,然而,今天的沈家却和往常不太一样,刚进院门,便听见沈伯母的哭声,还大声唤着“老爷子,你怎样了?老爷子…”

她赶紧进了家门,只见沈老倒在地上,而沈伯母则守在一边哭。

她大惊,“沈伯母,沈伯伯他怎么了?”

沈夫人一见是她,像见了救星一样,哭道,“念念,怎么办?部队打电话来,说康祺…”只说了半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康祺怎么了?”她心中一悬,想起那块摔坏的玉…

“说康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老爷子一听就发病了…念念,告诉我,只是失踪而已,康祺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对不对?”沈夫人泣不成声,那绝望的模样令人看了揪心。

她心中亦是一阵绞痛,那样的洪水,失踪其实就等同于…

却是将眼泪忍下,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她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一边安慰沈夫人,“是的,伯母,康祺只是失踪而已,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打急救电话。”

沈伯母哭着点头,“电话已经打了,康祺…”唤一声儿子的名字,她亦哭得差点背过气。

童一念给她抚着背,只能用言语来安慰着她,心中对康祺的事亦是焦虑万分。

很快,救护车来了,警卫员也来了,和医护人员一起,把沈老抬上救护车,童一念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沈老被送进急救室抢救,童一念则陪着沈夫人坐在外面等。

此时的沈夫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司令夫人的气度和尊贵,就像最平凡的人间妇人,为急救室里的丈夫忧心,为生死未卜的儿子碎心,除了哭诉,除了仅仅抓着童一念的手,便完全不知所措…

“念念,念念,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头子这样,康祺又…”她哭得穿不过气来,“念念,如果康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一番话说得童一念也掉下泪来,康祺于她,是最亲的人之一,若如沈夫人所说,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又情何以堪?更何况,她心里隐隐还有份内疚,将这一切的责任归结到自己把玉摔坏这件事上,虽然她没有唯心的世界观,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会这样联想,如果玉没有摔坏,康祺是不是没事?

正文 第109章 只为寻你

96沈老在里面抢救的时候,沈夫人一直在和童一念哭诉,话题不外乎是康祺和沈老,尤其说得多的是康祺,说他小时候的可爱,顽皮,可无论把康祺说成怎样,都掩饰不住作为母亲的骄傲…和心碎。

沈夫人口中的康祺,是童一念所熟知的,随着她的语言,记忆里那些沉淀的画面一个个鲜活起来,康祺对她的好,对她的宠,两小无猜的美好尽数涌进脑海,对康祺的担心和焦虑并不比沈夫人少。懒

而此时,沈老还在里面抢救,沈家又一向待她如亲生女儿,此时的她,似乎成了沈夫人的支柱,如果沈家有什么责任需要她担当的话,她是义不容辞的。

所幸,沈老的病只是有惊无险,从抢救室出来以后,并无生命之忧,只是医生一再强调,不可再受刺激。

沈夫人便躲到一边哭,抓着童一念的手直道,“现在可怎么是好?我怎么也不相信康祺就这么走了,他只是失踪了,只是躲起来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故意调皮,躲起来让我们找不到他,如果老爷子好好的,我一定要去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可是现在老爷子…”她说着,眼泪便噗噗直落。

童一念心中一疼,沈夫人疼她,如亲生母亲,不禁拥着她安慰,“伯母,别急,康祺一定能够没事的,他就是躲起来了,伯母,我去找他!我马上就去!一定要把康祺完完整整带回来给你!”虫

“你?可是…”虽说一贯疼爱童一念,可到底她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嗯!我!”她抽出手来,反包裹住沈夫人的手,“伯母,你忘记了吗?我找康祺最厉害了,小时候康祺离家出走,哪一次不是我找回来的?”

那时候沈老家教极严,康祺到底是个男孩,调皮是肯定的,动不动就被沈老用部队的那套惩罚,每每康祺都会玩离家出走。

那时的离家出走也不过是躲在哪个树洞里或者山坡上,每次都是童一念去找他,找不到的时候就哭,嚷着害怕,然后康祺就会狗屎一样地自动出来了…

这样的往事更加坚定了童一念去找康祺的决心,虽然,她知道,所谓的“一定把康祺带回来”是一句安慰沈夫人的话,部队那么多人在那里,都找不到康祺,她一个女子去顶什么用?

但是,去了,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否则,她心里会一直悬着一个事。

既然决定去,便事不宜迟,她立刻就买票动身。

康祺部队所在地,是另一个省的某小镇,先得坐火车到县城,再转汽车,几番周折,她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一路问来,找到部队驻扎地,听说是来找沈营长的,部队负责人慎重接待了她,给她安排了住处,还派了个小兵来照顾她。

负责接待她的是个政委,姓何,俨然是把她当成了沈康祺的女朋友,对于沈康祺的失踪,表达了他乃至整个营沉痛的心情,一再强调着沈营长的优秀。

这种言辞,让童一念觉得像葬礼上的悼词,她不想再听下去,强笑道,“何政委,谢谢您,可是我相信康祺一定能活着回来!”

何政委一听,异常动容,“是!我们也相信他一定还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一定尽全力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