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那个婴儿房,他亲手布置的婴儿房。.爸爸牵着她的手去看婴儿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的爸爸,是何等的喜悦…

浓浓的悲哀从心底升起,可怜的爸爸,是多么信任陆向北,哪怕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强调陆向北是白眼狼的时候,爸爸仍然只是斥责她,百分百地信任陆向北…虫

犹记出事的前一个晚上,他们两人还在餐桌上对饮,彼此感谢,彼此信任,那些眼眉间流淌的亲情,好像真的一样,现在想来,只觉得恶心,原来一切仍然不是演戏而已,只是,可怜了爸爸,一世英明,居然毁在他最信任的人手上…

怒恨交加,她打开门就往外冲,不料,却被她自己刚刚扔出去的垃圾桶一绊,差点跌倒在地…

她看着散乱的一地垃圾,突然想起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可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蠢,让陆向北这块石头不仅砸了自己,还砸了爸爸,砸了整个童家…

忍着脚尖微微的疼痛,她冲向婴儿房。

那个在她眼里如童话一般的世界,那些鲜艳而粉嫩的色调,此时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她看到的只有怨,只有恨,心里涌动的,只有痛…

“陆向北!我恨你!我恨你!”她哭着,把心里的痛楚通通都喊了出来,然后,抡起离她最近的凳子,砸向儿童梳妆台上那面镜子。

镜子哗啦碎裂坠地的声音,让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面镜子一样,裂成了碎片,掉落在地上,折射出的光芒,刺痛着她的眼睛。

然,这样的碎裂,也让她感觉到一种淋漓尽致的痛,痛过了极致,是否就不痛了呢?

那就让痛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她继续在房间里疯狂地砸,砸向所有的家具,砸向他亲自贴上去的墙纸,砸向那个手一按就会发出美妙音乐的风铃…

砸中风铃时,也触动了它的开关,风铃连同婴儿床一起,倒在了地上,可那音乐,却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还是那首《亲亲我的宝贝》…

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作你的玩具…

眼前,幻化出一个画面:

暖融融的灯光下,她斜倚在米色的沙发上,三角钢琴前弹琴的男子,十指飞舞,间或回头一笑,笑容温暖了整个季节…

她提着凳子,僵化在原地,仿佛,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

连哭泣,都发不出声来,只有眼泪,和着音乐,默默流淌,仿若,再也没有流尽的时候…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不止一个人,可她连转过头去看一眼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墙纸上那个大洞,心里亦空旷得像破了个大洞似的,任那叮叮咚咚的音乐从心中的大洞里穿过去,如一把刀穿过一般,痛,如此深切地随着音符回旋…

而无论心中的疼痛演绎得怎样剧烈,她都仰起了脸,抬起了下巴。.

坚硬的躯壳,一直是她骄傲的伪装,她可以在独处的时候疯到无可救药,可是,有人的时候,尤其,有外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习惯性的端直肩膀…

有句话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你伤的是心,别人看的热闹…

身后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她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任意在他们怀中哭泣的,所以,她的伤于他们,不过是热闹而已…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如此孤独…

脚步声在抵达房间的那一瞬间尽数停止,一切都沉寂下来,除了音乐,除了那一声声恰似深情的呼唤:亲亲我的宝贝,亲亲我的宝贝…

“嫂子…”悄无声息的,有人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拿走她手上的凳子。

这个声音,终于打破音乐的魔咒,让她骤然间清醒,转过身来,看见成真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冷冷地逼视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成真!我们光荣的国际刑警呢?去哪了?是不敢走到我面前来?还是忙着去领他的勋章了?”

自出事之后,陆向北就没在她面前露过面,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是胆怯?还是任务完成,再没必要在她面前演戏?

她不想去推测了,是什么已不再重要…

只是,他还欠她一个了断,不是吗?

不过,她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他的,如果,他还有一点点良心,如果,他还有一点点为人父亲的责任感,就该爬到她面前来求她宽恕,而不是她,追着赶着去找他…

那些疯子一般打爆他的电话,疯子一般驾着车在城里狂奔着找他的经历,会真正成为历史,她,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成真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嫂子…他可能忙…不过…”

她微微一笑,她很奇怪,自己居然笑得出来,只是,笑的时候,心里却像扯着一根筋一样,扭曲地疼痛着…

她不想听不过后面的内容是什么了,成真显然是知道他身份的,一早就知道,对陆向北的恨,连带着转移到了成真身上,“是吗?那你也忙去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经过了这样一通体力和精神上的发泄,她只觉得疲惫无比,她终于体验到,原来疲惫到极致的时候,连哭泣都是不会的,相反,微笑是最轻松的模式…

她微笑着从成真身边走过,微笑地走向婴儿房的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的保姆,小妈,和一菱…

“念念…”

“大小姐…”

小妈和保姆一人拉住她一只胳膊。

她还是笑,轻轻地,“我没事…”

那声音,轻得仿佛从云端飘来的一样,连她自己听着,也仿若不是自己的…

轻轻从她们手中挣脱,一步一步,轻飘飘地往自己卧室飘去,脚步虚浮得,仿佛下一步就会摔倒,任谁见了都提着心…

保姆赶紧上前一步来,想要扶着她,她亦轻轻地挣脱了…

她很脆弱,甚至懦弱;她内心软弱,可是必须坚强。就算没有人搀扶,她也要假装坚强地走下去。

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如同妈妈去世的那一天,尽管她很害怕很害怕,可她仍然假装勇敢地瞪大了眼睛;尽管她很想哭很想哭,可她仍然蹲在角落里,拼命不让眼泪流下来,直到杰西找到她,她才像看见了亲人似的大哭起来…

童一念,不要哭,不要示弱,今天已经表现得够差了,所以,接下来就算要发疯,也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疯…

她虚软的脚步,支撑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继续往卧室走去。

然而,在楼梯口,却出现一道黑影,她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念丫头!”

骤然而来的大声,让她全身紧绷,抬起头来,一张黝黑的脸,还带着旅途的疲倦,出现在眼前…

“康祺…”她咬咬唇,如同茫茫夜海,无助的孤舟,找到一颗星子的光芒一般,她心里温暖的火苗微微一颤。

那个,可以让她显示她内心软弱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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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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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1章 蜕茧

“念念!”一双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就像他叫她名字时的语气,像一针强心剂,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她没有问沈康祺为什么会回来,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么多年兄妹一样的感情,足以让彼此随时出现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就如惊闻他在洪水中失踪,她不顾一切穿越千山万水前去寻他一样,此时,在她如此孤单而茫然的时刻,他会出现在她身边,一点也不稀奇…懒

她也没有拒绝他的扶撑,她真的支撑得很累很累了,仿佛下一步就会跌倒一样,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人在低落的时候,似乎这妊娠反应也来得更迅猛些,那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劲,让她觉得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房间里,躺回床上,仍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在云朵上飞。

沈康祺温柔的声音响起,“丫头,不用害怕了,我回来了,一切有我,你好好休息!其它的我去做!”他说这话的时候,握着童一念的手,感觉到她将自己抓得紧紧的,她的指甲甚至已经掐进他的肉里,生生的疼,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童一念听了他的话,手一用力,更紧地抓住了他,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倏然间睁开,惶惑地看着他,“康祺,你要走?”

沈康祺眉心微微一蹙,笑道,“我不走,你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虫

童一念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再次闭上眼,手却一直抓着沈康祺的手不放…

其实,疯完之后的她很清楚,严格地说来,沈康祺并不能帮她什么忙,爸爸还在里面,如果爸爸的罪名属实,公司很可能会被封,也许,连他们家这房子以及名下那些财产都保不住,以后该怎么办,完完全全是个未知数,这一切的一切,谁也帮不了她,包括康祺在内,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此时的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在她身边,而且是一个可以掏心掏肺的人,一个亲密无间的人,可以站在她身边,让她缓一口气,让她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告诉她,她不孤单,就够了…

所幸,她还有康祺…

在康祺的注视下,她放软了身体,让自己的意识也随着轻飘飘的身体飘了起来,喧嚣渐渐沉淀,她终于浅浅入梦…

有人说,如果有人在你的梦里出现,那并不是偶然,在你梦到他的时刻,你也曾去他的梦里到访,只是,我们隔着梦的朦胧,彼此不自知罢了…

那么,在她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里,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人是谁?与此同时,她也在他的梦里出现吗?

她眼前,只是一片模糊的景象,雾霭缭绕中,有琴声袅袅传来,是那样欢快的曲调,还有人随着音乐愉快地跟唱:亲亲我的宝贝,我要飞过高山…

那样的和谐与欢愉,好像这一奏一唱者都对着世间最可爱的天使…

迷雾渐渐拨开,出现一座房子,房子前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优雅的男子坐在钢琴前,音乐如叮咚清泉从他指尖淌出来,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浅碧色小礼服,微卷的长发,像极了那年那月的她…

她缓缓走近,想要看清那两人确切的容貌,却在恍然之间,一切都消失了,只剩那座孤零零的房子,还有紧闭的房门…

她的心里,仿佛也有一扇门,在那一个瞬间,倏然合上…

而后,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念念…念念…”

是爸爸的声音!是爸爸!

她猛然一惊,从梦中醒过来,受惊似的,手不由自主抽搐。..

沈康祺立刻将她抓紧了,“念念,我在这,别怕!”

她怔怔地看着沈康祺,脑子里回旋的还是梦里的景象,琴声,优雅男子,浅碧女子…

她又开始觉得头痛了…

那样的景象,终归只能是个梦而已,真正的现实,是爸爸被抓了…

这梦是什么意思?她险些沉迷在那样的梦境里了,是爸爸把他唤醒…

对,冥冥之中,爸爸一定是要她回到现实中来…

只是,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她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稍显活络,看着沈康祺,嘶哑地道,“康祺,我想见见我爸爸,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原则上,此时是见不到的,而那些出事前建立起来的和政法界要人的关系,只怕在此时也不管用了,这是个凉薄的世界,人人都只求自保,唯一的途径,也只能再让康祺去求沈司令了…

“好,我去想想办法。”沈康祺握着她的手,黑亮的眸子里充满怜惜,“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现在这个样子,虚弱到极致了,让他怎么放心?

童一念吞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火辣得疼痛,勉力笑了笑,“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可以的…”

疯过了,她也就没有力气再疯了…

结婚两年来,所有的压抑和憋气,都要找个突破口发泄出来的,如今,算是发泄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也伤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那我回去想办法,你自己可要好好呆着,我等会儿就来。”康祺凝视着她,俯下身子来,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道,“不要怕,不管怎么样,到最后你还有我…”

她热泪盈眶,人在崩溃的边缘,往往一句话,一个动作,便是一颗火星,足以燃起熊熊篝火,温暖整颗心…

她含泪点头,哑声道,“我知道的,康祺,我一直都知道…”

“嗯,别胡思乱想,我先回家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什么也别做,就躺着!”他只差说,你什么也不用做,等你们离婚了,有我养着你!

只是,他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还没到…

童一念注视着沈康祺的背影隐没在走廊外,此时,凌乱的大脑才开始主动地清理思绪。

她真的很感激康祺,定是从沈司令那里第一时间知道了她家出事的消息,然后便直接从部队来到她家了…

她还有康祺…这个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

再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心中对所有人事都看透的苍凉感不再那么强烈,她的生命里,还是有美好的…

思绪随着康祺展开,发现自己忘了杰西,她还有杰西呢,当然,还有颐朵,还有佳眉,还有爸爸…

和爸爸之间,疙疙瘩瘩了二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关系有所松动,却发生这样的事,不管爸爸最后怎样,也不管爸爸曾经是否真的做过犯法的事,但他到底还是自己的爸爸…

此外,她还有孩子…

尽管他来得如此不是时候,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既然来到她的肚子里,那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天使,是她的宝贝…

抚着小腹,她自己也不曾发觉,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缕少见的温柔…

她猛然发现,原来,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单薄,不苍白,其实她一直拥有很多很多,只是,从小时候起,她就从来没学会过去数她拥有的,从来,只会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不曾拥有的…

这样的她,是不是不讨喜?而即便是如此不讨喜的她,还有康祺和杰西宠着护着,她该感激才是,难道不是吗?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活得这么累,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追寻自己得不到的,比如,一菱和小妈的爱,明明知道她们不会喜欢自己,可自己偏偏还渴望她们喜欢,渴望她们认可,所以才对她们有怨恨;比如陆向北,明明知道和他的婚姻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她还偏偏固执地想要他的爱,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能驾驭的,自己还偏偏想去驾驭他…

这些,不都是自己找罪受吗?

所以,痛苦,是你童一念活该!

童一念,你该换一个活法…

她侧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起台历,用笔在今天的日子下面写了几个词:友谊,兄弟,亲情,宝贝。

然后在今天这个日子上又画了个圈。

这,真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她有蜕茧的超脱感…

写完,便把台历扔在一边,决定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做这件事,记下自己所拥有的,再也不为那些得不到的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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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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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她决定再睡一觉。.

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些,然后去见爸爸,然后,再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相信康祺,应该是可以想到办法让她见爸爸的…

当她再一次沉沉睡去,却是被一连串惊天动地的高喊给惊醒。懒

她苦笑着醒来,她就知道,这世界不会给她安逸的日子的…

尖叫声来自保姆,拼命拍着她的门,“大小姐!大小姐!快起来!来了好几个警察!警察!”

警察这两个字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猛然坐了起来,冲过去打开门。

保姆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指着楼下,“警察…”

她张了张嘴,本想问“姑爷也来了吗?”,但是,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只道,“我就来,你先下去吧。”

眼看保姆答应着离开,她立刻换了衣服下楼,只见楼下客厅里坐着三个警察,没有陆向北,却有公安局戴局长。

她有点诧异,戴局长不是躲着不见她的吗?这会儿怎么亲自来家里了?所来是为陆向北,还是为爸爸?

没有时间细想,她加快了脚步下楼,见保姆已经给他们上了茶,小妈和一菱坐在客厅里,两人直瞪瞪地瞪着眼等着童一念下来。

童一念暗暗苦笑,便直接在他们对面坐下,“戴局长,两位警官,你们好。”

“陆太太,你好。”虫

戴局长倒并没有摆官架子,这更让童一念觉得奇怪,知来者必有用意,干脆点点头,也不多问,等着他们自己说话。

另两名警官相视一眼,眼神有点奇怪,童一念不禁微眯了红肿的眼睛,探寻的眼光看向他们。.

最后,还是戴局长说了话,“陆太太,我们来是有件事情要向你们家属说的。”

童一念心里便明白了,一定是关于父亲的,她心口绷得紧紧的,开始做最坏的打算,连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默默地听着,手指抠紧了沙发。

“关于你父亲童知行一事…”戴局长看了她一眼,“我们是来通知你,童知行涉嫌为一庞大跨国黑道集团头目,于前日被捕,在审讯过程中…死亡。”

童一念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双手紧紧抠住沙发,才让自己不致于倒下,耳边只剩一片嗡嗡之声,仿佛世界都不存在了…

痛,还能来得更猛烈些吗?

她努力地吞咽着,想说出一句话来,可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但小妈和一菱却崩溃了,骤然尖声叫起来,“什么?爸爸死了?”

“老头子死了?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刑讯逼供了!你们这些凶手!你们还老头子的命来!”

“是啊!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死?你们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把施暴的警察依法处理,我们娘三个就到你们公安局门口绝食去!”

童一念被这样的尖声大叫刺着耳膜,只觉得眉心都是痛的,脑袋更是晕晕乎乎,找不着方向…

戴局长浑厚沉着的声音穿透她俩的尖叫,继续回旋,“童夫人,童二小姐,童知行会是嫌犯我也很痛心,毕竟我们也算得上熟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干警没有刑讯逼供,因为这个案子很大,连公安部都高度重视,所以,整个审讯过程我们都有全程录像,超时收押也有批文,如果三位不信,我们可以出示文件,录像也会作为证据呈交上级部门。至于童知行的死因,法医初步鉴定为心脏病猝发,对于童知行的健康状况,我们之前有所失察,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承担相关的责任,此外,今日前来,还有件事,此案重大,为进一步确认童知行的死因,我们考虑对童知行遗体进行解剖,希望得到家属的支持。”

“你们都决定解剖了,还说什么希望不希望的?难道我们不同意你们就不解剖了吗?可怜的老头子,死了还不得安宁…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会做犯法的事,都是他们冤枉你的,一定是…”小妈说着便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