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走后,裴锦程收到交警队的电话,说顺着监控,找到了给小孩信的人,并把视频发给了他。

夜,梧桐苑主楼每一层的灯都大亮着。

申璇三楼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她将自己资料也一一整理好, 裴家的房间都很大,就像申璇和裴锦程的卧室,站在门口一望过去,沙发,书桌,几案样样都有。

百来十平方的卧室比客厅的功能还要齐全。

楼上的书房,申璇一直觉得是裴锦程很私密的地方,所以,她不曾去好奇过,只是帮他整理一下。偶尔会翻点书来看,会翻到白珊的照片。

这三年多,申璇为了方便照顾裴锦程,她夜里加班办公的地方都在卧室,这张超大的书桌上,书,笔记本,平板电脑,都是她的。

东西也不是特别多,装进一个纸箱里,抱起来,她才一走出卧室,便看到裴锦程走进客厅,她知道今天晚上他去应酬新上任的市-委书记了。

“去哪里?”裴锦程的声音冰凉冷硬,站在那里西装和领带肯定是在车里,反正小英每天清早都要趁他没出门之前去停车场拿他的脏衣服。

他唇线都是抿得凉凉的,看到申璇,他眸子里还淬着余怒未消的火星子,虽然他站在那里依旧是倜傥之姿,可申璇还是感受到了他的酒气。

“哦,回我的房间,早上让小英收拾好了,现在搬上去。”

裴锦程的眉宇乌密深浓,像砚台里刚刚磨出来的墨汁蘸过似的,他微微眯眼的时候,眼睫又密又长的支在眼睑上,瞳仁里的精光却能冲破那屋密长的障碍,刺得申璇一惊,后移一小步。

“还没离婚,就想分居?”裴锦程从申璇身边走过,眸色微寒,话语浅凉。

申璇转过身,将男人的背影都卷进眼里,“你左右看我不顺眼,我呆在这里,你不堵得慌吗?”

“堵?”裴锦程一顿步子,适时转过身来,身有酒气,却不显醉态,唇线浅浅勾起的时候,倒有些惑人,“呵,即便是堵,即便是要你搬,那也只能我说了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不过是顺你心意。”

“你几时学了心术?”

申璇把箱子搬回去,放在书桌上,抬手摁了摁额角,她才转过身来,望着男人,轻轻一声喟叹,“锦程,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生活,很痛苦,我能理解。…我不是你的白珊,不懂你的心,安慰不了你…三年前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只能说,你高兴怎么样都可以,直到你觉得够了,这样行么?”

申璇的姿态卑微,连她说话的气息都显得力不从心,她怕自己会累,会倒,可是欠的债,总是要还的。

裴锦程的损失,她还不起,所以,他想怎么折腾她,她只能悉听尊便。

那是这三年来每一个日夜她能想到的,公婆总是跪在祖宗祠堂里,三年来的每一个他的生日,宗祠里的公婆要跪上整整一个通宵。爷爷会诵一整夜的经,念完后,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带给这一家人心理上的创伤和煎熬,她还不起。所以,她能给的,只能是到她的,全部…

第66章 :失望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他走向她,双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桌上,她便被他圈在他的臂间,“我如果说要离婚呢?”

“离婚?”申璇蓦地一惊,裴家的婚姻是不能离的,她一直都知道,而且这些年她都已经将自己催眠了,她的婚姻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哪怕他是一辈子的植物人,她到了一百岁,只要他没断气,她都要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这无疑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提义。

就好象从小看的书,看的电影都告诉人们兔子是吃草的,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你,兔子从现在开始吃肉了,而且是吃狮子的肉的时候,这怎么可以让人转变这个观念?

“我不同意!”

虽然韩启阳说,可以离婚,虽然那时候她也回答韩启阳,离婚她没有资格。

她没有资格,主动权在裴家手上,可是现在裴锦程提出离婚,她却退后了。

她给他浇水,施肥,把周遭的树都砍去枝桠,让阳光照到他,让他成长,如今,他长成了树,却要抛弃她。

对,她不同意!

她反手捏住书桌的边沿,颤着声,“我不同意!”

她看着男人打量他的时候,又像那天夜里一样,像要把她剖开,申璇有些害怕,没有人受过伤害过后,面对同样的预兆会不害怕。

他的手机支到她的面前,听到他阴凉道,“打开。”

申璇心里像放着一只鼓,呯呯呯的敲了起来,才一滑开屏幕,里面就是一个视频有程序没有关,但是静止了,需要重新播放才可以。

“播放。”裴锦程淡淡的命令。

申璇预感着有什么事情很严重。

视频的拍摄角度应该是从高往低,摄像头应该是静止的,不像手机拍摄,因为画面虽然比较远,但是并不抖动。

申璇眉头越收越紧,这段路到底是哪里?她什么时候去过那里?

画面中的人,简直和自己太像了,虽然画面远,但基本轮廓在,她几乎能一眼认出那个女人便是自己,那女人的衣服,鞋子都是她的,不上班的时候,她的头发基本就是简单的在后脑勺扎根皮筋。

而且那条绿色的裙子,天,那条裙子是她订做的,为了晚上的约会,她早早的穿在身上,连出去买药,也是穿的那条裙子。

大绿,绿得那么扎眼,风吹起来,裙摆像纱一样飞起一些,像江南那绿如蓝的春水漾起一圈圈的水波…

“建民路北,申璇。”裴锦程涩然一笑,“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有试着相信你,即便那封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不是你写的,我也有想要试着相信你,但是这段视频,你还想说什么?白珊她到底怎么了你?”

“锦程!”申璇一下子像被人一下子抽去了筋,原来他相信过她,拉住他挽起的袖口,看着他此时终于有了疲色的凤眸,她眼里氤氲的水汽,摇摇欲落,“锦程,不是我,不是我,你相信我。”

第67章 :愈演愈烈

原本裴锦程即便喝了酒,即便看了视频,已经是铁证如了山,他也没有将事情告诉白珊。

申璇,总归是他的太太。

申璇,已经是他的太太…

他痛恨的是自己选择了相信她,可是事实却与他设想的相反!

他想要暗地里解决,他必须给白珊一个交待,但事情却突然间用另外一种方式愈演愈烈。

当家里几房长辈,所有兄弟姐妹都聚到了祖祠的时候,申璇被季容勒令跪在青墨色的石砖上面。

哪里漏出去的风声,跑出去的闲言,竟是找不到个头。

只知一大早,季容便已经怒不可遏的找到了梧桐苑,直接让裴锦程把信教出来,又叫上下人,不由分说的将申璇拖到了祖祠。

祖祠里供奉着裴家的列祖列宗,一块块的牌位呈金字塔的形状一阶一阶的摆着。

祠堂很大,有香蜡纸钱燃烧过的味道,家里所有人都给祖宗上过香,裴立一张古色的椅子坐在香供的左边,椅子的扶手早已被摸得油光发亮。他悠悠拨着佛珠,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义愤填膺。

裴立旁边依次几张椅子坐着他的二弟裴宗,及主宅大房二房三房的长辈,。

晚辈站在祠堂的右边,均是俊男靓女。

这件事闹得连裴家的表亲都赶到了裴宅。

申璇突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买凶绑架,蓄意伤害,有视频,有信件,有证人。

申璇跪在地面上,石砖不是现在的光砖,是几十年前的石匠打的整面石头,整个裴宅都翻新过,唯有祖祠没有大的变动,裴立说祖宗住得久的地方有灵气,不可随意搬动,有一次屋檐有损,裴立还请了大师诵了七天七夜的经才让人翻整。

这样,申璇的膝盖便在几十前铺好的有些凸痕的石板上,只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正从膝盖的表面,一寸一厘的扎进骨头,缓缓上移。

裴锦程扶住额角,这阵势看来今天大家都不用做事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本来就是家事,即便申璇绑架了白珊,那也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要怎么吵,怎么闹,怎么解决,他们三个人就可以解决。

现在把表亲都弄了过来,不但如此,还把白家的人叫了过来,不免对操办这件事的母亲有了些不满,“妈,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你把旁的人叫来干什么?”

“白珊是证人,不把她叫来,怎么知道我们家住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几年钱前跟现在一点也没变!”季容对申璇是极度不满的,从申璇伤害过裴锦程开始,就没有看顺眼过。

裴立掀起眼帘,他看着季容,眸色是难以分辨的沉…

“反正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是不会相信嫂子绑架珊姐姐的。”锦悦嘟囔道,白珊单薄的身子站在裴锦程边上,望了一眼锦悦,有些失落的轻叹了一声。

“闭嘴!一个晚辈在祖祠哪有你说话的份!”裴先文叱声阻喝了锦悦。

裴锦瑞看着申璇跪在地上,她的身躯已经有些微微的打颤,心里虽疼,但他想,布置了这么久,不能心软!这一关,必须要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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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九死一生(三千字)晚辈没有讲话的资格,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裴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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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大房一直都是安稳的,裴立这个家主也是当时大房的分支,其他几兄弟要分家,不按祖制来,最后哪一房出去的分支都不如裴立这条脉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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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裴锦程,裴锦瑞这一代更是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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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家的回不了大宅,整日不是想要分一杯羹,就是想要看着大宅衰败,好来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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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裴立看得很透彻,所以他这根脉,无论如何都不准分家,包括离婚都不准,水为财,越积越多,越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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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裴家的分房出去,即便不如主宅,社会地位一样不低,长辈依旧是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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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宗便是这样的一位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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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申璇身上,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偏移,头支到裴立边上,问,“大哥,这事情你看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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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裴立看了一眼裴锦程身边的白珊,还有白珊身边白立伟和忿忿不平的文珠,轻叹道,“这事情,怕是由不得我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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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伟耳朵很尖,这话显然是听到了,白家可是受害者,“老爷子,要我看,我们珊珊也不能这么被人欺负了,现在证据都有,送警察局,让警察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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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办?”裴立并不看白立伟,手里佛珠缓缓拨弄,目光淡淡抬起,凝向裴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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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是晚辈,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可是裴立的目光过来,他思虑一阵,只见他站在祖祠右面的前排,风神俊朗,一副公正淡然的样子道,“这样的事,我想还是不要送警察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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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突然傻了一瞬,呆呆的偏仰着头望着裴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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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申璇听到这一句后,也徐徐转过身来,他望向裴锦程的时候,眼框是再也忍不住的微微一红,他不是说要让她去坐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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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居这是在帮她吗?虽然她没有做过这件事,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还是疼痛了,为了他此刻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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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伟不满道,“锦程!我们珊珊差点被毁容!现在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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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委屈的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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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眉头轻蹙后展开,他目光朗朗,睨着白立伟,“白叔叔,话不是这样说的,白家和裴家都要面子,这件事捅出去,对我们两家的声誉都没有好处,白珊被绑的理由是什么?申璇绑架白珊的理由又是什么?这件事摆明了要把我往外面推,但是我不想沾上桃色新闻,裴家和白家的股票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搞个跌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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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抬起头来望着裴锦程的时候,眼里已经是波光浮动,裴锦程最怕看到白珊如此委屈的样子却又不提半点要求,他心里的内疚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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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非明是欺负人!白家不可能善罢甘休。”文珠口不择言,若放在平日里,她拿这种态度来跟裴家对话,白立伟一定会制止,可今天白立伟选择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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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低头拉了拉文珠的袖管口,“妈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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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却喝向白珊,“算什么算?不能仗着家族大,就欺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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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立充耳不闻,只是一垂目,问,“阿璇,这事情,你有没有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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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跪在地上,望着裴立,眼里水汽如云,微一声低哽摇头,“爷爷,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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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立拨着佛珠,有些慢,他闭了眼睛,珠子相撞的声音,在几十个人包着的祖祠里,轻而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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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冷哼一声道,“那就是你自己也承认了绑架了我们家珊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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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面前一排一排的牌位,手侧的纤手收成拳头,握得极紧,“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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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咄咄逼人,“你这是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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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瑞有些慌乱,却努力克制,他一直相信爷爷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如裴锦程说的,裴家要面子,而且爷爷最在乎的是裴家的利益,这件事捅出去的确不好,裴氏这么大,大房的新闻一定会影响到其他几房的股票,这会是一个蝴蝶效应,所以送警察局的事,爷爷一定有办法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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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伟一直都想要拉陇裴家,自然会听爷爷的把事情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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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形势似乎不对,自己当时让人把消息透给了季容,又让人支会白立伟从交警队调了视频,季容从裴锦程手里夺了信,她一向不喜申璇,恨不得让申璇随时随地的净身出户,白立伟又想白珊取申璇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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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爷爷不出手,白家非要把这事情捅到警察局去,申璇被判的可能性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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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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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目光依旧落在牌位上,轻淡却坚定的说道,“我说过,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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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已经开始颤,在这里跪了将近两个小时,早就双膝疼得钻心,当她发现自己在颤的时候,背却在突然一晃中,又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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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祠安静了下来,能听时而传来的冷嗤之声,别人说她证据当前,却想矢口否认,她只能苦涩一笑。那段视频若是放出来,这宅子里的下人都能认出来是她,她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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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交警队提供的视频上显示的时间,她当时正好出去买药,不在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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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冤枉的滋味,比自己杀了人,还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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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忿忿道,“你没有?好,你既然没有,就送警察局,我到不相信还有人能颠倒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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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珊的泪珠儿掉了下来,捏住文珠的手,低声乞求道,“妈妈,算了,算了好不好?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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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心里一荡,又觉得万分对不起白珊。 .

“没发生?他们裴家欺负人,你当没发生,我不能当没发生,他们裴家的媳妇是人,我们白家的女儿就低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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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立手中的佛珠开始快速的拨弄起来,裴宗站起来比裴立瘦,显得也略高一些,两兄弟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裴立即便佛珠在手,也带着一丝匪气,裴宗却有点文人的味道,正义凛然道,“文珠啊,这话可不能这样讲,我们裴家向来公正,一直都是就事论事,何来低人一等之说,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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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上前一步,虽显礼貌,却是从容淡漠的出声打断裴宗的话,“二爷此话在理,我们裴家向来都公正,但这件事牵涉到白裴两家的声誉,传出去,还说我裴锦程在外面**小三,白珊明明是清清白白的,却要背上这样的恶名,于她来说,太不公平…申璇犯了错,大家关上门,在家里处理就可以了。”

裴宗,白家的人均是脸色一变。

裴锦程口中是犯错,而不是犯罪,这样的措辞,让白珊的心,更委屈了。

裴立的眼睛不知道阖了多久,现在似乎没有睁开的打算,手中的佛珠滑动均匀,幽幽启口,“看来阿璇也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犯了错,那么就家法处置吧。”

裴锦瑞听到“家法”两字,心上腿上均是一颤,在裴家这座大宅里,虽然都是西装革履,鲜衣短裙,但管理上跟封建王朝没有分别,任何事,只凭老爷子一句话,就像古代帝王的--君无戏言。

动了裴家的家法,动则九死一生,下来申璇怕是半条命都没了,这是大房的事,二房和三房的人只能看,没到发表意见的时候,不能参言。

他若站出去,难免教人怀疑。想要迈出的步子,只能狠狠的顿住,他知道,这次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在心头暗道,“阿璇,等你自由了,我会补偿你的,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申璇侧身向右,抬头望着裴锦程,眼里隐忍着的清泉莹亮的闪着波光,她咬着唇,唇瓣上有血色的牙印,因为害怕牙齿在打颤,颤得唇瓣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69:想你

申璇自从嫁入裴家,一直是个闷着做事,不善言辞的人,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就好象坐在饭桌上吃得少一点,即便是公婆不说,二房三房的人也会嗤嘲几句,说她一个代罪之身,还挑三拣四,慢慢的她也不挑口味了。

偶尔心情好点,看她笑了,婆婆就会说她的儿子都睡在床上那样,你还笑得出来,你是幸灾乐祸吧?慢慢的她也不怎么笑了。

有时候感到委屈,落了泪,公公就会说,你哭丧了,是不是锦程躺着还不够,你还想把他哭死吗?慢慢的她也不愿意在这个家里哭了。

可是裴锦程啊,我是你的太太,我虽然伤害过你,可我那样悉心照顾过你,可不可以换取一点点的同情。

她望着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信任和鼓励,可是她望见的却一抹幽暗的黑,她看不清,只看到他的公正。

唇咬破的时候,即便腥铁之味弥尔不散,她也没有求他说相信她,她说不出口啊,她喉咙里堵着的都是委屈。这里,没有一个她的亲人。

她是这个宅子里住着的罪人。

他身旁的如花美眷,传出去了,白珊就是小三,不能损了白珊的名声。

那么她在这个家里的名声呢?

就不重要了吗?

裴锦程的目光从申璇的身上一闪而过,并未做多的停留,他偏首垂目看着白珊,白珊一吸鼻子,两行清泪顺着清瘦的面颊落下来,而后迅速的抬手揩去,冲着他一笑,“锦程,我没事,按你们的意思办…就行。”

言辞间婉转幽怨,似极了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的哀楚,裴锦程吐了口气…

申璇转过身去,她用最快的速度把眼里的水气眨干,望向左边的裴立,“爷爷,如果要因为任何原因对我动家法,我不会反抗,但是独独这件事,我不接受!”

“我没有做过!我不接受!”

“阿璇!”裴立饶是冷静,这时候也低沉的叱了她一声。

“看看,看看,她还了不起的有理了。”文珠面色沉下来,拉着白珊的手,狠狠的瞪她的一眼,好象瞪着一个没出息透了的家伙一样,“人家不领你的情!送警察局!”

“申璇!你还想怎么样?”裴锦程一把拉住白珊的手,紧紧一握。

“锦程,要不然家法就算了吧,我听说裴家的家法挺重的,阿璇怕是受不住,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家。”白珊拉着锦程的袖口,替申璇求情。璇直得二做。

申璇听在耳里,是那么的刺耳,刺得好象耳膜都在瞬间刺破了,她如何领得了这个情,爷爷怕她进警察局,证据在。她的丈夫也不想因为她做出那样的事而名声受损。

白珊居然求情替她减罚,其他的她还可以抗一下。

可是白珊的求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她成了什么?

自己的安危,还要丈夫的初恋情人来保全?她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家法吧,不用减了,我身体挺好的。”申璇阖目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