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那一身荆黄色的军装在太阳底下生出夺目的光来,军靴踩在马蹬上,夹了一下马肚,骏马便围着温宏波转了起来。

温宏波忐忑不安,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那个动荡的年代,谁也惹不起这些军爷。

“温少爷明日大婚?”

“正是。”

“新娘可是遥城苗家幺女?”

“正是。”

“如何相识?”

温宏波被问得不知所措,只觉得这人问的问题古怪,但又觉得是些简单的问题,虽是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跟着马转圈,看着马上的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未曾谋面。”

孟有良的嘴角微微一翘,勒住缰绳,再次在温宏波面前停下来,温宏波才停止追随,他停了好半晌,才听见孟有良悠悠道,“苗家幺女,不是你碰得起的人,她入门后,你不得动她一根手指!”

温宏波愕怔心惊,双眸大瞠,“孟督少!”

“怎么?想跟我抢女人?”他淡淡一句,尾音略略上扬,已是掷地有声的专断和霸道。

温宏波咬了咬牙,“孟督少,明日是温某大婚之日,若是赏脸,来喝杯水酒。”

“呵!”孟有良冷冷一笑,“你请我去喝喜酒?你居然请我去喝我女人和别的男人的喜酒 ?”

温宏波感受到孟有良的怒意,才要一躲,那马鞭已经迎空甩了下来!躲之不及,抬手一挡,袖口被拉出一道口子,肘上皮肤火辣辣的疼!

温宏波连退数步,看到远方那些G城的军少并不过来,想必是任着这丰城的督少撒野了!

“你今天的晨食吃的什么?”孟有良手中的缰绳搁中马鞍环上,马鞍便在空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军帽上的徽章被照得偶尔折射出刺眼的光,他睨着站在地上的温宏波,讽声道,“让我想想。”

马鞭抵在孟有良的额心一阵,不过一小会的时间,温宏波背上已经被汗液打湿!

忽地,孟有良将额心支着的马鞍拿开,温宏波条件反射的后退。

孟有良笑了起来,那笑意狂狷不羁,叫人生寒,“温少爷今天的晨食,一定是吃了的雄心豹子胆,云之猜的可对?”

孟有良,表字云之,他如此斯文友好的自称,真是虚伪至极,偏生这份虚伪却可以震得马下的人双腿打颤 !直咽唾沫!

温宏波不可能斗得过孟有良,新婚妻子他还未谋面就被人截了,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时势如此,孟有良身后那些G城权少就已经充分说明了这里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孟督少言重了,宏波不敢。”

“不敢最好,你对她最好敬而远之!否则!”马鞭在男人的军靴上敲着,他又是一笑,风轻云淡,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戾!“否则,云之会亲自动手,把温少爷吃下去的雄心豹子胆挖出来好好瞧瞧那到底是什么样子!”

温宏波脚下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第一更四千字出了,99会把这部分加快进度写过去,为了让之前的情感合情合理,这一段的回忆必须要,希望亲们能够理解,散户亲亲的月票来点哇,钉子户留月底。

.......

129:换子原因(2)

新婚之夜

苗秀雅分外紧张,白天有西式的婚礼,可是夜里,依然会换上传统的秀禾喜服,盖上丝穗垂边的喜帕,等待新郎来掀盖头。

手扣合放在膝上,看不到房间里的一切,只知道袖袋里装着的小瓶子可以帮她渡过新婚第*。

母亲交代过,洞房时趁着新郎不注意的时候,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在白帕上,明天老妈子验*时才可以顺利交差。

苗秀雅的手指紧紧的揪着裙子,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温宏波撕扯她衣服的情景,每次她都推开,又重新想!

明明是空想,偏偏好像是在经历一般痛苦。

不停的警告自已,再也不能和孟有良有任何牵扯,再也不能!

可是一听到外面推着新郎过来的脚步声,她就怕得全身出汗。

喜称挑开了她的盖头,她抬头看向自已的丈夫,斯斯文文的,长相端正,虽不及孟有良出众,也属中等。

西式婚礼的时候,她就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的说法。

能过日子就行。

由于心里内疚,向来冷傲惯了的女人朝着新婚丈夫扯了一个微笑。

“回来了......”

温宏波睨着坐在喜榻上的女人,满身朱红,金饰铺身,华丽得贵气逼人。

只是这女人。

嘴上冷冷沟了个弯,他朝她走过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漂亮的女人都是下-践货。”

苗秀雅的嘴角再也扯不上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新婚之夜,她袖袋中的小瓶子没有用上,而翌日一早,温宏波拿了刀子割破了手指,在白帕上滴上鲜血,拿去交了差。

苗秀雅愣愣的站在一旁,心虚到不行。

温宏波每日都回房睡觉,却从来不碰苗秀雅,苗秀雅越来越害怕,直到孕吐开始明显,小腹开始变鼓。

苗秀雅知道自已瞒不下去了,便在温宏波再次回房的时候,跟他摊了牌。

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坐在圆桌两端,苗秀雅拿出一个一尺长半迟宽的木匣子,往前推了推,“宏波,这些银票在大城市都可以兑换,全部给你,我们离婚,但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还是住在温家,不要让苗家的人知道我们已经离了婚,我怀了孕,希望你可以守口如瓶。”

温宏波眸色下沉,嘴角冷冷一笑,“怀了你就生,婚是不可能离的。你就好好当你的温太太。”

苗秀雅一愣,她以为至少温宏波会气得动手,但是预料中的巴掌没来,难道他早已知情?

温宏波把钱匣推了回去,“我不会碰你,但既然没离婚,我又让你生下野种,那么你就是温家的人,温家的事就是你的事!明白不明白!”

苗秀雅点头,温宏波说的话,相当于给她吃了一料定心丸,如此她不用离开温家,孩子也有个庇护,苗家那边也不用抬不起头做人,孟有良也没办法再纠缠她。

“我会尽自已所有的力,帮温家。”

...

孕吐实在难忍,最终苗秀雅去了医院,只是这一去不要紧,便被孟有良知道了。

苗秀雅嫁进温家后,孟有良一直想办法得到父亲的信任,他必须要把兵权搞到手,否则会受制于人一辈子。

副官来报,苗秀雅去了医院,拿了安胎药,像是害喜了。

孟有良手中握着的毛笔,瞬间折断,扔了笔就冲了出去,让副官开车往G城赶 !

这一天温宏波被绑到了孟有良的面前,正当孟有良要挥鞭抽下去的时候,温宏波大喊,“孩子不是我的!从进门起,我就没有碰过她!”

这样的一句话,温宏波算是死里逃生,拣了一条命 !

孟有良当时真是起了杀心!

孟有良以宴客的身份,坐客温家,苗秀雅见到孟有良的时候,差点一个不支倒下去。

晚上忐忑的躲进房间,等来的却是孟有良。

他把她压在chuang头,解开衣扣,“秀雅,想你.....”

“你滚!”她只敢压着声音吼他。

“怀孕了也不告诉我,我派人过来照顾你。”

“孟有良!你不要这么无耻。”她真是被他逼得快要哭出来,这么久了,她都不想去想眼泪是什么滋味,只想让自已活得坚强些,可当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说些这种话的时候,就感觉他在拿刀戳她的心。

他紧紧捏住她想要反抗的手,太久没有见到她,呼吸都热烫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急促轻喘,“让我要你。”

“滚!”

他解她的衣向来得心应手,“你要么大声点喊,要么摔东西,把你的公婆都喊来,我也好让他们温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孟有良的人!”

苗秀雅瞪着身上的孟有良,一瞬不瞬,那种恨意,是从心里长出来的藤蔓,正在疯狂滋长,他抬手蒙上她的眼睛,不敢看她的眼睛,分开她的腿,进8入她的身体。

苗秀雅起初是舍不得,她太爱孟有良,即便他把她骗成这样,让一个高傲入骨的女子当了破坏婚姻的第三者,即便她恨透了自已的肮脏,却还是想留下那个孩子。

但孟有良如此不肯放手,让她过得愈发的痛苦。

温宏波那种像看到昌0妓一样的眼神,每每落到她的身上,都让她浑身抽疼。

苗秀雅去了医院,咨询打胎,她当初就该听父亲的话,不要这个孩子,起码她的人生还会正常些,起码孟有良不会再顶着有妇之夫的头衔来找她。

那样她觉得自已连个昌0妓都不如。

医生说孩子马上四个月了,只能引产。

温家不知道孩子有这么大,报的是两个月。

只说显怀的是女儿。

只有温宏波一个人站在她身后冷笑,像是看着一个暗8昌一样冷 笑。

苗秀雅在医院预约了手术的时间,便回温家等。

等来的是满眼红血丝的孟有良,“你要去打胎!”

“对。”

“你敢!”

“你可以在我打胎之后,把我碎尸万段。”

孟有良看着坐在桌边的女人,她坐姿悠然,从来不爱碰女红的人,此时拿着布盘学绣花,一针一线的,慢悠 悠 的,认真的很,连回答他的话时,都漫不经心。

越是如此,便越是彰显她的狠心。

“孩子是我的,你没有资格说不要就不要!”

“那你就把他从我的肚子里拿到你肚子里去放着。”

孟有良恨得直咬牙,他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每每被他气得发不出脾气,这是强盗逻辑,从她肚子里拿出来,那孩子还能活吗?

“你要什么,你跟我说,我都给你。”

给?她不稀罕,“你永远离开我的视线,不再出现。”

“苗秀雅,你这是做梦!”

“嗯,这个梦一定非常精彩。”

孟有良气血上涌,他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听他怀孕还以为他和她真是完了,她如果给温家生了孩子,这以后她的心里怕是一点位置也不会给他了。

温宏波说孩子不姓温的,他才松了口气。

有个孩子就好,有个孩子好歹也能把她绑几年,家里那一摊子事,他再慢慢处理。

可现在,她说她要打掉!

他决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但那时候的孟有良本就是被人捧惯了的少帅,到哪里都是高仰着头颅,别人喊他做爷。苗秀雅一两次给他甩脸子,他还能哄哄,次数多了,他也捺不住脾气,已经有了威胁的意味,“孩子生下来,我调军队过来守着你!”

“好啊。”苗秀雅站起来,把绣花小架一放,站起来,素手高举,“把我一锁,一捆,可千万别让我碰到什么桌子啊,桌沿啊,碗啊这些东西,要不然。”

她淡淡一笑,已经走到了梳妆台边,肚子就对着那个转角,“你看看,要是我这么一撞,那去医院做手术的钱都给省下了。”

孟有良心底生出寒来,冷得他一抖,“孩子是无辜的,你就是再恨我......”

“对,因为我恨你,所以我不想生你的孩子。”

孟有良无论怎么跟苗秀雅好说话,苗秀雅就像吃了称砣铁了心,孩子非打不可。

然而苗秀雅却在赌,赌他因为不忍心让她打掉孩子而还她平静。

苗秀雅再次去了医院,这几日孟有良根本不敢回丰城,老督军那里电话摇了几个过来,他都借口有事在办。

一路跟着苗秀雅去了医院,看着她上楼,他便追了过去,这时候他真是恨上她了!

四个月了,说打就要打!她简直不是人!

“你生下来!我养!”

“我要生下来,凭什么给你养!”

“是我的!”

“你休想拿孩子来要挟我,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这么死缠烂打,还像不像个男人!丢你孟家军门的脸!还什么狗屁少帅,这天下没女人给你生孩子了吗?!”

苗秀雅抬头看着高一阶梯的男人,尽拣难听的话说!她只想让他快些离开G城!

孟有良从小没被人这样羞辱过,但他还努力用最后一丝忍耐压着怒意,睨着阶下的女人,“孩子生下来,过些年西北局势稳了,我就娶你过门!”

过门?做妾吗?从野小三终于转正成家小三?呵!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畜生!以前是看着你还有副皮囊,现在看着你这皮囊都恶心!孩子生下来做什么?看着长得像你给自已添堵吗!”

“苗秀雅,你真当你是什么大家闺秀!”他也是怒了,为了让她生下这个孩子,这几天可谓是低声下气,他这辈子没这样对一个女人,她却张口闭口的羞辱他,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本来就是玩玩的,你还真把自已当成公主了!天下女人死光了也不会娶你!”

苗秀雅大笑,“好得很!!烦请让开!”

孟有良不甘心,抬手拦住她,“孩子生下来,我带走!再也不见你这狠心的女人就是!我孟家的骨血由不得你这样对待!”

“我如果生下来,绝不会给你!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凭什么你要带走就带走!”

孟有良看着苗秀雅那双眼睛,是一望见底的仇恨,她是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这孩子剁了!她说得对,她生的,他凭什么带走?

他凭什么带走?他一直想,一直想,终于想到,“我21了,虽有家室,却膝下无嗣,如果是个儿子,我必须要带回孟家继承香火,姓了温就要夺温家的家产!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苗秀雅怔怔的看着孟有良,“不管男女,你以后都不能再纠缠我!”

“我不纠缠你!但我要孩子!”

她气疯了!力争道!“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

“我不给!”

“必须给!”

苗秀雅一瞬不瞬的看着孟有良,半晌后,才咬着牙,狠声道,“儿子归你!女儿归我!孩子出生之日,便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

孟有良心口一痛,却还是应声道,“好!”

....今天第二更结束,历史背景为虚构。谢谢亲们这两日来的捧场,谢谢绝大多数亲们喜欢苗孟这段小番外,99也写得很开心,么么哒。

130:换子原因(终)

苗秀雅从医院回去,孟有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知道苗秀雅开始添置婴儿用品的时候,他的防备放了下来,便又赶回丰城。

孟有良多少有些了解苗秀雅的,如果她这样说了,便会那么做,她性子烈,其实她也不舍得。

他知道她厌烦他,为了让她孕期不再生气动打胎的念头,他也不敢再去靠近她,更不敢派人跟得太紧,只要她不去医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任着她。

在孟有良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有了孩子,他们之间这些牵扯就不可能斩得断。

如果是个儿子,他带走了,她不会不念。

如果是个女儿,那也是他的,其实没有任何分别,只要有孩子就行。

孟有良从苗秀雅的身边消失了,她心里面一直压着的石头慢慢放下。

都说遥城首富的幺女是个经商的料子,哪怕是个玩物,也能让她折腾出钱来!

当初温母之所以请媒人去遥城苗家说亲,那也是看上了苗秀雅的头脑,她可不想娶个秀花枕头回来。

温宏波被戴了绿帽子的事,他不会到处说,也不敢说,温母亦是毫不知情。

温母只是喜欢带着苗秀雅去商铺看,了解一些家业。

苗秀雅一直记得温宏波的话,温家是她的避难所,她该把温家的事当成自已的事。

温家在那时候经营整个G城的米面,布绸,但那时候G城裴家的势力太过强大,布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

裴家也不是什么善茬,裴家家主裴立手段又极是强硬,他一旦想要染指的生意,这G城便不会有第二家。

裴家开了织布厂,引了一大批机器,布卖得便宜。

裴家织的布匹一下子把温家的布绸弄得没有没了活路。

若是仅仅靠着米面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这种东西要交的税又多,总不是自已生产的利润高。

温家父母急得焦头烂额,偏偏温宏波做生意的时候又没有魄力,什么事都左啊右啊的想半天,等他想好的时候,别人的生意都摆到大街上开始吆喝了。

苗秀雅当时怀着孕,但温家的情势又逼得她没办法好好养胎。

做生意根本就软弱不得,所以她领着温父温母就坐船去了日本,苗秀雅是个女人,对美好的东西追求一向有很强的敏锐观察力,一眼就看中了花布机。

三十台花布机,三千万对于温家来说,不是笔小钱,更何况他们不习惯做投入这么大的生意,总觉得风险太大。

苗秀雅无论怎么劝说温母,温母都不愿意掏空家底来做这笔生意。

在日本,苗秀雅马上给苗老爷子摇了电话,借钱。

三千万很快到帐,苗秀雅回到G城,机器跟着一起就回来了,在日本的时候,她就跟着那边工厂的技术工学着用机器,并花重金把技术工请过来指导两个月。

苗秀雅从小在苗家,做生意耳濡目染,什么道道都想得清楚。

她在订机器的时候,在合同上硬是花一百万加了一条,该公司的设备不可以再在C国南方包括哪几个省销售。

其实这一百万元是丰厚的,苗秀雅却并不在乎,如果不给这一条加上去,她就去德国看机器。

日本的机器商只能同意,三十台花布机,这是笔大生意。

温母觉得苗秀雅简直疯了,觉得自已娶了这么个儿媳妇是有病!

现在是败着她娘家的钱,可万一出了事,这笔钱还得温家还!

机器随着苗秀雅一起回到了G城,温家开始印花布,新的技术,花布印得又快又好,年轻人特别喜欢。

一下子把裴家的布匹挤得没了生意。

而且苗秀雅对颜色特别敏感,温家的花布所有的染色配料都是她自已挑选,分好几个档次,要贵的,要便宜的都有,整个市面上大小作坊都被温家的花布挤得死死的,一家家的倒闭!

裴立是个狠辣的人,正值事业得意的时候,被温家这样的门脸挤得布厂要关闭,脸该往哪里搁!

立刻派人去查温家的机器,紧接着就去了日本,却签不下来机器,因为苗秀雅堵了他的后路!

这是彻底把裴立激怒了!

裴立本就不是好相与的人,那时候G城动-乱,三弟有权势,便利用这些权势直接把温家的米船扣了!

军队扣了米船!

你能怎么样!

这是裴立给温家的一个耳光!

也让他们知道在G城商界,到底谁说了算!

整整三十船的大米!全是北方米!

温家正数着卖布的钱数得手抽筋,米船又出了事,一听说军队扣的,全都没了主意,温宏波倒是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苗秀雅,笑得意味深长。

温宏波看着苗秀雅的笑意,永远都是那样,像看一个暗女昌!

苗秀雅似乎懂了温宏波为什么不离婚了,孟有良和她的关系,温宏波一定是知道,如果不离婚,她便要利用孟有良这层关系帮温家渡过层层难关。

不过她该感激他给他一个这样的居所,让苗家的人不为她担心。

可她不想再跟孟有良有牵扯。

清晨,苗秀雅对着镜子花了个妆,绾好头发,穿好高领的秀禾对襟衣裙,正好可以挡住她微隆的肚子。

秀鞋踏出门槛,苗秀雅从一个新派的少女变成了端庄的豪门少奶奶,再也不能标新立异的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风有些凉,佣人把绛朱色的斗篷拿过来,“少奶奶,披上吧。”

“嗯。”苗秀雅抬头,看了一下阳光,不那么刺眼,却也眯了眼睛。

斗篷披在她的肩上,在前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码头上的船只被扣在那里,很多被雇来的工人都等着卸货。

码头的风大,苗秀雅拢了一下披风,朝着那边走过去,也许因为知道孟有良的身份,所以对那些持着枪械的兵士没有半点畏惧。

裴家三爷就站在船舱上。

看到苗秀雅领着一个佣人过来,嘴角扯了个冷笑。

苗秀雅还未走到码头与船身相连的梯板,就听见金属撞击的“咔咔咔咔”的声音,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每一个枪口都瞄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