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沈越争辩着,他不相信眼前这大和尚所说的一切。

“你是说你也是那个部队的人?”大和尚的神情忽然紧张了起来,他忽然托起沈越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一把戒刀,未等沈越明白过来,便在沈越的左手正中拉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从掌心流淌出来,和尚用沾了沈越鲜血的戒刀在空中晃了晃,只见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之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

月朗星稀,明月照耀下的山谷,很像是一张巨大的嘴,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吞没其中,沈越不禁骇然,这个山谷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当时他们被围困的地方,随着一阵夜风吹来,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冲进沈越的鼻孔,没有错,这绝对不会错,这就是那个战场,从山上可以俯瞰到下面山谷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越不解地望着大和尚,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只走了一个时辰,怎么已经过去了七天。而且,似乎自己一直在围绕着这座黑山打转。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些东西,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始终挂怀?”大和尚问道。

“恩,那是他们的一些家书!”沈越接着补充道,“我是这个部队的士兵,我的任务是将被围困的消息送出去,寻求大部队来围歼敌军,只是……”

“这就难怪了!”大和尚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这几天见这边怨气极重,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是没想到却遇见了你。那些亡魂一定认为你戏弄了他们,因此才会一直缠着你不肯罢休!”

“大师,那要怎么办啊?”沈越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是刚才的一幕确实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了,他恳求道。

“他们的每一封信,都是一份执念!”说着和尚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沈越,接着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安息,不过你首先要与这个东西联系在一起,所以要先签一个鬼契。”

“这里面……是什么?”沈越不解地问道。

“签了鬼契,你就会知道了!”大和尚接着神情严肃的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一旦你签了这份鬼契,契约就会一直延续给你的后人,直到这件事结束。”

“这件事结束?”沈越疑惑地问道。

“对,如果照你刚才所说,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捣鬼,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绕了七天呢?”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呢?”沈越追问道。

大和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沈越的肩膀说道:“相逢便是有缘,你我是有缘之人,你和你的后人在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吧!”说完大和尚一面口年佛号,一面离开了山谷。

第十九章 迷之大黑山

二大伯娓娓的叙述,仿佛让我回到了一千年前,如果不是此刻一个大和尚坐在我对面,而且这个故事是从不苟言笑的二大伯口中说出的话,我会真的觉得这完全是一个离奇的传说,或者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然而此时,我知道,他们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沈越后来怎么样了?”我追问道。

“沈越后来回到了老家,他签订了鬼契,打开了盒子,之后他联系了那个和尚,开始用盒子里的物事将那些亡魂一个个送走,但是却终其一生也没有让事情完结,这件事便一直延续到现在!”二大伯接着说道。

接着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我一直在沉思着。过了好一会儿,空明大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说道:“明月,你刚刚说有人认识这鬼契是吗?”

我有些犹豫,按照空明大师所言,这世上只有两份完全不同的鬼契,这种东西绝不可能有第七个人知道,那么孙明口中的老中医又是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隐藏在那份遗嘱上的鬼契的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孙明是我多年的好友,绝不会骗我,那问题一定出在他找到的那个老中医身上,我本想这件事自己处理,所以刚才才敷衍过去,没想到这时候空明大师又忽然问起来,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告诉他实情吗?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父亲和几个叔伯,他们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我,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偷拍遗嘱的事情,倘若知道我偷拍了照片,别人先不说,老爸绝不会饶了我。

空明大师见我一脸犹豫,似乎明白我的难处一般地笑了笑,扭过头望着二大伯说道:“你们的父亲在过世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异样?”

空明大师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眉头紧缩,正如我前面所说爷爷大概是为了保守秘密,很早就几乎与他的孩子们断绝了往来,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想爷爷大概也不会找几个儿子商量的。

几个叔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二大伯有些内疚地说道:“父亲多年前与我们联系就很少,我们有时候一两年都见不到他一次,不过,在我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这一次叫我们回来,神情却显得极为慌张,我有种感觉……”二大伯欲言又止般地说道。

“什么感觉?”空明大师追问道。

“我隐约感觉父亲似乎在最后一次见我们的时候,已经预感到了死亡!”二大伯的话音刚落,我隐约见到空明大师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什么。

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弥陀佛!”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哀伤地说道,“你的感觉没错,他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提前找到了我,而我正在外面云游,得知他求救的消息,便立刻赶来了,谁知还是晚了!”

“父亲曾经联系过您?”二大伯追问道。

空明大师微微颔首道:“恩,在他过世两个月之前,他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说着空明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放在茶几上,二大伯连忙拿起那封信,几个叔伯也都凑过来,我有些好奇的伸头向那边望去,那是一行漂亮的小楷,内容如下:

空明吾兄:

见信如面,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向时弟多遇凶险之事,兄每每出手,而今弟预感厄运将至,吾生此处多年,自以为除恶务尽,然却铸成大错,今日错酿成祸,或殃及后人,望兄念多年之情,能在弟死后,扶植后人,完成家业。形势紧急,不便多言,叩北望兄而归,想多年与兄手足之情,今即将离去,不禁心中怅然,泣血成书。

短短的一百多字,却让我感觉这信中似乎大有内容,是的,从这封信来看,爷爷早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将至,而且这种危险是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与他息息相关,而且这祸事倘若处理不当,很有可能殃及后人。但是这究竟是什么祸事呢?为什么爷爷在信中只字未提?

而此时看完信的几个叔叔伯伯也是满面狐疑地望着空明大师,我想他们和我有同样的疑问。爷爷明知道祸事将至,而且很有可能会殃及后人,那么这个祸事究竟是什么呢?

空明大师长出一口气,拿起那个黑色的盒子说道:“其实和你们家族相似,这个盒子不但在你们家族代代流传,而另外一只盒子则在我们寺庙中代代流传,因为我们两个人都签了鬼契,因此很早便相识了。许多年前,当我初识你们父亲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一定要将祖先未完的事情完结,不让这种鬼契继续流传下去,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年轻气盛,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困难。因为这件事,我们几次几乎丧命,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开始云游四方,没想到十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之间,再回来的时候,已然是阴阳相隔了!”

“你们调查有什么结果没有?”我好奇的追问道。

“这件事因为时隔千年,而且不管是家族传承,还是寺庙的代代相传,都仅限于口头传授,几十代人之后,很多东西早已经被遗漏了,因此查起来十分困难,甚至我们连最初的那个传说都不敢确定是真的。”空明大师接着说道,“我们两个在家族和寺庙中一直在寻找线索,可能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寺院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几封旧时的信件,相信是之前几代前辈留下的,从那些尘封的信件中我们得知,其实好奇的并不止我们两个人,似乎历代的人都在穷其一生,寻找着根源。那些信件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大黑山确实存在,传说也是真实的。可是后面我们的考证却愈发困难了,因为即便确定了传说的真实性,但是依旧找不到大黑山,沈越究竟为什么会在原地逗留了七天,这一点始终无法解释。”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道。

“后来我们两个经过商量之后,决定由我去外面打探大黑山的下落,而你爷爷必须要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不能离开这里!”空明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调查了几年,终于发现云南楚雄有一处地方名叫大黑山,而且似乎那里与传说中的地方极为相近,于是十年前我离开了这里,去往云南寻找大黑山的下落!”

“你找到大黑山了吗?”我的心紧紧被好奇抓着。

空明大师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淡淡地说道:“没有,我起初直接去了云南楚雄,因为按照当时提供线索的人所说,那座大黑山应该就在楚雄境内。楚雄是云南下面的一个市,面积并不是很大,我想寻找那座山应该不难,谁知我却远远的低估了寻找大黑山的困难程度。到了楚雄我发现那里到处是山,于是我用了五年时间,几乎走遍了楚雄境内所有的山,却始终没有发现大黑山的下落,我有些不死心,于是开始将范围扩大到整个云南。”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大黑山就在云南境内?”我不解地说道,“就像传说中描述的那样的峡谷,在全国应该也不算少啊!”

“哎,你有所不知。”空明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当时我和你爷爷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对风水术数颇有造诣,而且从下陪同父母游历全国,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我和你爷爷的救命恩人,因此我们两个人对他几乎毫无戒备,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立刻说在云南楚雄境内有那么一座大黑山,而且他从小对那些东西就十分敏感,他说那里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沉重而怨毒的怨气,盘绕经年,久久不散,我们这才决定去云南寻找。”

空明大师的话似乎让我想起了什么,我皱了皱眉说道:“您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一个中医?”

第二十章 另一个孙明

空明大师微微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他根本不懂歧黄之术。”

“哦!”我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如果是中医的话,很可能就是孙明所说的那个老中医,现在既然空明大师否认了,那我想大多不是。

“有没有可能那个人记错了地方?”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空明大师沉吟了片刻说道,“所以这一次回来,我一方面是接到了你爷爷的求救信,还有一方面我也想再找那个朋友问一问,我想他应该还住在这里!”

“啊?他是这里的人啊?”我惊诧地望着空明大师,不可思议地说道。

“恩,是啊,他之前住在南山附近,不过,这十年来这里变化太大了,很多地方我不认识了,估计找他还需要一些时日啊!”

“大师,他叫什么?说不定我们可以帮您一起找找这个人!”说话的是二大伯。

“恩!”空明大师沉吟了一刻,说道:“我的那个朋友,叫孙明!”

空明大师的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颤,“孙明”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块石子,瞬间在我的胸口激起了千层浪,空明大师的朋友叫孙明,难道是一个人吗?应该不可能,既然是空明大师的朋友,应该和他们的年纪相当,而我认识的孙明是和我从小长大的……想到这里我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一般,我一直的潜意识中孙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然而当我此时极力在脑海中回忆小时的画面的时候,却发现全部是空荡荡的,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关于孙明的印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空明大师一直盯着我,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这……”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现在我自己都没有想明白,那个明明在我意识深处是我多年好友,从小长到大的发小,怎么会忽然想不起关于他的任何记忆了呢?

“很多事,其实很难说清楚!”空明大师双眼微闭地说道,“不过,既然发生了,还是要去面对。”

“恩!”我皱了皱眉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大师,我也有一个叫孙明的朋友!”我说了这句话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似乎大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也不足为奇。

空明大师闻言皱了皱眉,说道:“你那个朋友今年多大年纪?”

“和我年龄相仿,大概三十岁左右!”我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在我印象里,我一直觉得他就像是我多年认识的好友,不过就在刚刚你说出他名字的时候,我仔细回忆,却发现我不管是儿时,还是长大之后的记忆中分明都没有这么一个人,他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的一样!”

“真有这种事?”二大伯瞠目结舌地望着我说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父亲,犹豫了一下问道:“爸,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叫孙明的朋友?”

父亲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果说是现在的我未必知道,不过你小时候的朋友却并不多,那几个孩子我都认识,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叫孙明的啊!”

“明月,你先别太紧张!”二大伯反而轻松地说道,“会不会是你那个朋友改了名字?”

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绝不存在,因为我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而且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孙明是一个能走进我心里的人,他似乎有种能读懂我心里所想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太奇怪了。从我来到扎纸店之后,我的潜意识里就莫名的多了这么一位朋友,我甚至想不起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在我家蜗居的这段时间,依然保持着一种良好的关系。只是从进入扎纸店之后,第一张离奇的字条出现之后,他就随之出现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孙明都在我身边,偷拍遗嘱,偶然签了鬼契,白纸人,以及南山旧宅,孙明都在我身边。越想我越觉得心慌,这已经完全不是我能够理解的范畴了,瞬间我做了一个决定,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把孙明叫来,当面问个清楚。

想到这里,我立刻从口袋中掏出手里,拨通了孙明的电话,可是让我失望的是电话里传来了绵长的盲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孙明是因为昨天晚上惊吓过度,还在睡觉吗?

“明月,怎么了?”空明大师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见我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连忙追问道。

“盲音,孙明的手机打不通!”我茫然无措地说道,估计任何人在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应该都和我差不多。

“你还有他的联络方式吗?”空明大师冷静地说道。

我想了想,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先等一下!”说完我便要离开,谁知空明大师也站起身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愣了一会儿,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父亲说:“爸爸,把你的车借给我用一下!”

父亲将车钥匙丢给我,我和空明大师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虽然这个县城不大,但是依然显得有些拥堵,这是一个常态,在全中国任何一座稍微有点规模的城市,你都可以看见这样的情景,前面的车紧紧的贴着后面的车。而我焦急的握着方向盘,空明大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脸色凝重,眉头紧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我也一样在思索着一切关于孙敏的线索,而这些你越是联系,越是觉得恐怖。因为凭空出现在你身边的人,竟然完全和自己没有联系,这简直太可怕了。不过,幸好我记得孙明在一家报社工作。车流缓慢的行驶着,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如蜗牛般的速度,从一个路口拐了进去,抄近路来到了报社。

我下了车,空明大师紧跟着也下了车,我快速的跑进报社,这是一个县级的报社,一栋七八十年代的旧楼,外面种着一些高大的桑树,此时已经有知了在树上不停地聒噪了。进了报社,我有些犹豫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在报社一进门的传达室内,我停下了,略微停顿了一下,推开了传达室的门。

传达室里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看见陌生的面孔,中年人将报纸放低,然后疑惑地望着我和身后的空明大师说道:“你们找谁?”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孙明的编辑?”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孙明……”中年人反映了一会儿,说道,“有,不过他已经几年没来上班了!”

“几年没来上班了?”其实有孙明这个人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毕竟陪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人。

“恩,你们是他朋友吗?”中年男人好奇地问道。

“恩,是啊!”我连忙点头道。

“那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啊!”中年男人若有所思般地说道。

“不知道什么?”我追问道。

“没什么!”中年男人估计从刚刚我不知道的事上判断我可能不是孙明的朋友,因此显得有些不耐烦,然后又拿起报纸继续看。

我和空明大师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说道:“麻烦您知不知道孙明家住在哪里?”

“这个我不知道!”那中年男人这次根本没有放下报纸,接着说道,“再说,他人也不在家里!”

“那您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我见有门,继续问道。

第二十一章 密宗坛城

“医院!”中年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和空明大师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向医院的方向驶去。按照那个中年男人所说,在这家报社里,确实有一个叫孙明的人,只是他七年前自杀未遂,虽然人还活着,却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有种大胆的想法,之前曾经听说一些植物人灵魂出窍,那我遇见的那个孙明会不会是这种情形呢?抱着种种怀疑,我踩下了油门,此时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因此路上的车相对少了很多,中年男人所说的医院,实际上是一家疗养院,位于县城北郊。

车子从南城穿过整个城市到了北城,之后车流越来越少,路倒是依旧宽敞,很快我们便看见一座白色的建筑,掩映在一片苍翠的林木之间,路上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前方一千米----金松疗养院。

我驱车在前面的岔路口拐下去,眼前是一条小路,路的劲头正是金松疗养院。我将车子停在门口的停车场,然后和空明大师一同向里走,正在我为如何与门卫交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一愣,未等我说话,前面的女孩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说道:“喂,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个人正是从乐乐,她从疗养院里面走出来,微笑着望着我和空明大师,好奇地说道:“我发现你的本事真不小啊,我在哪里,你就能找到哪里!”

“别臭美了,谁找你啊!”我打趣地说道,“我们今天是到这里来找人的,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是来给一个病人做心理评估的!”从乐乐拍了拍怀里抱着的一摞厚厚的档案说道,“咱们这个县城太小,很多有心理疾病却没有确诊的人,一般都被安置在这里,我是来给他们做一个心理评估,如果真的是心理疾病的话,那么就要转入精神病院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差点忘记从乐乐的职业,“那你能带我们进去吗?”

“当然可以啊!”从乐乐瞥了空明大师一眼,然后凑到我近前,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她的身体散发出来,让我一时间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究竟找什么人?”

我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空明大师,见空明大师一直笑眯眯地望着我,我低声说道:“孙明!”

“孙明?”从乐乐皱了皱眉,说道:“他住在这里?”

“你先别管了,先带我们进去吧,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有时间一定告诉你!”我有些焦急地说道。

“说话算话!”从乐乐眼睛微微一动,伸出手指,我一愣,然后不耐烦的伸出手指和她拉钩。她这才满意地走到门卫交涉了几句什么,正在这时空明大师凑到我身边,幸灾乐祸的低声说道:“这姑娘不错!”

“啊?”我诧异地望着空明大师,“她?一个女汉子,不是我的菜!”

空明大师望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有了从乐乐的帮忙,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金松疗养院,这地方三面环山,山上种植着高大的树木,又远离城区,因此显得格外安静,走进来凉风习习,让人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疗养院内的人并不多,略微显得有些空,不过长时间在城区生活,现在体验一下这种生活,也是别有一番情趣,不过现在却有些不合时宜。

一路上我将所遇见的事情,一点点的告诉了从乐乐,她一直微微的皱着眉,等听完之后从乐乐说道:“这么说,你今天是想证实一下我们所见的那个孙明是不是这个植物人的灵魂出窍?”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因为我实在也不清楚,即便真的是灵魂出窍,那我能怎么办?从乐乐很显然经常来这里,这里的很多人对她都相当熟悉,而且见到她都有说有笑,她在前台打听了孙明所住的病房,然后带着我们向病房走去。

“你不去做心理评估了?”我跟在她身后问道。

“那个简单,我现在也想知道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孙明到底是不是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从乐乐坏笑了一下说道,“这可是一个相当难得的题材,如果真的是灵魂出窍,说不定我还能写个论文什么的!”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实话我可没有她想的那么轻松。

来到病床门口,刚要进去,空明大师却忽然拉住了我们两个,我们好奇的向空明大师望去,只见此时空明大师收起了一贯的微笑,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

“大师,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空明大师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和从乐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只见空明大师双眼微闭,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示意我开门。我轻轻地在病房的门上敲了敲,见房内没有反应,然后将门推开一条缝,刚准备进去隔壁房间的一个护士从门口探出头来说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当她见到从乐乐的时候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从老师,你今天也来了?”

“恩,是啊!”从乐乐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小高,今天你值班?”

“恩!”小护士点了点头,说道,“今天临时换班,我是替别人值班。”

“哦!”从乐乐敷衍地说道,“这个房间里的病人是叫孙明吗?”

“恩,对啊!”高护士缓缓来到我们身边,上下打量着我和空明大师说道:“你们是他的家属?”

“哦,他们是孙明的朋友!”未等我们说话,从乐乐便抢在前面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高护士的神情略显失望,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

“第一个?”我和从乐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我们两个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下。

“那他的家属呢?”这一次我们两个人又是同时开口,小高护士见我们这种默契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来这里工作也四五年了,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的家属,只是每个月按时有人打来一笔钱,这样医院才一直护理着他!”

“你们没见过给他打钱的人吗?”这一次从乐乐赶在我前面问道,然后笑着看了我一眼。

“没有!”小高护士接着说道,“其实他在我们疗养院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不光是我们,比我们先来的人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只是听人说每个月都会有人按时打钱,想必一定是他的家里人,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估计他的家人也是看他恢复无望,所以只是给些钱了事吧!”

“而且,说实话,这个病人其实很特别!”小高护士想了想接着说道,“虽然都说他是植物人,但是听之前的老护士说,他其实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植物人,因为一般的植物人是毫无意识的,可是他不一样,他像是一只在沉睡,身体偶尔可以动,而且还有人听到他说过话,像是梦话一样。”

“你见过他说梦话吗?”这一次我抢在从乐乐前面问道。

“恩,见到过一次!”小高护士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时候?”从乐乐追问道。

“就是在昨天晚上!”小高护士有些激动,她接着说道,“昨晚本来不是我值班,不过因为姐妹临时有事,找我来换班。我半夜查房的时候,忽然听到这屋子里有动静,因为之前曾经听人说过这个怪异的病人,因此那会儿好奇心胜,就走到门口,刚到门口就隐约听到他在喊着,走,快走。”

“走,快走?”我疑惑地重复着她的话。

第二十二章 密宗坛城2

“走,快走?”我疑惑地重复着她的话。

“恩,只有这几个字,然后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平静下来了!”小高护士的话让我对里面的孙明更加好奇了,我忍不住轻轻地推开门,这间病房很简单,一张单独的床,床头摆着各种医疗设备,旁边一把椅子,窗子开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安详的躺在床上。

只是这张脸绝不是我见过的那张,他不是我认识的孙明,虽然如此但是却让我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而此时空明大师却完全愣住了,他盯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人,一行浑浊的眼泪缓缓从眼眶流淌出去,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那病人的身边,紧紧抓着病人的手说道:“孙明兄,你怎么成了这样?”

“大师,他是你认识的那个孙明吗?”我和从乐乐疑惑地望着空明大师,只见空明大师深深地点了点头,“他就是孙明。”

空明大师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楠楠地说道:“当年他对我和你爷爷有救命之恩,而且那一段时间我们经常见面,不会错,他确实是我认识的孙明,不过……”空明大师惋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孙明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高,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吗?”从乐乐怕小高在不方便,于是轻声对小高护士说道,小护士微笑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