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父亲的话,我和乐乐飞一般的跑到餐桌,然后风卷残云的将张姐准备的饭菜洗劫一空,说实话张姐的手艺的确是没的说。

吃过午饭,我们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气氛一直十分沉闷,我本来想向父亲多打听一些关于沈卫国的事情,但是观察了一下他和二大伯的脸色,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三点的时候,律师来了,于是我们几个人开了两辆车向事先约好的地方驶去。父亲,二大伯,律师坐在前面的车里,我开着车带着乐乐和白夜紧紧跟在后面。

“明月,你说如果沈卫国就是最早画图案的那个人,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唯独他依然活着?”乐乐想着二大伯的话,疑惑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总觉得沈卫国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我们应该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线索。

第一百四十章 初见大伯

前面的车子向着出城的方向驶去,很快便下了快速路,接着是颠簸的泥土小路,两旁的房子越来越少,而树木和山却越来越多,车子在这样的路上行驶有些颠簸,路上有些被车挠出来的坑很大,我开起来十分小心,唯恐一下子陷进去,拖了底。

“这究竟是要到哪去啊?”乐乐疑惑地抱着白夜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算是在土路上也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可是越是向前走,越是觉得偏僻,沈卫国究竟住在什么地方?随着林木越来越密,两旁的大山越来越近,大概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前面的车终于停下了。

我也紧跟着踩下了刹车,推开车门,和乐乐一起走下车。只见此时我们的车停在大山深处。我向周围望了一圈,这地方三面环山,只有这一条小路进出,在正对面有一排台阶,那台阶直通到山上的密林深处。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乐乐望着眼前的环境不禁皱了皱眉说道。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咱们跟着走就是了!”

此时父亲,二大伯和律师已经下了车,随后我们一行人沿着前面的台阶向上走,那台阶看上去应该有几百级,两边的树木最初是一些小灌木,而灌木上面则是柏树,柏树上面是几排雪松,在雪松上面则是高大的槐树。

我们越是向前走,我越是觉得诡异,就在我们穿过那片槐树林之后,前面一排白色的墓碑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和乐乐见此情形不禁一愣,沈卫国为什么会在墓地约见我们?

我悄悄地观察着父亲和二大伯的表情,感觉他们似乎也有些诧异。那些白色的墓碑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卫士立在半山腰,看上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而此时夕阳西下,更给这里平添了一种诡异。我们继续向前走,这时候草丛中忽然飞出一只野山鸡,只听“腾”的一声,那声音十分有力,听起来非常圆润而有刚性。

我们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乐乐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随着那野山鸡的消失,紧接着我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啼鸣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着,让人有种发毛的感觉。

又沿着台阶向上走了几十米之后,这时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灰色的小房子,应该是专门为守陵人建的。二大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着那间房子说道:“我想应该就是那里了!”

他说完带着我们快步向那座灰色的小房子走去,就在接近那座小房子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棍,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二大伯和父亲两个人几乎同时怔住,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眼睛上下打量着那老头,过了片刻二大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他疾步走上前去,双手抓住老人的胳膊说道:“大哥,原来真的是你!”

那老者淡淡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二大伯的肩膀说道:“真没想到,我们兄弟有生之年还能见一面!”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看父亲说道,“这是四弟吧!”

“大哥!”父亲走上前去叫了一声,那老者点头笑了笑说道,“我走得时候,你才只有七八岁,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啊!”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如果你不给二哥写那封信,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父亲说道这里停住了,然后回头对我和乐乐说道:“这是你们大伯!”

我和乐乐连忙走了上去喊了一声大伯,没想到大伯见到我和乐乐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热情。接着他引着我们进入了那间小屋,走进小屋,一股浓重的香味冲进了鼻孔,只见此时屋内正中间的供桌上摆着一个青铜香炉,那香炉中燃着三炷香。

跟着父亲和二大伯走进屋子,这屋子别看从外面看不大,但是却内有乾坤,进入屋子之后,只见香炉旁边还有一道紧闭着上了锁的门。原来这屋子是依山而建,前面看见的小灰房子只是露在外面很小的一部分,里面的空间要大的多,这屋子内的摆设也相当齐全,床,桌椅,书架,一应俱全。

进入房间之后,大伯让我们坐下,随后给我们每个人沏了一杯茶,不知他这究竟是什么茶,但是茶味极香,本来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车的我们立刻拿起茶喝了一口,那茶入口甘甜中有种清冽,很解渴。接着二大伯又与他叙了叙旧,说的大多是一些儿时的记忆,基本上无关紧要,我和乐乐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可是我总是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大伯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我。

这时候乐乐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道:“大伯真的不简单!”

我疑惑地望着乐乐,经过这么久的接触,我深知眼前的这个女孩可能是因为本身学心理的缘故,具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只见乐乐又低声说道:“你看他虽然表面上是在和你二大伯聊天,但是他总是在回避着失踪之后的事情,每次你二大伯试图要向他询问那段时间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提前就预料到,然后巧妙地将话题绕开!”

经由乐乐的提醒,我听得更加仔细,确实如乐乐所说,不管是二大伯说什么,回忆童年可以,但是一旦听出二大伯想要询问他之后的经历的时候,便立刻以各种话题绕开。

听到这里,我不禁瞥了一眼乐乐,暗暗佩服这个女孩惊人的洞察力。而这时候二大伯恐怕也感觉到想要从大伯口中套出什么非常困难,于是说道:“大哥,今天我把律师带来了,咱们做一份协议,回头我将房产直接转到你的名下!”

大伯不置可否地接过二大伯事先已经做好的协议,压在手边却并不看。二大伯觉得自己的热脸贴到别人的冷屁股上,显然有些失望,他沉吟了片刻然后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明白了二大伯的意思。然后站起身来,将那块百人丧从包里掏出来,双手放在大伯前面的桌子上。

二大伯连忙说道:“大哥,这是你那处房子里丢的东西吗?”

谁知大伯依旧没有说话,而是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他那种目光让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揣测,过了一会儿,他才长出一口气,目光转移到一旁的百人丧上面,看了看那块上面还有一些未抹去的蜡油的百人丧,皱了皱眉,然后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明月!”

“恩?”我抬起头望着大伯说道。

这时候大伯拿起那百人丧,在手上轻轻掂了掂说道:“你想必现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大伯十分欣慰地说道:“那就好,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啊?”我张大嘴,不可思议地望着大伯,只见大伯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东西也不是白给你的!”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望着大伯说道。

“我丢的东西不是它,那个东西已经跑了!”大伯淡淡地说道,“你要帮我把它找回来!”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只见这时大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父亲和二大伯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带明月到后面看看行吗?”

“好好!”二大伯和父亲连声说道。

这时候大伯站起身,刚要走,然后瞥了一眼乐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姑娘,你也跟我来吧!”

乐乐立刻站起身走到大伯身边,这时候大伯才拄着拐杖,一步步向香炉旁那道紧闭的门走去,走进那扇门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门板上散发出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然后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几下,只听“咔嚓”一声,门锁打开了。

他将门锁去掉,扭过头看了看我和乐乐,像是在询问我们有没有胆量跟他走进去一般,我和乐乐同时点了点头,这时候大伯轻轻将门推开,瞬间一股阴冷的空气从门内钻出来,紧接着他走了进去,那一瞬间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非常熟悉,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图之谜

我一面跟着大伯走进那间屋子,一面暗自思忖。******这时候我们已经走进了那扇门,进门之后是一个狭窄的走廊,走廊逼仄低矮,而且有些潮湿。大伯见我们进来便将门关好,在门后摸了摸,只听“啪”的一声,瞬间走廊顶上一排昏黄的灯亮了起来,随之便响起了“嗡嗡”的响声,有些像是柴油机的轰鸣声。

“这里没有电,这是柴油发电机的声音!”大伯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立刻解释道。

我和乐乐点了点头,向眼前的走廊望去,这走廊应该有百米长,十分低矮,应该只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相当狭窄,只能容得一人勉强进入,走廊的四壁滴着水,甚至在角落中还有一些细小的霜花,所以显得格外的冷,除此之外,我和乐乐还惊异地发现在四壁上仿佛还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这些符号并不像先前看到的那些图案,更像是从中间节选出一部分。

大伯拄着拐杖走在前面,我跟在大伯的后面,乐乐抱着白夜紧紧的跟着我。墙上的水滴在地面上汇集起来使得脚下有些滑,所以我们走起来十分小心。从走廊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大概用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当我们来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只见眼前又是一扇门,而这扇门竟然是一扇铁门,铁门非常大,上面锈迹斑斑,然而透过那锈迹依旧可以看到上面也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这我倒是不感到奇怪,最让我觉得怪异的是,这么一扇铁门究竟是怎么运到这里的?

未等我想清楚,大伯已经双手用力将那扇铁门推开,只听耳边“隆隆”的一阵响声之后,一股浓重的霉腐味迎面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间较之前面更大的房间,房间呈圆形,墙壁包括房顶都是白色的,而在那白色的墙面上满是之前看到的那种图案。

我和乐乐站在门口望着这墙上的图案,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图案你们应该已经在我的那栋房子里看见过了吧?”大伯望着那些图案淡淡地说道。

“恩,看见过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呵呵,相信你们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些图案吧?”大伯的话让我猛然一愣,我和乐乐疑惑地望着大伯,只见大伯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据我所知,知道这个图案的不止我一个人!”

“难道这些图案真的是一张通往生死之间的地图?”我忽然想起方洪瑞曾经说过的话。

只见大伯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样说吧,但是更确切地说它就像是一个迷宫!”

“迷宫?”我和乐乐惊异地望着大伯,只见大伯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吗?”

我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只见大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在我八岁那年,父母曾经参与挖掘地下防空洞,那时候他们在秦山支队,谁知他们竟然挖出一处神秘入口,父母和一群工友走了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后来我趁着大人们不注意,也钻进了那个入口!”说道这里大伯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他长出一口气说道:“那时候的记忆简直不堪回首,当我出来的时候,便遇见了你爷爷,后来被他收养在家中。”

“从那入口出来之后,我便开始整日整夜做恶梦,最初,那些噩梦只存在于睡梦中,刚刚闭上眼睛,噩梦便立刻侵袭过来,而随着我一天天的长大,那噩梦便开始无孔不入的渗透进了我的生活,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那时候简直将我煎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大伯皱着眉回忆道。

“那些噩梦都是关于什么的?”乐乐疑惑地问道。

大伯抬起头,盯着乐乐,过了片刻说道:“死亡,虐杀,我眼前总是出现一副画面,在漆黑的大山深处,一群人不停的哀嚎,然后随着一种液体从他们头顶灌入,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皮肤融化,我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的痛苦。”

“羽阴军?”我破口而出。

大伯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我,我没有说话,接着大伯继续说道:“这种噩梦越来越真实,有时候白天的时候我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也在一点点融化,那种痛苦真是苦不堪言。”

“后来的一天夜里,我梦见一个人,那是一个老人,他在梦中教会了我这幅画,他告诉我在我的身体里藏着另外一个饱受煎熬的灵魂,这幅画是生死之间的路,也是一个那些灵魂永远也走不出来的迷宫,只要有这幅画在,那些灵魂就不会在困扰我了。不知为什么,梦里的这幅画就像是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深处一样,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疯狂的画,而且果然有效,每画一笔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松很多。当我的第一幅画画完之后,整个人都完全轻松了,再也不做恶梦了。”

听完大伯的话,我皱着眉思索着,当时看孙冬梅的病历的时候也曾经记录着当她在墙上画完那些图案之后,整个人立刻恢复了神智,而康凯的症状与孙冬梅毫无二致,按照大伯所说他们两个应该也是为了躲避什么,但是究竟是谁教会他们这个图案的呢?

而且大伯和孙冬梅两个人肯定进入过古河道这点可以确定,那么康凯呢?当时我们这群孩子进入防空洞,最后走散,那么康凯也极有可能进入过古河道,这样一来也就是说所有进入过古河道的人都应该被某些东西缠身,进而发疯,最后得到了某个人的帮助,不过为什么孙冬梅和康凯两个人最后要选择自杀呢?这点实在是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后来我听说,省城来了两个画家,住进了之前我住的那栋房子,研究我留下的那些图案,最后被困在图案中的那些东西附身,其中一个经受不住折磨,最后跳楼自杀了!”大伯有些惋惜地说道,“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图案只是将那东西困住,而不能将其彻底毁灭。而且,自从那个画家死亡之后,我便再次开始做恶梦,无奈之下,我便找到了这里,原本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民兵军火库,当年爸妈曾经带我来过这里,冷战结束之后,人们便将这里忘记了,后来我便栖身在此,重新画了这些图案,用以困住那些梦魇!”

“那为什么爷爷留给您的那栋房子里也有这些图案呢?”我疑惑地望着大伯说道。

只见大伯沉吟了一下说道:“因为那里面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我和乐乐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还有一个!”大伯娓娓地说道,“明月,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我吗?”

我皱了皱眉,然后说道:“那天在高玉松家从白纸人手里救了我的是不是就是您?”

只见大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我,只是当时时间太紧,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涉入太深,因此便没有现身!”

“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乐乐急忙追问道。

大伯皱着眉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人的能力很强,而且可以操纵纸人,虽然我用这些图案将其困在那栋房子里,又用百人丧镇住,勉强让他无法走出那栋房子,但是他依旧可以控制那些纸人!”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自言自语道。

只见大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我和乐乐异口同声地说道。

只见大伯微微地点了点头,望着我说道:“明月,这个人你可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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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我疑惑地望着大伯,只见大伯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人你确实认识。”

我望着大伯的笑容,快速在脑海中回忆着,就像我在最开始所说的一样,在爷爷过世之前,我的生活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和所有人一样,为了生活而不停的四处奔波,我所认识的朋友也寥寥无几,而且都和我一样平凡普通,而且之前我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一直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更不会结交这一类的朋友,虽然偶尔看基本带点灵异色彩的小说,那也仅仅是为了消遣。所以我实在想不出,在我的朋友中能有这样一个异人,竟然可以操纵纸人。

大伯望着我微微地笑着,似乎知道我一定想不到答案一般,这时候他从口袋中摸了摸,最后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道:“明月,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我疑惑地接过那张照片,心想大伯从未见过我,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股血从胸口直冲进脑海,乐乐立刻察觉到了我神情的变化,轻轻的推了推我说道:“明月,怎么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望着乐乐,嘴唇嗫动几下,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惊,喉咙里竟然发不出声音,我顿了顿指着那张照片说道:“你还记得在孙冬梅老人自焚的时候,吴雨轩接到了调包手机打来的电话,最后吴雨轩在那调包手机中发现了一张旧照片吗?”

乐乐听到我的话立刻点了点头,随后我咽了咽口水说道:“就是这张!”

“这张?”乐乐听完之后,立时柳眉微颦向那张照片望去,只见照片中站着我,武召,吴雨轩,艾米,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孩,乐乐扫了一眼说道,“你说认不出来的那个人是哪个?”

“这个!”我指着那个胖乎乎的小孩说道,“我和吴雨轩都想不出他究竟是谁!”

“明月,难道你见过这张照片?”大伯疑惑地望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之前吴雨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伯,只见大伯眉头紧锁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怎么会?不应该啊?”

“为什么?”乐乐疑惑地望着大伯说道。

“因为这照片只有两张,一张在我这里,另外一张几年前就已经丢失了!”大伯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您说的能操纵纸人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人?”乐乐指着那张照片上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孩疑惑地望着大伯说道。

大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大伯他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呢?”我疑惑不解地望着大伯,一口气连问了两个问题。

大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我从未对别人说过,甚至你爷爷,本来我想将这一切都带入棺材,再也不参与了,但是现在恐怕有些难了!”

我和乐乐疑惑地望着大伯,大伯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逃离疗养院之后,我最初本想远走他乡,但是,最后却还是留在了这里,一方面我父母下落不明,我一直怀疑他们其实尚在人间,只是被困在了古河道中,包括我在内的每一个从古河道中走出来的人,记忆力只有恐惧,而我隐隐的觉得在我记忆的深处隐藏着一些东西,很有可能被人抹掉了。而另外一方面,我也感念你爷爷对我的养育之恩,想守着他为他要老送终!”

大伯说着拄着拐杖,坐在地上的一个小木凳上,伸手轻轻磕着膝盖,我和乐乐蹲在他面前听着他娓娓的讲述。

原来大伯在离开疗养院之后,便一直在这附近打工,他一方面想要攒一些钱,另外一方面还希望能找到当年进入古河道的幸存者,希望能从那些幸存者的口中得到一些相关的线索,然后进入古河道去寻找自己的父母。为了这件事他将打工的所有积蓄都买了一架照相机,那个年代的照相机相当金贵,有的人不多,所以经常有熟悉的人找他拍照,最后他忽然发现与其打工,不如专业为别人照相,这个念头一打定,他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后来就在我和几个小伙伴准备进入那底下放空洞的下午,给我们照相的正是大伯,因为多年来大伯一直暗中观察着我们,所以他认得我,而我根本不认识他。那张照片拍完之后,大伯便只洗出了两张照片,然而却迟迟没有人来拿,这件事便被搁置了。

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半年之后,一次要命的袭击忽然从天而降,那时候他刚刚拍完外景回来,谁料一辆车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辆车通体黢黑,径直向他猛冲过来,他想要躲闪,但为时已晚,那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的面前,重重的撞在了他身上,他被撞飞数米,起来的时候,感觉右腿已经毫无知觉,酥酥麻麻的,再回头看那辆车,竟然只是一辆用白纸糊成的车,此时倒在路边,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了。

正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一个小孩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小孩十分面善,似乎此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那时候他根本想不起来,只见那小孩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歪歪斜斜的白纸人,他就那样站在大伯的面前冷笑着,轻轻挥了一下手,那两个白纸人竟然向大伯猛扑过来,大伯腿虽然受了伤,但是身体健壮,而且他对玄学也颇有一些了解,随即在身边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块碎玻璃,于是连忙将那块碎玻璃捡起来,用力将自己手心划开,画了一个符号,然后一只手吃力地向白纸人伸去,只见那白纸人见到那只手,立刻向后退,却也已经来不及了,碰到二大伯的手立刻便燃烧了起来。

眼前的小孩脸色骤变,他低着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向大伯走来,大伯心想对付这个小孩子应该不在话下,谁知那小孩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转身向另外一面跑去。

大伯当即扭过头,只见那梦中出现的人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后,从那人的年龄上看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将大伯搀扶起来,这时候那小孩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抓了过来,随后他们将那个小孩和百人丧一起交给了大伯,告诉大伯一定要将其困在画满图案的房间中看好,可能随着这孩子不断长大,当那些图案困不住他的时候,就将百人丧放在他身边。

未等满腹糊涂地大伯多问,那两个人便就此消失。从那之后,大伯便找到了这个地方,将他困在这里,但是随着那孩子不断长大,大伯甚至能感觉到这个房间内的图案可以困住自己的噩梦,可是对那孩子来说震慑力还是太小了,就算加上百人丧也很难困住那孩子。

于是大伯便找到了爷爷,希望爷爷能给他一栋房子,随后他便将那孩子困在那房子中,这一困就是两年多。这期间,大伯一直希望那两个人能再回来,但是却始终没有那两个人的音讯。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那孩子竟然还在控制着白纸人,而第一个目标便是我,于是便跟踪白纸人,将我救了下来。那时候他唯恐那孩子还能做出什么,所以没有和我见面,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这栋房子中。

听完大伯的叙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确定这世上只有这两张照片了。既然那张已经遗失的照片再次出现,那么将那张照片插进手机里的究竟是谁?他是知道些什么在暗示我们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大伯,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乐乐好奇的问道。

未等大伯说话,我便望着那张照片幽幽地说道:“董芷宣!”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妄之灾

“董芷宣?”乐乐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怎么会忽然想起来的?”

我默然地望着照片上的胖乎乎的小孩说道:“自从发生了防空洞的那件事之后,我们这几个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不但不再提这件事,而且相互之间也几乎断了联络,只有我和吴雨轩还断断续续的联系,但是我们会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个话题,还有那些人。而且刚开始看这照片的时候,我见照片上的人留着短发,长得圆乎乎的,便给我留下了一个印象,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是个男孩子!”

“难道不是男孩子吗?”乐乐望着照片上那胖乎乎的孩子皱着眉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怎么看都像是个男孩子啊!”

“哎,她确实是个女孩,而且她真名就叫董芷宣!”大伯叹了口气说道。

“真的是女孩?”乐乐还有些不确定地又看了看照片上的董芷宣,只见照片上的她用手轻轻的绞着衣角,虽然长得有些像男生,但是这个动作却非常女性化。

“大伯我有些不明白,如果董芷宣和你们一样都进入过那古河道,为什么你说的那些人并未教会她画那些怪异的图案,而要将其抓住,让你看守她呢?”乐乐疑惑地说道,这女孩子的脑子实在是非常灵敏,总是能在瞬间想到问题的关键。

只见大伯长处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奇怪,但是因为那两个人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明月,你有没有觉得董芷宣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乐乐忽然怔住了,而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什么,我们两个人惊呼道:“董芷昔!”

大伯茫然地望着我们两个人,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刻袭上心头,奶昔,奶昔,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一个女大学生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一个学贯古今的书呆子,按理来说,应该算是一段佳话,然而如果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和阴谋掺和在一起的话,恐怕让人感到的不是甜蜜而是让人浑身寒战。

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只见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大伯显然意识到了我们两个应该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说道:“你们出去,这是山洞深处,你们要到外面才能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来不及与大伯解释,拉着乐乐便向外走。沿着那走廊一面走,一面看着手机,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刚刚有了一点信号,可是电话却依旧不能拨通。二大伯和父亲见我和乐乐急匆匆的走出来,立刻站起身来,我来不及和他们过多解释,拉着乐乐向外跑。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即便我们已经走出了那座房子,手机的信号依然微弱的难以拨通电话,我拉着乐乐沿着那台阶快速向下跑,一面跑一面望着手机,可是当我们跑下山的时候,顿时发现这里的信号又全部消失了。

我们两个连忙上车,我将手机递给乐乐,然后拼命地踩下油门,向市区的方向驶去。足足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手机信号终于够足够拨出电话的了,只听那边传来了一阵让我们两个都失望到极点的声音:您所拨叫的号码已关机。

我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乐乐咬着嘴唇,依旧不停的拨打着高玉松的手机号,一遍接着一遍,而高玉松手机的状态却始终如一,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难道真的出事了?奶昔和董芷宣究竟有没有关系?

车速很快,较之刚来的时候要快了一倍。无数的假设在我脑海中盘旋,如果奶昔真的和董芷宣有关系的话,那么为什么白夜对奶昔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奶昔为什么会喜欢上高玉松呢?既然多日之前派去袭击高玉松的白纸人是董芷宣,那么她和大哥是什么关系?大哥承认那次袭击的目的是想让白夜受伤,从而使我失去保护,如果这样说来,她应该与大哥是一伙的。大哥曾经在地穴中说过“我们”这个词,难道指的就是他和董芷宣吗?这样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而乐乐此刻也停止了拨打高玉松的电话,高玉松的手机有来电提示,如果他开机的话,立刻便可以看见这些未接来电,如果始终不接电话的话,恐怕老高是凶多吉少。

在从乡村小路并入国道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我太过分神,一辆卡车呼啸着向我冲过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卡车距离我已经不到十米,看见那偌大的车头,一时间我竟然呆在了原地,这时候乐乐立刻反应了过来,猛地抓住方向盘,向一旁打过去,那卡车向另外一面打轮,接着车身从窗子旁边呼啸而过,我急忙踩住刹车,车子斜着停在了路边,那卡车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怒骂了一句:“你有病啊,不想活了!”

我紧紧地抓着方向盘,将头靠在上面,手背上生出许多白毛汗。乐乐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明月,你别太着急,可能奶昔和董芷宣根本没有关系,高玉松的手机也仅仅是没电了而已!”

我抬起头望着乐乐,其实她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真的不大。我现在宁愿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也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为了安慰乐乐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又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了一会儿,当我觉得精神已经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此时自己的膝盖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乐乐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来开车吧!”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和乐乐换了座位。

乐乐开车比我要稳很多,我抱着白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打开窗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首先是吴雨轩忽然发现了那张照片,之后为了调查那张照片去了石家庄,随后又找到了我,可是我们两个当时都没有认出董芷宣,接着吴雨轩忽然失踪了。

我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栋房子,然而这栋房子内却发现了一些离奇的图案,还有那块百人丧。那些图案竟然与吴雨轩留下的图案相似,我们按图索骥,找到了孙冬梅老人的病例和那些她在病房内画的图案,对比之下果然相似,而且大夫告诉我们吴雨轩确实是来过这里。随即我们两个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吴雨轩的失踪说不定与调查这些图案有关,为了寻找吴雨轩的下落,我们两个决定按照吴雨轩之前走过的路线再走一次,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吴雨轩留下的线索,然而随着我们来到石家庄,先是在康凯家被那具尸体袭击,紧接着是方洪瑞老师在我们的目光之下被剥皮,随即线索完全断了,我们只能狼狈的回到原地。

现在想一想,我总有种隐隐的感觉,那就是似乎这一路我们都被人牵着鼻子走,按理说我们去石家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为什么每到一处都会遭遇袭击呢?就像我们两个人的行踪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一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吴雨轩真的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而那些人唯恐我们找到吴雨轩而处处设伏吗?或者是里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想到这里我感觉真真头痛,吴雨轩你究竟在哪里?现在我身边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我就像是坠入了一片迷雾之中,有人故设疑阵,将我们引入其中,却抛出一件件的事情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似乎在隐藏着其真实的目的,那么他们要隐藏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车子驶入市区的时候,我不抱任何希望地拨打着高玉松的手机,谁知这时候高玉松的手机竟然奇迹般地接通了,我心中一阵狂喜,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我已经准备了一肚子难听的话,准备将这丫的骂的狗血淋头,正在这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