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明峰向程普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这孩子走路的速度很快,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一般。我一面走一面疑惑地问道:“明峰,是不是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明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又回过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我顺着明峰目光的方向望去,只见楼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而此时明峰脚上的速度更快了。坐在车上,我发动车子向市区驶去,这时候明峰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向外看,我总是隐隐的觉得明峰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我轻轻地拍了一下明峰的脑袋说道:“臭小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夜去哪里了?”

这时候明峰抬起头望着我,瞬间眼眶里盈满了眼泪,他撇着嘴说道:“我想家,我要找我妈妈!”

“好好好,别哭了,乖,哥哥错了!”我实在是头疼这小孩子和女人哭,一哭我立刻没辙,我只能安慰着他说道,“一会儿我就把你送过去啊,别哭了,别哭了!”

可能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或者是因为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明峰觉得一会儿就能见到他妈妈了,所以很快止住了眼泪,不过身体在一直不停的微微颤抖,其实在我刚刚拉着他的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似乎一直在发抖,可是这孩子的嘴实在是太严,什么都不肯说。我沉默不语地看着车,当车子进入市区之后,明峰忽然开口说道:“我看见那两个人了!”

“什么人?”我向车子外面望了望,瞬间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扭过头皱着眉望着明峰说道:“你是说监控上的那两个黑影吗?”

“恩!”明峰的眼睛一直望着正前方,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我现在终于明白明峰为什么要执意离开那栋别墅了,原来是因为他刚刚看见那两个黑影了,恐怕是有点惊吓过度。

“他们在哪里?”我追问道。

只见明峰缓缓将头转过来望着我说道:“明月哥哥,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看着那个视频,后来我看见……我看见……”

“你看见什么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看见在那两个叔叔的身后一直有两个影子跟着他们!”明峰说到这里眼睛圆瞪着,眼神惊恐地说道,“那两个黑影就贴在那两个年轻叔叔的后背上!”

“你说什么?”明峰的话让我的脊背一阵发冷,我立时踩住刹车,然后抓住明峰说道,“你说那两个黑影一直贴在那两个年轻叔叔的后背上,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就在刚刚的屋子里面!”明峰一字一句地说道,而对于我这就像是一个晴空霹雳,我现在终于明白明峰为什么一直不敢抬头看那两个跟班的原因了,现在想一想那两个人根本确实是有些怪异,他们两个进入房间之后的行动非常迟缓,对于我的话也基本上没有反应,进去前和进去后的表现大相径庭,而且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异常苍白,开始我以为是在里面冻得,难不成他们两个已经被那两个黑影附身了吗?这个危险的念头一旦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连忙掏出手机打给了程普,可是此时程普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我看了明峰一眼,然后说道:“明峰,我把你放在前面的肯德基,一会儿我打电话让你妈妈他们来接你,我现在要回去!”

“不!”明峰十分坚决地抓住我的手说道,“明月哥哥,你不能回去,他们要杀你!”

“谁要杀我?”我瞥了明峰一眼,只见此时明峰努着小嘴,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死也不放开点说道,“你离开之后不久我就听到了敲门声,我去看门,看见大哥站在门口,大哥说他一定要杀了你!”

“大哥?”我疑惑地望着明峰,我知道明峰口中的大哥正是当初死在防空洞密室的沈笑天,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恩,是啊,后来白夜就追了出去!”明峰的话让我将所有的一切都连在了一起,可是我弄不清楚的是沈笑天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再次出现,而且是出现在卧龙别墅呢?我瞥了一眼明峰,只见他已经快哭成了泪人,这孩子虽然平时淘气,却绝对不会骗人,这么说大哥已经回来了。我皱着眉望着明峰说道:“小子,你现在年纪还太少,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有些东西是我必须要做的,因为我是男人。我把你放在前面的肯德基,一会你妈妈会来接你,但是你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男人之间的承诺?”明峰看着我,想了一会儿,缓缓地松开手说道,“明月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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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血墙

我注视着明峰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驱车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肯德基驶去。将车子停在肯德基门口,明峰很听话的下了车,自己走进了肯德基,站在门口隔着窗户目送我离开。我从前面的路口拐过来,瞥了一眼窗外只见此时明峰依旧站在窗子前面注视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我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掏出手机给张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肯德基来接明峰。张姐本来还想问我在做什么,但是我没有等她说话便将她的电话挂断了。轻轻踩着油门驶出市区,当再也没有测速之后我将车速提到了一百二十迈左右,这时候车子快速地向卧龙公寓的方向驶去。

这一路上我都不断的重拨着程普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我愈发焦急。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将车子停在卧龙公寓门口,随后在车子里查看了一下,在程普车子的后座底下有一个棒球杆,我伸手从后座用力抽出来,在手中掂了掂,轻重正好适手。随后我推开车门向门口走去。这时候的卧龙公寓的大门紧闭,和我走的时候一般无二,我用力的在大门上轻轻推了推,这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用力便推开了。我一手握着棒球杆一手握着手机时不时拨打着程普的手机号,希望他能够接听,但是始终没有听到他手机的回应。此时我握着棒球杆的手已经溢出许多汗水,我咽了咽口水,不知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沿着之前来时的路一直向前走,我一面走一面谛听着周围的动静,唯恐会有什么东西忽然从身后或者是身边跳出来,被袭击个措手不及,这种事情我不是没有遇见过。岛叨名才。

因为神经极度紧张,所以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太快,经过客厅,一天之前程普曾在这个客厅里和那些江湖的老大们决裂,可是此时的客厅内却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四下打量了一番,正要沿着走廊向内中走,谁知这时候我的目光却被地上的一个黑点吸引住了,我凑到那黑点旁边,躬下身子定睛观瞧,原来这黑点是已经凝固的血迹。看见这血迹,那种不祥的预感立时在心里曾重了不少,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棒球杆,快步向前面跑去,一面跑一面在心中默念着:“程普,程普,你一定要等着我!”

我的方向是那间设在盥洗室旁边的监控室,幸好我的方向感还不错,在这迷宫一般的走廊里转了几圈之后,我终于来到了那个监控室的门口,此时监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一股冷气从监控室里面传来,我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棒球杆,不知为什么我隐隐感觉这监控室似乎有些怪异,可是你要让我说出哪里怪异来,一时之间我还真是想不出来。我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站在外面再次拨打了程普的手机,电话接通之后,只听监控室里面传来了一阵“凤凰传奇”的铃声。我立刻将手机挂断,很显然程普的手机就在监控室里面,我将手机揣在怀里,然后双手紧紧握着棒球杆,轻轻将那扇虚掩着的门推开,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穿了出来。

我站在监控室门口不禁愣住了,只见此时监控室内黑漆漆一片,只有几个显示屏在不停的闪烁着,屋子里全部是浓重的血腥味,味道十分强烈,而监控室窗子外面已经用木板盖住,一丝光也无法透过来。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向前面走去,地上又黏又滑,应该是踩在了血上,我感觉自己的膝盖在不停的颤抖着,我向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程普,程普,在不在?”

可是屋子内根本没有人回应,当我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里面的黑暗之后,我终于可以借着那监控里面发出来的光看清一个人正平躺在监控室的床上,地面上全部都是血迹。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人的旁边,那个人趴在床上,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是从那个人的衣着来看,应该不是程普,我用棒球杆轻轻的碰了碰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毫无反应。这时候我伸手在那个人的颈部摸了摸,毫无气息,瞬间一个危险的念头冲进了我的脑海,难不成他已经死了?为了确定我的判断,我又将手伸到他的鼻子旁边去探他的鼻息,鼻子里也是半点鼻息都没有。这时候我终于可以确定,不管在这屋子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从这个人的打扮来看,应该是程普的一个手下。

但是一个问题立刻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这个人是谁杀的?程普去了哪里?想到这里一种让我自己感觉毛骨悚然的猜测浮现在了我的脑海深处,既然明峰说程普的那两个手下都已经被附身了,会不会在我离开之后,他们两个袭击程普,随后程普将其中的一个杀死,那另外一个呢?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我忽然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我连忙扭过头向监视屏的方向望去。只见此时那几块闪烁的监视屏幕有一个黑影快速闪过。我立刻皱起眉头坐在监视器旁边,观察着那几个监视器的动静,所有的监视器屏幕上都是空荡荡的,监视器里面是同样空荡荡的密室,难道刚刚我捕捉到的那个影子是自己的幻觉吗?我皱着眉不解的将那监控往回倒,准备重新看一下,时间向前倒了大概一个小时,时间正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将棒球杆握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抓住鼠标,皱着眉观察着监控上的一切,只见在我离开大概十几分钟之后,程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密室的监控上,此时程普脸色慌张,脸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血,他手中提着一把砍刀,一面向前走,一面慌张的向四周望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更像是在逃跑。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监控,监控录像上的程普在密室中绕了几圈之后,忽然对着其中的一个摄像头,轻轻的抬起头,只见此时程普的表情有些怪异,他的眼睛向上翻着,这样子有些恐怖。他忽然嘴唇开始轻轻嗫动,像是在说着什么。他的肢体显得极为不和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表情也随着身体的抽动偶尔会变。就在他身体再次抽搐之后,程普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他紧紧的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根根迸出,看样子似乎极为费力。紧接着他将手上的砍刀拿起来,那动作十分吃力,看上去轻盈的砍刀到了他的手中像是有千金的重量一般,随着他将那砍刀举起之后,他吃力的伸出另外一只手,然后用那把砍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的刻着什么东西,像是一个怪异的图案。我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程普流血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当程普将那图案画完之后,他嘴角微微敛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后张嘴,嘴唇嗫动说了一句什么之后,画面忽然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一般。当画面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程普已经完全从画面上消失了。

看完那段录像,我不禁皱起了眉。程普在哪里?他为什么要自残?而最后他嘴唇嗫动究竟是在说什么?我又将画面倒了回去,仔细看着程普的口型,然后学着程普的口型,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快……跑!

当我明白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禁愣住了,因为我只是在口中默念,然而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听到似乎有人在屋子里说着:师父快跑,这四个字。我急忙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随后我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床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身上发出来的,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传到了头顶,还未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只见床上的那具尸体开始动了起来,他的两条腿微微颤抖着,接着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缓缓的站起来。我离开了座位,双手握着手中的棒球杆,向门口的方向退去。这时候那具尸体已经完全站起身来,他缓缓的扭过头,接着那电脑屏幕所散发出来的幽幽白光,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人的脸,只见此时那个人的脸上血肉模糊,脸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啃食掉了一般,他身体僵直的站在我面前,眼球突出,对着我说道:“沈明月,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你是谁?”我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那具尸体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猛扑过来,我距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一面向后退,一面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杆向眼前那具尸体用力击打过去,这一下又准又狠,那尸体虽然扑过来的速度很快,但是行动却很迟缓,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的头顶,可是这一下就像是打在了布包上一般,他根本毫无反应,依旧向我的方向猛扑,我连忙后撤,一只手将门打开,快步退了出去。

当我刚刚退到外面正欲逃脱,谁知正好撞在身后的什么东西上面,我连忙扭过头,只见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这人手中挥舞着一把砍刀,正欲向我袭来。我连忙向一旁躲闪,同时双手握着棒球杆阻挡,那砍刀正好打在棒球杆上,擦出许多火花。这一击不成,他再次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向我猛袭过来,而这时候屋子里面的那具死尸也已经出来了,两具尸体向我夹击而来,我向四下打量一番,见来时的路已经被两具尸体阻挡住了,只能向后跑。于是我连忙转身把腿变向前面的方向狂奔而去,起初那两具尸体还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我,但是他们的行动很怪异,双腿僵直,虽然不停的迈着步子,但是根本追不上去。当我在走廊上绕了一圈之后,那两具尸体已经完全被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这时候我发现那两具尸体竟然站在了走廊口,不再继续追我。我停下来,弓着身子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一直盯着站在我远处的那两具尸体。如果想要从这条路再出去,绝对不可能了,我休息了片刻,然后立刻转身向里面走去,我想这走廊的尽头应该还有出口才对。

沿着走廊一直走,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房子不知是哪个孙子设计的,我走了这么久,别说是出口,走廊两边连一个房间都没有,越是往里面走,这走廊越高,有点像是七八十年代那种公社建筑,高高的走廊,让你每走一步,耳边都能听到脚步的回音。不仅如此,越是往前走,我越觉得光线昏暗,似乎这走廊是一直向下的,但是坡度很小,因此起初我并不觉得。这走廊究竟通向何处?那两具尸体是不是知道这走廊的尽头根本就没有出口,所以才站在走廊口的地方守株待兔呢?

这种念头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徘徊,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那两具尸体没有跟上来,这时候我才放下心来。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程普为什么要进入那密室,还有他究竟为何会自残。难道他自残是想给我留下什么线索吗?我回忆着那个符号,然后和自己之前所见到的那些符号对照着,似乎没有一个符号是与之相似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栋怪异的别墅内究竟藏着什么?正在我思忖的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是从身后传来的,从脚步声判断,那个人走起路来很慢,但是十分有力,来的应该是一个男人,而且在那脚步声中还夹杂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应该是他一面走路,一面用手中的刀撞击着墙面。我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着了,不管这个走廊究竟通往何方,我也要走下去,只要活着,我就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快速的向前跑着,沿着这向下的走廊一直不停的奔跑。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此时的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只能依稀看见前面的路,这时候我也彻底的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再也没有路了,此时一堵四五米高的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堵墙被漆成了血红色,看上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站在那堵墙的前面,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禁有些着急。难道这次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走在那堵墙前面,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那墙身竟然发出了一声“空空”的声音,这声音让我立时愣住了,难道这堵墙的后面是空的吗?我在墙壁上摸了摸,这墙体冰冷,就像是摸在冰块上一般,手上的温度瞬间都被这冰冷的墙壁吸走了。随着手上温度的流逝,我能感觉手掌上有种湿滑的感觉,我将手从墙壁上拿下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见此时我的手掌上都是红色黏糊糊的东西,一刹那我怔住了,然后小心的将手凑到了鼻子旁边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手上传来,我抬起头望着那红色的墙,难道这堵墙上面都是血迹吗?

正在这时候,刚刚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个人呢?我皱着眉膝盖颤抖着,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看那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我走出十几米,隐约看到不远处竟然躺着一个人,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在他身体下面有一滩血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陷阱吗?我在原地顿了顿,然后鼓起勇气,握着手中的棒球杆向那个人的方向走去,在距离那个人还有一两步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用棒球杆轻轻的碰了碰眼前趴在地上的人,只见那个人毫无动静,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前面,将那把砍刀踢到一边,然后用棒球杆再次碰了碰那个人,确定根本没有动静,这时候我吃力的将那个人翻转过来,瞬间我不禁一愣,这个人正是刚刚那具脸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不是来追我的吗?怎么会躺在这里了?

正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这笑声是从我的身后传来的,我连忙扭过头,那笑声顿时消失了,身后空荡荡的,只有那堵血墙孤独的矗立着,难道是我的幻听吗?我扭过头看着那具尸体,这时候那笑声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就像是有无数个人在你身后狂笑一般,我急忙扭过头,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冷气直冲脊背,只见身后的那堵血墙上竟然挂着无数颗黑色的人头,他们正在对着我狂笑,我揉了揉眼睛,这时候那笑声,和悬挂在墙上的人头都尽皆消失。

这究竟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快,而且从那脚步声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兀自语

我警觉地握紧手中的棒球杆,双眼圆瞪着看着正前方,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那脚步声,我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此时我握着棒球杆的手心已经出满了汗,这脚步声不像是那些尸体行走的时候所发出的那般滞涩,更像是一个人。我向脚步声的方向望了望,只见这时候一个人正朝着我的方向拼命的狂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玉松。这时候我才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棒球杆放下,靠在墙上,高玉松急匆匆的跑到距离我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放慢了脚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那具死尸,随后缓缓走到我的身边说道:“明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冲着高玉松轻轻的摆了摆手,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已经将我吓得魂飞魄散了,顿了片刻,当我的身体恢复了一下力气之后,我才站起身疑惑地看着高玉松说道:“老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先别说这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高玉松指着地上趴着的那具死尸说道。

“哎,一言难尽啊!”我想了想说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走廊的入口出有一具尸体啊?”

“还有一具?”高玉松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说道。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被这两具尸体给逼到这里的,怎么?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具尸体吗?”岛大扑血。

高玉松茫然无措的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我进来听到这里有声音就一直向这个方向跑过来,没有看到什么尸体啊?”

“这就奇怪了,刚刚明明是有两具尸体的!”我皱着眉望着高玉松,只见此时高玉松的眉头皱得更紧,我想了想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回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高玉松,只见高玉松始终皱着眉听着我的话,当我说完之后高玉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眉头舒展,连忙躬下身子伸手将趴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领子拉起来,只见在那具尸体后颈椎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红点不是很大,却很显眼,就像是一滴朱润的尚未凝固的血滴一般。高玉松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将纸巾轻轻盖在那红点上,然后手指用力一按,那红点立刻破裂开来,瞬间那纸巾被红点里的血液染红了。随着那红点的破裂,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尸体的脖子上传来,我连忙掩住鼻子。这时候高玉松才小心的将纸巾收起来放在口袋中,随后站起身来说道:“看来明峰说的没错啊,这个人被附身了!”

“明峰?”听到高玉松说到明峰的名字,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见高玉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在路上看见明峰了,他在一家肯德基里面,我看他笑脸苍白,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告诉我看见两个黑影贴在了人的身上,我听完之后立刻便打车过来了!”

“你说他们被附体了,难道与那个红点有关系?”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说道

高玉松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之前曾经看过一些关于被鬼魂附体的书籍,但是那些书籍只给我们一个笼统的概念,那就是鬼魂可以轻而易举的附在我们的身体上,其实不然,一般的鬼魂是很难附在人的身体上的,只有那些枉死,或者是恶灵才可以附体。而且活人的身体里都有阳气,他们进入之后必须要将阳气逼出来,因此都会留下红色的斑点!”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高玉松刚刚做的那一切的意义了。高玉松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你刚刚说还有一个人失踪了?”

“对!”我猛然想起消失在密室中的程普,然后急忙拉着高玉松说道:“监控录像上程普确实是失踪了,你跟我来!”

说完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快速沿着走廊向监控室的方向奔去,这一路上我的手中都紧紧握着那根棒球杆,唯恐那具失踪的尸体会忽然从某一个角落里跳出来,对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不过,幸运的是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带着高玉松来到监控室的门口,站在门外,那扇门依旧虚掩着,我用手中的棒球杆轻轻的将门推开,只见此时里面依旧黑洞洞的,只有那几台用于监控的电脑依旧在闪烁着光,屋子里的血腥味依旧很浓,高玉松进入之后连忙皱着眉掩住鼻子,他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摸了摸墙壁,轻轻按了一下开关,可是屋子里的灯毫无反应,应该是坏掉了。

高玉松在房间里观察了片刻,随后说道:“这就是你第一次看到那具死尸的地方?”

“恩,是啊!”与高玉松说话的时候,我正趴在电脑前面寻找着刚刚看过的那段监控录像,当我找到程普的时候,扭过头对高玉松说道:“你过来看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出程普在说什么?还有啊,我觉得他的行动有些怪异,但是说不出是哪里怪异!”

高玉松点了点头,走到我旁边,双眼注视着监控,当他看见程普的嘴唇轻轻嗫动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我瞥了高玉松一眼,只见高玉松此时正学着程普的样子,嘴唇轻轻的嗫动着,这画面过去之后高玉松的眉头舒展开来,可是当高玉松看到程普说出:师父快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眉头皱的更加的厉害,他立刻从我手中抓过鼠标,然后将画面倒回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明月,程普可能也被人控制住了!”

“他也被人控制住了?”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说道。

“恩!”高玉松将画面定格,此时的程普脸上的肌肉十分扭曲,正在吃力的举着刀,那刀在他的手上似乎有千金的分量,而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在和谁掰手腕一般,高玉松指着画面说道:“我想这时候程普虽然被控制了,但是那时却还是清醒的,所以他想要与控制他的恶灵抗争!”说完他将录像向前放了一些,随后再次定格了画面,说道:“你看这个符号!”为了能让我看的清楚,高玉松将符号放大了几倍,此时那符号已经清楚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可是就像我第一次见到的一般,这个符号我根本没有见过。

“难道这个符号你看得懂?”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说道。

“驱凶符!”高玉松长出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蓬莱社的入门符号,我想这些应该是程普从他父亲那里学到的,这种符号可以克制身体里的恶灵!”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程普会失踪呢?”我追问道。

“呵呵!”高玉松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屏幕说道,“这只是入门的符号,只能对付一般的恶灵,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符号对他体内的恶灵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时候高玉松已经将画面倒回到前面去了,他抱着肩膀拧着眉头一遍一遍的看着那监控录像,像是在沉思,我也向那监控录像看了过去,只见此时程普神志恍惚,但是嘴却在一直不停的嗫动着,我学着程普的口型,但是所说出来的根本不成句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时候高玉松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然后将这段录像全部复制下来,说道:“这个我要回去研究研究!”

“恩!”我点了点头,当高玉松将录像复制之后,抬起头说道:“走,我们去密室看看!”

“好!”我说着拿起棒球杆,引着高玉松向密室的方向走去,穿过那个堆满杂物,很窄的甬道,我们两个进入到了密室之中,此时的密室里面依旧冰冷异常,而且奇黑无比,高玉松掏出手电走在我的前面,他走了几步驻足在一个大坑前面,我紧跟着高玉松来到大坑旁边,当我向坑中望去的时候不禁猛然一怔,只见此时那些原本放着骨骸的深坑内空空如也,那些骨骸不见了。我连忙向旁边的一个大坑走去,那里面的情形和这边如出一辙,他们是什么时候将那些骨骸转移的?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高玉松已经悄然的走到一个摄像头的前面,这个摄像头正是程普在监控录像上所站的那个摄像头,高玉松站在摄像头前面注视了片刻,随后用手电在地上照了照,我走到他身旁,借着他手中的手电光我能看见地上有很多零散的脚印,脚印很凌乱,但是看得出来,应该都同属于程普,从这脚印上来看,程普当时应该是非常犹豫。高玉松定睛看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沿着脚印的方向向前走,我紧紧跟在高玉松的身后,那脚印一直延伸到密室的洞口,那是单排脚印,只有向着洞口方向的,却并没有出来的脚印,我们两个站在密室的入口处面面相觑,难道程普真的钻进了那个洞口吗?高玉松用手电仔细的照着眼前的入口,一寸一寸的观察着,忽然我的眼前一闪,似乎洞口有什么东西。我连忙快步上前,将那反光的东西拾起来,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这是一个钥匙扣,上面挂着一串钥匙,这串钥匙我曾经在程普的身上见过,这下子可以确定了程普的的确确是进入到了洞口之中,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进去呢?

“现在怎么办?”高玉松扭过头望着我说道,其实此刻我也已经没了主意,难道要跟进去吗?这洞口内冒着呼呼地冷风,还不知道这洞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可是如果不去的话,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程普一个人涉险吗?正在我们左右为难之际,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十分有力,而且看样子不止一个人。我和高玉松面面相觑,然后两个人快步向密室的入口处跑去。从入口处出来,我们便看见几个黑影从门口闪过。

我和高玉松急忙快步跟上,刚刚走出门口,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我们的面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卞虎。只见卞虎看见我和高玉松不禁皱了皱眉,随后向身后的人大喊道:“沈队,找到了!”

这时候所有的警员的注意力都被卞虎这一嗓子吸引了过来,只见沈玄从监控室里面皱着眉走了出来,他抬起头见到我说道:“总算是找到你了,没事吧?”

“没事!”我疑惑地望着沈玄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哦,刚刚我们接到你母亲报案,说这里可能发生了案件!”沈玄淡淡地说道,“说你正在赶来的路上,怕你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哦!”我想一定是母亲接到明峰之后从明峰的口中得知的,这时候沈玄望着我说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么回事?”

我知道沈玄所指的是监控室里的一切,我皱了皱眉,随后将发现那具尸体,以及后来我们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和沈玄的交流明显要轻松的多,虽然有些东西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他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思索着。当他听完我说的一切之后,抬起头对我说道:“恩,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们一会儿去局里录个口供吧!”随后对卞虎说道,“一会儿把所有的监控都送到警察局去!”

卞虎点头离开了,正在这时候两个警察从走廊的一头抬过来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我犹豫了一下走到沈玄旁边说道:“沈队,你们在这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一具啊!”沈玄的话让我不禁一愣,“怎么?还有其他死者?”

“好像,哎,我当时看见是有两具尸体的啊!”我摇着头说道。

“两具?”沈玄听了我的话,然后对旁边的警察说道,“再仔细搜查一下,恐怕还有一个受害人!”

在警察局录完口供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让我遗憾的是沈玄他们几乎将整个地方都翻了个遍,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我说的那一具尸体,而且他们正在组织人力进入那个洞口内去营救程普,听了这些话我喜忧参半。离开警察局我给张姐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有回家,而是被高玉松拉着去了他的办公室。

高玉松在录口供的时候就一直沉默着,只有警察问起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一般的点点头。等我们录完口供出来之后,他便拉着我径直走到了办公室,虽然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是能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有所发现。进入办公室之后,高玉松立刻关上门,然后打开电脑,将u盘插进去,导出那段视频,他下意识的从抽屉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自顾自的抽着烟,说道:“明月,我怎么都感觉程普的口型有点熟悉!”

我愣了一下,然后好奇地说道:“难道你之前见过这个口型?”

高玉松皱起眉头,不再说话,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一遍一遍的播放着那段视频,视频中程普的嘴一直嗫动着,不知究竟在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高玉松忽然拍了一下手说道:“对了,你记不记得上古神木上我们看到的乌苏?”

高玉松这样一提醒,我立刻恍然大悟,然后凑到电脑前面,重播了那段视频,只见程普的口型竟然与乌苏的口型惊人的相似,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乌苏语?”

接着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很显然程普是个大老粗,别说是乌苏语了,就算是英语估计程普也不会几句。那么程普之所以会说乌苏语的原因应该是他那时候已经被控制住了,可是问题是现在没有人懂得乌苏语,虽然能看清楚他们的口型,但是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时候高玉松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说道:“明月,我知道一个懂得乌苏语,还会说的人!”

“什么人这么厉害?”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说道。

“这个人和你有点关系!”高玉松的眼神让我猛然一愣,我不解地望着高玉松,脑海中不停地搜索着我所认识的人,最后我疑惑地说道:“你不会说的是乐乐吧,怎么可能啊!”

“呵呵,确实不是乐乐,但是与乐乐也有关!”高玉松淡淡地说道,“是乐乐的养父母!”

“乐乐的养父母?”我疑惑地望着高玉松,只见高玉松最后敛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你过来看!”

接着高玉松打开一个网页,随后在网页上我看见了乐乐父母的名字,的确乐乐的养父养母都是乌苏文化的专家,尤其是乐乐的养母对乌苏语言有相当的见解,瞬间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是巧合吗?乐乐是乌苏的转世,而乐乐的养父母恰恰是乌苏文化的专家,这一切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有人故意安排下的陷阱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溶洞地

而现在更关键的一个问题是我根本联系不上乐乐,我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着乐乐的手机号,在一阵等待之后,乐乐的手机竟然打通了,但是却始终无人接听。高玉松疑惑的望着我,我皱着眉打着电话,过了片刻我将电话挂断,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接听!”

“你和乐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玉松见我挂断电话站起身来问道。

“这个……”我皱了皱眉,然后将艾米留下的那封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高玉松,高玉松听完之后不仅皱了皱眉,说道:“难道艾米知道些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清楚,她只是给我留下那封含糊不清的信,如果光从这封信的内容上来看,她应该是怀疑乐乐隐瞒着什么事情,或者她与大哥之间很早就有往来。只是现在艾米去了国外,也根本联系不上她啊!”

“这倒的确是个难题!”高玉松挠着头说道,“可是现在咱们如果想要知道程普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就必须要找乐乐的父母帮忙,否则,就凭着咱们两个估计够呛啊!”

我坐在床上想了想,随后又拨通了乐乐的手机,可是像刚刚一样,虽然手机接通了但是无人接听,这可怎么办啊?这时候高玉松站起身来说道:“明月,不然这样,我这几天的事情不多,我们一起去一趟北京吧,一来可以看看乐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调查一下艾米留下那封信的真实性,你这样总是在心里想着也不是办法。二来,我们可以寻求乐乐的养父母帮忙破解一下他们的口型,我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些话里面应该隐藏着一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听了高玉松的提议,我心口猛然颤动了一下,说实话,正如高玉松所说,拿到艾米的那封信之后,我一直在心里自己琢磨。我这个人天生担子不大,而且已经习惯了逃避,很多事情我选择拖着,其实结果早已经摆在那里了,即便是你拖过了今天,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该面对的东西,你也终究需要去面对。所以听到高玉松的话之后,我狠狠的摇了摇嘴唇,点了点头。

随后高玉松便在网上预订了从我们这里到北京的火车票,从我们这里到北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开车的话需要十几个小时,如果坐火车的话,时间会更久一点,但是鉴于最近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高玉松觉得还是坐火车最安全,虽然时间长一点,但是可以减少很多不安全的因素。我想了想也便同意了高玉松的提议。岛共乐扛。

准备好火车票之后,我和高玉松便将所有的资料备份在邮箱里一份,另外一份依旧保存在高玉松的u盘中。随后我给张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张姐我和高玉松要到北京去见乐乐,张姐起初有些犹豫,但是听到去见乐乐张姐很开心,再三叮嘱,如果见到乐乐的父母一定要给他们带好,其实我能明白张姐的心里。对于我这个已经年近而立,却对婚姻毫无着落的男人来说,张姐最希望我能够快点找到一个女朋友。和张姐说完之后,我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一条短信钻了进来,我连忙拿起手机,以为是乐乐发来的,打开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张姐在刚刚向我的账户里面打了一些钱,说实话我真的是有点感激,最近这段时间我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接着我和高玉松便出门打了一辆车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这火车站我已经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上次来接慧明上师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火车站有些破旧,我们领了票之后,便带着白夜匆匆的上了火车。这火车是那种年代十分久远的绿皮子车,实际上这种火车现在见得实在不多了,但是这里真的还有,而且坐车的人很多,坐在座位上,那完全呈九十度,而且非常硬的座椅让我和高玉松都皱了皱眉,想着今晚还要在这火车上度过一夜,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火车发动的时候是下午的六点三十分,此时车厢内已经坐满了各色的人,我和高玉松选择的是靠在窗子,正对着的座位,所以相对舒服的多,当时我觉得自己十分走运,直接坐在这个位子上了,后来高玉松告诉我,这是因为他知道这列火车靠着窗子的作为尾号为0.4.5.9。听完高玉松一说,我不禁暗暗吃惊,说实话学霸比一般人强的一点不仅仅是博闻强识,还有对每一个细节都十分重视,这种重视的程度能够让你直接从中受益。

火车缓缓发动,坐在车子里,我手上始终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拨打一次乐乐的手机,但是结果始终一样,始终无人接听,但是我也不敢长时间的拨打,如果一会儿乐乐的手机被我打没电关机的话,那么我恐怕会更不安。此时我还可以在心里安慰一下仔细,估计这丫头现在有什么事情,或者正在睡觉没有看到。这种绿皮子车的行驶速度极其缓慢,比蜗牛快不了多少,随着耳边传来的有节奏的铁轨和车轮的撞击声,很快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恐怕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接着我便靠着窗子,拄着下巴睡着了。

闭上眼睛就是卧龙公寓那漆黑的地下室,我发现自己正在地下室内茫然无措的走着,地下室的那些深坑中都是蓝盈盈的骨骸,这与我之前在防空洞的密室中见到的一般无二,而且每当我走到那些大坑的旁边的时候,总是能隐约听到坑中的那些骨骸似乎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一些什么话,声音十分轻微,我根本听不清楚。正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我急忙扭过头,只见此时程普浑身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他像是行尸走肉般的站在我的面前,双眼无神的低着头,他右手中握着一把砍刀,左手的手臂上刻着那个还留着血的蓬莱社的符号。

我顿了顿,随后轻声的喊道:“程普,你怎么了?”随着我的话音,我向前迈了一步,谁知这时候程普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和我保持着距离。我皱着眉不解地望着程普说道:“程普,你到时说话啊,你究竟怎么了?”

这时候程普依旧低着头,但是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他的声音,他哀怨的说道:“师父,是你害了我啊!”

“我?”我向前走了一步,程普紧跟着退后一步,我站在原地,有些懊恼地说道,“程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啊!”

“师父,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因为你才死的?”程普低着头阴森森地说道。

“什么?你死了?”我不可思议地望着程普,这时候程普微微抬起头,只见此时程普脸上的骸骨尽露,血肉模糊,眼球挂在眼窝上,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只见程普轻轻的张着嘴,说道:“师父,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不!”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此时周围的人都惊异的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和后背上都生满了冷汗,只见高玉松一直望着我,淡淡地说道:“做噩梦了吧?”

“恩!”我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忆着刚刚的梦,那个梦境简直太真实了,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可是依旧没有见到乐乐的回应,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乐乐究竟去做什么了呢?为什么始终不和我联系?我想了想,又拨下了乐乐的手机号,只是这时候乐乐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挂断电话,高玉松见我失望的神情说道:“明月,别着急,明天早晨我们就要到北京了,我刚刚联系了北京的朋友帮我找到了乐乐养父母的家,我相信去了我们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高玉松,这家伙做起事情来确实是十分细心,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非常周到。这时候我又拨通了沈玄的手机号,我想向他询问一下关于搜索程普的情况,可是沈玄给我的回答却让我失望到了极点,沈玄告诉我,他们早些时候已经与特警联络上了,特警立刻出动进入了那个入口,一共进入其中三名特警,但是进入的特警很快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现在警察局那边也已经乱作一团了。沈玄说了几句之后就说自己太忙,然后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心里有些难受,经过特殊训练的特警都在里面失踪了,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呢?

随后我将这个情况告诉了高玉松,高玉松皱了皱眉说道:“明月,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曾经让我帮你查过关于咱们这城市下面有没有地下溶洞的记录?”

“记得啊!”我点了点头,“当时就是因为怀疑有人从那个入口处钻出来,所以我才让你帮我去查,有什么结果没有?”

高玉松沉吟了一下说道:“恩,据说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地处北方,但是因为地下河众多,所以在城市的下面分布着密集的地下溶洞,但是那些溶洞大多数都有水流,所以没有完整的地下溶洞图,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说着高玉松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挎包里面拿出一张图,这张图是用笔手绘出来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绘制图纸的人应该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这图纸的线条也极不规范,但是关于溶洞的绘画却十分详尽。

我望着那张图纸皱了皱眉说道:“这图纸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咱们这边要编纂出一个最完整的县志,所以在整个地区寻找文献资料,这个就是从那个周氏老人送来的资料上找到的!”高玉松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那个周氏老人我还记得,他是秦家旧宅,和南山凶宅的设计和建造者,而且周家也是一个建筑世家,一个精通建筑的人不但要能够看懂地面上的风水,当然关于地下的结构也要知道一些,所以他手中能够这张图也算是正常,而且这样算起来这张图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这也就解释了这张图的线条和标记不规范的原因,因为恐怕周家的人只是为了自己人看着方便,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现在的绘图技术。

经由高玉松的提醒,我仔细的观察着这张手绘出来的地下溶洞分布图,这张图并没有明确的比例,估计那个年代也很难测算出比例究竟有多少,但是绘图人却十分聪明,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面积,但是在这张图上他将地面上的一些清晰的坐标性的山峰标记的相当清楚,也就是通过那些山峰,我和高玉松能够清楚的定位那些溶洞所在的位置。

这可真是不看则已,一看惊人,从这张图上可以清楚的看出,在整座城市的下面大大小小的地下河有几十条,其中比较大的就有十几条之多。那地下溶洞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几乎可以连成一片,那些溶洞将那些盘根错节的地下河相互勾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河体系,我真的是很惊奇周家人是如何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绘制出这样一份地下溶洞图的。我们两个按照图上山峰的坐标找到了卧龙别墅的位置,果然在卧龙别墅的地下有一个溶洞,那个溶洞的出口与三条地下河相通,随后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其中一条最宽的地下河上面,看着那地下河流经的位置,我和高玉松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指着那条地下河说道:“老高,你看这个方向……”

高玉松看着我手指的位置,不禁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已经注意到了,这应该是当初发现吴雨轩的地方!”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当时吴雨轩失踪之后,我们一直非常担心,最后一处建筑工地上挖出来一个大坑,在里面发现了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里面有一艘已经破败不堪的幽灵船,而在那穿上发现了一些已经死去数十年的尸体,而最离奇的是受伤的吴雨轩也在那艘船上。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我皱着眉望着高玉松说道,只见此时高玉松皱着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想了一会儿之后高玉松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去抽根烟!”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高玉松离开座位向两车之间的地方走去,我继续坐在前面自顾自的看着那张图,绝对没有错,吴雨轩就是在那条地下河的河道里发现的,只是这时候的这条地下河已经完全干涸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吴雨轩自从昏迷之后,至今仍然没有清醒,恐怕想知道他怎么进入那地下河道的只能等着他醒来之后才能知道吧!

正在这时候高玉松又坐了回来,我有些惊异的抬起头望着他,心想这家伙抽烟也太快了吧。可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不禁猛然一愣,只见眼前的人并不是高玉松,而是卞虎。我疑惑地望着卞虎说道:“卞警官?你怎么会在车上?”

卞虎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我不解地望着卞虎说道。

卞虎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沈警官让我过来保护你,他预感可能有人会来找你!”

“什么人?”我追问道。

卞虎长出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我凑到前面去,我伸着脖子凑到卞虎面前,只见卞虎看了看周围说道:“还记得陆皓东吗?”

卞虎的话让我身上不禁打了个寒噤,我立刻明白了卞虎的意思,陆皓东虽然是自食恶果,但是平心而论,和我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干系,上一次他父亲想要利用大伯将他的魂魄召回来,却最后没有成功。我想现在卞虎提到陆皓东,应该指的是陆皓东的父亲,估计他儿子不能复活,他一定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沈玄才特意让卞虎过来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对沈玄充满了感激,这时候卞虎已经站起身,若无其事的向周围扫了一圈,然后拍了拍衣服,将一件物事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我连忙将那物事盖在手掌下面,这时候卞虎才轻声咳嗽了一下,向一旁走去。我将那物事小心的拿在手中,然后放在桌子下面,这是一个u盘,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卞警官用这么隐秘的方式给我,想必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的东西。

我将那物事放在口袋里,然后收起桌子上的那张地下溶洞图,靠在窗子上等着高玉松回来,可是正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随着那尖叫声,有人忽然大声喊道:“有人跳车了,有人跳车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混乱现场

这呼喊声让车厢内顿时沸腾了起来,那些本来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人被吵闹声惊醒,然后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起站起身子,伸长脖子向出事的地方望去。更有好事者已经挤开人群向出事的地点走了过去,一时间整个车厢内人头攒动,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高玉松,刚刚他去抽烟正是在那个车厢上。我站起身回过身向后面望去,只见此时身后已经占满了人,根本看不见车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是高玉松在里面,恐怕这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出来。我再次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心中不禁暗暗思索着,这火车上跳车不是作死吗?

大概十分钟左右,几个乘警从对面走了过来,因为这车厢内人太多,恐怕他们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是苦于过道上也都是人,所以来的十分缓慢。当他们出现在人群的视野之中后,很多人纷纷喊道:“乘警来了,乘警来了!”随后那些原本堵在门口的人纷纷给乘警让开了一条通道,带头的乘警年纪稍微大一点,他们从过道里走进去,我的目光始终跟着这几个人,当乘警进入之后,那过道又瞬间封闭了。外面的人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着什么,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能依稀听到其中的意思,大概是刚刚有几个人在过道里吸烟,这时候一个男人走过来忽然打开车厢的门,将另外一个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推下了火车。听完这些话,我心中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急忙跪在座位上,把着后座向前面眺望,希望能捕捉到高玉松的身影,但是前面的人群实在是太厚,根本看不清楚。

乘警在里面处理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接着人群又让开一条通道,很快一个乘警走了出来,在那乘警的后面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拷着手铐,脸色有些苍白,这时候那个人也正向我这个方向望过来,我们四目相对,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坠入了井底,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玉松。只见高玉松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他被几个乘警带到了车厢的尽头。当他们消失在车厢里的时候,我的脑子依旧是一片混乱,难道刚刚将人推下车的是高玉松吗?这让我实在无法相信,我太了解高玉松了,他的脾气从来是不温不火,在我的记忆中高玉松从来不会和人结怨,更别说将这火车上素昧平生的人推下火车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我连忙拉住从我身边经过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大哥,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被我拉得一愣,然后看了看我前面空着的座位,坐下来饶有兴趣的说道:“好像那个男人是坐在你对面吧!”岛台纵技。

我知道这男人口中的男人是高玉松,随后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只见那男人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说道:“你们认识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两个是朋友,能不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男人听到我和高玉松是朋友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还是一会儿问问乘警吧!”说完之后那男人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向后面走了过去,身边的好事者听到我和高玉松是朋友都纷纷凑过来说道:“哥们,你和刚刚的那个男人是朋友?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他究竟是什么人?”一瞬间诸如此类的问题在我的耳边就如同是苍蝇一般,让我的头脑有点混乱,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