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大闹夜宴

柳氏道:“老太太,仪方院不是有么?”

沈容一个人能吃多少,那可是上百两银子的席面,这么贵的席面也只这不知轻重的舍得去订。就算柳氏是过足富贵日子的,也舍不得这样花钱。

老太太轻哼一声,“让我吃她们剩下的,我可丢不起这人。”

沈宝只笑不语,心里琢磨着,沈容手里还有一千多两银子,居然说过个年节就要花完,好不羡慕。

沈俊臣道:“来人,把五姑娘请过来!”

李婶子派了个去年新买的小丫头去。

不多时,小丫头一个人回来,禀道:“大老爷,五姑娘说,问家里人承不承得住太太的怒火,是不是所有人都别过年?她这回子正跪在蒲团替全家求情呢,太太想在今晚索老太太、大太太当年毒害她的仇,说是只要她们二人死了,她就真正可以飞升了。

大老爷,真是太可怕了,灵牌居然会说话。还说老太太、大太太、二房的二太太当年用一只镂空金钗装毒药,三手联手取她性命。

这么多年,她瞧在两位姑娘情面上,一直在忍,可今日,大太太…大太太夺她嫁妆,抢她女儿给大房公中的家业不说,对待五姑娘如同待下人打发。

太太说,她觉得小太太是个好的,请大老爷将她们母女留下的家业给小太太打理,否则,三日之内,她必借年节享万家香火之时,来取老太太与大太太的命,一报当年毒她之仇!”

此时,外头传来了沈宛的声音:“娘!我不去!娘…”

“去!去!你越退让,他们越欺你…谁也别想过年…”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潘氏、李二花,纳命来…”

沈容自空中落下,身子摇了又摇,就似有人揽住了她,“娘…”

空中掠过一道黑色残影,残影在屋中打转,空中掠过一个阴森的声音:

“去,娘就在后面,我乃冥仙,非鬼似鬼,非仙似仙,谁能奈何我?为助尔等扬名,我牺牲灵力,给贵家夫人太太显灵,一朝闭关,封六识,你们就胡言乱语,毁我声名,说我是灾星!

我要害我之人索命,欺我女者十倍偿还!潘氏,你数着官家太太奶奶送来的厚礼时,一面谤我,一面赚钱,明知他有妇,却抢我之夫。

沈俊臣,你好没良心!若非我石氏,岂有你今朝荣华,你忘恩负义。

沈俊来,你明知李二花要毒害我,你不肯下手,不是你有良心,根本是你胆小怕事下不了手。潘氏,藏有镂空金钗是七日绝命散可是你送回石台县?

哈哈…潘氏、李二花,我要你们亦身中同样的剧毒!哈哈…”

沈容拿定了主意要离开,但离开前,她绝不会放过害死石氏的人,老太太、潘氏都不会放过,当年要不是她们,李氏又如何能害死石氏,在石氏被害事中,她们都是同谋。

沈容突地大喊三声“娘”,然后就是一阵急切的呼啸声再是三声:“娘啊!”

她们不是怕鬼么,沈容就再装神弄鬼一次,虽然这法子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却着实管用。

一时间,李婶子突地阴森发笑,扑向沈宝,“宝儿,娘死得好惨啊!你下来陪娘好不好?我每日饮一碗七日绝命散向大嫂恕罪!毒发之时——好痛!好痛!你死之后,每日便要服秕霜,如同你昔日下毒害我之时…”

沈宝一声惨叫,被李婶子锁住脖子,拼命地掐着,只片刻,沈宝便厥了过去。

沈家薇等几个姨娘早就吓得颤栗。

韦氏搂了她一对双生子,退让到角落里,将他们的脑袋压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恐惧。

沈宏身子一抖:“沈宪,还我命来!你与沈宾诱我下河,害我性命,还我命来…”

沈宪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惊吓过度,身子一软,羊癫疯发作,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

一侧的李管家突地也跟着发作,直奔沈俊来:“父亲,我是你亲子,你为了一个女人误我性命!你好狠的心啊…”

沈俊来连连后退,“不是的!不是的!是你死在前…”

“我死在五月二十日,你结识在五月初六,谁前谁后,瞒不了天地!”

老太太看着这凌乱了花厅,胆小的下人,早就吓得四下逃窜,姨娘各拉自己的儿女躲命。

柳氏母子哪见过这等恐惧,早已躲在桌案之下。

“柳青青,你害我性命,纳命来!”

不待柳氏呼声,她身边的沈寒已经两眼一番,昏了过去。

大姨娘立在中央,仰头望着空中,“太太!太太!”刚唤两声,她陡然发现,空中的黑影是投射出来的影子,立即指着屋顶,“这不是鬼,是影子!是屋顶投下的影子!有人装神弄鬼!”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如恶狼般地盯着不远处的沈容:“五姑娘,是你在捣鬼?你买通了江湖高人,故意扮鬼吓人…”

沈容漠然得面对无情,要不是这几年让紫嫣又细查了沈家所有人,她不会知道,大姨娘早在石氏嫁给沈俊臣不久后便背叛了石氏,甚至暗里做了不少算计、伤害石氏的事。

沈家薇恨她,大姨娘亦恨她、怨她。

早前大姨娘想从她们姐妹身上得到好处,还装出和善模样,而今是连装也不需装了。

沈容道:“你当真没有愧对我娘么?你敢说没有么?为了拥有一男半女,你与潘氏达成怎样的交易,你敢说吗?吴小草!”

一声“吴小草”,大姨娘身心一颤。

此次沈容归来,她就感到了异状。

韦氏自作主张,说要过年节了,非得把沈容给接回来。

沈容唤出了大姨娘的本名,“当年你故作贫苦,不能生活,甘入奴籍,其实就是冲着他去的?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娘第三胎小产的孩子,是如何没的,是你动的手脚,你恨我娘不抬你为通房,就暗里下药。

吴小草,若不是我娘是冥仙,我会知道这些?吴小草,你小月的第一个孩子,那不是第一个吧,早在我娘怀上我长姐时,你就与他勾搭上。沈家薇是你怀的第四胎?你因身子受损迟迟不能有孕!若非我长姐心善,令太医给你调理,你能有儿子?

吴小草,说到底,你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你的心是黑的!红是表面,里头黑透了,是你给二姨娘、三姨娘甚至是大太太下了绝\孕散,就连小太太、四姨娘、五姨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吴小草,你到底是为自己还是帮我娘报仇?哈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切皆有报应,你们等着吧,都有报应,哈哈…”

在她的笑声里,所有刚才“鬼附身”的人都清醒了过来,“你们这些小鬼,都散了吧!沈府这一场乱局,真是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所有人发疯表现的“鬼附身”,其实是她施下的催眠术。沈容一说“娘、娘啊”,他们就会催眠术发作,而一听到沈容笑,他们就会醒转。

大姨娘当即跳了起来,指着沈宛:“你胡说!别听她胡说八道!五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

“各位若是不信,此刻将大姨娘母女的下人束住,去她的院子搜,自能发现真相!吴小草,你装善良无辜,装得很好。自我娘来到这里,你们所有人做的事,她全都知道,要不要我说出你给大太太几时下的绝孕散,再说出你几时害了二姨娘、三姨娘,再几时成功给小太太也下药成功,给四姨娘、五姨娘也下药成功的?啧啧!你真是太喜欢大老爷了,喜欢到不想让其他的妻妾再生出孩子…恭喜大老爷,你这一生,真正懂得喜欢你的女人,早就香消玉殒,而留下的女人不是心肠歹毒,就是另有所求…”

四姨娘、五姨娘跟沈俊臣也有一年半了,这会子惊闻她们不能生,很是意外,都望着沈容。

“五姑娘,这事是真的?”

“我说的话,你们爱信不信,再过十年,你们自能明白,往后莫来扰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蓦地转身,看着桌子低下的柳氏,“你可真是好呢,为了在沈家站稳脚跟,竟与大姨娘联手。当年,大姨娘在江南,得遇一个游方道士,求得绝孕散,一包下在大太太饭菜之中。而今,再回京城,她可寻不到那么好阴毒之药,那药是你给的,柳青青!你别来招惹我,你的过往,我敢说,这屋子里的人,没一个比我更清楚,不想让我抖出来,你最好对我敬而远之。”

沈容今日进来,当看到大姨娘那内黑外红的心,就知道她一直在伪装,待她细瞧之后,发现沈家薇的心也越发趋向如此。

她与问心石合二为一,能洞悉人心底的秘密,这是她用问心石的神通看到的真相。

大姨娘竟是这些人里,最狠毒之人!

而她以前却没瞧清大姨娘的本性。

难怪,在前世时,她们姐妹身死,大姨娘却坚\立不倒,这不是她有多老实,根本就是她会伪装。

沈家薇从一边冲过来,大声喝道:“沈容,你是嫉妒我,你是想破坏我的亲事,所以故意中伤姨娘,你是故意的!”

沈容微微一笑,“原想提醒你的,罢了,但愿你能多活几年。”她将视线移向潘氏。

潘氏心下一寒,如果没有鬼怪,沈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布局,延平候,人长得俊,才华也过得去,还是皇亲国戚,这样的好姻缘怎能给一个庶女,只要时机成熟,潘氏是准备抢来给九姑娘沈宜,在她看来,无论九姑娘哪方面都更优胜于沈家薇。

沈容翩然而去。

就算空中的黑影是伪造出来,可刚才那么多人的“鬼附身”却是真的。

沈家薇提高嗓门,大声吼道:“我知道,前日你回府,你故意勾/引延平候,他夸你长得好,你想抢他!你真不要脸,居然要抢…”

啪——

一记耳光,不是沈容打的而是沐云出手,她就站在门口,与沈家薇靠得最近,可所有人都没看到沐云动手。

沈容与沐云走了。

伍婆子看了眼主仆二人,进了福瑞院,看到花厅上的狼藉凌乱,“大老爷、大太太,莫与太太计较,请恕了太太之罪!”

沈俊臣指着屋顶,“孽女!孽女,她居然敢装神弄鬼,这个孽女…”

韦氏将两个孩子交给乳娘,对潘氏道:“大太太派人搜大姨娘的屋子,五姑娘谁也不指责,却单指责她,定有原由。”

“小太太,五姑娘不懂事胡说,这种话你也信?”

二、三、四、五几位姨娘福身道:“请大太太搜大姨娘屋子,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两年来几乎再没有人怀孕,这件事不是太奇怪。

大姨娘道:“大太太,妾身是冤枉的!五姑娘得了疯症,胡言乱语…”

韦氏道:“大姨娘,你不是自称最为善良,应该令人搜屋子,如此便能证明你的清白。”

四位姨娘也不吃饭,想着她们不能生,心下又恨又恼,如果真是大姨娘做的,她们绝不会就此放过大姨娘。

二姨娘道:“清者自清,大姨娘为证清白,就该让我们搜!来人!”她大喝一声,与几位姨娘交换眼神,“进大姨娘的屋子搜!”

潘氏心下怒火冲天,可现在她要表现出大度,“李婶子、多婆子也一道去吧,从现在起,大姨娘母女不许与任何下人接触。小太太,你监督众人搜屋子!”

大姨娘神色慌张:“大太太,你不是说我最是憨厚的?”

大姨娘吴小草憨厚,这真是笑话,不过是她会装憨厚,用憨厚老实的外表来蒙蔽众人。

潘氏现在还真拿不定主意。她一转身,冷冽地望着柳氏,“弟妹,药散…”

“没有,我怎么会有那种药散。”

这两年,连二房的两位姨娘也没再怀孕。

柳氏想到沈容的话,她什么都知道,心下不由一沉。

潘氏道:“弟妹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听五姑娘的意思,不会比大姨娘的事轻哦。”

二姨娘道:“我们曾在江南生活,莫不是在江南时,你便结识大姨娘。大姨娘知晓你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你们达到默契?”

儿郎姑娘们望着面前突然发生的转变。

沈家莉现下已经知事,听说大姨娘害了她姨娘,亦远离了沈家薇。

沈宜更是满心戒备,带着质疑与疑惑,目光流转在几个长辈身上。

老太太拍着桌案,“你们都疯了!那个失心疯丫头的话也信得,还是想想如何压住石氏,再由她出来闹事,全家都别过。”

潘氏对李管家道:“去潘府请府医来,我现在只信自家人,外头请的,我不信!”她突地忆起,就在她初回京城,潘家的府医就给她诊过脉,“三姑奶奶不会再有孩子了…”

“为什么?”她当时很是气恼。

“三姑奶奶的身子已经毁了。”

当时她气急之下,令李婶子赶人,现在想来,这话定是有原因的,这位府医是潘家的家生子,很是忠心,定然是当时就瞧出了异样。

沈容的话,到底有几分要信。

但不信是假的。

大姨娘不是与沈容沈宛姐妹最好,难道是沈容这几日回府,从石氏那儿知晓了实情,所以才恼了大姨娘。

大姨娘不是最视对得住石氏,原来一直都在算计。

大半个时辰后,三、四、五姨娘与韦氏带了七八样可疑之物,一一摆放在花厅。

潘家的府医到了,一样一样地拿起,“这个香囊,乃是忌物,里面有血麝珠,此物经过药物刨制,气味减弱,功效却大增…”

三姨娘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大姨娘,“是你!我滑胎的孩子是你做的,那些日子,我刚怀上第二胎,你便日日到我屋里说话,我还奇怪,你怎突然变得如此热心,原来是你要害我儿,是你害我…”

大姨娘此刻似被抽去了力气。

府医又拿了一个脂粉盒:“这盒子里加了丁香粉,孕妇忌用。”

四姨娘厉喝道:“你曾送给我一盒这样的丁香粉,你说老爷喜欢这种香味,你害我…”

有三样是无毒。

最后,府医拾起了一个瓷瓶,闻了又闻,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包,嗅了一下,“此乃阴毒之物,正是绝孕散,只需一包,任是再健康的妇人,一旦中毒,若在一年内不能解毒调养,一生难再有子嗣。”

又查了一样,是一枚枚的熏香丸,“这是合欢香,乃是男\女同室之时所用。”

沈俊臣若有所悟,“大姨娘,这些年,你就是靠这个来拢住我对你的心?”

他一直不明白,大姨娘的姿色算不得好,在几个姨娘里也是垫底的,四姨娘、五姨娘是两位太太挑出的美人抬上来的,容色自比大姨娘胜上几分。而二姨娘、三姨娘是官家庶女,自小就容貌过人。

大姨娘被今晚发生的巨变怔住,再也装不出以往的憨厚老实,“这能怪我吗?你一个又一个地往后宅抬,她们年轻、美貌,可我吴小草最多就算清秀之姿。论娇美,我比不得石氏、三姨娘;论才学,我比不得二姨娘…当年在石台县庙中烧香,明明是我第一个认识你的,可你娶的却是石氏。我哪里不如人,若非家道中落,我怎会成奴成婢?”

“你就是个丫头,你如何与人比?你怎能做下如此阴毒之事?”

大姨娘算是跟沈俊臣最早的女人,是石氏之后的第二个,在石氏有孕的时候,她就私里与他好,却又害怕被石氏发现,还为沈俊臣连堕两胎,直至第三胎时,她才得到名分,不想那时沈俊臣却要娶潘氏,为了得他怜惜,在她知晓那孩子保不住,她就寻了个藉由,在潘氏罚她之时喝下落胎药,诬是潘氏罚她落胎,也至沈俊臣与潘氏因此事对她心生愧意,同意带她去江南任上。

这些年,她不提落掉的那个孩子,府中下人都以为是潘氏使了手段落了她孩子。

她以为自己很难有孩子,没想潘氏与她示好,还承诺帮她调养身子,但前提时,要她一五一十道出石台县沈家的大小诸事。

这时她选择了背叛石氏。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是表面与石氏一条心,其实背里早已生出二心。

潘氏将手一抬,“劳府医给我诊诊脉,我是何故不能再生。”

府医却没有诊脉,“三姑奶奶,几年前,我便说过,你再不能生,你中了绝孕散,宫床已损,再难有孕!”

韦氏道:“请府医也给我瞧瞧!”

她不管这是谁家的,先拉他诊脉要紧。

府医诊了片刻,“从沈小太太的脉像看,你应该是近两年中的毒,这两年以上,与两年以内中的毒,是完全不同的。”

真的中毒了。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亦都被治了一遍,府医道:“唯有四、五姨娘还有解毒的希望,你们二人都不足一年,用心调理,还能怀上子嗣。”

好险!

差一点就不能做母亲。

大姨娘听到这里,紧握着拳头。

这一回,她立下这么多的仇家,哪一个都不会放过她。

尤其是二、三两位姨娘,是与沈小太太一样的时间,再难有孕,三姨娘还好,已经有了十一爷,可二姨娘只一个十姑娘,怎会不恨她。

二姨娘问道:“我呢?可能调理解毒?”

“二姨娘,晚了!若在一年以内,经过调理解毒,还能再生,可是你中毒日久,不能生了,而且你是在生产不足百日中的毒,这种毒比寻常的浸得更深。”

吴小草!

二姨娘在心里一字一顿,狠厉地望向大姨娘,“你假扮仁慈,蛇蝎心肠!你好狠!”她扑了过去,疯狂的抓挠着大姨娘。

沈家薇想帮忙,可她此刻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止住。

大姨娘怎么能做这样的狠毒事?

她怎么敢?

大姨娘身子一软,仰天高声呼骂:“石美玉,你为何阴魂不散要揭穿我?石美玉…”如果不揭穿,就没人发现她的秘密,她一直都是那样的憨厚善良,现在却没有了那层伪装,她就是一个最恶毒的女人。

沈家薇望向沈俊臣:“父亲,大姨娘也是被逼的!”

二姨娘道:“她被逼的?她一个丫头做姨娘,是何等荣耀,我与三姨娘还是官家姑娘都不曾觉得委屈。她没银钱,大姑娘帮她赚;她没田庄、没店铺,大姑娘也帮扶她。到头来,却是狼心狗肺、背主求荣,她的骨子里就是一个贱婢!”

世间,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大姨娘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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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风波起

她们母女所有的一切,都是石氏母女给的,大姨娘是怎样算计的,背叛石氏,还能振振有词地说,是她先结识沈俊臣。就算沈俊臣最早出身寒微,也不可能娶一个丫头为妻,沈俊臣看中的原就是石氏,她倒说得好像是石氏抢了她的意中人一样。

沈家薇怒喝,“你胡说!胡说!我姨娘早就脱了奴籍!”

不让骂,她偏要骂。

“一日为奴,终身是婢,她就是贱婢!是大房几位姨娘中最卑贱的贱婢、毒/妇!”三姨娘接过话,用最狠毒的声音辱骂,如果她没有十一爷,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她一生再不会有孩子,这是如何残忍的事实。她还这么年轻,一生就只能有十一爷这一个孩子。

不恨吗?恨透了。

沈家薇身子一摇,原来在家里,大姨娘是这等的不堪,以前大家只是没说出来。说大姨卑贱,岂不是说她沈家薇卑贱。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比嫡女差,甚至比沈容都要强。

二姨娘讥笑着,“你装得可真好!四姨娘、五姨娘也比你尊贵,好歹她们是抬了姨娘才与老爷有肌肤之亲,可你呢,在先头太太怀上大姑奶奶时,你就与大老爷好上,背着主子爬老爷的床,还怕被人发现你有身孕,背里落胎。大姨娘,你怎不是最卑贱的!最阴损毒辣!像你这样的女人,若是清白人家,那是要被拉出去浸猪笼的!”

大姨娘怎不恨石氏,在她发现怀上第一个孩子,就暗示自己与沈俊臣有了夫妻之实,可石氏硬是装听不懂,还用言语告诫她“我的男人,不是其他女人可以肖想的。”末了,石氏还说,“如果有丫头爬了老爷的床,我会灌下一碗药,再着人发卖千里之外。”

以大姨娘对石氏的了晓,这话绝不是说说。

为了能继续留在沈俊臣身边,能够时常看到他,最终她狠狠心,悄悄买了一剂落胎药,一大碗下去,孩子就没了,连做了两回,可每次落胎之后,她还要装出只是来了小日子,继续在石氏跟前服侍。

石氏有多幸福,她就有多恨石氏。

但她,又怕被发卖。

只得在石氏面前装老实敦厚偿。

时间长了,她瞒过了石氏,终于在沈俊臣将要入京赴考时,石氏这才松口,抬她做了沈俊臣的通房、侍妾,并允她跟着沈俊臣入京服侍。

她恨石氏,好恨!

若非石氏,她已经有四个儿女。

前面三个未曾见面的儿女,便是在那艰难之时被她狠心落下。

潘氏失魂落魄,她一直盼着给沈宏再添个弟弟,而今是真的不能,是谁破坏了她的打算与美梦。“来人,将大姨娘、八姑娘关于柴房,等候发落!”

沈家薇问道:“母亲,为什么要关我?”

“从即日起,八姑娘不得再出府门,由十姑娘转告桂花诗社,八姑娘行事狠辣,与大姨娘狼狈为奸,给几位姨娘下绝\孕散!”

大姨娘惊道:“大太太,这些事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连累到八姑娘身上。”

潘氏说的话要是传出去,肃王侧妃肯定会退亲。

这门亲事,是极好的。

哪家能容得了一个“狠辣歹毒”的女子为妇,尤其是肃王府那样的婆家,规矩比寻常人家更重,亦更爱名声。

潘氏是想毁了那门亲,夺过回给自己的女儿沈宜。沈宜才是嫡女,沈宜才配得上皇家贵公子,就凭沈家薇,她哪里配。

“你极少出门,如何与人联系买到绝\孕散这样的阴毒之物,这等东西,可不是京城的市井店铺能够得来的,自然是你让八姑娘买毒,而你下毒,八姑娘定也是知情人,这还不叫狼狈为奸?”

沈容知道潘氏的盘算,潘氏也不想再演戏,只要传出沈家薇失德狠辣之事,肃王府定不会再要她。前几日,延平候不是瞧中了沈容么,这件事正好可以做做文章。

潘氏如此说,还有一个用意,逼大姨娘说出柳氏的事。只要柳氏的事被她拿住把柄,柳氏这一辈子都休想在她手里翻身。

*

福瑞院不能安心过节,仪方院众人就恍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沈容令画兰备了香汤,泡在桶中,静静地思忖。大姨娘一脑子的妇人心肠,最毒妇人心亦在她身上得到了体现。她以前竟然没有瞧出来,还以为她是好人,却是一只实实在在披着羊皮的狼。

今日证实,她亦吓了一跳。

她不能说是自己早已窥破秘密,只能说是石氏告诉她的。

伍婆子到外头打听了一圈,站在窗前禀道:“姑娘,福瑞院那边传来消息,大姨娘屋里果真有几样阴毒之物,大房的太太姨娘全中了毒,只四姨娘五姨娘能调理恢复,其他人都不能再育子嗣。”

前世时,大姨娘母女为何要在她入庵堂还去探望,是赎罪,还是愧疚?又或是炫耀她们比她过得好。

沈家薇的心早前是鲜红的,可这次再见,已变成外红内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令她一夕之间发生了改变。又或是沈家薇的心肠原就如此,不过是早前没让她瞧出来。

沐云进了内室,“姑娘,可要添热水?”

“沐云,今晚是不是闹得太大了,其实我让小丫头传话,他们听了之后,就会有所收敛,可这场戏突然就乱了。”

“姑娘,这两年半,他们是如何待你的,不接你回府,将你遗忘,八姑娘也以为你是好欺负的,诗社每月给的二十两银子笔墨钱,她昧了去,其实她想要,若她说了实话,姑娘也会给她。沐霞无意间说了实话,她就恨上姑娘。斗米养恩,担米养仇,真真不假。姑娘待她们母女的好,她们不念着,却因沐霞的无心之举让她露了真相,她就以为是姑娘所为,问都不问,将所有的过错怪到姑娘身上,背里还抵毁姑娘,叫诗社的姑娘都不要与您往来,将你生生说成一个恶狼猛兽。”

就算要判一个人的错,总要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沈家薇没有,她还鼓动与沈容交好的人不要再与沈容交往,说沈容是沈家最晦气之人,谁遇上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