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九音带着仙娥近了光门前,她想学凤九一样步入,可刚近光门就碰了壁,连试了两次也不能进入。

紫衣仙娥道:“公主,这禁制是陛下亲设,只有天王修为以上者可入。”

“凤九就是天王修为?我可不信,她最多是上仙。”九音又试了一回,还是不能入。

里面说话的声音倒是能听得清楚。

九音侧耳聆听:

凤九道:“昔日若非仙子几番挑恤,凤九怎会索取你的本体牡丹。”

九音听到这儿,连连叫嚷道:“花仙子的本体花可以炼花戴,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回头我就抓几个犯错的花仙子夺本体花,天天换着花样儿戴。”

两位仙娥心里暗道:还好我们不是花仙子,否则还不得胆颤心惊,生怕惹了这小霸王,否则不死也得跌修为。

紫菊仙子冷笑道:“我等成为阶下囚,凤九仙君前来当真不是落井下石的?”

凤九扫过众人,“你们落到如此境地,我害你们又有何意义。我来此,只问几句话,三百多年前,东极天王闭关修炼遇袭,是不是与你们有关?东极仙境圣殿丢失,是否与你们有关?”

她说得很诚恳,揖手道:“请敖天王、火天王与水天王回答我,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敖杰审视着凤九。

凤九则扫过他们三人的面容:敖杰一脸无畏;火正则有些迟疑;水狂则是三分慌乱。

敖杰笑了两声,“听说九音公主重返仙界了?”

“正是。”

火正道:“万世寿尽,逆天改命复生亡者,天帝的胆子还真不小,他就不怕受到天道反噬?”

凤九道:“若天道反噬,会如何?”

敖杰哈哈大笑,“万世寿尽,仙力不可挽也!天帝如此行事,轻者,天族步入覆灭路;重者,引来天地浩劫。天地生灵,无论是蝼蚁还是贵为仙界之主,人人皆有万世寿缘,想要超脱天地法则,就必得飞升九天,否则不可逆施,更不可让万世寿尽者复活。上界大神若行了这样的事,也会遭到反噬,何况是仙界中人,在天道法则的束缚之下,所有生灵都必须遵从。”

九音到底是谁?

是寿尽魂飞魄散者,还是受到处罚落到魂飞魄散的下场,但凤九可以肯定,九音早前定是魂飞魄散的某位仙人。聚魂灯,聚的是殒落的仙人、且还是魂飞魄散的仙人魂魄。

凤九又问道:“如果有人让万世寿尽者重生,不用聚魂灯,只用聚魂仙阵,若是成功,又将如何?”

敖杰觉得凤九今日问的话很奇怪。

火正冷哼道:“仅是聚魂仙阵恐难聚魂魄?只有聚魂仙灯再配以聚魂仙阵,方可成功重聚魂魄。”

水狂启开双眸,满是慵懒地道:“谁说只有一个法子,据我所知,还真有第二个法子。”

凤九急促地问道:“第二个法子是以命换命,用自己的死换另一个人的生?”

水狂淡淡地道:“你既知道还问。”

他知道,是听木毅说过。

在木毅的情感里,水狂是他朋友水放的胞弟,他理应帮衬水狂。

木毅视水狂为朋友、弟弟,在水放殒落之后,他没少帮忙。

水狂对木毅更是敬重的。

火正道:“以命换命,万世寿终亦能复活,只是这样的法子谁会去用。”

但凡是仙人,比下界凡人更怕死。

用自己的命换逝者之命,这就是放弃自己万世的寿缘。

敖杰问道:“有这种法子么?”

水狂肯定地道:“这是最管用的法子,我听东极天王木毅提过,且必须是自愿,是否需要布下法阵我便不知。”

火正摇头轻叹,“凤九仙君突地对此事感兴趣,让人生疑。”

凤九勾唇笑道:“机缘巧合,我得遇上界冰神。因她与妹妹雪神生出误会,也至雪神放弃上神之身,自入轮回历经万世之劫。雪神万世之后,灰飞烟灭。误会消除之时,冰神心痛不已,自贬仙界,说来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便是仙魔两界之下的万里冰川。我遇到她时,她正在感悟重生雪神之法,我就想问问,除了天帝所用之法,还有没有第二种可能?”

几人更是好奇,神界的上神来到仙界,他们竟从未听说过。

敖杰道:“我听闻,那里有一个冰魔,神通广大,进入她的地盘,无一活者。”

那个地方太过严寒,又因冰魔的存在,域内、域外的人从不涉足那里。

凤九道:“她不是魔而是神,是上界自贬的神,她画冰川为牢,因雪神之死而自罚。不过她说已经寻到重生雪神的法子离开了万里冰川。”

神,原该待自己的神界,若来到仙界,就称为堕神,就像仙人自贬留在下界便成为堕仙,就如冥界的九音,她就是一个堕仙。

凤九很是凝重地问道:“告诉我,当年盗走东极仙境圣殿,偷袭我师父东极天王的人是谁?是不是你们中谁干的?”

紫牡丹大声道:“夫君,不要回答她的问题。”

紫菊亦道:“正是,为甚要答她的话?不要理她,一旦她知晓真相,绝不会放过我们。”

敖杰一脸沉思,“我们可以如实回答,但是除非你答应我们三人一人一个条件。”

凤九道:“不违道义,不是太难,我会尽力去办。”

她答得很干脆。

门外的九音闻听到此处,心里暗暗地道:当她自己是谁,她居然答应了这三个逆仙的要求。

敖杰道:“我要见我长子帝川一面,我谋逆仙庭,此罪定不会轻,在我被发落前,我想见见他。”

凤九道:“我应了。”

敖杰被发落前要见帝川,原在情理之中。

敖杰有过,可天帝并没有牵累敖晨与帝川。

帝川只是照例降为上仙。

敖晨还在下界做龙王。

未来的路,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走。

火正道:“我有一子名唤火原,自早前身中魔毒之后,一直被我封印在南极仙境的冰室之中,若你能设法救他,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凤九应声“好”,凭空取出半朵醉莲。

帝禾惊呼一声:“你还有醉莲?”

凤九若无其事,“昔日我潜入妖魔界,从魔帝手里得了三朵醉莲,一株送了凤妖王妃,另两朵一朵给了你,一朵被我自己留下。当日我与妖魔大战,被凤妖王下了妖毒,用掉了半朵。若有手中这半朵醉莲,火原的毒自能得解。”

火正信了,到了眼下,由不得他不信,如果能保他儿子一命,许火原能如帝川一样,虽然被降仙位,却还能留在仙界。

水狂沉吟道:“当年之罪,乃我等几人所为,与我儿子水笙无干。”

水笙惊呼一声“父亲”,“你和母亲在这儿,我便在这儿,水笙不在乎生死。”

水狂大喝一声“闭嘴”,揖手道:“凤九仙君借东极仙君之手夺走月季仙子的戒指,不就是知道天帝、天后等人藏于戒指小天地里疗伤。”

敖杰经水狂这么一说,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东西掠过脑海,看向凤九的眼神又凝重了两分,她不会无端问及万世寿尽重生的法子。

他细细地打量凤九,又忆起凤九每日会睡上一个时辰的习惯,心下的疑惑越来越重,不是新生的魂魄,便是最后一世,除非凤九就是最后一世的魂魄。万世轮回,会不会有人记错少算几世?这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天道法则不会出错,满了万世,必会灰飞湮灭,可有人亲眼目睹九音魂飞魄散。

但是,如果是木毅以命换命,换回了凤九的生,这个就说不准了。

凤九问道:“当年在东极仙境,据东极仙君木师兄所言,我师父闭关修炼三日后,圣殿突然被盗,待他去寻师父,见师父在修炼室里昏迷不醒,人倒在修炼台下的地上。我想知道,你们间谁盗的圣殿?谁偷袭我师父?”

敖杰三人努力地回忆。

火正笑道:“九音公主乃是天族后人,她一日不亡,敖天王就一日不会心安。九音公主跃下贬仙台后,敖天王任木毅为帝卫军天帅一职,令他日夜操练兵马。木毅虽为九音公主担心,却抽不出身去下界带回九音公主。

几年后,仙魔大战,木毅力敌魔帝身负重伤,之后百余年,他一直深居简出,一门心思用在疗伤之上。”

难怪,她不明白为什么义父忘了她,不是义父忘了,而是最初几年抽不出时间,后来想到她,想带她重返仙界,而他自己却负了重伤,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治愈伤口。

第320章 凤九是九音

门外,九音与两个仙娥静静地听着里面的谈话。九音已完全当自己就是若干年前的九音,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公主,没想原来自己也有那样的过往。

水狂接过话,“我借着去东极仙境探望重伤木毅的机会,在木毅还没有接你回仙界之时,准备重伤木毅。”

火正道:“那日我与水狂商议好,他趁木毅不备下手,我则前往圣山盗取圣殿。可待我抵达圣殿时,圣殿已先一步被盗。”

水狂心下暗惊,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火正盗走东极仙境的圣山圣殿,可现在火正却说晚了一步。“当年,我闯入木毅修炼室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亦不是我下的手。撄”

敖杰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寒冰狱内。

火正、水狂异口同声:“敖天王,是你做的?”

这些年,火正疑心是水狂所为,水狂又疑心是火正所为,甚至二人双双怀疑是敖英所为,直至今日,才知他们都疑错了人,盗走圣殿的人居然会是敖杰。

“是朕做的。”他继续大笑,“我那时修炼天眼,刚至开启之时,得晓你二人所谋之事。想着若是朕出奇不意,定能得手,而你们必然想不到会是朕暗中出手。偿”

火正、水狂以为计划圆满,不想晚去一步,被敖杰先一步下手。

即便成为阶下囚,敖杰还自称“朕”,神色里全无悔意。

敖杰道:“圣殿是朕盗往下界,可木毅却不是朕所伤。朕赶到修炼室时,出手击了木毅一掌,他翻滚落榻下,见他没有动弹,细察之后,方才他已失气息。”他顿了片刻,“朕知你许是不信,但是朕当时发现了一封信,这是他写给发现之人的,为恐惹出事端。这封信朕一直留着,只是奇怪的是,这封信里只得两张白纸,并不曾有一个字,唯有信封上写着‘凤九’二字。三百多年来,朕不知道凤九是谁?直至你飞升仙界,朕才知晓,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仙界三百多年前,那时的九音还在下界轮回,经历的轮回还不足两千世。凤九是她现在的名,也是在万世之后重生的五世中第一世的名讳,那时候师父木毅就知道她的名讳,他是否算到,她会在万世轮回着灰飞湮灭。

“将信给我!”

“凤九,你想要信,就得做到答应我们三人的条件。朕要见帝川,火原的毒得解,水笙亦得离开寒冰狱,你若做到,我自会把木毅的信给你。”

敖杰使出一封信,上面龙飞凤舞的“凤九”二字确实是木毅的笔迹,这不是假的,里面旁人瞧见是白纸,定是施了密术,唯有她能看到上面的文字。

“圣殿被盗之后,是谁进的东冥界威胁冥帝,给九音安排一世比一世凄惨的死法,每一世不得活过二十岁?”

无人应答。

水狂惊道:“有这事?”

曾经怀疑不是水狂,是因为凤九以为东极仙境与北极仙境交情深。后来不怀疑是他,因为那人分明幻容术,幻的是别人的容貌。

但在凤九看到天后的戒指出现在水狂夫妇手里时,凤九又不得不疑心水狂。

火正道:“不是我。”

敖杰粲然苦笑,“不是他们,就是朕了。”

“你是怎么做的?”凤九面带质疑。

“我当时是天帝,我一句话自然能让东冥帝奉若纶音,他不敢不从。”

言下之意,敖杰是以天帝之尊下的令。

东冥帝的往生镜里,看到的却是一个上界仙人变幻成水狂的模样去要胁的。

凤九摇头,“不是你!说好了坦承以待,你们如实回答,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到了现下,火正与水狂不会再撒谎。

敖杰为什么要承认是他做的?可事实不是他做的。

敖杰回头看着火正与水狂,二人皆是一脸茫然。

水狂道:“圣殿失踪,木毅负伤,只要木毅不出关救九音,整个仙界不会有人想到要救九音,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要胁东冥帝,给她安排一世比一世凄惨的人生,生生将她逼得疯癫痴狂的,不会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那人是谁?他的目的何在?

敖杰端容,“是敖英做的,他是朕的弟弟,是他还是朕,又有何差别。”

敖英已被敖杰贬往下界为海龙王,永生都不得再返仙界。

以前许还有希望,而今更没有希望。

凤九问道:“你用天眼知晓的?”

“朕一早就知道敖英有此意,朕没有阻拦,更是默许他行事,说成是朕的意思又有何不可。”他连逆臣都做了,也不在乎承认此事。“你若要对付敖英,就对朕来,他威逼东冥帝,是为了朕,更是为了除掉最后一个天族之人。”

天族,才是仙界的皇者。

只要九音不在,他这位天龙族的天帝之位才能坐得稳妥。

凤九勾唇苦笑,以敖英的霸道,张狂性子,还真可能是敖英做的,他以前变幻成帝川骗了火雅,再变幻成水狂去威逼东冥帝,着实在情理之中,“我去找天帝求情。”

上界有仙人去东冥界威胁冥帝,迫使他们给九音安排了一世比一世更凄惨的死不,生生将九音逼疯,这个人是敖英,与其说是敖英还不如说是敖杰的意思。

瞧现下几人的意思,知晓这件事的不仅是敖杰,亦有火正与水狂。

凤九出了禁制之门,九音亦立在那儿,愤愤然地盯着她:“你和逆仙达成交易?就为了一封东极天王的信?”

他们是逆仙,他们该死。

九音听到他们说的话,心里恨得不轻。

她是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但那些仙界人人所知的苦痛,却是拜那几人所赐。

凤九道:“那是师父留给我的信,我必须拿到。”

她想知道木毅在信里写了什么,就必须拿到信。

九音提高了嗓门,“那我呢?我被他们害得这般惨,万世缘尽,魂飞魄散,就这样算了?”

仙界关于九音的传说,早被九音当成了自己生生世世的苦难,她觉得自己有资格享受现下所有人的宠溺、追捧,应该过着最好的生活,应该恣意快乐地活下去。

万世缘尽、魂飞魄散…

承受这一切的,不是面前的九音。

凤九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明明她才是九音,为何又会出现一个九音。

难不成,九音魂魄破碎之后,变成了两个人?

凤九淡淡地道:“他们如何,自有天帝定夺,我只想拿到师父留给我的信。”她从未像现在坚持过。木毅早在仙界三百多年前,就知道有一个她,就知道她在万世轮回后会成为凤九。

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真相?

师父,你不是遇袭昏迷,这么多年了从未苏醒。“以命换命”,早前只是猜到,现在才算真正知道了答案。

聚魂仙灯由天帝掌管,木毅若想借仙灯,敖杰必会知晓。木毅没借仙灯,只能是以命换命,木毅更知道,逆天改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是不忍将灾难带给仙界。

她要救木毅,要让他醒过来。

她可以不在乎天帝天后,但她在乎木毅。她的重生是木毅用他的昏迷不醒换来的。木毅对她的爱,胜过父母,胜过天地间所有的人,如果可以,她会倾尽一切去换木毅的苏醒。

凤九不理会九音的质问,对她来说,九音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下界,她放弃过梁宗卿;仙界后,她与帝禾的爱情未开花便已凋弊,她放手得洒脱;现在,却是面对与她相爱一场的木荣,夺走木荣真心的是“九音”。

木荣声声说爱“九音”,他到底爱九音哪点?是九音的苦难还是九音留在六界的传说?她更希望有人爱她,爱的是现在的她,理解曾经的她,更能许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但她对爱情失去了幻想与希望,她只想一步步硬着头皮走下去,她更想守护住真心爱她,又让她珍惜的人和事。

木毅,是她前世的义父,更是她今生的师父。

凤九出了寒冰狱,她行色匆匆在前,九音怒气冲冲在后,一前一后追逐中,九音发现凤九并没有去仙庭,她去的方向是南极仙境。

凤九没有打听方向,几乎是轻车熟路就寻到了南极天王宫的冰室。

南极天王火氏一族获罪,火正一家除了其嫡长子火原因身中魔毒被封印在冰室,其他人贬的贬、关的关,有的贬为仙界上仙,有的贬往下界为地仙,一时间,火氏呈鸟兽散去。

凤九看着冰块中的火原,嘴唇发黑,就如她当年在下界天空之城看到龙青青。

龙青青,不再是九音的灵魂契约者、九音的坐骑。她是木毅在凤九及笄之时送出的礼物之一,天帝天后没了,木毅疼九音如珠似宝,像所有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样,木毅倾其所有的呵护着她,教养着她、保护着她,给予她所有最好的,坐骑也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条东极仙境的瑞兽——青龙。

凤九化出一团火苗,化了冰冻,火原睁眼时,看到面前立着一个仙子,她手里拿出半朵醉莲。

“醉莲,真的是醉莲?”

火原接过半朵醉莲,撕下一片往嘴里塞,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害怕自己由仙化魔,他吃得很快,不到一刻工夫就吃掉了半朵醉莲的花瓣。

凤九道:“你调息休养,将醉莲的药效运至四肢百穴。我在外头替你护法。”

火原迟疑道:“你不是东极仙境的凤九仙君,你来南极仙境作甚?”

“想知道原因,待你化解魔毒再问。”

凤九出了冰室,她像一座雕塑,脑海里全是敖杰等人说的话。

又一个时辰后,火原解了魔毒,走出冰室时见凤九立在一边,“你如何寻到这里的?”

“你父亲告诉我的。”

他蹙着眉头,“我父亲为何不来?或是派我的族人来送醉莲也行。”

凤九不语,“我带你去见帝川上仙,他在东极仙境薰兰城。”

火原跟在她后面,“帝川在薰兰城作甚?你为何要带我去薰兰城?还有,你如何在我南极天王宫进入仿若无人之地?”他停下了脚步,走了这么一段路,一个仙娥、侍卫都没瞧见,“怎么回事,天王宫怎会无人?”

凤九停下了脚步,语调里不带半点情绪地道:“天宇大帝回来了,查处敖杰、火正等人谋逆大罪,现下他们都被打入寒冰大狱,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就别再当你是南极仙境的王子,你现在就是一个寻常的仙人。”

火原心下惊慌,他因染魔毒,被父亲封印在冰块之中,现在突然要面对家破人亡的场面,“都是你,是你弄出了尸魔…”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将死人放在你仙境圣殿界门之内,你如何想?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答应你父亲替你解毒,能不能保你的命,那还得另说。如果你想死,可以去求死,或是索性暴体之后魂飞魄散,这样没有轮回,没有转世,干干净净,简单直接。”

火原气急道:“你…”

凤九漠然地问道:“走不走,如果想找帝川就随我去,你们俩的情形差不多,他都能活下去,你还有什么别扭的,如果想去寒冰狱,我亦会成全。”

凤九与火原驾云前往东极仙境的桑城。

将火原交给了帝川。

二人见面,都略有诧异。

凤九冷冷地道:“我答应了敖杰、火正,要让你们见他们一面,我现在要去找天帝讨恩赐,请他赦水笙无罪。回头与天帝求了恩赦,我会带你们去寒冰大狱。”

帝川揖手:“多谢凤九仙君。”

凤九没有应答,驾云而去。

*

仙都,天帝宫。

凤九立在天帝右下手方向,她的对面站立着天后与九音。

九音正气鼓鼓地叫嚷着:“父皇,凤九要替叛臣逆仙求情,你不要理她。”那些人要害她,她决不过放过逆仙,恨不得这些逆仙个个魂飞魄散才好。

凤九直接无视九音的气恼,揖手道:“天帝陛下自来仁慈,陛下能放过帝川、火原二人,还请陛下宽恕水笙无罪,二人照律降为上仙,请陛下恩允!”

九音叫嚷道:“敖杰、火正、水狂三人是逆仙,他们害我,害我轮回万世,害我苦不堪言。父皇,你不要理凤九,你下令给他们罚以灰飞湮灭之刑,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万世轮回的到底是谁?

应该是她凤九!九音在那里叫嚷个什么。

天帝肃容道:“婵娟,领九音下去罢!”

他抬了抬手,卷帘大将、传旨仙官等人陆续退去。

凌霄宝殿,只余天帝与骨九。

凤九不卑不亢,静默立在原处,朗呼一声:“请天帝恕水笙、火原二人无罪,照律降为上仙…”

天帝问道:“东极天王的信对你就这么重要?”

她不语。

天帝突地轻叹一声,“九音,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为何不肯回到仙界皇族?”

凤九惊疑,只片刻,连连否认道:“陛下认错人了,下仙是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