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

秦楚用银针轻轻的刺破家齐一根手指的指腹,挤出一滴血来,再将瓷瓶中的解药用水兑开,取出其中的一滴,与鲜血混在一起,指尖,点了点,放置唇间。

确实是解药,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秦楚给孩子喂了解药,片刻后,再给孩子把脉,孩子的脉搏,已经渐渐趋向平缓,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醒来,心,终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祈千昕看了看秦楚怀中的孩子,也是神色一松,旋即问道,“阿楚,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秦楚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以后,我再慢慢与你说。”而后,目光,落向依靠在大树下‘沉睡’的那一袭身影,对着一旁的封洛华道,“洛华,你先带着她回‘清风山庄’吧!”

封洛华诧异的望了过来,听秦楚的语气…“难道,你们不回去么?”

秦楚点了点头,对着祈千昕缓缓一笑,“我们,去一趟‘圣斯部落’,可好?”‘圣斯部落’那八个长老,显然比她更清楚、更了解她手中的水晶链,并且,那一日,谦长老也曾说过,水晶链,是从‘圣斯部落’流传出去的。所以,她心中的那些疑惑,或许,他们能够帮她解!

祈千昕虽然不知道秦楚要去‘圣斯部落’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既然他想去,那么,他便陪她,一个字回道,“好!”

秦楚忍不住浅浅的笑了。

一旁没有说话的庄君泽,这个时候开口,“听说圣女之前所说的话,当日的那一个男人,此刻,应该就在‘圣斯部落’中。你们既然要去,那大家便一起去。”

“可是…”秦楚微微犹豫,她当然知道,那一个人,就在‘圣斯部落’中。所以,才更不想其他人为她去冒险。

当然,祈千昕是不同的。

封洛华也有些放心不下秦楚前往‘圣斯部落’,道,“阿楚,你若要去,那便一起去。”语气中的坚定,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云岫知笑了笑,神色淡然无波,恍若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既然大家都去,没理由要我独自一人回去。再说,我倒也想去见识见识那一个传说中的部落。”

秦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去,定然会有危险,面前的这几个人……最后,一行人,还是一起前往了‘圣斯部落’,就连那一个‘沉睡’的人,也由封洛华抱着,一起前去,因为,实在是不放心将她留在森林里。

步出迷雾森林,目光所及处,景色风光与当初离开时,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空气中,却萦绕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

几人,相视一眼,向着部落内而去。

石道上,一路走过去,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渐渐地,建筑风格恍若宝塔一般的‘皇汀’,便出现在了眼前,而空气,不知不觉也越发的凝沉起来,只让人觉得,部落内出事了。

…轻步走近‘皇汀’,突然,祈千昕拉住了秦楚的手,停下了脚步。其他几人,也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下一刻,祈千昕带着秦楚、封洛华抱着怀中之人、云岫知带着被废了武功的庄君泽,齐齐无声无息的跃身上了二楼的屋檐,向着里面走去。

阶梯口。

几个人一字排开,静静的向着一楼的大堂望去。只见,部落内的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里,每一个人,都盘膝而坐,最前面,坐着那八位白胡子白衣服的长老。

“圣主,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秦楚看不到那一个出声的人。心中,因为那一个人的话,而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不一会儿后,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手中拿着一个碗与一把锋利的匕首,走向了部落内的人。

他想干什么?心,微微提起。

手起刀落,那一个人,毫不犹豫的划开了部落内其中一个人的手腕,取了一碗血,再扔了一个小瓷瓶给他,转身,往回走。

秦楚这才发现,八位长老的身前,摆了一个偌大的类似炼丹的炉子。那一个取了血的人,将碗中的血,倒了进去,再向着部落内的其他人走去,用同样的方法,连续不断的取血。

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空气中,慢慢的带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圣玄,阿菱会回来的,若是她看到这一切,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安静中,谦长老苍老了许多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喘息。

“若是她回来,用她的血来镇压‘权杖’的力量,一定事半功倍!”男子低沉、冷漠、恍若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声音,随之响起。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刹那从心底里产生战粟,继而,深深地屏息,不敢发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声音。

“你…”谦长老的面色,怒了怒,但最后,却又是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时,那一个取血的人,来到了八位长老的面前,在每一个人身上,都取了一碗血。

“是你回来了么?”静谧中,秦楚的耳畔,忽的轻轻响起了一道声音,秦楚先是一怔,继而,猛然想起那一日在海域上时,此刻对自己说话之人对自己说的‘意念’二字,于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用心无声的说道,“是,是我回来了,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那一日,你们离开后,圣玄便回来了。他控制了整个部落,原本,有阿菱在,圣玄并没有对部落内的任何一个人不利,可是,前几天,阿菱突然不见了,所以…”

闻言,秦楚已经明白了,只是,该怎么做?

“你们先马上离开这里,莫要被圣玄发现了!”

秦楚点头,对着自己身旁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几人,如进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海域边。

海水平静如一滩静水,仔细看,明显比以前浅了很多。若那一日的水灾,是那一个人所为,那么,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呢?真是,令人心惊!

“幽儿,你突然要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庄君泽问出心中早就想问的疑惑,相信,这也是面前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我有一件事,非常的重要,一定要当面请教‘圣斯部落’的八位长老!”

“看刚才的情况,‘圣斯部落,都已经被那一个叫‘圣玄,的人,控制住了,他的武功,上一次我们也见识过,高深莫测。”

秦楚点头,她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冷静的道,“他不可能一直呆在‘皇汀,当中,我们就等他离开的时候再去。”

几人颔首。

…夜,繁星点缀!

一行人,在一个山洞中燃起柴火。烤肉的香味,令沉睡多日的小家齐醒了过来,黑白分明的水灵灵大眼睛,好奇的乱转,软软糯糯的双手,不停地拍打在秦楚的脸上,如挠痒一般,“母后!”

秦楚欣喜不已,“家齐,你终于醒了!”

小家齐转动着脑袋,没有说话,挣扎的要站起身来。

秦楚不由得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在了地面上,一手,轻轻地扶着他,免得他摔倒。

小家齐似乎不领情,有些不耐烦的想要挥开秦楚的手,好奇的向着燃烧的火光处走去。

祁千昕大手一捞,直接将小人儿那小小的身躯,抱入了怀中,微微皱眉,道,“莫吵!”

小家齐果真安安静静下来,乖得不行!

秦楚真的非常好奇,小小的人儿,为什么就会那么听祁千昕的话。

对面的几人,看着这一幕,各自转开视线。空气中,一时间,只听得那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小家齐时不时发出来的‘咯咯咯’笑声。

…丑时。

前去探查了一番的祁千昕和云袖知回来,告知那一个人,已不在‘皇汀,之中,于是,便带着秦楚立即前往。至于封洛华与庄君泽两个人,则留在洞中,照顾孩子,还有‘沉睡’的‘秦楚’。

来到‘皇汀’,祁千昕与云袖知分别将里面看守的人引开。

秦楚悄声步入,来到八位长老的面前。

当秦楚说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八位长老,除了谦长老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了诧异、不可置信的神情。而身后的那些部民,则早已经虚弱、体力不支的昏睡了过去。

“谦长老,那一个叫‘圣玄’的,到底是什么人?”秦楚问道。

谦长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其他七位长老,一时间,也是神色复杂,许久,也没有一个人回答。

秦楚见面前的人都不愿说,便转了话题,扬起自己的手腕,置于谦长老的面前,道,“谦长老,我能够来这里,都是因为手中的这两串水晶链,你看…”

八位长老,一瞬间,皆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秦楚手腕上的水晶链,似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谦长老因为身体的原因,抑制不住带着一丝颤抖的手,即刻抚上了秦楚的手腕,“没想到,没想到这两串水晶链,有一天,竟真的聚集在了一起!”

“谦长老…”

“‘圣斯部落’有救了!”谦长老激动地开口,打断了秦楚的话,“圣女,请你务必要出手,救救‘圣斯部落’。”

“那我可以怎么帮你们?”

“圣玄,他早已入魔,武功高深莫测,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所练的魔功,有一‘克星,,那就是‘圣斯部落历代相传的权杖’!那权杖内,蕴含着与水晶链相辅相成的能量,若两者密切的结合在一起,其能量,将不可想像!”

“你们是想要我对付那一个人?”秦楚一时间诧异的脱口,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谦长老点头,一双苍眸,似是可以看透前世今生,当初,他不也是一眼就看透了面前的秦楚么,“圣女,你这一次回来,相信,定是有事,若是圣女能助‘圣斯部落’逃过这一劫,那我们八人,定竭尽全力帮助圣女。”

“若是我说,我想要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呢?”秦楚知道面前的人是在与自己谈条件,试探性开口。

谦长老望向秦楚手腕上的那两串水晶链,抚须一笑,“这有何难!”

闻言,秦楚的心,霎时抑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之后,在谦长老一步步的指示下,取出了丹炉中被鲜血炼煅的‘权杖’!

当秦楚握住‘权杖’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水晶链,渐渐地泛起了白色的流光,“谦长老?”

“你可以的!”谦长老给秦楚信心!

而这时,引那些看守的人离开的祁千昕和云袖知回来。旋即,三个人,如来时一般,静悄悄的离去,带走了丹炉中的‘权杖’!

当三个人回到山洞的时候,洞内,并没有封若华、庄君泽等人的身影,只有那一堆已然燃为灰烬的柴火。心中,忽起不安,难道,他们出事了?

三人,立即分成两路,到处寻找。可,到了天明之际,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

…另一边,幽暗的房间内,圣卓恭敬地对着背对自己、站在窗边的那一袭黑衣道,“圣主,她就是菱圣女的女儿了,不过,她已‘去世’很久!”

那一袭黑衣身形瞬移,来到床榻边,手掌向下,在床榻上之人的心口一探,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缓缓地开启,道,“她并没有死!”

“圣主可以救她?”圣卓诧异的脱口道。

黑衣人一收手掌,宽大的衣摆,霎时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度,落于身后,冷笑一声,“为何要救?”四周的空气,都一刹那的降低了不下三分。

圣卓心中一凛,立即低下头去,半响,道,“圣主,已经查到菱圣女的下落了,庄傅雪正带着她前往雪山。”

“圣菱带回来,庄傅雪杀无赦!”话语,一字一顿的从黑衣人的口中吐出来。

圣卓点头,只听黑衣人接着道,“把那个孩子带过来!”

“是!”不一会儿后,去而复返的圣卓,便带回了小家齐。小小的人儿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危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挥舞。

“去‘圣坛’。”黑衣人漠然的出声,出了房间,往前而去,身形,一路上都是飘的!

圣卓连忙跟上。

…到处寻找封若华等人的秦楚,祁千昕,云袖知,看到部落内的人,被人带着往一个方向而去,不由得相视一眼,暗暗地跟了上去。远远地,便看见了圣坛之上的那一袭纯黑衣身影,以及,被圣卓抱在怀中的小小人儿。

秦楚心中一惊,脚步,忍不住就要上前,却被祁千昕拉住。

圣坛之上。

黑衣人圣玄,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在身后,拖出修长的影子,开启的声音,恍若经过了冰窖的冷冻,雪水的洗礼,寒风的侵蚀,“取血,开‘圣坛石’。”圣坛石,也就是圣坛之上、当初秦楚从中取出‘权杖’的那一块巨石。

圣卓会意,没有丝毫犹豫的抱着怀中的孩子,上前了一步,从腰间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撩起小家齐软软糯糯的小小手腕,就要划下去。

秦楚看着这一幕,再无法冷静,祁千昕与云袖知亦同。祁千昕瞬即凌空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袭向圣坛上的圣卓。

圣卓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骤然而来的那一道凌厉风声,手中的动作一停,抬头望去,猛然,倒吸了一口气,而想要闪躲之时,却已是为时已晚。

圣玄神色无波,不紧不慢挥了挥衣袖,与千钧一发之际,轻松的便挡开了迎面向着圣卓而去的石子。而,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时间,祁千昕已经带着秦楚,与云袖知一道,翩然落在了圣坛之上,衣袂飘逸,与身后,落下一道优美的弧度。

圣卓立即抱着孩子,往圣玄的身后退了一步。

小家齐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也没有感觉到对峙的紧张,小脸灿烂如一朵小花,张开一双小手臂,整个人,就前倾的向着秦楚的方向而去,“母后,抱!”

秦楚向着小家齐望去,衣袖下的手掌,一寸寸的收紧,指甲,深深地扣入掌心,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恼恨,“为什么你们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圣玄没有说话,只听圣卓语调中隐隐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松气,开口道,“这世上,如今,只有他的血可以打开这块‘圣坛石’。”

火光电石间,秦楚蓦然懂了,只是,当日,她把自己的血,换给了封若华和小家气两个人,若是只有‘圣女的血,可以打开这块‘圣坛石’的话,那他们也应该取封若华身上的才是,毕竟,封洛华是一个大人,而小家齐还那么的小,身上也不会有太多的血。

而,小家齐既然在他们的手中,那封若华和庄君泽定然也在他们的手中。那他们此刻…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封若华身上,和小家齐流着同样的血。

皱眉,秦楚问道,“小家齐身上流着‘圣女’的血,这究竟是谁告诉你们的?”

圣卓不觉得这是一个值得问的问题,心,许久后,仍有余悸刚才的惊险,转了神色的嗤笑道,“你们以为,你们昨日出现在‘皇汀’,圣主会不知道么?”

“你们…”

“在你们进入部落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之所以离开‘皇汀’,让你们可以成功的拿走炉子内的‘权杖’,只是因为,‘权杖’在扔入炉子的那一刻,部落内就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它取出,而你们,不是部落内的人,当然可以。”

“你们,是故意让我们取走‘权杖’的?”

圣卓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

直觉的,秦楚觉得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陷阱当中,而祁千昕与云袖知也隐有同感,只是,两个男人,神色中,都未曾有丝毫的流露出来。

“因为,你们会自动送回来的,不是?”

圣卓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确实,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变相的将‘权杖’给送回来了么!

“取部落内的人的血来毁了‘权杖’,一方面太过耗费时间,另一方面,也不是最有效的。原本,我们以为,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但没想到,这个孩子身上,竟留着‘圣女’的血,那么,只要用他的血来打开‘圣坛石’,再将‘权杖’放回去,圣主自有办法,彻底的毁了‘权杖’。”

秦楚到此,已是明白了整一件事,但是,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地方,需要面前的人给解惑。那就是,她之前问了,但面前的人却没有回答的那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小家齐的身上,流着圣女的血的?”

“难道你们还不知,庄傅雪集结了他以前在北堂国的那些旧势力,到处寻找他的‘外孙女’,也就是这个孩子么?”

当圣卓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秦楚明显的察觉到自始至终未曾说话的那一个黑衣男人,周身的气息,刹那间降低了一分。可此刻,她并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而是庄傅雪…他大张旗鼓的这么做,她敢肯定,他绝对是有意的,有意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家齐是圣女的孩子。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圣卓感觉到身前之人气息的转冷,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再不开口。

小家齐似乎也被空气中的冷冽给惊吓到了,整个人,顿时安安静静的不再动荡,也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小嘴高高的撅着,似是在生气秦楚和祁千昕为什么不过去抱他。

秦楚心中暗暗地思忖着,忽然,莞尔一笑,道,“你们都以为这个孩子,是‘圣女’的孩子,身上,流着‘圣女’的血,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检查过,他是一个男孩么?”小家齐还非常的小,长得又异常的可爱与漂亮,若是不检查,倒当真说‘男’说‘女’,都会让人相信。

闻言,圣卓神色一愣,紧接着,快速的去解小家齐身上的衣服。

小家齐挣扎了一下,但是,那力道,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根本是轻若鸿毛。很快的,圣卓证实了秦楚的话,只是,诧异、疑惑、不解…“那庄傅雪,为什么会到处找他?难道,他也被骗了?”

“不,他没有被骗,他一直都知道孩子是一个男孩!”秦楚平静的说道。

蓦然,圣卓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望向面前的圣玄,只见他,神色一如一座雕像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点也看不出其此刻心中所思、所想。

空气,不知不觉安静了下去,沉入一片令人屏息的低气压当中。

圣卓怀中的小家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秦楚一眨一眨的,神色中,尽流露出要被拥抱的渴望,看得秦楚恨不得立即上前去,“现在,孩子既然是男孩,自然不可能是‘圣女’的孩子,也不可能打开面前的‘圣坛石’,请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们。”

圣卓望向圣玄,他没有说话,他不敢乱作决定。

“权杖!”

安静中,两个字,恍若两块冰雹,刹然从从天际落下来,带起人寒毛直竖。他,仿佛就是有这个能力,一字一句,即使一动不动,也可以让周围的人,都为他战粟不已。

秦楚深深地犹豫着,心思流转,缓缓地取下腰间的‘权杖’,递给圣玄。

圣玄自然不可能伸出手来接。这时,他身后的圣卓,上前了一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拿秦楚手中的‘权杖’。

当圣卓的手,与秦楚一同握着那一根‘权杖’的时候,秦楚眸中,忽的划过一丝诡异。圣卓惊觉不对,就要侧身,但,却已是晚了一步。

秦楚握着‘权杖’的手,灵巧的一转,再顺着‘权杖’滑落到‘权杖’的尾部,一使力,‘权杖’直袭向圣卓。

圣玄的双目,在当年被驱出‘圣斯部落’的时候,便已失明,无法视物。但也因此,对周围空气的波动,感觉异常灵敏。几乎是在秦楚动手的那一刻,便拂袖袭向秦楚。而,几乎是默契一般的,在秦楚出手的那一刻,祁千昕与云袖知也同时出手,一边护住秦楚,一边挡住了圣玄。

圣卓猝不及防,倒退了一步,紧接着,怀中一空,孩子,已是落到了对方手中。

秦楚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权杖’指向圣卓,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凌厉的眼神一扫,竟是令圣卓片刻无法上前。

小家齐普一被秦楚抱入怀中,就立即张开双臂,搂住了秦楚的颈脖,一个劲的对着秦楚的耳垂吹气,“母后,母后…”

秦楚心下柔软一片,唇角,不觉带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祁千昕与云袖知两个人,和圣玄交手,勉强只是打成了平手,不,更准确的说,已是渐渐呈落败之势。当日,祁千昕、封若华、庄君泽三个人联手,也不是圣玄一个人的对手,他武功之高,竟已是无法令人想象!

圣卓也看着面前的打斗,忍不住对着秦楚嘲笑一声,“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根本不是圣主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秦楚知道圣玄与圣卓,是被驱逐出‘圣斯部落’的。‘圣斯部落’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愿提这一件事,就好像是一个‘禁忌’一般。就连昨夜,那样的情况下,自己问八位长老,八位长老也不愿说。眸光流转间,似嘲非嘲的对着圣卓开口道,“当年你们被驱逐出部落,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定是你们有错,现在回来报仇,不觉得太过可笑了么?”

闻言,圣卓的神色,立即变得激动恼怒起来,喝声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秦楚依旧是那一幅神情,唇角,轻轻地勾着,带着嘲讽的意味,不语。

“当年的那一件事,根本就不是你们、还有部落内的人想的那样,是八位长老故意诬陷圣主,然后,借机赶我们出‘圣斯部落’的。”

“八位长老德高望重,何至于诬陷你们。要说谎,也该说得完美一些!”秦楚轻笑出声,全然的不信,并且,还不屑的转开了视线。

圣卓愠怒不已,话语,脱口而出,“当年,庄傅雪意外的闯入部落,八位长老都对他礼遇有加。而,就当圣主要与菱圣女成亲之际,菱圣女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消息,误会圣主的父亲因为爱恋菱圣女的母亲,也就是上上一任圣女,在上山打猎之际,借机害死了菱圣女的父亲。圣主拼命地向菱圣女解释,可是,菱圣女就像是已经认定了一般,怎么也不相信。同时,八位长老,囚禁了圣主,要处罚圣主。”

秦楚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不动声色间,却是没有漏过圣卓所说的每一个字。

“圣主逃出去,他告诉圣女,他一定会找证据回来。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圣主身受重伤,满身鲜血的回来。当时,菱圣女住在‘皇汀’当中,圣主前去,菱圣女已经睡了,于是,他便将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证据,交给了八位长老,要八位长老还他清白。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圣卓的神情,变得忿恨起来,眼中,还闪过明显的杀气。

“可是什么?”秦楚不由自主的接口问道。

“可是,八位长老竟毁了证据,他们诬陷圣主,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圣主的身上,再加上圣主逃走之时杀了看守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