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秦楚看着圣卓,他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八位长老怎么会这样做?

“菱圣女完全相信了八位长老的话,她不相信圣主,可是,这却并不是最令圣主绝望的。最令圣主绝望的是,鞭笞之刑、挑筋之痛、烈火焚身之绝,每一样,都是菱圣女亲手执行,并且,菱圣女还当众宣布要嫁给庄傅雪。那一日,圣主被驱逐出部落,全部落的人,都用鸡蛋、菜叶扔他,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肯走,一直站在圣坛下,亲眼看着菱圣女成亲。那一刻,他看着看着,眼睛便瞎了…”

秦楚呼吸一窒,猛然望向半空中的那一个黑衣人,难怪,难怪他的周身,每时每刻都散发出那样冰冷的气息。昨夜,八位长老说,圣玄是在他们走的那一天便回来了,那一段时间,没有伤害过部落内的任何一个人,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圣菱突然走了,跟着庄傅雪走了。他的心中,还是爱着圣菱的,是么?可是,他又知不知道,圣菱并不是主动跟庄傅雪走的?

“那一日,我也一同被驱逐出部落,原因,只是因为我不小心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圣卓双手紧握成拳,节骨咯咯作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秦楚在听了一切前因后果后,再无法讨厌起面前的圣卓,更无法讨厌那一个名叫‘圣玄’的黑衣男人,只是…“你们若是恨,可以冲着八位长老去,为什么要伤害部落内的人呢?他们不明所以,他们没有错啊!”

“是么?”

圣卓嘲讽一声,后知后觉的已经知道,身旁之人,是故意引自己说出那些话,不过,他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因为,那一段尘封已久的过往,确实需要说出来,好好地重温一下,否则,岂不是会少了很多报复的快感,“相信昨夜那八个老头已经跟你说了,圣主入魔,‘权杖’是他的克星。你们不是部落内的人,此刻,若是乖乖的留下‘权杖’,再立刻离开部落,我们绝不阻拦!”

秦楚倒是很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要如何才能永永远远的留在这个世界,方法,只有那八位长老才知道,若是她今日不助那八位长老,那么…“‘权杖,,我不能给你们!”

圣卓又是嘲讽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这时,半空中交缠的三抹身影,对上一掌,分开,落在圣坛上,当庭对立。

祁千昕与云袖知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溢出一缕小小的鲜血,圣玄神色如常,连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轻喘。

圣玄双目无法视物,可是,当他向着秦楚这边望过来的时候,秦楚还是神色一凛,猛然屏住了呼吸,步伐,也微微的倒退了一步。

圣玄的手,负于身后,一步、一步,向着秦楚走去。

秦楚随着圣玄的脚步,一点点的不断往后退!

…另一边。

圣菱在行驶动荡的马车中,缓缓地睁开眼睛,呆愣了一下后,连忙掀开车帘,望向赶车的庄傅雪,问道,“傅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庄傅雪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望去,眼中,浮现出点点柔情,道,“我们,回雪山去!”

圣菱一听,心中想到什么,快速的道,“不,不,傅雪,停车,我要回部落去!”

庄傅雪拿着马鞭的手,一紧,旋即,一扬马鞭,打在马腹上,令马车加速行驶了起来,根本无视圣菱的话。

圣菱步出马车,在庄傅雪的身边蹲下身来,双手,握住庄傅雪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傅雪,停车!”

庄傅雪瞥了一眼圣菱,那一眼,毫无温度可言。

圣菱神色一凛,懵然松开了手,但下一刻,却是站起身,毫不犹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庄傅雪心中一惊,一个跃身,在圣菱落地前的千钧一发之际,拥住她,再带着她,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沉声道,“菱儿,你可知,你刚才那样,有多危险?”

圣菱顾不得那些,她只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那一个人,他一定会伤害部落内的人的。她后悔,后悔自己的离开,可是,那一日,面前之人突然前来,告诉自己雪儿去世的消息,再告诉自己,雪儿已经有孩子的消息,令她一时间忍不住…忍不住就想看上一眼…她以为,她只看一眼,就可以立即赶回去的,可是后来…后来…圣菱推开庄傅雪的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回去!

庄傅雪扣住圣菱的手腕,她的那点力道,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圣斯部落’内的人?”

圣菱用力的点头。

“你是不是‘只是’担心‘圣斯部落,内的人?”两句话,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因为第二句话,多了两个字:只是!

圣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久许久也吐不出一个字。

庄傅雪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从再一次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就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愿相信,怎么也不愿相信,“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被困在雪山么?”

圣菱望向庄傅雪。

“当年,我急急的赶回‘圣斯部落’,可是,在到达‘圣斯比海’的时候,遇到了埋伏。原来,是我的皇兄,他担心我威胁到他的皇位。尽管,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我以后,再不会回去。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位居权位的人,总是有那么多的疑心。本来,那些人,根本伤不了我分毫,可是,最后,你知道是谁来了么?”

圣菱睫毛颤动,隐隐的,她想,她或许已经知道了。

“是圣玄,是他打伤了我!后来,我在一具冰棺内,看到了你的‘尸体’。圣卓告诉我,当日,我出海后,你就出来找我了,结果…结果…他说,圣玄在海中找了十天十夜,才找回你的尸体…当时,我以为…我万念俱灰,皇兄要杀我,我反而觉得解脱。可是,圣玄他阻止,他的武功,在当时,就已经诡异莫测,皇兄害怕他,不得不听他的。最后,他们两个人,将我囚禁在了雪山之中,这一囚,就是近二十年。”

圣菱猛然睁大了眼睛,自己,等了面前之人这么多年,他没有回来,是因为被人囚禁,而囚禁了他的,是那一个人!

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庄傅雪一把将圣菱拥入了怀中,一句话,对着圣菱说,又似乎是对着自己说,“我知道,你急着赶回去,只是因为他用部落内的人威胁你,是不是?”拥抱的力道,紧了紧,紧接着道,“菱儿,不用担心。若是你真的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圣菱被庄傅雪拥住,所有,她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庄傅雪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冽杀气,整个人,呆呆的,怔怔的。

庄傅雪将圣菱带上马车,驾着车,突的转了一个方向,绝尘而去。

而道路上,在庄傅雪转弯之后,徒然出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快速的往前行驶而去。

…圣坛之上。

圣玄一步步的逼近秦楚,虽然,双目无法视物,但是,就凭着一丝细微至极的气息,他也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出一个人来。

秦楚战粟的后退着。怀中的孩子,分毫感觉不到危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英俊冷然的男人,甚至,还伸手,想要去触碰一下。

一脚踩空,秦楚整个人,猛然向着圣坛下跌去,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

一袭红色的身影,身形,瞬间一晃,与空中,拥住掉下去的秦楚和她怀中的孩子,再带着秦楚,翩翩然落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

部落内的人,黑压压一片的站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双目无神,毫无焦距,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唯一还带着神采的,是八位长老,不过,八位长老的神色中,都流露出丝丝隐忍,额间,也冒着薄薄的汗渍。

“圣女,杀了圣玄!”

秦楚在向着八位长老望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谦长老的声音。她望向祁千昕,从他的神色中,她知道,那声音,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得到。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点头,可现在…用‘意念’对着刚才与自己说话的那一个人开口道,“谦长老,圣卓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耳畔没有声音。

秦楚继续道,“圣卓说,你诬陷圣玄,这是不是真的?”

那一个人,一下子微抬头,望向秦楚。于是,秦楚知道了,圣卓所说,皆真,只是,“谦长老,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耳畔,响起一道轻弱无声的叹息,之后,便是死寂。而,就在秦楚以为谦长老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只听他悠悠的道,“我们会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

“‘圣斯部落’的圣物水晶球,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一日,你们进入‘圣斯比海’,我们在‘皇汀’之中,就通过水晶球看到了你们。而当年,我们在利用水晶球探知未来,想要看看‘圣斯部落’会有什么灾难,从而避免的时候,就探到了今日的这一幕。”

“今日?”

“对,就是今日。圣玄入魔,给‘圣斯部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而唯一可以解救‘圣斯部落’的人,是你,庄傅雪的‘女儿’。或者,可以这样说,是因缘巧合,由庄傅雪和阿菱的女儿,引来这个世界的异世之人!”

秦楚想到了什么,长睫因不可置信而轻颤。

“当日,圣玄带回了证据,可以证明阿菱的父亲,根本就是意外而死,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八人,便已经决定…杀他!”

“你们…”

“并非我们残忍,只是,为了部落内的所有人,我们不得不那样做。”又是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毁了证据,并且将罪名都推在圣玄一个人的身上,再加上,他‘打死’部落内的人逃出去,按部落内的规矩,已是死罪!可是,阿菱那个傻孩子,她明知道了圣玄的父亲,是她的‘杀父仇人’,他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还是跪下来,苦苦的求我们几人放他走。阿菱,几乎是我们几人看着长大的,我们一时心软,就退让了一步,三种刑罚,每一种,都是九死一生,若是圣玄侥幸能够活下来,我们就驱他出部落,放他走。而阿菱她,害怕圣玄会死在这三种刑罚上,害怕部落内的人,因为恨圣玄而下重手,于是,她就请求自己亲自来。”

一个可以让圣菱下跪祈求八位长老的男人,当刚才圣卓所说的那些刑罚,由她亲自落在那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秦楚无法想象圣菱当时的心情。

也许,是落在那一个男人身上,同时,也痛在了她的心里。

忍不住低笑一声,“你们看到了今天这一幕,想要预防,但是,你们却不曾去想,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一幕!”

“这…”

“若不是当初你们的‘防范于未然’,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与其说是圣玄给‘圣斯部落’带来了灾难,还不如说,是你们,是你们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谦长老倏然倒退了一步,整个人,一刹那,像是苍老了不下二十岁!

其他七位长老不明所以,皆担忧的望向谦长老,齐齐关切道,“谦长老,你怎么了?”

圣坛之上的圣玄,一步步踏下来,黑色的衣摆,落在身后的石阶上,一阶接一阶的划过。双目无光,却令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凝结。一声声回荡的脚步声,更像是踏在每一个人的心底一样。

谦长老看着下石阶的那一个人,慢慢的,抚落了旁边两位长老对他的搀扶,缓步迎上去,“圣玄,当年的一切,皆是我们八人之过,若是你恨,便冲着我们八人来,放过部落内的人吧!”

圣玄停下脚步,‘望’着走到自己面前来的人,没有说话。

压迫感,席卷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圣玄,请你放过部落内的人,他们,也是你的族人。”谦长老恳求的开口,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低声下气,“圣玄,我可以将我的命给你,只要你放过部落内的人!”

说着,谦长老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凝聚起一股力量,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面门而去。

其他七位长老看着这一幕,飞快的上前阻拦,“谦长老,你这是干什么?”

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部民,像是突然被人浇了一盆水,骤然清醒过来,对着圣玄,皆露出了忿恨与杀气,“圣玄,你这个被逐出部落的罪人,我们绝不会屈从与你的。”

“圣玄,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你伤害谦长老一分!”

“圣玄…”

圣玄忍不住笑了一笑,不过,那笑,冷得令人心颤,“谦长老,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而后,无光的眼眸,向前一扫,“你们以为,我不会杀你们么?”

话落,狂风,乍起!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被越来越大的风,吹得东摇西摆。

祁千昕一把将秦楚和她怀中的孩子带入自己的怀中,眯了眼的向前望去。

秦楚可以听出谦长老刚才话语中的那一丝诚意,她知道,他真的是心有悔意,但是,不想他的举动,反而适得其反了!

望着那一个杀气越来越浓的男人,秦楚心惊到了极点。

“圣玄,住手,不要伤害部落内的人!”谦长老回头一望,旋即,快速的回头,对着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圣玄说道。而,回应他的,是数名部民,被狂风席卷出去,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圣玄,住手,快住手!”这一刻,谦长老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他们几人亲手酿成的苦果。毫无征兆的,他骤然屈膝而跪。

那一声双膝落地的声音,重重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内。再在每一个人的耳内,一遍遍、重复的回荡着。

风,忽然弱了下去。

部落内所有的人,看着这一幕,眼中的愤恨越甚,趁着喘息的空挡,团结在一起,“谦长老,不要求他!圣玄,我们不怕你!”

一声失笑,响了起来,紧接着,弱下去的风,数倍的递增。

谦长老悔恨至极。

圣坛之上的圣卓,这个时候飞快的跑下来,意外的,他竟然开口向圣玄求情,“圣主,若是再这样下去,部落内的人,皆必死无疑。”声音,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圣主,向着,只有部落内的人的血,才可以毁了‘权杖’,现在,还不是杀他们的时候,还请圣主,三思而行!”

圣玄没有说话,秦楚望过去,发现他的眼眸,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血红色。

杀气弥漫!

下一刻,所有的部民,全都被狂风席卷了出去,七零八落的跌在地上,无例外的,每一个人的唇角,都溢出刺眼的鲜血来。

就连八位长老,也是面色惨白。

秦楚被祁千昕密不透风的护在怀中,所以,她丝毫也感觉不出来那一阵狂风中,蕴含着的浑厚内力。那内力,足可以使不会武功的人致命,使会武功的人,身受重伤。

圣玄越过八位长老,扬起的衣摆,落下冰冷的弧度。他们,他要在最后杀,他要让他们看着,部落内的人,全都因他们而死。

谦长老喘息的向着秦楚望过来,“圣女,今日,我已意识到自己当日所犯的错,为此,我愿意赔上我的性命,只是,此时此刻,我的悔恨,已无用,圣玄他…圣女,请你务必保护部落内的人…”

秦楚向着那一袭向着部民逼近的黑衣望去,再回头,望了望那八位长老,“告诉我,就究竟该如何才能阻止他?”

“用你的血,立即驱动起‘权杖’内的力量。”

闻言,秦楚手掌一握,毫不犹豫的用指尖在手心划出一条血痕,再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从手心溢出来的鲜血,一点点的被‘权杖’吸食,渐渐的,‘权杖’发出越来越明亮的白色光芒,将秦楚、以及护着她的祁千昕包围。

秦楚怀中的小家齐,好奇的望向秦楚手中发光的‘权杖’,伸手就要去碰。

秦楚后退一步,退出祁千昕的怀抱,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他。

“阿楚…”

祁千昕微微皱眉,秦楚对着他点了点头,让他相信她,尽管,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相信自己,“千昕,你照顾家齐。”

说着,将孩子放入祁千昕的怀中,一个跃身,向着那一袭黑衣而去。

圣玄敏锐的察觉到‘权杖’的光芒,一抹轻皱,在眉宇间,稍纵即逝,一个跃身,闪躲开身后而来的那一根‘权杖’。

手中的‘权杖’,秦楚曾用过,虽不能说是得心应手,但是,也还是可以把握。

一黑一白两袭身影,对立,漂浮在半空中。

底下。

七位长老扶起还跪在地上的谦长老,不解的开口,“谦长老,你刚才为何?”

谦长老向着那一袭黑衣望去,沉沉的叹息,“真的是我们,错了!”

闻言,七位长老皆沉默了下去。

圣卓听到谦长老承认自己的错误,竟没有预期中的快乐,目光,落向那一袭可以驱动起‘权杖’力量的白衣身上,心中暗暗沉思她究竟是谁!

…迷雾森林外。

一辆行驶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头白发的庄傅雪,下车,扶着车内的圣菱下来。

…半空之中。

秦楚感觉到手中的‘权杖’,力量时高时低,不由得微微皱眉,下一刻,再在手心一划,力道更重,伤口更深。鲜血,霎时争先恐后的从手心溢出来,一半被手中的权杖吸食,一半如一条细小的水流,滑落半空中。

“你,究竟是谁?”圣玄漠然的开口。

“我也不知我是谁。”

她是秦楚?是庄傅雪与圣菱的女儿?是庄君泽的妹妹?亦或是另一个世界而来的陌生人?这一刻,连秦楚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谁了!

“不管你是谁,今日,你既然可以驱动‘权杖’,那么,就只能死!”

秦楚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风起!云涌!乌云密布!

秦楚手中的‘权杖’,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将她护在一个白色的光圈中,阻挡了外界一切的侵袭。

圣玄一闭眼,当再次睁开时,已经完全被血红替代。手掌,倏然向上一番,手心,霎时冒出来一株如‘小草’一样的细小流光,然后,那一道流光,逐渐扩大,变成了与秦楚手中如出一辙的‘权杖’模样,只是,他手中的‘权杖’,是血红色的,带着血光之气。

红色的‘血杖’一扫,一道劲力,霎时一划而过。

秦楚身手敏捷的闪躲而过。下一刻,只见,身后、远处、地面上的那一块巨石,瞬间化为了一堆粉末,风一过,飘散在空中。

圣玄逼近,出手,招招狠戾。秦楚一时间只有被动闪躲的份。

…迷雾森林中。

圣菱恨不得飞快的跑回去,但是,庄傅雪却突然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慢悠悠的走着,“菱儿,地上潮湿,凹凸不平,莫要跌倒了!”

“傅雪,放开我!”

“菱儿,都到这里了,急什么!”

庄傅雪的步伐,依旧是那样的不缓不急,优雅从容,并且,在看着圣菱焦急的神色中,一点点的越发慢下来。

…红色的流光,每一次划过半空,就如一把夺命的利刀,迎面而来。

秦楚每每闪躲,余光,望了一眼地上因为空中内力的波荡,而面色渐渐变为惨白的部民,一个飞身,向着海域而去。

圣玄紧追而去。

带着小家齐的祁千昕,以及云袖知,也一道而去。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秦楚与圣玄两个人,凌立其上,海风,卷起两个人的衣摆,肆意的飞扬。

圣玄似是渐渐失去了耐心,出手,变得残戾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瞬息一晃,一掌,直击向秦楚的胸口。

那速度,快得令人匪夷所思。秦楚想要闪躲,却已是来不及了,火光电石间,握着‘权杖’的手,往前一伸,竟是硬生生对上了圣玄的那一掌。

瞬即,整个人,直直的被击飞了出去。

祁千昕和云袖知翩然而来,落地,看着这一幕,就要上前,但,就在这时,看到那一袭白衣,手掌一撑海面,竟借力,跃了起来,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异样。

秦楚咬了咬牙,将喉间溢上的那一口鲜血,硬生生的咽下,刚才,她以为自己…但,没有想到,手中的‘权杖’,竟一瞬间散发出更加炙眼的白光,为她挡去了至少九成的力道,而落向海面的那一刻,也是白光护了她一把。

脑海中,忽然拂过当初在‘圣斯部落’时,练习的那一套剑法——圣湮十一式!

秦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再闪躲。

圣玄手中的‘血杖’,一划海面,瞬时,一注水流,破空而出,如一只出弦的利箭,带着呼啸之势,直击向对面的秦楚。

秦楚飞身后退,同时,手中的‘权杖’一拂,将水柱打落。点点滴滴,如雨珠,落回海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浅浅的波澜。下一刻,手腕一转,如闪电,以风扫落叶之势,带着强劲的力道,还了对面之人一招。

圣玄一拂衣袖,轻而易举的将秦楚的攻势转了回去。

秦楚亦是衣袖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