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作极快,将朱明一把按在椅子上,随后立刻摸出刀子,将凌子寒全身的衣服割开,检查他的伤情。

凌子寒在山里包扎的时候往伤口里注入了高分子生物止血凝胶,延缓了各处的出血状况,肺部的伤势也有所控制,但他一直没有休息,更没有治疗,勉强坚持到现在,已经使伤情恶化,生命危在旦夕。

那人略一思忖,便不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来,急急地说:“屿哥,我洛敏,有事要请你帮忙…我表弟受了重伤,是中了枪,不能去医院,能不能让陈医生过来看看?…对,就是从马来西亚过来旅游的那个表弟,他本来打算到南港来看我,不知怎么的,会在木里受了伤…对,他现在昏迷,我什么都不知道,得先救人…好好,谢谢屿哥。”

那边似乎立刻答应了。洛敏马上把酒店的位置告诉了对方:“对,这是我们的产业。我表弟伤得很重,不能搬动…对,只好在这里先抢救了…是,是,主要是伤了肺,子弹还在里面,要取出来…好,我等着。”

洛敏放下电话,看着朱明,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杀了他灭口。朱明抖得如筛糠一般,脸色灰败,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洛敏过去搜了搜他的口袋,从裤兜里摸出了他的钱包,翻了一下,抽出他的身份证,顺手便从自己身上拿出了警察专用的读码器,将里面记录的所有信息解开。朱明的个人情况和家庭状况等等资料全都历历在目。

洛敏读完,将之存储起来,然后把身份证放回去,将钱包重新塞进他的口袋,淡淡地道:“朱先生,你最好守口如瓶。想惹我们日月会的话,你就去报警,我会杀了你全家。”

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很温和,却让朱明冷汗涔涔,赶紧说:“请先生放心,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

洛敏想了想,问他:“是你开车送他过来的?”

朱明点了点头。

洛敏对他一笑:“那要谢谢你了。我明天会派人送点礼物到学校去,以表谢意。”

“不不不。”朱明吓得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洛敏微笑着道:“我送你出去吧,他在你车上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没有。”朱明赶紧摇头。“他就手上拿了把枪。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我…我的,哦,另外有条我的浴巾,他用来…擦了身上的…血…”

洛敏点了点头:“好,我把浴巾拿上来。走吧。”

两人出了酒店,直奔停在大门旁的汽车。朱明的双腿都在打战,洛敏则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几乎是架着他在走。

等朱明打开车门,洛敏将座位上血迹斑斑的浴巾裹好,拿在手上,然后四下里看了看,便从身上拿出一叠大钞,笑着对他说:“马上去朝阳修车行把车套换了,跟他们说把换下的车套交给洛敏,然后叫他们把车子里里外外好好清洗一遍。如果你今天没去,我明天会派人到学校来找你。”

朝阳修车行是全国连锁的大型修车行,一向只为名车服务,也是日月会旗下的产业。朱明一听便明白了,赶紧接过钱,连声答应:“是是是,我一定马上就去。”

洛敏温和地拍拍他的肩:“放松点,忘了这件事吧。你得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人要活着,才能享受生活,不是吗?你还很年轻,放聪明点,多为自己想想,也多为自己的家人想想。”

他的声音一直很温和,脸上永远带着笑容,朱明却打了个寒颤,急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洛先生,您放心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嗯,我也知道朱先生是聪明人。”洛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转身走进了酒店。

朱明立刻开车离去,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朝阳修车行木里分店,换车套,洗车子。他瘫坐在为宾客准备的休息室的沙发里,看着电视上正在报道“昨夜在长山地区发生了激烈的警匪枪战”,直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噩梦。

洛敏找到总经理办公室,迅速表明身份。他现在是日月会南港分会的副会长,木里分会是他的直接下属,那位总经理也是日月会的帮众,自然立刻将他奉为上宾。他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下,要他命酒店保安密切注意警察的动向,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报告,便去总台拿了通用房卡,回到客房。

他看着床上昏迷的人,一刹那间竟有些微的失神。他在为这个人竟然会如此年少而惊异。他们本来并不会直接照面的,他只负责提供武器弹药和其他装备,在必要时提供偷渡路线,协助此人出逃。直到昨天,他才知道接到命令,原定的计划有变,他必须全力救援此人,如果此人已经死亡,就必须消灭一切线索。任务的级别为一级优先,意即为了保护这个人,必要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对此他十分平静,当年他加入这个队伍的时候,就曾经宣誓献身,在B国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枪林弹雨之中,对于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

他不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现在使用的名字叫曲彦,年龄是22岁,从马来西亚过来,过去是孤儿,后来被他的姨母收养,因而他们是表兄弟。按照规矩,他也只需要知道这些。

不过,昨夜长山方向枪声、手雷的爆炸声响成一片,他也大致明白了是这人干的。看着那少年手上的枪,分明就是自己送到酒店去的,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来,冷静地裹进了浴巾,塞进壁橱。

半小时后,日月会的专属医生,外科专家陈医生便带着两个护士赶到了。

近年来,日月会与五梅帮一直在激烈地争斗,枪战事件时有发生,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多了,这时也不去多问,便立即在酒店的床上进行手术。

洛敏安静地呆在房门口,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等待着结果,生,或者死。

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陈医生略显疲惫地对他说:“伤口没问题了,他需要输血,如果今明两天一切体征正常,就渡过危险期了。若是出现紧急状况,就得送医院抢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洛敏温和地点头:“谢谢陈医生,我明白了。”

陈医生对他笑了笑:“护士留下,由她们轮班照顾病人,我就先走了。”

“好。”洛敏跟他有过很多次交道,自然也不必多作客套,便打开门送他出去。

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便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来。他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很明显的是混血,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微褐的头发和眼珠,雪白的皮肤,五官轮廓线条分明,非常引人注目。

陈医生和洛敏一见到他,都笑了起来。

洛敏微有些意外:“屿哥,你怎么来了。”

陈医生也熟络地跟他打着招呼:“周会长。”

这人正是日月会南港分会的会长周屿,论实力是日月会里的三号人物,论相貌则是头号美男子。洛敏是他最信任的得力助手。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微微一笑:“陈医生,辛苦你了。阿敏,你的表弟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了事,我当然应该来看看的。怎么样?你表弟的伤势如何?有危险吗?”

陈医生从容地道:“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胸腔里的积血也都已经排出,只是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如果这两天伤口不感染,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周屿点了点头。“阿敏,你马上叫血库的兄弟调血过来。”

洛敏立刻答应:“是,我马上就办。”

陈医生在一旁补充:“病人是O型血,血库里应该很充足,今天先输600CC吧,明天看情况再说。”

“好。”洛敏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周屿客气地与陈医生握了握手,目送他进了电梯,这才与洛敏往房间走。

护士已经把医疗器械和杂物都收拾起来,屋里重又恢复了安静和整洁。

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周屿也感到有些惊讶:“这明明还是孩子嘛,怎么会中枪?”

凌子寒这次改换的容貌是很普通的模样,只怕一般人看上几十次,一转身也就记不清了。此刻,他脸色煞白,眉尖轻蹙,分明是一个很柔弱的少年,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

洛敏已经在打电话吩咐血库的日月会帮众立即将血浆送过来,声音很轻,很柔和。

周屿没去听他的话,在床边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床上的病人。等洛敏讲完电话,他才笑道:“你表弟跟你一点儿也不象,你长得这么英俊,这孩子却是其貌不扬。”

洛敏笑了笑,温和地解释说:“他是个孤儿,后来被我姨妈收养,不过我们都当他是一家人。”

周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多大了?”

洛敏装着想了想,才说:“差不多有22岁了吧?唉,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次他大学毕业,说是过来看看我,顺便旅游一下,没想到却会遇到这种事,真是流年不利。”

周屿转头对他微微一笑:“这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没什么。我看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洛敏看着他俊美的脸上那叫人心荡神驰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屿哥说的是。”

第9章

凌子寒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刻的茫然。

随后,他判断出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既非医院也非监狱,很像是民宅,只是装修得典雅大方,不是普通人家。

窗外阳光明媚,仿若北京春天的太阳。他有一丝疑惑。今天是几号?难道我昏迷了几个月?春天来了吗?

到这时,他才感到右胸伤口的疼痛,但那种疼却与当初的痛感不一样,可以断定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不久,有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他:“你醒啦?”

他勉强笑了一下,想开口问她,可她却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嘘,你的肺部受伤,医生叮嘱,暂时不能讲话。”

凌子寒只好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护士检查了一下输液的情况,对他说:“你这次可真是死里逃生呢。小小年纪就搞得遍体鳞伤的,真可怜。”

凌子寒听她用B国特有的口音说着汉语,温柔地安慰着自己,脸上一直报以微笑。不用讲话,倒是正中他的下怀。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那笑容倒真不是装出来的。

那个护士还在自言自语:“到底是年轻,这么重的伤,才5天就醒过来了…”

凌子寒于是知道了今天的日期。

护士正在检查他的体温和脉搏时,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对他笑道:“阿彦,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凌子寒看了这人一眼,电光石火间便认出,他就是乔妆成酒店的行李员,给他送箱子来的人,于是便明白了,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洛敏走到床边,看了看他的脸色,关切地说:“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姨妈了,说你已经找到了我,让她不要担心。”

凌子寒对他微笑着,再点了一下头。

那个护士这时对洛敏说道:“洛先生,病人刚醒过来,最好不要太费神,让他多休息。”

“好。”洛敏点了点头,对他温和地笑道。“你继续睡吧,既然到了敏表哥这儿,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日月会的洛敏。凌子寒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抗打击力非常强,恢复能力也很强,自醒过来后仅仅一周的时间,他就能下地走动,也能轻声地说点话了。

洛敏仍然早出晚归,似乎异常忙碌,两个轮班照顾他的护士总在屋里,因而他们很少交谈。

一周后,洛敏将两个护士遣回,这才坐在他的房间里,设置好电子屏障、网络盾牌,隔绝了一切可能的监听,轻言细语地告诉了他现在外面的情况:“美国中情局派来了一个工作组,已经到达南港。现在全国戒严,并严密封锁了海岸线,所有的偷渡船都停开了,你暂时走不了。”

凌子寒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不靠别人的协助,那么至少得等到一个月后,他才可能靠自己的能力游到公海,登上在那里接应的潜艇。

洛敏轻声对他说:“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金成茂在溪罗被刺,五梅帮一直说是日月会干的,让他们企图借助金成茂进入政界的打算落空了,所以发誓要报复回来,最近双方可能会有大战,所以,我会很忙,就不能照顾你了。”

凌子寒淡淡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敏表哥,我不需要你照顾,不过,得给我一把枪。”

洛敏第一次听他叫自己表哥,不知怎么的,也笑了。他只觉得,那个孩子一笑起来,显得特别天真可爱,真让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能与那么多警察在长山对峙一夜后成功逃逸。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床头柜里有把格洛克和一柄军刀,都是我平时用的,算是我不小心落在这个房间的。你现在是前来旅游探亲的学生,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

“我明白。”凌子寒对他笑了笑。“你放心吧。”

正说着,有人按响了他的门铃。

洛敏一听,忽然笑起来。凌子寒心里一动。那笑容里满是幸福快乐的味道,来人多半是他的情人。

洛敏对他笑道:“那你休息吧。”便起身出去了。

他打开大门。周屿一手撑着墙,一手按在门铃按钮上,摆出了一副颓废的身姿,却更加撩人。他不由得失笑:“屿哥,快进来。”

周屿进了门,一把将他抱住,顶在墙上,随即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洛敏拥抱着他,鼻中满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草木香氛,顿时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不由得攀到他身上,与他激烈地亲吻起来。

两人唇齿相依,舌尖相缠,呼吸越来越急促。

周屿似已迫不及待,双手急切地解着洛敏的衣服。洛敏也伸手解下他的皮带,急急地拉开他的衣裤。两人的唇始终粘在一起辗转热吻,双手则熟练地将对方剥光。

周屿一把将他翻过去,张嘴轻轻咬住了他的肩头,一只手伸到前面去抚慰着他的欲望,另一手按揉着他紧绷的臀线。

洛敏很快就放软了身体,轻轻呻吟起来。

周屿立刻将自己火热的欲望顶进去。他的手箍紧了洛敏劲瘦的腰,轻抽缓送,略略让他适应了,便一挺身,开始狂热地攻击起来。

洛敏用双手撑在墙上,被急骤而来的快感狂潮席卷,头脑中一片昏乱,只知道轻轻叫着:“屿哥,屿哥。”

周屿倾听着他迷乱的低吟,微笑着,一边猛烈地进攻着,一边密密地吮吻着他漂亮的颈背,满意地感觉着他体内不断传来的痉挛所带给自己的极致快感。

凌子寒在寂静地卧房里躺着,闭目假寐。外面那激烈的喘息和呻吟很明显是两个男人发出的,他只是微微有些意外,倒并不吃惊。

早在20年前,同性婚姻就在全世界的大部分国家成为合法婚姻。随着医学的进步,试管婴儿和人造子宫逐渐普及,上床做爱的意义已有绝大部分是为了追求快乐,而不是繁育后代。在这个时代,同性恋情与异性恋情并驾齐驱,都成为再正常不过的感情。现在的年轻人听说在半个世纪前,同性恋还是被世人普遍视为大逆不道,都觉得难以理解。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保守的死脑筋?

凌子寒重伤之下,又失血过多,精神仍然不济,此时已经很疲倦了。他也不欲窥探洛敏的个人隐私,于是将被子拉了拉,决定睡觉。

洛敏被身后持续不断的狂攻终于弄得求饶了:“屿哥,我不行了…屿哥,饶了我吧…”

周屿十分享受这个英俊男子的低声乞求,不但没有减慢速度,反而加重了力度,完全地抽出来,再猛烈地撞进去。

洛敏被爆炸般的高潮刺激得叫了起来:“啊…屿哥…屿哥…啊…不行…”

“不行?嗯?”周屿咬着他的耳垂,气喘吁吁地笑道。“怎么不行?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叫不行?”

洛敏的腿都软了,身子一直在往下溜。他的脑中乱成一团,强烈的快感顺着他的脊椎而上,直直地闯进他的大脑,使他的眼前全是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他的全部身心都在为自己深爱的人开放,任由他攻击,并心甘情愿地沦陷。

周屿伸出有力的双臂,紧紧固定着他的身体,放任着自己欲望的狂潮,越来越猛地推撞,越来越快地进入那火热的密径,终于,电流般的高潮倏忽之间窜遍他的全身。

这一刻,两人同时到达极乐的巅峰,高叫着喷射出火烫的热情。两具优美的身体长时间地痉挛着,汗涔涔地紧贴在一起,半晌没有动弹。

洛敏被夹在火热的身体与被自己身体捂热的坚硬墙壁之间,脑中被持续的快感击得阵阵晕眩,身体一直在虚弱地轻颤。

过了好一会儿,周屿才微微往后退了一下。洛敏站立不住,立刻往下倒去。周屿赶紧将他捞起抱住,不由得轻笑出声。

洛敏听着那带着磁性的低沉笑声,也不由得笑了,却仍是舒适地闭着眼,倚在他的怀中。

周屿体贴地将他带到浴室,仔细地为他清理身体。

两人洗完澡,穿好浴衣。洛敏仍觉得四肢酸软,便慵懒地倒到客厅的沙发上,不想再动弹。

周屿知道他的感受,也不勉强,自己去冰箱拿了两听啤酒过来,递了一听给他,问道:“你表弟怎么样了?”

“好多了。”洛敏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与周屿闹出那么大动静,只怕曲彦听得清清楚楚,一张白净的脸不由得微微红了起来。

周屿好笑地看着这个一向从容不迫的助手难得的居然现出了一丝羞涩之情,忍不住调侃地道:“怎么?怕你表弟知道我们的事?”

“没有。”洛敏连忙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我爱你,正大光明。只是,他还是孩子,我们这叫少儿不宜。”

“22岁,早就成年了。”周屿喝了一大口啤酒,轻轻笑着。“怎么?难道那小家伙还是处男?不会吧?”

洛敏更觉好笑:“我哪里知道?我们还没有谈到那么隐私的事情。”

周屿也笑了。

两人在沙发里靠坐着,悠闲地喝着啤酒。客厅里只开着壁灯,柔和的灯光和轻缓的音乐平添了许多浪漫的气息,令人陶醉。

很快,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凌子寒在黑暗中闭着眼,听着外面急促的呼吸和洛敏低低的请求:“不行…不要在这里…去卧室…”接着是周屿恶作剧般的轻笑,不由得嘴角一牵,微笑起来。

第10章

一早,洛敏就起来了。他洗了澡,便去厨房准备早餐。

接着,周屿起床,仔细地沐浴过后,套上银灰色的名牌休闲装,慢悠悠地推开了凌子寒的房门。

凌子寒已经醒了,但仍然闭着眼睛养神。

周屿俯身仔细打量着他,然后抬手轻抚他的脸。

凌子寒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神情一时间十分茫然。

周屿展开他那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对床上的孩子温柔地说:“我把你吵醒了?”

凌子寒似乎渐渐看清了他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没吭声。

周屿看多了别人惊艳的表情,一向都无所谓,可凌子寒的眼神却显得很单纯干净,没有那些隐约的或者强烈的欲望,让他感觉很舒服,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扫过他的唇,笑道:“怎么?你表哥没对你说起过我?”

凌子寒摇了摇头,唇角有了一丝腼腆的笑意。

周屿笑得更开心了,两道斜飞的剑眉微微一挑,有些戏谑地道:“小鬼,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凌子寒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周屿更想逗他了:“那男朋友呢?”

凌子寒苍白的脸似乎有些红了,垂下了眼帘,极轻微地再次摇头。

周屿微笑着看着他,忽然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边吻边轻声说:“那我来教教你。”

凌子寒失血过多,身体一直很凉,这时双唇蓦地覆盖上温热的男人的唇,似乎大为震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周屿有些闹作剧地含住少年的薄唇吮吻着,再以舌尖轻轻扫过,随即用牙齿微微咬了咬,这才放开他。

凌子寒有些惊怒地看着他,随即轻声咳嗽起来。

周屿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眸子,不由得笑了:“这是你的初吻吗?”

凌子寒一边咳一边轻声问:“我表哥呢?”

周屿看他一副受了委屈要找大人的模样,不由得更是好笑:“他在厨房,要我帮你叫他吗?”

凌子寒终于止住了咳,却只是咬着唇看向他,半晌不吭声。

对着面前这个男孩子怯生生的表情,周屿的态度不由自主地变得很柔和,似乎深怕吓着他。“你到底成年了没有?”他笑着问。“可别引诱我犯罪。”

凌子寒侧着头想了半天,仿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周屿竟然不忍心再逼他,于是起身说:“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吃早餐。”

凌子寒点了点头,看着他关上门,又闭上了眼睛。看上去,他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似乎还在为刚才的那个吻而震惊。

当然,这些都是他做出来的表面现象,给有可能一直在监视着他的人看的。在他的心里,却迅速涌上了一层疑云。

早餐是洛敏端来给他的,一碗牛奶燕麦粥。他却坚持着起身洗漱了,这才端着碗,靠在床头,慢慢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