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诱反派的正确方法上一章:第 1 章
  • 引诱反派的正确方法下一章:第 3 章

连笙点点头,被卖到城主府的丫鬟都签的死契,有亲人和没亲人没什么两样,这样的人用起来也顺手,软肋少,历练一番会慢慢坚强起来的。

“惜玉,绿儿,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跟着我去沙棘就必须得知道,到了那里,我们的安危就绑在一起了,我不好过,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要想好好在沙棘活下去,就不许做任何蠢事,要是你们有任何畏惧和坏心思,不如留下待在颍东,我不用有二心的人。”

绿儿脸白了一分。

惜玉跪下来磕了个头:“奴婢以后都听姑娘的,绝不生二心。”

绿儿慌慌张张地跟着惜玉做了一遍。她虽然胆子小,可是不蠢,桑夫人将他们送给大姑娘,就绝不可能再接受她们逃回颍东城,被姑娘丢下留在颍东,只会直接被当成罪奴活活打死。既如此,还不如跟着大姑娘谋条生路。

“你们记住今日的话。”

连笙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可会骑马?”

两个丫鬟都摇头。

“既然这样,我明日带着骑兵先行去沙棘,你们跟着剩下的人往沙棘走。”

“姑娘要骑马去沙棘?!”

“是,等天亮你们帮我换下嫁衣,我明日就动身。”颍东城等不起了,等她慢吞吞地到沙棘,恐怕城都已经破了。

第二天,两个丫鬟帮连笙换上她早就准备好的骑装。

连笙想了想,让惜玉把嫁衣叠好,装在包袱里,她要带去沙棘。

连笙没忘记自己是去嫁人,万一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去了沙棘,易千城却说:本将军是要妻子,不是要连家的另一个说客。那就什么都没法谈了。

连笙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变/态的心思不好猜。

她决定把嫁衣带上,等到了沙棘她套在身上,也说得过去。

现在是连家求易千城,顺着他总是没错。连笙腹稿都打好了:“我仰慕夫君已久,能嫁给您是连笙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一刻都等不及,想马上就嫁给您!”

所以她才来得那么快!真是完美的理由。

连笙跨上马,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根蜡。要活命,只好不要脸了。从今天开始,易千城就必须得是天上地下排在她心里第一的男人,她一定要把他夸上天!

第3章   情话   让她自己“滚”去卧房……

沙棘城长年干旱,民风野蛮。这是连笙来此之前对它唯一的认知。

快马加鞭了好几天,连笙终于感受到了沙棘的“干旱”程度。没有干到地裂那么夸张,不过是绿色的植物在不断减少,天气越来越热。

传言那么夸张,还有一个原因——颍东城有大梁最长最宽的一条河,唤作香瑙河,因此从不缺水。而沙棘河流少,水变得十分珍贵。

快靠近沙棘城中心的时候,空中竟然飘起了风沙。

连笙脸上戴着面纱,心里有些忧愁,易千城该不会在风沙聚集的地方建了一座城吧?

她这几天只在天黑时休息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尽力赶路。连笙只在第三天的客栈洗了一次澡!后来几天客栈老板都告诉她:沙棘水珍贵,就只有这点,姑娘省着点擦一擦。

此刻风沙肆虐,连笙被吹了一身沙子。她心想,易千城所在的地方水更珍贵?他会不会一年也不洗一次澡?

那个画面……

连笙莫名有些想笑,可是想到那人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夫君,就再也笑不出来。

穿过风沙肆虐的地方,连笙眨眨眼,看着眼前这绿油油的一片,有些惊讶。

原来沙棘竟然是这样的地势,风沙将城中心包围,城中心却是一片绿洲。其实这也怪她想象太过,建城自然要建在最富庶的地方。历代城主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一座城越来越穷?

又走了一会儿,她终于看见了沙棘的城门。

黑色的两个大字“沙棘”高高挂在城门,笔锋凌厉,颇有些张牙舞爪的味道。

她刚准备进城将嫁衣换上,然后派人去城主府通知易千城,就看见一队士兵正出城,为首的男子二十余岁,长一张坚毅的脸,肤色偏黑,板着脸骑在马上,身上的盔甲置地精良。

显然这是沙棘的一个首领人物。

他是易千城手下的副将,叫做宋元,宋元见一个蒙面女子领着兵马似要进城,身后的士兵穿着颍东的铠甲,皱眉往连笙这边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带着兵器来沙棘城!”

“我是颍东城的城主的女儿。”连笙见宋元表情惊讶,又补充道,“来和易将军完婚。”

宋元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讥讽。

“我原本奉命接姑娘来沙棘,既然姑娘自己来了,就跟我走吧。至于颍东的士兵,姑娘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不行,我一个弱女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万一被你骗了,我身边又没保护我的人,岂不是很危险。你带路就行,我会自己找易将军谈话。”

宋元冷道:“既然如此,姑娘请。”

他还是没有报上姓名,脸上也没半分敬重的意味。连笙心中有数,看来不只是沙棘的城主厌恶连家的人,百姓和将领也都讨厌她。

她想在这里好好地活着的难度又增高了不少。

“我梳洗后再去城主府。”

宋元也没为难她,由她去了。连笙才来沙棘而已,他心想,他没资格对一城之主的女儿甩脸色,但将军绝不会让她好过。

好在沙棘城中心十分富庶,也不缺水。连笙找了家客栈,好好把自己清洗了一番。

她换上嫁衣,想了想,把红色的盖头当成面纱在脑后打了个结,这个样子确实有几分怪异,但是她铭记着成亲的任务,想着这盖头还是得等自己准夫君来揭开。

宋元见她一身嫁衣出来,脸依旧蒙着,看不见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长什么样。

连笙不打算和他搭话,时间紧迫,借兵最重要,她自然不会等着易千城用花轿来接她。

“带路。”

一路行到城主府,门口只有守门的士兵,没一个人出来迎接她。

连笙可不信在她梳洗的那段时间里,那个冷着脸的将领没有通知他的将军。没人迎接她,想必就是让她尴尬。

连笙才不尴尬。她的心里只有借兵!

她等了一会儿,城主府的管家姗姗来迟,终于将她迎进了府内,连笙带来的士兵只负责保护她,连笙平安到达沙棘城,他们便都行礼回颍东。

“将军不在府中,姑娘在厢房等一等。”

“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老奴不知将军的行踪。”

这便是推托之言了。

“我是来与将军成婚的,住厢房可不像话,我去大堂等将军。将军回来了便告诉他,连家大姑娘应诺而来,想与他马上拜堂!”

管家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抬头看了连笙一眼。

连笙要去大堂,管家没理由拦她,毕竟那是待客的地方,连笙再怎样也是城主的女儿。

连笙在大堂挑了个椅子坐。她的感觉告诉她,易千城一定在府中!那番话也一定能传到他耳朵里。

她正襟危坐,保持着端庄矜持的仪态。心里有几分担忧,这样拖下去,易千城倒是无所谓,但是颍东城就不妙了。

只希望易千城能满足她“迫切拜堂”的愿望。

等到天色黑下来以后,大堂内已经换了两次灯芯。连笙看着点灯婢女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耐住性子又等了一会儿,管家终于过来了。

“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将军说,姑娘这么迫不及待,不如直接滚去他的卧房等。”

管家一板一眼,转述将军的原话。

晾了她许久,让她自己“滚”去卧房。

连笙一笑:“好,这就去!”

她忽视滚字,卧房就卧房,总比见不到易千城好。老管家抬起眼皮子,为她带路。

房间内没有人,管家离开后,连笙径自打量易千城的房间。布置简单大气,最外面安置了书案,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置了一些文书。

看来易千城这个一城之主十分勤政。

连笙不敢细看这些东西,匆匆一瞥,只觉得那上面的批注字体熟悉。一回忆才发现和城门上的“沙棘”两个字风格一样,原来那风格凌厉的字是他写的。

连笙转到屏风后,老老实实坐在金丝楠木的大床上。连笙解下充作面纱的红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有求于人的时候,连笙向来很乖觉。

她暗暗寻思,易千城这么讨厌连家的人,说不定她表现得越希望他碰自己,他越抗拒碰她。

连笙调整好心态,给自己催眠,嗯!易千城是谁?是世上最英武最俊俏的男人,她崇敬他、恋慕他、恨不得分分钟化身夫君的贴心小战甲,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分离!

连笙将情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着金线的男人靴子。

连笙一惊!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下一刻脸上一凉,易千城扯下了她头上的盖头。

他动作随意,将盖头一扔,打量着“非常想要与他拜堂”的城主千金。

连笙抬眸冲他一笑,她本就长得妍丽,微挑的眼角夺人心魄,眉宇间还带着两分天真,她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烛火下菱唇娇软,让人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

饶是见多了美人的易千城,也不得不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长得真是好看。

他把目光从她唇上移开,连家的女儿,也就该长这么一副妖精模样。她要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似乎也就没意思了。

连笙也在打量易千城,她催眠自己的话倒是有很大一部分中了!易千城凶名在外,但却意外地长了一副好模样。

他穿着窄袖的习武装,衬得身姿英武,身上有股子傲慢的气度。和大哥相比,易千城眉眼更坚毅,斜飞的剑眉堪堪入鬓发,黑眸细长锐利,因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酷。

连笙还来不及开口,他猛然欺近她。

连笙反射想要后退,下一秒却一动也不敢动。

“念在你千里迢迢过来,那就让你选择一种死法,想想怎么死,嗯?”易千城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耳朵上,他声音低哑,用一种施恩的语调说。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连笙的后颈上,冰冷尖锐的触/感太强烈,从后颈传到胸腔,连笙紧张到足尖不由自主地绷紧,不敢后退一分。

她咬牙:“想好了!你说了成全我的,不许反悔,我怕疼。”

连笙如此配合,易千城勾唇,匕首向上移了一指长,刚好停下她的脑袋上,他觉得刺下去一定很精彩:“好。”

“夫君!你爱死我吧!”

那把匕首猛地扎了一下她的头,连笙哼了一声,心里一阵绝望,她难道就这么死在了易千城手上?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还能呼吸,连笙松了一口气,还好易千城的匕首扎得不深,但一定流血了。

没死那就继续,晚了就没机会了:“您的身影比大梁的山伟岸,您的气度比香瑙河更宽广,您的勇敢让我为之心颤。我第一次见您就沉迷在了您的风华里无法自拔。我倾慕您许久,嫁给您是刻入我骨子里的愿望。”

易千城眯眼:“……”他一个标点都不信。

“你眼睛出问题了,不如挖了。”

他手中的匕首移到了她右眼前面,只差一点,就会让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易千城看着连笙,眼中满满的破坏欲。

连笙生怕他手再抖一次。

“不,您不能这样,我瞎了就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那比死还难受。”

连笙强迫自己不去看匕首的寒光,定定地看着易千城的眼睛,生死之间,她把所有强烈的感情全放在了眼睛里。

连笙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眼睛前面寒光微动!

第4章   兴奋   她一哭,他眼里甚至泛出了兴奋的……

易千城握住匕首扎下去,堪堪在刺破连笙右眼之前顿住。他若无其事地一转手腕,将匕首尖上沾上的一点血迹慢慢擦拭干净。

方才那一瞬,连笙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原本应当在本能驱使下闭上双眼,但易千城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她刚放下的心一紧,一瞬间冰凉到了极致,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笼罩了她。

易千城明明在笑,却猝不及防地做出了伤害她的事。刚刚有希望再被狠狠捏碎的感觉,犹如一个尖锐的刺,一下扎在她身上,不见得有多痛,但那种亲眼见证扎下来的过程,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一刻连笙头皮发麻,瞳孔猛地收缩,脑子里的弦崩到了极致。

易千城收回了匕首,也没能让连笙从这种状态中缓过来。她再怎么聪明勇敢,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境况糟糕:大哥在战场上随时有生命危险,父亲偏心到了极点,弟弟妹妹不盼着她好过,家乡处于战乱之中。她压上自己的幸福,只为能从易千城手中借兵,谁知不过是易千城扭曲的一场玩弄。

她甚至没来得及与他交锋,便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连笙瞪大的眼睛里,泪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这就对了,哭起来可比笑起来顺眼多了。”他用擦干净的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连笙与他对望,仿佛看她落泪是极其有趣的事。

“原来连家的人鲜血也是红色,也会哭。”连笙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易千城伸手接住,那滴泪珠还带着残存的温度,慢慢在他掌心里冰凉。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多有趣的事:“哦,泪竟也是热的。”

“夫君。”连笙眨眨酸痛的眼,又从眼眶中掉下几滴泪,“你喜欢我什么模样,我都乐意给你看,可你吓到我了。”

不能和易千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较真,她不能才见面就被他完全掌控主动权而被击垮,整个颍东还在等着她。

易千城讨厌她,捉弄她都没关系,毕竟当年连家那样薄情寡义。连笙安慰自己,不要怕,按原计划来,她表现得越怕,易千城只怕越兴奋。

她一哭,他眼里甚至泛出了兴奋的光。

连笙尽量让自己的眼里充满深情,用看爱人的眼神看着易千城,她脸上泪痕还没干,可是这会儿也没有再继续哭。情绪迅速稳定下来,她脑子转得飞快。果然易千城兴致乏乏地收回匕首,脸上闪过几丝嫌弃之色,错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

连笙用袖子擦擦泪,她以后可不能再轻易哭了,易千城喜欢看她糟糕透顶的倒霉样子,那她就一定要开心幸福保持微笑。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拜堂?”

“谁说我要娶你?”

“你不想娶我吗?”

他冷冷地挤出两个字:“不想。”

“没关系,我想嫁给你,这也是一样的。”

“……”这哪里一样了?

“我知道夫君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你掀了我的盖头,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接下来要喝一杯交杯酒吗?”

连笙用一种,极其渴望、你快说好的眼神看着易千城。易千城用诡异的眼神回看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暖/床都不配,要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我是世间最爱您最仰慕您、无时无刻不在思慕您的人,我不想死,我就想嫁给你。”

易千城沉默了一刻,不打算再与她将这个让他胸闷不适,感到恶心的话题进行下去。他疯了才会娶一个连家的女人来恶心自己。

“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我知道你匆匆赶过来想做什么,指望我出兵,做梦。”他眼底染上阴冷之色。

连笙紧了紧袖中握成拳的手。她迅速组织好语言:“可是你不能让颍东沦陷,大梁国共六座城池,自第一位皇帝开始,便将大梁划作六块土地,皇城为中心,其余五城守住边境。大梁繁荣了好几百年,却在西羌人的不断入侵下开始处于战乱之中。西羌人野蛮、嗜杀、残忍,颍东城破以后,西羌人却并不会立刻屠城,因为他们会选择直接向皇城派兵。”

“夫君应当知道,香瑙河横于皇城与颍东之间。西羌人善战,也个个善水。因此膨胀的野心会驱使他们跨过香瑙河,占据皇城。其余四座城池纵使马上派兵,但大梁四座城池的大军,一来不一定比得上西羌人渡河的速度,二来渊淮、封幕两座城池的人并不善水战。援兵不及,皇城沦陷后,就不止是颍东被攻陷,整个大梁都会分崩离析,这种情况下,沙棘难道能独善其身吗?”

“浅薄,西羌算什么东西,皇城自有兵力,剩下两座城又离皇城最近,任何一座城派出兵都能打退西羌人。”易千城语调转为讥嘲,“何况,皇城沦陷了与我沙棘有何关系?今非昔比,那群蛮人,死完了也攻不破我沙棘。”

他语气自大,傲慢,事不关己。连笙想想自进入沙棘以后,十步一守卫,个个士兵目光如炬的的态度,以及沙棘易守难攻的地势,突然有些惶恐。

当年皇城的人抛弃沙棘,颍东也选择冷眼旁观,沙棘才会城破被侵,最后靠着易老城主和全城的人抵死杀敌,才保住了这座城池。

连笙一开始就知道,要想让易千城出兵,除了与他联姻,将颍东与沙棘的安危绑在一起,还有便是得让易千城明白,颍东城破以后,天下大势都会彻底混乱。

可是万一,易千城并不在乎皇城沦陷呢?连笙胸腔里的心狂跳,甚至,他恨当年冷眼旁观的天下人,已经不在乎天下局势,只想守着自己的沙棘城呢?

那就真的完了。

“可是,你不会放任西羌入侵大梁的对不对?”连笙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服易千城还是在说服她自己,“因为最恨西羌的人是你。”

西羌屠戮他的亲人,践踏他的城池。最恨西羌的人,一定是易千城!

易千城脸色一变,眸光冷冷地盯着她,他眼里的东西尖锐、憎恶,身上散漫的气质一瞬间冷硬起来,连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她突然想起易千城进门前便带了一把匕首,或许那不是拿来逗弄她的,而是一开始就打算杀了她!

他根本没有联姻的想法!他想看连家人颜面扫地,再将连家姑娘的头颅送回颍东!

连笙有种拔腿就逃的冲动。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将军,傅仪先生求见。”

易千城听到“傅仪”两个字狠狠一皱眉,但出乎连笙意料,他不再看自己一眼,径自出了房间。应当是去见那位傅仪先生。

看来这位先生让他很敬重。

连笙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易千城杀了。

她惴惴不安,易千城心思不定,行为难测,让她有很浓的危机感。何况他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气,突然让连笙醒悟,他真的没有娶连家姑娘的打算。

那为何父亲说易千城以联姻为条件同意出兵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来除了重新想办法借兵以外,她还得想想办法保命。

……

傅仪原本是易老城主养的幕僚,易老城主将他视作知己,以上宾之礼对待,易老城主还对傅仪有救命之恩。

傅仪年轻时才华横溢,经韬纬略,通晓天下大事,也懂一些奇门阵法,他感念老城主的恩德,因此留在了沙棘城。以幕僚的身份为易老城主出谋划策,一待就是十八年。

西羌进犯沙棘城的时候,也是傅仪力挽狂澜,竭尽才智保下了沙棘。老城主战死,夫人殉情。在此之前,易老城主给傅仪留下了一封信,托付他好好辅佐自己唯一的儿子易千城。

傅仪临危受命,感念老城主的恩情,重建沙棘城以后,一直跟在易千城的身边,做他的军师。

此时他等在易千城的书房,看着窗外的几颗绿竹,神情有三分凝重。

易千城进来,傅仪忙行礼:“将军。”

“军师别客气,军师大半夜来城主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易千城扶起他,傅仪不仅仅是他的军师,也是沙棘整座城的恩人。

“将军还记得当年重建沙棘的时候,自己说过什么吗?”

“当然记得,我要让沙棘城强大起来,不让任何人欺辱践踏,也要让该付出代价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傅仪摇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将军当年的志向。”

书房沉寂许久。

“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