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半露,也并没发现什么不妥。耳边已能闻到流水声,马上就要穿过树林了,可依旧没什么发现。

宋芷倒希望不会在这里发现什么,因为这是死路,如果有人进了这里,那能出去的几率,只怕…正想到最坏的一点,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这触感与石子的凹凸刺脚不同,非常平整。她顿步蹲身,拿了树枝拨开上头树叶,约莫掀开十几片叶子,就见一柄匕首露出寒光。她愣了愣,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拿帕子拿起匕首,没有看见血迹。正要放下心,却见匕首旁边深埋多日的树叶和泥土上,有一种诡异的红色。

她忙将这周围的树叶拨开,拨开最上面那层,只见底下的树叶都有被踩踏过的痕迹,甚至地上还有凹印。她怔神盯看,脸色刹那间惨白。

这地底下埋了人?

不对,泥土并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她缓缓移目看向树林那还不见河流的方向,心猛地沉下。

已快过正午,薛升让小二送了饭菜来,知道阿古喜酒,又让小二斟了一壶麻姑酒来。

麻姑酒以糯米为原料,清泉浸泡,发酵、酿制,封存数年,再过滤而成。酒香浓郁,入口甘甜,酒劲并不大,适合平时小饮。

阿古看着那浅黄清澈的酒水倒入杯中,并不拿来喝。薛升好奇道,“不喜甜酒么?”

“倒不是。”阿古笑道,“麻姑酒味道醇甜,不适配菜,配这些,浪费了。等果腹后,再尝较好。”

薛升了然,笑道,“不愧是有南山酒翁,天下千万种美酒都藏于腹中。”

阿古斟茶的手势微顿,说道,“阿古这几日一直有件事想和六爷说。”

“且说。”

阿古想了片刻,才道,“其实…南山酒翁并不是我。”

薛升愣了愣,阿古这才抬眸直视,“那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五年前过世了,所以将这名号传给了我。又嘱咐我,我百年之后,也要将这名号传下去。因为这是天大的秘密,所以师父叮嘱我不可和人说。虽然我的确得了师父真传,甚至师父曾说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我终究不是。若说出去,只怕别人只认名号,不认酒。”

继承名号一事,薛升倒是想起母亲曾这样猜测过。这一想,暗叹母亲神机妙算,又因阿古对自己不再隐瞒这件事而深觉动容,“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更不会觉得你酿酒技艺不纯。只是阿古,若你真决定为我们薛家任何一人进献,我还是要先进宫面圣说明此事,否则这会犯下欺君之罪。放心吧,圣上贤德,不会认定名号,会更在意酿酒者的技艺。”

阿古放下心来,又展颜,“我备了五种美酒,到了明年腊月,太后寿宴,定是满宴溢香。”

薛升笑道,“你亲手酿制的酒一定堪比仙酿。”见她欢颜似花,他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如果阿古选的不是自己是薛晋,那他就会将阿古不是南山酒翁的事寻个机会和圣上提。到时圣上大怒,定会降罪薛晋。指不定可以利用此事夺去薛晋袭爵的机会,到时袭爵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都是薛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成了罪人,自己往后想得到圣上重用,也难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那么做。

可如果阿古真的敢背弃自己,就休怪他无情了。

“昨日太忙,忘了跟我妹妹说,让她多来找你。等会回去,我去和她说说。”

阿古轻点了头,嫣然道,“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两人用过午饭后,薛升还想多陪她一会。阿古同他说着话,见金书在柱子后朝她摆手。她轻轻收回目光,偏头掩嘴打了个呵欠。

起先薛升还未察觉,等她接连如此,问道,“可是困了?”

阿古摇摇头,“不困。”

“明明就是困了。我倒忘了你平日有午歇的习惯,正好我也有事,你歇歇吧。”

阿古面有遗憾,这才起身送他,送到门口,目送那辆马车离开。柔情满满的眼神这才敛起,转而上楼。

进了房间没多久,就见金书在门外探头,“阿古姐姐,他们就快到了。”

“嗯,知道了,你回房睡吧。”阿古边说边打开房里本就摆放着的箱子,里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阿古手掌反之,往上摸了摸,将藏在那的一包粉末拿了出来,藏在身上。等她做好这些后,就听见楼下有喧闹声。

她看了看屋内,去倒茶水喝。茶喝了一半,门外脚步声杂乱,“啪擦”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冲进四五个官差。

阿古蓦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拧眉,“几位官爷有何事?”

几个年轻的衙役倒不知屋里住的是这么一个倾城佳人,一时有些怔住,倒是为首的捕头不给半分情面,冷笑,“东兰巷馄饨摊你可常去?”

阿古镇定答道,“不常,只是去过一二回。”

“为何去那里?”

“跟老板学做馄饨的手艺。”

“学来做什么?”

阿古眉头又拧紧,“你们擅闯进我房里,又劈头盖脸问这么多,有何意图?我偏是不答了。”

捕头见她不好好答话,又想刚才打听来的这姑娘不过是外来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靠山,怒气上来,大声道,“将她捉起来!”

阿古冷声,“你敢!”

“老子怎么就不敢了,我看你就是那绑匪,绑了马洛的人。”

捕头发火,那几个衙役急忙上前抓她。阿古怒声,“松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任她怎么喊,还是被捉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情面也不给,直接押送。

看热闹的人很多,又是年轻姑娘被抓,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薛晋的马车就被众人堵在了街道上,只差七八丈就能到酒楼了。他拨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眼熟的姑娘正被官差押着前行。

车夫也瞧见了,讶异,“那不是阿古姑娘吗?”

薛晋神情微拧,见阿古那样不镇定的挣扎,跟平常截然不同,笑了笑,“是啊,是她。”

他注目着那已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道这一次,她又要做什么。

第31章 连环扣(四)

第三十一章连环扣(四)

薛升从客栈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进了门就问薛晋可出去了,管家答道,“出去有半个时辰了。”

他点了点头,暗想近来薛晋倒是比以前更勤快往外跑了,可在同僚好友那也没见他有多常去赴宴,那定是去找阿古了。此时去找阿古也是吃闭门羹,也好,让他吃个够。

薛升先去给父亲请安,问了安康。洪氏正在给丈夫拿捏着胳膊,听他只是答话,并不问儿子什么,在旁笑道,“明义又得何大人夸赞了,说他做事勤恳用功,没出过一点纰漏。”

薛升在礼部任闲职,官职比在吏部的薛晋低。圣上曾有意安排高职高薛升,被薛康林婉拒了。做弟弟的压了哥哥的风采,总归不好。等他日薛晋袭爵,薛升磨砺已够,再升任不迟。

薛康林闻言,才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也该是如此勤恳。为人不可骄纵,才能久得皇恩,时刻牢记才好。”

没得夸奖,反而又被说教,薛升心头如有冷水浇淋。别人都比起薛晋来,父亲更疼他,可唯有他知道,父亲真正疼的是薛晋。他千里迢迢赶到冀州去接他,薛晋却待在家中,说起他时,父亲却说“你大哥身体不好,你不在家中替他分担,反倒放下职务跑到这里来”,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洪氏见儿子出去,一时也是默然,等丈夫叫她,她才抬头。

“怎么?可是累了?”薛康林捉了她的手放下,又反替她揉起手来。

“老爷就当真这么不喜欢您和妾身的孩子么?”洪氏叹气,“明义事事都为薛家着想,更为老爷着想。可为何您总是待他这样严厉,那孩子在您面前连气都不敢出,这哪里像是父子。”

薛康林顿了顿,说道,“明义倒不是不好,只是受容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他自幼又无母,我若多疼明义,到底不好。”

“如何不好?”洪氏不由握紧了拳,“当年老爷明明答应过妾身…日后若能封爵,便会将爵位传给明义,可如今您却提也不曾提过。”

薛康林面色微沉,倒也没发火,看着妻子双目泛红,说道,“还不到时候…受容从不曾做错过什么事,要变更袭爵的人又岂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洪氏冷笑道,“圣上尊您为师,又命您做太子老师,其中有多倚重朝堂里外皆知,连丞相都要礼让三分,你的马车在前,其他皇族都不愿与您争锋,甘随其后。只是变更袭爵的人,却屡说不可。”

薛康林神情未变,只是看着她。结发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她发了脾气,果真母亲都是护犊的,“阿沅,爵位已定,日后为夫定会为明义寻个更好的差事。做了侯爷倒也没有多自在,倒不如做个有实权的大臣。”

洪氏不听他的鬼话,这有爵位是何等的好,世代荣华,安乐无忧。什么爵爷没实权,真有出息了,就如他这样可以呼风唤雨。而且自己的儿子不是庸才,还能再往上爬。

从房里出来,洪氏双目通红,神色沉冷,紧盯着门前池塘。已是七月,荷花渐开,明媚满池,她却看不出一分美意。正在门口驻足平息心中怒意,却见对面廊道走来一人,缓缓从一侧走来。

薛晋。

她直勾勾盯着那,像是一根刺突然就刺进了眼里,恨不得将刺丢进熔炉,化得烟消云散才好。

她怕自己再看会忍不住同他说些冷话,到时候被下人说她这继母做得不妥,而且薛晋姥姥家也不是好惹的家族,当即转身,从另一面离开。

洪氏走的很快,薛晋到了这里时没有看见她。敲门进了里头,见到薛康林,问了安,才道,“方才回来时碰见了安阳侯,奉命要远行,无暇过来探望,便托我过来代为问安。”

“安阳侯有心了。”薛康林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在吏部任职可有遇到什么难处?若有,可以多和常大人商议,为父已交代了他对你多用些心思。”

薛晋笑了笑,“哪里有什么难处,您一句话,他们都将事情抢了做。我在吏部一年,还不知道那儿到底是做什么的。”

薛康林微抿了有些干的唇,话里话外,都是指责他的意思,“你身体不好,少做些事也没什么错,反正日后你是要承爵的。”

薛晋笑道,“父亲有心了。若没事,孩儿先行告退。”

薛康林应了声,真见他走了。他收眼时,瞧见自己腿上的伤,这样明显,进门就能瞧见,亲生儿子却连问也不问。

大牢里阴冷潮湿,阿古刚进去,就闻到青苔霉味,光是闻着就觉这里很不干净。

陶衙役在后头喝声,“还不快走。”

阿古缓步往前,男女异狱,这里只有女囚,没有男子。比起男囚来,女的终究是少些。死囚、官犯不同关,因犯事关押进这里的,更少。

地上虽然铺了稻草,但鞋底还是能感觉得到那从稻草里渗出的水,一点一点的浸透鞋子。阿古并不在意,只是留意着牢里的人。

每间牢房大概关了五六人,另一个衙役见她迟疑,颇觉可怜,不过是脾气拧了些,就被收押再审了,这样俊俏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做出绑人的事,忍不住说道,“你去最后的牢房吧,那儿刚铺的草。”

陶衙役当即说道,“前头还没关人,怎么能关在那。”

“这姑娘跟她们不同,还没定罪名呢。”

“不行。”

两人争执着,阿古已经看见了一个面相凶恶圆胖的妇人,也正往她脸上盯。阿古轻眨眼眸,眼里微有异色。不过走了两步,脚下一崴,整个人摔在地上,脏水立刻湿了衣袖。她痛叫一声,衙役要去扶她,她用力掸开,“将你的脏手拿开。”

本就瞧她不顺眼的陶衙役更是气恼,“给你好的牢房不要,那你便跟人挤吧。”

说罢要将她拽进里头,还是另一人瞧她可怜,劝道,“这人满了,关旁边吧,旁边才三人。”

好一番劝,那人这才将阿古关到旁边较空的地方。等铁索锁上牢门,阿古痛骂一声,恼怒不已。

等衙役走了,她扫视一眼同牢的人。那三人见她气势汹汹,没摸透她底细,便没吱声。倒是一栏之隔的旁边牢房有人轻笑,“翠姐,又来了个不懂事的。”

于翠虽然不是生得五大三粗,但力气大,心狠,其他女囚都不敢惹她,甚至奉她为上。刚进来的女囚敢闹事的,经她调丨教,都会乖乖听从。在外头要被追债,在这里反而住的更舒坦。

她敲敲木栏,冷声,“刚才你盯我做什么?”

阿古瞥她一眼,“盯你又如何?”

于翠怒目圆瞪,“有你好看!”

阿古笑得不屑,没有搭理,可让于翠恨得牙痒,却又不能过去欺辱她。

阿古伸手捂肚,佯装不适,将那藏在怀中的药粉包握在手中,没有再说半句话,旁人还以为她初到牢狱不适。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见个童子提着食盒进来,见了阿古就哭了,“姐,你怎么被关在这了呀。”

衙役说道,“一会就走,记住没?”

金书抬头看着他,可怜得很,“谢谢官差哥哥。”

等他走了,金书从食盒里拿了吃的给阿古,一碟一碟都满是流油的肉,让女囚看得眼都直了。阿古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么?通通收回去。”

金书不肯,“那我将这鸡腿留给你。”

说罢将其他菜收了起来,衙役也过来催人,就走了。

锁那牢门的声音刚起,还未落下,阿古就觉旁边有人冲来,从那木栏空隙伸手过来,将那鸡腿抓住咬了一口。阿古大怒,一掌刮去,刮了于翠一个耳光。恼得于翠伸手抓住她的发,用力一扯,着实让阿古吃痛。于翠冷笑,“有本事再朝老娘翻白眼,凶个什么劲。”

“放手。”阿古真觉她抓的太狠,也对…连杀人都敢,不过是拽个人的头发,又算得了什么。趁着厮打之际,她反手将药包塞进于翠怀中,也不知塞进了什么地方,约莫不会丢在别处。这才扣动手镯机关,一枚短针露了凶光,瞬间扎进于翠腰上,于翠吃痛,阿古迅速收手。宽长的袖子已遮住手镯,一瞬机关尽收,旁人连瞧也没瞧见是怎么一回事。

阿古将她落下的鸡腿拿回,丢到一旁,便有女囚过来抢了吃。于翠怒声,“你这贱丨人!明日去劳作时,我非得杀了你!”

凶狠的话阿古没听进耳,她揉揉脑袋,疼得很。再看于翠,面孔狰狞,一如当日。

三年前大婚当夜,她本可以逃命。可谁想喜娘和薛家狼狈为奸,见她要逃,将她捉住。如果不是喜娘,她本能逃到大堂,有宾客在,薛家不敢动手,她是能活命的。

可那喜娘,那叫于翠的喜娘,却唤来薛升,还唤来薛升手中的一壶毒酒。

就是因为那一壶酒,才让他们宋家一夜天变。

阿古想着,更觉头痛欲裂。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带药了,越想越是头疼,几乎蜷在地上。

不过于翠必死无疑了,毒针上的毒已入了她的体内,迟不过半夜,她便会死。

只是金书此时应当去找救兵了,希望他不会太迟,否则自己也将有嫌疑。

金书的确是在找救兵的路上了,方才阿古已经给了他信号——吃这菜,是阿古还没有把握杀于翠;不吃这菜,说明她有把握了,自己要尽快找救兵。

他先要找的人不是薛家的,而是调任兵部任职的于子千。

阿古本就没罪,稍微有个官职的人来保人,也能很顺利出去。更何况于子千的官职也不低,又敬重阿古,找他最合适,此时还是不要太惊动薛家的好。

谁想他跑到于家,打探得知今日本该休沐的他,却不见人在,一问邻里,才知道他一早就去赴宴,此时还未归来。金书差点没跌坐在门口,暗骂一声,这才转而去薛家。

阿古说了,如果于子千不在,那就找薛升。

金书暗叹她算无遗策,不过找薛家不会太危险么?他想不通,罢了,还是不要想了,脑子会疼的,听话就好。

跑到薛家,金书已热得要晕了,说了要找薛升,管家便将他打了出去。金书急了,“我真有急事要找薛六爷,你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是阿古的酒童,薛六爷就会出来了。”

管家不曾听过什么阿古,还以为是什么莺莺燕燕,就是不肯通报。

金书可没想到薛升把阿古的事藏得太好,管家都不知道,这下傻眼了,急得都想往他小腿踹一脚然后溜进去。

“这可不是金小哥嘛。”

金书听着声音熟悉,一看,这不是薛晋身边的小厮么,当即扑了过去,拽住要出门的他,“阿古姐姐出事了,快去帮我告诉薛六爷。”

小厮为难道,“我是三爷的奴才,你让我去找六爷做什么,告知三爷不行么?”

金书怕再晚一些就乱了计划,到时候阿古陷入险境他就成罪人了,“行!”

薛晋赶到大牢时,还觉自己实在可怜,饭也没吃就跑过来救美人。

阿古把自己送进牢里又急着出来做什么?

为什么她找的不是薛升而是他?

薛晋想不明白,快步走进牢房,看见蜷在地上的阿古时,还觉好笑,真是堪比戏子了,怎会佯装得这么像。要博他同情么?依她的身份,她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也要努力献殷勤不是么?

俯身进了牢里,他蹲在一旁说道,“走了,你总不会要我抱你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懂的。”

阿古没答话。

于翠在旁看着这景象,好不高兴,轻笑,“她要死了。”

薛晋拧眉,这才细看阿古,隐约看见她竟在发抖。忙去看她的脸,一张俏脸白如雪,心里不由一惊,顾不得什么礼节,探身将她抱起往外走。

衙役知道他身份,不敢阻拦,更何况方才薛晋一出现,说这女囚是他朋友,上头立刻吓得面如死灰,让他带路送那姑娘出去。此时薛晋没有半句指责就带人走,他简直要放个炮仗庆贺。

金书焦急等在外头,见他们出来还觉欢喜,可见薛晋抱着阿古,亲昵得很,护主的心就悬高了,上前皱眉,“你干嘛抱着我阿古姐姐?”

薛晋见他虎视眈眈的模样,没有多言,“她在发抖,平时可有吃什么药?”

金书惊了惊,已明白阿古是犯病了,忙随他往马车那边走,“药没带,都在屋里。”他跟到马车旁,本想让车夫快点搬了马凳来,谁想薛晋一跃,便跳上马车,关键是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他心有讶异,这哪里像久病之人。又哪里像连日头都晒不得,到处要打伞的病公子。

“金书。”

薛晋叫他一声,金书这才回神,忙上了车,这下看他,便多了几分打量。好一会他飘远了的思绪才又回来,惊觉这病公子还搂着阿古,差点没跳起来,“放开我阿古姐姐!”

第32章 连环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