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展愣了一下,那是上次群里凑热闹的时候说的,他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临平山?野营?”

“你上次说的,忘记了?我把装备都买好了,想等你有空了给你个惊喜。”何沫言冲着他眨了眨眼。

漆黑纯净的夜空,月色迷人,星光璀璨,在悠悠的花木草香中,两个人天当被,地当床…舒云展一下子有些血脉贲张了起来,清咳了两声说:“听起来还不错,那就这样定了。”

晚上,舒云展在网上搜罗了一下关于野营的注意事项,还在虚心请教了群里的诸位高手,被群里人好一顿取笑。

披荆斩棘:小云你独自带着小妞野营去了,我家小河要伤心了。

我是驴:大家晚上都去凑热闹,看他怎么和小妞二人世界。

我是骡:这样是不道德的,会长针眼的。

我是驴:咦,骡哥哥你莫非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我是骡:我又不是笨驴,当然知道。

披荆斩棘:小河来了,快,到哥的怀里来。

唠叨的河:呸,你们又趁我不在在调戏我哥们!

我是驴:哎呦,河妹妹心疼了。

云里雾里:你们正经点,要注意些什么?山上不会有狼吧?

一群人顿时笑得东倒西歪。

披荆斩棘:一看你就是每天宅家里的宅男。H市周边要是有狼,我能把整头狼吞下去。

我是驴:可能会有几头驴来拱你的帐篷。

唠叨的河:放心吧,那里是专门的旅游区,很安全。

唠叨的河:如果有狼来了,你可以跳到我怀里来。

披荆斩棘:其实没狼来也要假装有狼,可以趁机吃点小妞的豆腐。

最后群里的人帮他列了一个清单,从手电筒到食品,他打印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和何沫言通了个电话,一样样地勾了起来,少的准备第二天早上叫人去采购。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舒云展才想起来今天下午是凌云和读天下收购签约的日子,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谈妥,合同他已经看过,具体条款律师也已经审查过,明天只是盖章、签字,搞个仪式,副总和项目组的杨经理完全可以胜任。

临平山位于H市的西北面,因古代的两把名剑在此铸就而闻名,是H市周边有名的风景胜地,临平山山峦连绵起伏,风景秀美,有着绿荫如海的竹林和清澈不竭的山泉,让许多周边的富豪纷纷一掷千金,在附近买下别墅作为渡假山庄。

临平山的南面作为旅游区已经开发得很成熟,而北面背阴,山路较陡,还只是处于半开发状态,是户外爱好者们的天堂。

这里常年的温度比市区要低六到七度,往往市区酷热难当时,这里还是凉风习习,所以,藏在山坳里的一片野樱花比外面的樱花要晚开一个多月,此时开得正艳,一片飞雪在满山的苍翠之中,令人惊艳。

舒云展叫了一个伙夫,自己则和何沫言全副武装,驻着登山杖,背着登山包,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登到山顶。何沫言带着一个微单,一路上卡嚓卡嚓的,不是拍风景,就是拍舒云展,看得舒云展心痒痒的:他已经好几年没碰相机了。

山顶的空气清新,极目四望,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深深浅浅,笼罩在一层轻雾之间,仿如人间仙境。

伙夫识相地躲到远处去了,平台上有两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想来是来的人多了,石头都被摸光了。两个人爬到上面,肩并肩坐着,山风从身旁徐徐吹过,心旷神怡。

“祺文他们一定会说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舒云展感慨说,“有这功夫,不如去找个海岛度度假,晒晒太阳。”

何沫言这一路话不多,可能是由于体力不支的原因,斜靠在了舒云展身上,半晌才低声说:“人生在世,谁没做过些自己折腾自己的事情,你的凌云不也是一样吗?”

舒云展失笑,的确,他要是不折腾凌云,现在是按部就班的舒氏集团的二少,照样吃穿不愁。

“说得好,你呢,你做过这种事情吗?”

“我正在做呢…”何沫言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我很喜欢。”

“怎么,工作不顺心?”舒云展有些敏锐地瞟了她一眼,“不开心就别去做了,我帮你开家杂志社。”

何沫言的身子一僵,侧过脸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展,你身上有股味道,很好闻。”

“奇怪,难道汗臭味很好闻?来,多闻闻。”舒云展一把搂住了她,暧昧地把她的脸抱在了他的胸口。

何沫言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数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鼻子有些发酸。

“我和你说真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舒云展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没听见,就又重复了一遍。

何沫言还是没有吭声,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跳下了大石头,张开双臂,冲着山谷大叫了两声他的名字:“舒——云——展——”

山谷里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层层叠叠地,久久不曾散去。良久,她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云展,要是你对每个女友都这么大手笔,凌云很快就会破产的。”

作者有话要说:漆黑纯净的夜空,月色迷人,星光璀璨,在悠悠的花木草香中,两个人天当被,地当床…咳咳,这句话我觉得很有深度,乃们呢?

第 12 章

舒云展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他以前对女友出手大方,但从来不会这样大手笔,要不然,只怕前女友们的产业都可以涵盖H市的各行各业。

不过,他不愿和何沫言多解释,省得让她太过得意,女人嘛,一旦觉得自己有了砝码,就会得寸进尺,他已经吃过好几次这样的亏。

“这不是凌云要进军网络文学了,相关产业当然要一起跟进,出版社就是其中之一,你可以先试试水,如果好的话,就可以并到凌云来。”舒云展佯作轻描淡写地说。

“听说,一般分手前,男人总要给个很大方的礼物。”何沫言的笑容看起来很明媚。

舒云展自然以为她在开玩笑:“你瞧你,像个被分手的女人的样子吗?”

何沫言凑了过来,在他的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笑着说:“回去以后再说吧,旅游的时候不要说工作这么煞风景的话。”

舒云展一阵心神荡漾,搂过她刚想来个长吻,却被她侧身一让逃开了:“咱们赶紧去找宿营的地方吧,晚了的话,好地方都被被人占走了!”

两个从山道上往野樱花谷走,大约下了几百米,便看到一个大大的草甸,樱花瓣被山风零零星星地垂落,好像在草地上铺了一层薄雪,十分漂亮。

山坪上已经有了几顶帐篷,十来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嘻嘻哈哈地支着烧烤架,看来晚上要开个烧烤会。

舒云展打开了自己背来的帐篷,原本何沫言有一个旧的,可他嫌不够好,特意让小舟去买了一个,据说是特制的,篷布是从高档车的软篷厂家过来的,不怕普通的刀割,也不怕水浸。

舒云展从来没干过这支帐篷的活,拿着说明书仔细研究了片刻;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把帐篷撑了起来,最后捡了一块石头,把地钉往地上砸,用来固定帐篷。何沫言要去帮忙,却被他赶了回去。

夕阳西下,舒云展撸着袖子,抡起了石块,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带了一层薄汗,被夕阳染上了一层薄金;偶尔有几片粉色的樱花瓣飘在他的发间,以前隽秀的脸庞上眉头微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男性魅力。何沫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一直到四枚地钉都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帐篷稳稳地立在草甸上,舒云展这才冲着她招了招手,满意地说:“来,到我们临时的家里来。”

何沫言震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重复了一边他的话:“我们的家里?”

“是啊,今天晚上就指望它了。”舒云展拍了拍帐篷,朝着她伸出手去。

何沫言的眼神有些复杂,慢慢地走近他,握住了他的手,舒云展微微一笑,旋即便整个身子往后一倒,何沫言惊呼一声,两个人便倒进了帐篷里。

幽闭的空间中只有微弱的光,舒云展热切地吻着她的脸颊和脖颈,舔着她柔软的耳垂,温度骤然升高了起来,空气中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等等…有人…”何沫言用还仅存的理智断断续续地说。

“在家里呢,怕啥。”舒云展品尝了一会儿她的唇瓣,双唇渐渐下移,落在了她的喉头,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厮磨着;何沫言的喉头紧绷着,韧性十足,舒云展忍不住便用牙齿细细啃着,满足地听着她的喉中发出象小兽一样断断续续的□声。

何沫言终于忍耐不住,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肌肤的火热…

忽然,舒云展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何沫言搂进了怀里,何沫言晕乎乎地靠在他身上,不明所以地抬起迷蒙的双眼,疑惑地唔了一声。

帐篷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嗨,哥,姐,肚子饿了不,要不要一起来烧烤?”

何沫言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差点没把脸整个都埋进舒云展的胸膛里。

舒云展磨了磨牙,掀开门帘的一角,看到一个中等个子的男孩热情地冲着他们打招呼:“来吧来吧,人多热闹。”

这群人是大学户外社团的,大家凑热闹AA制到这里来野营,六男四女,虽然装备没有舒云展的好,但胜在齐全,人手也多,烧烤弄得像模像样的,锡纸、叉子、油、调料什么的,一应俱全。

舒云展搬出了自己的干粮和大家一起共享,干粮是小舟准备的,好多都是进口的饼干、话梅,那几个女孩子吃得很欢,叽叽喳喳地问他在哪里买的。

另几个男孩十分健谈,聊了一会儿发现大家居然是校友,都是从H大出来的,他们是经学院的,而舒云展是从毕业于H大的计算机系,当时也算得上是H大的风云人物。

“师兄你是计算机系的?计算机系出过好几个牛人呢。”

“还行,当时我们系里有人攻破过R国的政府网站。”

几个人都惊叹了起来,特别是那几个女孩子,眼睛都亮了。

“哪像我们经学院,老是听老师吹牛,特别是那个李大炮,每次上课都要炮轰一遍金融政策。”

“经学院也很厉害,我一个朋友当时摘取了全国大学生股市比赛的第一名。”

“真的!师兄你难道是那一届的!天哪,那一届的舒师兄、顾师兄都很厉害。”

舒云展不想惹麻烦,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他们这么厉害。后来我就出国去了,不太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有个女孩使劲的打量着他们,忽然疑惑地问:“咦,这位是师姐不?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何沫言怔了一下,笑着说:“你认错了吧,我已经上班了。”

那个女孩挠了挠头,又看了她一眼,略带歉意地笑笑:“我怎么觉得好像在文学院看到过你,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何沫言叉起一个锡纸包起来的鸡翅,放在嘴边吹了吹,打开来小心翼翼地递到舒云展的嘴边:“云展,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鸡翅烤得金黄流油,香气扑鼻,可舒云展却不敢上当,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顿时乐了:“沫言,你忘记在上面撒盐了。”

何沫言大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调料往鸡翅上洒了下去:“现在洒也来得及。”

“别,你慢点,别到时候咸得发苦了。”舒云展眼疾手快,拦住了她的手。

一旁的男孩羡慕地说:“师兄和师姐感情真好。”

另一个女孩哈哈大笑起来:“师姐,看你好像很温柔贤淑的样子,原来也是伪装的!和我一样,是个厨房白痴。”

何沫言愕然,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只是偶尔忘记了,我做的菜…其实很好吃…”

“师姐没关系,我看师兄很爱你,不会烧饭让他烧嘛,女人就是要让男人宠的。”另一个女孩凑过来说。

“一看师姐就是优雅成熟的女人,哪像你们这些小女孩,整天都想着宠不宠、爱不爱的,一边去。”一个男孩取笑她们。

“呸,活该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几个女孩一起唾弃他,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舒云展把自己烤的那个鸡翅翻了几翻,眼看着色泽金黄了,便满意地递到她嘴边,何沫言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又香又脆,十分好吃。

“多吃点,等会儿才有力气。”舒云展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

何沫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色在炭火的烘烤下变得更红了。

等烧烤结束以后,何沫言的确吃得撑了,肚子里鼓鼓囊囊的,不得不和舒云展一起在山道上走着散步,山上的夜空看起来分外纯净,那星星亮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何沫言忍不住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云展,以后要是我们俩分手了,你会不会记得我?”何沫言忽然问道。

“怎么忽然这么问?”舒云展有些纳闷,“我们俩现在不是挺好的,你想着分手干什么?”

“我只是有些好奇,以前你那些分手的女朋友,都还有印象吗?”何沫言的声音有些低沉。

“有几个有印象,有些不记得了。你不会吃醋了吧?”舒云展失笑道,不过,心头还是不能控制地泛起了一丝混杂着得意和欣喜的情绪。

何沫言条件反射一样地摇了摇头:“没有,随便问问。”

“沫言,”舒云展停下了脚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那声音温柔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今天你很漂亮。”

何沫言看了看自己,她今天穿着一件修身的冲锋衣和一条小脚牛仔裤,有点干净清爽的感觉,但要说漂亮,那是谈不上的。她笑着说:“是吗?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月亮特别美。”

“可能吧。”舒云展轻轻地捋了捋她额边的碎发,皎洁的月色下,她的脸庞染上了一层光,就好像一滴墨落在宣纸上,四周虚幻无比。他俯□,将唇印在她的唇瓣,只是这样双唇相贴,便感觉到一丝满足。

气氛无比得美好,以至于两个人钻进帐篷,相拥着躺进羽绒睡袋中,舒云展的眼前还有着那抹皎洁的月光。

欲望来袭的时候,舒云展依然十分温柔,那抹挂在树梢的月光让他有些迷离,他爱抚着何沫言身上的每一处角落,温柔地吻着她,感受着她的轻颤,耐心地引导着她的快感,最后两个人在战/栗中一起攀上了情/欲的高/潮。

“云展,我爱你…”依稀间,舒云展好像听到了何沫言的喃喃声,他模模糊糊地想:这样过日子的感觉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的们,野战还不错吧,虽然短小精悍了一些(拍灰!这算什么野战!作者你脸红不红!

第 13 章

舒云展是被鸟鸣声叫醒的,一时之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底下硬邦邦的垫子烙得他后背生疼,手脚都伸不开。

好半天,他才想起来这是在临平山,一旁的何沫言还蜷缩在那里,睡得很香。他支起手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钻出了帐篷。

空气中带着一股薄薄的草木清香,树丛里偶尔蹿出一两个小松鼠,瞪着两只小眼睛盯着他瞧,不一会儿又蹿得无影无踪。

那群大学生们也还在酣睡,草坪上还残留着昨晚烧烤的痕迹。虽然身体有些发酸发疼,可舒云展觉得精神很好,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很香的原因。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九点,他忽然有些纳闷,昨天怎么没有收到手下关于收购成功的电话?

他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山里面没有信号,手机变成了一块砖头。

何沫言睡眼朦胧地从帐篷里探出头来,四下茫然地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他:“云展,我还以为你被山魅抓走了呢。”

何沫言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个迷途的猫仔,和她以前的模样大相径庭,让舒云展有种想逗弄她的冲动:“山魅抓我这么一个臭男人干什么,要抓也是抓你。”

何沫言抬手揉了揉眼,看了看自己,满脸通红地钻回了帐篷。

舒云展的心情大好,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前面大学生们的帐篷也开始有了动静,几个女孩在溪边戏水,另一个男孩拎着吉他自得其乐地自弹自唱着。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宁愿你犯错后悔

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留我独自伤悲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宁愿你受伤流泪

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 才懂真情可贵

“许美静的《遗憾》,唱得真好听。”何沫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

舒云展不太听歌,不过,这个男孩的声音张扬而带着朝气,伴随着吉他的金属声,在这个清新自然的早晨听来,的确有种特别的味道。

“听这歌词有点伤感。”舒云展凝声细听了片刻,“不过旋律很美。”

“爱情哪能不忧伤?”何沫言喃喃地说。

“怎么多愁善感了起来?谁让你忧伤了?”舒云展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是你啊,”何沫言瞥了他一眼,眼神妩媚,“要俘获风流的舒总,可要下一番功夫。”

“昨晚不都是你的了吗?”舒云展在她耳边低语着,果然,不一会儿便看到何沫言的耳根渐渐地红了起来。何沫言在性事上虽然落落大方,可每天舒云展语句中稍带些挑逗,她的脸总会通红,这种反差让舒云展觉得很新鲜。

远处传来了古钟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想必是那千年古刹临云寺的钟声,挑夫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行囊,告别了那几个大学生,往南边的旅游区走去。

周六的游客明显比周五多了,一路上都是一些成群结队的登山客,到了南边,这种登山客就少了,游人大多就变成了以家庭、情侣为单位的,很多父母带着小孩子郊游,吵吵闹闹的,带着本国特有的旅游文化。

临云寺更是喧闹,青烟袅袅,完全没有了寺庙的幽静和神秘。舒云展有些犹豫,何沫言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善解人意地说:“不如你在外面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舒云展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闪入了人群之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大步跟了上去。

和很多生意人不一样,舒云展不信佛,他一直觉得这种东西虚幻而不可靠,他信奉的是自己脚踏实地的努力,自从成年后,他几乎没有踏入过寺庙,只是每逢过年的时候陪着父母去宝山脚下的灵潜寺去烧头香。

寺庙的门口有人在和管理员吵架,明明他买了门票为啥不让他进,管理员则反复地解释说,这寺庙是另外收费的。进庙的门口被堵住了,眼看着何沫言在前面失去了踪影。

好不容易才到了寺庙里,舒云展一路走过弥勒殿、天王殿、大雄宝殿,都没看见何沫言的人影,他来来回回找了半天,终于在大雄宝殿的背面看到了她。

只见何沫言跪在观音像前,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才躬□磕了三个虔诚的头,随后,她走到一旁写功德簿的和尚面前,说了几句话,恭敬地捐了香火。

不知怎的,舒云展有些好奇,等何沫言走了,他走到了和尚面前,瞟了一眼那合上的功德簿,双掌合十:“师傅,请问这钱怎么捐。”

那和尚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件黄袍,爱理不理地说:“施主想怎么捐就怎么捐。”

“一毛钱也可以吗?”舒云展开玩笑说。

那和尚终于用正眼看了看他:“一毛和一亿,都是佛祖眼中的善德,勿以小善而不受,阿弥陀佛。”

舒云展终于收起了玩笑之心,从钱夹里掏出了钱,放进了功德箱:“师傅,烦请在功德簿上帮我记上一笔。”

和尚终于打开了功德簿,提起笔来:“请问尊姓大名?”

舒云展定睛一瞧,只见上一条写着:捐功德一佰元,愿舒云展先生幸福安康,一生一世。

舒云展怔了一下,一时之间,心里百味陈杂,半晌才回答说:“师傅,你就照着上面写,把舒云展改成何沫言就好了。”

走出庙门,舒云展便看见何沫言站在树荫下,快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有些发烫,让他出了一身薄汗,何沫言见他从庙里出来,有些惊讶:“咦,你也到里面去了?我怎么没瞧见你?”

“遇佛不入,太不礼貌了,就在里面随便逛了逛。”舒云展的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四周的嘈杂一下子就消失了,就连那些哭闹的小孩子也变得可亲了起来。

何沫言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临云寺:“走吧,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