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舒云展看着她鼻尖上的小汗珠,快步到了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支绿茶棒冰给她。

何沫言有些意外,舔了舔嘴唇,盯着棒冰的眼里有一簇光芒在闪动,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好多人都一路走一路吃,这才撕开了包装,小声说:“这样看起来好没形象。”

舒云展的脑中掠过那个吸吮着棒冰的马尾辫女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我看看你没形象样子,说不定我也挺喜欢的。”

何沫言慢慢地咬了一口,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刚才她深怕舒云展在外面着急,走得很急,棒冰让冒火的喉咙一下子舒服了起来:“你要不要来一口?”

说着,她把棒冰递到了舒云展的嘴边,指了指下面的:“咬这里,这里我没碰到。”

舒云展却在她咬过的地方尝了一口,伸手替她擦了一下唇边的印子,暧昧地说:“这里都尝过,尝尝你吃过的棒冰有什么打紧?”

一旁有两个背着香袋的老太太走过,不屑地看着他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地,嘴里念叨着:“世风日下啊,菩萨面前有伤风化…”

何沫言的脸腾地红了,却又佯做镇定地昂首往前走去。舒云展看得有趣,他已经发现了好几次,每逢何沫言言行不一的时候,她的指尖会僵硬地贴在腿旁,反复地玩弄她自己的衣角。

舒云展紧走了几步,刚想再逗她几句,忽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副总打来的。

“舒总,总算把你的电话打通了!你这是到哪里去了!”副总丁海风的声音火急火燎的。

丁海风从公司创立的时候一直跟着他,是他的得力干将,为人沉稳可靠,平时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他的心陡地一沉:“怎么了?”

“读天下昨天没来签约,小道消息,听说今天他们被悦品文学成功收购,强强合并,最后的官方消息还没有出来。”

凌云的会议室里坐着收购项目组的成员,舒云展一踏进会议室,所有的目光逗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有沮丧,有困惑,也有愤慨。

一路上,舒云展都在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读天下为什么会忽然反悔?他们和悦品文学做了这么多年的竞争对手,为什么会被悦品收购?这实在不象是一个正常的商人会做出的事情!

何沫言见他神态凝重,也沉默了起来,临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安慰他:“云展,你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有时候福祸相倚,说不定这是件好事。”

对舒云展来说,这句话是无关痛痒的安慰,他是一个商人,做事要讲究投入和产出,这件事情上,他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明他是彻底地失败了,他需要好好分析失败的原因,杜绝以后犯这种错误的可能。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急而不乱,一一向舒云展汇报。

“昨天我们约定下午二点签约,一直等到三点,我觉得不妙,就和对方的负责人和总裁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他们总裁出了点意外,需要把签约改在今天早上。”

“合约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收购金额应该和市场评估价持平,我不相信悦品文学会出价比我们高,他们的实力完全没有办法和我们相比。”

“难道是读天下和悦品文学握手言和,想要进行网络文学的强强联合?”

“不可能,读天下的总裁明确说过,他今后不会再进这一行。”

“等一等,”舒云展看着资料,表情阴鸷,“你们说悦品文学是谁持有的?一个姓杜的?”

“对,三年前走马上任的,叫杜如言,是天音集团的杜总的独生子。”丁海风说。

“原来是杜家的人!”舒云展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笨兔子和拂晓之晨投的地雷,么么哒,耐你们。

第 14 章

杜、舒两家是世交,两家的下一辈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都挺不错。只不过杜如言和舒云展虽然年纪相仿,却一直看不惯对方,十三四岁的时候刚刚青春期抬头,一个看不惯舒云展傲然,一个看不惯杜如言虚伪。

杜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而舒家是做航运生意,一直在生意上也有来往,舒云展十多岁的时候,两家忽然就吵翻了,听舒定安说,是杜正明心怀不轨,扣了舒家几十条的船运费不放,正值那年金融风暴,舒家的船运业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加上这一大笔钱,让舒氏航运公司捉襟见肘,差点倒闭。舒定安忍无可忍,告上法庭,终于两家扯破了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杜家也过得不太平,杜正明和老婆离了婚,贸易公司的生意有一阵子也差强人意,只是他的儿子杜如言十分厉害,五年前接手了天音集团,大刀阔斧地进行了贸易产业的升级,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

只是他什么时候默不作声地就接手了悦品文学?他的贸易和这个网络文学完全没有相通之处。

舒云展的眉头紧皱,单手无意识地玩着手中的笔,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杜如言了,依稀还记得杜如言是个笑面虎,经常在背后使坏阴人,他最宝贝的是他的妹妹,谁要是欺负了她,他就不阴人了,直接和人打架。他的那个妹妹的确长得很可爱,见谁都哥哥、哥哥地叫。

他沉吟了片刻,心里便有了计较,一一向几个手下分派好了任务,如果读天下和悦品的确已经签约,那他这一仗算是输定了,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这是他向来的风格。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读天下到底为什么会忽然毁约,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让杜如言钻了空子?

舒云逸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专程打了个电话来,简洁地问:“是不是资金拼不过别人?要的话尽管说。”

舒云展心里一暖,笑着说:“这几年的利润够我花的,不用你出马。”

“那就好,我去忙了,周末记得回家,别让爸妈操心。”舒云逸叮嘱说。

“好,哥,你别忘了多陪陪小冉。”舒云展不放心。

“晚上去听音乐会。”舒云逸的语声轻松。

舒云展松了一口气,忙了一整天了,总算有个好消息,让他心里轻松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各种消息相继传出,媒体的报道也公布于众,读天下的确已经被悦品收购,而收购的金额居然比凌云少了将近一半,相当于读天下的老总将公司半卖半送给了悦品文学,随即,读天下老总在办完交接手续之后便出了国,拒绝接受任何财经媒体的采访。

这整件事情透着诡异,连一开始建议凌云收购读天下的商品轩都有些傻了眼。

舒云展的心情十分郁闷,这样不明不白地输了一次,实在心里有些憋屈,接到何沫言的电话时,他正在酒吧里和几个好友喝酒。

包厢里很嘈杂,玩骰子的玩骰子,射飞镖的射飞镖,他喝得有些微醺,有几个女的一直往他身上靠过来,嬉笑着要去抢他的手机。

他不耐烦地推了那两个女人一把,示意她们靠边点。“有事吗?我在外面散散心。”

“你还好吗?”何沫言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还好,几个朋友在一起玩玩,过两天找你。”舒云展漫不经心地说。

“我有事情想找你,你方便出来一下吗?”何沫言犹豫着问。

舒云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我现在不方便出来。”

何沫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说:“云展,我原来打算和你当面说的,这样比较有诚意一点。我…我想…我们俩分手吧。”

就算现在当空劈下一个炸雷,也不会比这句话更有杀伤力,舒云展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吧。”何沫言的声音依然温柔动听。

四周的音乐声、嬉闹声轰鸣,舒云展看了看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幻听,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咬牙解释说:“你是不是误会了?那些女人都是顾祺文他们的,我只是和他们喝点酒解解闷。”

“我明白,你说过,一次只会交往一个女朋友,我相信你。”何沫言的声音很轻,舒云展几乎要把手机嵌进耳朵里才能听到她的说话声。

“那你为什么要分手?”舒云展仿佛听到自己的后槽牙在磨动的声音。

“不为什么,没感觉了。”何沫言淡淡地说。

舒云展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有人会把这句他和女友分手时的经典台词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他脸色铁青,刚想再说几句,一个女的被人逗得花枝乱颤,一头撞在他身上,他的手一抖,手机掉进了酒杯里,屏幕闪了两下,黑屏了。

“你干什么!”舒云展怒喝了一声,那个女人吓得浑身一抖,一脸惶恐地把手机从酒杯里捞了出来,忙不迭地擦了起来。

商品轩赶紧过来打圆场:“毛毛糙糙的,还不赶紧向舒总说对不起!云展别和她一般见识。”

舒云展一把夺过手机,摆弄了两下,发现手机已经没了声息,他恼火地把手机扔在了桌上,一招手,倒了满满一杯酒,和商品轩碰了一杯:“干,让这些女人都离得远点吧。”

当晚舒云展喝醉了,在一旁的酒店里开了间房睡了一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四处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起昨晚何沫言的话,他就浑身不舒服起来,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女人和他提出过分手这两个字,他自问没有什么做的不对,也不认为何沫言会真的要和他分手,思来想去,一定是因为这两天太忙,没有空去陪她,加上昨天在酒吧里打电话有女人在,她吃醋了。

果然,女人太宠了就会把尾巴露出来,何沫言也不例外。不过,在小小的烦恼过后,一丝小小的得意在舒云展心头泛起,好像一块名叫何沫言的小石头投入湖心荡起了波纹。

看了看时间,刚刚中午,舒云展盘算着再晾一晾何沫言,等晚上的时候再去找她,说不定她已经在四处找他了。

下午的时候,舒云展去了富美广场,挑了一对最新款定制机,一黑一白,上面镶了一圈碎钻,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璀璨。销售小姐一边包装一边恭维说:“先生你的眼光真好,这款手机是国际巨星代言的,国内只有整个H市只有这么一支,绝版的。”

舒云展想象了一下这款手机捏在何沫言手心的场景,心里痒痒的:“我女朋友很喜欢白色。”

“白色的一定要有气质的女人才衬得起来,你女朋友一定十分优雅,简直和这款手机是绝配。”销售小姐的嘴上抹了蜜似的。

舒云展掐着时间,赶在晚饭前来到了何沫言的公寓门口,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他有些纳闷,幸好他刚刚把卡补好,里面的电话号码一个不少,刚刚拨完号码,却听见手机铃声从电梯里传了出来。

电梯门打开了,何沫言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

“饿了没?一起去吃晚饭吧。”舒云展只字不提昨天的事情,只是微笑着说。

何沫言摇了摇头,边开门边说:“你怎么来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个晚上,早上也去找你了。”

舒云展心里一喜,轻描淡写地说:“昨晚睡在酒店,一个人。”说着,他把礼盒递给了何沫言,“喏,送给你,把你的旧手机扔了吧。”

何沫言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桌上,犹豫了片刻,迎向舒云展的目光:“云展,昨晚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

舒云展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终于消失不见,他定定地看着何沫言,良久,沉声说:“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你想要什么,用分手来要挟我?”

何沫言惊诧地看着他,苦笑了一声:“云展,难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我们俩相识一场,这两个多月,我过得很快乐,我希望这场相识成为我们俩最美好的回忆。”

“既然这么快乐,那为什么要分手?”舒云展咬着牙齿问。

何沫言耸了耸肩:“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想,你也不至于会纠缠不休吧?”

“当然不会!”舒云展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对女人纠缠不休这几个字。

“那就好了。”何沫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凝视着他的眼睛,旋即又看向别处。

舒云展颜面扫地,他知道自己应该有点风度,微笑着道别,可是,嘴里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挽留:“你不再考虑考虑吗?或者,等你冷静下来,我们过两天再说。”

何沫言冷静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快刀斩乱麻,不用拖泥带水。”

舒云展终于定下神来,勉强地笑了笑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可以来个道别吻吗?”

何沫言低着头没有说话,四周一片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仰起脸来,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舒云展的唇上。

在这一刹那,舒云展几乎可以看见她眼中隐隐闪动的泪光,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唇微微颤抖,他忽然双手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脖颈,狠狠地噙住了她的唇,反复地吸吮啃噬着,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何沫言用力地挣扎了起来,狼狈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沙发上,颤声说:“你…你想怎么样…”

舒云展漠然看着她,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再见!”

说完,他大步走出门去,“砰”的一声,重重地甩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女主很帅!当然,某醋更帅!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哈!

第 15 章

足足一个星期,舒云展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甩了,那个曾经看起来很喜欢他的女人,那个被他誉为完美情人的女人。

舒云展百思不得其解,凭着他多年来的经验,他明明可以感觉到何沫言对他仍有感情,尤其是最后那个道别吻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感受到何沫言的依恋和眷念,可到了最后,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舒云展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诅咒。

周末回家的时候他的心情低沉,就连舒定安的冷嘲热讽也没心情去反驳,只是坐在餐桌旁默不作声地吃饭。

穆冉细心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吃完饭就拉着他到小花园里聊天。

“你怎么了?云逸说你弄砸了一个项目?你也会有失手的这一天,我可真没想到。”穆冉仔细地打量着他。

舒云展失笑:“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当然也有失策的时候,知道我被谁阴了吗?那个杜家的杜如言。”

“杜如言?”穆冉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

“你忘了?就是和我们家打官司的那家,杜如言是哥哥,笑面虎,她妹妹好像叫…叫溜溜,名副其实,整个人都圆溜溜的。”舒云展努力搜寻着脑中的记忆。

穆冉有些兴奋:“溜溜?我想起来了,她比我小几岁,很可爱的小不点儿呢,她很滑稽的,语文特别好,数学却差得一塌糊涂,电脑课更是会把老师气死。有次数学考试的时候交了张白卷上去,放学的时候被同学嘲笑了,有个同学特别坏,偷出了那张试卷贴在校门口,她和那个人打了一架。”

这件事舒云展依稀有些印象,到了最后,他好像也掺和进去了,当时两家还交好,打架的时候他刚好路过,看到溜溜挥着小短手又嘶又咬又哭的,当下便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调皮男孩赶跑了,只是那几个男孩不甘心,扔过来几块石头,一块砸在了他的眼皮上,还流了血。

“云展哥哥,你对我真好。”

“云展哥哥,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云展哥哥,我不是笨,真的,老师说出来的话好难懂,数学和计算机都好讨厌,不如你教我,你教我我一定会懂的。”

那件事情以后,溜溜缠了他好一阵子,只可惜后来两家就吵翻了,他们也转学走了。时间久远,唯一还留在他印象里的就是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有她脆脆甜甜的声音,好像一口咬在青苹果上的嘎崩声。

舒云展甩了甩头,为自己还能想起那些傻傻的对话而纳闷。

“别提这件事情了,你和我哥怎么样了?听说前几天去听音乐会了?有没有浪漫一把?”舒云展开玩笑说。

穆冉有些羞涩,情不自禁地往客厅看了看,小声说:“他一直板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砸场子呢。”

“我哥不就是这幅德行,也就是你喜欢他,要我是个女的,早就腻了他了,什么甜言蜜语都不会说。”舒云展鄙夷地说。

“我就喜欢,他变成什么样的我都喜欢。”穆冉甜蜜地说,“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舒云展心里突突跳了一下,何沫言的脸忽然闪入他的脑海:“小冉,怎么样可以看出一个女孩子爱不爱你?”

穆冉诧异地看着他:“咦,你舒二少什么时候要去揣测女人的心思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被分手了,笑话我吧。”舒云展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穆冉愣了一下,果然毫不留情地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差点一屁股摔倒。“报应啊,云展,这么多女孩被你分手了,你被分手一次,也很正常。”

“说正经的。”舒云展悻悻地说。

穆冉想了想:“她有没有一天见不到你就想着你?常常给你发短信、打电话?”

舒云展摇摇头。

“她是不是喜欢腻在你身旁,不在意的时候,总能看到她的目光围着你转?”

舒云展还是摇摇头。

“那就悬了,女孩子要是爱上了一个人,就会满心满眼都是他,和你们男人不一样。”穆冉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舒云展想了一下说:“可她会亲手做东西给我吃;她不是个随便的人,可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她还喜欢偷偷地亲我,趁我没醒的时候亲我的眼睛。”

穆冉挠了挠头,再次困惑了:“这样听起来她好像有点爱你啊,我不明白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了?”

两个人正聊着,只见舒云逸大步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微皱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两个人之间:“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穆冉显然有些紧张,刚才那舒畅欢快的神情一下子消失无踪,略带局促地说:“我和云展说他的女朋友呢。”

“去屋里聊吧。”舒云逸瞥了弟弟一眼,眼神有些发冷,揽住了穆冉的肩膀,把她往客厅带去。

穆冉回头看了舒云展一眼,冲着他摆了个“加油”的嘴型。

舒云展愣了一下,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整日里冷冰冰的大哥居然吃他的醋了!

穆冉的苦恋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拨云见日的微光,这个认知终于让他的心情大好了起来。

他痛定思痛,反思了一下自己和何沫言交往时的言行,觉得穆冉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可能是他什么不经意的话伤了何沫言的心。可那天何沫言说得那么绝情,再腆着脸凑上去不是他的风格。

他拟定了几个作战计划,决定制造几个偶遇,然后再以一个旧识的身份徐徐图之,不知怎的,一想到何沫言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象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身旁,他的心就控制不住地振奋了起来。

一连好几天,他都在快下班时潜伏在都市周刊的小洋楼外,用他堪比飞行员的视力梭巡着何沫言的身影,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不够好,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也没等到何沫言。

最后,他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去找了顾祺文的堂兄顾子念,都市周刊是属于他家环宇传媒的产业,让他帮个忙。

一听说这件事情,顾祺文足足笑了他十分钟,当然,最后还是义不容辞地请他堂兄帮忙泡妞。

只是,顾子念陪着他在小洋楼里上上下下兜了一圈,把办公室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何沫言的身影,想象中的偶遇终于泡汤,舒云展不甘心地到主编室去查看员工信息。

“何沫言?我有点印象,她不是我们这里的正式员工,试用期三个月,前两天刚满试用期,自己主动辞职走了。”

主编从档案室里调出了何沫言的资料,复印了一份递给了舒云展,舒云展一看,有点发晕:“她才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

“对,行事有些毛躁,不过胜在人缘好,原本我们想留她下来的。”这架势让主编有些忐忑。

“她是H大的?和我是校友?她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舒云展喃喃地说,想起那天野营烧烤时何沫言的否认。

“是啊,重点大学,我们当时也是看了她的履历才决定试用她的。”主编更莫名其妙了。

舒云展愣了半晌,忽然便大步走出了主编室:“祺文,麻烦你去帮我去H大瞧瞧,我去她家里!”

舒云展一路飙车,疾驰到何沫言的公寓楼下,期间打了何沫言的手机,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电梯太慢,一直卡在八楼下不来,他一口气跑到了六楼,敲了敲门,恼怒地叫道:“何沫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出来说清楚!”

门卡哒一声开了,隔着防盗门,一个男人穿了一条牛仔裤,□着上身,露着健美的肌肉出现在门口。“什么事情?”那个男人警惕地问。

舒云展一口气接不上来,急怒攻心:“你…你是何沫言的新欢?”

那个男人有些茫然,不一会儿,从里面又探头出来一个女的,头上包了块放进,手里拿了块抹布:“你谁啊?谁是谁的新欢?”

舒云展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门牌号,的确是何沫言的公寓没错:“她…把房子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