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要让我们舒家,成为全H市人的笑柄吗?”舒定安疲惫地看着他。

这没几天,舒定安的白头发就添了许多,想必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他忙忙碌碌一辈子,商场几乎算得上一帆风顺,儿女也出色,事业有成,媳妇懂事孝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艳羡的对象;虽然一直没有第三代心里闹腾,可一直总有个盼头,就算老大没有,那总也还有老二,老二向来风流倜傥,要个后代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舒母的眼圈发红:“云展,爸妈不逼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孩了?女孩是不是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还是有什么别的不好的地方?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舒云展的神色稍稍变了变,却没有说话,闷头吃起饭来。

舒定安在一旁看得真切,在底下踢了舒云逸一脚:“云逸,你弟弟的事情,你倒是说两句话。”

舒云逸一直在细心地照顾穆冉吃饭,他和老婆刚刚有和好的迹象,满心满眼都是穆冉,被舒定安一踢,他这才恍然抬起头来,沉着脸说:“云展,只要你喜欢的是个女的,爸妈都不会有意见。”

舒定安张了张嘴,反对的话却又被他吞进了肚子里,看着舒云展还是一声不吭,声音都有点发颤了:“难道…你…喜欢的是…男的!”

舒云展一语不发,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上楼去了。

一家人沉闷地吃完了饭,坐在沙发上,佣人把水果和报纸送了上来,舒定安每天都有读报的习惯,只是这两天心烦意乱,报纸看在眼里,也记不到心里去。

只是今天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十分醒目,正中央大幅刊登着一个购物娱乐中心的家庭摄影大赛的专版,前十名候选照片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气息,其中最中间的一副特别大,两大一小倒在地上,父亲背靠在母亲身前,抓着孩子胖嘟嘟的小手,差不多都快举了起来,一家三口一脸的幸福,几乎能听到他们快活的笑声…

舒定安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个一脸宠溺的父亲,不就是他那个说要独身一辈子去做和尚的儿子吗?

第 46 章

华南商报、都市周刊、H市晚报…各大媒体轮番在头版头条和各大版块登出了这家庭摄影比赛,不论是获奖作品还是参与读者,都将获得丰厚的奖金,新闻从业人员的嗅觉多么灵敏啊,一下子就发现了这最醒目的照片的主角是谁,顿时,各大新闻在某个人的推波助澜下爆炒舒云展和何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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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真相还是假相,结果只有一个,几乎全H市人都知道了,舒氏集团的二公子,凌云的老总舒云展,和一个姓何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姓何的女人,很有可能、几乎就是天音集团杜如言的妹妹。

杜家和舒家的八卦、若干年前的官司拿出来被人炒作,一时之间,甚嚣尘上。

几乎在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舒云展就跑到何家的那个小区去了,白天小区里的年青人都去上班了,只剩下些老年人站在小区的中庭看报纸聊天,他的心情有些忐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何沫言的家里走去。

刚路过那**老人,他的耳边就刮过几句话:“看报纸了没有?听说嘟嘟的爸爸很有来头。”

“有来头也没用,到底不是正经结婚,以后有得苦了。”

“何姐那个闺女啊,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呢?是不是被那个男人骗了?”

“不象,你看这男的,挺正气一个孩子啊。”

“听说这男人和他爸有过节,小言要不是被他骗了,那可就太不孝了。”

“现在的小姑娘啊,都没羞没臊的,你看我家隔壁那个,都做人小三了,不要脸。”

舒云展想告诉自己,不要和这帮家长里短的人一般见识,可脚却不由自己控制,大步地走到他们面前:“你们背后说人家什么坏话?有什么不要脸的,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有什么不要脸的?”

老人们都吃惊地看了过来,其实他们也没什么恶意,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可生活这么无趣,不聊天各家的八卦,不点评一下社会新闻让他们每天干啥啊?

无缘无故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训话,老人们怎么受得了啊:“你谁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一点社会责任感,没结婚生孩子,这样影响多不好。”

“喜欢就结婚,这样吊着算什么事,对吧年轻人。”

“这做人子女的,也要考虑到父母的心情嘛,你们说是不是?”

老人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其中一个顶了一下老花眼镜,拿起报纸把上面的照片和舒云展对照了一下,迟疑着问:“你怎么和那个男人长得那么像?”

“那个男人就是我,何沫言是我老婆,嘟嘟是我儿子,你们用不着明里暗里说沫言的坏话,我皮厚,冲我来好了。”舒云展气定神闲地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浑事?做错了就改呗,我可做梦都想着把何沫言娶回家,可她就是不答应,她不答应也没事,我就腆着脸赖上她了,所以,你们少胡说八道,是她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她!”

可是,奇怪得很,那些个老人没有对他**起而攻之,反而一下子都没了声音,看着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好像是同情,又好像是怜悯,没过几秒钟,都一下子散了。

舒云展有些莫名其妙,回过头去一看,顿时僵住了:只见他身后站着两个人老人,一男一女,不正是何沫言的父母吗?

杜父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他,舒云展迎着目光一动不动,手心却慢慢地渗出汗来,心跳渐渐加速。

“对不起,叔叔阿姨,”他艰难地开了口,“我今天才来拜访你们。”

“你就是舒定安的二小子?这么多年没见,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怪不得把我家小言迷得神魂颠倒。”杜父的声音冷冰冰的。

“沫言不在吧?我今天是瞒着她过来的,”舒云展诚恳地看着他们,“她一直想和我划清界限,可我不让,是我一直缠着她,你们不要怪她。”

“我回家就打死她,看她还敢和你纠缠不清!居然和舒家的人搞在一起,你赶紧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杜父忽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凶狠地冲着他嚷了起来。

舒云展大惊失色,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了杜父的手:“杜叔叔你别这样,你要打就打我吧,我是真心喜欢沫言,就算是我爸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别提舒定安这个名字,我不认识他!还有你,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弄大了我女儿的肚子,人影都不见一个,现在冒出来抢儿子了,别做梦了!”杜父火了起来,劈头盖脸地朝着他打了过来,舒云展顿时挨了好几下。

“行了行了!”一旁的何母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打人去你们杜家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杜父一下子就收了手,悻悻地瞪了舒云展一眼,飞快地走到何母身旁,冲着她赔笑了一声。

“还有,小言是我的孩子,我们离婚了,轮不到你来打!”何母冷冰冰地补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云展一下子便明白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在何母身上,杜父还是靠边站吧。

舒云展在何家门口站了一整天,何母一出来就跟在她身后,买菜、买米、跳广场操、去幼儿园,亦步亦趋;何母也是好耐性,压根儿就把他当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舒云展算是明白了,杜如言的性子象他妈,内敛阴险,而何沫言却像她爸,外向跳脱。

去幼儿园接嘟嘟的时候,两位老人一起去的,杜父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而何母却照例一声不吭。

舒云展有些心寒,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站在幼儿园门口,眼看着嘟嘟一手牵了一个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心里一阵发酸。

好多天没见了,嘟嘟看到他有点困惑,咬着手指头不安地问:“巧特力叔叔你怎么来了?”

“嘟嘟乖吗?有听妈妈的话吗?”舒云展蹲下来问。

“大舅说你是坏人,”嘟嘟警惕地看着他,“妈妈哭了,是你害的。”

舒云展在心里磨牙:“你问问妈妈,我是不是坏人。”

“妈妈都不在。”

嘟嘟话音刚落,就被杜父抱了起来:“走喽,我们回家去喽,公公给你炖了冰糖雪梨水,很甜很甜呢。”

舒云展情不自禁地想要跟着走,沉默了一天的何母伸手拦住了他,终于开了口:“嘟嘟很敏感,我们不想给孩子留下什么阴影。”

“你们把沫言藏到哪里去了?”舒云展心里一阵发慌。

“沫言和她哥出差了,”何母敏锐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不能接受她和你在一起。”

“你们这样霸道,是想要毁掉沫言一生的幸福,”舒云展晕眩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

“我向来很民主,可能就是这样,小言才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何母苦笑了一声,“我接受她未婚生子,可我不能接受她喜欢上你,我做不到,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

舒云展沉默不语。

“她瞒了我们这么久,可能就是怕这一点吧。等她回来,我会让她自己做选择的,她如果想和你在一起,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她如果选择我们这个家,那就和你断了联系。”何母不疾不徐地说。

舒云展盯着她,忽然便笑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民主?你明知道她会选什么。”

“不到走到最后的悬崖,谁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何母淡淡地抛下一句,便要往前走。

“可你为什么忍心要逼着她走到悬崖?”舒云展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愤怒地问,“是,你的确失去了一个孩子,可你凭什么要沫言来承受你失去孩子的痛苦?她那么爱我,难道,她还能接受另一个男人幸福地生活吗?你有爱人,有子女,难道你要让她一个人独老终身吗?她在你膝下承欢,她为你带来了嘟嘟,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早夭的生命已经得到了延续了吗?”

何母的身影僵了僵,却再也没有回头。

舒云展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家里。何沫言的电话一如既往地打不通,他上了网,意外地看到唠叨的河头像亮着,正在**里聊天。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对话框。

奔腾的江:沫言,你在哪里?

唠叨的河:你怎么总是不在线,好不容易大言不在,我才能偷偷上网。

奔腾的江:我很想你,我来看你好不好?

唠叨的河:不行,大言会发火的,他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奔腾的江:我一整天都没吃饭。

唠叨的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奔腾的江:想你想的,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唠叨的河: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

奔腾的江:浑身上下都想你,沫言,我们私奔吧。

唠叨的河:你讲什么傻话,慢慢来,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我先把大言磨成了,再和我爸妈说,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来看你。

两个人在网上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甜言蜜语,何沫言看起来一切正常,终于让舒云展这颗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第 47 章

舒云展消沉地过了两天,除了每天去何沫言家门口报个到,期间还真的去了一趟临平山。临平山正值枫叶红的季节,漫山遍野,金色红色层层叠叠,流金一片。

临云寺还是老样子,游人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期待而来,在佛祖面前许下自己的心愿,可是,能实现的又有几个?

和尚好像还是那个和尚,可功德簿已经换了新的,舒云展翻了半天,甚至要来了几年前的老本子,却也找不到他和何沫言的名字。

和尚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一脸的不解:“施主难道是想要要回以前的功德不成?还是不要了,顶多贫僧捐助你几块钱救救急吧。”

舒云展忍不住失笑:“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的字迹,俗话说得好,睹物思人,看着她以前的傻样,我就会想起她对我有多好。”

“施主这话就不对了,这功德,早已存在这冥冥之中,不管你有没有看到,只要你心里念着她的好,她就是最好的,若你心里不念着她的好,就算再多的东西放在你面前,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尚一脸的肃穆,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舒云展只好也鞠了一躬,看着庄严的如来佛祖,他心里有些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带着何沫言和嘟嘟到这里来还个愿呢?

刚一回到市区,他的手机就炸开了锅,舒云逸、穆冉、舒定安的电话轮番打了过来,特别是舒定安,话筒里的声音再也没有那种中气了。

“云展,你在哪里?”舒定安劈头盖脸地问。

“我刚从临平山回来。”舒云展也有气无力地说,他明白,舒定安这两天都派人跟着他,十有八/九是有人向他汇报了。

“云展,你不要想不开,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舒定安这两天也不好受。

“爸,我心里难受。”这两天一直在何家吃闭门羹,而舒定安那天气得浑身发抖,却反常地没打没骂,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再也不理他了。这两天又没声没息的,好像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舒云展一度怀疑,他的策略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象何沫言说的那样,慢慢来。

舒定安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声:“我看杜家那个闺女,也不是什么九天仙女,你怎么就被她迷上了呢?”

“爸,我没办法,我现在心很乱,什么心思也没有。”舒云展的语气愈发沮丧,“这可能是我以前风流潇洒的报应吧。”

电话里很久都没有声音,想必舒定安在那里天人交战。

“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也就算了,可是嘟嘟真可怜,一想到他要叫别人爸爸,我就受不了。”舒云展又往舒定安胸口上戳了一刀,心中呐喊着:爸,你的孙子要叫别人爷爷了,你受得了吗?

“你以前在我面前的那个张狂劲儿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把孩子抢过来!”舒定安脑门青筋乱跳,语声响了起来。

“爸,你就是想要个孙子吗?”舒云展可怜巴巴地问。

舒定安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说:“我同意有什么用!那个杜老头倔的很,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你看你上门求了几天,有用吗?”

舒云展精神一振,心头大喜:“爸,你这是同意了?”

舒定安哼了一声,刚想说话,电话被舒母一把抢了过去:“同意了同意了,什么时候让宝贝到家里来?妈今天去逛了一天的儿童用品,装修公司也请好了,弄几个儿童房…”

“妈,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舒云展哭笑不得。

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舒云展的坏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舒云逸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X市的罢工事件在最后一天扭转了局面,总工会确认有人因为商业竞争恶意操控罢工,并表示要对**、受贿方详查,不排除向警方报案并要求经济赔偿的可能。

因为船期延误的各项赔偿和善后正在有序展开,力求将经济损失降到最低。H市的那块地延期后明天即将进行拍卖,商家老大的那个地产公司原本志在必得,可忽然爆出了投资方的丑闻,据说商家老大买凶杀害胞弟,被警方传唤。

“我那起车祸也和他逃不了关系,”舒云逸冷冷地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伍苇苇的消息,和伍苇苇的哥哥设下圈套,想把舒氏拖垮,他就能渔翁得利,差一点就让他得逞了。”

“自己没能力,却只好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舒云展冷哼了一声,“我已经把他的资料都整理好,直接寄到商家去了,让他家老头子好好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

舒云逸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他家老头子一定会看?他正在别庄养身体呢,而且他最讨厌家里人争权夺利的,所以你看就连商家老大都不敢明打明的来,只会暗中下绊子。”

“我和品轩谋划好了,这次,包管叫那个小人打落牙齿和血吞。”舒云展诡异地笑了笑。

“那你那个大舅呢?你不管他了?”舒云逸好奇地问。

舒云展的脸色变了变,悻悻地说:“别提了,我早上还打电话给他□消息,可他冷嘲热讽我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可舒云展不想回家,电脑上QQ一直挂着,唠叨的河却一直没有现身,他只能看着趣游部落的人热火朝天地在那里打情骂俏,他一个人形只影单的被人取笑。

我是驴:哎呦,小江这一身**穿着,一下子就把我们都比下去了。

我是骡:人家是文化人,我们比不上。

行万里路:其实我很想换个**。

披荆斩棘:换什么?提前知会下。

行万里路:宁静的海,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海纳百川的感觉?小河会不会感动得嫁给我?

奔腾的江:死海。

**里顿时笑成一片,就连久不冒泡的鸟鸣涧也跑出来说喷了一屏幕的水。

行万里路:好啊,小江,以后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披荆斩棘:说得好,小江,以后我们就是铁哥们,需要啥就吱一声。

奔腾的江:江河一体,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我是驴:哎呦,小江你好肉麻,骡哥哥,你好好学一学。

我是骡:小江你是我们**的公敌!

舒云展看着**里嘻嘻哈哈的,偶尔插上几句,渐渐地,好像他灼人的思念也变得美好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云展,你在哪里?我在你公司对面的便利店里。”

舒云展觉得这个声音是他听到过最美妙的声音。

舒云展一踏进便利店便看见何沫言站在冰柜前选东西,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瞥向门口,一见他进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云展,我出来太急了,忘记带钱包了。”

舒云展贪婪地看着她,将近一个星期没见,却好像有一年半载那么长。他打开冰柜,拿了一支绿茶棒冰递给了她。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何沫言惊喜地问。

“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会知道。”舒云展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觉得很满足。

撕开包装纸,何沫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快活地眯起了眼睛:“我在家都不敢吃,生怕嘟嘟看到了也要吃。”

“他不能吃棒冰吗?夏天怎么忍得住?”舒云展有些纳闷。

“他小时候得过一阵子肺炎,我们不敢让他碰冷的。”何沫言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样是治标不治本,”舒云展毫不留情地说,“每天带他出去跑步,锻炼身体,而不是禁止这个,禁止那个。”

“这个…我喜欢睡懒觉…”何沫言有点尴尬。

“等着我这个爸爸来。”舒云展拍了拍胸脯,觉得雄心万丈,以后他要每天六点起床,带着儿子去公园跑一圈,然后买个早点回家,两个人一起送他上幼儿园。

“你可别吹牛,我记得以前你每天睡到九点,叫都叫不起来。”何沫言吃吃地笑了。

“那不是那时候你还在骗我嘛,那时候也没有嘟嘟。”舒云展辩解说。

两个人说笑着走出了便利店的门,何沫言有些紧张,藏在他身后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才胆战心惊地快速钻进了车里。

“怎么象搞地下工作似的?你就这么怕你哥?”舒云展不满地说。

“大言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这么任性,他都包容我,这几年要不是他,我只怕会撑不下去,”何沫言低声说,“你别怪他,他这是彻底地爆发了,我不想他难过。”

舒云展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行,谁让他是我大舅呢,我也得怕他。”

“你别生气,我也很想你,”何沫言抱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瞧我这不是刚一出差回来就偷溜出来看你了,我们把上次没做的事情都做完。”

“说话可要算话,该做的都要做完。”舒云展斜睨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