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他们总算是来了。”霍君则眼尖的看着那两人跑来了。此时的唐远就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战战巍巍,踉踉跄跄,就差口吐白沫,横尸倒地了。

等展从云解决掉最后一块桂花糕,就见着唐远进了茶楼,向他们走过来,整个人下半身直接瘫坐在椅子里,上半身则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身上哪里还有昔日翩翩佳公子的半分影子。

“水、水!”唐远胡乱在桌上摸着,谁料展从云一把将茶壶拿了起来,严肃的说道:“你这个样子不能这么快喝水,先要休息休息,否则体内气血会混乱。”

唐远休息了会儿,咕噜咕噜灌了几碗水,又被聂小七喊了起来:“走吧,还要跑回去。下午还有别的项目要进行,别在浪费时间了。”

唐远正喝着水,差点被这句话呛着:“下午,下午还有项目?”

“废话!跑步就是个热身。就是没想到你可以让热身将自己弄得这么疲惫。”

“唐远,还是算了吧。练武得从小学起,你现在…”不等展从云说完,唐远便站了起来,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继续吧!”

霍君则示意展从云不要再说了,反正不管在说什么,唐远都是听不进去的。等唐远又开始跑了。霍君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唐远的背影,也离开了茶楼。

“你这是要去哪里?”展从云见霍君则不打算回唐远的府邸等他。

“神雕侠侣的故事不是还没有讲完吗,那就继续,不能拿了公孙小姐的银子不办事啊。”

“现在去吗?”展从云不解的看着霍君则。

“写书的人不在了,不过之前说书的人病也应该好了。”霍君则看着展从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着。只见展从云渐渐展开了笑颜,最后给了霍君则一个自信的回答:“明白了,你就放心好了!”

第十八章【喜欢谁】

第十八章【喜欢谁】 “小姐,展姑娘求见。”婢女小心翼翼唤着正出神的公孙悠若。

“她有何事?”

“展姑娘说,之前的故事还没有说完,特来续上。”

公孙悠若看了一眼婢女,虽说她生性温雅,但也不是没有脾气。这几日,她静静的想了许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牵着走的木偶。不由暗自生气,那些人把她公孙悠若当成什么了?以讲故事为由一步一步接近她,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气归气,人,她还是要见的。

展从云再次见到公孙悠若时,不由心下一紧,公孙悠若的散发的气息似乎同以前不一样了。

“展姑娘,来找我有何事?”

“据我所知,《神雕侠侣》的故事还没有说完。既然公孙小姐付了全本的银子,自然是要讲完的。”

“不必了。”公孙悠若转过身去,冷声说道:“我不想听了。”

展从云暗自惊讶,还真被霍君则说对了,公孙悠若此刻正在气头上。不过她还是说道:“最后一回,乃众人齐聚华山之巅。却听得杨过朗声说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说着袍袖一拂,携着小龙女之手,与神雕并肩下山。全文完。”

公孙悠若不明所以,遂转过身来,却见展从云正微微浅笑着看着她。

“自此世间便流传出了一首诗‘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他们去哪里?”公孙悠若不禁问道。展从云却摇摇头:“无人知道。”

公孙悠若楞了会儿,继而怅然道:“也对,这毕竟只是个故事。”

展从云看着公孙悠若,认真道:“故事里的人活在故事里,可故事外的人却拼了命的想活到故事里去。你说这是不是很荒唐?”

“大胆!”一旁的婢女听得展从云如此无礼,不禁呵斥了一声。展从云却不在意:“我只是一个卑微说书的,但蒙公孙小姐看得起,才能到贵府谋得一碗饭吃。但有人锦衣玉食,却放得下身份,同我一样,为的就是能让公孙小姐看得起。”

“你到底是谁?和唐远什么关系?你们想做什么?”公孙悠若终于问出了这些天的疑虑。

展从云狡黠的笑了:“既然公孙小姐这么想知道,那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因为现在,无论我说什么,公孙小姐都会怀疑的吧。”

“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演戏?”

“那我们又是在图什么?钱财?地位?”展从云摇摇头:“若我们真是图你什么,我与你说书,这么多天的单独相处,下手的机会太多了。没有人会不要命的演戏。公孙小姐要真这么想,那就太让人心寒了。”说罢,展从云便离开了公孙府。只留公孙悠若伫立在哪里,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展从云刚回到唐府,便看到霍君则弯腰不断发抖。走近一看,原来是笑的。

“怎么了?”展从云好奇的问道,霍君则却笑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用扇子指着不远处的唐远和聂小七。展从云这才发现,唐远不知在跳什么,若是放到现在,我们到可以给展女侠一个准确的形容词——老年迪斯科。

只听见聂小七也是东摇西晃,口中还不不断念着什么,展从云集中了精力才听了几句话,好像是什么:“快使用双节棍,嘿嘿哈黑…”又是什么“霍霍霍霍霍霍…”

展从云只觉得有些头疼:“你们、你们这是在练什么?”

聂小七随口接道:“太极啊,看这太极拳打的,颇有我当年的神韵啊。”

“太极?”展从云有些印象。

小时候师父对聂小七要求特别严格,有一天聂小七说他自创了一套拳法,说什么是取自于天地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以柔克刚。师父便让他耍了一下,接着,师父哭了…

“徒儿啊,你就让这套拳法失传算了,别糟蹋它了…为师的心,受不了你这么折腾啊…”

当时展从云还不太明白师父话中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师父看出来这套拳法原本很高深,但经过聂小七那么一打之后…惨不忍睹啊。可惜,他们师父也不清楚这套拳法的真实招数,所以让它失传比让聂小七拿出去祸害江湖更好。

其实聂小七当时打的就是太极拳,不过他哪里知道什么真的太极拳啊。无非就是上班途中见到广场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晨练比划的招数。

“师兄,你能正经的教一下吗?”看着被聂小七整的半死的唐远,展从云无比同情的说道。

“哎,不是师兄不想教。”聂小七叹口气:“可就唐远这体质吧,我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跟上这太极拳的速度了。更何况,也只有太极的心法口诀是最好背的了。”说着,自己还一本正经的比划几下。

“还有心法口诀?”展从云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一旁的唐远听后,连忙边比划边说道:“一个西瓜圆又圆,一刀下去成两边,一个送给你,一个送给他。”

“噗…”霍君则毫无形象的喷了一地茶水。

展从云也觉得有点风中凌乱了,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摇摇头,坐到霍君则身旁,干脆也当个看客。

唐远虽说在学武,但每天依旧会抽出时间去看望公孙悠若,虽然一面也没见着。这天唐远为了答谢聂小七不辞辛苦的教他武功,便打算请聂小七和展从云以及顺带的霍君则吃饭。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小巷时,展从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右手附上腰间的长鞭,原本笑着眼,变得很冷很冷。

霍君则见她这架势,很自然的站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此时聂小七也对着唐远说:“躲远点,免得溅你一身血。”又嘱咐展从云道:“用鞭小心,这里空间可不大。”

“嗯。”展从云话音刚落,无数暗器向他们袭来,展从云一脚踏上一旁的墙壁,脚尖几个轻点,便飞了上去。聂小七抽出腰间软剑,将剩下的暗器挡开。

突然间展从云与一顶金色华丽的轿子一起从天而降。抬轿的是四个蒙面壮汉,此时不断有银针从轿中射出,展从云一边用长鞭挡开,也不忘向轿中发出暗器,与轿中人在半空中激烈的交手。 只听得的轿子落地声后,一个清脆但盛怒的女声从轿中传来:“这个女人是谁!”展从云见怪不怪,只是问道:“敢问阁下就是万花谷谷主的千金?”

“本小姐问你,你倒敢反问我!”

展从云无奈的叹口气,没错了是她。又看了一眼师兄,展从云很默契的后退一大步,她可不要掺到这趟混水里。

“小风啊,你回去吧,我是真不会娶你的。”聂小七也挺无奈的。

“为什么?!”轿子突然抖动了一下,显然是因为轿子里的人愤怒的跺脚,“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狐狸精?”

“你胡说些什么!”聂小七也有点生气了:“那是我师妹。”

“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你要是不肯娶我为什么要接那个绣球?”

“我说大姐…”

“你叫我什么?”轿子里突然传出一阵莫名的寒气,聂小七立刻改口道:“小风啊,我都解释八百遍了。我当时就是伸个懒腰,结果那个球就到我手上了,真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是什么?”

“人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退隐了。”

“当万花谷的女婿不好吗?”轿子内的人依旧不依不饶。

“小风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轿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既然你接了我的绣球,生是我万花谷的人,死是我万花谷的魂,就算是下辈子,那也一样!来人,把他给我绑回去!”

聂小七见那四个大汉向自己走来,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小风,我喜欢男的!”

小风,我喜欢男的;

喜欢男的;

男的…男的…的…

“哟,四位帅哥,你们好啊!”聂小七的兰花指戳着其中一人的胸膛,那人突然抖了抖,两眼一翻,晕了“其实,人家一直,都喜欢男的!”聂小七说着,扭腰一跺脚,又向其他三人抛了个媚眼。

“我不信!”轿子中人大喝一声:“除非你把他找来!”

聂小七立刻回头,霍君则一把死死拽住了展从云,唐远则拼命抱住了身旁的柱子,散发出一种誓与柱子共存亡的味道。

谁料,聂小七使劲拖着将唐远,低声说道:“徒儿啊,报恩的时候到了。”

“我觉得,我,我不太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唐远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柱子,一步也不肯相让。

聂小七又回了个头,抛出一剂媚笑:“我家这位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等等啊。”说着,一掌拍断了柱子,直接将唐远拖了出来。

“人家就喜欢这样高高大大,俊朗帅气的男子。”说着,还摸了一把唐远,唐远浑身僵硬了一下,他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你、你、你…”轿子中人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你们这对奸夫淫,淫…奸夫淫夫!”

最后万花谷众人怎么离去的,唐远已经不知道了,他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展从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聂小七,楞了好久才敢开口说道:“原来,师兄…你,你?”

聂小七看着快石化的众人,神秘的且性感的,微微一笑…

自此,之前赌唐远能否追到公孙小姐赌局,又顺势推出了新的赌局——唐远唐大公子,到底是喜欢男的呢,还是女的?

第十九章【做自己】

第十九章【做自己】 “后天,扶摇城的豪门世家会在流萤谷举办珍品展,我会以崇宁霍家的名义参加。唐远你准备一下,不出所料那天公孙悠若也会去。”霍君则说道,“唐远!唐远?”

见唐远半天没有反应,霍君则收起折扇,轻声说道:“哟,公孙小姐。”

“哪呢?”唐远立刻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哎,师兄,都是你的错!”不远处的展从云小声抱怨着。就是那天聂小七那一闹,把唐远吓的现在见到聂小七都不住发抖。

聂小七讪讪道:“我那不是狗急跳墙,一时有欠考虑吗。不过这个扶摇城夏天的活动还真多,什么清凉一夏赏月会,诗画会,现在又弄出什么珍品展。我应该在这里开个月老事务所,武林客栈也要相应推出浪漫二人情侣烛光晚餐,在来点音乐,没有小提琴那就换二胡,来一段凄美的梁祝,再不济古筝琵琶都行…”

展从云没接话,看了一眼聂小七摇着头出去了。

流萤谷位于扶摇城城郊,是公孙家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别院。谷内风景秀美,天气宜人,是个避暑消夏的好地方。

为了唐远脆弱的神经着想,聂小七就决定不要跟着凑热闹了,他要回客栈想着怎么推广自己的“情侣套餐”计划。

出发去流荧谷的当天,霍君则来到展从云屋外,轻敲房门:“准备好了吗?”

过了会儿,房内传出声音:“好了,就是…哎算了,就这么着吧。”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不是太奇怪了?”展从云尴尬的问道。

好一会儿,霍君则才回过神来:“没,没有!这么穿很好很好。马车就在门外,我们要走了。”

展从云倒没有怎么在意自己今天的穿着,倒是霍君则时不时看一下她。展从云这身衣服还是霍君则亲自挑的,当时他只是想着不能让展从云一身红衣劲装去珍品展,没有想到,现在这一身蓝色笼纱长裙穿在展从云身上,竟然让自己看痴了去。敛去了江湖侠女的张扬气息,却多了些温婉俏皮如同那江南水乡的佳人。

马车行驶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到了流萤谷。

霍君则今天是以自己原本的身份,霍家大少的身份来的。虽然没带任何珍品,但谁也不敢小觑了他去,因为霍大少从不离手的十二道白玉细骨扇本身就是一件无价之宝,天下只此一件。构成扇骨的白玉,是百年才得一见的佳品,白玉上的细纹以及霍家族徽又经过七位雕玉大师,整整雕琢了七日才形成,与扇骨浑然一体;扇面上的“碧海明月潮声图”更是出自闻名天下的大画家的手笔。霍君则也正是凭着自己的扇子,证明了身份,拿到的请柬。

一个月前在赏月会上见过霍君则的人,纷纷露出惊讶却又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当日的霍云竟然是霍家大少霍君则,那日他选择的出现方法,是为了吸引公孙小姐的注意?富家大少化身寒门学子巧遇温婉佳人,狗血中的狗血啊!

于是在霍君则到达流萤谷的第二日,坊间又出了一个新的赌局——唐远,霍君则究竟谁能抱的美人归?众人简称为——双龙争凤。当然了,参与此赌局的前提就是要判断出唐远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各路公子小姐齐聚在如昼的大厅,欣赏着古玩珍品。公孙家更是在现场提供了木桌、文房四宝、古筝之物,供各位才子佳人一展自己所长。

“这些珍品都好美啊。”展从云看着一件件宝物,甚是好奇:“真的有人用这样一面镜子吗?”展从云指着一个做工精美,镶嵌了无数宝石的梳妆镜问道。

“有!”霍君则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就见过一些富家小姐,恨不得在头上开一个珠宝展。

“我不懂,这个珍品展有什么意义吗?”把各家的宝物放在一起,然后大家一起看,看完后再各自拿回去,简直就是无聊嘛。

霍君则浅浅笑道:“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你想啊,做买卖只有家底厚实才能让对方放心。这个珍品展与其说是在展示珍品,不如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实力。”

“那你怎么不带东西来?”展从云饶有兴致的问道,却见霍君则耸耸肩:“我穷啊。”

“…”展从云瘪瘪嘴,他还真能说。

这边霍君则正给展从云充当珍品解说员,那厢的唐远与公孙悠若就没有这么惬意了。

唐远一眼就见着公孙悠若徐徐而来,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见公孙悠若身旁站着一位男子,而公孙悠若一脸笑意,正与那男子聊的开心。

唐远就那样失落的站在原地,继而低头笑了笑,走开了。边走边回想着自己这近三个月的作为,突然生出一种十分嘲讽的感觉。她公孙悠若可以选择爱许多人,而他唐远,只能选择爱她,或者,更加爱她,这不是犯贱吗?!

心中郁结无处排遣,唐远踱步到一处方桌,铺起了宣纸,研好画墨,狼毫挥笔,力透宣纸三分,水墨蔓延微散。

唐远右手勾画,左手又拿起一画笔,沾着画墨,一个侧身,回笔宣纸之上,潇洒之间落笔着色,丹青之间,山狂水秀。

“你笑什么?”展从云看着霍君则朝着一个方向发起了呆。

霍君则回头看着展从云,笑的更加深邃:“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旧时好友。我们继续,刚才说到了那个玉如意对吧…”霍君则带着展从云继续走着,不忘回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唐远,在那里泼墨作画的唐远才是他认识的唐远,才高八斗无人能比的潇洒公子。

唐远忘我的画着,好似要把对公孙悠若的爱意全部诉至宣纸水墨上。全然不知几位富家小姐对自己纷纷侧目。一位大胆的小姐徐徐走来,看了一眼唐远,又低头看着宣纸,唐远画的是一幅烟雨中的水墨江南。重蓄露藏,肥瘦勾勒都是恰到好处。却见唐远一个潇洒的抛笔,左手稳稳接住,画墨在笔下融化,却是添上几笔瑟瑟萧萧的凄凉。

等唐远抬头,就看到一个温婉的女子对他盈盈笑着。

“公子好才情,青儿着实佩服了!”

唐远一愣,也回了一礼:“小姐说笑了,唐某也不过是献丑而已。”

那青儿小姐注意唐远手上沾着的墨迹,遂递上手帕。却听唐远淡淡说道:“小姐厚爱了。”接着,一旁的小厮便将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

青儿小姐收回手,却也不恼。这个唐公子不似那些轻浮的富家公子,他有才情,也有自己的原则。

“青儿也喜作画,就是画不好,不知能否向公子请教一二。”唐远本想推脱,却又见着这青儿姑娘真诚的样子,也不好再次拂了她的面子,也只好答应了。

公孙悠若自然是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丝别扭的味道。自从展从云那日离去后,公孙悠若总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绣楼。这才知道唐远这个名字竟然被全府上下都熟知了,这个人就那样痴痴的,即使知道自己不见他,也会来。就连那些丫鬟婢女都私下说,唐公子可真是痴情啊。

顶着公孙府的头衔,追求她的人太多了。不过这些人有一大半看上的不过是公孙府这颗大树,剩下的另一部分则是看上她公孙悠若的相貌与才情。却没有一个人单单喜欢公孙悠若这个人。

不见唐远的那些日子,她有时会翻开那些书稿,也会看着书桌上当日唐远送的那盆花。公孙悠若固执的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没有动过心,因为她害怕,害怕唐远和其他人一样,爱的是她公孙悠若的表面。

直到近日,她得知,唐远竟然为了她学武功。那一刻,公孙悠若动摇了,到底是什么,能让身份地位同样显赫的唐远做到这一步?所以,本来不打算来珍品展的她,在得知唐远要来后,便也急急赶来。

“堂妹啊,你在想什么呢?”一直陪在公孙悠若身旁的男子顺着自家堂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俊男美女正在那里作画。不过,那个男子的脸上显然有些无奈,又看了看公孙悠若的神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悠若啊,我记得我还要拜访几位前辈,你先单独在这里好吗?”

“嗯。”公孙悠若机械的点着头,至于堂兄要去干嘛,她现在是一点也不关心。看着那边唐远的身影以及他身旁的佳人,公孙悠若竟然神使鬼差的走了过去。

“奇怪了,我的笔法为什么就不稳呢?”青儿疑惑的看着身旁的唐远,却听唐远规规矩矩的答道:“小姐笔法不稳,乃练的不够。只需每日画一幅,坚持三月笔法自然就稳了。”

“哦。”青儿讪讪的点头。

“你的这幅画准备题上什么字?”青儿又换了一个话题,指着唐远刚才做的画问道。

“嗯…”唐远刚想说什么,就见着公孙悠若像自己走来,一下子愣住了。顿时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旁的青儿,不由睁大的双眼,天呐,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公孙悠若像着了魔障似地,微微一笑,对唐远说道:“不如由我来帮唐公子题个字如何?”

唐远也下意识的点点头。只见公孙悠若拿起笔,略略思索,很快写好,放下笔,对着唐远笑笑,又快步离去。

唐远看着公孙悠若所写诗句:“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公子,公子?”青儿见唐远失魂的看着那行字,气的直接将笔放下,跺脚离开了。

再看看公孙悠若,只见她匆匆离开了大厅,一贯从容优雅的神情此刻竟然有些变化。公孙悠若附着自己的心跳,正跳动的厉害,脸也烧的发热。天呐,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真的是太失礼,太冲动了,简直就和那些毫无礼教的妒妇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