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宓摇头,表示不知道。容玉的私人感情,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所以他也不确定容玉的反应。

古家的动作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给古明月定了一门亲事。男方是南边人,家中富裕,大龄未婚。并非有隐疾,而是因为连着守了六年孝,将年龄给拖大了。

男方不介意古明月二婚的身份,对方看中的是古明月的家世和嫡长身份。

两边一拍即合,这门婚事就这么快定了下来。

男方想要早点娶妻,两家商量了一下,将婚期定在了腊月。不过在成婚之前,古家先要将古明月送到男方老家出嫁。

十一月初,古明月带着嫁妆,在家人的护送下,前往男方老家出嫁。

古家仆人已经先一步出发,要在南边替古明月置办几个田庄和别院。

宋安然亲自出城相送,差一点引来古明月一场痛哭。

不过容蓉真的嚎啕大哭了一场,她是真舍不得古明月。可就算再舍不得,古明月还是坐上了马车,离开了京城。

宋安然也很伤感。古明月这一去,不知道两人多久才能见面。

宋安然回到国公府,还难受了一场。最后干脆找颜宓出气。

颜宓绝对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等宋安然打完了,颜宓还问道:“娘子打够了吗?要是还没打够,我给你继续打。”

宋安然咬牙,愤怒的说道:“混蛋。”

“好,我是混蛋。你就是混蛋婆娘。”

说完,颜宓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宋安然捶打颜宓的胸口,这臭男人真是越来越混账了。打不痛颜宓,宋安然干脆咬了颜宓一口。

咬过之后,宋安然又心疼。她也是自己找罪受。后来宋安然也想开了,干脆就躺在颜宓的怀里。

宋安然幽幽一叹,问道:“大郎,我们是不是害了古姐姐?”

颜宓严肃地说道:“我们不仅没有害古明月,反而还救了他。你想想看,要是没有我提前给容玉通风报信,以容玉的性格肯定会和内卫杀成一团。

然后在冲动之下,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届时,十有*会连累吴国公府。古明月身为容玉的妻子,肯定会被抓起来。

反之,我们提前给容玉透露消息,容玉有备无患,趁机诈死。他这一‘死’,不仅打消了陛下的疑虑,还保全了吴国公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人。”

好吧,颜宓说得很有道理。他们给容玉通风报信,算是简介的保住了吴国公府以及古明月。

宋安然心里头默算着时间。等古明月到了地方后,她就要给古明月去信,询问那边的情况。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宋安然打算提笔写信的时候,突然从古家传来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送嫁的队伍在中途遇到了打劫,古明月连带嫁妆全都被劫匪给抢走了。

古家在在当地官府报官。当地官府不敢怠慢,派出人手寻找古明月的下落。可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古明月的人,也没找到古明月的嫁妆。就连是哪路劫匪抢了人,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宋安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疯了。

南下的道路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危险,简直是荒谬。

哪路劫匪竟然敢打劫东平伯的闺女,连带嫁妆都打劫了。

宋安然咬牙切齿,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将古明月救出来。

想要救出古明月,只能靠颜宓。

宋安然派人去衙门请颜宓,让颜宓赶紧回来。

颜宓急匆匆地回到国公府,宋安然就扑了上去,“大郎,古姐姐被人打劫了,现在下落不明。你赶紧派人去找,一定要将古姐姐找回来。”

古明月被劫匪劫走,那之前的婚事肯定告吹了。古明月如今也只能回到京城古家。

颜宓安抚宋安然,“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了。”

宋安然很愤怒,很心疼,说道:“古姐姐怎么这么惨。”

颜宓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古明月未必是真惨。”

宋安然呆呆地望着颜宓,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宓咬着宋安然的耳垂,轻声说道:“你别忘了容玉。”

“啊?!”

第258章 颜定大婚

从二十七开始,国公府就忙了起来。

颜定同蒋菀儿的婚期就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

另外一件喜事,就是颜定大婚。

颜宓调入都察院之后,以监察御史的工作为主,干得挺起劲的。丝毫不弱于那些经年老御史。

第一件喜事,颜宓被调到都察院,任职监察御史。因为检查御史只是七品的官,元康帝觉着同颜宓探花的身份不相配,所以允许颜宓继续任职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如此一来,文职加上武职,颜宓身上就挂了三个职务。

古家愁云惨雾,国公府在本月却有两件喜事。

这话没办法说出口,宋安然只能陪着容蓉,适当的宽解一下。

宋安然没办法安慰容蓉。她总不能说,就算明年嫁古明月,古明月一样会被容玉劫走。即便古明月不改嫁,十有八九容玉还是会摸到京城来,趁机将古明月带走。

容蓉很自责,觉着自己是罪魁祸首。

容蓉都快将眼睛哭瞎了,拉着宋安然的手,一个劲的说自己害了古明月。要是不急着将古明月嫁出去,估计也不会出这回事。

古明月被劫走,无论如何宋安然都要去古家看一眼。

没将容玉的消息透露给内卫知道,颜宓觉着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至于更多的,他不会去做。

要是容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最后折在内卫的手里,那么容玉也不配做他的对手。

至于容玉如何躲过内卫的搜查,那就不是颜宓需要关心的事情。

容玉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西南。最多半年后,容玉就会启程前往西北。西北才是容玉的地盘,他的人马,他的关系,他的造反跟基地,全在西北。容玉绝对不可能放弃西北。

宋安然微蹙眉头,“难不成容玉打算一直蛰伏在西南?”

颜宓朝着西南方向指了指。

宋安然问颜宓:“知道容玉带着古姐姐去了哪里吗?”

如此一来,可就苦了古明月。

容玉想在内卫的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的戏码,只能小心更小心。

这个时候容玉和古明月的确不能暴露。内卫的人神通广大,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颜宓的话很残酷,却也是现实。

“现在内卫还没放松,一直盯着吴国公府以及古家。这个时候,容玉肯定不会让古明月给古家送消息。过段时间,古家找不到古明月的下落,十有八九就当古明月死在了外面。”

然后宋安然又说道:“古姐姐被劫走,古家人肯定急坏了。不知道大表舅母会哭成什么样子。容玉肯定不会给古家送消息的,就是不知道古姐姐会不会给古家送消息。”

宋安然却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

颜宓又是哈哈一笑,握住宋安然的手,亲了一下。

宋安然啐了颜宓一口,“我可打不赢你。我打你,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我的手痛死了。”

颜宓哈哈一笑,“娘子放心,为夫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吃苦。我要是让你吃苦,你尽管来打我。”

在宋安然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既然能用钱让自己过得舒服,为什么还要吃苦。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吃苦受罪的事情,我可受不了。我这人自小就享受惯了,无论什么环境下,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颜宓笑了起来,抱着宋安然,说道:“能将不能吃苦这句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就只有你。”

宋安然笑了起来,在颜宓的胸口上戳了一下,“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吃不得苦,你也不能让我吃苦。”

“夫妻两人只要能在一起,就算吃点苦,也是可以忍受的。”颜宓肯定地说道。

宋安然感叹了一声,说道:“古姐姐跟着容玉,肯定要吃好多苦。”

可见容玉不仅变态,而且疯狂,绝对是那种是我的,一文都不会留给别人。不是我的,老子也要抢过来。纯粹的土匪做派。

尽管容玉知道带着嫁妆离开有这么多风险,容玉依旧我行我素,半点亏不吃。

再说了,宋安然就不相信,没有那些嫁妆,凭容玉的本事难道就养不活古明月?

嫁妆有轻便的物件,也有笨重的家什,带着这么多嫁妆走,就真的不嫌麻烦?不怕引人注意?别忘了容玉可是‘诈死’。一旦被锦衣卫还有内卫查到他的行踪,古明月就完蛋了,吴国公府也完蛋了。

可是连带着古明月的嫁妆,也一股脑的全部带走,这同贼不走空的道理是一模一样啊。

有感情,也不乐意戴绿帽子,劫走古明月,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容玉劫走古明月,宋安然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他人都没死,古明月改嫁就是给他戴绿帽子。而且两个人做夫妻这么长时间,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

宋安然笑了笑,“容玉还真是够无耻。贼不走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这两天宋安然想了很多,差不多将事情想明白了。所以这会宋安然听到确切的答案,并不惊讶。

两天后,颜宓给宋安然带来了确定的消息。颜宓肯定地告诉宋安然:“事情是容玉做的。”

宋安然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消息。

真的是容玉劫走了古明月吗?

第259章 催生孩子

婚宴开始,宾客入席。宋安然忙到没空坐下来喝口水,她要照顾着全场。

至于新房那里,宋安然倒是想过去凑热闹,奈何事情太多,她实在是走不开。

宋安芸同小周氏都跑去凑热闹了。看完热闹回来,宋安芸悄声告诉宋安然,蒋菀儿今天挺美的,颜定也很不错。

小周氏则对宋安然说道:“大家对菀儿很满意,觉着她和颜定很般配。”

宋安然悄声问小周氏:“没人为难菀儿姐姐吧。”

小周氏笑着摇头,“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没人为难她。”

宋安然放心了。说的也是,这府里会为难蒋菀儿的人,唯有周氏。周氏这会忙着招呼宾客,又经过颜老太太的敲打,周氏肯定没空也不会挑选在这个时候去为难新娘子。

宋安然招呼小周氏还有宋安芸入席,然后又去别的地方忙去了。

吃过宴席,照旧是要听戏的。戏楼那里,早在宴席开始的时候,就搬了十几二十个火盆过去。这会宾客们过去听戏,那边正暖和。

安顿好了宾客,宋安然总算得了片刻空闲时间。

不过宋安然并没有空闲多久,就有人找过来,想同宋安然说话。

来人是周寒烟。

周寒烟是颜宓的表妹,当初喜欢颜宓,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一心一意想要嫁给颜宓。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颜宓对她的情意视而不见。

后来颜宓同宋安然定亲,周寒烟就嫁给了安郡王,做了按郡王妃。

对了,蒋蔓儿勾搭的男人正是安郡王。

周寒烟来见宋安然,宋安然却在第一眼就见到了周寒烟身后的蒋蔓儿。

周寒烟轻声一笑,她知道宋安然在想什么。于是她主动解释道:“今儿是侯府和国公府大喜的日子,蒋氏同菀儿是堂姐妹,我就带她来了。”

宋安然对周寒烟微微颔首,招呼周寒烟坐下说话,又让人奉茶。

宋安然不动声色地打量站在周寒烟身后的蒋蔓儿,最大的感受就是蒋蔓儿老了,气质也变得俗气,带着一点风尘魅惑还有一点点愁苦。再有就是,蒋蔓儿瘦了,身上的衣服有点不合身,样式也是有点老旧。头上的首饰还是去年冬天的款式。

怎么看,蒋蔓儿在王府的日子都过得不尽如人意。

反观周寒烟,气色极好,唇不点而红,脸颊也是白里透红,双眼发亮,透着精气神,让人见之忘俗。

对了,周寒烟已经替安郡王生下了嫡长子,加上她的出身和家世,整个王府无人能够撼动她的地位。

周寒烟同蒋蔓儿的对比太明显,宋安然都忍不住怀疑周寒烟是不是虐待了蒋蔓儿。蒋蔓儿出门做客,好歹也该让她穿一身光鲜亮丽的新衣服吧,首饰也得换成今年的最新款式吧。

可是周寒烟偏不。她就让如此寒酸的蒋蔓儿出现在了国公府,出现在宋安然眼前。

宋安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客气地问道:“王妃特意来见我,可是有要紧事?”

“我就想看看你。”周寒烟很直接地说道,“我就想知道你嫁给颜宓后,过得到底好不好。”

“现在王妃见到了,可有了答案?”宋安然轻声一笑,问道。

周寒烟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有了答案。你过得很好,偌大的国公府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看样子,你同颜宓的感情也很好。”

宋安然笑道:“王妃没有看错,我同大郎的感情的确好。”

“那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周寒烟问出这话,宋安然先是愣了下。接着她就看到周寒烟眼中的戏谑之意。

宋安然挑眉一笑,说道:“生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我和大郎自有安排。”

“是吗?颜宓老大不小了,他一定很想要孩子吧。”周寒烟说道。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寒烟,说道:“这是我和大郎的事情,就不劳烦王妃操心了。王妃要是闲的无聊,不如管管自家后院。”

周寒烟掩唇一笑,“今儿我见到了姑母,姑母气色还好。你和颜宓成婚快一年了,还没有孩子,姑母也挺着急的。”

周寒烟口中的姑母,指的是周氏。

宋安然当即翻了个白眼,直言说道:“王妃管的太多了点。”

周寒烟眨眨眼,调皮一笑,“你是不高兴了吗?”

宋安然轻声一笑,“王妃是客,我身为国公府的主人,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王妃还有什么问题,不如一次性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替王妃解惑。”

周寒烟笑着摇头,说道:“你太客气了。颜宓是我的表哥,我还要叫你一声表嫂。看到你们感情好,我就高兴。”

宋安然嗤笑一声,说道:“王妃的确应该高兴。你要是不高兴,安郡王就该生气了。”

周寒烟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她又掩唇一笑,“大表嫂真会看玩笑。既然大表嫂不乐意谈论这个事情,那我们就换个话题吧。”

周寒烟指着蒋蔓儿,问宋安然,“你觉着蒋氏如何?”

宋安然笑道:“蒋氏是王爷的女人,她怎么样问我没用,得问王爷。”

周寒烟并不生气,她说道:“蒋氏是王爷的女人,却也是大表嫂的表姐。大表嫂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在王府的生活吗?”

随着周寒烟的这番话说出口,蒋蔓儿也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宋安然。就好像宋安然是她的救星一样。

宋安然却笑了起来,她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宋安然对周寒烟说道:“王妃说错了,蒋氏并不是我的表姐。这件事情蒋氏最清楚,当初她前脚进王府大门,后脚就被除族。如今我同蒋氏之间,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虽说没有亲戚关系,总归还有血缘关系。”周寒烟轻声说道。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寒烟,笑道:“王妃愿意替蒋氏出头,真是出乎意料。”

周寒烟笑道:“你误会了。蒋氏同你,同新娘子都是姐妹,所以我今天才会带她出来。蒋氏想要见见新娘子,还请大表嫂行个方便。”

蒋蔓儿正眼巴巴地望着宋安然。见宋安然朝她看过来,她赶紧说道:“请少夫人行个方便。”

按理话都说到这份上,一般情况下,都会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却不料,宋安然直接拒绝道:“抱歉,我不能让蒋氏去见新娘子。蒋氏身带晦气,让她去见新娘子,根本就是给新娘子添堵,破坏新婚生活。”

此话一出,蒋蔓儿无声落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宋安然。

周寒烟也微微变了脸色,没想到宋安然这么不给面子。

宋安然暗自冷哼一声,她就是不给周寒烟面子。

大喜的日子,周寒烟自己撞上来找不痛快,宋安然岂会给她好脸色看。

还有蒋蔓儿,进王府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后悔了,觉着王府日子难熬,就想找姐妹,找娘家帮衬,做梦啊。

当初她在和颜定订婚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爬上安郡王的床,情愿做安郡王的妾也不乐意做颜定的妻,如今想后悔,没门。

蒋蔓儿是颜定过去的未婚妻,蒋菀儿是颜定的新婚妻子。蒋蔓儿想去见蒋菀儿,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蒋蔓儿没安好心。不是去恶心蒋菀儿,就是想在颜定和蒋菀儿之间搅风搅雨,做个搅家精。

宋安然估计,蒋蔓儿十有*是看到了颜定现在的模样,然后她就后悔了,她就难受了。心里头烧心烧肺的痛。

想当初,只要她点头,颜定就是她的丈夫,她就是国公府的四少奶奶。可惜啊,当年她嫌弃颜定长得丑,非要折腾,婚事折腾没了,她也如愿做了安郡王的妾。

现在知道安郡王的妾不好当,又想走回头路,这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宋安然不认蒋蔓儿,也不会给蒋蔓儿面子。同时,宋安然还恶心周寒烟。

周寒烟今儿来见她,不为别的,单纯就是为了恶心她,坏了今天的婚宴。

宋安然不是蠢人,自然不会让周寒烟得逞。

“大表嫂怎么这么不近情面?蒋氏好歹也是菀儿的大堂姐,去看看她怎么就成了添堵?大表嫂,你这是偏见。”

周寒烟义正言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