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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记恨?”

萧疏忙道:“爹教训的是,孩儿怎敢记恨。况且,萧家嫡系子侄不得从政,破了这条规矩让爹为难,便是活活打死也是应该的。”

“可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当初若下手再狠些,是否就能改变你的主意。”萧莫豫顿了顿,终是摇首轻轻一叹:“也仅止于想想而已…因为我的儿子我知道,认准了的事儿就决不会回头。这些年来,你文可安邦武可定国,是我们萧家最大的骄傲。但是诤言,我却仍然宁愿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可知缘故?”

萧疏声音放得很低:“爹是不忍看孩儿辛苦。”

“这是其中一点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萧莫豫面色忽地一扭曲一狰狞,将手中枯枝一折两段,咬牙切齿道:“我不想看某人活得那样自在逍遥!这天下又不姓萧,凭什么要我萧家的儿子为了守住他的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这个‘某人’,指的便是当今圣上…

萧疏无奈地摸摸额角,然后无力地企图开解:“爹,那好歹也是您的女婿,您外孙的父亲。我守着他的江山,不也是为了妹妹和小外甥么?”

“要不是看在闺女和外孙的份儿上,我能让你为他如此卖命?”

“其实孩儿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

“行了行了,家国社稷的大道理咱们先不谈。”萧莫豫扔了断枝,轻描淡写说了句:“离京前,你的好妹夫拟了道旨意,大概的意思就是,将来的储君必为月月所出。”

萧疏一愣:“皇上春秋正盛怎的这般着急定储?而且,倘若妹妹一直未能诞下皇子…”

“那就立公主。”

“…荒唐!”

萧莫豫斜睨:“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怎会如此迂腐?有哪条律法明文规定公主不能做储君了?我萧家的外孙女怎么就不能做皇帝?”

“事关皇位继承,兹事体大,岂能儿戏?皇上为何竟不与我先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冒冒然行事,如惹得朝野一片非议,岂不陷于被动?”萧疏皱着眉边思量边急急道:“既然我还没有得到消息,就说明此旨意尚未公之于众。爹,是不是妹妹胡闹,皇上不得已才用了这种权宜之计哄哄她的?”

“虽然还没有在朝堂明示,但已在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中间传阅过了,没人表示异议。”萧莫豫慢悠悠地哼了一哼:“你那妹夫虽然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偷奸耍滑一无是处,但总还不算是个昏君,该有谱的时候不至于彻底没谱。偶尔也会瞎猫撞死耗子凑巧做对一两件事,比如惧内,比如用了你这个大舅子。”

萧疏默了默,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

如此毫无顾忌张口就来甚至常常当面对一国之君大加抨击或者肆意诽谤必要时候不排除使用武力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国丈大人做得出…

“爹是说,皇上在借此试探朝内的动向?”

“有你与戎狄的那一仗之威,以及这两年大刀阔斧的革除弊政,他的皇位根基已稳。再加上有你魏伯伯父子的鼎力扶持,当今的朝堂恐怕再无胆敢逆犯龙颜之辈。所以,说不定我大楚日后真的会迎来一代女皇喽!”

萧疏怔了一下,有些惊喜:“魏伯伯父子?”

“他们家老大中了状元,上个月入朝为官了。这爷儿俩一文一武,倒是合作无间。”

“时间过得真快,在我的印象里,那孩子还只是个腼腆害羞的小家伙。”

“什么这孩子那孩子的?你也不过才比人家大四岁而已,别总是弄得自己跟个小老头似的!”萧莫豫不满地瞪了瞪眼睛吹了吹胡子:“跟你罗嗦这么多,往大里说就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就算天塌了也有的是人扛着,不是非你不可。往小里说就是你妹夫的翅膀已是坚不可摧,你妹妹的地位已是牢不可撼,再也没有任何力量任何人,能够动得了我萧家分毫。所以诤言,你也是时候该把肩上的担子放一放了。”

萧疏笑了笑,垂下眼帘看着脚下的碎石,没有做声。

萧莫豫则看着儿子瘦削的侧脸,无声一叹,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你或许不知道,月月那丫头虽然调皮捣蛋大祸小祸闯个不断,可跟她比起来,我和你娘更担心的反是你。”

萧疏微微低了头,话语更轻:“都是孩儿做得不够好。”

“不,是你做得太好了。你自小就极其懂事孝顺又聪明好学,几乎从来就没有让我们为你操过半点心。但你的心思太重,凡事报喜不报忧,总想自己抗下所有的重担,为家人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艳阳天。诤言,你越是这样,你身边的人就会越不安。因为我们只能在一旁看着你独自辛苦,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只能默默的心疼。天底下,又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令为人父母者感到挫败,感到难过的呢?”

萧疏一惊抬头:“爹,孩儿没想到…”

萧莫豫摆摆手:“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之前朝局未稳时机一直没有成熟,就算说了你也未必会听,反而徒增你的压力。我其实就是想要告诉你,别把什么都闷在心里,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说出来,即便仍是不能解决,至少大家可以一起去面对,去分担。诤言,这样才叫一家人,懂吗?”

萧疏沉默良久,方慢慢点了一下头,旋即将视线投向湛蓝天空的云卷云舒,有意无意避开了父亲殷殷的目光,又过片刻方缓缓道:“爹,我听说,娘与你曾经险些生死相隔。那时候,你们没有想过要放弃么?”

萧莫豫有些意外他会提起这些,仔细想了想,便也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向远方:“一开始,我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因为那会儿你娘还很年轻,而且,她早就由于跟我斗气用一纸休书休了自己,是个自由身。但是当她得知我仅剩一年的寿命后,竟瞒着我宴请了全城的同行,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又一次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嫁给了我。她说,要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执掌萧家,为我将孩子抚养长大,为我快快乐乐好好的活下去,一直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不能放弃,无论是感情还是生命。不管多难,都一定要坚持,为了对方而坚持。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转机就会有希望。”

在阳光的照耀下稍稍眯了眼睛,上挑的唇角让每一根胡须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一个女人,不介意你时日无多,不怕无法与你天长地久,敢于独自面对今后的漫漫人生路,得此深情,夫复何求。所以啊,现在你娘不论要做什么,哪怕再危险再荒唐再不可理喻,甚至就算要得罪全天下,我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萧疏于是也笑了,只是那笑意中仍带着些许犹疑:“可是…若天不垂怜,当真撒手去了,岂非负她良多?”

“何为负?没有勇气面对,让她一腔柔情无所托,不能给予相同的甚至浓厚千百倍的感情回应,才是相负。两个人在一起,绝少能真的同生共死,总有一方会先走的。若每个人都担心自己是先离开的那个而退缩,这世上的人不是早就灭绝了?”萧莫豫说完,扭头看着萧疏,入鬓的修眉一扬:“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你与那白家姑娘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实交代!”

萧疏仰着头望着天,弯了眼角眉梢,漾了笑纹浅浅:“没什么,之前有些小争执罢了。因为我总是太忙,难免会冷落了她对她照顾不够。”

“就算没有治好你寒毒的这份恩义,单凭人家姑娘能在你双腿有疾之时对你动情不离不弃,与你娘当年相比也已经差不了多少,所以你可万不能亏待于她!”

稍稍阖了一下眼睫,萧疏轻声低喃:“的确不差,只怕更胜。”

萧莫豫没有听清,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又道:“不过你也不能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否则,难免她会胡思乱想的伤心难过。女人嘛,都是脆弱的,是要花心思花时间去哄的。”

“夏夏不同,她一直都很坚强。”

“傻小子啊…”萧莫豫按着儿子的肩头站起来:“幸福的女人不需要坚强,因为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帮她挡去所有的风雨。而坚强的女人则是不得不坚强,因为必须要靠自己去面对一切伤害。如果你的女人当真如此坚强的话,那恐怕你就应该要跟她说声对不起了。”

萧疏低头思量片刻,随之起身:“孩儿保证,一定会让您的儿媳妇做个幸福的女人。”

萧莫豫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的灿然和坚定,顿觉轻松更觉欣慰,朗朗一笑:“我也有些累了,先去沐浴再小憩片刻,有何未尽之言,待晚上咱们爷儿俩再把酒详谈。”

“孩儿帮您擦背。”

“走吧!”

因为华采幽占了客房,所以热水便送到了萧疏的卧室。

萧莫豫脱下外袍脱下中衣,仅着贴身绸裤,转过屏风打算跨入浴盆。

萧疏则蹲在屏风的另一边准备沐浴用具。

恰在此时,只听房门‘哐当’一声巨响,被人大脚自外踹开。

萧莫豫被吓了一跳,一转身,正对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以及扑鼻而来的酒气。尚未及反应,便被猛地扑倒,向后倒退一步,双双跌入水中。

浪花飞溅,一阵扑腾,一片混乱,动静很大…

好容易稍稍消停,来者坐在盆里浑身湿透,满脸滴水地盯着惊魂未定的萧莫豫瞧了半晌,显得颇为纳闷:“诤言,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长胡子了,而且老了好多啊…”

老了,还好多…

萧莫豫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同时默默地往水里沉了沉。

看傻了的萧疏则是一幅又惊喜又惊悚又哭笑不得又各种想死的纠结表情,一回过神来便赶紧伸手将醉醺醺暂时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白夏给捞了出来:“夏夏,所以我才不让你喝酒…”

“咦?怎么又一个诤言…”白夏看看面前这个,又看看水中那个,忽然如遭雷劈般的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结结巴巴哆哆嗦嗦:“这…这位是…”

萧疏秉着人道主义的同情替她擦了一把脸,然后淡定而郑重地介绍:“家父。”

希望破灭,欲哭无泪。

“伯…伯父好。”白夏手忙脚乱又规规矩矩的耷拉着脑袋站直,期期艾艾着妄图找出一句得体的话,本想着从神医世家的角度出发来夸夸其身体很好很健康,结果一紧张嘴巴一打突,冒出一句:“您的身材真是不错。”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垂死挣扎奋力补救:“那个…老当益壮。”

又老,究竟是有多老啊…

萧莫豫的面部已然扭曲,简直恨不能把自己溺毙水中。

这时,在门口围观了很久的人笑眯眯晃了进来。

华采幽看看萧疏,看看白夏,最后看着萧莫豫。

萧莫豫看看白夏,看看华采幽,最后看着萧疏。

两人虽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但已经用丰富的面部动作完美地诠释并交流了各自的意思。

‘你看,这么强悍的儿媳妇,我就说岁岁铁定受了吧?’

‘儿子,不是你太弱,是她太强。委屈你了…’

萧疏看得懂,装看不懂,于是表情放空。

白夏是真的看不懂,于是表情只能放空。

作者有话要说:当爹的就是儿子的指路小明灯,关键时刻出来遛一遛,好比伟大领袖毛主席,带领我们向前进…

另外,其实那神马,我觉得小墨鱼的身材应该还是很好很好哒…

47

47、第四十五章言传身教...

因为‘湿了身’所以白夏被华采幽亲亲热热的拉出去换衣服,萧疏则继续给萧莫豫擦背将孝顺儿子进行到底。

完事后来到客居,见已经收拾干爽的白夏正低着头坐在梳妆台前,不知是不是酒劲没有散去的缘故,小脸仍是红扑扑的,而且好像比刚才还要红…

萧疏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夏夏,我娘呢?”

白夏没有抬头,轻声慢语的堪称含羞带怯:“伯母说,要去安慰一下伯父,让他明白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老,宝刀出鞘仍能攻城略地大杀四方。”

“……”

萧疏噎了片刻,又偏首干咳了两嗓子:“我娘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在换衣服的时候确定了一下我是不是好生养,结论让她还算满意。”

白夏仍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丝质的料子衬得微弯的脖颈越加肌理细腻骨肉匀,半干的长发并未结起只随意松散着搭在胸前,在某个地方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弧度。

萧疏猛地想起,之前她刚从浴盆里爬出来时,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勾勒出的那部分曲线,看上去的确像是很好生养的样子…

于是萧疏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我…我去看看爹娘和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声音还有些发紧,貌似需要喝点儿水。

白夏偷眼看了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摸出一本图文并茂的‘春*宫图’。未来婆婆的见面礼,果然很有职业水准…

虽然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宴,但豪门望族那些不经意间早已融入了日常行为的繁琐规矩仍是不少,一个不小心就会犯了错留了笑柄。

但是席间,白夏的言谈举止非常之温良恭俭让简直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充分表现了良好的家教和优秀的个人素养。

在与萧莫豫和华采幽所进行的合乎进退礼数且言之有物的亲切交谈中,包括了旅游篇生意篇宅门篇甚至涵盖了宫廷篇和部分朝局篇在内的数个篇章,全面展现了过硬的知识水平以及绝不跑偏的端正三观。

这让萧家掌门和掌门夫人初步树立了儿媳妇日后必能里里外外一把手的信心对儿子的眼光甚感骄傲和自豪,也让见惯了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糊里糊涂的萧疏颇觉意外和惊讶。

趁着父母不注意,从开席就一直因为白夏的反常表现而笑个不停的萧疏跟她说起了悄悄话:“夏夏,以前还真没发现原来你知道那么多皇家和官家的事情。”

白夏便也压低了声音嘀咕:“这有什么?昭哥哥的爹爹做过丞相,昭哥哥的外公也是丞相,昭哥哥的娘亲更是差点儿做了皇后,那点事儿我早就听腻了。反正古往今来这天底下王侯将相的故事都差不多,各个国家宫廷里的规矩也大体相似,就参考着吹呗!”

萧疏听着一句话里的好几个‘昭哥哥’,笑着笑着就忽然有些不想笑了…

晚饭后,白夏态度积极而恳切的向华采幽请教萧疏的一切相关细节,华采幽对她的这片深情爱意表示感动和欣慰。

在光辉成长史的叙述过程中,提到了如下几条

萧疏怕乌龟,因为三岁时曾经被‘销金窟’的一个龟公养的一群乌龟追得满院乱爬并最终被咬了好几口;

萧疏对女账房先生有心理阴影,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阴森森堆满了账簿的屋子里,被‘销金窟’大账房钱姐逼着打算盘以及时时刻刻要表达对金钱的由衷热爱和疯狂膜拜的惨痛经历;

萧疏是妹妹的替罪羊,因为打从娘胎起,萧怡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帮助他竖立了‘妹妹永远是对的,如果妹妹错了那一定是哥哥的不对’这种牢不可破的精神信念;

萧疏没有宗教信仰,因为峦来大和尚这种神奇的存在,从而导致在他的眼中,佛祖就是用来保佑‘堪破色戒’这档子事的…

说完,华采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无感慨的说了句:“我们家岁岁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而且心理上完全没有扭曲,还真是不容易呀!”

白夏只有干笑,为了安慰这位觉悟得貌似晚了点儿的亲娘,于是转移话题:“伯母,诤言他最喜欢的是什么?”

华采幽很仔细的想了想,随即很认真地回答:“他喜欢吃我做的菜。”

想起那份‘大楚第一家庭’所烹制的点心的惨绝人寰的味道,白夏默默地默了。

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可信度不太高,华采幽便拉着白夏去找萧莫豫。

负手迎风而立,举头望明月半晌后,飘飘然道骨仙风一般的萧莫豫方缓缓说了四个字:“世界和平。”

华采幽和白夏:“……”

鉴于这两个答案实施起来都具有一定的难度,白夏决定还是去问本人比较靠谱。

彼时,萧疏正打算将那根挂于青竹枝上的七彩绳索给取下来,因为时间有些长光线也有些不好所以过程有些不顺利。白夏跑进来时,他恰好踮着脚聚精会神的解着缠绕成一团的丝线和竹叶。

“诤言…”

“嗯?”

“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

“你最喜欢什么?”

“你啊。”

于是白夏娇羞了,话出口后方才反应过来的萧疏也娇羞了,然后白夏就被大笑着的华采幽给拖走了…

萧莫豫则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感叹:“果然是青出于蓝,为父当年若有你的这份功力,你娘的这朵油菜花早就被折下了!”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了句:“不过,任何理论都要靠着实践的检验才能变成真理,所以,‘做’永远比‘说’更有力!”

迈着四方步踱到儿子面前,儒雅斯文的风骨里透着用心良苦的殷切期盼:“与君共勉。”

萧疏:“……”

启明星升了空,白夏才回来,萧疏便一直在客居等她。

“夏夏,你跟娘去哪儿了?”

“销金窟。”

“…去那里做什么?”

白夏将一个小包裹扔在桌上,露出琳琅满目的各种‘业内’用具:“伯母说,不能只顾着后面,毕竟传宗接代是要靠前面的,所以她亲自帮我们挑选了这些。还有…”

“…还有?!”

“伯母还让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在流行的各种‘春*药’,从医学角度提出改良意见。”

萧疏大窘。

见白夏皱着眉揉眼睛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便收拾了想要一头撞死的心情,忙过去柔声询问:“是太累了吗?”

“不是…”白夏原本清脆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软软的:“对着那么多‘春*药’又瞧又闻的,难免会沾上一些。”

萧疏愣住。扶着她小臂的手指处果然正传来一股极其不正常的热度,连带着他的体温也陡然一路攀高。

软绵绵靠在他身上的白夏忽地幽幽一叹,像是在自言自语:“伯母应该也沾到了不少,怪不得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冲回房了。原来,是去找伯父败火…”

“……”

直到此时,萧疏方借着烛光将白夏看清。

面色绯红,晕染着颈项处的肌肤也泛起淡淡的薄粉,额角有微微的汗意,目光不再澄澈,而是如笼着重重白纱般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

萧疏觉得,骤升的体温已经直达了面部,血液沸腾,体内翻涌起从未曾有过的躁动。

莫非,他也沾上了‘春*药’不成?

摇头轻笑,就算沾上了,对他又岂能产生半点影响?自幼的‘专业’训练,早就让他‘百春不侵’了…

想必,此刻他的脸也如她一样,红得仿若洞房里的喜帐…

喜帐啊…

与父亲的一番详谈后彻悟,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忌,于是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能在一起,又何须管那劳什子的繁文缛节虚假束缚?

她回来了,他想要她,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