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二位一人捧杯奶茶,玉璧有种很*的感觉,把爱清茶并尊崇传统茶道的大好青年,给生生拐带成了爱奶茶的青年,她觉得这简直是在犯罪。嗯,奶茶在现代也是街边卖爆的饮品呀,正好回头顺便教了大家伙儿煮奶茶,还可以发展一下养殖业。

捧着奶茶,顾弘承在阳光下特舒服地眯起眼睛看着外边的街景,舒心得直轻吟。萧庆之看了一眼,问道:“殿下,京中诸事如何?”

“我还以你不会问呢,原来也还是好奇京里现在什么个状况。”顾弘承喝完杯里的奶茶,把空杯子冲玉璧递了递,见玉璧满上后才又捧到手里:“中书令身体不行了,父皇今年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个中书令上来,翰林院那边也有几位大学士年老致仕,大约今年大考又会提拔几位上来。其他方面都还是老样子,你那钟山书院很出彩,年末有个工匠把水车给改了,现在可以用水来纺纱,大大节约了时间和工夫。另外,嫂子,恭喜令兄又升官了,如今是工部都水司郎中。”

郎中是从六品,官升得倒快。

但是,顾弘承说的每一件,其实都并不是萧庆之真正想问的,顾弘承心里也明白,他捧着奶茶看向萧庆之,明摆着是要萧庆之明明白白问出来,而不是大家玩意会这样高深莫测的技术活。

“陛下如何,朝局如何,边关战事如何!”萧庆之和顾弘承一块儿长大的,哪能不知道顾经承这点趣味,当即也不废话。

“父皇自然是好的,朝局么,从来波诡云异,谁又说得清楚。至于边关战事,这倒真是有些险哉,去年年底狼霄关外就有异动,年初兵部主张增兵狼霄关,哪想到还没增兵去,狼霄关就打了一仗,幸亏当时正好的隆武将军在狼霄关巡防,否则只怕关防都被叩开了。不过这一仗却是惨胜,隆武将军身负重伤,如今已经回京中调养。其实,父皇就是想让我来问问你,是否可以为这天下,暂放下守孝之事,边关告急,父皇想调你去狼霄关,几十年前丢掉的居天关该到收回来的时候了。”顾弘承当然不可能只是为说说闲话,喝喝酒吃吃花来的,如果没有重任,淳庆帝怎么可能放他出京远赴云州。

居天关,那是军中多少儿郎们梦想要去收复的旧河山,太祖时失守,终其一世做梦都想收回来,却只能撼然而终。太宗也想收回,无奈力所不能及,淳庆帝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不但有这样的想法,还早就积蓄了这样的力量。

但是,站在萧庆之的立场上,那只是面子问题,居天关在关防上的价值并不大,相比起来狼霄关就要重要得多:“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要想收回居天关,西夷人就算打不死,也要打残,打得他们永远生不出复国之心。如果不打得他们永世不敢来犯,居天关会成为布防上的拖累。”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玉璧很哲人地给加上一句总结,然后俩人都看向她,她惊然站起,捧着奶茶壶说:“奶茶没了,我再去冲一壶,顺便做些点心,你们谈你们谈。”

走出来后,玉璧长出一口气,看着这俩在的晒楼里还是不住盯着她看,她一缩脖子决定奶茶也不要冲了,赶紧先避避风头吧,谁让她就一碎嘴子!

楼下有大婶正在河边洗着竹筐,看见她站在门口,招呼道:“萧家娘子,这么大太阳不在屋里歇着,出来要晒坏的。”

“婶子,在…小心。”有艘小船刚好从旁边经过,屋边的小河不宽,所以行船很容易蹭上,大婶刚好伸长出在水里,玉璧生怕她被撞上。

好在船速度不快,只轻轻蹭了一下,大婶收手也收得快:“这谁家的船,可得注意着点,蹭坏了人怎么办。”

大婶话音一落下,就见帘子微微挑起,露出一张如明珠映雪般纤尘也无的脸,笑得恍似是一株开满玉兰花的树木在阳光下发散着香与色:“大娘,抱歉,河生,仔细着点。”

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很占便宜的,大婶看了眼都直了,连道:“这后生长得跟菩萨似的,真好看哩。”

玉璧却如蒙雷击,定定地愣在当场:“傅哥…”

只这两个字,眼泪便已经涌到眼眶里了,未必多么深爱,但很喜欢,以那样难以忘怀的方式把那份喜欢永远留在了记忆里,可谓刻骨铭心,如何能忘。

但,她看得分明,不是傅定逢,傅定逢的肤色很健康,温文尔雅,气度平和。而眼前的人,分明在笑,眼神冰冷,一副贵公子作派,连说话的嗓音都如金钟玉罄皇皇堂堂,别说沾油烟,简直是不带一丝烟火气。

而她记忆里铭心刻骨的那个人,冷幽默,喜欢卖疯,把美食看成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这才叫物是人非事事休,傅哥,你可要找个好姑娘啊!”泪汪汪地眼睛看着那艘船,玉璧暗暗祝福着。傅定逢实在是个太好的人,在一起时乐无边,再也不能在一起,也是那种想起来不觉得难过,反而很欢脱的家伙。

“玉璧,怎么了?”

“萧庆之,以后我只有你了…”

一时间,萧庆之摸不着头脑,这丫头眼泪汪汪的发什么疯呢?伸手扶着玉璧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他却语意坚定地道:“是,我会陪着你,到我此生所能达的最后一刻。”

“来生呢?”

“丫头,你贪心了。”

深深埋首在萧庆之胸口,玉璧低声喃喃:“萧庆之,你是我最好的遇见。”

而傅定逢,是她最好的“被”遇见!

此时,河面上的船愈行愈远,渐渐地就快要消失在转弯处。此际,那身着青衣的公子却挑开帘子站到了船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应当是不认识的,为何见我如此愁肠百结,相看泪眼。”

“定是你欠下了风流债。”

“子期,我不是你,从不欠女子的债。”

“得,显得你德行多好,咱们既然能混到一块儿,那就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郑子期冲友人瘪嘴,手中的扇子唰地张开,一派公子风流的作派。

崔愈轻笑摇头,再不言语,脑中却莫明闪过那双并不明艳,却波光盈盈的眼。(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小玉璧很有市场啊!

云州地界上,未出阁的女子和已经嫁的妇人在妆束上并没有太大区别,就是当地人也未必能分得出来。玉璧向来是个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只要她觉得方便,扎了马尾把头发一绕插根簪子就算完事。

经常跟萧庆之一块儿出门,不但被人认作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总有人以为他们是兄妹俩,人说夫妻脸,在一起处久了,容易在面目上显出一样来。每每这时候,萧庆之就是瞅着她笑得一脸灿烂如花。

“嫂子,这叫什么,喝着很解暑。”顾弘承现在大约能明白为什么萧庆之比以前更结实了几分,有这么多好吃好喝的,谁舍得少吃少喝。

“酸梅汤而已,建水的乌梅,江南西道的桂花陈皮,宁州的甘草,青州的红果煮作一锅,加上云州本地产的大块冰糖,夏天喝了爽口开胃,解暑止渴,夏天喝这个比喝茶好。”玉璧这是在搞推销,最近有不少铺子得了顾弘承的题字,等到将来顾弘承登基,那就是活生生的招牌。

北城的百姓想过好日子,那就全指着这位大主顾了。

萧庆之自然知道她脑子里打什么算盘,他也不点明,只要不打他的主意就行,他得比顾弘承要更小心地爱惜羽毛:“殿下,书院不日就要开学了,殿下是不是再停留几日,等到书院开学了再回京?”

灌完一大碗酸梅汤,顾弘承特爽心地说:“那是当然…”

也许是酸梅汤太好喝了,顾弘承咂巴嘴又说道:“真盼着天下尽是嫂子这样的女子。天下何愁不治,盛世何愁不来。从北城这件事上,可以看得出来,嫂子若是个儿郎。我们都要让贤啊!”

夸她还是损她呢,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说“做为妻子,你丫太不务正业了”。玉璧把酸梅汤壶抱在怀。看着萧庆之问道:“庆之,他这是不是在损我?”

“冤枉,嫂子,那也得我敢啊!”顾弘承一看,酸梅汤没了,赶紧变节,并向萧庆之求救。

“嗯。他是在损你。”萧庆之说完大笑,看着顾弘承手忙脚乱地赔礼道歉,心情忽然大好。顾弘承叫嫂子倒是越叫越溜,那伏低作小的态度就是在淳庆帝面前都没摆过,美食的力量果然无可匹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