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娘不好出面。”俞氏道。

“要不,让阿语跟元香一起去吧!元香太老实了,那些当铺的掌柜可都奸诈的很,再说,阿语还想去看看古琴,若有闲钱,阿语还想买把古琴。”阿语别有用心道。

俞氏想了想,不太放心让阿语去,可元香的确是个老实人,若是这些印章当不到足够的数额,一来太吃亏,二来,还得再去借钱,又要添不少麻烦。

见娘犹豫,阿语说:“让李叔也去,这样娘就不用担心了。”

“好吧!但是出去以后,你可不能乱跑,一切都要听元香的。”俞氏勉强答应了。

阿语欣喜道:“阿语一定会听话的。”

吃过午饭,阿语借口要去换身衣裳,把门一关,进入了空间。青闵见阿语这个时候来颇为惊讶:“阿语小姐,您怎么这时进来?”

“青闵,快,帮我拿点银子来,我有急用。”阿语急促道,她可不能呆久,元香随时会来叫她的。

“小姐,要多少?”青闵问道。

“先弄个三五千两吧!”阿语估摸着道,她也不知道那些印章能当多少银子,多要一点总是对的。

“是,阿语小姐稍侯,青闵这就去取。”青闵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青闵就回来了。阿语见他两手空空,奇道:“青闵,银子呢?”

青闵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双手递给阿语:“银子都在这里面了,一共是六千两。”

阿语看着那个小小钱袋,里面居然装了六千两银子,可能吗?掂量掂量还不重。

看阿语小姐疑惑的眼神,青闵解释道:“这是储物袋,莫说是六千两银子,就算六万两,六十万两都可以装得下,其他物品,不论大小多少也可以装进去,阿语小姐带着这个,会比较方便。”

阿语惊讶的合不拢嘴,果然是神奇的口袋啊!有了这个宝贝,的确方便许多:“可是若是这钱袋被别人捡了去?”阿语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丢钱袋是平常的事,可这宝贝钱袋若是丢了…

青闵道:“阿语小姐只管放心使用,不论这钱袋丢在哪里,只要你一念口诀,钱袋就会自动回到你手上,而且别人没有口诀也打不开这个钱袋。”说着,青闵把口诀告诉了阿语。

太牛了吧!一级防盗宝贝啊!这样说来以后丢三落四的也关系了,阿语拿了钱袋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李叔驾着马车,阿语和元香坐在马车中。元香把那匣子抱的紧紧的,生怕掉了。阿语看着好笑:“元香姐,待会儿进了县城,咱们先找家珠宝行估个价,然后你去找几家当铺问问行情,看他们出价多少。”

“嗯!这次一定要当个好价钱。”元香坚决的说,可是心里还是没底,当铺的掌柜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宝贝也被说成烂稻草,她实在没有信心当个好价钱。

阿语看穿了元香的心思,安慰道:“元香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元香不太相信的看着小姐,可是小姐一脸的笃定,想着自从小姐清醒以后,所发生的那些貌视偶然想想又有些蹊跷的事情,说不定,小姐真的能办成此事。

阮氏庄园距离县城不过十几里路,驾着马车不用多久就到了。安阳县城比阿语想象中的要热闹,比现代的一些大集镇还要热闹些。

李叔先驾着马车来到安阳县城最大的一家珠宝行隆裕行。阿语进门以后点名要掌柜的出来说话,伙计见阿语小小年纪,衣着并不华丽,可派头一点不小,又看她身边的丫鬟怀里紧揣着一个匣子,那匣子一看就是上等的楠木做的,心想,她们恐怕是有宝贝要脱手,便热情的上了茶,去后堂叫来了掌柜。

掌柜姓汪,五十开外,长的挺厚道的,不过,是不是真的厚道就要试试才知道。

“这位小姐可是要买首饰?不是我说大话,这安阳县城里,我隆裕行的货不管是成色还是款式,都是最上乘,最新颖的,价格么…也是最公道的…”汪掌柜先来一番热情洋溢的介绍,程式化的敷衍。

阿语笑笑:“掌柜的,我不是来买宝贝的,我是来卖宝贝的,元香…”

元香应声,将匣子打开,往汪掌柜的眼前现了现。

阿语清楚的看到掌柜的眼睛陡然亮了一亮,这说明掌柜的动心了。

汪掌柜的态度立刻诚恳了许多,对阿语一拱手:“这位小姐,请到雅室说话。”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语和元香就走出了隆裕行,李叔问,接着去哪?

阿语问元香:“你平素都到哪家当铺当东西的?”

“瑞福庄。”元香回道。

“好,那就去瑞福庄。”阿语笑嘻嘻的上了马车。

“小姐,不去别家问问了吗?”元香跟着上了马车。

“不用了。”阿语胸有成竹的说,刚才隆裕行的掌柜显然是十分看重这几块印章的,分析的头头是道,还说,要不是子润先生所刻,(子润是爹的字)他绝对不会出这么高的价,一千六百两,喊出这个价的时候,掌柜的表情如同割肉一般,应该是实价了。娘只是随便挑了五块印章,爹生前最钟爱的那几块都没拿出来,若是都拿来买,最少也值五六千两银子,这还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难怪祖母和四伯母一直惦记着。至于福瑞庄,他家坑了娘这么多银子,这一次,定要他连本带利全还回来。阿语摸了摸青闵给她的宝贝钱袋,宝贝啊宝贝,这回全看你的了。

第39章 就要坑你(上)

到了福瑞庄,阿语问元香:“刚才我说的话,元香姐可都记住了?”

元香笑着点头:“都记住了。”

阿语抿嘴一笑:“那咱们就进去吧!”

一进福瑞庄,阿语和元香都换了一张愁苦的面容。店里的伙计虽不认得阿语,但元香算是熟脸了,伙计带着几分嘲弄的神情,不冷不热的招呼:“哟!你又来当东西了?这回又要当什么?手串还是金钗?”

元香摇摇头:“都不是。”

“拿过来看看。”伙计道。

元香很是不舍的把匣子放到了柜台前,那伙计随意的打开匣子,眼睛不由自主的倏然一亮,随即又恢复如常,拖长了声音不屑道:“这几块破石头可不值钱啊!”

元香怯怯的问他:“那…能当多少钱?”

“五十两。”伙计打着算盘,眼睛也不抬的说。

“元香,咱们走吧!”阿语开口道,知道当铺的黑心,不知道竟然黑到这种程度,价值一千多两的宝贝,被说成破石头,还只给五十两银子,打劫也不是这么打的。

“小姐…咱不当了吗?”元香为难的看着小姐。

“这里的伙计不识货,咱不在这里当了。”阿语冷着脸道。

那伙计终于抬起了头:“看在你们是老主顾的份上,最多再加你十两银子,你们去别处,还当不到这个数,信不信由你。”

阿语冷哼一声:“如果当铺出的都是这个价,那我只好把东西卖给隆裕行,他家愿意出一千六百两银子呢!”

“可是小姐,夫人有交代,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卖掉的。”元香忙道。

“那还能怎么办?他们给的数,远远不够咱们要的数,当了也是白搭,还不如买了。”阿语说着,一边暗暗观察那伙计的反应,那伙计给一旁另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伙计立即起身到后面去了。阿语心笑,肯定是去叫掌柜了,难得当铺里出现了真正的宝贝,他们岂肯放过?

那伙计知道元香是阮家的丫头,但他从来不道破,因为这种名门望族里的人都很要面子的,万一道破,她就不会再来当了。听她们主仆对话,伙计认定她们是遇上了难事,需要一大笔银子,本来能坑就坑了,可现在,人家心里有底,想坑她没这么容易,那个隆裕行的死老头,干嘛出这么高的价,这还让他们怎么做生意?伙计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请掌柜出来做主。

“哎哎…这位小姐,我看你们确实是有难处,要不等我们掌柜的出来商议商议?我们钱掌柜的心地最善良了,说不定能帮帮你们。”伙计挽留道。

“是啊小姐,咱们还是先听听掌柜的怎么说。”元香也劝道。

阿语故意叹了一口气:“那好吧!那就再等一等。”

福瑞庄的钱掌柜正在后院小憩,听到伙计来报,说是阮家又来人当东西,这回是真正的宝贝,不过前面的伙计搞不定了,请他去做主,钱掌柜一听真正的宝贝,立马翻身起榻,穿戴整齐来到前堂。

“这回当的是什么啊?”钱掌柜一副傲慢的神情,进来就问。

柜台里的伙计把匣子打开给钱掌柜过目,钱掌柜一见那几枚印章,极品的鸡血、母黄、龙蛋、青独…不由的嘴角抽搐,拿起放大镜来一枚一枚的细看,只见印章雕刻极为精细,更令人心动的是,这些印章都是出自子润先生之手,子润先生乃阮家六老爷阮文彦的字号,他雕刻的印章,在大康乃是一绝,千金难求,这回可真是发财了。

钱掌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没有逃过阿语的眼睛,但凡识货的,对这几枚印章都会心动吧!

伙计在钱掌柜的耳边一阵低语,钱掌柜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心骂道:好你个汪掌柜,这不是在跟我们抢生意吗?一千六百两,你家的银子闲大发了是不是?看来,这回不放点血是不行了。

钱掌柜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个可亲的笑容,对阿语和元香说:“你们别怪伙计刚才给出的价钱低,这也是当铺的规矩,我们开当铺的,虽说也要赚钱,但也是为了帮助那些真正有困难的人暂度难关,要知道,我们若是开高了价,若是到了时间你们没有银子赎回去,这些东西可就归当铺处理了,我听伙计说,你们现在确实有难处,要不?你们自己说个价,需要多少银子,反正都是老主顾了,能帮的我一定帮。”

一番话说的甚是诚恳,若是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钱掌柜是个老好人,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阿语苦着脸道:“钱掌柜,若不是我们实在有难处,也不会把我爹留下的东西拿来当,本来隆裕行的汪掌柜愿意出一千六百两银子,可是我娘说过,这些东西一定不能买,只可以当,所以…可是,如果你们出价太低的话,也不能解我们燃眉之急,实在没办法,我也只能拿去买了。”

钱掌柜露出深表同情的神色,说:“我知道,进当铺的,都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孩子,你说个价吧!看在你爹的份上,这忙我一定帮,只是,行有行规,我们开当铺的比不得珠宝行,你买给珠宝行里是有去无回,当在我们这里,还有机会赎回去的。”

阿语闻言感激道:“多谢钱掌柜体恤,是这样的,眼下,我们急需一千两银子,如果钱掌柜愿意帮忙…”

钱掌柜的眉心跳了两跳,一千两,这女娃儿狮子开大口啊!

“小姐,这么多啊!到时候咱们赎不回来怎么办?”元香担忧的小声提醒道,这声音又刚好能让钱掌柜听见。

“哎…先过了眼下的危机再说吧!若是真的赎不回来,我想,爹也不会怪我们的,要是价钱低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呐!”阿语皱着眉头道。

钱掌柜心里盘算开来,一千两银子,可是一大笔数目,这阮六老爷去世,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听说连田产也被族里收回去了,这几年,阮六夫人到他这里当了不少东西,没有一样能赎回去的,这次当了一千两,就更不可能赎回去了,那这些宝贝可就归他所有了,到时候拿到京城去一转手,价钱马上翻几倍,还是很划算的。

“这样吧!八百两,再不能多了,这个价,任你们跑遍安阳县每一家当铺都不可能再有比我出的更高的了,我再给你们半年时限,到时候你们再来赎,怎么样?”钱掌柜思量再三,说道。

第40章 就要坑你(下)

阿语心骂:真是老奸巨猾,故意压缩时限,一年说成半年,让她们没有更多的时间筹银子来赎。不过,今天她就是来坑他的,时限定多少都无所谓,八百两就八百两,照样让你吐血。

阿语故意犹豫不决,元香在一旁道:“小姐,就这样吧!八百两也够咱们度难关了,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阿语看看那匣子,咬了咬唇,道:“好,就八百两,钱掌柜,请开当票吧!”

钱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气,吩咐伙计:“还不快给小姐开当票。”

伙计爽快的应声,高唱道:“破烂石头五块,当银八百两,当期半年…”刷刷刷,开出一张当票,递给元香,钱掌柜回后堂取了八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这是通宝银庄的银票,在大康各州县都有分号可兑换,小姐请收好了。”

阿语接过银票,看见伙计把那盒子一盖就要捧走,阿语忙道:“等等…”

钱掌柜一皱眉:“小姐,现在可是不能反悔了。”

阿语讪笑道:“我不是要反悔,我是想,那个盒子是我娘的心爱之物,我要拿回来。”

钱掌柜闻言笑道:“可以,可以。”

阿语又道:“这些印章都是我爹钟爱的至宝,钱掌柜,您可要收好了,若是我来赎的时候,发现有破损,可是要加倍赔偿的。”

“没问题,没问题。”钱掌柜心道,这样的宝贝,我怎么可能弄坏呢!怎么舍得呢?再说,你们还有可能赎回去吗?

“这样吧!我用我自己的袋子装好,你们可别乱动。”阿语拿出一个香囊来。

钱掌柜郁闷,这小孩子就是事多,钱掌柜有点不耐烦道:“行…”

阿语当着他们的面,把五块印章都装了进去,抽紧钱袋子的线,打了个花式绳结,边道:“我这绳结一般人打不开的,就算打开了,也绑不回去,而且,我自己打的结,我认得的。”

钱掌柜更郁闷了,他本来还想等她们走了,再把这些印章拿出来好好瞧瞧,过过眼瘾,这下是不能了,也罢!最多再过半年,这些印章就是他的了,他又何必急于一时?这样想着也就随她去。

“好了,你们收好啊!别摔坏了。”阿语又叮嘱道。

伙计小心翼翼的把阿语的香囊放进当铺专用的匣子里,钱掌柜亲自拿到后面的宝库去存了。

阿语和元香出了瑞福庄,上了马车,阿语哈哈大笑,元香也很高兴:“小姐,八百两银子吔!这下夫人就不用愁了。”今天跟小姐一唱一和的,还真的当到了八百两银子,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她和夫人都以为能当到三四百两银子就很了不起了。

阿语笑道:“是啊!买种子的钱够了。”

不过元香想到一件事,高兴不起来了:“小姐,您为什么答应钱掌柜当半年呢?明明可以当一年的,到那时,咱们有了收成才能有足够的钱去赎啊!半年怎么筹得够赎金呢?”

阿语不以为然道:“这个你就不用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趁元香不注意,阿语默念口诀,嗖的,那宝贝钱袋就回到了阿语手中。之前,她故意在钱袋外面套了一个香囊,打开香囊的时候,也打开了里面的钱袋,印章就放在了钱袋里,那个钱掌柜挤破脑袋想不到被他锁在宝库里的东西会不翼而飞,只余一个空空的香囊。阿语想像着钱掌柜欲哭无泪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招数是损了点,可他瑞福庄坑了娘不少钱,何必跟他客气。

阿语收好钱袋,一行三人先去通宝钱庄兑换了一百两银票,又去卖种子的地方,看好种子。买种子只是做做样子,阿语根本就不打算用买来的种子,但是李叔不知道,李叔挑选的很认真,锱铢必较的跟店家讨价还价,许久才敲定下来,付了三十两的定金。

“李叔,你去问问,最次的种子要多少银子,也买上几筐。”阿语道。

李叔困惑道:“小姐,最次的种子咱们买来何用?说不定根本就长不出庄稼。”

“李叔,你买就是了,我自有用处。”阿语顽皮的眨眨眼。

李叔心中嘀咕,小姐这也太浪费了吧!虽说现在手头上有了银子,可是能省则省,到时候还要想办法筹钱赎东西呢!可是,他是个服从惯了的人,既然小姐发话,虽然心中不情愿,李叔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买次的种子。

元香暗道:小姐行事还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解决了种子的大事,阿语看看天色还早,提出要去看看乐器坊看看古琴。听元香说,娘以前有一架焦尾琴,很珍贵的,留在青州没拿回来,现在肯定没了。阿语听了,很是心疼,焦尾琴可是琴中极品啊!那得值多少钱,放在现代,有钱都没处买。

买古琴本来就是行程中有安排的,李叔和元香二话不说,陪着小姐去乐器坊。

办完了两件大事,阿语心情特好,一身轻松,掀了窗帘,饶有兴趣的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这就是古代的街市了,没有汽车,没有烟尘尾气,空气清新,路上的行人或悠闲或匆匆,街边的摊贩们都扯着喉咙叫卖,那叫卖声婉转如歌,不像现代的,都是用录音机事先录好,一遍一遍的播放,吵的人心情烦躁。

突然,阿语看见前面一家药铺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披了件薄披风,头戴大草帽站在药铺门口,谨慎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草帽的帽檐,低着头往阿语的方向走来。阿语呲鼻着:这人有病么?大热天的披一件披风,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那人与阿语所乘的马车擦身而过,阿语看见他披风里露出刀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些影像,呃!这人的身影很熟悉啊…阿语在记忆中努力搜索,是谁呢?她敢肯定她是见过这个人的,在哪里见过?

阿语猛的想到一个人,忙掀开车帘,对李叔说:“李叔,快,掉头,跟上那个戴大草帽的。”

“小姐,咱们不是要去乐器坊吗?”李叔不解道。

“你别问了,赶紧跟上。”阿语急促道。

“小姐,那人是谁啊?你认得?”元香也趴在车窗看那人。

“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语心中有无数个疑问,那人不是应该早就离开安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41章 意外发现

那人似乎发现了有马车跟着他,转身进了一条巷子,阿语连忙下车,要跟进去。

“小姐,别去,危险的。”元香从未干过这种跟踪的事,怕的要命。

阿语心里好奇,哪里听得进元香的劝阻,提了裙子就追进了巷子。

李叔见状,急声对元香说:“你留在这里,我跟去护着小姐。”说着也追了进去。

那人越走越快,一个闪身,不见了。

这些巷子四通八达,找起来还真不容易,阿语来到那人消失的地方,正要抹把汗,嗖的,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随即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阿语一动不敢动。

“别伤害我家小姐…”李叔高喊着跑了过来,眼见着小姐被歹人用刀架住了脖子,李叔根本就没想到害怕,只想救小姐。

那人语声低沉,略带沙哑:“说,为什么跟着我?”

阿语定了定了神说:“你不认得我了吗?我们在翠湖见过的。”阿语现在敢肯定了,这人就是五殿下身边的侍卫,形影不离的跟在五殿下左右,现在为什么他一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药铺?五殿下呢?

那人打量了一下阿语,把刀一收:“你走吧!别跟任何人说见到过我。”

“为什么去药铺?你病了吗?还是殿下他…”

他收刀的时候,阿语看见他左手手臂上缠了绷带,他受伤了,难道他们遇上了什么麻烦?阿语也知道自古天家多有不平事,她不应该问,更不应该想要去管,可是…五殿下那天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救她,又送她佛珠,帮了她大忙…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李叔追上来,一把将阿语拉到自己身后护住,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死死的瞪着那人。

那人冷冷的抛下一句:“记住我说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也许我能帮你。”阿语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他从药铺里出来,却是两手空空,是买不到药,还是没钱买?他这样鬼鬼祟祟,像是在躲避什么人,难道有人在追杀他们?

那人顿住了脚步。

“带我去见他,也许我能帮到你们。”阿语坚定了语气道,看来他们真的遇上麻烦了。

“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也不会害你们的。”阿语又道。

“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那人依然没有回头,可他的语气不再冷冰冰的。

“可是我已经掺和进来了,我见到了你,认出了你就已经掺和进来了,要不你就带我去,要不你就把我杀了灭口吧!”阿语威胁他。以前是顾小夕的时候,她就这脾气,爱管闲事,现在成了阮思语,依旧改不了。

“小姐…”李叔开口想要阻止小姐,这人看起来危危险险的,小姐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万一那人真的伤害了小姐,回去可怎么向夫人交待?

阿语只是直直的望着那个人的背影,终于,那人的肩膀往下沉了一沉,低声说:“跟我来。”

“李叔,你先回去马车那里等我。”阿语怕元香等急了。

“不行,我必须跟着小姐。”李叔也很坚决,这个时候,他哪能离开小姐,让小姐跟一个危险人物走。

阿语也不坚持,拔腿跟上那人,李叔也跟了上去。

那人带着阿语在巷子里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先是慢慢敲了三下门,再是一慢两快,然后才推门进去。

小院子里,杂草丛生,柴房的门都是破的,屋檐还挂着蜘蛛网,显然是一处荒废了的院子。

“北堂,你带了人来?”屋子里,一个沉闷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响了起来。

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无力,但阿语还是听出来,里面的人就是五殿下,他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躲在这里养伤。

“公子,是阮七小姐。”北堂来到房门口低声回道,自从遇刺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他改称殿下为公子。

屋子里有一会儿的沉静,然后听到沙哑的声音说:“怎么遇上她了,算了,让她进来吧!”

阿语示意李叔在外面等候,自己跟随北堂入内。

屋子里光线昏暗,还有一股子霉味,桌椅倒是摆放整齐,但也是残破不堪的,阿语环顾了一下,看到了五殿下,他一身白衣,斜倚在一张旧榻上,一手枕在脑后,一只手上拿了跟稻草在玩耍,一条腿弯曲着,姿态还是那样优雅,好像他并不是躺在一间破屋子里,而是躺在华丽的宫殿之中。

“你怎么来了?”轩辕奕懒懒的问道。

“来了就来了呗!幸亏来了,不然就看不到五殿下落难的窘样了。”阿语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走了过去。

北堂解释道:“属下去药铺,正好碰上了阮七小姐。”

他微微一哂,目光转向阿语:“这么说来,你是特意来看我的狼狈样的?”

阿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稍直起身子,凑近阿语,慢吞吞的说:“但凡见过本皇子落魄的情形的,本皇子都会让他们再也说不了话,你…不怕么?”